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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人跟踪了怎么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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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身体飘在手术室上空,居高临下望去,自己和季霄被一群医护人员包围,两张病床隔了一道绿色的帘子。
张言默看到的自己面孔还很稚嫩,他毫无生气地闭着眼,身上的青春朝气快被死气侵蚀,衣服上浸染的大片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相反,另一边季霄那床就好多了,两个戴口罩的医生不停给他抽血。
“快点,这包要输完了!”那边动手术的医生说道。
声音扭曲着,遥远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帘子这边,医生将针头从季霄手臂上抽出来,摇头道:“不能再抽了,已经超过600毫升。”
季霄也很年轻,头发短的凌厉。他依旧伸着手,说话冷冽坚定:“继续。”
“季先生,再抽下去您会有生命危险……”
“继、续。”
医生没办法,硬着头皮换下一个针筒。
张言默眼睁睁看着又一包血从帘子后面拿出来,放上手术台……
机器发出警告声,闷闷的病情报告从医生口罩里传出来:“脾脏破裂,大出血,病情危急。”
“保证输血。”
唯一的血源就是季霄……抽血的医生已经额头冒汗,但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下。
季霄脸色如同纸片般苍白,不断冒出冷汗,不见有一点要收起手的意思。他偏头望向季凡可所在的方向,入目只有一片帘子。
不能活,那就一起死……他眼睛这么说。
张言默看得心中焦灼难受,忍不住朝他大喊:住手!别抽了,你要死了!
没有人能听到他说话,一切都按照轨迹进行着。机器持续发出警告,季霄越来越虚弱,眼睛只能睁开半条缝……
亲眼目睹自己爱的人一步步走近死亡是种怎么样的心情?
如果能够流泪,张言默此时恐怕早已泪流满面。或许只有面临绝境、已经一脚踏入深渊,才能醒悟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心脏很痛,搏动的规律竟奇异地与被手术的自己重合了。机器停止警报,医生和护士们齐齐松了口气。
手术台上,陷入昏迷的年轻人忽然撑开双眼。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似乎很费力,接着他又艰难微微转头,斜着眼看向那边。
他应该是不知道另一边是自己哥哥的。
就在这一刻,两个人竟然隔着一道不透明的帘子,目光重合了。
张言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对方,然而从上方看着,视线确实是交汇的,也许冥冥中确实有一股力量将他俩牵引着。
紧张提起的心还没放下,场景一换,张言默看到自己赤/裸着和季霄睡在一起。
差点以为回到现实,可很快发现不是,因为看到的是几年前的自己,或者说季凡可。
季凡可醒来抱着被子一直发抖,身体上残留的种种痕迹告诉他,他和某个人上床了。而这个人就是面前自己的亲哥哥,那是乱/伦!
昨天刚满十八岁,哥哥为他举行盛大的生日宴会,他喝了酒……后来的经过记不清了,只感受到快乐和欢愉,不想停也停不下来,直到哭着睡着。
就在季凡可悔恨与不知所措时,季霄揽住他说道:“别害怕,凡可。爸妈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和我不是亲兄弟。”
怎么能不是呢?季凡可傻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手术那段:
艺术加工啊!别当真啊!千万!
除非血库调不出血,否则不能直接上的,这么做有危险。
第69章 回忆(2)
从小就极其崇拜优秀的哥哥,在季凡可眼中,他哥季霄就是全天底下最独一无二、最出色的人物,是谁也比不上的。
哥哥长得帅,有气质,还常年霸占成绩榜第一,全珠城都找不出比他更标准的天才少年模范!父亲的合作伙伴有谁不羡慕他生了个如此出类拔萃的儿子?都说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呢!
