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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艳人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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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都没说,你是不愿和我说话了吗?
我一愣,其实我也没不愿意和他说话,只是想对他说的话,几乎都是骂他的,想骂他兔崽子小混蛋,可这样的三字真言,要是被他听到了,该被活剥成烤兔的就是我了。
于是我依旧沉默,他瘪着嘴,两颊都鼓了起来,泄气一般的低下头。
就在此刻,在三三两两旅人的机场大厅里,他在我面前,突然跪在了地上。
他双肩塌下,像只做错了事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的阿拉斯加,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向我道歉。
对不起,是我错了,这件事,我做的不体面,但我不后悔,我……
我真觉得他疯了,就算这地方是在地球一端,就算现在没多少人,可他这般,还是吸引到了旁人视线。
我硬拽着他,焦急打断他,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起来,你这是什么样子,是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威胁我吗?快起来。
我把他拖拽起来,他踉跄了一下,勉强爬起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却是笑了,笑的没心没肺,尾巴又晃了起来,他说,总算是和我说话了。
我真的是服了他,他是不是总有把我戳到我的软肋,知道我不设防的地方,我勉强把气出顺,他则拉着我走出大厅。
外头停着一辆底盘极高的越野车,我同他上车,前面坐着个白人司机,他用英语和司机流畅对话。
我什么都听不懂,等着他说完,才对他说,你把手机给我,我要给林朝堂打电话。
他懒懒散散的靠在车里,打量着我的神色,这次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只是一脸的懒意,他打了个哈切说,这里是冰岛,又不是国内,你怎么联系他。
我说,你总有办法的。
他却说,这事,我可没办法,不给就是不给,就是不让你联系他。
他这就是在撒泼无赖了,我说,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哥以为我被谁给绑架了怎么办?
他笑着摇头,对我说,不会的,在起飞前,我就和他通过电话了,我告诉他,你和我私奔了。
我被他气死了。
我都想伸手去揍他了,怎么会有他这么无耻的品种,人类莠民,犬类耻辱。
他却突然沉寂下来,落寞的看着我,他问我,徐立然,你就那么不乐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眨了眨眼,他又说,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我的。
他的眼型十分漂亮,凝望着一个人的时候,稍长的睫毛尽数扬起,眼角的弧形与眼位稍长弯角错落合并,成了一汪能把整个人心包拢住的泉水,称得上是温柔潋滟。
只是他太过尖锐,就算是刻意放慢放软下来的神色,都似乎藏了一抹刺人的灼热。
他就这般软和的看着我,压着气势,克制着寒意,间隔数秒后,他翘了翘嘴角,我听到他悠悠道,徐立然,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喜欢我的呢?
他那是笃定的问句,我却是心虚的应付,我没回答,也不敢回答。
我把脸撇开,看向弥漫着雪水的路面。
他又紧追不舍,竟然一下子簇到我的颈边,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嘴唇贴在耳边,呼吸滚烫,他压低声音,问,为什么和我哥在一起?
这是个可以回答的问题。
我想了想,还没回答时,却听他说,你爱他吗?
我又想了想,心里有些木,回过头来问他,爱是什么?
他慢慢皱起眉,审视着我,他变得严肃,那张林展的脸上染上了林朝堂的表情,他对我说,爱是占有欲,是荷尔蒙,是我看到你和我哥站在一起,我就想把你们狠狠撕碎的嫉妒。
你呢?你究竟爱不爱他?
我被他问蒙了,我吞咽唾沫,往后缩去,可车内逼仄,脑袋磕在了冰冷的玻璃窗上,窗外是呼啸而过的烈风与风雪。
我脸上的热度逐渐消退,我敲响心口的门,我问自己,和林朝堂在一起,究竟是不是爱?
