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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霜霖-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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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别立下保证书,只要有一方反悔,就公开那份保证书,到了约定的那天,我准时出现在酒店房间里,郗苓给我开门时,我分明看到他脸上写满了厌恶,见到门外的我,他松了口气,急忙让我进屋,并交代我只需做做样子即可,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防止张名远对我动手动脚。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张名远,面色通红,衣衫不整地倒在酒店大床上,被郗苓灌得烂醉,口齿不清地念叨着还要酒。
“不过,当我脱光衣服爬上床,张名远感觉到边上有人靠近他,立马就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摸索到我的嘴唇就把他的嘴贴了上来,满腔的酒味喷了我一脸,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熏心的脸,我胃里翻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可是既然答应了郗苓,我也只能强压住这些恶心,在他的指点下,配合着拍了几张照片,张名远喝得实在太醉了,就算有贼心也使不上那个力,他趴在我身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扭过头,这才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盒润|滑|剂和一盒避|孕|套,都还没用拆封,心想这家伙准备地倒挺齐全,就是没脑子,人都没到手,就先把自个儿给弄醉了,你们说,有哪个嫖|客会像他这样,这么大意?哈哈哈!”
方近闻冷笑几声,见边上的俩人依然保持着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只好耸耸肩,尴尬地说:“拍完照后,郗苓找出几张能辩清我脸的照片,当着我的面彻底删除了,他一而再地跟我保证,这晚的事儿,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不得不承认,郗苓这个人在保守秘密方面确实很靠得住,至少,在今晚常总监你跑来之前,除了张名远,再没有别的人知道那照片上的人是我,至于张名远,那是后来我跟他在一起之后,自己跟他坦白的,可是常总监,这事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说,郗苓终于管不住他的嘴巴,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了么?果然,不论什么事儿,一旦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就再也没有秘密可言,你今晚跑来质问我,郗苓知道么?他会不会很后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枕边人给出卖?”
方近闻一脸挑衅地看向常钦,常钦却无动于衷,依旧保持着雕塑般的冷漠神情,字里行间还带着些许懊恼,他沉声回答:“不是郗苓告诉我的,当时我第一眼看到照片,确实坚信那个人就是他,然后我马不停蹄地跑去质问郗苓,我本以为他会直接给我一个解释,可是任凭我怎么逼迫他,他就是不肯告诉我照片上那人究竟是谁。方老师,”他看向方近闻,平静地说道,“你要相信郗苓,从头到尾,他都在护着你,否则,凭你跟张名远的关系,他早就可以靠这个毁了张名远的名声,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你说,他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又是因为什么?”
方近闻哼了一声,别过头,不情不愿地说道:“你别把他说得有多善良,他那都是假惺惺的伪装,不然,当年怎么会拿这么龌龊的要求跟我交换条件。”
“可是那件事之后,你自己主动去找了张名远,不是么?”常钦冷冷地接道。
方近闻猛然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常钦平静地说,“不然,你怎么能跟张局勾搭上,毕竟拍照那晚他醉成了那样,不可能知道那个人其实是你,等酒醒之后再主动找你,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主动找了他,我猜想,你一开始找他,无非是因为你缺钱,你爸爸要治病,家里等着你给他们寄钱,所以你故意勾搭张名远,而张名远这人本就好男色,尤其喜欢身材消瘦皮肤白嫩的男孩子,你们俩一拍即合,你靠跟他肉|体交易从他身上获得金钱,发展到现在,你对他是不是日久生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方近闻抽了抽嘴角,晶亮的眸子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一丝灰败挂在他的眼尾,好似向人赤|裸裸地昭示,他有多低|贱:“没错,那晚之后,紧跟着就是选拔考试,郗苓言出必行,果然在试卷上动了些手脚,他大概清楚我的水平,确保自己的分数低了我几分,最终落选,当结果出来后,校长脸上那失望至极的表情我就不说了,就连窦老师在得知郗苓不及我之后,也是一脸的遗憾。校长实在舍不得失去郗苓这个人才,想方设法要将他留下,便私自为郗苓再开了个后门,特意给他留了个选修课的位置,让他得以每周去学校给学生上历史选修课,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不管我怎么努力,我就是比不过郗苓,他有本地户口,他出生比我好,就算他爸爸生意失败了又怎样呢?所有人都喜欢他,所有人都为他说话,就连我的学生,见到我问的第一句话却是郗老师什么时候来上课!”方近闻苦笑一声,心灰意冷地闭上眼。
