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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导法则-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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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想给你的弟弟一个新机遇。”
  沈春澜发现,他哥的语气变了,像是在谈判。
  “如果我弟跟敖俊成为伴侣,他也要随同敖俊一块儿去南非?”
  “那是当然的。这个计划有一定的危险性……”
  沈春澜正侧耳倾听,敖俊敲了敲他的手背,示意他随自己走开。
  店里冷清,老板和老板娘在台子里忙活,两人走到一旁,敖俊松了一口气。
  “我哥和你哥,都挺强势的。”敖俊撩了撩头发,沈春澜看着他。人当然还是帅的,非常帅。他为什么要执着地找自己做伴侣?沈春澜不明白。
  敖俊说的话比他哥更简单直接。
  “距离计划名单的拟定还有一个月,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敖俊说,“我熟悉你,你也熟悉我,我们还相处过一年,我觉得,咱们关系还是不错的。你跟我成为伴侣,我可以为你申请绿卡,你要跟着我一块去南非,也算是交换条件吧。”
  沈春澜有片刻茫然。
  他知道会有这种事,有人会把把婚姻或者伴侣关系当作某种交换筹码。但自己亲身经历,这让他很吃惊。
  “我在美国……有一个男朋友。”敖俊想了想,又说,“你放心,今年回国过年之前,我们分开了,因为他不能接受我找别的人缔结伴侣关系而不是他。”
  沈春澜更震惊了:“为什么不和他……”
  “他地位比我高,挣得比我多。”敖俊很快解释,“他说不可能放弃现在的事业和我去南非呆三年。”
  沈春澜哑口无言,有点想笑。
  敖俊:“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春澜。我了解你,你很善良,没什么心眼,人直接,我现在也还是很欣赏你。南非的项目对我来说有危险,但你是很安全的。你就当做去玩儿,帮我一个忙,伴侣申请其实也就是走个流程而已。三年之后,项目结束,我们可以解除伴侣关系。”
  沈春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被敖俊的想法彻底震住了。
  “敖俊,我也有自己的工作,我也不可能跟你去南非,一去就是三年……不对!”沈春澜差点被他绕晕,“关键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想做朋友,OK,我愿意,我们都知道彼此是个还不错的人。但是伴侣关系,对我们来说,这就等于是婚姻。敖俊,婚姻啊……”
  “婚姻其实也就是一种契约关系。”敖俊显然知道他会怎么拒绝自己,“只是被人类附加了太多道德和情感上的意义。”
  “至少它对我来说不是这么简单。伴侣是爱人,不是合作伙伴。”
  敖俊看着他,那双被镜片遮挡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
  “你永远这么幼稚。”
  沈春澜:“对。但我好像记得,你以前说过我的幼稚很可爱。”
  敖俊和他一块靠在墙上,肩膀相贴。
  “谈恋爱嘛,总要说一些假话的。”他说,“你现在的幼稚就很可笑。”
  沈春澜:“显然这是真话了。”
  敖俊:“当老师有什么好的?又穷,又累,婆妈事还多。”
  他的话越说越不客气,沈春澜反倒放松了。敖俊终于卸下了他行业精英的面具,自己身边的,只是以往牢骚不断的故人。
  “我的学生都很不错。”沈春澜说,“有一个姑娘,是个向导,精神体红晕绡眼蝶,几百几千只。”
  敖俊来了精神:“我们现在也想找这样的人。最好是可以飞行并且可以自我复制的精神体,不过太罕见了,队伍里没有这样的向导和哨兵,给我们的搜寻工作带来很大难度。”
  沈春澜:“你们在搜寻什么?”
  敖俊:“……”
  他推了推眼镜,闭上了嘴。
  虽然分开了,但在一起时的习惯,沈春澜还是记得一些的。敖俊在外面是个学生干部,正儿八经,总端着个架子,但回到他和沈春澜共享的空间里,他就会恢复成一个有点儿孩子气的男人,会发牢骚,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说漏嘴。
  敖俊:“别诓我说话。”
  沈春澜:“好。”
  敖俊:“真的不答应?”
