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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竹马小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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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确算得一秒不差,他所处之地本就是流向城东,再加上爆炸带来的水波可以带他远离风锦的人,却没想到就算在水中它冲击力还是这么大。
  洛风影被巨浪夹带着向下游冲去,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反抗了,他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那么清脆悦耳。
  放弃与水流相抗争,任水带着他一路向东。
  桥上刚刚赶到的风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风影和跑车一起冲入江水,然后爆炸带起巨大的水墙,只有他的染血的衣服翻了上来。
  风影,你为了逃开我居然,居然……宁可去死!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马上联系泽潼打捞,简忆桀善后。”我不信,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就这么轻易死掉。
  洛风影,你别想逃!
  ……
  河的下游分为两道河道,水流也因此减缓。有人就在这里修了个台子出租汽艇和小帆船,倒也吸引了不少游客。
  冬天是淡季,没几家还开店的,小艇却是要经常检修的,以防出现意外。
  这么悠闲的上午,船家正好上船看看,顺便偷偷抽支烟,省的在家抽老婆又唠叨。
  坐在船凳上他刚掏出烟,突然脖子一紧,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座椅上,太阳穴上也抵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
  老实的船家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哆嗦着声音道:“谁呀?”一动也不敢动,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送我去城东洛家老宅,不然杀了你。”这充满命令口吻的一句话说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语气却十分冷冽。
  未及他开口回答,一声推门的脆响,熟悉的训斥声从屋里传来,接着越来越近:“死鬼,你又躲到哪里抽烟去了!孩子在家都哭死了,当年俺怎么看上……啊!!!”刚出门的船娘单手抱着一个哇哇哭的小毛孩,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你,你干什……”
  “闭嘴!”洛风影很头痛,他明显感觉自己体力透支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岔子。干脆利落地朝天放了一枪,“送我去城东洛家,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哪敢等他说第三遍,船娘强装镇定掉头就走:“俺这就去开车。”实则她也不敢报警,那个人浑身是血,谁知道有什么来头,万一是个丧心病狂的逃犯,她丈夫的小命就不保了。
  洛风影缓缓放下枪,身子一软半靠在船边。
  他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放松下来才突然感觉到冷,像那年冬天的江水,浸透骨缝的寒意。
  手指下意识地弯曲,戒指,那枚戒指在哪儿!脑中有模糊的画面飞逝而过。
  嘴里灌了几口冷水,他开始剧烈咳嗽,殷红的血液融入江水中,扒住船沿的手渐渐脱力……
  ——真的撑不住了。
  ——那就睡吧,一觉醒来全都会结束了。
  轻缓而甜美的女声在脑中如催眠般响起。
  是Christina的声音!
  洛风影乖乖地放开了手,任自己缓缓下沉。
  突然,一股力量扯住他受伤的左手腕,剧烈的疼痛使他快速清醒过来。
  船家在听到身后无声无息时觉得不对劲,壮着胆子回头看,才把快沉下去的人救上了船。
  洛风影略带疑惑地看着救他的人,就刚才的情况让他自己沉下去淹死才是最好的选择,又何必要救一个随时会要他们一家的命的人?
  船家不安地搓搓手:“那个……你是从楠街出来的吗?”话一出口立即就后悔了,万一他真是呢,自己一家怎么办?
  男人有点想笑,居然把他当越狱犯,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啊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楠街那……不对,我是说……”
  “不是。”洛风影直接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话。
  “呃……”这回轮到船家惊讶了。
  沉默的气氛没能保持多久,船娘已经把车开来了,最最普通的小型运货面包车。
  一路的寂静,船娘帮他简单包扎过一下,现在他的脸色好看多了,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那枚尾戒。
  简约的造型,熟悉的花纹,通体素净没有任何刻痕,不是这枚。
  他不记得自己有戴过别的戒指。
  可……那些画面该怎么解释。男人握住尾戒,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色彩。
  他们的车只能停在洛宅大门口,里面还有很远的路,需要他自己走,就像他儿时无数次被许倩丢在回家路上一般。
  洛风影下车前褪下手表留给他们,一句话没说地走了。
  船家夫妇哪能知道这表的真实价值,只是觉得精致罢了,但又不能无缘无故要陌生人的东西,可不等她来及追上去,那人却早已走远。
  长的这么帅,行为却匪夷所思,尤其是看见他朝天鸣枪时真的被吓到了,现在却又……“真是个怪人。”船娘小声嘟囔一句,拉着老公走了,把刚才恍惚间听到的一句“大少爷”抛之脑后。

  ☆、Chapter34

  其实洛风影也是很紧张的,洛家的大门需要用磁卡或是指纹才能打开,当年离开洛家时磁卡根本没带走,至于他的指纹……可能早被删了。
  幸好没有。
  警卫室的人吃惊地看着这个带着一身血出现的人,还以为是洛家的那个替身呢,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您提前回来了。”
  “我是洛风影。”知道他们认错了人,男人干脆地自曝身份,他早已没有任何力气去应付别人。
  “少爷!”一声惊叫后,警卫室的几人面面相觑,离家多年的少爷回来了!
