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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癖房东请远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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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来。”江白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别把您绊倒了。”
陈厉伸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然后慢慢收回了手,看着江白愁眉苦脸的伸手去揉自己的小腿,往后退了一步。
江白从膝盖的地方,一直往下推揉着到脚踝的地方,又踢了踢脚,才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知觉。站起来的时候还因为小腿发麻而有些吃力,他勉强的对着陈副官笑了笑,缓缓迈开了脚步。
“你在干什么?”陈副官对他的动作起了兴趣,问了一句。
江白一边走,一边回答他,“我在调整状态,就跟病人做复健治疗一样。”
他这么解释,陈副官就好理解的多了。他们冲锋陷阵的人,缺胳膊少腿的事情那是常有的,那些截肢的战友,也是这些学着走路。他这么想着,看向江白的眼神都悲壮了一些。
江白可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别人的眼里跟截了肢的战友一样,心里还在盘算着别的事情,“我现在,可以去看薛铭吗?”
陈副官点了点头,“可以。”
江白皱着那张脸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就连小腿似乎都来了劲。
陈厉给他备了车,江白想到自己几个小时之前坐着这车忐忑不安的心情,顿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薛铭这会儿正在吃饭,看到江白安然无恙的走进来还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江白觉得他这个问题奇怪的很,不满的挑了挑眉毛,“我可是虎口脱险啊,你就这态度?”
薛铭愣了一下,薄唇轻启,“我错了。”
江白不以为意的走到他边上坐下,凑过去看他面前的菜色,砸吧了两下嘴,“还有肉呢?”
“你吃了吗?”薛铭问了一句。
江白想到老爷子那边的一桌素菜,虽然味道不错,但是没有肉,始终是一大遗憾啊。
薛铭从他迟疑的脸上看出了端倪,“爷爷吃得比较清淡。”
江白乐呵呵的应和他,“人上了年纪嘛,都注重养生。”
薛铭抿了抿唇,手中的筷子动了一下,夹了块鸡胸肉递到了他的嘴边,“啊~”
江白看着他这副哄小孩的架势,不明所以的张嘴接下了那块肉,不动声色的咀嚼起来。薛铭的唇角似乎是微微弯了一下,然后收回筷子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咳……咳咳!”江白一扭头,正好看到了门口的姜莞,那块来不及嚼烂的鸡胸肉就这样卡在了他的喉咙口,差点噎死他。
薛铭连忙端起桌上的水,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将水杯递了过去。
姜莞也走了进来,“慢点吃。”
江白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爷爷,没为难你吧?”薛铭看着他缓了过来,放下水杯问了一句。
江白摇了摇头,“还请我吃饭了的。”
关于那场丢脸的问答,他是绝对不会向薛铭透露半句的。
薛老司令的生物钟准的很,一个小时的午睡时间,到点就起了床。按照平时的安排,现在他得去给庭院里的花浇水,可是老爷子才迈开两步,又鬼使神差的往大厅走去。
“司令。”陈副官手上拿着水壶,看样子是准备去庭院等他。
老爷子的目光跟雷达一样扫视着周围,表情一变,冷哼了一声。
“我让他去看少爷了。”到底是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陈副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薛老司令的面色沉了下去,“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陈副官有些哭笑不得,“司令,你可别说这话。”
老爷子从他手上接过了水壶,“一个小时,把他带过来。”
第108章:邀请
薛铭身上的伤需要换药,江白看着那些纱布绷带一层层的撕开,那心情,就跟“一层一层撕开我的心”似的。细想一下,这歌词说的还挺贴切。
“你在想什么?”薛铭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到江白沉默的模样,柔声问了一句。
“疼吗?”江白这才回了神,绕到他身后看着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以及被针线缝起来的地方,喉头一紧。
薛铭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回B市?”