相比之下季凡可显得平凡而黯淡,除了容貌继承父母所有优点,让人见之难忘,其他方面拿不出手。
小学数学考不到满分,而季霄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跳读到初中部了,似乎父母将优点偏心的遗传给了大儿子。
季凡可脑子不比他哥聪明,记事也记得晚,不过自打有记忆起哥哥就对他独一无二好,两人亲密得连都两位父母要羡慕。
兄弟俩感情太好,所以即使一直生活在哥哥天才光环的阴影下,季凡可也从来不会感觉自卑,反而挺着小胸脯引以为豪。
同一间学校,季霄升到高中部,季凡可不过坐在小学教室玩橡皮。因为有个走到哪儿都会发光的哥哥,连带他也成了令无数同学艳羡又不敢招惹的存在。
这学校是有名的贵族学校,能送孩子进来的家长身份地位不会太低,家长们一些八卦消息自然也是共通的。
或许那年纪的孩子也不懂什么叫做“恶意”,越受欢迎的同学在孩子们眼里就越是与众不同,总会有人看不惯他老出风头。也不知道是谁听了大人的谈话,得到点打击“敌人”的新闻便赶紧回来学校散播出去。
不出半天,季凡可不是季霄亲弟弟的新闻传遍了低年级所有班。
下课以后季凡可是哭着去找季霄吃午饭的,一边走一边抹眼泪,等找到他哥时两只袖子湿湿滑滑全是眼泪鼻涕。
这小可怜的模样把季霄心疼的不行,冷着张脸把小孩带去洗手间打理干净。得知事情缘由,季霄给他撒了个谎,也给自己挖了个坑……
其实他们确实不是亲兄弟,从五官便可看出差别,季霄像父亲深邃凌厉,季凡可遗传母亲的柔和,除了一个共同点——好看,没有哪里相似。
季凡可是跟随他妈妈嫁到季家的,重新上户口之前姓张来着……而季霄的母亲命薄,生下孩子没两年便病逝了。
也不是故意瞒着小豆丁一枚的凡可,怕他来到季家产生寄人篱下的自卑感,家里人从来不提身世的问题,父亲更是把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
看自个儿的宝贝哭得伤心,季霄又怎么忍心告诉他事实,生怕凡可会因此与他疏远,便找借口唬弄了过去。
后来找到传出流言的人整治一番,再没人拿季凡可的身世说事。多少年过去,同一辈的年轻人不了解,老一辈的没闲心去八卦个后生仔,这事儿便不再有人在乎了。
……
听季霄讲述完,季凡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哪儿想得到,当年被看作谣言的话今天竟成了现实!
这消息对他来说,比意识到跟自己哥哥上床打击更大。毕竟最亲最喜欢的哥哥,忽然一天之内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别人家”儿子……
季凡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摇头,实在接受不了。
季霄上身赤’裸’裸的,一伸长臂坚定地把人紧拥入怀:“凡可……”
未见自己接下来如何反应,张言默意识一黑,来到另一个地方。
这回摆脱了旁观者的身份,他就是“季凡可”,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周遭拥挤逼仄的环境。
张言默从黑暗中幽幽醒来。闷热的空气与汗臭味争先恐后钻入鼻孔,熏的人几欲窒息。
脑中放电影一般跑过许多画面,他慢悠悠想起来:今天下午是爸爸妈妈旅游回来的日子,原本家里司机应该准时去接机,可弟弟季泽把司机要走了,拜托自己去接一下……
周末大哥还忙着个大项目,这是他进入公司证明能力的重要机会,不能去麻烦他。张言默答应下,叫了辆车前去机场,可接爸妈回程的出了事,他们三个被绑架了。
张言默得出结论,焦急的挣扎起来,手脚上绑的绳子太牢固,根本挣脱不了。
感受到身下明显颠簸,似乎车子开到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此时必定远离了市区。
到达目的地,有人将他蒙眼带进一个狭窄凌乱的房间,里面堆积着锈蚀的铁架,他们把人关进铁笼子里。
那些人摘下他头上的黑布,张言默才看到笼子是铁丝网围起来的,而爸爸妈妈也被关着,三人被竖着铁刺的网隔开。
铁丝网碰一下就有扎破手的危险,更别说从里面逃离。
那些人一个个身上充满煞气,如同电影里的亡命之徒,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对他们来说人命远不如一沓现金重要。
“放心,大哥一定会来救咱们的。”张言默安慰隔壁吓得不轻的妈妈,也是给予自己一点安全感。
四五个劫匪轮流看守着他们,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索取赎金!这让张言默非常不安,但想到有可能他们已经私下联系了大哥,提着的心便好受一点。
肚子很饿,能感受到空荡荡的胃因为吸收不到营养而萎缩收紧成一团,发出可怜的蠕动声。
那些人每天只给他一点点水喝,食物半点沾不到。不知两天还是三天过去,张言默饿得虚弱,差点没昏过去。
从一开始坚信不疑大哥回来救自己,到现在不住动摇,中间每一分钟太过难捱。眼睁睁看妈妈似乎发了高烧,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张言默急的眼睛红了。