  少爷离家的原因谁都不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夫人从那天起就下了死命令若少爷回来不准开门,可又没删除系统中少爷的指纹,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那现在少爷回来了,自己开了门,他们要怎么办?
  这么耗着也不是事,不如给戚总管打个电话问问,某个稍机灵的人当机立断拨通了内线电话,“戚总管,少爷他……回来了。”
  什么?
  戚联建差点把话筒摔地上,此等大事哪儿轮得到他做决断,赶忙前往汇报:“夫人,那个……”
  许倩正在看书,突然被打断心情自然不会好,戚联建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轻重了:“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惹人烦。”
  “少爷回来了。”一口气说完,递上了话筒。
  “让他滚。”听完那边战战兢兢的汇报,许倩只冷冷咬出三个字。她是要洛风影回来,但她是要那人听话地回来。几年不见,爪子竟长得如此锋利了,不磨磨怎么行。
  拿着手机的门卫为了让洛风影也听到,专门把手机送了过去,还开了免提,本以为夫人应该会很开心,不想却……
  门卫尴尬地看着他:“少爷,你看这……”
  完全不出意外的话,男人推开他,径直向前走。
  对于从前那个骄傲的洛风影来说这种话是莫大的耻辱,而如今尊严良心那些身外之物茵茵死的那一刻早就灰飞烟灭。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被风锦压在身下,被那人以爱的名义磨去了所有自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要讨回的,为了扳倒那人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为什么还会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看着洛风影修长的背影和沿着衣角不断滴落的血水,某个年长一些的门卫一咬牙追了上去,得罪夫人就得罪夫人吧,少爷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小都很懂事,身体又一直不太好,实在是忍不下心:“少爷!等等,我送你上去。”
  洛风影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停住了脚步。
  门卫开车把他送到大门口,又沿原路下山。
  站在阔别已久的大厅前,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脚步还是迈不动,进了这道门意味着……之前的努力全部清零。
  得到消息的许倩匆匆赶下来:“洛风影,你好大的能耐,没看到洛家不欢迎你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不要脸了?”
  不要脸!刺痛人心的三个字,这是一个亲妈能对自己孩子说的话吗?他死死捏住左手受伤的部位,痛得浑身发抖却死不松手。
  不,他不能走,他走了茵茵的仇谁来报。茵茵!茵茵……
  许倩似乎还觉得没有说够,顿了一下复又接上:“你说我辛苦培养你这样大,翅膀长硬了就想飞,不是很有骨气地说再也不回这个肮脏的地方吗?
  行!我成全你。
  怎么,这才几年就想反悔了?来人,把这个忘本的畜牲给我赶出去!”
  她本想借风锦来把这人的爪子磨掉皮毛扒下,可惜那人竟是舍不得,事到如今,倒不如她自己动手来得利落。
  茵茵,我该怎么办?那个人从来就没把我当自己的孩子,我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可你呢,我怎么可以让你死不瞑目!