“合同已经签下来了。”江白摸了摸脑袋,毕竟合作方是自己的舅舅,他这次也没遇到什么特别的刁难,“但是主管给我们买的是后天的票。”
“这次不能跟你一起走了。”薛铭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微叹了一声。
江白正要说话,姜莞走进来了拉住了他。
“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江白仓促的冲他笑笑,“晚点再来看你。”
薛铭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目光回到姜莞的身上,“妈,他骗我。”
姜莞愣了一下,“没有哦。”
薛铭抿紧了唇,突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漆黑的眸蓦的暗沉下来。
江白上车之后看到是陈副官,提起来的心才放了下去。他也不是想黑薛老爷子,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凶。反观这个陈副官,却是和蔼的很。
“少爷情况怎么样了?”陈副官见他坐进来,立刻问了一句。
江白本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他笑了笑,“他挺好的。”剩下的话,全部都被他咽了回去。
之前老爷子强行要压他,当着薛铭的面闹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却让姜莞来通知他,没有直接上来喊人,想必也是出于对自己这个亲孙子的担心。其实薛老爷子,也挺可爱的。
“要跪着吗?”江白现在对陈副官可是一点都不见外,一到大厅就问了一句。
“司令在院子里等你。”陈副官带着他往里面走,江白愣了一下,想起之前老爷子问他的那些东西,心里差不多也明白了——薛老爷子也是个风雅之人。
“来了?”老爷子躺在庭院里的躺椅上,不无悠闲。
现在是三点左右,太阳已经变得不那么毒辣了,但是阳光却暖和的紧,照在人的身上,让心情都不自觉的被展开,如同那些皱巴巴的湿衣服,一扫阴霾。
不知道是不是午后温和的阳光和暖风给老爷子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滤镜,江白站在长廊尽头看过去,只觉得这个老头变得温和了很多。
“脑子打结了?”老爷子坐起来,扭头冲他喊了一句。
江白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刚才那层莫名其妙的滤镜已经荡然无存了。
“坐下吧。”看到江白走过来,老爷子也重新躺了回去,指了指旁边的另一架躺椅。
江白对于薛老爷子的做法一头雾水,只能乖乖照做。
“薛铭以前就是这样,躺在椅子上陪我聊天。”老爷子的声音没了之前的严厉,似乎在那层滤镜里涤去了锐气,变得柔和下来。
江白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保持沉默为好,他眯起眼睛望着天上的云彩,却发现霞光透不过来,只能看到厚重的霾,真是扫兴。好在还有那些不停摇曳的苍翠树叶,在阳光的缝隙间漏出斑斑驳驳的剪影。江白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那个臭小子不喜欢说话,每次都是听我说,有时候我说着说着啊,就会想他是不是睡着了,然后就停下来不说话。”
“这个时候他就会开口,问我是不是睡着了。”
“次数多了之后他也知道了,但每次还是会问我。”
老爷子的声音在和煦的阳光下似乎暖了不少。
关于祖孙之间的这些往事,在这种时候拿出来晒在午后的暖阳里,任由温和的风抚平,不知不觉之中好像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你叫什么来着?”老爷子幽幽问了一句。
江白立马接了下来,“江白,长江的江,白色的白。”
“名字不错。”老爷子难得对他说了一句好话,江白有些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人老了,对什么事都看淡了。”老爷子似乎是在笑,“好名字啊。”
江白脸上的惊讶已经慢慢转为奇怪,但还是没有吭声。
“走吧。”老爷子扶着把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江白连忙准备起身,却因为用力过猛被椅子边磕了一下,重新跌回了椅子上,前后摇了起来。
老爷子深深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江白感到无比窘迫,只得稳住心绪重新站了起来,摸了摸鼻子跟上了老爷子的脚步。
“蠢。”
江白听到他这句简洁明了的评价,默默垂下头,面色更囧了。
陈副官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长廊上,这会儿也跟着转过了身。
“回去吧。”老爷子在前面低低说了一句,江白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还不走?”老爷子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我这里的米可不够你吃的。”
江白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只得迈开腿继续跟上他的脚步。陈副官退到他旁边轻咳了一声,“走错方向了。”
江白似乎已经可以预想到老爷子又要来一句蠢了,趁着他话没说出来之前,立刻转过身改变了方向。
姜莞在大厅等他,江白看到她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快步小跑了过去。
“Johnny不放心,非让我过来看着。”她解释了一句。
江白愣愣的看一眼身边的陈副官,又看向姜莞,“薛爷爷要我回去。”
姜莞似乎是有些惊讶,却很快反应了过来,“那走吧。”
等到他到达医院的时候,却发现韩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那里了。
江白看看他,又看看薛铭,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做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他们都是演员,就看谁更能装。
然而这次,他们似乎是没打算瞒着他秘密行动。
韩余眉毛轻挑,“你爸让你明天中午回家吃饭。”
“我爸?”江白总觉得听到韩余说这话像在做梦一样,他前些天还在那以前的事情调侃他,没想到这个男人早就跟过去握手言和了。当时他的话说的可是天衣无缝,现在想来,怕是在心里偷偷笑他吧。
“怎么?怕被打?”韩余揶揄的问了一句。
江白经他这么一挑逗,骨头立刻硬了起来,“我才不怕。”
韩余“啧”了一声,在江白危险的眼神之下总算是闭紧了嘴巴。
薛铭没看懂他们之间那种无声的交流,只是在边上默默说了一句,“我也去。”
“不行。”这次是江白严词拒绝了他。
薛铭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为什么?”
