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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导法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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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舞:“……高中生?!”
狼人兄弟点头:“嗯。”
阳得意脸都青了,匆匆把两个慕斯蛋糕放在吧台上,闪到屈舞身后。等两人离去他才钻出来,满脸不可思议:“未成年?!怎么长得这么老成?!”
屈舞小声说:“这俩刚刚还喝了酒。”
阳得意:“……狼人不行,真的不行,太坑人了。”
“谁不行?”薄晚拎着两瓶红酒从小房间里走出来,“信不信我咬你?”
阳得意立刻噤声,疯狂擦洗杯碟。
雷迟带着女朋友也过来了。他即将出国,代表国内狼人群体参加国际特殊人类技能大赛,狼人们纷纷祝贺他,围着他问这问那。
屈舞给那姑娘端了一块黑森林,他记得这是雷迟每次都会打包带走的。
“谢谢。”那姑娘笑起来十分热情可爱,一只小沙猫趴在她肩头,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屈舞,“要接待这么多狼人,辛苦吗?”
“不辛苦。”屈舞挤挤眼睛,“有钱拿。”
“你真好看,又可爱。”她叹气,“那当薄晚男朋友辛不辛苦?”
屈舞:“……”
他一时陷入沉默,薄晚迅速从狼人堆里脱身,拽着屈舞钻进小房间。
薄晚关上小房间的门:“我可以解释。”
屈舞:“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薄晚:“我虚荣,特别虚荣。都是我吹牛的。”
屈舞:“那你去跟她解释。”
薄晚:“很多人都知道了,全都要解释吗?”
屈舞一阵眩晕:“很多人?!”
薄晚:“比如今晚聚会的狼人。”
屈舞顿时想起方才那狼人兄弟看自己的古怪眼神,脸色又红又白:“老板……”
未等他说完,薄晚凑身亲了他一下。屈舞顿时止住了所有声音。
“……我需要你,”薄晚说,“一起把远星社做好吧。”
声音太近,呼吸也太近了。屈舞怔怔看他,小房间灯光不甚明亮,身后总听到被隔绝得模糊的谈笑,他的手掌温热,是狼人掌心摩挲了上来,和他十指相扣。
“……这是请我入伙吗?”
“你已经入伙了。”薄晚说。
哨兵没回答,薄晚拨开他头发,盯着他眼睛。片刻后,又低头吻了下去。
。
新希望学院教育科学系的学工处办公室里十分安静,龙游低头看着手上的通知,半晌才抬起头:“没……没搞错吗?”
曹回:“没错,就是你。”
龙游的手指都有些发抖:“不可能吧?”
曹回:“怎么不可能了?每个院系都挑了几个同学,咱们系里是你和罗燕。”
罗燕剪了一头短发,带几分飒爽之气。她现在是学校里摇滚协会的副会长,来到学工处办公室时手里还拎着两根鼓槌。她反反复复把手头那张纸看了几遍:“我有当精神调剂师的潜质?”
“你们两个都有。”曹回言简意赅,“况且,是咱们国内首屈一指的精神调剂师说你俩有,你俩就有,别问我好吧,我是哨兵,对海域学不精通。”
两个学生面面相觑。手里的通知落款是“危机办精神调剂科”,有调剂师秦戈的大笔签名。
这是危机办精神调剂科和特管委的教育培训中心联合发来的通知。国内正在筹备建立覆盖全国哨兵向导的“海域”调剂系统,需要大量新鲜血液加入。精神调剂科从高考后进入两大特殊人类教育机构的学生中精心挑选了两百余人,发函邀请他们参与精神调剂师的培训。
这两百余人之中,最后能顺利考取调剂师资格证,也许只有五十来人。
俩人都认识秦戈,高考之前的“海域”检测是秦戈帮他们做的。
“……曹老师,我的‘海域’不正常。”龙游小声说,“具体什么问题,我也说不好……”
罗燕也举手:“我也是。”
曹回:“都不是大问题。”
沈春澜离开后,曹回代替他成为了这个班级的辅导员,当初存放在沈春澜那儿的海域检测报告也随之转移到他手上。沈春澜还把自己给每个学生做的记录交给了他,曹回研究得十分仔细。
确实每一个学生在入学伊始,“海域”都有大大小小的问题。但是调剂师并不认为这些问题需要进行专门疏导。他在每一个学生的检测报告里都写着,积极地进入集体生活,在正常的人际交往之中,他们的问题可以得到缓解。
“即便你们报了名,也还是得再做一次‘海域’检测。”曹回向两人说明,“只有‘海域’检测过了关,你们才能正式参加培训班。先报名吧,别错过这次机会,调剂师的培训并不是每年都有,如果你们顺利过关,顺利考到资格证,以后就可以当一位精神调剂师,这是很特别的职业。”
龙游和罗燕面面相觑,最后是罗燕开口问了出来:“怎么会是我们呢?无论是按成绩还是按平时表现,能选择的向导都太多了,为什么认为我们有潜质?”
