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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导法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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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云也和唐楹听见了熟悉的说话声,抬头一看,发现是乔芳酒和她的搭档。
乔芳酒的搭档是一个男孩,两人高中同校,一直配合参加技能大赛。各自挥手打招呼后,乔芳酒继续和他低头讨论。
除了乔芳酒和搭档之外,还有几对人三三两两分布在周围。有的是头靠着头谈恋爱,有的则与乔芳酒一样,都是来讨论比赛内容的。这儿环境隐蔽,方便释放精神体,阳云也看到自己认识的两位大三师兄正指挥自己的精神体攀爬一棵树。“技能大赛这么受欢迎么?”阳云也忍不住问唐楹,“不就是一场运动会?”
“不止,你没去过现场?”得到阳云也否定的回答之后,唐楹笑了,“很有意思的。今年大学生组所有比赛的初赛都在新希望举行,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去看。看过了你说不定就想参赛了。”
阳云也对战斗毫无兴趣,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看到枯萎的灌木丛里闪过一片斑纹。
是老虎的纹路。
靠近了之后便听见有人在灌木和假山后面说话。
“……我最近精神真的很不好,光是准备雅思就耗尽精力了,真的没法保证有最好的发挥。”一个人低声说,“换个人行吗?你不是认识别的向导吗?”
“这是我大学最后一次参加技能大赛,不可能找不熟悉的人跟我搭档。”另一个人回答,“求你了,今天是搭档修改的的最后一天,咱们配合着上吧。”
“不行啊乔炜,就算我们进了决赛,五月我也不在国内,我怎么跟你一起去比赛?”
阳云也一下站定了。
她扭头看向灌木丛,一只老虎正蹲在枝杈嶙峋的植物背后打呵欠。
“你之前不是认识一个大一的向导吗?白色头发那个,你新交的男朋友是吧?”说话的人又接着往下讲,“他可以啊,我记得他说,自己也是偶蹄目的精神体?是什么特别的动物吗?”
“不特别,小鹿还是林麝来着……记不清楚了。”另一个人轻笑,语气下流,“他本身也没什么特别的,还过得去的脸上长了张好用的嘴罢了。”
唐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阳云也的身影忽然就消失了。浓雾之中窜出一只轻盈的林麝,直奔假山之后而去。
雾气之中,只传来一声重击。东北虎穿破浓雾从灌木丛中跃出,它咬着林麝的一只腿,把它从雾气中拖了出来。
林麝随即化为烟雾,下一刻,雾气又滚荡着冲向了从假山之后跑出来的两个人。
阳云也揪住了那位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哨兵:“你是乔炜?”
哨兵比她高大,脸上尽是警惕和怀疑:“你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阳云也直接冲他鼻子砸了一拳。
东北虎怒吼着冲向阳云也,狠狠将她掀翻,虎爪压在阳云也胸口,亮出口中利齿。
乔炜捂着淌血的鼻子,生理性泪水一直流,歇斯底里地大吼:“我知道你是谁了……林麝……你他妈是阳得意那贱人的姐姐!大虎,咬她!!!”
阳云也试图翻身,但她被压得太实了。东北虎亮出獠牙,口水淋漓。
在即将触碰到阳云也的时候,它忽然痛吼一声,前爪和上身高高昂起。
阳云也趁隙打滚离开它的利爪。藏獒咬着东北虎的尾巴,直接把它拖了个趔趄。
一只展翅的巨鹰从天而降,啄向老虎的眼睛。
东北虎前后受敌,疯狂地乱吼大叫,前爪奋力舞动,随后就地一滚,试图摆脱藏獒和巨鹰的围堵。
振翅声挥散混乱的雾气。那不是巨鹰,是乔芳酒的蛇鹫。
藏獒的爪子在东北虎臀部撕拉开几道口子。东北虎和乔炜同时发出痛呼。瞅准了机会,蛇鹫俯冲而下。它的尖喙正对着东北虎的眼睛。
教育科学系学工处里,沈春澜摔碎了一只茶杯。
曹回心疼得嗷嗷大叫:“这是文静从日本给我带回来的手工茶杯!”
