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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霜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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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苓:“……”

“不是。”他急忙拍拍小姑娘的肩,解释道,“叔叔没有哭,你妈妈是在‘教育’他。”

“上次,爸爸偷吃了我的一块巧克力,妈妈也把爸爸‘教育’了,后来我就看到,爸爸哭了。”

郗苓:“……”他正感叹自己的亲姐姐实乃这世间最彪悍的女子,冷不丁被彪悍女子瞪了一眼,整个人一颤,腿上的月牙差点掉下去,他急忙收手搂紧,月牙出于惯性向前一倒,小手碰到了郗苓的伤腿上,疼得郗苓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没事儿吧?”常钦见状两三步跑上前,紧张地俯身查看。

“没事儿没事儿。”郗苓摆摆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

郗茯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正要开口说话,郗苓的视线突然越过常钦弯下的背脊,半愧疚半心虚地看了姐姐一眼,紧紧抿住双唇,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郗茯叹了口气,最后缓缓说道:“你好好养伤吧,后面的日子,就有劳常钦照顾了。”

常钦举手发誓,等伤养好,保证让郗苓再胖三斤。这次那人没办法再拿脚踩他,只能坐在原处干瞪眼。

常钦非常尽职地把照顾伤员的任务担下来,每天晨昏定省地照料郗苓的饮食起居,甚至包括帮他洗澡,同时也在不住找寻合适的机会,可以好好跟他“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常钦:祝大家新年快乐!
郗苓:祝大家新年快乐!
常钦转头看向郗苓【不爽】:郗律师,上次跨年,你强吻了我,这次我必须补偿回来。
郗苓【好奇】:哦?你想怎么补偿?
常钦【邪笑】:晚上来我房间,我告诉你。
(又)月黑风高……
常钦拍拍身旁的空位:客官,上来坐啊。
郗苓:……
常钦:郗律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郗苓:嗯
常钦:准备好哦……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啊,么么哒,飞啊……
“啪啪”……
那晚之后,常钦脸颊上多了两块指印……





第33章 三十三
伤筋动骨一百天,常钦以照顾伤患的名义,大张旗鼓地在郗苓这儿长住下来,郗苓有了他的照料,生活起居上确实方便了许多,但也有让他头痛的时候,那就是,每晚的洗澡。

在泥地里滚了两天,外套上的灰尘能抖出两大斤,郗苓早就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无奈腿上包了里三层外三层,连脱裤子都磕磕绊绊,更何况洗澡,见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常钦丢下洗到一半的碗筷,两三步走上前想要帮他。

“我……我自己来就行,你忙你的吧。”郗苓二话不说将他推出门外。

常钦低笑一声,故意逗他:“怎么?你怕我偷看?大家都是男人,谁没有啊。”

郗苓白皙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他狠狠剜了这个“毒舌夫”一眼,却甩不开对方紧紧抓着他的手,只好任由他把自己搀进洗手间。

常钦蹲下|身,拉开郗苓的长裤拉链,后者强忍着尴尬,任由对方把裤腿一点点地往下脱,碰到被包扎的地方时,常钦极小心地托起那只伤腿,将宽大的裤腿从上面除去,做这些事儿时,常钦的面色一直镇定自如,双眼甚至未在郗苓脸上停留一刻,好不容易将长裤脱下,他又把手伸向内裤……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郗苓急忙摁住对方上移的手,顶着红透半边天的脸拒绝。

常钦耸耸肩,转身替他放水,浴缸里搁了沐浴露,洗澡水一点点蓄满整个浴池,表面随着泛起一团团白色的泡沫,郗苓背对着常钦,除去最后一件遮羞物,小心翼翼地坐进浴缸里,接着仰头看向常钦:“你去忙吧,我洗好了会叫你的。”

常钦心知这已是他的极限,便不再为难他,点点头说:“那你好了记得叫我。”离开前,又至贱无敌地丢下一句,“想不到郗律师竟如此傲人。”眼珠跟着在某个敏感部位转了一圈,调戏意味显而易见。

下一秒,就有一块浴巾迎面飞来,常钦避无可避,将浴巾准确抓住,挂在墙上的毛巾杆上,嘴角一勾:“慢慢洗。”

常钦这段时间除了忙文化村项目,还要忙着准备演讲,两岸四地建筑设计大赛颁奖典礼迫在眉睫,常钦以前三甲候选者的身份参赛,必须准备一篇光鲜亮丽的演讲稿,这件事儿自然而然地又落到了请假在家的郗苓身上,后者一个头几个大,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