  沈春澜:“绝对不答应。”
  敖俊狐疑:“我知道了,你现在有对象,或者有喜欢的人。”
  沈春澜:“我没有。”
  他的天竺鼠窜到肩膀上,用屁股对着敖俊,小爪子扒着沈春澜耳朵。沈春澜心想,我没有说谎,别挠我。
  沈春澜对他的工作没有任何兴趣,抬头看着沈春鸿和敖俊大哥,发现俩人谈得青筋暴起,下一刻简直就要挥拳开打了。
  一场会面,最终不欢而散。
  让沈春鸿最愤怒的,是他的同事认为沈春澜的工作并不重要,可替代性强,而参与敖俊所在的计划,显然更有好处。
  沈春澜的想法,沈春澜的意愿,或者再矫情一点儿,沈春澜的理想——在这场会面中,是最不重要的一点。
  回家路上,沈春鸿一路骂骂咧咧,嘴巴不停。
  “说你的工作可以随时辞,没影响……我日!对,我说过,我不满意你在新希望的工作,但是别人不能这么说。”
  他开始怀疑他的同事有严重的向导歧视。
  “他自己是哨兵,他弟弟也是哨兵。嚯,我真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哨兵。”沈春鸿絮叨个没完没了,“我说过,歧视不可能单一存在。他歧视向导,觉得向导只是哨兵的附庸,那我完全可以推断,他还会歧视其他许多东西!”
  敖俊给沈春澜发来信息,问他有空还能不能出来喝喝茶见见面。
  沈春澜敷衍回复。沈春鸿见他低头捣鼓手机,憋了半天才哼出一句:“你之前谈恋爱,怎么不跟我说?”
  “没啥好说的。”沈春澜回答,“那你跟嫂子拍拖两年,不也是领证时才告诉我们?”
  沈春鸿:“那不一样。我跟孙瑞当时太忙,不确定到底能不能组织家庭,不方便跟你们透露情况。”
  沈春澜:“双标,那时候嫂子都怀上了。”
  沈春鸿恼羞成怒:“我是你哥,我可以双标!”
  此时沈春澜衷心希望沈春鸿能尽快挂上外人才能见到的冷静嘴脸,停止絮叨。
  沈春澜的相亲之路,托敖俊和敖俊大哥的福,总算暂时告一段落。沈春鸿打消了给沈春澜找男朋友的念头,还因为孙瑞告诉他,沈春澜自己也在找,虽然转化率极低,但至少持续在推广执行。
  敖俊还在持续不断地给沈春澜发信息,偶尔打个电话。沈春澜已经快想把他拉进黑名单里去了。
  没有伴侣的哨兵向导,平均生存年限是47年。这是很早之前的统计数据,现在已经上升到58年了。沈春澜心想,还会继续往上升的,等到他58岁的时候,说不定已经上升到90年。
  会越来越好的。他跟自己说。
  父母并不知道这件事,沈春鸿只说相亲那小伙子太矮太丑,沈春澜看不上。他和孙瑞带着女儿回上海的前一天晚上,又敲开沈春澜的门,一副要跟他促膝谈心的架势。
  沈春澜正在整理下学期的课程和工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有合适的人,别错过,好吧?”沈春鸿临走时叮嘱,“伴侣不伴侣的无所谓,但是要恋爱啊。”
  沈春澜真的快烦死他了。
  前几天曹回给他发来一个研究文献,说的是人怎么才能保持心情愉快。研究文献简单粗暴地论断:三个方法,享受美食,运动,和做爱。
