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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霜霖-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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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的关系,在外人看来确实不正常,但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我这趟回来,就是希望您跟妈妈能接受我们的关系。”

常妈妈听完亲儿子说的话,惊呼一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她背靠门框,急忙反手撑住墙壁,才勉强没有瘫坐下去,郗苓见状连忙起身跑过去,把她扶到沙发边坐下。

常爸爸半天没说话,只是气得直喘粗气,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常钦,眼球内布满深红色的血丝。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可怖,其余几个人都屏气凝神,静等这一家之主下一步的反应。

“啪”地一声,一只陶瓷碗在常钦身侧的墙上碎了个四分五裂,碎瓷片撞到坚硬的墙壁反弹回来,擦着常钦的眉角飞驰而过,一股温热的血流立马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常爸爸对自己儿子的伤口视若无睹,掌心把桌面敲得震天响:“不要脸!败坏门风!我怎么,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变|态的儿子!”

常妈妈心疼常钦额头上的伤口,见他不卑不亢地仰着头,倔强地不为自己辩白一句,半边脸红了一片,分外触目惊心,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昨晚她在郗苓面前试探俩人的关系,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儿,早上等常爸爸酒醒,迫不及待就把内心猜测跟他道了个明白,常爸爸听完一声不吭,抓起一张报纸把自己埋在后面,一直到常钦跟郗苓坐上餐桌才把报纸拿开,闷了许久的怒气,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血液顺着常钦的脸部线条,一路滑进他嘴里,感受到那一股腥甜,常钦拿手背胡乱一擦,眉头却没有皱一下:“爸爸,我承认我败坏门风,但我没有不要脸,我跟郗苓是正大光明的,我们没有背着谁乱搞,除了性别,我不觉得我们俩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常钦的义正言辞就像一颗炮仗,直接把常爸爸的怒气送上顶峰,他粗鲁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重重摩擦,他伸出食指,直指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悬在半空的手抖个不停,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脸却涨得通红,他烦躁地从鼻腔内喷出几股热气,手一挥,桌上的碗几乎全跟着挥到地上,接二连三地碎了一地,盛汤的大碗半倒在桌上,里面的汤液顺着桌角滴答直流,在桌边漫延成一条河。

“我没你这种自私的儿子,你执意要跟小郗在一起没关系,但你别认我这个爸,也别认你那个妈。”常爸爸怒气冲冲地吼完,转头瞪向郗苓,越发气得发抖,他闭了闭眼,指着郗苓道,“我们两个人真是瞎了眼,竟然,竟然认白眼狼做干儿子,小郗,你摸摸你的良心,我跟他妈妈有哪点对不起你的,到头来,你却把我们唯一的儿子给拐走。你,你可真够狠的啊!”

骂完后,他径直走向书房,“嘭”得一声,从里面用力摔上门。

“爸!”常钦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三步跑到书房门前,想也不想就扑通跪在地上,此时正值冬季,南方的屋子里没暖气,地板又冰又硬,但他全然不顾,就这么直直地跪着,双手不停拍门,“爸,您开开门,您开门听我给你解释,我这趟回来是想让你们理解我,我不想跟你们闹翻,我希望得到您跟妈妈的祝福,爸你开门吧,求你开门……”

常钦一遍遍喊着,喊得嗓子都快哑了,里面的人却无动于衷,书房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等了许久,还是没等来父亲为他开门,他终于喊得没了力气,两只手虚虚地垂落在地上,额头脱力地抵着木门。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已经放下了所有自尊,却换不得家人半点谅解。

沙发上的两个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像被装了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常妈妈实在看不下去,叹了口气,起身收拾一片狼藉的餐厅,郗苓也跟着站起来帮她打扫。

两个人吭哧吭哧地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把满地的碎片和汤汤水水清理干净,把幸存的碗叠成一摞拿进厨房,郗苓从常妈妈手中夺过碗筷,说道:“干妈我来洗。”

常妈妈本想谢绝,见他一副强势的模样只好作罢,她静静地站在郗苓身后,望着他挺拔的背脊,厚厚的针织毛衣套在他身上,仍然可见两块凸起的肩胛骨,随着郗苓手里的动作一上一下地起伏,常妈妈的心也跟着碎成一片一片,她幽幽地开口,满腔遗憾道:“你为什么不能是个女人呢,如果你是女孩子,我跟他爸爸高兴都来不及,你这个孩子长得这么好看,人品也不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

常妈妈说不出话了,因为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哽咽。

郗苓洗碗的动作顿了顿,正要开口解释,只听身后的人带着哭腔继续说:“你不要对我们抱有期望,你跟常钦的关系,我跟他爸爸说什么都不可能同意,小郗,你死了这条心吧。

“趁现在你们还年轻,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答应干妈,你找个女孩子好好过,以后,我跟他爸爸还会待你像亲儿子般疼你的,好么?”