就在常钦绞尽脑汁地想要营造一个温馨氛围,好在无任何琐事儿打扰的情况下认真地跟郗苓聊聊,郗苓却一直神色恹恹,不知是脚伤折磨地他心情不好,还是困在房子里太久了无生趣,每次常钦闲下来,打算敞开话题认真地剖析自己的感情,都被郗苓生生打断了。就在他抓心挠肺的同时,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儿,将他的计划完全打破。

那天上午,公司里忙得鸡飞狗跳,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常钦把核对好的施工图发给张岩,等他打出图纸去工地对图,肖钰突然闯进他的办公室,附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郗律师出事儿了。”

“什么?”常钦吓得手一抖,图纸差点撒了一地。

肖钰见状忙拍拍他的肩让他稍安勿躁:“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说完,他弯腰打开常钦的电脑,调出新闻网页,点开其中一条不起眼的小标题,几行白底黑字赫然跃入屏上。

常钦凑近一看,轻声念道:“大学代课老师学历遭质疑,硕士毕业论文疑为抄袭。”这种不痛不痒的新闻标题,根本没人会关心,他狐疑地看了眼肖钰,对方一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看,常钦只好回过头,认真地看起来:本城某大学内一名历史老师学历为造假,此事已经本人导师亲口证实,学校方面也第一时间做出决定,撤消了此历史老师的任教资格,据悉,此人并非正式编制内的大学教师,而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在职律师,之所以能兼顾历史教师的职位,全因此人导师亲自推荐,至于此人的法律学位真假与否,原校方正在进一步核对中……

常钦暗暗吐槽这记者的文笔,同时又吓出一身冷汗,这寥寥几百字,却字字明晰地指向一个人:郗苓。

肖钰见他面色逐渐灰败,叹了口气:“刚才我正在画图,这条消息不经意间就弹了出来,我本嫌烦要关掉,突然想起你跟我提过,郗律师除了帮人打官司,还会去大学里教选修课,我突然就好奇新闻上这人会不会是郗律师的同事,便点开多看了几眼,谁知越看越不对劲儿……好在这标题起得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吸引眼球的爆点,应该没几个人会注意到……”

常钦却听不进任何字,满脑子都是这两天郗苓无精打采,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兴趣来的样子,学历竟然被质疑造假,相信他早就得到了消息,可他在自己面前却三缄其口,每天依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闲着,只是练字的频率较从前高了许多……

常钦敲敲脑袋,懊恼地肠子都快青了,他恨自己粗心大意,只顾找机会表白心意,却连对方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都视而不见。一路上几次想要调转反向盘朝郗苓家开去,又被理智强压下来,工地那边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一分钟都耽搁不了,家庭琐事固然重要,可他也不能一己私欲,将如此重大的项目丢开不管。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他紧赶慢赶地把手头工作做完,立即往家中赶,临到家时,又买了些郗苓平时喜爱吃的甜点和零嘴,打开门,发现郗苓竟然难得没练字,而是坐在沙发上,对着宽大的液晶电视屏乐不可支。

听着客厅里此起彼伏的笑声,常钦涌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他猜想是不是肖钰跟自己想多了,新闻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郗苓,而是恰好跟郗苓同学位同职业的另人。他换好鞋,故作镇定地走进屋,郗苓见到他,握着遥控器向他招了招手,问道:“买了什么?大包小包的。”

常钦收回眼底的落寞,换成一张无可挑剔的笑脸:“一些零食,还有提拉米苏。”

“怎么,你要过生日啊?”郗苓天真地问道。

常钦一头汗:“哪有人买提拉米苏当生日蛋糕的,再说离我的生日还有几个月,麻烦郗律师记记牢,到时也给我一个birthday surprise好么?”

郗苓耸耸肩,视线移回电视屏幕:“这事儿还是拜托肖露吧,只有她能给你惊喜。”

常钦没心情陪他吃这天外飞醋,放好袋子,走到沙发上坐下,贴心地问:“晚饭吃了么?”