  而三者之中,最后一项能制造的多巴胺最多,也就是最令人愉快。
  愉快的情绪有助于“海域”稳定——沈春澜推论——所以为了自己着想,他至少应该去试试找个能相处到床上去的人。
  他抓起手机,点开Lube。
  在Lube上聊过天的人也有好几个,但没人像他一样磨叽。别人一上来就三句话:做1还是0?有照片吗?要露脸的。
  沈春澜要面子,他从来没给人发过照片。
  而唯一和他谈过心的,也就是那位头像是天竺鼠的哨兵了。
  他告诉过对方自己的精神体正是天竺鼠,于是哨兵之后就开始称呼他“小老鼠”。
  这个昵称他还挺喜欢。有种贱兮兮的亲昵。
  他把对方称作大狗。
  大狗的个人主页里从来没有更新过任何讯息,没有具体资料,只有隔三差五就换一次的天竺鼠头像,绝不重样。
  沈春澜心想,最可能转化到现实的,可能就是这位了。
  他给大狗发了条信息。
  【我去相亲了。】
  手机还没放下,大狗的回复就蹦了出来。
  【为什么?】
  【比行】
  【别】
  【我比允许】
  【我不允许】
  急得打错字的大狗根本没给沈春澜反应过来的时间,最后一条信息跳出来之后,沈春澜的屏幕瞬间变成了深蓝色,一个天竺鼠头像呈现在手机上:大狗给他发来了语音邀请。
  沈春澜惊呆了。他还在想着下一句怎么说才能试探出大狗的真实想法。
  他抓着手机滚到床上,很忐忑。
  但是在手指距离“接听”还有一厘米的时候,邀请结束了。
  沈春澜立刻从床上爬起。
  大狗还在线,小绿灯在头像上亮着,但没有任何动作。
  沈春澜:“……”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马上回拨了过去。
  …………
  海啸:海域学专用名词。哨兵和向导在处理一些困难的、容易触碰伦理边际的任务时,会出现严重的负面情绪浪啸,这种情绪波动统称为“海啸”。
  海啸总是在短时间内爆发,对“海域”和情绪、精神状态具有显著的伤害性和不可预测性,多发生于哨兵身上,向导“海域”所见极少。
  尤其在战场上,身负出战任务的哨兵发生“海啸”的可能性会比身处其他地方的哨兵高出十几倍,从战场上返回的哨兵则会有专人负责为他们排解和清扫“海啸”的剩余影响。若发生严重“海啸”的哨兵没有可信任的向导,则由精神调剂师负责疏导。
  作者有话要说:
  梁导演的小剧场已经枯竭了!大家有没有啥想看想点的动物or节目呀~
  今天就随便让宫商和白小园来表演吧,没有明星团员,估计票房也不会很高。
  演出时,剧场里所有观众都怀抱三到四只沙猫。剧场内红晕绡眼蝶飘来飘去,飞行路线飘忽。
  沙猫们昏昏欲睡,蜷在人的怀中,弱小,乖巧,好摸。
  白小园在舞台侧边教宫商喝酒:好喝,特别好喝,听姐姐的,再来一口。
  宫商眼睛发直,小福蝶们也随之醉醺醺似的荡来荡去。
  当夜。
  售票员:今天票房是有史以来最高。
  导演:?!
  售票员:为了撸猫,有人上午下午和夜场都买了票。
  导演:……(陷入沉思)要不我们撤了天竺鼠这个明星团员?