  洛风影定定地看着那个绝情的背影,膝盖缓缓落地:“母亲大人,是孩儿不孝,求您……”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戚总管上前就要去把他拉起来。
  “住手。”许倩还是回了头,“他要跪就让他跪那儿,谁要敢去扶我就打断他的腿!”语罢,匆匆上楼,竟再没回头看一眼。
  戚总管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少爷,您还是起来吧,夫人知道您回来时发了好大的脾气,等夫人气消了自然就想通了,再说您的身体也扛不住呀。”
  男人低着头面无表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戚联建也无奈了,少爷打小性子就倔,如今怎么更变本加厉了。正欲再说些什么,一个佣人跑了出来:“戚管家,夫人叫你上去。”
  想了片刻,戚联建还是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肩上,留下一句:“少爷好歹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便不得不跟着那个人走了。
  洛风影一言不发,只是在衣服落在身上时怕冷似的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好冷,比在江水中还冷,寒意就像刀锋般刺入他的骨子里。
  之前太紧张忽略了感官,现在冷静下来后,痛觉竟一阵阵地涌上来,胸腔间仿佛要割裂的痛苦,是断裂的肋骨已经刺入内脏了吗?
  小腹也蓦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紧紧皱起了眉,阵痛不停地传来,越来越强烈,他不由得伸手按住了小腹。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缓缓沿大腿划下,掌心一片濡湿。
  洛风影抬起手看,是血。
  眼中的惊讶再也掩饰不住,怎么会有血,他这里没有受伤,难道是……怀孕了吗?
  怎么……可能。
  许倩赶到时,洛风影已经被送往急救室。
  看着一地血红,她对着身后的戚联建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怀着孕还能撑那么久,不愧是我儿子。”
  戚总管一语不发,他能说什么呢?这些恩怨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夫人这样无情的伤害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
  得不到回答,许倩却突然笑了:“只不过想刺激他下,让他记住这痛,没想到为了个女人,我那骄傲的儿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也白费了风二少一片痴情。
  联建,今日之事半分都不能透露出去你明白吗,我可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洛家大少爷流产的新闻,可笑死人了!”
  戚联建犹豫着开口:“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少爷。”
  “好呀,不看着那个野种流掉也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语气极尽讽刺。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戚总管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熟悉夫人的残忍,却不曾想到她会绝情到如此地步,简直和当年的少爷如出一辙。
  洛风影被送去洛氏旗下的医院,正如许倩所说,除了这儿,他无处可去,真想让R市人都知道堂堂洛少居然是个女人吗?
  他平静地躺上手术台,盯着头顶上过于耀眼的手术灯,突然就讽刺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下来,他竟又回到这个地方。痛感已麻木到不真切,肌肤上擦过酒精棉球的清凉,麻醉剂从针管中被缓缓推入血管。
  在等待药物生效时听见有人将医生叫了出去,回来时对方脸色已有些尴尬。
  他初生于世,是林医生全程主刀的,他一直跟进的治疗,也是林医生的功劳,所以看到他脸上的为难,洛风影便了然了一切:许倩必是让他拿掉这个孩子。
  有必要这般谨慎么,这么个耻辱的象征,自己又不会留。
  戴好手套,停在洛风影面前:“风子,你这又是何必。”林医生熟识他多年,从小到大洛少生病都是他接手,就连一直跟进的变性手术他从未喊过痛,却是第一次见这个潇洒不羁的洛少狼狈成这样,“夫人让我打掉这个孩子,但我还是要问问你的意思。”
  洛风影冷笑出声:“那就打掉呗。”等林医生转身和其中一个助手交代时突然开口,“等等!”