这还真是个难题!薛铭可是个玻璃心的小公主,要是他说他爸爸不想看到他,估计这家伙得委屈的上天,最后还指不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他还没有找到足以说服薛铭的理由,男人已经淡淡的开了口,“你爸爸邀请了我,你只是陪客,江白,你得分清主次关系。”
这家伙果然是个演员!
江白愤愤的咬了咬牙,口不择言的说道,“你是不是嫌身上的伤不够重?”
话一出口他自己倒是愣住了,韩余愣住了,薛铭也愣住了。
“什么意思?”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江白讪讪的笑笑,学着广播体操里面的动作甩了甩手臂,“我吓你玩呢。”
韩余也学着他的样子笑,“等会儿跟我去一趟马场。”
啊呸!这个男人又在笑他没脑子了!江白咬牙切齿的望着他,“我,不,去。”
“也是。”韩余挑了挑眉,“估计去了也没用。”
江白看了一眼床上坐着的薛铭,“你最好离这个人远一点。”
手指着的,正是韩余的方向。
“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的,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磁场很合。”薛铭似乎不打算听他的话,“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以后我不让你看到就是。”
从来没有人能够把阳奉阴违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了吧?江白抓住韩余的西装袖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可是长辈。”韩余任由他拽着,也不反抗,嘴上却依旧调戏着他。
江白一记眼刀甩了过来,“你现在哪里有长辈的样子?”
“你跟薛铭说什么了?”江白拉着他一直到了楼梯间。
韩余低下头轻轻拍着袖子上的褶皱,“探听别人的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是心虚。”江白把从薛老爷子那里学来的冷哼用在了他身上。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韩余反问了他一句。
江白皱紧了眉,“你也是个长辈,怎么能忽悠外甥的男朋友去对抗你的敌人呢?”
“小白,你这就是狭隘了啊。”韩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天是来替你爸传话的。”
“怎么可能?”江白一下子失了神,愣愣的说道。
“我虽然喜欢看戏,但是最讨厌家庭剧了。”韩余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
“为什么?”江白狐疑的望着他。
“你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薛铭是个传奇吗?”韩余的嘴角慢慢弯了上来。
江白看着他这种意味不明的笑容,翻了个白眼,“不记得。”
韩余“啧”了一声,“小白,我之前确实是说错了。要不我等会儿给你买张机票,飞到热带雨林去跟黑猩猩打一架吧,被他雄厚的手掌狠狠的拍一下,也许你的脑袋才能重新转起来。”
第109章:改革
他们还得在首都待一天,徐帆说林轩打电话嘱咐了好多次让他们记得带特产。这件事就得寄希望于江白这个地地道道的京城少爷了。
说到首都的特产,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烤鸭果脯豌豆黄,板栗酱菜奶酪饼,吃的其实也就那个京味。江白罗列了一长条单子,徐帆拿起来只是扫了一眼,立刻摇了摇头,直接否决,“少爷就是少爷。”
江白在这单子上可算是把京城的小吃都写全了,地点从城东到城西,光是跑完都得耗上不少时间,更何况他们只有两个人,四双手。
江白讪讪的笑笑,“我看着删。”
徐帆点头,“都在一个地买齐了拉倒,他们也就是图个嘴馋。”
江白再次抓起笔做着两难的抉择,其实心里想说这些东西他们用不着亲自去买,直接给韩余打个电话,到时候邮过去得了。
他这话没跟徐帆说,自从他富二代的身份被捅穿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像是隔了层什么似的。江白理解,所以不说破,心照不宣。
老头子说了让他回家里吃个午饭,江白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最后将他们选购特产的地点定在了一个较近的小吃市场,这地方东西齐全的很,各式各样的都能拿上一些。徐帆跟审核策划案似的检查了一遍,最终做了决定。
买东西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分歧,江白推荐的就多拿了一些,其他的也拿了不少,最后两个人,四双手上都提满了东西。