还是,只是我对他的贪恋,对他的依赖,对他如同暴风雪中温暖的一口汤,还是沉入大海前紧握着的浮木。
我质问自己,答案呼之欲出,我却不敢掀开。
林朝堂待我很好,我由心底感激,我与他做‘爱,也并不勉强,我打开身体迎接他,也是欢悦的。
可就算是如此,面对着林展的问题时,我为什么要犹豫。
我不明白,也不懂,我陷入迷茫,林展却在此刻扣住我的后颈,把我与他拉近。
他循循善诱,对我说,我哥对你很好是不是?他待人一向如此,挑不出差错。
徐立然,你得把自己的感情搞清楚,那份好融化了你,在你心里作祟,你不能把依赖感激和爱情混淆,这是不对的。
我求你别说了。
我咬着下唇,企图把那瓣嘴唇咬的稀碎,我呜咽一声,向他求饶低头。
他呼了一口气,又低低嗤笑,大拇指拨开我的嘴唇,在我伤痕累累的唇上碾过舔过。
他又挂上了彩旗,凯旋而归。
我其实能看到他洋洋得意的表情,只是我兀自迷茫烦恼,我把自己圈在角落里,钻着牛角尖。
车子停在一处酒店前,林展打开车门,拉我下车,我则从另一旁先下了去,我绕过车头,郁郁的走进酒店。
林展去办了入住手续,他走在我身后进入电梯,按下三楼。
走入房内,我看着横在当中的大床,又扭过头,打量着林展。
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那坏事得逞之后一脸狡诈的表情太过明显,我仿佛能看到他那身后撒欢摇晃的尾巴。
他见我看着他,便亲密的凑了过来,我脑袋里的一根筋“啪”的断了,霎时反应过来,我一把推开他。
他则茫然无措的看着我,我是真的气极了,压抑不住,我指着他,我说,把手机给我,我要和林朝堂通话。
他一愣,随即问,你还没想通吗?
我冷笑,我说,我需要想通什么?你的那套诡辩吗?就算我对林朝堂不是爱,就算我只是依赖他,但也应该我和他去明说,用不着你来搬弄是非。
我的话定然是字字诛心的,因为在我话音刚落,我便见他脸上血色全失,只剩下惨淡的白,他摇头,无措的看着我,他说,我没有搬弄是非,我只是想告诉你,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厉声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把手机给我。
他一震,往后退了一步,突然紧攥着自己的衣兜,我看到那长方形状,上前一步,而他却似乎失去了所有气势,连连后退。
我看着他背靠着门板,他的眼睛慢慢变红,他低下头,下颚的弧线消瘦脆弱。
我去拿手机的时候,他没有反抗,我攥着手机,不再看他,低下头拨打着林朝堂的号码,竟然真的能通,就算几下均匀的拨号声后。
林展突然上前,夺过我掌心里的手机,他快步走到窗口,打开窗,把那小小的通化设备给丢了下去。
我愣在原地,我骂他,你疯了吗?你有毛病吗?
我冲过去,趴在窗口看着地上的手机尸体。
他却捋过我的脖子,把我压在墙壁上,他钳着我的下巴,我被迫抬起头直面他。
他整个人压了下来,在我嘴唇上碾压撕咬。
他的吻,狠绝到了极致,似乎要把氧气消耗光,那是海啸来袭楼房崩塌前生离死别的吻,是溺水时被人攥起舌尖抵开钻入呼吸的吻,是他带着绝望和崩溃的吻。
我能感觉到他的痛,我能感觉到他滴落在我鼻梁上的泪。
而后他突然把我推开,我看向他,只见他背过身,哆哆嗦嗦的拉开背包,我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朝前挪动。
我看着林展从里面掏出药瓶,他的手颤抖的厉害,他尝试了很多下,盖子掉了下来,瓶口朝下,白色粒状的药倾斜倒下,洒了一地。
他呆呆的看着洒开的药,又看向我,瑟缩了一下,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怔怔无助的望着我。
那扇窗开着,冰冷彻骨的风灌入,我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脑子都要被冻住了。
我向他走去,可他却突然双膝撞地,额头用力磕向地面,一下接着一下撞击。
他嘶哑呜咽,他对我说,对不起,徐立然,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控制不住,我吃了很多药,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我好难受。
我震惊的看着他,猛然恍惚意识到,他之前说暂停治疗,那日在李医生处,医生为他安排疗程,他定然是没有再去的。
所以他才会那么反复无常,暴躁易怒,他的确是病了。
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脑袋扣在自己的臂弯里,手臂青筋浮起,后脊背僵硬发直。
我何曾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我的的确确是心惊,可更多的却是钻到骨子里的痛。
我看着他,好似看到了发疯撒癔症的自己,我咬着后槽牙,直觉得浑身的肌肉骨头都在疼,钻心刺骨的疼。
中秋番外
八月半,林家的人说要去老宅过中秋,林朝堂也是要一同去的,他走的时候其实是有问过徐立然要不要和他一块去,但徐立然是真的害怕他们家人,又觉得在一块吃饭,似乎连呼吸都要窒住了,便说不去。
林朝堂便只好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他说,会很快回来。
后来,徐立然问林展,你怎么不去过中秋。
林展撇嘴,他说,我爸又不待见我,去来干嘛,惹人嫌啊。
徐立然点了点头,又说,那你来我这边做什么?也不是惹我嫌弃吗?