不顾手指滴落鲜血,他摇着铁网想要怒吼,发出来的却是“嗬、嗬”粗喘。
劫匪终于开始行动,挨个儿揪着他们三个的头发给季霄打电话,索要的数字足够让还未接手企业的大哥一筹莫展。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张言默没有听到,劫匪不让他说话。反正最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挺满意,似乎季霄答应了苛刻而过分的勒索条件。
“还好,还好……会没事的。”张言默小声对自己说道。
以为事情开始好转,然而可怕的事才刚刚开始……
发生在狭窄房间里的那一幕,张言默永生都不愿想起。宁愿自己是个瞎子,可他却一眨不眨睁大双眼,将罪恶看的一清二楚。
弄不清楚如何发生的,只看到有人打开父亲那边的铁门,将他和母亲关进一起,接着端来满满一桌的食物……还有刀、锈迹斑斑的斧头。
僵持一夜,最终父亲握笔的手拿起锋利、闪着寒芒的利刃,他鬓角的黑发夹杂灰白,如同一具行尸木然走向恩爱多年的妻子。
铁笼外相机忠实的将那一幕记录下来。
张言默整个人不由自主贴在铁网上,徒劳从孔洞里伸出几根手指:“不要……不……要……住手……”
声音艰涩,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鲜血迸溅,很快淌了一地。
一个小时零二分钟后,他失去第二个亲人——父亲自杀了。
从那一刻起,张言默便随着流到脚下的血液沉入无边黑暗,那是绝望的深渊,暗无天日、无边无际。
……
季霄确实一口答应了绑架犯的要求,动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金,拼拼凑凑弄出赎金,以身试险孤身前去换人。
当然报了警,但是不能暴露出来,会有可能威胁到家人的安全。
但他没想到劫匪会兵分两路,一边来拿钱,另一边将弟弟作为人质带走。警察冲出来缉拿罪犯,季霄急忙带人去追凡可。
追赶的途中,蓦然收到一条前方发生车祸的呼叫……
季霄疾驰到事发地点,和劫匪描述得一模一样的车子翻倒在护栏外侧,车灯碎裂、车身凹陷,里面没有人求救。
周围紧急用警示带围了起来,等待救护车前来救援。
几个人帮忙,季霄面色狰狞地打开窗户破裂的车门,不期然和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相撞。
车子冲出护栏、翻滚,张言默从始至终没有过多反应,平静得不像身处死亡边缘。
由于被两人夹在中间防止逃跑,他倒因祸得福,受到的冲击最小。但脑袋还是一阵眩晕,清醒之后听到有人小声求助……是他旁边,那男人脖子被碎片割伤,血流不止。
他的生命一点点流失,徒劳的想抓住张言默的衣服,如同溺水之人去抓一根稻草。
身体被两边的人挤压着,衣服上有许多粘稠液体,是那两人的,还温热着。生命以这种方式呈现出来,尤其残酷。
张言默木呆着眼睛,不曾理会男人的求救,最后痛苦呻/吟慢慢消失了,而他仍陷在浓稠的黑暗中,完全迷失了方向。
……
昨晚被折腾得紧,第二天季霄醒来仍有些恍惚,宛若做了一场大梦。
瞥见张言默安静的睡颜,季霄为他掖好被角,下床洗漱去。难得言默睡个好觉,该让他自然醒才是。
可一晃眼到了中午,床上的人仍没有一起醒来的迹象。
“言默?”季霄拍拍他的脸,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
第70章 出国治疗
“什么叫醒不来?”叶斯瑜心猛地一跳,撑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睡一觉就……醒不过来。”
床上,张言默睡颜安静,平凡的如同以往每一个即将睡醒的早晨。可在场的人都知道,现在的状况很棘手。
管家急急忙忙去找来家庭医生,心里直叹气:二少爷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运多舛呢,老天爷啊……
季霄握着张言默的手一声不吭,自从发现他昏睡不醒后便未离开半步。昨晚睡在一起竟没有察觉到言默的异样,倘若如今已无法挽回……他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自己。
叶斯瑜有些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别这样,一定会有办法的。”
季霄冷淡的点点头,显然左耳进、右耳出,甚至可能根本没听好友说话。直到家庭医生到来,他才终于给人让开位置。
家庭医生把随身医药箱往床头柜一搁,“啪啪”打开锁扣,接着掏出口罩戴上,遮住大半张温和且镌刻岁月痕迹的脸。
动作十分专业,一举一动丝毫不会拖泥带水。眨眼间已准备完毕,取出一只医用小电筒照向张言默紧闭的眼睛。
一通检查,医生摘下口罩:“身体状况良好,二少之所以昏睡十有八’九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他自己不愿醒过来。建议马上带去心理师处看看。”
“连医生啊,二少爷他、他还能不能治好?好好的人变成这样真是……”管家抹抹湿润的眼睛,要是醒不过来,那不就真成了植物人?他可怜的二少爷哟!