“前边有邮寄的地儿。”江白提着两大袋特产在人群里晃悠悠的挤着,徐帆跟在他后面,一抬头就瞅见他被挤得变了形的五官,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你笑啥?”江白透过两个肩膀的空隙呼吸顺畅了过来,胳膊肘一拐捅了捅他的腰。
徐帆说,“你现在这样子,跟赶着去找窝的企鹅一样。”
江白空不出手揍他,只得高贵冷艳的丢了个白眼过去,“你懂啥?就算是企鹅,劳资也是贵族企鹅。”
徐帆一愣,笑得更厉害了,“贵族,贵族。”
江白本想骂他一句,但是后面硬生生挤进来一个大妈,厚实的肩膀堵住了他的口鼻。江白挣扎了两下,已经没功夫去跟徐帆争嘴上的输赢。
突出重围之后韩余的电话打了过来,江白瞅了瞅前边毫无进展的长队,放下手中的东西,提起膝盖踢了踢徐帆的屁股,示意他看好,自己则空出手接起了电话。
“你在干嘛?”韩余那边安静的很,正好跟他这边的喧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白用脚挪了挪边上的东西以跟上队伍的前进,不忘回复他,“明天得走了,在买东西呢。”
“你真是悠闲。”韩余不紧不慢的调侃了一句。
江白可不乐意了,“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你在哪?”韩余这次没接他的招,只是悠悠问了一句。
江白眯缝起眼睛,报上了地址。
等到队伍前边好不容易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韩余已经到了。
“不是还有时间吗?”江白本来想说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得很,但是看到韩余伸到他跟前的表,嘟囔不停的嘴立刻闭了起来。
“你的时间观念还真是差劲。”韩余摇了摇头,为了避免他又说出各种奇葩的想要折腾他脑袋的话,江白立刻开口反问道,“这能怨我?”
前面又少了个人,徐帆回头冲他们说道,“你们有事先走吧,只是填个快递单,不用浪费时间。”
江白收到韩余递来的眼神,眼瞅着前面那人的屁股已经起来了一半,抬手拍了拍徐帆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徐帆腾不出手跟他告别,只能点了点头,“行!”
江白跟着韩余往外走,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又排起来的长队,感叹道,“以前还真不觉得京城这么挤。”
“今时不同往日,你以前那是过着少爷日子,高处不胜寒,这话不用我解释吧?”韩余朝着他的视线所及之处看了过去,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江白沉默的收回了目光。
薛铭换完药之后换上了衣服,因为怕衬衫太紧行动不便,又担心扯到伤口,所以姜莞给他准备了一件宽松的T恤,款式简单却不失大气,配上下身那条窄脚西装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爽朗又精神。
他的视线从江白呆愣的眼神中擦了过去,不无骄傲。江白接收到了这一讯息,立刻收回目光轻咳了两声,“还不错吧。”
薛铭这家伙的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江白非得要打击一下他。然而衣服是未来婆婆选的,他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薛铭果然是个玻璃心的小公主,听他这么一说,身上的火焰立刻灭了下去,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下来,看着怪可怜的。
江白有些于心不忍,只得不情不愿的给他捧场,“逗你玩的。”
“我知道。”薛铭抿着唇,淡淡的回了一句。
江白看着他径自走开的身影,分外无语的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家伙还真是个影帝啊!刚才还低眉顺眼装可怜,一眨眼的功夫就立刻换了副面孔,看来韩余真的是给他灌了不少假酒。
现在的薛铭,还真的是不好对付。江白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跟姜莞说了一声就跟上了那个男人的脚步。
韩余跟薛铭现在倒是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两个人上车之后的那个对视被江白看在眼里,立刻又长了个心眼。一个是自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舅舅,但是自己还得防着,这他妈还真是可悲!