林展睁大眼,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徐立然,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徐立然倒是笑了,逗弄林展时,就跟拿着狗骨头逗着自家养的阿拉斯加似的。
徐立然说,中秋想做些月饼放在自己的甜品店里卖。
林展喜爱吃甜食,就报了好几个味道,让徐立然去做。
徐立然一一记下,又问,五仁的呢,吃不吃?
林展摇晃着脑袋,一脸抗拒,这个我可不吃。
做月饼的时候,徐立然把赵珏也给叫了过来,林展看到赵珏就是一脸嫌弃,其实他对谁都这样,心眼里只放着徐立然,旁人在他眼里都是他和徐立然的电灯泡。
徐立然让赵珏过来一块吃饭,又问他想吃什么味的月饼,赵珏想了想,就说,五仁的吧,那味儿不错。
林展一听到这两字,就在旁边跟炸了毛似的,瞪着赵珏。
赵珏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对林展的态度倒还算是谦让,客客气气问,怎么了吗?
徐立然在旁边接嘴,笑着说,这家伙最讨厌吃五仁的了。
赵珏哦了一声,说道,讨厌吃不吃就行了,怎么那么大反应。
徐立然则说,林弟弟大概是青春期了吧,叛逆。
林展比徐立然小,这是他一大痛点,特别是被徐立然叫着林弟弟,他就更是要跳脚了,鼓着脸,气愤的要死。
赵珏笑着看他那样子,在伤口上撒盐,又说了一句,林弟弟还真可爱啊。
林展那跟河豚似的脸瘪了下去,他从后面搂住徐立然,撇着嘴,仗着自己年纪小,向他的徐哥哥撒娇,别这样说我了。
徐立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赵珏已经走开,不忍去看。
徐立然拉着他的手,林展晃了一下,反手握住,他低头,鼻尖蹭着徐立然的后颈,徐立然被他弄得后背发麻,只好道,知道了,不说就是了,你和赵珏去客厅吧,我去做月饼。
需要我帮忙吗?
别了,上次你打碎了几个盘子?
徐立然拍拍林展的肩膀,把他推到客厅里,自己则进到了厨房,他今天任务艰巨,不光是做月饼,还要做晚餐,三个人的话,四五个菜就成了。
林展到客厅里,赵珏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广告,他则低着头拿着iPad看。
林展对他看什么不感兴趣,越过他,去拿遥控,挑了几个频道,就觉得没意思,赵珏也一言不发,林朝堂靠在沙发上,打量着他,蓦地开口,他说,要不要玩一局?
他下巴朝电视机比了一下,赵珏放下iPad,眨了眨眼,问,玩什么?
我看看这里头有什么游戏?
林展挑了几个游戏,最后目光放在一个射击类的上面,他说,就这个吧。
赵珏没有异议,于是两个人一人一个手柄,开始玩起了电视游戏。
厨房里,徐立然做完了第一盘的月饼,又炒了几个菜,四菜一汤完成后,烤箱“叮”了一声,月饼出炉。
他做了好几个口味的,有豆沙、椰蓉、咸蛋黄、蜜豆还有五仁,端着烤盘出去,把一个个月饼包装好,徐立然瞧了一眼客厅里玩游戏玩的火热的两人,拿了两个五仁月饼进客厅。
一个一个递过去,赵珏接过月饼,朝他抿嘴笑了笑,一双眼里尽数都是柔光,徐立然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头发刺在掌心,有些痒。
林展扭过头,手里还操纵着手柄,嘴上却迫不及待道,我的呢,我的呢?
来了来了,这个给你吃。
徐立然说着,把月饼塞到林展嘴里,林展咬了一口咽下,吞下去的时候,面色突然一变,他一脸的扭曲,勉强吞下,又呸呸好几声。
徐立然坐在他们身边哈哈大笑,他凑过去,抱住林展的肩膀,乐不可支。
他说,五仁的好吃不。
林展脸都黑了,他放下手柄,一口咬住徐立然的嘴唇,恶狠狠道,你说好不好吃。
徐立然红了脸,瞥了一眼赵珏,赵珏后背挺直,目不斜视看着电视,他把林展推开,往边上走了几步,说,快来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他先坐了过去,另外两人也都过来,他们坐下,刚动了一下筷子,门铃就响了。
徐立然脸上还热,便先站了起来,他说,我去开门。
他晃晃撞撞跑到门口,一打开门,便愣住了。
只见,林朝堂站在门外,笑盈盈一派温柔的看着他,他拎起手里的螃蟹,对徐立然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来和你过中秋。
徐立然面上一喜,挽住他的手臂,把他拥进了屋。
…………
林展日记
8月6日
不开心,小然做的蛋糕又被大哥一个人吃完了。
8月8日
啊,工作好忙,大哥故意的。
8月16日
好热好热,小然身上好凉,好舒服,好喜欢。
8月26日
今天小然是我的,买了小裙子,嘿嘿嘿!