“所以,你想方设法想要弄倒他,你欺骗他说,窦老师之所以诬告他学历造假,是受人威胁,其实,真正威胁窦老师的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常钦厉声问道。
出乎意料,方近闻却摇摇头,回答道:“不管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虽然恨郗苓,但还不至于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诬告学历从头至尾都是张名远一手策划的,我不过是按着他的指令,替他跑腿罢了。”
“难怪!”一直坐在旁边闷声不吭的Vincent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那时候我跟郗苓就怀疑,你怎么会有那么大能耐,能潜进老师的办公室删除文件,原来是那个张名远早就替你开好了路。”
方近闻点点头,垂下眼皮盯着草丛间一朵白色的小野花,喃喃道:“对郗苓来说,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对张名远来说,我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我就是个被他俩用来明争暗斗的工具,不管我怎么拿真心待他,他都不会把我放在心上,有时候,他喝多了要我,高|潮的时候,喊的却是郗苓的名字……”
方近闻苦涩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突然滑下两条晶莹的泪痕:“他清醒的时候,会跟我说一些郗苓的事儿,他说在郗苓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男孩非常可爱,总是时不时地想要抱抱他,捏捏他的脸,直到郗苓长大了,他逐渐发现,他对对方那种喜欢竟然演变成了病|态的痴恋,当郗苓回国主动找上门,他才发现,自己对他不再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暗恋,他想要占有他,得到他,可是,他越想要,越是得不到,郗苓眼里压根没有他,非但没有,每次看到他,那摄人心魄的眼眸内积满的全是仇恨的火焰,他看着郗苓,觉得对方随时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要是杀人可以不偿命的话,郗苓早已经把他大卸八块,这让他难受,让他痛苦,他本不是个贪恋男色之人,可是自从对郗苓产生了欲|望,他便再也无法接近女人,于是,我,便成了他顺理成章的发泄对象,每次发泄完后,他都会严肃地告诉我,不可以对他认真,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替身,只是郗苓的替身而已……”
方近闻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彻底埋没在一阵阵低沉的哽咽中。
常钦见对方伤心欲绝的样子,很是手足无措,他踟蹰再三,最后伸出手,搭在方近闻瘦弱的肩上摁了摁:“你爱他么?”他低声问道。
方近闻把脸埋进手掌中,沉默片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常钦咽了口口水,说道:“就算爱,你也该知道,他这人是有污点的,我希望你可以站出来揭发他,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只能自己出马调查,如果真的被我查出些什么,到时候,你就不能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
方近闻压抑地哭了一阵,然后抬起头,皱眉疑惑道:“你想让我揭发张名远?”
“不然呢?”常钦反问道,“你想被人当做替身一辈子么?方老师,你现在有地位有资产,没必要再靠这个男人接济过活,我知道,当初你找上他是迫不得已,可是人生在世,谁没有个失意的时候,既然你自己选了这条路,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几年你替张名远洗的所有黑钱,最后都得一分分还回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他伪装得再好,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总归会留下把柄,而一旦被人抓住他的把柄,你们的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与其到时沦落成阶下囚一无所有,不如现在及时抽身,幸运的话,或许还能保住当下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常钦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浇醒了方近闻混沌不清的脑袋,后者两三下抹干净眼泪,乌黑的眸子又恢复成初见时那般干净透明,他思索再三,最后悠悠说道:“老实说,这几年我跟他在一起,每天都像如履薄冰,我知道我们这种关系久不了,常总监,你给我点时间吧,等我想通了,我会给你答复的。”
常钦跟Vincent对视一眼,点点头答应道:“好,我等你的结果,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说完后,两个人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并肩扬长而去。
“真没想到,这个方近闻竟然有这么深的内情,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恨他了。”上车后,Vincent舒适地窝在副驾驶座上,感叹地说。
常钦转动方向盘,头也不回地回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实我蛮同情他的,我猜郗苓之所以一直替他守口如瓶,也是这个原因。”
Vincent看向常钦,好奇地问道:“你说,他会站出来指责张名远么?他舍得出卖自己的爱人么?”