常妈妈满怀期待地看向郗苓,盼望他能回应一句“好”,可郗苓一声不吭,只是低头认真地冲洗碗筷,末了,他一一把洗干净的碗归位,擦干手上的水,转身看向常妈妈,轻声说:“干妈,您能给我一个创可贴么?”

常妈妈愣了一了,忽而反应过来,她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走出厨房,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创可贴递给郗苓,同时说了句:“你先走吧,我想常钦他爸应该暂时不想见到你,我也是。”

郗苓心跳漏了一拍,他接过创可贴,咬牙点点头,只觉得喉间干涩无比,如有万枚针齐齐扎向他,他绕过常妈妈走向仍跪在冰凉地板上的常钦,蹲下身,用沾湿的纸巾小心替他擦干净脸上干涸的血痕,然后撕开创可贴的外包装,细心贴在眉角的伤口上。

常钦转过头,勾起唇角回给他一个苦涩的笑容,微微一颔首,用无声的动作表达感谢。

郗苓捏了捏他的手,触及表面皮肤,竟难得比自己的手还凉,他的心顿时揪成一团:“我先走了,地上凉,你……”他想说你别冻着自己,想到自己当下也没什么立场拿个垫子给常钦垫上,只好痛苦地咽了口口水,小声加了句,“别担心,我在。”

他带着沉重的心情站起身,冲僵立在身后的常妈妈道了声再见,便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一个人回到酒店,抱臂站在落地窗前,昨晚刚下了雨,此时天色阴沉,不见一丝阳光。

现如今的状况,比他们预想的结果还要糟糕,郗苓面沉似水,眉头快要拧成一团麻花,他暗自发誓,就算到了最无法忍受的地步,也不能轻易言败,他的大脑就像一只快速旋转的电动马达,各种念头一遍遍在脑中飞过,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计,陪常钦渡过这道难关。

这一站,就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是年三十,过了今晚,新的一年就要到了,漫长的黑夜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郗苓揉了揉发涨的双腿,艰难地往前迈了一步,站得太久,两只脚都僵了,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差点瘫倒,他赶紧扶住玻璃窗稳定片刻,跟着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披上外套开门出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南方的冬天阴冷,空气中湿气重,郗苓裹紧厚厚的羊毛大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来到常钦家楼下,却没有上楼,而是躲在幽暗的楼道里,目不转睛地看向不远处的电梯,痴痴地等什么人出现。

大约一小时过去,郗苓觉得自己快要冻晕过去,才好不容易等来常妈妈,只见她背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手里捏了几个购物袋,一看就是要出门采购的样子,郗苓赶忙迎上前,怯怯地说:“干妈,我陪您去买菜。”

看到他突然出现,常妈妈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就要开口拒绝,却猝不及防撞上郗苓渴求的眼神,拒绝的话骤然停在喉间,今天是年三十,虽然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但这年还是得过,平时都是常爸爸陪她去菜市场,结果这犟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一天一夜,到现在也没出来,常妈妈只能自己出门采购,只是苦于没人帮她拎东西,郗苓的出现好似天降福星,解决了她当前的苦恼,于是她撇撇嘴,一句话也没说,自顾朝大门外走去。

郗苓当她是默认,搓了搓冻僵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逛市场着实尴尬,郗苓变身乖宝宝,闷声不响地陪在常妈妈身后,她每买一样东西,郗苓就殷勤地接过来帮忙拎着,一转就是大半天,几圈下来,郗苓手上满是大包小包的食材,累得他苦不堪言。

从市场出来,常妈妈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郗苓急忙跟上去,抬起提满袋子的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恳求道:“干妈,前面有家咖啡馆,我请您喝咖啡,顺便有些话想跟你说,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趁五一假期结束之际,祝大家上班快乐!