第56章 假期(6)
  “大狗”的昵称是沈春澜起的; 因为对方说过; 自己的精神体是狼。
  沈春澜对精神体并无执着,他甚至并不在意对方是不是哨兵或者向导; 能跟自己聊到一块儿比较重要。
  比如当时和他谈恋爱的敖俊; 两个人之所以被曹回看做“同事”; 完全也是因为他们无论在各自的兴趣还是学术领域,全都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
  但沈春澜没有跟大狗聊过更深入的工作。他曾经在Lube上跟人这样沟通过; 毫无意外; 全都没有下文。吸取教训之后,沈春澜决定只谈风花雪月; 扯些半荤不荤的闲屁就成。
  他问过大狗什么工作; 大狗起初不愿意说。沈春澜觉得这位陌生人显然很有保留; 但又对自己充满兴趣——尤其是对自己的天竺鼠充满了兴趣。
  但最近,大狗却能跟他谈起具体的工作内容了。他是做服务业的,每天都要接待客人。什么服务业?沈春澜磨了一小时,大狗才透露:高端奶茶店。
  虽然很少说起自己的事情; 但大狗喜欢问沈春澜:天竺鼠在哪儿; 天竺鼠做了什么; 天竺鼠今天心情好不好?沈春澜原本也真以为他是问天竺鼠,但后来才渐渐发现,这个人是在问自己。
  隔着屏幕,他感到对面的陌生人——对面的新朋友,是个古怪的青年。一开始攀谈的时候,大狗很没礼貌; 但现在变化越来越多,这个寒假俩人甚至开始早晚问候,你一个早安,我一个晚安。
  沈春澜能感觉到对方比自己年纪小,有点点不够成熟,但对话里对自己和天竺鼠的浓厚兴趣,无论怎样都遮挡不住。虽然在两个人的交谈中好像主动询问和搭话的总是沈春澜,但沈春澜知道,大狗也非常中意自己。
  他盯着语音通话的邀请,大气都不敢出,感到自己的心脏现在正在乱蹦。
  紧张极了。大狗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他忍不住去想象。
  然而直到邀请超时中止,大狗都没有接听。
  沈春澜一下就塌了肩膀,恼气渐渐涌上心头。
  他把手机扔在床上,又躺了下去,重重哼了一声。
  天竺鼠手里艰难地抓着两颗夏威夷果,爪子抠在裂缝上。它犹豫片刻,开始用夏威夷果砸手机屏幕。
  沈春澜:“你干什么?”
  天竺鼠:哼哼哼唧唧咕咕。
  沈春澜:“……”
  天竺鼠又重重砸了两下。沈春澜忙把手机拿回来:“谢谢了,不用你帮我打他……我靠!你这混蛋!钢化膜都砸裂了!”
  天竺鼠失去了泄愤的对象,开始对付眼前两个硕大的、根本不可能用鼠爪抠开的坚硬果子。
  沈春澜已经不想再批评它随便带这些零食上床的无耻行径。天竺鼠在家里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它出现,必定会戴起沈春澜做的糖纸小帽或者它自己整的开心果壳护肩,就为了让小沈寒能够随时看到它。而沈春澜每次骂它,第一个不满的永远是她的小侄女。
  天竺鼠现在有了大靠山,有恃无恐,每天都要往沈春澜床上顺瓜子话梅开心果。
  沈春澜用脚把它推到床边,眼不见为净。
  刚把碎了的钢化膜撕掉,手机屏幕就亮了。
  大狗:【我在工作】
  大狗:【为什么相亲?】
  大狗:【对不起。】
  沈春澜分不清这三句话的顺序,但他心头那点儿莫名其妙的气,随之也莫名其妙地消去了。
  大狗的脾气和性格,有时候会让他想到饶星海。任性,没有社交常识,莽撞,但会在某些时刻露出一寸两寸难得的真心。整个人仿佛没遮没拦地在沈春澜面前,展示他的伤心和不满。
  如果饶星海和大狗碰面,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
  沈春澜:【我家里人带我去的,我对相亲没兴趣。】
  沈春澜:【我喜欢慢慢聊天,互相了解。】
  大狗的状态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但他输入了整整五分钟,结果发来三个字:我也是。
  沈春澜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大年初六晚上十点,他有些困惑:即便高端奶茶店已经开门营业,但这么晚了,还需要继续工作?