常钦摇摇头,心里也完全没有底气:“如果他不愿意,我只能靠自己了,总之,我不能让郗苓为了搞垮张名远而毁了他自己。”
Vincent伸了个懒腰:“常总监,你对郗苓可真是上心啊。”
常钦忙里偷闲扫了Vincent一眼,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你呢?”
“我什么?”Vincent不解地问。
“其实你喜欢郗苓,对么?”常钦不咸不淡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把郗律师写成了玛丽苏,罪过~
第85章 八十五
“其实你喜欢郗苓对么?”常钦不咸不淡地说。
副驾驶座上的Vincent吓了一大跳,大长腿一蹬,差点把前面置物箱内的盖子踢坏,他哑然失笑,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边咳嗽边解释:“常总监,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常钦目视前方,不动声色地笑笑:“你在跨年那晚吻了他,难道不会动心?”
Vincent笑得更大声了:“我看你是被付圣谕附体了吧,吻了个男人就对一个男人动心,我可没他那么单纯,随随便便就能为了一个人改变性取向。”
常钦瞟了Vincent一眼,眼中是十二分的不相信:“要是没有,你为什么非要跟着郗苓去学历史?”
“我说我喜欢我们国家的历史,你信么?”Vincent好笑地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
常钦将信将疑地思索了一阵,说:“好吧,我姑且相信你,那我替付圣谕问一句,当年那个强行吻他的人,真的不是你么?”
“不是我。”Vincent看向常钦,肯定地说。
常钦:“可是他跟我说,他确定那人就是你。”
“我都跟他说了,那个人不是我,怎么,他还是不死心?”Vincent把双手枕在脑后,非常悠闲地仰靠在松软的皮椅上,“既然他非得一根筋认死理,我也没办法,随他去吧。”
常钦又扫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Vincent别过头,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了常钦好一阵,语重心长道:“我这回算是彻底见识了,恋爱中的人,真的会把任何人当假想敌,我承认郗苓长得是好看,不然也不会人见人爱了,就连张名远那样的花心老色鬼都对他情有独钟,可见他有多吸引人。不过我发誓,我对郗苓只是朋友,我之所以把他看得比任何人都重,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可以说,我现在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蹦乱跳,多亏于他当年拼了命地一条街一条街找我,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郗苓一句话,我叶文苼必定在所不辞。”
Vincent慷慨激昂地发表陈词,甚至忍不住手舞足蹈,窗外的霓虹灯不断掠过,在他的侧脸上打下忽明忽暗的光,透着着这变幻的光线,Vincent浑身散发出一种孩子气般的可爱,常钦忍不住笑起来,柔声道:“那我先替郗苓谢谢你。”
Vincent切了一声,揶揄道:“你先把你这位高冷的郗律师追回来再说吧。”
几天后的一个休息日,常钦又在原来那濒临报废的球场上找到郗苓,这次不是偶遇,他事先给对方打了电话。
他徒手翻过那片惹人厌的乱石堆,拍掉满手的灰,走进被树丛掩盖住的空地里,远远看见郗苓坐在球场边的长椅上,这次他没有穿球衣,连篮球都没带,上身套了一件浅灰色的棉质T恤,正捧着一本书读得仔细,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沿着他的侧面轮廓描了一层金边,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异常透亮,微风轻轻将他的几缕头发吹起,从常钦的位置看上去,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常钦看得有些心动,不由停下脚步,默声欣赏了一阵,然后走上前,径直在郗苓身旁坐下。
