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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导法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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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迟也参与侦办了那件案子。”薄晚想了想,“如果你毕业之后想进危机办工作,尤其是想去刑侦科,那你可以跟他了解情况。”
  饶星海几乎毫不犹豫:“我不去危机办。”
  薄晚笑了:“这么坚决?我听说你们这些比较强大和优秀的哨兵学生,很多人都会把危机办的刑侦科作为自己的最高愿望。”
  “我不是。”
  薄晚好奇了,他不知道饶星海否定的是自己所说的哪一句话。
  “你今年大一,现在开始上大学生就业规划了吗?”
  “这个学期上。”饶星海回答,“不过我已经有想做的事情了。”
  薄晚愈发好奇。他一直觉得饶星海是个捉摸不透的哨兵,远没有屈舞这么有趣和容易理解。饶星海的沉默和疏离,常常令薄晚头疼:这种态度实在不适合做服务业,但他长得太俊朗英气,冷淡反倒成了吸引客人的神秘特质。
  “我想当老师。”饶星海很轻很轻地说。
  他听见薄晚在身边发出轻笑,心里有一瞬间的后悔。
  这个愿望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他很确定,如果倾听的人是沈春澜,沈春澜是绝对不会发笑的。
  如果他告诉沈春澜,这个理想是因他而生,沈春澜说不定会露出诧异和不好意思的表情。他会同意饶星海,会告诉饶星海:你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老师。
  饶星海真实的愿望,是“当一个跟沈春澜一样的老师”。
  这是他在这个学期的生活中,一点点冒头的愿望,藏在心底里,谁也不知道。
  薄晚从烤箱中拿出面包卷,开始做切割之前的准备。饶星海从黄桃罐头里捞出水果块儿,清洗草莓和樱桃备用。
  他意识到此时的薄晚心情很好,于是好奇心上来了。
  “薄老板,王都区是什么?”饶星海低声问,“黑兵又是什么?”
  薄晚掰了掰手指:“是个好地方,对狼人来说。”
  位于北京郊区的王都区,原本是一个半丧尸人和地底人聚居的区域,经过多年发展,现在已经成为了半丧尸人、地底人、狼人和哨兵向导的专属区域。
  在王都区生活的人,无论是哪一个种族,基本都是身份模糊、背景模糊的外来者。他们从四面八方进入王都区,从此或者心甘情愿居住在那儿,或者被困于混乱的街巷和倾颓的房舍之中,无法再离开。
  为了便于管理王都区和消除区域内的事端,王都区里有一支由王都区居民自发组建的队伍,他们自称“黑兵”,由四位首领管理,负责维护王都区的秩序。
  四位首领,便是四个不同种族分别选出的代表。夏春是王都区狼人的首领,目前已经被其他三位首领尊为黑兵首领,统管黑兵整体。
  “我刚刚说的那个事件,和王都区也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但是为了降低王都区的负面影响,几乎所有的报道都没有具体提过王都区。”薄晚说,“因为在很多正儿八经的人眼里,王都区是充满危险的地方。”
  这是饶星海第一次得知王都区的细节。
  他此刻充满了好奇。“谁都可以去王都区吗?”他问。
  “王都区不少酒吧夜店,你想去开眼的话当然可以。”薄晚回答,“但是去很简单,你要离开,这才是最难的。像你这样的学生,如果没有人带着,还是不要轻易走进去,很危险。”
  几轮吃的喝的过去,陆陆续续有狼人离开。小姑娘在父亲背上睡着了,夏春教会了她把耳朵收回去的方法。还留在店里的都是男性狼人,正兴致勃勃地围成两桌打扑克牌。
  店门已经从内部锁上了,薄晚招呼夏春和雷迟往小房间走去。饶星海在咖啡台前洗刷杯碟,注意力却已经离开了打牌的狼人,往小房间里飘去。
  他擦净双手,装作去厕所,蹑手蹑脚地走向小房间。
  小房间内部墙上有隔音材料,但门上没有。饶星海紧贴在墙边,竭力竖起耳朵。他听到了模糊且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我不同意重启远星社。”
  这是雷迟的声音,他用的并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毋庸置疑的否定。