9月16日
大哥说让我去北欧出差,我恨!
9月22日
回来了!又可以抱小然了!
9月23日
中秋节,大哥为什么还回来?又来一个电灯泡。
赵珏打游戏不行,soso
………
第35章
风从脑后敞开的窗外卷入,阴沉沉的天不知何时堆积了雷云,落拓下零碎阴鸷电光,轰隆一声,我脊柱发麻,猛然一震。
房间内的小灯闪烁,我趁着暴雨还未来,反身迅速关窗,扯开一角窗帘,严严实实压好。
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扭过身,走到林展跟前,缓缓蹲下。
那仿佛是一种被救赎之后的还恩,相似的境遇让我恍惚,那日大雨,林展也是如此,找到了树底下的我,在我面前蹲下,把我带离沼泽荒漠深海。
我拉住林展的两只手臂,牢牢圈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捏了捏,林展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
他缓缓抬起头,我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指腹在他眼旁的皮肤上蹭了蹭,我说,你哭了。
林展没有说话,垂着眼,长睫毛上还沾着眼泪,他哭起来时是一声不吭,只有泪默默流下来,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我扶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捧起来,林展湿漉漉地看着我,我的心底像是被湿冷的海水没过翻滚,海浪高高而来,我被迫卷入。
他对我说对不起。
可这三个字在那洒满一地的白色小药丸前,就像是会刺伤我的矛一般,我让他不要说抱歉,那不是我想听的话。
说来,他又有什么错?
反倒是我害了他。
是我招惹了他,是我飘忽不定,是我朝秦暮楚,是我自私,是我卑劣,是我作践了他的感情,害他发病,该道歉的人是我啊,我有什么资格来说他,我有什么立场来责备他。
我把林展扶起来,林展坐在床边,而我蹲在他的脚边,把地上的药一粒粒捡起来。
捡完最后一粒,我抬起头,便看到林展望着我的眼,我觉得我应该和他好好谈谈。
我把药瓶拿在手里,看了几眼,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我看不懂,便问道,这个药你吃了多久?是治疗什么的?是从李医生那里配的吗?
我提了好几个问题,林展只盯着我的手,我愣了愣,把药瓶给他,他舔了一下嘴唇,对我说,我现在脑子里像是有鞭炮在炸,没办法好好回答你,你先给我一粒药。
他用手按着额头,眉头皱起,后背弓起,额角有青筋凸起。
我顾不了其他疑惑,只好听他的,扭开盖子,捏了一粒药递到他嘴边。
我给他去拿水吞药时,他已经一口干咽了下去。
我看着他的脸,忍不住提醒,你这样吃药对身体不好。
他没所谓的摇了摇头,懒懒散散的往床上靠去,没隔多久,便神情倦怠,打了好几个哈切。
他比刚才似乎松弛了很多,也不再按着额头呼痛了,我等了会儿,而后他对我说,不用担心,这个是李医生给我的药,我吃了小半个月,是治疗……狂躁症的。
所以到最后的时候,他言辞有些艰难,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担忧是害怕,他对我说,小然,你别讨厌我。
我心里好痛,他本来是已经都快要痊愈的人,可却因为我,而重新复发,我抿着嘴,忍着喉咙的酸涩,他大概是见我不说话,一下子就急了,凑过来,抓住我的手,又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我摇头,我忍着哽咽酸疼,艰难开口,我说,我不会讨厌你的。
他似乎蓦然一松,但攥着我手腕的手并未松开,他又凑近一寸,小心翼翼问,那我能抱着你吗?我想抱着你。
在那个“你”字落下,在窗外雷响轰鸣,在风暴袭过窗棱,在一切由心所造的狂爱里,我放佛看到了站在三岔口的自己,我从另一条路折返,回到了原点。
我抬头看着林展,他类似于犬类殷切的期盼里,我瞧见了自己,我的犹豫像是世间最卑鄙的东西,我在伤害他,我这般想着,身体先做出了决心。
我扑过去抱住他,手拢着他的腰,身体贴合,脸埋在他的怀里,狠狠吸了一口气,他身上是烟草的淡味,我很少看到他抽烟,但他身上总有这股若有若无的气味。