第89章 八十九
格调雅致的咖啡馆内,郗苓和常妈妈在临窗的一张长桌旁面对面而坐。

常妈妈较之与她年纪相仿的同辈人要前卫许多,从她对香水品牌的研究便可见端倪,如果不是嫁给了常钦爸爸,屈居于这座小城市,常妈妈也算得上一位名门贵妇,她生活讲究,穿衣品味极高,并且对平时的护肤保养都有独特见解,再加上她天生出众的外貌,站在人群中总能特别醒目,甚至一些小她几十岁的姑娘都望尘莫及。

因此,常妈妈来到这家咖啡馆,并没有东张西望不知所措,而是淡定地拿过菜单,给自己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郗苓特意吩咐服务员给他们上咖啡的同时外加两杯白开水,年轻的服务员点点头,对着郗苓这张精致的面庞竟然面红耳赤,再听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更是结巴地说不完整一句话,记下郗苓的交代,匆匆忙忙抱着菜单跑走了。

郗苓对这位服务小姐的反应尽收眼底,无可奈何地笑笑。

“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这样的烦恼么?”常妈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主动开口跟他说了这一上午以来的第一句话。

郗苓摊手:“没那么夸张,今天这样纯属意外。”

常妈妈对他的回答显然不相信,勉强勾了勾唇角:“小郗,不瞒你说,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又懂得体贴人,让人看着就喜欢,为什么我老催常钦结婚,却对你的感情生活不闻不问,因为我不知道,像你这样孤芳自赏的一个人,到底什么人才能配得上你,可是没想到。”常妈妈摇摇头,苦笑说,“你看上的,竟然是我们家常钦。”

郗苓低下头,大拇指不停抠着身下软垫上的布面,幽幽地说:“对不起,干妈。”

这时,刚才那位服务小姐呈上四个杯子:两杯咖啡两杯开水,分别放在俩人面前,羞答答地说了句请慢用。

常妈妈看着摆在自己跟前的两个杯子,好奇道:“怎么你也有边喝咖啡边喝水的习惯?”

郗苓不由自主扬起一抹笑容:“跟常钦学的。”

常妈妈哦了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半晌又加了句:“常钦那是跟我学的。”

郗苓意外地看她,只听对方继续说:“常钦小时候,老爱跟我参加姐妹聚会,因为他从小就喜欢看漂亮阿姨。”常妈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看到我有边喝咖啡边喝水的习惯,久而久之,也跟着养成了。”

“原来是这样。”郗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就说嘛,常钦这么养生的喝咖啡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原来是干妈您教他的。”

他笑着说话,眼底却无半点笑意,说完后,他很快敛起笑容,小心地问,“干妈,常钦,他还好么?”

常妈妈瞄了他一眼,有些忧心地回答:“还跪着,跪了一晚上了,我在他身|下垫了块厚垫子,又替他开了空调,暂时冻不着,就是,膝盖可能会不好受。”

郗苓的眼眸立马就黯淡了下来,右手紧紧握住马克杯,指关节握得直发白,忽觉视线一片模糊。

自从爸爸去世后,他几乎从未流过眼泪,就算有悲伤,也被他很快抹去,可这次,一个人独守过漫长黑夜,被焦灼和忧虑折磨地快要发狂,他从不知道,只是几个小时没有见到常钦,对他的思念却如雨后的春笋般疯长,现在听到常妈妈这么说,泪水控制不住地便流了出来,他抽了抽鼻子,用几近祈求的口吻说:“干妈,对不起,我不会放手的。”

常妈妈听他这么说,立马失去耐心,强压着怒火道:“小郗,你别妄想了,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这事儿没得商量。”

郗苓只觉得胸口一紧,针扎般地疼,但他并未退缩,不紧不慢地回道:“我不会放手,绝对不放手,如果您跟干爸不答应,那我就默默守着常钦,万一哪天他有别人了,结婚了,我就一个人过完这一生,总之,这辈子,除了常钦,我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

常妈妈被他这番豪言壮语吓了一跳,怔愣地看向对方。

“我不是没有放弃过。”郗苓继续说,“一开始,我担心常钦会重蹈我的覆辙,因为性取向的问题对家人酿成永远无法挽救的苦果,所以我离开了他,可没想到,常钦竟然追来英国,当我看到他淋了满身雨水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我多想冲过去抱住他,可我不能,因为我自卑,那时候我失去了学历,失去了工作,我一无所有,我没有脸面对他,所以我只能咬牙拒绝。当我再回国时,他已经是名震一时的金牌设计师,慕名找上他的开发商络绎不绝,他甚至登上了国际杂志的封面,可他对我却是一如既往地好,我没办法再拒绝他,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认真爱他,也要保护他,绝不能把他扯进我的仇恨中来,可惜事与愿违,我越是处心积虑地把他排开,他就越是要掺和进来。