  沈春澜:【没加班费啊?】
  大狗:【没有,但是有新制服。】
  沈春澜:【什么样的?】
  大狗:【想看?】
  沈春澜犹豫了几秒钟,大狗发来一张图片。
  这是他和大狗断断续续聊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送实拍的照片。
  沈春澜飞速点开。
  照片是在卫生间拍摄的,大狗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他压低了镜头,没把脸部拍进去,镜中只看到他穿着灰色衬衣和一件黑色马甲。马甲设计得很奇特,前襟两片灰白色绒毛,看起来倒是挺暖和的。
  沈春澜放大又缩小,就是没法看到一点点大狗的相貌。
  但显然,他身材高大,上臂有微微鼓起的肌肉,不至于很夸张,是青年人最漂亮的身材。抓握着手机的手掌同样线条利落干净,手指很长,手腕收在袖口,脖子的皮肤和肌肉也收在领口,乍一看是密不透风的造型,偏又处处透着一丝撩人的性感。
  沈春澜知道这是自己的妄想。这副打扮确实再正常不过,但他忽然燃起了想摸一摸大狗马甲上那些毛发的冲动。
  沈春澜:【看起来像是不正经场合的制服。】
  大狗:【我们老板审美奇特。】
  大狗:【据说那些是狼毛。】
  沈春澜:【你平时都穿这样上班啊?哪里的奶茶店?我想去。】
  大狗:【平时穿别的,今晚有一个私人聚会。】
  沈春澜又点开了照片。大狗拍得非常谨慎,除了镜中的自己之外,沈春澜几乎什么都捕捉不到。他迅速保存了照片。
  大狗的下一条信息蹦了出来:【我去工作。晚安。】
  沈春澜:【晚安。】
  大狗:【小老鼠也晚安。】
  沈春澜笑出声来。他是“小老鼠”,他的精神体也是小老鼠。不知大狗说的是谁,他反正不反感这种小游戏。
  滚了两遭,沈春澜忍不住又点开了照片。
  房间里渐渐弥漫着他熟悉的气息,是自己的信息素。心跳迅猛剧烈,手心和前胸微微沁出汗液,他按住自己的腹部,喉结微动,手往下移。
  天竺鼠已经放弃了努力,枕着一颗夏威夷果,怀里还抱着一颗,偶尔舔舔壳子上的味道。只是它舔着舔着,忽然坐直身,看了看自己。
  它发现自己变成了粉色。
  扭头再瞧藏在被子里的沈春澜,它听见了低喘和粗重的呼吸。天竺鼠想要往被子上爬,但被子里的动作总是把它掀下。它只得又一次放弃努力,趴在两颗夏威夷果上。
  没有多久,它便消失了形迹,化作一段白色雾气,萦绕在房间里。
  。
  揣好手机的大狗——饶星海走出卫生间,迎面便看到从小房间里钻出来的薄晚,手里还拿着两瓶红酒。
  “客人来了。”薄晚说,“今晚辛苦你,我会给你加班费的。”
  饶星海指着马甲上的毛:“这真的是狼毛吗?”
  薄晚只好停步:“这是我的毛。每年换毛季节,我们这样的动物都会脱毛,这些东西积攒起来,量还不少。”
  饶星海脸上瞬间涌现出恶心的表情。
  薄晚:“这都是我化成狼形之后脱下来的毛,是货真价实的纽芬兰白狼毛。光你这马甲已经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了,别皱眉,工作。”
  饶星海慢吞吞跟在他身后走向咖啡台。
  “为什么要换制服?”他问,“以后也穿这样上班?”
  “特殊聚会场合才需要这样穿。”薄晚低声回答,“这些毛发可以警示其他人,你是我薄晚的人,他们不能随便动。”
  饶星海抬起头,看到几个人在咖啡馆门口徘徊抽烟。他们显然是相互认识的,但因为室内禁烟,所以干脆在室外过足瘾头再进来。
  RS里只有薄晚和饶星海,其他几个侍应都已经提前下班离开。他们都是普通人类,薄晚怕出事,没让他们留下。
  门终于被推开,几个年纪参差的男人走入。他们身上穿着灰扑扑的棉外套,满脸刮不干净的胡子,缩头缩脑似的,咧嘴露出黄黑色的牙齿。
  阳得意曾经形容的狼人模样,此时忽然在饶星海脑中复苏了。
  “薄晚!好久不见!”当先的人笑着冲薄晚打招呼,“酒呢?”