“谁知道呢?”曹回笑了笑。
但事实上,他是知道的。
在接到这份通知之后,他第一时间与沈春澜联系,把这事儿告诉了沈春澜。他那时候才知道,沈春澜正和秦戈研究高校的训导制度,同时调剂师的相关培训里也会有沈春澜的参与,他负责给培训班的学生上认知科学。秦戈和沈春澜都认为,在高校中对学生进行训导的,必须是系统学习精神调剂方法的专业人士。
精神调剂师必须是向导,那为何不是周是非,不是宫商,不是阳云也姐弟或者万里?龙游和罗燕太不起眼了,他们很少参与活动,成绩中下,没有什么可值得记忆的地方。
“首先,绝对不可能是周是非和万里。”沈春澜一一与曹回解释:周是非是一个自我意识强大的学生,对自己有着充分甚至有时候稍微过分的认知。万里家境优渥,性情开朗,说话做事大大咧咧,鲜少考虑他人感受。两个人都不适合面对“海域”受损之人。
阳云也、阳得意及宫商自我驱动力强大,他们是属于目标明确不可动摇的那部分人,所以并不适合进行调剂师培训。
曹回这才明白,秦戈选择调剂师,并不是要选足够优秀的学生。他想要的,是能体察他人痛苦,能了解幽暗情绪的年轻人。
但这一切他不打算在这儿就告诉龙游和罗燕。
“如果你们还犹豫着,要不要再听听沈老师的意见?”曹回说,“他虽然去人才规划局工作了,但还是很记挂你们。其实这次调剂师培训,跟沈老师现在做的事儿真有那么点儿联系。”
几天后,接到曹回求助电话的沈春澜回到母校。他给龙游和罗燕带来了许多资料,都是国内外“海域学”研究以及精神调剂师工作的案例。
“在做出决定之前,你们先好好看看这些资料。”曹回把办公室让给了他们,沈春澜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仿佛自己仍在这儿工作似的,熟门熟路地拉开曹回的抽屉拿出零食,“不好意思,我来得急,还没吃晚饭。”
“沈老师,你也在这培训班上课是吗?”龙游问。
“对,我只上认知科学。”沈春澜囫囵喝了两口咖啡,“这培训班不耽误你们平时上课时间,只在周六日举行,不过相对来说学习压力比较大,估计两天都得呆在机构里,不能回来。”
他示意两人翻开资料。
“这份是近两年精神调剂师的待遇情况,秦戈科长专门叮嘱我带过来的。这工作有意义,能挣钱,你们要是还没想好毕业后做什么,尽管试试。”
龙游:“我想考公务员。”
沈春澜:“这就是公务员待遇,先拿了证,再考单位。等你们毕业了,全国所有特殊人类管理机构和学校都会争着抢着要你们,这个不用担心。”
罗燕挠挠鬓角:“我对公务员没兴趣。我打算毕业之后继续做乐队。”
沈春澜:“这样啊……但是你考这个资格证,也不耽误你组乐队啊。乐队是做原创吗?”
罗燕:“对。”
沈春澜:“只写情歌?”
罗燕:“当然不是。”
沈春澜:“报名吧罗燕,我跟你保证,这个培训班的课程可以丰富你的人生阅历,你会对哨兵向导、特殊人类,甚至世界本身有很多不同的看法。这些都会是你们做乐队的灵感来源。”
罗燕迟疑片刻,慢慢点头。
“我很想继续上你的课。”她说,“沈老师,我们都有点儿想你。”
沈春澜有些动容:“那你俩一定要报名,我也想在课堂上再见到你们。”
龙游问了个不一样的问题。
“如果我当上了精神调剂师,我可以把饶星海劝回来吗?”他问,“我听说他现在真的开始当混混了,也不知道真假……精神调剂师是可以说服哨兵的,对吧?”