沈春澜心里一阵阵发虚,冷汗冒个不停。
“曹回,我怎么觉得出事儿了。”
曹回收拾碎片,没好气地应他:“才刚开学一星期,能有什么事儿。”
沈春澜捂着心口:“我有种……我又得去保卫科,还有给系主任道歉,还有写检讨,和扣奖金的预感。”
曹回冷笑,正要嘲讽他的直觉,学工处的电话蹦跳着大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阳云也:恶心。
唐楹:恶心。
饶星海:恶心。
屈舞:深情抚摸小马甲。
薄老板:深情抚摸深情抚摸小马甲的屈舞。
第65章 练习(4)(改BUG)
沈春澜赶到保卫科的时候; 气氛尚算平静。
乔炜双目赤红; 正在跟记录事态的保卫科科长描述当时的情况。乔芳酒站在窗边发呆,唐楹咬着支没点起来的烟; 和阳云也坐在一块儿打呵欠。
看见沈春澜走进来; 保卫科科长微不可察地冲他摇摇头。
沈春澜心中一沉; 这是掺杂了“怎么又是你”“怎么又是你们班学生”和“事情不容易”三种感慨的表情。
了解来龙去脉之后,沈春澜一时也责备不起来。虽然三个打一个是太狠了; 而且乔芳酒的蛇鹫准确啄中东北虎的眼睛; 导致乔炜也受到影响,双目一直发红流泪。相比之下毫无损伤的三个人确实更像捣乱的。
乔芳酒则表示自己其实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看见东北虎似乎要伤害阳云也; 自己才释放精神体救人。
沈春澜粗略一数; 她们至少已经违反了三条校规。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乔炜恶狠狠地瞪着房间对面的三个女孩。
唐楹:“你可以试试。”
沈春澜疲倦极了:“行了别吵了。”
阳云也一脸要跟他讲道理的神情:“沈老师,如果在场的是饶星海、屈舞他们……”
沈春澜一瞬间简直毛骨悚然:“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保卫科门外,忽然钻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都在啊?”
系主任走进来; 严肃地与保卫科科长打招呼。
两人也是老熟人了; 每年不知道要一同处理多少起学生违规事件。科长以为系主任是来了解这件事的; 正要说明,系主任却摆摆手:“我是来找这位同学的。”
他指着乔炜。
乔炜瞬间警惕起来。
“我跟乔炜同学有几句话要聊,沈春澜老师旁听,可以吗?”系主任笑眯眯地问保卫科科长。
乔炜立刻反对:“我不……”
“问他一些和王都区有关的事情。”系主任仍旧笑眯眯。
乔炜闭嘴了。
在阳得意被夏春送回来的当天晚上,沈春澜已经告诉系主任乔炜似乎打算将阳得意交给——或者说卖给某些神秘的人。系主任当时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沈春澜以为他不在意。
但三人站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时,他才知道,系主任其实一直把这事儿挂在心上。
开头的第一个问题已经让乔炜面色发白。
“关于王都区向导狩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乔炜回答。
系主任点点头,慢吞吞地继续说了下去:“那你知不知道,向导狩猎的事儿危机办已经开始查了?你不是猎场内部的人,你只不过是恰好跟朋友合资在王都区开了个酒吧,碰到过一些正在狩猎向导的人而已,对不对?”