我发出闷闷的声音,对他说,以后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他愣了愣,身体从硬邦邦的一块铁瞬间融化,他抬起手臂,猛地紧扣在我的后背上,用力按着,似乎把我揉进他的骨头里。
他说好,没做任何犹豫的答应。
我与他这么抱了一会儿,因为姿势问题,很快我就腰背酸痛,想要起来时,他却不肯松手。
我挣了挣,脸蹭在他的胸前,嘴唇突然蹭过一粒凸起,我愣了,他也瞬间僵硬,之后我便立刻感觉到一根硬‘挺的东西抵在我的小腹上。
我记得狂躁症还有一个症状,那就是性`欲会明显亢进。
但我没想到他光是这么拥抱着,竟然也能硬。
他大概也察觉到了,手臂一松,就把我放开了。
我从他怀里出来,与他对视,他的脸微红,一双眼似乎在发光,他渴望地看着我,我撇开眼睛,低头看到了他高高耸起的裤裆。
他说,小然,我硬了。
第36章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般,不懂掩饰,纯粹炙热,他的眼里是明晃晃的欲`望,他直勾勾且露骨地看着我,我飞快的撇开头,看向侧旁床下的地板。
小酒店的房间地板上有重物搬挪留下的痕迹,划开几道米黄的纤细纹路,那几道划痕类似于蛛网一般,龟裂四散。
我一动不敢动,只是努力地转移视线,却还是能清晰感知到身旁那团火在逐渐烧旺。
热量源源不断传递过来,肩膀被按住,不轻不重的力量轻而易举就将我拉到,唇上被湿润温热的吻着,嘴唇分开,牙齿的缝隙又轻轻撬开,下颚被迫抬起,来不及吞咽的唾沫从开合的嘴角挂着银丝。
我睁着眼,是努力在保持清醒,却又被诱惑一般,目不转睛盯看着,林展吻我的模样。
他的眼皮懒懒散散磕在长睫毛之上,浓密的睫毛又与下睫毛交簇,眼睑下方变成了一小块三不管的阴影之地,高挺的鼻梁似乎要戳到我的脸,却又能侥幸避开,碾转反侧。
大约是我看的出神,林展不乐意的皱起眉,停驻在他睫毛上蝴蝶飞了,他睁开眼,一眼的不悦,他报复性的在我下唇上用了些力咬了一口,我一疼,回过神,呆钝地看着他。
他捏了一下我的脸,气呼呼地问,我吻你的时候你怎么能那么心不在焉?
我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是看他的脸看呆了。
他见我不语,与我对视数秒后,倒是先吁了一口气,闷声憋出两个字,算了。
而后他便不再追问,竟是先妥协放过了我。
但我却不觉得有什么轻松可言,他再次吻我,这一次比之前更深入,我的后背给他托在掌心里,身体的重量似乎都交给了他,他的手顺着后背一寸寸攀下,在我后臀揉`捏。
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他把我的腿分开,他单膝插入,我震了震,他侵入式的举动让我从暧昧的接吻中缓过了神,纷乱的被欲`望消磨殆尽的理智重新回炉。
我想到了林朝堂,罪恶感让我一瞬间失神,后脑勺落在绵软枕面上,眼前的光被林展笼盖遮掩,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无可挑剔的五官宛如巨幅海报,他的脸压在我的脖颈一侧,软软温热的吻像是潮水把我淹没。
我心头悸动,却还是用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我的脸发烫发红,我看着他,声音艰难干涩,我说,我们不能这样,我和你哥……
我的话还未说完,他便狠狠堵住了我的嘴,激烈的吻像是海啸时翻滚的巨浪,如同大厦一般倾泻而下,把我拍入海中,我无法呼吸,不能出声,舌尖被啜的生疼,下唇被他的牙齿咬住牵扯,我呜咽着,微弱模糊的声音,让他放开我。
他捏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扣在两侧,他低头看着我,黑发落下,耷拉遮在他的眼皮上,掩住了他的神色,我只能看到他绷紧的下巴和挺拔笔直的鼻梁。
我抿着嘴,喉咙里是满腔的酸涩,我对他说,放开我,现在还来得及。
林展沉默,抓着我的手却更加用力,突然他整个人沉了下来,趴在我身上,他身体的重量热度全都压在我的心口,很闷很涨。
我听到他的声音,缓慢的如同大提琴拉弦般,一顿一顿,犹豫着忍耐着克制着,他对我说,徐立然,这对我不公平。
他说完这句话,便翻身离开,我怔怔呆滞地躺在床上,我看着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拢在身上,侧身就像是昏暗光线中的一截忧郁的灰。