有温柔的情绪在沈春澜心里淌过。他笑着说:“你得好好学,他很固执,估计只有非常厉害的精神调剂师才能把他拉回来。”
龙游又缩了回去,半晌才犹犹豫豫:“那,那我试试吧。”
曹回上了晚课回来时,三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班上同学的八卦。随后他们又转移到二十四小时烤串店里继续喝酒吃串侃大山。得知沈春澜回学校,班上同学陆陆续续地都来了,就差屈舞和阳得意两个在RS里打工挣钱的。店老板也许久没见沈春澜,送了他们两瓶啤酒后被学生嘲笑太过小气,涨红了脸嘿嘿地笑。
吃喝到一半,沈春澜的手机响了。铃声只持续几秒,他以为是打错的,起初并没在意,但吃了几口串,心里渐渐生出些异样。
抓着手机走到外头,他翻看通话记录,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电话。
正想打过去,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陌生来电。
归属地显示“山西”。
沈春澜立刻按下了接听。
开始的几秒钟,谁都没有说话,但他听见了呼吸声。
“……饶星海?”沈春澜无法冷静,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片刻后,那头终于有了回答。
“嗯。”
第109章 恶意(1)
离开塞仁沙尔山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
截取骸骨之后; 聂采丝毫不打算逗留。大本营就地解散; 各支小队各自找方法回基地,聂采则和柳玉山前往乔弗里的监护所; 打算把那出生不久的小孩接回来。
饶星海发现自己仍旧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中。他想跟聂采和柳玉山一块去; 但两人显然不打算带任何别的人; 直接将他塞给了小罗。小罗拎着饶星海上车,仍是来时那一辆和来时那几个人。
康松和饶星海都不懂开车; 关黎和小罗轮换着驾驶; 三天过后,他们进入山西境内。
镇子不大; 地方挺小。小罗和康松打算在镇上停留一晚; 两人叮嘱关黎看好饶星海后便出门找消遣去了。饶星海安安心心睡了一觉; 起来时发现已经是傍晚,房间里只剩关黎一人,正在看电视剧。
他一翻身,关黎立刻察觉; 目光转了过来。饶星海正想和她说话; 眼角余光看见自己枕头边上趴着一只蝎子。
他顿时不敢出声。
黑曼巴蛇和黄金蟒都是一副没见过蝎子的乡巴蛇模样;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好奇地盯着蝎子。蝎子是黑红色的,显然一身毒液,但始终一动不动,不知是否睡着了。黑曼巴蛇缓缓伸出蛇尾想戳它,但黄金蟒几声嘶嘶,它又缩了回去。
“它不会攻击你。”关黎说; “放心吧,我有分寸。”
饶星海:“……那你把它收起来。”
关黎收好蝎子,等饶星海洗了脸,便带他出门吃饭。
小旅馆条件一般,周围饭馆倒是不少。关黎已经走进一间拉面店,饶星海却还要继续往前去:“再找找,这店感觉不行。”
关黎:“……”
她要看着饶星海,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
两人在街面上瞎逛,走过两条街,饶星海才在一家卖牛肉面的店门前停下。
“就这儿吧。”他说着走了进去。
关黎看着那油腻腻的门帘和桌椅,用餐纸擦了半天桌面才坐下。
牛肉面不宰客,分量多得让关黎咋舌。饶星海一口气吃了半碗,才用筷子夹着碗面浮着的两片薄牛肉问:“你去过RS咖啡馆吗?”
关黎:“没去过。”
饶星海就像闲聊似的继续往下说:“那狼人老板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他做的牛排不错,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又嫩又入味。”
关黎完全不为所动。
“……连Adam也说想吃。”饶星海又哧溜吸进去一筷子面条,装作没发现关黎的愣怔。
他说完这句便低头吃面,最后是关黎忍不住了。
“Adam还跟你说这个?”她小声说,“你跟他……不是没多少来往么?”
“当时不知道他是我弟弟,就只是觉得这人奇怪,但挺好聊。”饶星海在脸上比划一阵,“他不是总戴着那口罩吗?我说咖啡馆里的招牌菜是牛排,他说想吃,但又不肯摘口罩,最后什么也没吃成。”
他舔舔嘴巴,状似无意:“其实想想,挺可怜的,他虽然在远星社长大,可也没受过什么好。”
关黎咬着筷子,默默地看他。
饶星海趁热打铁,一边从汤里捞出断了的面条,一边说:“要不是认识了你们,我还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关黎终于上钩。
“他说的什么话?”