“我也不能保证,不过虽然这类病症很少见,但也有过先例。”医生安慰道,也是为了给季霄打剂预防针,“只是时间无法确定,有可能明天就醒,也有可能一辈子……”接下来的话无需多说。
“先联系心理医生吧,我在这一行认识几个朋友,找他们帮忙。”多说无益,叶斯瑜干脆拿起电话出去。
连医生和管家离开房间,留给剩下二人单独的空间。
季霄抚摸张言默年轻精致的面庞,冷面如冰心中却几欲发狂,手指不由带上三分力道,揉得他嘴唇殷红。
“我就让你那么厌恶?哈……”低笑。
“不愿醒过来。没用的,就算你走到鬼门关我也会把你拉回来。”
良久以后,沉睡的人不做任何反应。
季霄用额头去蹭他的手掌,声音沙哑软弱:“你想逼死我吗?一句话不说自己躲起来,有没有想过哥哥该怎么办?可可……你怎么狠的下心?”
额头蜻蜓点水般一拂轻触,细微得让季霄差点以为是错觉,可接下来看到真的动了,眼皮底下眼球轻颤,似乎下一秒就会睁开来。
这一刻惊喜难以言喻,他赶紧抓住张言默的手,不断亲吻那干净圆润的指尖,泪水忽的顺着面颊滑下来:“可可,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哥再也不逼你了,你想去哪儿想做谁都行,别睡了……”
他真的怕了,怕言默会从此永远离开。
张言默手指、眼睛发出点小动静又重新安静下去,任季霄再如何呼唤也没有丝毫反应。
“朋友帮我联系到了霍医生,她先前接收过跟凡可症状相似的患者。”叶斯瑜带着好消息进来,“她现在有空,我们快点过去。”
季霄稍稍平复心情,恢复冷静:“行。”
进行过记忆实验的博士才最有可能使言默痊愈,若不是见不到人,季霄早带言默过去找他了。
或许病情越拖越糟糕,他们只好找到珠城最好最权威的心理医生,看能不能对言默有些帮助。
张言默暂时被安置到霍医生的私人医院,万幸他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偶尔对医生的话有轻微反应。相信医生坚持为他疏通心理障碍的话,苏醒的机会很大。
而另一边,公司和医院两边都要兼顾,季霄每天来回奔波,不出半个月便很快消瘦下去,冰冷的脸色掩饰不了疲惫,下巴削尖更显得严肃可怕。
总裁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席卷整个凡华总公司内部,那副形容枯槁的模样,简直像得了绝症,乌七八糟的猜测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不知哪位有心人拍了他的照片传出去,这回不止总公司,各地子公司也纷纷流言四起。
闻风而动的狗仔得到消息,有胆大的很快撰写了引爆眼球的娱乐标题发表出去,内容各种版本都有,生怕被人抢了先机或者噱头不够。
公关部及时出动,但也阻止不了话题一个小时之内就被顶上热搜,只能采取下策,让董事长本人出来辟谣。
要说到“季霄”这个名字,上流圈子里应该是无人不晓的,特别在珠城本地和他母家京市那边。然而普通群众表示这人是谁啊?富豪榜上没有啊?不认识。
当这个名字打上“凡华国际”老总的标签,又加上“年轻”“帅气”“身高一米九”“吸毒”“绝症”等字眼,那兴致勃勃点进八卦的人可就多了。
不过有公关部的运作,带图的新闻一律被删个干净,可还是给凡华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祸不单行,春城那边紧急发来报告,地产公司许多机密文件被泄密了!