  “薄晚,你应该知道,从新希望学院的图书馆爆炸事件开始,危机办就已经在调查远星社。无论是现在以远星社为名去活动的神秘组织,还是过去的远星社,他们全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薄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我知道,危机办的人找过我问话。可是那又……”
  “我也被询问过。”雷迟说。
  室内霎时间一片安静。
  “薄叔叔是会长,我也是会长,我有心理准备会被调查。”雷迟顿了顿,“实际上,我现在已经基本不能参与刑侦科的任何实质性工作,除了处理鹿泉和零号仓的后续事务。今年我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代表狼人,去参加国际特殊人类技能大赛。薄晚,我不是责备你或者谁,我希望你明白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薄晚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不清楚调查过程,当然就算我清楚我也不能告诉你。总之,现阶段重启远星社,是非常鲁莽的。”
  这回连夏春也接了话茬。
  “我同意雷迟的话。薄晚,你不能意气用事。”
  薄晚的声音很急,带着焦躁和痛苦。
  “我忍受不了聂采在外面用远星社的名字做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你现在重启远星社,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雷迟压低了声音,“他在试图激怒你,你应该明白的。”
  室内又没了说话声。
  片刻后,薄晚开口。
  “我最近会梦到他。”薄晚说,“他教我狩猎,教我分辨新鲜的肉类,教我喝酒,教我辨认咖啡豆……”
  。
  薄云天是因为急病而死的——至少官方口径认可这个说法。
  但那场急病,在今天的薄晚看来,仍旧可疑得令人无法释怀。
  薄云天和薄晚一样都是先天性染色体变异的狼人。
  他们在各自母亲的腹中孕育时,已经带着狼的基因。
  这样的先天性染色体变异的特殊人类,在一生中都不可能再因为受到感染而再次变异,因为变异的那一链已经完成变化并彻底定型。
  所以薄云天发生异变的时候,薄晚和母亲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天性染色体变异的狼人,可以自由地控制身体的变形部位,并且天生攻击性低,是非常安全的一类狼人。这样的狼人大部分会在接受了系统教育之后,成为管理狼人族群的领袖人物。
  他们本身就是安全的代表,除了幼年时期,他们绝不会在无意识状态中化出狼形。
  但十年前的一个夏天早晨,当母亲冲出卧室呼唤薄晚时,薄晚发现床上的父亲在睡梦中居然化成了一头成狼——他失去了自如控制自己躯体变化的能力!
  这对狼人来说是极端危险的。
  化为成狼,也就是完全异变体的狼人,狼的本能会空前强烈:他们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和嗜血性,无法分辨人类的敌友关系。这种情况在后天受攻击后成为狼人的群体中特别明显。
  薄云天被叫醒之后,霎时间还不能辨认出眼前的少年和妇人是谁。它从床上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子直接挠向薄晚,母亲立刻为薄晚挡下了这一击。
  在抵挡的瞬间,母亲同样化为成狼。薄云天的狼爪划破了她左前腿的皮肤,她同样狠狠给了薄云天的耳朵一记重击。
  薄云天很快清醒了。他甚至忘记了方才发生了什么,呆愣很久才渐渐想起。
  薄晚耳朵心当时就沉下来了。
  父亲变为完全异变体的时候,他失去了一部分活动记忆。这种情况只在后天变异的狼人身上出现,几乎不可能发生在先天变异的狼人这儿——先天变异的狼人对自己意识和躯体的控制能力总是极其强大。
  但薄云天的情况急转直下,一天比一天糟糕。
  他再也无法处理远星社的事务,远星社的几位核心成员到家中看望他时,他也会忽然在谈话中闭目睡去,无知无觉地化为完全异变体。
  一周之后,薄晚和母亲惊愕地发现,薄云天变不回来了。
  他的完全异变体维持了24小时,并且无法辨认母子俩,一直在卧室里急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发出嚎叫,不停抓挠门扇。