“我这个人,心机重、心事也重,喜欢把任何事都藏在心里,不跟别人说,可是常钦懂我,他从不需要我开口,就能轻易地了解我内心苦恼,并替我一一解决。

“我心头压着千斤仇恨,不配跟谁走完一辈子,所以早做好了自生自灭的准备,如果真到无法挽救的地步,我甘愿接受法律的制裁,可常钦不允许我这么做,他拼尽全力把我救出水火之外,他包容我的冷漠和自私,原谅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因为他,自从爸爸过世以来,我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

“干妈,听了您跟干爸之间的爱情传奇,我知道,您一定是个爱情至上的女人。从小,我就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既不喜欢女生,也没对哪个男生动过心,常钦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七年前,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看到他坐在长椅上,阳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在发光,从此以后,他这个人,就深深埋进我心里,再也挖不出来了。”

郗苓忆起往事,眼底无限柔情:“我何其幸运,此生唯一一次动心,得以换来对方全心全意的爱,这世上除了姐姐,再没有人像常钦这样懂我体谅我了,我跟自己说,就算死,我也要死拽着常钦的手死去,干妈,如果换成您,您会舍得放手么?”

常妈妈被郗苓说得哑口无言,她沉默半晌,缓缓说道:“小郗,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两个的感情,我有眼睛,看得出我这儿子对你是真喜欢,他以前交女朋友时,哪一个都不像对你这般上心,可你是男人,你们执意要在一起,有没有考虑过未来?你们一起上街,不怕路人朝你们指指点点么?还有,结婚怎么办?生孩子怎么办?难道你们打算就这样两个人毫无保障地过一辈子,连一本结婚证都没有。”

郗苓倒不以为然,不假思索地接口:“我们不怕别人议论,正因为我们知道这社会现状,所以我跟常钦平时很少出去逛街看电影,我这个人本就不喜欢热闹,与其混在嘈杂的人群中让人家指指点点,倒不如两个人窝在家里,做点自己爱干的事儿要来的轻松自在许多。至于结婚证,那不过是一张凭证罢了,只要我们两个不离不弃,证件什么的,不要也无所谓,就算有结婚证又怎样,一言不和,照样得上法庭离婚。至于孩子,我也想好了,等过几年,我跟常钦找一个合适的代孕妈妈,再用常钦的精|子代孕一个孩子,算是给常家留个后,给你们一个交代,干妈您放心,等常钦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像待自己的亲生孩子般待他的。”

郗苓有条不紊地说着,就像对未来早已有了打算,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全是有备而来,常妈妈专心致志地听他说,听到最后,竟然有些动摇。

郗苓察觉到对方的妥协之意,不免喜形于色,抓紧机会继续说:“干妈,本打算事成之后再跟你们讲,现在我不得不打破跟常钦之间的约定,提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常钦在湖边买了套别墅,是他自己设计的,打算等干爸退休了,就让你们两个搬过去定居,那里风景秀美,空气宜人,房子也很大,我们早给您跟干爸留好了房间,就等你们过去好好孝敬你们。”

“干妈,”郗苓拉过常妈妈的手,谨慎地握在掌心里,“我从小就没妈妈,有时候我真羡慕常钦,有您这样又温顺又体贴的母亲,我看着您,忍不住就想把您当成自己的妈妈,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像对待自己的亲妈一样孝敬您,我要的不多,只需要你给我对常钦十分之一的母爱,就心满意足了。”

郗苓诚恳地说着,几乎到了声情并茂的地步,常妈妈心肠软,终于被他的肺腑之言给说动,她反握住郗苓的手,妥协道:“好孩子,我答应你。”

郗苓眼睛一亮,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掩不住满脸的笑意:“干妈,您说真的?”

常妈妈含笑点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把你当成我的干儿子,你就是我的亲儿子,是常家的一份子,等我回去替你们跟他爸爸说情,他爸这匹犟驴,也就只有我能说动他,常钦也是死心眼,不像你懂得抓技巧,他去求他爸爸,在屋外跪上三天三夜都没用。”

郗苓喜极而泣,一下子湿了眼眶,他赶忙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花,激动地语无伦次:“干,干妈,谢谢您,干妈,我,我爱你。”

常妈妈板起脸,故意生气:“还叫我干妈?”