  薄晚拎着酒走出来。男人们打量着站在咖啡台后面的饶星海:“男的?你这馆子怎么从来不招女的服务员,女的才够味啊薄晚。”
  有人冲饶星海吹起了口哨。饶星海一张脸就像在冷水里冻过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他是哨兵。”薄晚补充。
  顿时,那两位还想说些什么的男人噤声了。半是憎厌半是恐惧的表情从他们脸上一掠而过。薄晚为众人倒酒,笑着解释:“穷得很,我说今晚加班费翻倍,他死赖着不走。没办法,就让他接待大家吧。”
  饶星海:“……”
  门陆续不断被推开,不断有人走入RS。男的,女的,老年,中年,青年。饶星海惊讶地看见有夫妻带来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孩子,那孩子头戴厚重的毛线帽,摘下帽子之后,露出两只黑色的狼耳朵。
  这些人显然互相都熟稔,很快,最先进入的那几个邋遢男人开始教小姑娘怎么收起耳朵。
  “你想象这耳朵是你自己的东西,咔嚓,我收!——就收起来了嘛。”
  小姑娘茫然无措,反倒被这些陌生人吓得大哭起来。
  RS内渐渐坐满,饶星海顾不上观察众人,他不断端出饼干、蛋糕、水果放在桌子上。室内满是聊天说话的声音,不时爆发出豪迈的大笑。有两桌人已经开始拿出扑克牌开始玩斗地主,一个身着红衣的漂亮女人正在跟别人炫耀自己的恋爱技法。
  饶星海把一个草莓蛋糕放在狼人小姑娘面前,小姑娘抬头看他,眼睛又黑又圆。
  “你是什么狼?”她问。
  饶星海低声回答:“我是哨兵。”
  这一桌的人全都露出紧张和戒备神情。只有小孩还浑然不觉:“哨兵是哪一种狼?”
  门再次被打开了。饶星海条件反射地站直:“欢迎光临RS。”
  走进来的是两位气质出众的人,推开门的高大男人理着平头,眼神扫过饶星海,饶星海觉得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有一瞬间从后颈冒出了凉气。
  男人固定着门,让身后的女人走入。女人一头短发,利落飒爽,大约三十来岁年纪,容貌很美。她走进室内,立刻从各处传来欢呼:“夏春!”
  名为夏春的女人摘下了围巾,遥遥指着一位站起来的青年。
  “还想吃我鞭子?”
  青年大吼:“想!”
  夏春冲他抛了一个笑容,和男人一块走向咖啡台。
  饶星海回到咖啡台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和薄晚聊起了天。看到饶星海过来,三人齐齐闭嘴。两个陌生人看着饶星海,夏春当先开口询问:“我闻到了哨兵的味道。”
  饶星海:“?!”
  夏春被他的呆滞神情都笑了:“哨兵是有味道的……嗯,你的味道很青涩。……哦,处男?”
  饶星海:“……”
  薄晚示意夏春不要开饶星海玩笑。他指着正微微露出笑容的男人,向饶星海介绍。
  “雷迟,狼人协会会长,危机办的人。”他又指着夏春,“夏春,王都区黑兵四首领之一,狼人协会副会长。”
  饶星海心中一动,连忙点头。
  在寻找宋祁的那天晚上,沈春澜跟他说起过远星社和远星社的第二任社长薄云天。薄云天创立了狼人协会,自己是第一届会长。
  面前的雷迟与那些大口喝酒、大声谈笑的狼人,给饶星海的感受完全不同。他冲饶星海笑了笑,饶星海发现他没喝酒,面前只放着一杯黑咖啡。
  “你女朋友怎么不来?”薄晚问雷迟。
  雷迟:“她来了肯定要喝酒,她那酒量……一喝就糟。”
  今夜在RS举行的,是狼人协会每季度一次的成员聚会。
  饶星海进入小房间里取酒。他耳朵太灵,听见雷迟压低声音,向薄晚询问。
  “你说想重启远星社?”他十分谨慎,“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薄晚:这样的狼毛小马甲我还有一件,我要给Q5。
  今天由于大部分精神体都休假了,只有周是非的青蛙有档期,梁导演不情不愿,让它上场。
  青蛙表演的是花式吃虫子。
  哧溜,舌头窜出。哧溜,虫子卷起。哧溜,吞了。
  哧溜,舌头又存储。哧溜,虫子又卷起。哧溜,又吞了。
  哧溜……
  万没想到,这个在梁导演心里排于“最无聊”“最不能挣钱”节目榜单首位的节目,门票居然卖到断货!