  狼人在无意识情况下化为完全异变体,并且持续30小时以上,即意味着它无法通过自然方式恢复人形,并且人类的意识会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蚕食,不断崩溃,直至散失至不存在为止。
  但这种情况应当是不会在先天变异的狼人身上出现的。
  年轻的薄晚茫然又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母亲在此时呈现出了令薄晚陌生的冷静。她命令薄晚上楼,躲进最小的阁楼里,关闭门窗,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自己没有叫他时绝对不能离开。把儿子送上楼的时候,她还将一些气味浓郁的香料交给薄晚,让他撒在窗户和门上,隔绝自己的气味。
  薄晚那时候只有十几岁年纪。他进入阁楼,按照母亲的叮嘱布置一切。他知道,这是保护自己的方式,香料是为了防止……家中那头狼找到和攻击自己。
  那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一头狼,是敌人。
  薄晚完成了所有的布置,在阁楼里盘腿坐下。他们一家人住在远离市区的一处城镇里,三层高的独栋小别墅,周围两百米内没有别的人家。沿着房后的小路步行两公里,可以进入一处静谧的山林。
  薄晚就是在这处山林中,在薄云天的教导下,学会了狼的一切技能。
  暮色四合之际,他听见身后的木箱子里传出细微的响声。
  一个电池几乎耗尽的八音盒在转动。薄晚立刻认出,这是两年前自己清理房间杂物时拿上来的,是小时候父母送给自己的礼物。
  打开八音盒之后,那头木雕的小狼立刻开始笨拙地动起来,四肢划来划去。
  这是薄云天给他做的八音盒,陪了薄晚将近十年。
  夜色越来越深。他贴在阁楼的小门上聆听家里的动静。但非常安静,仿佛父母都已经睡了过去。
  仿佛傍晚时分从楼下创来的激烈打斗和嚎叫都是假的。
  那是两头狼拼命搏斗时发出的声音。
  薄晚根本无法入睡,他又饿又恐惧,靠在阁楼唯一的小窗户上,呆看着外面的夜色。室内没有光,山和林子被月光照亮,通透极了。
  漆黑的草坪上,忽然出现了一线光线。
  有人推开了后门。
  薄晚屏住呼吸——是薄云天。
  薄云天的影子长长地贴在地上,薄晚只能看见光线,瞧不见薄云天的样子。
  很快连光线也消失了,薄云天关上了门。他离开了房子,走上小路,朝着黑漆漆的密林前进。
  薄晚终于看见了父亲的背影。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死死趴在窗户上,想把薄云天看得更清楚一些。
  薄云天的两只手粗大狰狞,完全变形,指节粗长,指甲尖利。月光照亮他的身影,那是一个长着白狼头颅的狼人。
  薄晚吓坏了。“爸爸!”他失声大喊,恐惧令他忘记了母亲的叮咛。
  但薄云天没有回头,就像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
  狼人消失在黑夜之中,薄晚想要打开阁楼的门,却发现门已经被母亲在外面反锁上了。
  “妈妈!妈妈!!!”薄晚疯狂地大喊,但他无力破坏小门,也无法冲破窗户:阁楼太狭窄了,他没有借力冲刺的距离。
  试图化成狼人形态的薄晚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顺利变形。他紧张,又害怕,无能为力全数化作恐惧,没有一丝声音的母亲,消失在密林之中的父亲,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个他不敢去揣测的可能。
  经过整整一夜的努力,薄晚用八音盒凿破了阁楼的门。母亲不仅反锁了这扇小门,而且用重物挡在门外,薄晚费尽力气才把它挪动。
  别墅内果然一片狼藉,薄晚害怕极了,从楼梯奔下去的时候连连踏空,摔了几次。他冲进父母的卧室。
  卧室里的情况更加可怕:墙面上全是狰狞的划痕,衣柜、梳妆台、床头柜……所有家具几乎全部破碎,满地的血迹和狼毛,糊在碎片上。
  床却是干净的。母亲躺在床上,正闭目睡觉。
  她有呼吸,她的胸口是起伏的。薄晚当即在卧室门口跌坐下来。他双腿发软,几乎是爬着穿过混乱不堪的地面,扑到母亲身上。
  母亲脸上有哭过的泪痕。
  他喊了许久,母亲才慢慢醒来。意识到自己在睡觉之后,她立刻坐起身,脸色惊悸:“你爸爸呢?”
  下床时她行动不稳,薄晚连忙搀住。他此时才发现,母亲的双臂和双腿上全都有伤口,细小的那些被清理过了,而大的那些全被仔细包扎处理好。
  “你爸爸呢?!”母亲顾不上身上的伤,抓住薄晚大吼,“别让他离开——不,等等,我跟你说的什么?你为什么下来了?你看到他了吗?他在家里?”