对于他的出现,郗苓并未作过多反应,他静静地将书翻过一页,连头也没抬,直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常钦对他的冷淡很是难过,只好干笑一声,双臂撑在身后的椅背上,委屈道:“郗律师可真绝情,说分手,就真的一条短信一个电话也没有。”
郗苓瞟了他一眼,眼神颇意味不明,还带了些微的不爽。
常钦火眼金睛,敏锐察觉到对方面色不虞,赶忙转移话题:“你很喜欢来这儿么?就算不打球,也要来这里待着。”
“这里安静,有时在家待得烦了,就会来这边坐坐。”郗苓平心静气地回答,双眼依然牢牢地盯着书页。
“以前咱俩住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你在家烦?”常钦故意开他玩笑。
郗苓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了常钦一眼,缓缓说道:“因为有你。”
说完,又低下头,专心看起书来。
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回答,却让常钦愣了好一阵,喉结上下滚了几圈,才开口继续说:“郗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郗苓转头看他,乌黑的眸子内一片迷茫:“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常钦抽过他手中的书,不由分说地牵起郗苓的手,这一牵不禁皱起了眉头,“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
一股温热瞬间裹紧了郗苓的手掌,与常钦分开这么多天,要说不想对方那肯定是骗人的,他对常钦的执念早已刻入骨髓,就算嘴上再倔,心里腾起的欲|望仍会控制不住地熊熊燃烧,他贪恋着这一丝温存,没有把手抽开,任由常钦一路将他领上车,连自己都未发觉唇边早已挂了一抹浅笑。
可随着常钦逐渐把车开离市区,郗苓的面色也越来越不对,他看着窗外的建筑群渐渐变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田园,眉头都快拧出一条缝。
“常钦,你要带我去哪儿?”郗苓慌张地问道。
常钦面不改色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见常钦跟自己打马虎眼,郗苓的神色越发严肃,无奈对方正在开车,他没法跟他闹,只好咬着牙,愤愤地说道:“你想带我去湖滨城市,对么?”
常钦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你害怕?”
郗苓咬紧下唇,怒气冲冲地瞪了他好一阵,最后靠回椅背上,泄气地闭目养神。
常钦见他一副小孩耍性子的模样,微笑着摇了摇头。
到达目的地后,常钦一路拖着满脸不情愿的郗苓来到那片废弃的土地旁,他俩站在一片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的建筑群,不得不说,当年郗老板选地址确实费了好大一番心思,这片小区周边风景宜人,紧邻小区的另一头有片静谧的湖水,湖边种满了青翠的柳树,现在正是柳枝繁茂的季节,一根根嫩绿的柳条轻拂着水面,风一吹,就会有几片柳叶落入波光粼粼的水中,随着水波飘向湖中央。
与这片大好风光格格不入的便是那一栋栋灰色的烂尾楼,高耸的楼群就跟魔鬼般,大张旗鼓地展露出它们丑陋的外表,冲俩人龇牙咧嘴。
这里是郗苓的禁地,自从爸爸去世后,他只来过一次,就再也不敢来了,这片废墟是爸爸未了的心血,每一栋高楼都在向他诉说一段不堪回首的冤屈,郗苓只匆匆扫了一眼,就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拧成一团,痛不欲生,他强压住那股骤然腾出的怒火,用力攥紧双拳,闭上眼,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常钦站在他身旁,一眨不眨地注意郗苓的反应,见对方面色逐渐泛白,他叹了口气,心疼地拉过郗苓的手,牢牢扣在自己的掌心中:“郗苓,我带你来这里,不是故意要你难过,只是有些话,我想在这里告诉你。”
郗苓转头怔怔地看着他:“什么话?”