郗苓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连忙改口:“妈。”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住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位女士喊出这个称呼,从不知道,原来这声称呼竟然这样好听,他忍不住一叠声地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一脸宠爱地看他犯傻,笑着笑着,眼角不知不觉也跟着湿了。

郗苓把两只手都架在桌上,紧紧抓住妈妈的手不放,整个人仿佛时光倒流,变回了孩童时幼稚的模样,撒娇道:“妈妈,原来这个称呼这么好听,妈,妈妈,您让我多喊您几声吧,妈妈我爱您……”

妈妈的手又温暖又柔软,就像母亲的爱,无私而伟大,郗苓如获至宝,嘴角甜甜地上扬,身心得到满足,眼泪便控制不住地不停往外涌,他泪眼婆娑地看向妈妈,目不转睛地与对方四目相对,边笑边哭。

妈妈慈爱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泪痕,跟他保证回家一定会跟家里那头老倔驴好好聊聊,让他放心,回酒店舒舒服服地睡一觉,郗苓在窗前一站就是一夜,眼窝下面两团青黑的阴影,他的皮肤白,倦容便越发明显,妈妈心疼地叹了口气,凑上前抚摸郗苓修整地干净的鬓角,感叹:“两个都是倔孩子。”

郗苓轻笑着摇摇头,常钦跪了一夜,他又怎能心安理得地睡觉,此时他真想跟妈妈一起回去看看常钦,又怕自己冒然出现反而会把事情搅得一团糟,只好按捺住焦躁的心,听妈妈的话,回酒店等消息。

回到房间,郗苓脱去外套半坐在床头,从昨天开始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到现在好不容易过了妈妈那关,身心得以些许放松,无尽的疲惫便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捏了捏眉心,拉过棉被和衣睡下,刚一闭眼,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极复杂的梦,梦见爸爸也终于接受了他俩的关系,常钦回来了,对自己甜甜地笑,郗苓忙跳上前搂他,忽然见他身形一闪,不知被什么东西扯了去,郗苓的手臂停在半空,怀中一片虚无,他吓得冒出一身冷汗,茫茫一片白雾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四下里张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郗苓急了,没命地大喊常钦的名字,连着喊了几声,突然被一张温热的唇堵住了嘴,紧跟着,牙关被撬开,一条湿滑的舌头探进他的口腔内,贴着他的上颚随意进出,郗苓皱起眉,觉得这触感过于真实,真实得不像在梦中,正疑惑间,对方结束了这个吻,贴着他耳垂低吟:“做了什么梦?在梦里还喊我的名字。”

郗苓彻底清醒过来,立马睁开眼,眼前浮现出常钦好看的笑容。

郗苓愣了好几秒,清澈的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弹起身搂住常钦的脖颈,惊喜道:“你回来了?”

常钦坐到床边,把他圈进自己怀里,淡淡地嗯了一声。

郗苓察觉情形不对,紧张道:“怎么了?”

常钦叹口气,拉过他的手,放在指间慢慢摩挲:“爸爸还是不同意,他给我下达了最后指令,明年必须找个姑娘结婚,否则再也别想进家门。”

郗苓放开常钦,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干爸真的这么说?”

常钦点点头,苦涩道:“爸妈给我挑了几个他们认为合适的姑娘,等过完年,我就要一一见见,最后选一个我自己认为不错的,明年完婚。”他顿了顿,遗憾道,“郗苓,对不起,我不能辜负我爸妈的养育之恩,所以只能顺从他们的意思,你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我发誓,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第一时间帮你解决,等回去了,你也找个喜欢的姑娘,好好过完这一生,好么?”

常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脸上的倦容显而易见,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抚过郗苓白皙的面颊,刚一触及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后者突然嘴角一压,唰地一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常钦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眼泪,紧张地问:“怎么了宝贝,怎么突然哭了?”

郗苓咬着牙,恶狠狠道:“要结婚你去结婚,反正我不结,我这辈子都不结,我走,我现在就走,免得在这里搅乱你的好事儿。”

他说着就要跳起来收拾行李,被常钦一把拽回去,唇贴着他透薄的耳垂哄道:“别生气,你听我好好说。”

“没什么可说的,”郗苓用力推开对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亏我还为你提心吊胆了一整夜,你倒好,这么轻易就妥协了,你是不是早就想娶老婆,碍于我在所以不敢这么做,现在有你爸妈替你撑腰,总算可以随心所欲了,你放开我,放手!”郗苓使劲儿甩开常钦的手,眼泪越掉越多,想到今晚得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委屈的酸楚便涌上心头,压也压不住。

常钦突然乐了,使出更大的劲儿把郗苓死死摁进怀里,再也装不下去,只好妥协:“傻瓜,我骗你的,刚才我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郗苓前一秒还在常钦怀里扑腾,后一秒顿时僵住,他怔怔地看向对方,眼角还挂着泪滴,带着哭腔问:“干爸同意了?”