  她伸出手臂护住薄晚。
  薄晚告诉他,早在午夜时分,薄云天就已经自行离开,进入了山里。
  薄晚永远不能忘记母亲当时的眼神。所有的惊惧和慌乱从她脸上霎时消失了,他几乎能感受到,死一样的凉意在瞬间吞没了面前的女人。
  “我去找他?”薄晚说,“你别动,你走不了。”
  “……不必了。”母亲理了理头发,捂住眼睛,“……通知危机办,就说……你爸爸……在山里失踪了,请他们帮忙寻找。”
  很久之后薄晚才明白,母亲那时候就知道,父亲已经死去了。
  两天之后,危机办的搜寻人员在一条山溪里找到了薄云天的尸体。
  他从高处冲着河流坠落,由于伤势太重,无法移动,最终死因是溺亡。
  尸体运回家中,薄云天死去的时候仍旧保持狼人形态:狼的头颅,狼的双手。薄晚终于知道了父亲没有回头看自己的原因:他的脸上全是抓挠而出的伤痕,凄惨狼狈。
  这是被母亲抓挠而成的伤。
  薄晚知道,在自己躲进阁楼之后,父母一定在室内进行了凶狠的搏斗。
  最后经过商议,薄云天的死,被称为“急病而亡”。他人生最后时刻的狼狈不堪,除了家人,无人知晓。
  雷迟和夏春都是第一次得知其中详情。他们只晓得薄云天死得突然,却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多古怪之处。
  两人一言不发,冲薄晚举起了酒杯。
  薄晚晃动杯中酒液,呓语般轻声说:“……我想,我母亲应该知道些什么。她是服用了安眠药之后睡去的,但那些安眠药,是我父亲的。他让妈妈睡下,给她包扎好,然后才离开。”
  雷迟突然开口。
  “没有遗书?”他低声说,“我印象里的薄叔叔,不是这么草率的人。”
  酒液停止荡漾,薄晚看了雷迟一眼。
  “我妈说没有。”他低声回答,“但我想,她是骗我的。”
  。
  饶星海离开RS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他知道现在回宿舍,肯定又会被王灿灿狠狠骂一顿,柴犬也会在他鞋子上狂吐口水。
  但今晚的收获太大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沈春澜。
  拿出手机才意识到已经太晚,他只得悻悻收好。
  他的偷听行为,持续到雷迟和薄晚开始谈论“遗书”就停了。因为外面两桌狼人因为斗地主的方式不同而开始打架,冲着对方嘶吼不停。
  饶星海在这一天晚上,被迫复习了《特殊人类生物学基础》里关于狼人的一部分知识:狼人的外在形态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人——狼人——狼。平时他们会维持人形,某些时刻会化作狼和人混合的模样:体型仍旧是人形,但浑身覆盖着粗硬的毛发,头颅化为狼头,背部佝偻,四肢伸长并生长出毛发与锐利的指甲,攻击性很强。
  让饶星海没想到的是,他正要释放黄金蟒阻止,夏春已经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扯下腰带,瞬间手中便多了一条灰黑色的细长鞭子。
  鞭子才刚在地上甩出一声刺耳锐响,那边气势汹汹露出牙齿的七八个狼人,立刻以最快速度恢复人形,乖乖坐下。
  “我们忘记你在这儿了,夏姐。”他们笑嘻嘻地冲夏春露出他们所能摆出的最乖巧笑容。
  饶星海心服口服,对夏春管理的黑兵和王都区产生了更浓烈的兴趣。
  但此时走在冷飕飕的街上,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薄云天,一个原本正常的先天变异狼人,却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忽然产生了异变。
  他化成狼形,无法自行恢复——这个过程,跟宋祁被丧尸病毒二次感染后急剧恶化的情况太相似了。
  远星社在做什么?聂采在做什么?
  《齿轮鱼》里的话又浮现在饶星海头脑里:哨兵向导才是人类进化的方向,而除此之外的其他特殊人类,只是进化过程中的错误选项。
  太冷了,他牙关打颤,走得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王灿灿果然和柴犬都在宿舍楼门口等着他,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呼哧呼哧。
  “留校的学生12点前一定要回宿舍!”王灿灿大吼,“我是管不了你了对吧饶星海!”
  柴犬隔着衣服咬他的小腿,力度不轻不重,恰好起威慑作用,但又不至于伤害饶星海。
  饶星海死皮赖脸:“王老师你真好。”
  王灿灿:“饶星海,你现在跟你们宿舍的阳得意一个德性。——登记!”