“吃了。”郗苓像个孩子似地双眼紧紧黏在电视机上,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姐姐姐夫来我这儿吃晚饭,姐夫烧了一大堆的菜,统统冰进冰箱里,保证后面一星期我都饿不死了。”

常钦哑然失笑,羡慕对方虽然身陷囫囵,但还是有许多人在关心他,他调开视线,发现郗苓竟然在看动画片。

常钦:“……”

郗苓捕捉到对方的无语凝噎,撇撇嘴说:“很好看的,记得小学的时候成天跟班里的同学讨论来着。”

常钦这才发现,电视里放的竟然是长生不老经典片《忍者神龟》,也是他曾经的最爱,于是他顺势倒在沙发上,也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常钦边看边分出一半心思,纠结何时开口证实早上看到的新闻,好不容易等来广告时间,他调整了下坐姿,好整以暇地说:“早上,我看到一则新闻,说是……”

“是我。”未等他说完,郗苓自然而然地接道。

常钦诧异地看向他,见对方没有任何表情,注意力放在聒噪的广告上,甚至时而发出几阵笑声,他心如刀绞,抬手覆上郗苓万年冰凉的手背,忧心地说:“你没事儿把?”

“怎么?”郗苓扭头扫了他一眼,嘴角轻蔑地一勾:“你觉得我会哭?”嘴上这么说,手却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捏着。

“我知道你不可能为这种事儿哭,可是……”常钦的担忧显山露水,眉头快团成一堆麻花。

“你还记得我替刘贵成打官司,控诉他的那几个企业老总么?”郗苓突然提起这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常钦正百思不得其解,只听郗苓继续说:“当时,我从法庭里出来,那几个人指着我,说一定不会让我好过,当时我并未放在心上。”郗苓长叹一口气,“现在,报应果然来了。”

常钦惊道:“你是说?”

郗苓点点头:“我一直没告诉你,老师当年之所以会选择回国,是因为他以前在英国跟人玩儿赌博,输了一大笔钱,在原来的学校落下极差的名声,忍无可忍才选择回国,好在回国后,这边仍有不少名校争相聘用他,但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改不了贪财的毛病,三不五时就要去玩上几回,虽然现在年纪大了,玩的次数也少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几年他在赌场上败掉的身家,够他吃一壶了。” 

常钦万万没想到,他口中那位温文儒雅,闲来爱练字爱看钻研历史的老师,背后竟有如此污点。

郗苓继续说:“所以我才常常把我的老师比喻成鬼谷子先生,鬼谷子也是个赌徒,但他赌的是自己几个学生中,谁能真正匡扶这个乱世,而我的老师,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赌徒。”他低头嗤笑一声,“想必这次,那几个心怀叵测之人捏住了这个把柄,以此要挟我的老师,陷害自己的学生。”

“你是说,这几个人,就是诬告刘贵成的那些人?”常钦问道。

郗苓不置可否:“大致内情方近闻已经告诉我了,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天子脚下,皇权贵族盘根错节,那几个人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兴风作浪,想必上头铁定有权利极重的达官罩着,好在我朋友帮忙联系上撰写这则消息的媒体,将内容改得平淡无奇,消息放出来后,基本无人问津。”

常钦想到那条语气平平的新闻,标题取得更是连狗都嫌,果真背后还有别的故事,正想问郗苓认识了何方神圣,竟能左右媒体的态度,后者却突然翻手握住他的手,指间从手背上滑过,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清者自清,我知道自己没做过,他们奈何不了我的,就是挺可惜的,以后学生的选修课,我恐怕再也上不了了。”

常钦看向郗苓,见后者一直平淡如水的面色,竟难得浮上一层显而易见的落寞,常钦明白,每周一节的历史课是他的心头好,为此,他每年的出游计划都选在寒暑假,虽然有时忙得分身乏术找方老师代了好几节课,但他只要有时间,都必然风雨无阻跑去上课,他爱那间宽敞得过分的大教室,更爱那群同样痴迷历史的学生。

“等这件事儿过去,你再试试跟学校申请,能不能恢复你的课程。”常钦提议道。

郗苓摇摇头:“你觉得,老师仍在那学校任职,还会允许我再回去上课么?算了,我早就已经想通了,没有课上就没有课上吧,正好以后修身养性,专心当个好律师。”

常钦深深地看向他,手上的力道跟着加大了几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o^)/~





第34章 三十四
郗苓的遭遇让常钦心有余悸,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去探望徐一然,第二天,他忙完手头的事儿,便约上肖钰一起去徐一然家。

徐一然自从把设计大权交由肖钰后,便鲜少出现在公司,常钦本以为他会做个懒散闲人,没想到,徐一然休假在家的日子竟然比开工还忙,蒋立达自然不会允许公司的顶梁柱在家里吃干饭,近几年公司越来越注重扩展名声,便把一些文案工作交由徐一然,让他负责建筑新型建材的研究,并以公司的名义四处演讲,宣传新型建材在现代建筑中的应用,几乎每天都在空中飞,常钦他们这次是运气好,碰上徐一然刚刚出差回来,不然,要等着见他一次,怎么也得一个月。