“他说他有个姐姐,对他特别好,从小带着他护着他。”饶星海回忆,“他告诉我,有个老师常常因为他事情做得不好惩罚他。每次惩罚他,他都很害怕,好在每次惩罚完回到家里,总有姐姐等着他。是你吧,那个姐姐。”
他端过关黎面前只吃了一小半的面碗,继续狼吞虎咽。
“……那时候他很小,才几岁,跟这桌子差不多高。聂老师总说他太蠢太笨,不懂事,很多应该学会的知识怎么教都不懂。”关黎说,“聂老师会惩罚他,让他一个人在夜里走山路再折回来。”
饶星海听着,手上动作没停,仿佛他并不在意似的。
同样的一件事,Adam所说的和关黎所说的,给他的感受大不一样。
年幼的Adam独自一人穿过那些黑魆魆阴森森的岭子,起初只有他的黑曼巴蛇陪伴在侧,不久之后,属于他自己的精神体……一蓬蓬的绿色萤火虫……终于出现。
聂采的黑熊总是跟在Adam身后,他是Adam阴影的一部分来源,也是萤火虫始终只能在夜里才释放的根源。
但Adam不知道,黑熊之后,还有一个关黎。
她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十来岁的小姑娘,不敢提灯,不敢让别人陪伴,仅仅是因为担心年幼的弟弟才悄悄缀在其后。Adam走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等Adam快回到家时她就抢先一步离开,先烧开热水,给他准备好一杯温茶。
远星社里同龄的孩子不多,除了Adam可以和柳玉山住在一块儿之外,其余几个都同住在一个屋子里。Adam喜欢赖在关黎身边,关黎是从小罗或者康松这些顽皮孩子手里护着他的人,他的姐姐,他的保护神。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饶星海问,“他被黑熊吓坏了,精神体白天根本没法显形。”
关黎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饶星海:“Adam去新希望看运动会那几天,我们都见过面。他确实没有说自己的身份,也不肯摘口罩,但是跟我说了挺多他的事情。”
关黎盯着他,半信半疑:“你是不是知道Adam现在在哪儿?”
饶星海:“聂采和柳玉山都不知道,我怎么晓得。”
关黎脸上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但饶星海紧接着的一句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其实我一直觉得,聂采和柳玉山肯定知道Adam的下落。他们为什么不去找他?”
“……他们不要Adam了。”说出这句话,仿佛要花费极大力气,关黎抿着嘴,半天才吐出下一句,“因为你来了。”
饶星海:“……”
他默默放下了筷子。
小店面里人倒是不少,个个都操着他们听不懂的方言大声谈笑,和朋友,和店里的人。太热闹了,饶星海的心却越来越沉。
几乎是某种直觉,他迫切地想跟关黎分享此刻的心情……并且他知道,关黎能理解自己,还会保守秘密。
“是他承受了本应该由我承受的一切。”他低声说,“所有的事情,我都听聂采说了。原本被带走的是他,留下来的是我。是我被惩罚,是我要时刻害怕,是我必须永远戴着口罩,没有姓名,只有代号。”
他没有听到关黎的回答,但眼前的女人目光专注,没有移开分毫。
“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他,但……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不要Adam是什么意思,彻底放弃他?还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管他?或者……”饶星海看着关黎,“如果知道他可能透露远星社的秘密,你们会扼杀他?”
“不要用‘你们’。”关黎低声说,“远星社里并非所有人都和聂老师同个想法。”
“是聂采不想再要Adam?”饶星海不能明白,“我和他都是所谓的新型人类,多一个人不好吗?”
关黎舔了舔嘴巴,将要吐露的秘密似乎令她感到极端不悦。
“在塞仁沙尔山的日子里,你看到那几个女向导了么?”她说,“如果不出意外,她们其中一人……或者所有人,都会是你孩子的母亲。”
饶星海完全愣住了。
“……我不会和女人结为伴侣。”他斩钉截铁。
关黎笑了笑:“在远星社里,你的想法,或者说我们每一个人自己的想法,都是最不重要的。每个人都要抛弃自己的狭隘的理想,为远星社和哨兵向导的未来付出一切。”
说这些话时,她眉梢微微挑起,压抑着不屑与厌恶。
“你知道之前聂采寻找过女向导吧?在今年年初。”关黎问,“你猜猜这些女向导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们是新型人类胚胎的容器,和饶星海的母亲苏小琴一样,被用各种理由和手段诓骗到远星社,为远星社生下具有巨型骸骨基因的孩子。
“聂采只要男孩,只要哨兵。他要制造出最强最好的男性哨兵,然后让他和女性向导结合,用自然生育的方式诞生新型人类的下一代。”关黎说,“这是他梦想的方式,自然繁衍,自然延续。”
饶星海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也是想要宫商的原因?”