他不再看我,侧面模糊成了一片,走到门口,打开门的姿势凝固了十几秒。
在这十几秒内,我一动未动,只是谨慎转动眼球,耳边似乎有火车驶入隧道的轰鸣声,我看着他在我眼前离开。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那一段灰消失在了冰岛一所小酒店一个靠窗房间一扇木门后。
之后房间内不再有林展,只有我和我那心口不一的坚持。
我想佯装无事,我对自己说,林展是成年人,他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他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不想因为担忧而去找他,是他把我劫持到这里来,我是林朝堂的男朋友,我不该再和他的弟弟有任何关系。
我在心里一遍接着一遍重复默念,如经文祷告一般,把希望寄托于道德条例之中。
我以为这样能行,但我错了。
一分钟后,我猛然起身,鞋子都没去换,直接踩着酒店拖鞋,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拿起房卡跑了出去。
酒店里里外外我都跑了一遍,没有看到他人,离开`房间后,我便冻得不轻,打着哆嗦又走了两步,打着最后的希望,坐电梯去了顶楼。
酒店顶楼没有住房,而是造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露天餐厅,木质餐桌长椅暴露在湿冷的大雨中,无人光顾。
我环顾四周,终于是在一处打开的遮雨伞下看到了林展。
林展蜷缩坐在长椅一端,半个肩膀都被打湿,我看着他的背影,往前一步,踏入了湿冷的水幕里,朝他走去。
间隔半手距离,我徒然停下。
没有伞、没有任何遮掩,雨水浇灌,我整个人都陷在了这片冰冷潮湿中,像是自我惩罚一般,我一动不动,任由寒意侵入。
林展他在想什么,他是否已经觉得厌倦,我这般作态连我自己都觉得厌烦,我捂着脸,不敢向前。
我又想逃避,远远逃开,从这惊涛骇浪里游离,正当我转身时,身体突然被梏住。
他不知什么时候转身站起,双手紧扣住我的身体,下一秒,便把我拖进遮雨伞下。
雨声跌落在伞面之上,像是鼓面被敲打着,我近乎是嵌入了他的怀里,四肢百骸都在疼,被揉碎的疼被重组的疼,我开始哭,他抬起我的脸,两只手捧着,掌心的温度滚烫,我说,对不起。
他一声不吭,只是凑过来,温软的嘴唇贴在我湿冷的眼角边,吻去了雨与泪。
他轻抚我的后背,可他自己却在颤抖,他似乎竭力克制着,呼吸都变得很沉很重。
我感受得到他的痛苦,我的心好像也被四分五裂,我无法思考,也根本不想去思考,于是我在这片能摧毁一切的暴雨里,抬起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踮起脚,昂起下巴,把脸撞了过去。
嘴唇磕在他的唇上,牙齿压过唇肉,磕破了皮,尝到了一丝丝血腥味,他猛然一震。
我的手从他后脑勺上松开,搁置在他肩膀上,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雨水不断跌落,隔着朦胧的黑暗,我与他四目相对,只能看到彼此大致的轮廓。
我看着他,眼里便只有他,鼻尖嗅到的便全是他的气味,再无他人。
我说,林展,我狠不了心,放不下你。
我知道,吻他不会是因为心疼不是因为愧疚,只是单纯荷尔蒙作祟。
我想吻他,只是想吻他,只是喜欢他,只是爱着他。
可我这样算什么?
我不懂。
第37章
一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他的身体滚烫,贴合着我,我穿着毛衣已被雨水淋湿,沉甸甸湿冷的贴合在皮肤肌理之上,冻得钻心。
他的手臂如同一截热度极高的火棍,箍在我的肩膀上,我打了个哆嗦,他看着我,从上往下,在昏暗的零碎的雨光风暴之下,把我推倒,我的后脊撞在冰冷坚硬的原木桌上,发出沉闷声响。
他朝我袭来,我昂起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一个虚晃的影子,那就像是黑夜荒原中的野兽,尖利的獠牙已经抵在了我的颈边,理智被雨水冲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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