  采访中:
  失眠患者A: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种节奏里找到了睡意。
  失眠患者B:我在剧院的椅子上睡了三年以来最好的一觉!(泣不成声)
  失眠患者C:目前,我们“解决失眠研究所”正在准备包场观看青蛙吃虫子,虽然黑心剧团说包场一次五万块,但为了睡眠,我们决定豁出去了。(小声对记者说:那个梁黑心可没说一次包场能容纳多少人,我们这种长期失眠患者,站着都能睡!少说,也得往里塞个三四千人吧。)
  一日之间拿到三万块分成的周是非表示,这是他的青蛙一生中注定无法复制的高光时刻。


第57章 王都区(1)
  薄晚沉默片刻才回答:“真的。”
  雷迟和夏春都没有说话; 因为此时饶星海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薄老板; 波特酒还剩三瓶,都要吗?”饶星海问。
  薄晚点头:“全部都要。”
  雷迟低声笑了:“这个聚会我给的预算只有五千块; 你悠着点儿。”
  薄晚:“超了我负担; 你担心什么。”
  狼人协会每个季度都会在薄晚的Remote Star里聚会一次; 参加季度聚会的大部分都是北京本地的狼人,或者此时恰好在北京的人。
  而每年一次的大型聚会则不会在北京举行。虽然登记在特殊人类人口数据管理系统里的狼人数量只有几百; 实际上生活在这个国家的狼人却将近几千。许多人不愿意受到特殊人类管理委员会的管制; 或者不想暴露自己的狼人身份,一直隐藏于人群之中。
  年度聚会也会向这些人发出邀请。协会的核心成员会经过商议; 找出一个足够辽阔的山地; 让所有聚会的狼人可以自由奔跑在草地、溪流和树林里。
  因为在平时的生活中; 他们并不能自由地化出狼形——也就是教科书中的学名:完全异变体。即便是在RS这样的组织内部聚会里,雷迟和夏春也反复要求:绝对不可在此随意化出狼形,有人违例,将永远被开除出聚会名单。
  不过; 至少他们可以在这里享受免费的酒水和食物; 和平时难以见面的旧友聊聊天。
  协会的支出一部分来自特管委的拨款; 另外一部分来自协会会员的捐赠。薄晚每一年都是捐赠的大户,他和几位经商的狼人每年都会在狼人协会上花费近万元,也因此,这几位狼人很受会员欢迎和信赖。
  雷迟和夏春离开咖啡台,坐进了狼人之中。饶星海暂时没了可做之事,于是看着两人发呆。
  他的目光总是被雷迟吸引; 几乎是本能,他察觉到雷迟与在场诸人都有极大不同。雷迟坐在哪里,狼人们的目光就自然地被牵引到哪里。他们注视雷迟,目光里全是钦佩和信任。
  饶星海完全能理解为什么他会成为狼人协会的会长。
  “雷迟是危机办刑侦科的科员。”薄晚问,“去年年底,你看过藏区那边鹿泉事件的报道吗?”
  饶星海当然连连点头。这是一件轰动了整个特殊人类群体的大案子,它导致了特管委管理层的大换血,也让饶星海这样的学生第一次真切理解到,他们想不到也碰不到暗处居然会隐藏着这么多龌龊与痛苦。
  事件还与他曾见过几面的危机办精神调剂科人员有关系,这让饶星海平白地多了一些亲切感。
  “雷迟也参与侦办了那件案子。”薄晚想了想,“如果你毕业之后想进危机办工作,尤其是想去刑侦科,那你可以跟他了解情况。”
  饶星海几乎毫不犹豫:“我不去危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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