等他们发现时已晚,两块看中的地皮已经被对手公司抢了去。那是凡华地产势在必得的两块地,公司耗费大量人力财力以此为依托制定的星级酒店和高级度假别墅的蓝图构想化为泡影,其中的损失可想而知。
自己接手子公司没出俩月便遇到这种事,负责人跳楼的心都有了。
季霄一边翻看报告,一边听电话那头负责人磕磕绊绊的解释,波澜不惊。
“你说林舒阳辞职?”突然抓住一小段信息。
负责人说道:“是,不过林助理在事发之前就已经辞职……您是说有问题?!”
“这事儿还没定论,我会让人负责此事的调查。你那边尽快立案,最好让此次招标作废。”季霄合上报告,摸摸桌上弟弟的照片。
负责人稍微放心:“是……不过恐怕还要董事长您亲自来一趟。”
季霄眉毛一皱,语气不好:“薪水不是白给你拿的!”
下班后直奔医院,一日三餐在医院解决,有任何一点的时间都要过来陪护。言默单独一间病房,晚上季霄就睡旁边的窄床上,确保言默有什么动静他第一时间能够发现。
医院绿化环境不错,这间病房外边正对着
几棵榕树,大清早鸟叫声不绝于耳。
六点多,窗外还很黑,晨光熹微之下树影模糊。叽叽喳喳,季霄被外面树上的鸟吵醒,揉着脑袋看向时钟,昨晚他加班到凌晨。
接着习惯性看一眼隔壁床,可这一看不要紧,言默竟然醒了!
被那双黑眼睛看着,季霄胸口狂跳,鞋也顾不得穿便走过去,喜形于色:“你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吗?躺这么多天身体没力气是正常的,待会儿我带你下去散步……”他竟唠叨一大堆,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太让人珍惜了。
张言默睁着无神的双眼,只字未答。过了很久才咕噜转动一下眼球,对他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啊啊”声,神态痴傻。
还没有真的醒过来。
季霄轻轻拍打安抚他,哄小孩似的,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让他回到安静的状态。
然后联系医生,看过以后也说是没有完全走出来,仍需继续治疗。
季霄还是把人带去楼下晒太阳,给他念书。路过的老人说,这孩子是梦里迷怔,找不到路了,热心的给推荐个据说能通灵的大师。
其实原因能猜到一些,可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带出来?谁也不知道,除非世界上最优秀的心理学家说他有办法。
回病房的路上,叶斯瑜的电话突然进来。
“好消息,我们的人终于联系到博士了!”
天无绝人之路。
原本还担心博士要过个几年才能出来,季霄没发现自己绷紧的神经缓缓放松了一些,可还是忍不住担心、着急。
言默虽然意识糊涂,但进食没有问题,季霄当天下午将人带回家,打包东西准备出发去M国。
预计待的时间会很长,因为不知道言默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健康。
机票定好了,出发前一天总公司特助匆匆来到季家庄园:“两家子公司的总经理跳槽,还带走不少骨干人员。这回他们跳槽到对手公司,对咱们情况很不利,而且对方有备而来。”
拿出一叠报纸,特助忧心忡忡:“您看,‘凡华集团董事长M国就医,疑似身患绝症’,有人泄露了您的行程。这会儿恐怕已经有记者在机场日夜蹲守,如果您不出来澄清反而真的出现在机场,那相当于坐实了谣言!”
“恳请您推迟日期,先将事情澄清再走吧!我看现在网上因为这事已经闹翻天了,若没有及时处理……”特助脸色变白。
季霄揉揉眉心,声音疲惫:“让公关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市两个舅舅看到新闻接连打电话过来,担心他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出了事。
事到如今,季霄只得简略的将来龙去脉与大舅舅说清楚,坦白言默就是凡可的事实。
差点没气的他舅摔电话。
“请柏文过来帮我管一段时间,他在我放心。”季霄也没让舅舅闲着。
“你当偌大的公司是颗大白菜呢!说让管就管。”大舅直叹气,“手底下人那么多,安排谁带他去不是一样的?利弊关系,你给我想清楚了。”
季霄扭身看看被他哄睡的青年,斩钉截铁道:“想清楚了。”
送走助理,紧接着叶斯瑜连同姑姑和季泽来了,大家齐聚一堂。当然,季泽纯粹来旁观,不想被季霄以明天还要上课为由赶回了房间。
叶斯瑜没心情享用茶点,开门见山道:“你现在处境艰难,不如我带凡可过去,你留下来处理公司的事务,这样两边都不耽搁。”
“那你自己公司?”季霄。
“安排好来,走一会儿没问题。”叶斯瑜说道,“正好我也没你忙。”
“是啊老大。”姑姑跟着开口,“如今的季氏与过去相比不知显赫多少,全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啊!你想想多年的心血,还是考虑斯瑜意见的好……”
“想必你已经看到报纸了,这事儿可不算小。上次你没有召开记者会,这回才让人有可乘之机。”叶斯瑜轻叹,“放任隐患,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姑姑:“我就说上次不是狗仔抢新闻那么简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倘若你不在季氏怎么熬过去?看这等手段他们明显有备而来,不把趁机把季氏斗的元气大伤不会收手。”
你一言我一言中,季霄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话已说尽,他才开口:“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为他打拼的,原本就是为了给他找最好的医生、保证他一生无忧,钱再多我要来有什么用。事业……只要我双手还在,就不怕东山再来。”
姑姑还不知道他们兄弟俩异样的感情,听得瞠目结舌:这、这虽然老大老二从小感情好,可怎么听得怪怪的?