乔炜看看他,又看看沈春澜。
三月份,天仍冷着,阴沉沉的,人一说话嘴里就冒出虚虚白气。系主任打了个寒颤,像是给沈春澜解释似的,说起了向导狩猎的过去。
“狩猎”是一种存在于特殊人类之间的残忍杀戮。向导狩猎、哨兵狩猎、半丧尸人狩猎、血族狩猎……针对某一特殊群体展开,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身残忍的嗜血需求,当然有时候会加上某些其他因素,比如教会,比如战争,比如利益分配。至少在许多年前,“狩猎”是这样的事情。
随着历史更迭与社会变迁,目前仍在全世界盛行的“狩猎”活动,主要是针对血族、狼人和人鱼三种群体的。
虽然“狩猎”在血族和狼人数量较多的西方国家一直都存在着,国内却早就销声匿迹。但最近十几年,“狩猎”死灰复燃:它们大都只针对本国的罕见特殊人类,或者是哨兵向导。
“前几年侦破过一起针对雪人的大规模狩猎活动,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系主任看着沈春澜,连眼角余光都吝于施舍乔炜,“现在国内的‘狩猎’不以杀伤性命为最终目的,狩猎者主要是想满足自己的猎奇需要。在广袤的雪原上寻找雪人的踪迹,接近他们,用他们恐惧的方式令他们屈服,这是当时雪人狩猎的目的。其实这也差不多是所有‘狩猎’的核心需求。”
乔炜的额角已经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但针对哨兵向导的狩猎方式更加多种多样,专门针对小孩,针对女性,针对具有奇特能力的哨兵或者向导……”系主任看向乔炜,“这些都已经是公开的资料,乔炜。危机办早就注意到王都区里这些神秘活动的人了,你没必要为他们隐瞒而去蹚这趟浑水。你现在是新希望的学生,你还有改正错误的机会,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我保证你不会被牵扯进去。”
乔炜终于败下阵,开口了。
位于王都区的那间酒吧是他去年年底才和朋友合资开的。王都区是特殊人类聚集的地方,但条件简陋品流复杂,因而开店的资金不算高,乔炜能承受。但酒吧的生意并不好,一个月后朋友带着大部分钱跑路,只剩乔炜在勉力支撑。
为了维持生计,他开始在酒吧里接触一些不法生意,比如拉皮条。
那些神秘的人他是在拉皮条的过程中认识的。他向这些人借了一笔钱,但生意仍没有丝毫起色,他最后实在还不上这笔债了,只得恳求对方继续宽限时间。
对方得知他的窘境之后,主动询问他是否认识年轻的向导,他们正在寻找这样的人:年轻,涉世未深,想法单纯容易被诱骗,而且最好是存在感薄弱的人。
乔炜忽略了之后强调的“女性,没生育过”这两个要求,最终把当时正跟自己交往的阳得意带到了这些人面前。
火灾之后,他哀求神秘人们继续给自己多一点儿筹钱的时间。但没想到的是,火灾同时也暴露了酒吧的位置和神秘人的下落。当夜,黑兵上门了。
神秘人匆匆离开时告诉他,符合条件的女向导他们已经找到并带走,但他们仍然需要更多这样的女孩,乔炜仍旧需要继续帮忙。
黑兵搜查了酒吧,乔炜并不打算继续帮神秘人们寻找向导。他开始感到害怕,因为发现,自己似乎踏入了一个不可深涉的地方——尤其在他自己也查询了向导狩猎是什么东西之后。
那些神秘消失的的向导和哨兵,往往就是被这样的狩猎活动吞噬的。他们去了哪里,最终结局如何,除非多年后找到尸体或者本人,否则无人知晓。
“那些都是什么样的人?”系主任问。
乔炜迟疑片刻:“……普通人。”
系主任:“什么意思?”
乔炜:“非常普通,就大街上都能见到的那类人。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总是戴着口罩。阳得意去我酒吧的那天,是他们知道我有猎物,第一次愿意摘下口罩和我喝酒。里面有女人也有男人,年纪大都在三十岁上下……”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还有一个男孩。跟我们差不多年龄,不过他那天没去。我听他们说,他当时回了老家。”
系主任:“为什么你对他印象这么深刻?”