  林医生看着他,他一字一顿道:“之后直接摘除子宫。”
  对方大惊:“你确定?”当年保留子宫是因为风子身体太弱,不得不留下以调节身体的平衡。如今摘除,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无法预计。
  “对!找个干净的瓶子,把孩子给我留下。”这是一份厚礼,他怎能不还给那人。
  身边的小助手都看傻了,本来洛少是个女人还怀了孕这个类似晴天霹雳的消息就够她消化一阵的了,而如今的这段对话……
  同室的其他人却好像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不过也难怪,她是林医生带来的新人,剩下那些都是洛家资深的私人医生。
  “好。”林医生最终还是同意了,“小文,还愣着干嘛,把三号刀拿来。”
  “明白。”小助手回归岗位,手术继续。

  ☆、Chapter35

  因为要解决的不只是流产问题,还有接骨,缝合……洛风影几乎全身都是伤。这场手术足足从上午十一点半持续到凌晨快三点。
  对着门外的戚联建点点头,带着助手小文进了客房。
  “林前辈,洛少他……”小文有些太多的疑问不吐不快。
  小文虽是他的助手但也是他的儿媳妇,只是因为缺乏实战经验让他带一段时间,所以她才敢问出这样的问题。
  林医生在床沿坐下时显得苍老了好多:“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小文显然是不懂:“没事的前辈,是洛少自己不要的,这不能怪您。”
  “不,我说的是风子。”深沉的夜,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翻开尘封三十一年的记忆,无尽的旧时光掩埋下的罪孽袒露无疑。
  “洛少是我接生的,当了那么久的妇产科医生的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狠心的母亲,她得知风子是个女孩子时,当场就变了脸色。
  那么乖的孩子,不等打她就哭了,平时也不闹,我一直想,谁家如此幸运摊上这么个宝贝。
  没过几天,夫人就单独把我找来,要我给风子做变性手术,不是医院惯用的注射激素那种手法,而是直接从基因重组上下手。她知道我曾经主修基因染色体工程,因为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就才去了副修的妇产科。
  这般小的婴儿都下的去手,真是作孽呀!
  可我答应了,不仅仅为了她给的两百万能彻底改变我一家人的生活,更因为我也需要个试验品,让我拿出些成绩。”说到这林医生顿了下,深吸一口气。
  小文顿时明白了,林前辈就是因为一篇《论染色体的重组与构建》论文而从众多平凡的医生中脱颖而出,而后又成为洛家的私人医生,却不曾想这背后有着这样的隐情。
  “我们当时使用的是危害小的保守治疗,但这依旧很危险。幸而实验很成功,除了需要定期注射XV系列药物抑制微量残余雌性激素的分泌。他从外观上看完全成了一个男孩子,只有一样缺陷,有些东西无法人造。
  后来我因为妻子工作的原因调去了北京,妻子却因难产逝世,只留下一个刚出生不足月的男婴,而当年和我一起参与的同伴也在不久后相继因意外去世。
  不知是因为风子的状况要定期检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有我幸存下来。
  不管是否是夫人所为。
  报应,这都是报应呀!
  等我几年前回来后风子他已经和洛家决裂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明白那个张狂随性的人是不会被永远禁锢于洛家的桎梏之下的。洛家只对外声称大少爷抱病在床,从那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
  只是刚刚才发现风子已经停止药物治疗七八年,洛家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本就只剩没几年的光阴了,此番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变数。”
  你明知这里是龙潭虎穴,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他说的简练,小文却能依稀猜出其中的曲折,犹豫道:“那……洛少的孩子,是谁的?”
  林医生摇摇头:“不知道,若非得找个人的话。应该,只是应该,是风锦的。”
  “风家二少?莫非传言是真的不成?”她一直认为这只是无聊者的杜撰,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没有回答她的话,林医生沉默良久:“我今日和你说之事,你……”
  小文了然:“烂在肚子里对吧,放心吧前辈。那我回房……”去了。
  哒哒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进来。”林医生扬声道。
  门被推开,是戚总管:“我家少爷的事麻烦林医师了。”
  “哪里哪里,少爷一直是我调理的。”
  “忠心希望少爷能尽快好起来。林医生,这文小姐虽是您儿媳妇,但还是不要天天在少爷面前晃为好,免得有了什么感情可就不好办了。”戚联建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个玩笑,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
  林医生当然明白这是要他们封口的意思,笑道:“我也这么想,不然我家小子可得伤心死了。”
  见效果达到,戚联建自然也不会多纠缠:“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谈话了,好好休息,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来找我。”
  与此同时,风氏总裁办公室。
  空旷的房间没有开灯,如同他现在的心境,黑暗,荒芜,寸草不生。
  宽大的落地窗处风刮动两边的窗帘,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半夜时分的天,薄凉如水,漆黑如墨。
  偶尔有细微的亮光照射进来,须臾又消失了,像那些留不住的沙。
  七年前他跪在风家祠堂说出的话语,却在此刻字字刺入心底,句句鲜血淋漓,再坚定的信念,终是他一人的来日方长。
  好可笑……
  从接到洛风影派人送来的玻璃瓶后,他的视线便定格在桌上的玻璃瓶中,漆黑的眸中血红一片,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撕碎般。
  这是风少从不会露于人前的脆弱,却在今夜,再无力掩饰。
  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中暗红的血块,是他的孩子呀!他来不及知道就已失去的孩子!洛风影,你怎么可以狠心到如斯地步!