“对。”关黎点头,“那时候聂老师以为只有Adam一个新型人类,Adam是向导,但这也没办法。他想控制宫商,让宫商和Adam生下第二代新型人类,好观察巨型骸骨的基因或者黑曼巴蛇精神体是否可以被第二代新型人类继承。”
寒意掠过饶星海的皮肤,他低下了头。
“……Adam是向导,你是哨兵。”他说,“他最合适的对象难道不是你吗?”
这回关黎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筷子搅动着面汤里所剩无几的东西,良久才喃喃道:“聂老师认为不是。”
饶星海:“……你说了这么多,反倒让我更迷惑了。”
关黎“嗯”了一声。
饶星海:“你不觉得聂采的想法……”
关黎立刻打断他:“别说。”
饶星海:“这不正常。”
“别说。”关黎再次低斥,“别这样想。”
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他甚至觉得,只要细细一想,所有远星社的人都应该发现聂采所谓的理想是多么不对劲。但是身处迷局之人,被蛊惑之人,往往不会这么容易清醒。
饶星海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想见Adam吗?”
关黎猛地抬起了头。她盯视饶星海的目光里仿佛蕴藏着灼灼火光,饶星海几乎被她那通透凛冽的眼神刺伤。
那火光渐渐黯淡,她笑了笑,摇摇头:“不想。”
饶星海根本不信:“你在骗自己。”
“我真的不想见他。”关黎说,“我不可能离开远星社,如果要再见,那就是他回到远星社,我们才有机会。”
她的声音放低了,轻了。
“……我不想他回来。”像是积蓄了足够勇气,她再一次直视饶星海的眼睛,“我也不希望你来到远星社。饶星海,这不是一个能让你实现愿望的地方。我承认,我没办法违抗聂老师的命令……因为我怕他。但是你不一样,你有选择。如果有机会,别留下。走。”
饶星海霎时间根本无法分清楚关黎是说真心话,还是试探自己。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关心Adam,你心疼他。”关黎抓住了饶星海的手,“我说的也是真心话。现在还留在远星社的人之中,几乎全部都是无法离开的。我们脱离这个世界太久了,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我们不会有朋友,不会有可以谈话的人,我们只能选择远星社,只能留在聂老师身边。你不一样,饶星海,你要想清楚……”
这些也是聂采对他们训导的内容么?饶星海心想。为什么无法正常生活?他们没有谁真正地在普通平常的世界里生活过,是谁告诉他们,不可离开远星社,不可离开聂采?
关黎没有再说下去,两人相对着沉默。饶星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挺晚了,我们回去吧。”
他把手机和钱包都放在桌上,提醒关黎:“你帮我看着,我去上个厕所。”
店内没有卫生间,老板指点他穿过后厨的小门,到隔壁店去解决。饶星海按着他所说的拐出后门,回身把小门顶着,戒备着门内情况。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台手机,黑色的直板老人机,小屏幕大按键。
这是那位在收银台打瞌睡的老人的手机,饶星海点餐时趁着关黎没注意,顺手抄走了。他自己的手机正在关黎眼皮底下,他只能凭回忆去回想那条伪装成营业广告的短信里的数字。
他按下短信中的所有数字,等待着。
片刻后,那头果真有人接听:“专属客服为您服务。”
“我是饶星海。”饶星海快速地说,这句话一出口,电话另一头立刻换了人,“我有情况汇报。”
欧一野的声音传来:“说。”
听见他的声音,饶星海没来由地一阵放松。
“欧老师,我现在已经离开内蒙古,目前在山西境内,准备回远星社的新基地。之后请追踪我这个手机的位置。”饶星海语速飞快,将自己查探到的事情一一告诉欧一野,包括聂采的目的,远星社的目的,柳玉山的古怪之处,聂采和乔弗里的联系,还有那位已经出生了的小孩。
欧一野对柳玉山的古怪之处非常感兴趣。他告诉饶星海,他和沈春澜都认为,柳玉山和聂采的性格,在某一个阶段似乎产生了缓慢的对调:柳玉山以聂采为学习对象,学着像聂采一样为人处事,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温和且受人欢迎的聂采。
而聂采正好相反,他的性格逐年逐月地改变,成为了当年孤僻固执的柳玉山。
而能做到这一切的,无疑是柳玉山。
但他们尚不知道柳玉山做这一切的目的。报复聂采?还是想夺走远星社?他为什么假借不存在的“绿洲”之名向高天月透露远星社和聂采的事情?