见到两位爱徒,徐一然喜上眉梢,连忙吩咐妻子准备好酒好菜,徐师母对俩人也是喜爱得不行,以前跟在徐一然手下当学徒的时候,他们加班到深夜,徐师母就会亲自做好夜宵送去公司里,看到好吃的,两个帅气的小伙子嘴就甜得不行,一口一个“师母真好”、“师母真年轻”,听得徐师母心花怒放,她年轻时生了一场病,被医生告知有绝孕可能,但只要通过药物调理,还是有机会能生孩子,所以徐师母这几年药不离口,染得一身草药香,与郗苓天生的清淡香味不同,徐师母身上的药味更浓重,闻之却令人心旷神怡,虽然没孩子,但夫妻俩的感情一直如漆似胶,徐师母就把常钦和肖钰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每次他俩上门,必摆出好酒好肉厚待俩人。

师徒三人难得围聚在一起把酒言欢,徐一然先过问了文化村的进度,得知爱徒将难题一一应付,现在只等项目完工后让众人眼前一亮,甚感欣慰,嘱咐他越临近竣工,越不可掉以轻心,只要能力所及,必须事事躬亲,否则万一哪个环节出了纰漏,牵一发而动全身,等再补救,就来不及了。

常钦虚心地点头答应,又亲自敬了徐一然一杯酒:“师父之言如醍醐灌顶,徒弟自然牢记在心。”

徐一然喝完酒,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而交代肖钰,让他认真做完手头的五星级酒店项目,蒋立达已经答应他,只要他能独立完成这个项目,竣工之后,他便能直接晋升为主设计师,手头的团队全交由他管理,徐一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退居二线,当他的“理论讲师”。

理论讲师这职位看起来似乎无足轻重,但一场演讲下来的收入,几乎跟一个项目的提成不相上下,做设计还得天天加班加到吐血,演讲只需飞来飞去,在台上口若悬河几小时,就可轻松地赚个盆满体钵,并且还能借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在建筑业占得一席之地,如此一举多得的职位,徐一然自然乐得其所,但这条路也不是人人都能走的,首先必须得是设计界的“大师”,才有资格能够跟慕名而来的崇拜者传授经验。

“下个月就是两岸四地建筑大奖赛的颁奖典礼了,听说你的旧厂改造项目已经顺利进入前三甲,只待当天宣布最后结果。”徐一然问常钦。

常钦点点头:“这几天都在跟朋友忙着准备演讲稿,我也没什么上台讲话的经验,真怕到时紧张忘词。”提起“朋友”,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甜笑。

“没关系。”徐一然安抚他,“晚会的重点不在演讲而在结果,如果你能够一举夺魁,身价便能跟着翻几倍,以后你常钦就是公司的‘招牌设计’,到时再找你接项目,恐怕得挤破脑袋了。”徐一然哈哈笑了几声。

常钦谦虚地低下头:“师父过奖了,以后不管我爬得有多高,走得有多远,永远都是师父的徒弟。”

这半年四处奔波下来,徐一然收起了以前出口不逊的毛病,讲话越来越有水准,他欣慰地看着常钦,夸奖道:“我知道你向来谦虚,但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有几个设计师能获此殊荣登台面对万人演讲,能拥有一份证明自己能力的名誉,你必须把握住,如果能跑关系,一定要想办法跟那些评委混混熟,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花落谁家,我估计前三甲的备选人里,只有你最没心没肺了,到现在连评委是谁都不知道。”

常钦回想自己这段时间,不是围着文化村转就是围着郗苓转,确实根本没把这个奖项放在心上,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得奖竟然是可以走后门的,可他只身来这城市里闯荡,工作几年,从未接触过哪个达官显贵,到哪去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关系?想了想,只好老实坦白:“正如师父所言,我确实连评委是谁都不知道,不过,金子总会发光的,是我的总归会属于我,不是我的,我强求也强求不来。”

徐一然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气得就差拿筷子敲他的头了,听爱徒如此随心所欲,根本没把自己的前途放心上,连连哀叹:“常钦啊常钦,想不到你在社会混了这么多年,为人处世还是如此天真单纯,我真不知该替你高兴,还是该替你难过。”