  饶星海在登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学号,那团一直堵在心口的沉甸甸的东西,渐渐隐去了形迹。
  。
  三月初,草地上的小草露出寸许芽头,柳枝也憋着劲儿攒芽苞。新希望尖端管理学院开学了,招揽新人的社团和各种兼职活动又开始在海棠池的公告栏张贴广告。
  沈春澜提前几日回到学校处理开学事宜,让他没想到的是,周是非和阳云也居然来得比自己还早。
  两人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全都是应曹回的要求提前回校,处理今年特殊人类技能大赛开赛事宜。
  四月初赛,五月现场比赛,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曹回显然想把他俩栽培成学工处的得力长工。
  周是非经过上学期末惨无人道的材料攻击,已经深深明白当班长的不容易,逮着空就恳求阳云也和自己换职务。
  阳云也看透了他的想法,或者笑笑,或者置之不理,或者请他吃顿麻辣烫,敷衍过去。
  沈春澜班上好几个学生都报名参加了比赛,除了屈舞、万里、唐楹和乔芳酒这四位在高中时代已经有过名次的学生之外,他还看到了饶星海、宫商和龙游的名字。
  他很怀疑龙游和饶星海都是冲着奖金去的。
  在办公室里忙活了一天,沈春澜在“忧愁者联盟”里发出感慨:当老师应该简简单单,只做老师该做的事情就成,办公行政类的活儿,就不应该交给我们。
  很快,几位老师纷纷赞同。
  假期时候,这个群十分沉寂,眼看要开学了,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
  沈春澜在群里说了自己参与到中科院一个民国时期哨兵向导教育状况研究的项目里,众人又是一番新感慨:“这是国家项目吧?”“沈老师以后可有得你跑了,我没记错的话,民国时期基本就京津地区、广州香港和上海有规范系统的特殊人类教育。”
  乱七八糟聊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沈春澜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门外的人是饶星海。
  果不其然,穿着银灰色羽绒服,围着大围巾的饶星海钻了进来。
  看到这人穿戴着自己送的衣物,沈春澜有些得意,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天竺鼠可没有他这么拘谨,一见到饶星海立刻在桌上开始狂奔,跑到桌角奋力一跃,饶星海立刻接住了它。
  大屁股鼠在他手里滚来滚去,又亲昵又黏糊。
  饶星海摸了两下,手中一空:天竺鼠化作一团白雾,回到了沈春澜身上。
  “沈老师,新年好。”他站直了,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新年好。”沈春澜打量着饶星海。饶星海剪了个挺好看的新发型,一身合身的衣服,和半年前很不一样。
  “寒假过得好吗?去哪儿打工了?”他问。
  饶星海:“挣了一点钱。”
  沈春澜:“打的什么工?服务员?销售?”
  饶星海憋了半天,没勇气撒谎:“去狼人的咖啡馆打工了。”
  沈春澜:“……?!”
  他的不悦完全挂在了脸上:“我说过让你忘掉远星社,别掺和。”
  饶星海嚅嗫片刻:“RS的工资高。”
  沈春澜无奈极了,挥挥手:“假期结束,你不能再去了啊。乖乖在学校里勤工俭学,等你上了大二,可以再去找别的兼职。不要着急,你上大学是学习,不是为了来挣钱,第一年好好体验体验大学生活,加入个社团,谈个恋爱……什么的。”
  饶星海像是没听到最后那句话。他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纸袋,放在沈春澜面前。
  “沈老师,给你的新年礼物。”
  沈春澜愣住了。他只看了那纸袋子一眼,抬头盯着饶星海:“别送东西,收回去。”
  饶星海对他的拒绝早有心理准备,也有一堆说辞应对:“谢谢你一直这么辛苦帮我做训导。”
  沈春澜:“这是我应该做的,别送东西。这牌子不便宜,你自己用,好吗?”
  饶星海:“不好。”
  沈春澜:“你不拿回去,那我可扔了。”
  这令饶星海吃惊,他忍不住往前半步,又收手站好:“可以。”
  沈春澜拎起纸袋子:“真扔了。”
  饶星海:“你扔。”
  沈春澜果真把袋子扔进了桌边空无一物的垃圾筐。
  他没有看饶星海,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从这个学期开始,他决心要以更强硬的态度对待饶星海,让饶星海知难而退,或者说,让自己在心态上和饶星海划清界线。
  饶星海一声不吭,室内的沉默一点点重起来,让沈春澜喘不过气。他不得不抬头,却发现饶星海没看自己,视线静静地落在垃圾筐里。
  沈春澜又失败了。
  他从垃圾筐里拿起纸袋子,用纸巾擦干净,放在了自己桌上。派克笔不便宜,这里面的钢笔至少也要花几百块。对饶星海来说,几百块不是随手就能拿出来的。
  无论是金额,还是因这金额而传达的心意,都过了头。
  “这么好的礼物,你应该留着自己用。”沈春澜说,“老师先帮你保管,嗯?”