江白夹紧了腿坐直了身体,又想起了之前被薛老司令支配的恐惧。
有多久没有回到这个家了?江白下车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连空气都变得陌生了起来,一切都是心理作用罢了。
李伯就站在门口等他们,看这样子似乎是站了一会儿,一看到江白就乐呵呵的迎了上来,“少爷。”
他的态度依旧带着恭敬的亲昵,江白那声问候卡在喉咙里,一时半会儿竟然难得吐出来。
“你就不用酝酿台词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人?这会儿矫情也没人看。”韩余不冷不热的讽了一句,江白那些诡谲莫测的心思立刻平息了下来。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出发点是为了让他平复一下心情,但是这样的说话方式,江白可是吃不消——他这会儿还就矫情上了怎么滴?
“薛先生。”李伯的目光转向薛铭,又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不用这么客气。”薛铭的声音虽然清冷,但是却透着小心翼翼的温和。江白知道,这家伙现在是在紧张。
依稀记得上次回京城的时候还是在医院见到的这个男人,这会儿在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再次看到,眼里心里都翻涌出不知名的情绪。屋子里明明没有风,却平白在心里掀起了巨澜。
老头子坐在客厅看报纸,头也没抬一下。
“都坐都坐。”李伯热情的招呼着,又凑到江白耳边小声耳语了一句,“我让你婶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江白只是端着眼睛笑,唇角却扯不上来。
倒是薛铭先开了口,“江叔叔,你好。”
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就连对话都如出一辙。江白皱起了眉,呼吸陡然一窒,身体不受控制的趔趄了一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接住,是韩余。
“姐夫。”画面陡然一转,从回忆的怪圈里跳了出来,薛铭话音刚落就被韩余接了过来。
老头子这回终于是有了反应,从报纸里抬起了头,“你们来了。”
他是看着韩余说的这句话,但用的却是“你们”。
江白的舌头在口腔里缓缓转了个弯,也开口喊了一声,“爸。”
很多东西无需多言,就好像霜冻之后必会迎来烈阳,那些无坚不摧的寒铁,也似乎是有了破冰的迹象,一切都显得顺其自然,就好像四季交替,周而复始。
“工作怎么样?”老头子将手上的报纸放在了茶几上,取下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目光浅浅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切平静的如同往昔,是比所有风暴到来之前,还要更早的时候。
江白点了点头,“挺,顺利的。”
曾经那个随堂小测拿了优都要在家里自卖自夸三日不绝的孩子,终于被时间的车轮碾灭了那份骄傲,变得缄默而内敛起来。
“跟日升的合同签下来了,小白的策划案做的挺不错的。”韩余在边上加了一句。
江白脸上浮着的笑尴尬了一下,很快就不露痕迹的遮掩了过去。
“是你的就是你的,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老头子盯着他,眼神跟声音一样平静,却轻而易举的在江白的心里掀起了浪潮。
“策划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江白低着头,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脚。
韩余意味深长的眼神往他身上飘了飘,但是江白这会儿垂着脑袋,完全没有注意到。
“小白,你这也算是为家业做贡献了,到了自己家里,没必要这么谦虚。”韩余的话在江白的耳边炸开,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什么?”
“你爸觉得公司现在需要拓宽发展渠道,所以重新定位了消费者受众对象。”
“启升现在是家族企业名下的一份子。”
第110章:犯规
“什么?”江白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老头子咳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端起了面前的茶,吹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山就在那里,它不过来,我就过去。”
那些被吹开的茶叶,有的荡进了杯底,然后再缓缓地漂了上来,泛开层层涟漪,最后又归于平静。
江白的视线也跟着变得起伏不定。记忆的湖面上堆满了枯黄的叶子,一时之间狂风乱作,吹得那些叶子四处纷飞,乱了空中的气流。
“爸爸,我明明也拿了优,为什么老师在表扬同学的时候没有提到我的名字呢?”之前高兴了好多天的孩子皱着小脸问面前的男人。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弯腰将他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男孩咬着嘴唇想了想,最后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是不是她不喜欢我啊?”
男人轻轻笑了,“老师对每个孩子都是公平的,怎么会单单不喜欢你呢?”