乔炜:“因为他非常奇怪,他的气息……我分辨不出他是哨兵还是向导。我问过他,他只说……他说他有精神体,但没告诉我他到底是——我想起来了,他的脸,因为过敏吧,总是有点儿红,所以从来不会摘下口罩。”
只是有一次,青年独自来到酒吧,不喝酒也不找乔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乔炜过去请他喝酒,青年摆摆手,扯下口罩一角,露出过敏发红的皮肤。他只是来找地方闲坐。
乔炜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去年校运会的最后一天,6000米障碍跑之后。青年问他,新希望学院是不是很有趣。乔炜那时候隐约察觉,眼前的同龄人,似乎没有上过学。
系主任盯着乔炜。小阳台上冷风飕飕,乔炜退了一步,有些发抖。沈春澜也暗暗吃惊:白头发老头子的眼神异常凛冽,像盯视猎物的鹰隼。
眨了眨眼,系主任又成了平时那个眼神模糊的老头子:“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我会转告危机办的人。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提到你的名字,沈老师可以作证。”
乔炜半信半疑。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系主任说,“去告诉保卫科科长,这次的事情,是你先挑起来的。”
。
阳云也、唐楹和乔芳酒都没想到,系主任、沈春澜和乔炜出去谈了一会儿之后,乔炜的说法就变了样。
三人没接受任何惩罚,倒是乔炜肯定会被狠狠记一大过。主动在校内释放精神体攻击学生是严重问题,保卫科科长说可能会延迟毕业,或者扣发毕业证书。
乔炜倒是没显得很怨愤。似乎和别的事情相比,这个惩罚他是完全能接受的。
“辛苦大小姐陪我们一趟。”唐楹说,“大小姐鞋子都给弄脏了,真可怜。”
乔芳酒瞥她一眼:“你说话不阴阳怪气能死吗?”
两人又一路拌嘴拌回宿舍。
此时已近傍晚,宫商在宿舍里吃完了饭,正换衣服打算去技能楼上课。
阳云也和唐楹回宿舍呆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去RS咖啡馆看看狼人老板纾解心中郁气,于是又勾肩搭背出了门。
临出门之前,阳云也把毛毡小狼解了下来,系在宫商的背包上。“狼人老板送我的,我现在送你了。这可是狼毛做的,很珍贵。”阳云也笑着说,“上课顺利啊,你第一次参加技能大赛,要加油。”
唐楹又退回几步:“对哦,宫商今晚是第一次正经上课。你好好学,我给你带蛋糕回来。有什么不懂的,问我或者问大小姐。”
乔芳酒已经对“大小姐”这个称呼有了免疫力,只是凉凉瞟一眼唐楹。
毛毡小狼保持着四足站立的姿态,神态庄重,浑身灰白,带一丝不好捉摸的仙气。宫商喜欢极了,频频摸着它尾巴毛,大半天才恍然大悟似的感慨:“原来薄老板是白狼?”
同样的问题,被阳云也和唐楹扔给了薄晚。
薄晚当时正在看唐楹新写的狼人和吸血鬼绝美爱情故事的新系列,只随口应了一句:“嗯?”
唐楹合上电脑:“我们都没见过白狼,你化成狼形帅不帅?你是什么白狼?说说嘛,让我取材。”
她正打算让故事里的狼人化出狼形与吸血鬼来一段月夜追逐大戏。
薄晚直起身,面对着这一夜咖啡馆里仅有的两位客人,笑容可掬:“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白狼?”
阳云也:“你不是送我一个小马甲么?用你狼毛做的。那毛是灰白色的,对吧?”
薄晚:“……哦?”