常钦撇撇嘴,拿过酒瓶替徐一然斟满酒:“师父,不愉快的事儿就不要谈了,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一定会为自己负责,您就别操心了。”

徐一然无奈地摇摇头,接过常钦递来的酒杯一口喝干,心灰意冷地将话题转向肖钰,从工作聊到家庭,得知爱徒打算年底跟谈了多年的女友结婚,刚刚被常钦气碎的玻璃心一秒愈合,连连拍着肖钰的肩,开心地合不拢嘴。

“肖钰都要成家了,你呢?”徐一然又把焦点对准了常钦,并且还是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常钦敲敲筷子,正打算含糊过去,那边肖钰迫不及待地插嘴:“常钦也快了,他跟我表妹正水深火热呢,是不是,常钦?”

常钦一头黑线,深觉肖钰刚刚那一段长篇对话都是有意为之,嘴角极不情愿地勾了勾,丢给肖钰一个“就你话多”的眼神,点头承认道:“是。”

“好好好!”徐一然心头的阴霾被彻底扫除,他一手搂过一个爱徒的肩,得意洋洋地说,“能看见你们两个事业有成,又能见证你们成家立业,我这个师父当得太成功了,我徐一然能拥有你们两个徒弟,真是此生无憾啊,哈哈哈!”

从徐一然家里出来,两个人喝得都有些上头,走路摇摇晃晃地,只好相互扶持着一步步慢慢走,被夜晚的凉风一吹,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唉,我真庆幸我们跟了个好师父,处处都为我俩着想,不像郗律师,竟然摊上这样一个人渣。”肖钰感叹道。

常钦听他说着,心里像挂了块铁钳般沉重,回想徐一然晚上说的这些话,再对比郗苓这几天的遭遇,心里越发替他不值,心也就越发疼痛。

“你说,徐一然会不会有天也突然翻脸,把咱俩都给坑了。”肖钰问道。

“他不会的。”常钦不假思索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肖钰不解地问道。

“不为什么,我只是相信,这世上总归还是好人多。”常钦看着前方蜿蜒的小径,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个人曾经说过,这世上,邪不压正。

那个人也说过,只要问心无愧,别人能奈我如何。

这世间本就鱼龙混杂,善恶相间,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保持初心,不让它同流合污。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俩人讨论郗苓的同时,对方的电话就来了,常钦接起来,听他不咸不淡地问自己在哪里,明明满腔的担心,却硬要摆出无足轻重的口气,一股暖意涌遍全身,他的嘴角挂着肆虐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

他给对方报了个地址,挂掉电话,叮嘱肖钰道:“我和郗苓说今晚跟同事聚餐,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他现在正处于最敏感的时刻,听不得老师之类的词儿。”

肖钰连连保证下来,又忍不住好奇道:“你跟郗律师怎么还住在一起?”

常钦怔了一下,摸摸鼻子解释道:“前段时间他不小心扭伤了脚,我就搬过去照顾他。”

“哦。”肖钰恍然大悟,担心地问,“他没事儿吧?”

“恢复地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这就好。”肖钰放下心来,邪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对郗律师,比对我妹妹还上心,要不是郗律师是男的,我都要以为他才是你女朋友。”

常钦冷不丁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连连咳了几声,把脸都咳红了,连忙欲盖弥彰地拿手扇风,板起脸呛声道:“你是不是画图画傻了,脑袋里整天想些什么呢?”

肖钰也觉得自己有些夸张,赔笑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没多久,郗苓驾车来到约定的路口,他脚上的石膏已经拆了,只需再休养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了,先把肖钰送回家后,他瞟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常钦,不冷不热地说:“去看你师父了吧。”

常钦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正襟危坐:“郗律师您其实是姓福尔摩斯的吧。”

郗苓懒得装逼,直截了当道:“以前我来这边接过你,你忘了?”