  在这个寂静的空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叮铃铃……”清脆而简约的铃声突然响起,如一块投入湖水中的石子,打破了这个空间里持续已久的死寂。 
  风锦的目光终于从那团血色上移开,落在一旁的手机上,空洞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些许轻微的波动,手指轻颤着按下接通。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说“hi,风锦”,脑中有脆弱的弦瞬间断开,耳畔回荡出一声声惨叫,逼得他仿佛要窒息,定格在视网膜上的血色蓦地炸裂开来,晕出一片血红,缓缓充斥了整个眼眶,手指的力道无意识地渐渐收紧,良久他嘴唇微掀,近乎狼狈地开口:“为什么。” 
  是你为什么还是要逃,还是为什么你要如此狠心地斩断了和我之间最后的纽带。这种话,风锦说不出来。
  “你说呢?”良久,恍然大悟似的轻笑,声音虽虚弱却充满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讽刺味道:“哦对了,我送的情人节礼物,风少可还满意?” 
  怎能……不满意?
  某处突然爆发的剧痛让风锦几乎说不出话来,手指死死捏住心口处的衬衫,力道之大使得那里一片皱痕。
  得不到回答,洛风影无所谓地笑笑。
  没关系,他就是要让风锦痛,他受过的那些必定要讨回来。
  他们像是两个拿着利刃的孩子,总要捅进对方心口才肯罢休。
  “风锦,你听着。”语气薄凉了几分:“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全数讨回来!看在曾兄弟一场的份上,劝告你一句,这段时间,你就再称称心心地当几天风氏总裁,好好享受最后的日子吧。”
  面对爱人这样明显的挑衅,风锦失却了所有力气:“随你吧。风影,何苦这般执着。”你明明知道单怡茵已经死了,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回不来了。
  她是回不来了,可你也回不来了。
  洛风影失去的,是那个他一直爱着并且一直爱着他的女孩;而他,失去的是风影和那个孩子。
  行至此,终为尽头。
  洛风影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凝视着“与风锦通话中”几个字,眼神冰冷,声音中却笑意不减:“风少可要记住今天的话呦。
  对了,三月底洛家举办的晚宴,请务必赏脸。” 不等对方再说些什么,啪的一声挂断手机。
  我受够了那些不把枪放在枕头下就无法安眠的日子,你却硬要将我拉回来,那么风锦,陪我下地狱吧!
  木然地听着挂断后的滴滴声,风锦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突然轻轻笑起来,漆黑的眸子却流露出复杂而疼痛的神色。
  如果那时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你会留下吗?
  不会吧。
  一路走来,痛觉与欢愉并存,深爱与仇恨互噬。我以为我可以放下,我以为我可以不爱你,可那终究只是我以为。
  其实风影,我也没有多爱你,我只是……非你不可罢了。
  难怪你那次自杀,我只当你是接受不了单怡茵离去的事实而想去陪她,可谁曾想你居然是为了消除清凌的威胁,这比前者更寒心。
  R市洛少,算得最准的是人心。
  他的手死死捏住胸口处的衣服,仿佛这样便能缓解疼痛,可那里仍像被撕碎一般,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清晰的看到心脏的裂纹与碎片。
  啪嗒!有什么湿润的液体砸在办公桌上。
  风影……

  ☆、Chapter36

  几月时间弹指而过,阳春三月,R市却仍有着冬的凌厉。
  洛风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神奇的速度让林医生都为之惊叹,堪比野生动物一般的恢复能力。
  没有人知道他和许倩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次所谓的晚宴是任职宣布。
  没人会在意为什么卧病在床的洛少会突然如此高调地接任洛氏,R市是个利益至上的城市,至于是谁给他们带来利益,谁会在意。
  在许倩的要求下,那一头张扬的酒红色的碎发被重新染回了中规中矩的黑色,同样包括西服,他似乎再与这种颜色无缘。
  许倩之所以非得逼他回来不过是她自己没能力再管下去罢了。
  盛装出席,觥筹交错,这是他离开已久的世界。