他慢慢转头,看向正在咖啡台后面洗杯子的屈舞。
今夜风大,屈舞戴上了阳得意的平光眼镜保护眼睛,这让他平白多了几分书生气,身上穿的仍旧是RS咖啡馆的统一制服,宝蓝色的马甲和白衬衫,腰细腿长,是个招人喜欢的年轻人。
他此时缩缩脖子,抓抓后颈,莫名地感觉脖子凉飕飕。
阳云也:“还有一个毛毡小狼呀。”
薄晚:“……”
那毛毡小狼是他恳求雷迟让雷迟女朋友帮忙做的。雷迟原本不愿意让女友触碰别人的狼毛,无奈薄晚十几个电话连环催逼,他最后才不情不愿答应。薄晚因此欠了雷迟一个颇大的人情。
阳云也:“你介不介意我送给别人?我们宿舍有个姑娘,很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东西。”
薄晚:“说实话,我非常介意,这是原则问题。”
阳云也尴尬了:“对不起啊。”
薄晚露出完美的营业笑容:“但是在漂亮女孩面前,我是没有原则的。”
唐楹:“……”
她打开电脑,迅速记下这句酸话。
薄晚走回咖啡台,经过屈舞身后时,忍着没往他屁股上抓一把,而且是带着汹涌怒气的那种抓法。他维持着笑意,最后只是站在屈舞身边,压低声音:“借花献佛,嗯?”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数日逃窜(……),剧团负责人终于风尘仆仆回乡。
她站在剧团前面,呆滞地看着热闹非凡的剧团。
没有负责人之后,剧团显然发展得更加好了,除了节目演出之外,各种周边层出不穷:熊猫软垫,剑吻鲨挂件,沙猫摆件,白枕鹤造型笔架……
每天门票营业额1万,周边5万。
记者: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梁导:我找到了自己之所以失败的原因。
记者:那你以后打算往哪个方向努力呢?
梁导:我现在就成立哨兵向导精神体权益保护协会!我当然还是负责人!我当然继续筹款为精神体的利益呐喊!
第66章 训练(5)
狼人的不悦如此明显; 屈舞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他转头看自己的老板; 然后看到薄晚支撑着咖啡台的手,不知何时化作了狼爪。
毛乎乎的白狼爪子; 看起来柔软舒适; 仿佛很好摸的样子。
但爪子前端; 分明亮出了锐利的趾甲。
屈舞想摸,脸上掠过挣扎神色; 最后还是不敢动手。
薄晚一声不吭; 屈舞看着他的手渐渐恢复人形。那当然也是一双很好看的手,保养得宜; 薄薄的肌肉和皮肤覆盖在骨骼上; 骨节走向分明; 能隐约看到皮肤下蓝色的血管。它们微微凸起,像爬虫,像雪地里的道路。屈舞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的手,抬头时看到薄晚正盯着自己。
薄晚:“看什么?”
屈舞不敢和他顶嘴; 拿着抹布去擦桌子。
两个女孩喝完咖啡就走了; 唐楹还打包了店里剩下的三块红丝绒蛋糕。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屈舞不知道她又从这儿获得了什么灵感。
唐楹在写一个狼人和吸血鬼之间的故事,分离重逢,重逢分离。阳云也说她出过书,很受欢迎,但故事停止在某个惨烈的情节下,已经很久没进度; 像是命运也不知道如何书写这个故事一样——何况掌握那对爱侣命运的是唐楹。
屈舞看过一点。唐楹在咖啡馆里敲字,有时候会让他帮忙看看。屈舞最多能给她挑一些错别字,别的他无能为力。或者说,剧情他根本没办法细看,他不明白为什么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一定要在暗夜的马厩角落来一场肉帛相见的缠斗。月光,稻草,热烘烘的畜生的呼吸,马儿的尾巴甩来甩去。然后还是月光,还是稻草,汗津津的手掌印,落在墙上。
有时候他觉得让他紧张的气息从字里行间溢出来,汹涌扑上脸。他不敢仔细想,唐楹把吸血鬼的皮肤写得像一段被月光照亮的雪,白的肤色里透出叶脉一样的血管。