  饶星海一脸“你收下就行管你说什么”的表情:“嗯。”
  沈春澜决定岔开话题。
  “今年报名参加技能比赛的大一新生不少,学校有一个方便你们练习的新规定。”他拿出一张通知递给饶星海。
  从三月开始起,技能楼的训练室将有限度地向参加比赛的大一新生开放,邓宏负责给学生安排训练课程。
  饶星海和宫商本来就是在技能楼勤工俭学的学生,对于技能楼的设备,他俩比其他从未接触过的学生更熟悉,
  这一点或许可以在之后的训练课程中让他俩更迅速地熟悉对战情况。
  全国特殊人类技能大赛初中组、高中组和大学组的比赛项目与其他专业组别不一样,偏重于展示学生的能力,而不是对抗性。
  技能大赛最受欢迎的项目,是专业组别的哨兵和向导比拼。每一年在这个比赛上大放异彩的选手,都会得到远比荣誉更多的收益。
  同样,这个大赛并不仅仅针对哨兵和向导。半丧尸化人类、地底人、狼人也会有自己的比赛类别,但个别报名人数太少的特殊人类族群,比赛项目可能会取消。
  沈春澜记得,之前某一年的技能大赛上破天荒地出现了三位茶姥。她们在镜头前展示了栽种茶树、分辨土壤和空气干湿度的天赋,所有观看过比赛的人,绝对会对这个只在国内出现的罕见特殊人类族群印象深刻。
  总之,技能大赛是特殊人类群体的一次狂欢,而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它也肯定是有趣又新奇的观赏体验。
  饶星海脸上已经出现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和宫商明天就去找邓老师。”他说。
  沈春澜正要叮嘱他训练时要注意的细节,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周是非和阳云也匆匆走入,把报到的学生名单交给沈春澜。
  今天是报到的最后一天,沈春澜看一眼名单,发现了一处空缺。
  “阳得意呢?他没来报到?”
  他看向阳云也。
  阳云也脸色苍白,攥着手机。
  “我联系不上他。问过爸妈了,他是昨天中午出发的,从家里到这儿,飞机也就两小时。我查过航班,三点准点抵达。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出现。”
  沈春澜心中一沉:现在是下午六点半,阳得意失联已经超过24小时了。
  “阳得意有没有说过他想去哪里?寒假期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春澜抓起座机,给学校保卫处拨去电话。
  “放假的时候很正常,年前他还跟朋友出门玩了几天,都是邻居,从小一块长大的几个小孩。我完全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妥。”阳云也急得说话都结巴了,“我弟弟他平时是皮了一些,但……”
  阳得意失联的消息很快报到了辖区派出所和危机办相应科室。
  阳云也坐立不安,她不回宿舍,一直呆在沈春澜的办公室里。宿舍里的女孩都来陪她,饶星海、周是非和屈舞也在这儿呆着,沈春澜的办公室前所未有的拥挤。
  曹回和系主任隔一会儿就问一次:“有消息了吗?”
  沈春澜:“没有,现在危机办去机场调监控了。”
  晚上八点,监控的情况回来了。
  阳得意昨天下午三点四十五左右,带着行李进入机场的地铁站。
  下午四点零四分,阳得意换乘。
  四点四十分,阳得意再次换乘。
  危机办的人告诉沈春澜:“阳得意五点左右离开地铁站,从方家庄站点B出口离开,并且换乘了特630路公交车,在终点站下车。”
  “特630?”沈春澜没听过这个线路,“去哪儿的?”
  “王都区。”
  沈春澜的心狠狠一沉。
  看到他放下电话,阳云也立刻询问:“得意去哪儿了?”
  沈春澜知道王都区,但是他不认为眼前的几个学生也知道这个区域的存在和它的意义。
  阳得意只身前往王都区,而且带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他为什么这么急?他是去做什么,还是去见什么人?
  危机办正在寻求王都区管理者的帮助。王都区势力复杂,危机办不方便立刻进入调查。对方的意思是,让沈春澜做好耗时的准备。
  “云也,你得通知你的父母。”沈春澜说,“他们找到得意的行踪了,但是王都区很大,他最后去了哪儿,现在还不知道。”
  阳云也一边抽鼻子一边点头。饶星海想到了薄晚和王都区之间的联系,他拉着屈舞走出办公室,打算建议他去找薄晚帮忙。
  两人刚走到走廊便看到楼下的院子里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
  那拖着巨大行李箱,神色萎靡的,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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