  这样的宴会在晟亿也没少过,只是那都是简忆桉的事,他只需贡献出周末时间,其余时候就安心地当绯君罢了。
  一面分出几分神回忆旧事,一面熟练地与那些曾经熟悉的亦或是陌生的来宾握手微笑寒暄,不着痕迹地打着太极。
  快到开宴时间了,嘈杂的议论声正是这时候突然爆发的。不必去看,能有这么大影响的全R市也只有那个人。
  “风总大驾光临,不胜荣幸。”隔着重重的距离,洛风影隔空举杯,做了个碰杯的姿势后,一饮而尽。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为传言中洛少风少的关系做了进一步了解,只有风锦知道,那个动作是……挑衅。
  在逃离了锦郁苑后,少了刻意隐忍后的挑衅。
  这样的宴会,洛风影曾经历过很多,尤其是大学时许倩让他提前来洛氏熟悉情况。
  相似的宾客,差不多的晚宴,许倩还在说一段和当年相类似的台词,只是台词中的副总变成了总裁。
  一晃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竟又回到起点。
  这些客套话他不想再听下去,许倩向来都是:交名不交权。放下酒杯,朝着反方向的花厅走去。
  相较于晚宴的热闹,皇朝的花厅自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信步游荡在小径。
  昏黄路灯照耀的树丛中有什么嫩粉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哗啦哗啦”树叶摩擦的声音传来。起了些兴趣,带着绅士的微笑向那个东西走去。
  她似乎没发现他,正弯腰摆弄着什么东西,女人的身形娇小。洛风影瞳色一暗,这个背影!“茵茵?”
  “嗯?”少女转过身,素静的脸上画着迷惑年龄的淡妆,一副邻家小妹的装扮,完全不符合R市花名在外的传言,“哥!”
  阮廷婷,他的小五。阮廷珺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妹妹。
  早该猜到的不是吗,茵茵已经……死了。
  换上了轻松的表情:“小五这是怎么了?”
  “袖子缠住了。”阮廷婷苦恼地指指树枝,她拽了好半天,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男人靠近些许,温柔地伸手帮她解树枝。少女完全笼罩在他身子投下的阴影中,温热的呼吸拂在脸颊,她不自觉地脸红了。
  “好了。”洛风影抽回手,“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哥正找你呢。”
  闻言,阮廷婷不乐意了:“他找我?是他找我还是陆方谦找我呀!”陆方谦那厮是受虐狂么,对他非打即骂不是一次两次了,竟还是一副“小五虐我千百遍,我待小五如初恋”的架势对着她。
  况如今她哥回来了,那个劣质的替代品可以自觉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好嘛,居然连平日里不喜的晚宴也来了,实在是让人头疼。
  为了摆脱那个难缠的男人,她好容易才从晚宴逃出来,却不慎把袖子缠在了树上。
  她既已点明,他倒也真不好再说下去了,陆方谦和阮廷婷的这段,在R市真算不上秘密,想来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无人看见的暗处,少女敛去眸中闪过的微光,换上一副可爱的表情,也不顾他的默认,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哥你这几年去哪儿了,我想死你了!”顺带埋进他怀里,深吸一口气,和某人相似的清爽味道让她陶醉地眯眼。
  洛风影眼中划过一抹伤感,似是回想起了些什么,往素小五也会这么闹腾,会扒在他身上装腔作势地撒娇求饶实则大吃豆腐,不知怎的他就莫名的心软了。
  “艹,阮四那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不等他想到如何回答,少女突然阴森森地开口,语气中满是不满的意味。她还没好好和风影哥谈谈感情叙叙旧呢,阮廷珺那货就找来了。
  宠溺地拍拍少女的发顶,顺便帮她理好微微敞开的衣领:“没大没小,他是你哥。”虽然小五从不把阮四当哥。
  话音未落,男人的笑容突然僵在唇角,在他看清阮廷珺身后的人是风锦的一刹那,少女蓦地跳起来,在他侧脸上迅速烙下一吻,挑衅地冲着对面人冷笑开口:“哥他说错了,我向来只有两个哥哥,没有你!”
  对面两人的表情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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