他也不好意思把这种句子套进自己的生活里,虽然刚刚看到薄晚手背的时候,这句话没防备地蹦进了他脑子里。
屈舞弯腰扫地、拖地,摆桌椅,这些活儿薄晚现在是不会做的。薄晚说他是咖啡馆的临时工,但拿的工钱比正式工还高,理当多做一些。屈舞认可这种说法,他在300元的时薪面前,有时候是会丧失一些据理力争的勇气。人嘛,有得有失,屈舞很懂得自我宽慰。
何况他一点儿不讨厌打理RS。
薄晚泡了杯咖啡,微热的香气弥散,屈舞有点儿饿,抬头时发现薄晚正喝着咖啡盯自己。
他此时终于后知后觉地醒悟,令老板不悦的原因似乎是自己。
“……我做错什么了吗?”屈舞心想主动认错总是没错的,“你批评我吧。”
薄晚碾了碾后槽牙。他不想批评屈舞,他想做别的事情。屈舞对他来说太新鲜了,而他会的手段这么多,他想教训教训这个浪费了自己心意的小混蛋。
狼毛马甲他做了两件,给屈舞的那一件是质量极好的,衣上绣着暗纹,是纽芬兰白狼这条血脉的标志。已经灭绝了的狼,仍在狼人的身体里留存着基因信息,而这些古老的讯息,让纽芬兰白狼这一脉能够在狼人族群里成为被人尊敬的对象。
毛毡小狼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让雷迟的女友白小园完美地做出和薄晚相近的狼形,薄晚甚至化出原型给自己拍了几张多角度的照片发过去。
他现在非常后悔,只想立刻把小马甲和小狼要回来。这当然很没有风度,但薄晚宁可选择没风度,也不愿意让这些东西放在别的人手上。
他正要开口,咖啡馆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冷风灌入,屈舞看见两个戴口罩的人走入。他立刻认出走在最后那位青年,正是之前与自己有过简单对谈的Adam。
危险的气息骤然腾起,将室内原本复杂暧昧的咖啡香气一扫而空。屈舞汗毛直竖,他看到Adam也下意识打了个颤。
薄晚的牙齿尖长,如同野兽的獠牙,两手化作狰狞形状,立在那中年人面前。
“滚!”他声音低沉阴森,气息像从胸腔中一寸寸挤出,带着杀意。
“薄晚……”中年人轻笑,“这也太没礼貌了,我毕竟是你的……”
“滚!!!”薄晚大吼,“立刻!”
他看上去太危险了。屈舞动都不敢动,那两个不速之客迟疑片刻,转身离开。关上门时,Adam对屈舞点点头,像是致歉。
屈舞还是一动不敢动,直到薄晚那边的杀气渐渐消失。
年轻的狼人颓然坐下,一只手挡着自己的脸。方才的暴怒中,他的脸部终于变形,显出了狼的形态。懊恼和不甘反反复复洗刷他的心腔,他听见屈舞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你头疼吗?”
“……以后,那两个人,见到就赶出去,别让他们进来。”薄晚顿了一会儿,低声继续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听见年轻的哨兵回答:“你是有点凶,但还好吧。”
薄晚忍不住看他:“你没瞧见我刚刚……”
屈舞显然是瞧见了的,他一只手还抓着抹布,朝薄晚伸手的时候才意识到不礼貌,急忙收回来。
“原来狼人形态的时候,你的耳朵位置会变化……”屈舞回忆着刚刚看到的一幕,“真的是犬科动物的耳朵。”
薄晚:“……”
他现在想原谅屈舞了。
他就是一个变化无常的狼人,和雷迟那种可靠类型完全不一样。
但总需要一个什么理由,薄晚转着脑筋想。如果是平时,他完全可以想出更好的借口,但聂采和那位Adam诱发的愤怒挤占了他的思维空间,他只能冲屈舞下达了一个简单直接的命令:“过来。”
屈舞想了想300元的时薪,走到狼人面前。
狼人坐着,他站着。正困惑于老板的举止,他就看到薄晚张开手臂,揽住了自己的腰。
屈舞:“……”
这一天终于来了。屈舞心想,狼人果然居心叵测。但……但300元时薪!他闭着眼睛想,300元的时薪啊,他也许可以容忍这个卑鄙无耻且好色的狼人,在自己制服那颗位于腹部的纽扣上来一个亲吻,那种三秒钟之内结束的吻。