“再说,你都可以,我又为什么做不到。”
叶斯瑜明白他心意已决,只得笑笑,站起来拍拍他肩膀:“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坚持、执着的人。”
二十年如一日爱着某个人,多少人能做到?况且,不止二十年,季霄是打算用一生去爱他。
不论亲情、爱情,抑或友情,互相交织纠缠,谁也理不清了。
第71章 半年后
还是没能把人劝住,第二天一早季霄带张言默出发去机场。
给言默的外套系上扣子,季霄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边让司机调高点温度。
将近十二月了,即使是珠城这种南方城市也不断降温,风又大又冷。
“到那边天气更冷,到时候你可要适应。”拉下安全带,季霄不得不跟他分开一点距离。但手还拉在一起,担心他会害怕。
如今张言默比几岁的孩子还要难以控制。陌生的空间非常没有安全感,他紧张的啃起手指,对季霄的话没有反应。
“不能吃,手脏。”季霄耐心的一遍遍将手掰下来,实在说不听,便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剥了糖纸塞到他嘴里。
张言默咬着棒棒糖跟他大眼瞪小眼,眼神瑟缩:“唔唔……”
嘴巴塞住没法说话了,这人真坏!
季霄微微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真乖。”
甜味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二十多岁的“孩子”挠完季霄手臂几爪子,渐渐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悄悄伸进西装口袋里,口袋装了小老鼠一样鼓起个包包,小鼓包还会动来动去。
季霄装作不知道,老神在在地目视前方。
张言默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东西,生气了——他现在可会生气,心情不好时整个人被黑气笼罩,红着眼睛不停歇地咬自己手臂、手腕,恐怖的模样像是要把自己吃了。
这样每次都能戳季霄的软肋,让他妥协认输。
察觉到言默情绪开始不对,季霄不紧不慢从另一边口袋又摸出一根棒棒糖。“嘘——”手指竖贴青年的嘴唇,示意他不能发脾气。
“要乖。”季霄边说着给他剥开,好不容易才让愤怒的人重回平静。
不然没有办法,言默会用自残的方法让自己发泄,久而久之便养成习惯,对身体是种很大的伤害。
季霄轻轻拍打他的背,用小时哄弟弟睡觉的方式将人弄睡。
到了机场,下车前戴上口罩,张言默大半张脸被遮住。
不过这时他正昏昏欲睡,竟没让哥哥费多大力气。
这里果然有记者蹲守,虽然有保镖护航,但也不可避免被偷拍许多张。
不过这对季霄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大大方方牵着另一个年轻男人的手,护着他一路穿过拥挤的人群,排着队慢慢走进安检口。
作者有话要说: ……
季霄带走张言默的那天,没有人来送行。
季泽特地跟班主任请了半天假,两个哥哥离开之前他没去学校上课。
和家里的管家、佣人还有叶斯瑜杵在门口目送车子行远,季泽难受的直抹眼睛,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哭的鼻子都红了。
“叶哥,你说二哥什么时候能变好?”声音哽咽。
可这个问题叶斯瑜也无法回答,看着小弟弟这样挺于心不忍的:“他们用不了多久会回来的,别哭了……”顺带贡献一张手帕。
手帕被挡抹布似的使,季泽揩掉眼泪鼻涕,吸着鼻子闷声道:“都怨我,要不是我把司机叫走,二哥就不会去接爸妈,也就不会遇到绑架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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