常钦悠然地望向脚下的工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付圣谕已经跟黄堪谈妥了,这里就是F&C公司正式成立以后,接手的第一笔完全意义上独立的项目,叶氏集团那个项目不算,因为有一半是属于‘晨曦’的。黄老师的公司还涉及房地产项目,他一心想把我挖进他的公司,给他当建筑设计顾问,我分|身乏术,没办法满足他的要求,便以公司的名义跟他谈合作,以这片土地为契机,他负责开发楼盘和样板间的设计,我负责造房子,他听完我的建议,亲自来这里审查了好几遍,在跟他的智囊团多次商讨后,他找上我们,心满意足地签了合同,你爸爸眼光独到,黄老师也同样看好这片地,他坚信这是块风水宝地,如果能把这里打造成高档住宅区,定会在房地产业掀起新的浪潮,黄老师踌躇满志,等叶氏集团的项目一结束,我们立马就会展开湖滨城市项目。
“很多开发商顾忌以前的事,对这里避之唯恐不及,所以黄老师从政府手上买下这块地时,只用了非常低的价格,因此我们大可以把原本的高层住宅区改成别墅群,这样也不需要在楼间距的问题上精打细算。
“这几天我一直忙着处理这个项目,顺道也了解了不少跟项目有关的内情,当年你爸爸在湖滨小区上投了不少钱,可他运气不好,被张名远和蒋立达合伙坑了一道,所有的资金也都打了水漂,他本打算留几套房子送给你跟你姐姐,可惜事与愿违,房子没法交付,一直废弃到现在,但是你要相信,你爸爸一生清白,就算到死,他都不曾拿过一分不义之财,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爸爸留给你们的每一笔遗产,都是正大光明得来的。”
郗苓目视前方,一声不吭地聆听,漆黑的眸子里却不知不觉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常钦把郗苓冰凉的手握在掌心中捏了捏:“我手头的存款不多,之前为了开公司,把户头上所有流动资金都转出去了,我只能把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卖了,幸好有黄老师这层关系,我走个内部价,卖房子的钱再加上我仅剩的存款,加起来差不多够在这里买套小别墅。至于房子的装修,如果你喜欢黄老师的风格,我就让他替我们做全套的设计,如果你喜欢付圣谕的风格,那就更简单了,付圣谕会根据你的品位,为你独家定制一套专属于你的空间。”
郗苓转头看他,一脸的怔愣:“为我?”
“到时候,我会在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常钦拉起郗苓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郗苓,你爸爸生前未能实现的心愿,我来替他完成。”
郗苓怔愣地看着常钦,看他一副眉眼俱笑的样子,弯弯的眼角内全是暖意,他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发紧,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见郗苓仍旧一脸呆愣的模样,常钦微微一笑,放开他的手,转身从车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里面厚厚的几张纸,一一交到郗苓手中,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是土地买卖合同的复印件,这是F&C公司跟黄堪签订合作的最终合同。”
郗苓接过来,出于职业习惯,他仔细地浏览了一遍上面的文字。
“还有这个,”常钦又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叠固定好的纸张,“这是方近闻前几天亲手交给我的,里面是张名远所有的资产转移记录,你拿回去仔细看看,拣出有纰漏的地方寄给检察院,我想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郗苓接过这几张沉甸甸的纸,双手忍不住微微发颤。他用了那么多年,想了那么多办法要搞垮张名远,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常钦,用这样轻而易举的方式,替他把这多年的心结给解开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愿意利用方近闻这条线。”常钦见郗苓一直紧抿着嘴唇不说话,还以为对方在跟自己生气,连忙解释道,“我跟你发誓,我绝对没有逼他,他会这么做全是心甘情愿的,或许是他终于看透了张名远这个人,不想再替他干这丧尽天良的勾当了吧。”
说完,常钦从车中取出一个封好口的绝密档案:“这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从‘晨曦’财务总监手上搞到的公司历年财务报表,里面有这几年里蒋立达所经手项目的报账单,我知道你不肯放过蒋立达,你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如果发现纰漏,可以一并寄给检察院。郗苓,我想告诉你,从我进公司第一天起,蒋总就非常照顾我,我这么做,不仅出卖了一直好心替我缝纽扣的财务大姐,也出卖了一直待我不薄的蒋总,但是,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手下留情一些。”
常钦把咖啡色的档案袋夹在指间捏了捏,像是下定一个重大决心般,与方近闻整理出的那份文件一并交由郗苓,他知道,这一刻,他彻底破了自己的底线,既然选择爱情,只好出卖昔日的良师益友,变成跟他曾经唾弃蒋立达时说的那种人一样,不折手段。
郗苓从常钦手中接过文件,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未指望常钦会原谅他,更不指望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帮助自己,他把这几份重如泰山的文件收拢在怀中,抬眼看向常钦,哑着喉咙道:“常钦,谢谢你。”
常钦勉为其难地咧嘴一笑,用指尖勾了勾郗苓尖削的下巴,为了缓解此时略微尴尬的氛围,故意耍赖:“你看,我都把我的房子卖了,未来这栋别墅又挂在你的名下,我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不知道郗律师愿不愿意收留我这个穷光蛋,分半张床给我?”