“因为我在上课的时候玩模型,写作业不认真,还扯了同桌的辫子。”男孩苦恼的诉说着自己的“罪行”,委屈的小表情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样。
“那你可不可以试着让她重新喜欢上你呢?”男人在心里失笑,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居然在学校做了这么多坏事。
男孩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最终坚定的点了点头。
男人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抱下来,放在了地上,“小白啊,你得记住,愚公移山的精髓就是: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这是他很久之前教会他的道理,可是现在他再次说给他听,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爸,我想跟你说一个事情。”少年握着手机,语气犹豫。
“我等会儿还要开会,”男人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给你十分钟。”
少年的表情顿了一下,“我想,毕业之后去游戏公司。”
“不是说好了出国学金融的吗?”男人轻轻皱起了眉头。
少年有些不耐的舔了舔嘴唇,“我不想学什么金融,我觉得游戏设计才是适合我的职业。”
“你哪里知道什么东西适合你?”男人笑着摇了摇头,“玩心过了就把心收起来,你也该接手公司的事情了。”
电话这头的人表情一僵,“爸,这是我的选择,你该尊重我。”
“行了,一时兴起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男人敷衍了一句,“我得去会议室了,先不说了。”
“嘟嘟”的忙音将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少年呆呆的垂下了手,将手机摔在了桌上。
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之间那道无形存在着的裂缝被生生撕开,直至显出原形,最后变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明明是密不可分的血亲,却在日剧激烈的矛盾中慢慢形同陌路。
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男人,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变成了一个顽固专横的老古董,他偏执,保守,毫不讲理,他摧毁了他的梦想,他的爱情,他用全部青春堆砌起来的东西。他不再是他的神。
最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那道刺眼的鞭影里被无情的斩断,两不相欠。
真的还清了吗?
江白看着这个男人平和的表情,突然发现他比上次在医院里的时候,似乎更老了一些。时间不仅会留下皱纹,白发,还会留下无可奈何的妥协。
就好像薛老司令说,“人老了,什么都看淡了。”
所有执拗幻化出来的那堵名为骄傲的高墙,在这一瞬间突然坍塌。江白握紧了拳头,颤抖的声音一并泄露了情绪,“爸,对不起。”
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明明看过很多再大不过的场面早该处变不惊,但在这个时间却还是将心底的情绪一览无遗的表现在了脸上。
“小白,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关于传奇的事吗?”韩余却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进来,听得江白愣住了。
这个男人之前跟他说,不到揭晓谜底的时候,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那么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
生活总是兜兜转转,看不清的线从一个人身上牵引出千丝万缕,最后在人群中四散开来,你永远都不知道,丝线的那头到底连着谁。可是这些人,最后都会一一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前前后后将你散出去的毛线团重新绕了起来,越绕越多,越绕越密,直到出现了某个人,某些人,将这些线绕成一个完整的圆。
江白不知道,薛铭的传奇跟自己的父亲有关,跟他拒绝过的人生有关,跟他还未展开的未来也有关。
江白的父亲江霖是白手起家的商人,生生靠着一双手在京城打拼出了一片天地,他爱他的事业,他也只有事业。
他的公司承鸣在京城真正站稳脚跟的时候,他才二十六岁,娶了合作伙伴的女儿,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已经达到了很多成年男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层次。而后,亲家破产,承鸣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但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
他靠着那股闯劲,硬生生扭转了局面,东山再起,而且比以往更加辉煌。
后来行业优势慢慢不再明显,承鸣勉勉强强能够站稳脚跟,但也没了盛世的风光。
日子如果就此安稳的过下去,也算是圆满了。但是妻子去世之后,似乎又变了很多,事业没有受到影响,江霖却变了很多。
薛铭回国之后在京城做过商业考察,那时候他还没被路放骗过去,只是在多个公司之间打着转,四方游走。
一次投标会上,薛铭拿着他父亲的公司去招标,在最后的谈判中正对上承鸣,对于各个方面的分析都滴水不漏,针针见血,特别是在劣势上。
他分析了江霖要走上家族企业末路的事实,还拿出了多个市场的调查分析,明明没有看过对方的财报,但是很多数据甚至都跟内部报表上面的数字只差了小数点后好几位的数字。
评委员当然心里有底,最后是薛铭赢了,毫无悬念。但是这家伙最后却把那份招标书给了江霖,并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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