“一切都顺利吗?”欧一野问,“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危。”
“还算顺利。”饶星海实话实说,“关黎确实是突破口,我们之间聊到了很深入的事情。她是最可能反叛的人。”
“以后我会追踪你这个号码。”欧一野又问,“他们怀疑你吗?”
“应该还没有怀疑。”饶星海坦白,“但我也没有接触聂采和柳玉山真正核心的机会。这两个人常常会密谈,避开所有人。。”
欧一野:“……抵达基地之后立刻发信息。饶星海,记住,你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把那个孩子安全带走,二是找出聂采、远星社和乔弗里之间的联系。在必要时刻,后者可以放弃。”
饶星海:“我明白。”
欧一野:“你做得比我想象的更好。”
饶星海:“是聂采对我……也就是新型哨兵的迷信,给了我机会。”
欧一野:“有什么想对Adam说的吗?我可以转告。”
饶星海想了一会儿:“好好学习。”
他与欧一野道别,挂了电话。和欧一野的谈话时间只有几分钟,犹豫片刻,饶星海再次按亮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第一次拨通,只响了一会儿他就挂断了。
紧接着,他再次拨通。这一回,沈春澜果真接起了电话。
“……饶星海?”
听见沈春澜声音的瞬间,饶星海有种脱力的感觉。老人机通话质量不好,沈春澜的声音有些变样,失去了细节,但音量很大。饶星海把手机紧紧按在耳朵上,仿佛这样就可以离他的老师更靠近一些。
“嗯。”他低声回答,“沈老师。”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和喘气声。
“……你在哪里?”沈春澜打破了沉默,“不是去内蒙古找骸骨吗?”
很快他又补上一句:“等等,不能说的别跟我说了。你现在安全吗?受伤了吗?”
“很安全。”饶星海靠墙蹲下,捂着脸,“……再多说一点儿,老师,我好久没听你声音了。”
沈春澜似是走到了更僻静的地方:“我想知道你的情况。”
“不用担心我。”饶星海说,“我现在很安全,刚刚联系了欧老师。你呢?”
“Adam挺好的,曹回和宫商每隔几天就来给他上课。薄晚准备重启远星社……”
“你呢?”饶星海固执地问。
良久才听见沈春澜的答复:“……我很想你。”
饶星海“嗯”地应了。仅仅这四个字就足够在他心中掀起惊涛,但也足以慰藉他此行所有不安与彷徨。
“做了各种各样的梦,好的不好的……”沈春澜低声说,“你可以照顾自己,对不对?你会平平安安回到我身边,是吗?”
“是。”饶星海一字字说,“我一定做到。”
还有千言万语没有说,但他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挂断了电话之后,饶星海又在原地逗留了片刻。听见沈春澜的声音无意给了他的勇气,但这勇气和他所处的境况相比,又显得过分薄弱了。他站不起来,他无比渴望沈春澜就在自己面前,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好让自己能抱着他,吻他,或者被他抱着,在他怀里听他说一些似嗔似喜的抱怨。
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渴望和沈春澜度过平常普通,不断重复的每一天。
想回家,回到新希望,回到他的爱人和朋友身边。
但他立刻抓着自己的头发,咬住嘴唇,提醒自己不可动摇。按下手机的关机键的时候,饶星海仿佛把此刻的波动情绪也一起锁进了渐渐暗下的屏幕。
把手机揣入内袋放好,他回到关黎面前。关黎丝毫没有起疑,指了指他的手机:“聂老师刚刚找你。”
两人步行走回小旅馆,饶星海给聂采回复电话。聂采和柳玉山原来已经在监护所接到了那小孩,似乎认为饶星海可以和他分享喜悦,他的语调异常兴高采烈。
“他还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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