郗苓被常钦这无赖的模样逗乐了,笑了好半天才止住,他清了清喉咙,换回严肃的表情:“常钦,其实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事到如今,我应该告诉你实情,如果你听完我的话,依然能够原谅我,那么我发誓,以后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就算死,我也要拖着你陪我一起进坟墓。”
“……什么事这么严肃?”常钦被郗苓一本正经的表情吓怕了,忍不住皱起眉头。
郗苓顿了顿:“有一个叫李泽军的人,你还记得么?”
“李泽军?”常钦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思索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他不就是谢容儿的老公么?”
郗苓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那你知不知道,谢容儿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常钦想了想,摇摇头。
郗苓长吸一口气,继续说:“其实,李泽军是我读高中时的学长,谢容儿就是我介绍给他认识的。”
郗苓牢牢地盯着常钦,意料之内地见对方神色有变,补充道:“那时候,谢容儿总爱来我家,跟我姐姐哭诉你的种种不是,我看她总是那么痛苦,便想了个办法,趁谢容儿来我家的时候,邀请李泽军到家里做客,果然如我所料,他一见到谢容儿,就对她一见钟情。”
常钦听完郗苓的坦白,变成一只呆鹅僵立在原地,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以为自己跟谢容儿的分手是个意外,是李泽军的突然闯入破坏了他俩的感情,万万没想到的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此时就站在自己跟前,睁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就连把挖人家墙角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方近闻说得没错,切不可被郗苓这张纯良的面孔欺骗,他的心机深不可测,深到吓人,常钦只觉得后背莫名涌出一股凉气,全身的毛孔都跟着一一竖起,他避开郗苓直勾勾的眼神,沉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了。”郗苓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看不惯谢容儿跟你在一起这么难过,所以,想帮她脱离苦海……”
“我要听实话!”常钦不耐烦地怒吼一声。
郗苓被他突然抬高的声音吓得连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盯着常钦看了好一阵,最后闭了闭眼,妥协道:“其实,其实是我想得到你,所以才故意拆散你们,但你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跟谢容儿感情不够深,不然区区一个李泽军,怎么可能闯进你们中间,如果你……”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后脑勺被一只手掌大力扣住,额头抵在对方宽厚的胸膛上,撞得太猛,他感到有一点点疼。
常钦使劲儿揉弄郗苓柔软的头发,咬着后槽牙,气呼呼地说:“我真是,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你这个人,你……我警告你,以后不可以再算计我,如果再被我发现你搞这些小动作,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听见没有?”
心机再深又如何呢,他还是那个郗苓,让他爱得欲罢不能的郗苓,这个人在仇恨的尘土中滚了太久,沾了满身的戾气,内心却独独留出一片善良的空地:他不收分文,为白玉兰一家尽心辩护,并自掏腰包帮白玉兰挺过难关;他把可怜的朱大爷送回温暖的家中,让他能与家人团聚;他帮Vincent脱离险境,终让对方洗心革面;他信守跟方近闻的诺言,宁愿毁了自己,也不愿伤对方半根毫毛。
这样的郗苓,他实在恨不起来。
郗苓靠在常钦肩上,使劲儿点点头,嘴角却情不自禁地高高上扬,他张开双臂,紧紧环住对方结实的腰身。
常钦抱着郗苓那瘦消的身体,转头亲了亲他柔软的头发,深深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淡香味,满足地发出一阵喟叹。
夕阳的余晖洒在俩人身上,他们彼此依偎在对方怀中,不约而同地想着: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第86章 八十六
常总监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抱得美人归,第三次打包好行李,搬进郗苓家中,从此跟他过上了甜甜蜜蜜没羞没躁的日子。
可让常总监郁闷的是,他这娇媚诱人的小媳妇每次跟自己亲热时,都是点到为止,两个人摸摸亲亲,刚好把他心里那团燥|热之火点着,然后郗苓就甩袖子转身离开,不再理人。
搞得常钦很是惆怅。
这晚,他抚摸被郗苓吻肿——确切地说,是被咬肿——的嘴唇,走到沙发边坐下,张开双臂把郗苓环进怀里,贴着他的耳垂喷气:“怎么,不高兴?”
郗苓扬起唇角,嘴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常钦被他这阴森的笑脸吓出一声冷汗,他把郗苓往自己怀里收了收,强装镇定道:“宝贝儿,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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