常钦这才想起来,俩人刚重逢那会儿,自己天天喝得烂醉,劳烦郗律师连着送了三天,算起来,不过也就一年不到的光景,可这一年的朝夕相处下来,他恍惚觉得,认识这个人已经很久很久了。

“见师父有什么好不可告人的,非得要编谎话说是跟同事聚餐。”郗苓摆动手中的方向盘,神色冷漠地说。

常钦向前挪了几寸,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在生气,可是车厢内乌漆墨黑的,看不清郗苓脸上的表情,只好老实坦白:“我这不是,怕你触景伤情嘛,不瞒你说,我确实因为你的事儿心有余悸,才约上肖钰来看我们的师父,就怕我们整天只顾忙工作把他给淡忘了,哪天他一不高兴,也来个翻脸不认人。”

郗苓无语地哼了一声,冰冷地接道:“你当认师父是买白菜啊,人人都能栽一脚的,我这种事儿,纯粹是中彩票,几亿人中也未必碰到一个。”

郗苓越说的漫不经心,常钦越发心酸,他思前想后,琢磨怎么才能够让这个人开心起来,绞尽脑汁好一阵,终于想到个不错的计划:“等你脚伤完全恢复了,陪我去挑西装好不好?还有,听说颁奖典礼那晚要跳交谊舞,你知道,我这人向来手比脚还笨,更不会跳什么舞,我看你的身型就特别适合跳舞,我问过了,去舞蹈班报名学跳舞需要自带一名舞伴,你休假在家反正无事,跟我一起去吧。”

郗苓被他一连串的要求堵得哑口无言,正要丢出那句万年拒绝专用语,常钦眼疾嘴快,正色厉声道:“郗律师,如果我想要肖露陪我去,你觉得我还会开口问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再次祝大家新春快乐!送上新年礼物:今天双更and……(请看下章)(^o^)/~





第35章 三十五
虽然新闻标题取得狗都嫌,新闻内容写得也不如小学生作文,但郗苓学历造假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在圈内引起一片哗然,消息传开的当天,蒋立达就把常钦招进办公室。

蒋立达絮絮叨叨地把对郗律师的同情表达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一咏三叹地向常钦征询道:“你说,我们现在换律师,还来得及么?”

“郗律师被质疑的学历是历史学并非法律学,这两个专业对我们来说风马牛不相及,何苦要换了他?”常钦不假思索地反问。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怎么都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我担心公司以后接的业务也会有牵绊。”蒋立达忧心忡忡地说。

常钦无语凝噎,沉默半晌,最后用极近恳求的语气道:“蒋总,这事儿,咱就不掺和了,好么?”

蒋立达就着他的话思考了良久,最后缓缓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现在谈解约确实雪上加霜,搞不好,以后会遭受报应。”

从办公室出来,常钦长吁一口气,掏出手机给郗苓发短信,通知对方晚上七点准时在健身房门口会合,他已经报好名参加交谊舞速成班的培训。

结果,郗苓果真一身西装革履,脚上一双擦拭锃亮的尖头皮鞋,准时赴约,站在人流密集的健身房门口,引得过路行人纷纷侧目,常钦心头一暖,两三步赶上前,哭笑不得地扯了扯他的西装领:“只是练习而已,你不必把压箱底的Amani都翻出来吧。”

郗苓懒得跟他废话,扭头走进大楼里,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动作上想必会够丢人,衣着上可不敢再跟你丢人。”

常钦报的是高级速成班,一个月不仅包证能学会,还能舞出新风采,跳出好生活,当然价格同样高得吓人,能来这里学习的,多半是要参加高档酒会的上层人士,郗苓的一身昂贵西装,混在这群人中间倒不显突兀,反倒常钦身着平时上班穿的平价西服,白天又在工地上染了一层灰,跟在郗苓身后,活像富家少爷带来的陪练家仆,倒越发衬得郗苓身份显赫,引得舞池里的富家少女议论连连,半节课不到,他手里已经塞满了数十张散发着香水味儿的名片,恨得常钦牙痒痒。

偌大的教室里,前来学舞的学生不少,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学舞步的也不仅仅只有他俩,只是他俩的外貌过于出众,总能一不小心就成为全场焦点,常钦对自己的评价非常一语中的,跳舞这种跟他八字不合的运动,放他身上根本牛头不对马嘴,且不说搂腰姿势僵硬地让舞蹈老师声泪俱下,每次一迈开舞步,都控制不好平衡,可怜为了配合他而不得不跳女步的郗苓,一节课上完,脚背肿成了馒头,他狠狠地瞪向对方,直到把常钦的脸瞪成一个火球,龇牙咧嘴地怒道:“想不到常总监身为设计师,却连基本的平衡都控制不了,你造的房子都是比萨斜塔么?”

常钦:“……”

“我平时都是用手画图,不是拿脚画图啊。”常钦无辜地抓了抓头发。

离开前,帅气的男老师和美丽的女老师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地把每一位学生送出门,轮到他俩时,郗苓拍了拍常钦的肩,恶作剧地问道:“老师,您看他还有救么?”

女老师掩面而笑,红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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