但薄晚只是抱着他,把脸贴在屈舞的制服上,深深地呼吸。
哨兵身上有一种奇妙的气味。薄晚不清楚这是属于屈舞的信息素,还是自己的臆想,或者是清洁剂、洗衣液残余的香气。它闻起来很热,是夏天被烈日烘烤过的草坪,泥土、飞虫、露水,紫红色的绶草、幻彩般的绿色甲虫,一瓦蓝天,一条溪水,指头大的贝壳在河底淤泥里呼吸,一条小鱼从脚面滑过,令人脚尖发痒。
薄晚在瞬间想起了许多东西。那是自从父亲死后他就不敢再造访的山林。他在那里长大,在那里学会狩猎,学会从人化作狼人,再化为一头纽芬兰白狼,一切都在父亲的教导下。
他收紧了手臂,深呼吸,鼻腔中有一丝哽咽的叹息。聂采和Adam已经从他的脑子里暂时被挤了出去,他只想紧紧抱着眼前瘦削的青年。
屈舞手足无措,僵立了半天,双臂半举,不知道怎么放置才好。但他看见薄晚的狼耳朵冒了出来,一动一动的。老板看上去不愤怒了,似乎有些伤心。屈舞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耳朵。
“老板,你给我的那件狼毛小马甲……”他没话找话说,努力打破尴尬氛围,“其实我是想送给我们班阳云也的。”
说到这里,屈舞忽然明白了薄晚不悦的原因,一定是阳云也透露了些什么。
“原因很复杂,不过最后阳云也没收。”屈舞省略了阳得意复述的那句评语,“所以马甲还在我那里,要不,我还给你?”
薄晚当然不会让他还。回校的路上,屈舞满脑子都是狼人古怪的举止。狼毛小马甲就放在屈舞的床头,他这一天晚上睡前摸了半天,还试图把小马甲套在边牧身上,让狗子伪装成一头狼。
他甚至做了古怪的梦,有人紧紧箍着他的腰。他听见粗浊的动物的呼吸,月光照亮稻草,他的手放在狼人的胸膛上,埋在一片毛绒绒的皮毛之中,人体的温度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升高,鼻腔里充盈着浓烈得令人晕眩的陌生气息。
屈舞在黑漆漆的夜里猝然惊醒,梦里的情景很快从脑海之中流失,他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狼毛小马甲上,手指埋在软乎乎的灰白色毛发里。
梦里的自然是吸血鬼,不是他。至于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屈舞没让自己继续往深处探进。
他惊醒的时候,对面床的饶星海其实也还没睡着。
他趴在床上,盯着Lube的页面。
自从上一次沈春澜说出“我比较喜欢你”而饶星海没有回应之后,沈春澜就一直没理会过大狗的各种打招呼。
但这一晚上很奇怪,沈春澜居然主动联系了大狗,一开始就是一句“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见见面”。
饶星海正在对这句话作语意分析,并且斟酌应该怎么回复。
而在思考的时候,他偶尔还会想起不久前沈春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这一天晚上,他终于在欧一野、邓宏和沈春澜面前,释放出了自己可以倍化的黄金蟒。
而他无比确定,自己在沈春澜的眼睛里,看见了隐约燃烧的火光。那不是老师对学生会流露的感情,目光令饶星海心脏发颤,即便沈春澜很快垂下眼皮,他仍不能从中抽离。
他终于给沈春澜回复了过去。
【我怕你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毛毡小狼已经转移到宫商手上了啊,一个小提醒,嘻嘻。
以及狼人老板是攻,不用怀疑。
梁导打起了雪豹的主意。她说服曹回让雪豹上台演出,并亮出咬尾巴特技。
凶猛的大豹子咬着自己毛乎乎的长尾巴,凶得有限,反而可爱。
很快这又成了剧团的明星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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