常钦微笑着点点头:“没有明确表示,但是至少开门了,也让我进书房,跟我平心静气地谈了好一会儿,他见我态度强硬,也就没多说什么,只让我想清楚自己的选择,并且告诫我,身为男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郗苓不可思议地听着,只见对方嘴角一斜,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问道:“是你去找我妈的?”

见郗苓不吭声,常钦已猜出大半,发出一阵长长的喟叹,把对方搂进怀里,掌心在他瘦骨嶙峋的脊背上来回抚摸:“是我妈妈说服我爸爸的,也是我妈送我来的酒店,郗苓,你真有能耐,竟然知道要搞定我爸,必须得先搞定我妈,你怎么知道我爸爸这个人虽然倔强,但是最后还是都听我妈的?”

郗苓还未从这过山车般突变的剧情中回过神来,只是机械地回答:“这有什么难猜的,以前你爸每次生气,只要你妈妈一句话,他的火气立马就消掉大半,我们刚到的那天,你爸因为酒店的事儿把你训了一顿,不也是妈妈唬了他几句,他就哑口无言了。”

常钦愣了愣神,突然笑出声,郗苓分析地头头是道,他竟无言以对,对方这种无时不在的小心机让他真是又爱又恨,拿手使劲儿搓弄郗苓柔软的黑发,把他搓成一头乱毛。

郗苓的刘海本就长,被常钦几下玩|弄,全都跑到了眼前,他撅起嘴,冲挡住视线的刘海吹了口气,顶着满头的乱毛怒气冲冲地看向常钦,瞪圆眼睛龇牙说:“有你的常钦,胆肥了,敢耍我了!” 

他操起枕头就朝常钦身上拍去,常钦被他这可爱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一把抽过枕头,拉过郗苓胡乱地亲。

郗苓失而复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激烈地与常钦吻作一团,鼻子贴着对方温热的肌肤深深吸气,感受到那熟悉的体味充满鼻腔,鼻尖再次忍不住一酸,他是真想常钦了,虽然分别才不到二十四小时,却从未有一刻像这次这样想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忍不住把电视剧里那些父母逼着儿子二选一的桥段都过了一遍,越想越恐慌,万一两位长辈死咬着不松口,甚至不放常钦回去,他该怎么办,想到可能会独守空房一辈子,手脚便开始发凉,偏偏这家伙刚才还耍了他一把,把他吓得灵魂差点出窍。

他身心愉悦,动作幅度就跟着大起来,脚一抬,整个人跨坐在常钦腿上,后者“哎呦”一声,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郗苓急忙坐回床上,掌心抚上常钦的大腿,担心道,“腿疼么?”

常钦咧着嘴,痛苦地直哼哼:“涨,又酸又涨的。”

郗苓小心地替常钦脱去裤子,露出精壮的大腿肉,当裤子除到膝盖处时,上面两片紫红色的乌青让郗苓的动作骤然顿住,他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僵在那儿。

常钦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开玩笑道:“你看你,一点儿眼力界都没,我妈把我送到楼下就走了,我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才走进房间,你倒好,二话不说就往我身上坐,疼得我差点儿没晕过去。”

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突感大腿一凉,一颗晶莹的水珠掉在上面,紧接着又有一颗掉下来,在泛紫的膝盖上碎成一片,常钦呆住了,连忙掰过郗苓的肩膀,后者深深埋下头,不愿意让他发现自己的窘样,瘦薄的双肩却抖个不停,常钦心一揪,揽过郗苓就往怀里摁,替他揩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怎么又哭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好了好了,不哭了,乖,不哭了啊。”

他从未见过郗苓哭,就算面对他爸爸的事儿,顶多也就红下眼眶,郗苓的眼泪比宝石还珍贵,没一会儿竟然被他弄哭了两次,常钦轻抚他的后脑勺,一股暖流直窜心底,嘴角深深地抿成一条弧线,他哄了好半天才把郗苓哄住,忍不住嘲笑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哭,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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