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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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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前忙后,事事追求亲力亲为,半个月以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再见居然颓败不已,指尖被烟熏得发黄。
徐更和他一起参加试镜,看他一副体力透支的样子,觉得怪异:“你这是怎么回事?想自导自演?”
林一立没想到徐更会主动和他说话,有些意外:“没,只是睡不太好,角色确定了就好了,我怎么演得出呢……杜岭那么漂亮,我这副样子演他爸都不够看的。”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如同蚊呐。
徐更却听得清楚,他淡淡道:“‘杜岭’这个人,应该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吧。”
他说得太直白,让林一立的表情一瞬间就僵住了。
徐更想了很久,终于明白林一立的眼神里究竟藏着些什么。
就像是,透过了孟泽,在看另一个人。
他的眼神隐隐透着喜悦,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痴迷。
“你第一次见孟泽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他说,“‘杜岭’和孟泽很像?”
林一立被拆穿了心事,微微点点头。他动作很小,几乎看不见幅度:“嗯。”
“但是,这个故事是编的……我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拿他当了主角,也算是意淫吧。”
徐更不作声。
林一立不敢看徐更的眼睛,他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房间的门被敲响。
连忙正了正椅子,大声说了一句“请进”。
一个青年男人推门而入,信步走到他们面前。
徐更花了一些时间去辨认这个人的脸,然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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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着白衬衫、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胶底鞋,头发没上发蜡,戴了副银边眼镜,颇有几分学生的干净模样。
施显长得俊秀,一张嘴巧舌如簧,为人八面玲珑,是真人秀节目的抢手人物,勉勉强强跻身二线。
除了出道那会儿拍的偶像剧以外,他似乎没有什么拿得上台面的作品。
所以徐更对他的不请自来,抱有一些疑惑。
他并不觉得施显是一个热爱电影的人。
《梦中人》的完整剧本只有少数人看过,在试镜的时候会发一小部分片段给来的演员,他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阅读和揣摩。
林一立对娱乐圈不了解,对他来说来试镜的演员只有好萝卜和坏萝卜的区别,他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地打量施显几遍,低头写了几个字。又抬头提出要求:“演一段你受人欺骗的反应。”
施显的脸色微微一变,很明显,这和他拿到的剧本片段没什么关系。
但他也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他调整了约莫二三十秒,开始了他的表演。
欺骗有很多种,诈财、骗色、窃情,因为没有背景,所以施显演的是最后一种。
从惊讶到愤怒,愤怒到悲伤,表演不出彩,也没有差错。
徐更以一个职业电影人的身份,觉得这样的演技扔到电视剧里尚可入目,但在电影里就有些不够看了,因为他的眼睛不会讲故事。
林一立淡淡地说了一句客套话,让施显回去等消息。
施显临走前,朝徐更投去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让他有些不太舒服地皱起了眉头。
“徐总,你觉得郁杨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林一立突然问道。
徐更知道他不过是问问,于是等林一立继续说:“我觉得他就算被杜岭骗,觉得他恶心、下流,最后的感情都会走到愉悦,因为在我看来,郁杨才是个疯子。”
听他一顿一顿地自言自语,徐更隐隐觉得他像是在唾骂自己。
没有永远的秘密。
只要是藏在黑暗里,有一天光照过来,就会被捉住。
杜岭的秘密是被他父亲发现的。
杜岭一家住在嘈杂的大楼里,来来往往之间,他们渐渐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
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那天,他正抚摸着破碎的照片上郁杨干净阳光的脸,一只手藏在裤子里,脸上满是红晕和泪水。背德的痛苦与快感包围着他,让他忽略了他父亲拖沓的脚步声。
手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性幻想的对象是一个男人。
酗酒的男人怒不可遏,一边喝着酒,一边拽着他走到了一条破败不堪、挂着无数按摩店招牌的街上。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父亲跟穿着暴露的性工作者谈好价钱,那人笑嘻嘻地应着,说一定会帮这般好看的小哥儿纠正过来。
那女人胸脯白花花的一团,嘴唇涂得红艳艳,还唱着淫词艳曲助兴。
结果当然是干不成的。
杜岭挨了一巴掌和一顿踢,他爸便打着酒嗝、脱了裤子和那妓女滚作一团。
淫乱的气味使他作呕,最终狼狈而逃。
第二天,杜岭的丑事传到了郁杨的耳朵里。
来试镜的人不多,林一立面前的一张纸几乎写满了字,徐更粗粗瞄了一眼,发现都是挑的刺儿。看得出来,似乎没有他理想的人选。
“我帮你问问程锡有没有档期,”徐更道,“他应该有兴趣。”
林一立眼睛一亮:“程锡……是那位程影帝吗?”
徐更“嗯”了一声。
这是他搜罗了一圈,觉得能够出演这个角色的最好人选。林一立对郁杨这个角色没什么要求,殊不知这就是最大的要求。林一立口中的“疯”,必须是显山不露水的。
只是程锡刚拍完一部片不久,这么频繁地接戏不是他的风格。
另外,程锡愿不愿意给孟泽当陪衬,就不是他所能够确定的了。
林一立显然很激动,冒冒失失地站起来让徐更赶紧回去联系程锡,他一个人回去就行。
待他走出那间小型会议室,发现施显还坐在门口一侧等候区域的椅子上。
一见他出来,便立刻站起身,脸上挂着讨好却不令人生厌的笑:
“徐总,有兴趣喝一杯吗?”
51
施显的星途一路上也算顺风顺水,一开始靠和孟泽抢资源在公众视野里频繁出现,后期抱上了王金这条大腿,走了综艺咖这条路。
如今王金自身难保,他也自然没有了后台,和白金的合约还在洽谈中,大树底下好乘凉,他的鬼主意也就打到了徐更头上。
徐更宴请《世家》剧组时他恰好也在那家餐厅。
离开时,他特地等醉得神志不清的张译上电梯。
那人含糊不清地笑,喝醉了酒,见是王金身边的人也没有防备,还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一通,又臭着一张脸嘲讽了徐更一番,觉得孟泽什么资历也没有,肯定无法选上,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替小明星找点热门IP拍拍混脸熟。
施显敷衍地赔笑,心里十分嫉妒。
王金再如何有权有势也要受董事会掣肘,而徐更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徐更背后站着的是徐至,手握徐氏命脉的人。
爬上徐更的床,什么样的代言和电影接不到?他也不用天天跑综艺,绞尽脑汁地抢镜头,玩那些他压根不想参与的游戏。
他没什么胆量,做事怕暴露马脚,只能在暗地里搞些动作,给孟泽找些麻烦。
施显匿名透了一些消息给一家八卦小报,准备在《世家》开机仪式上让孟泽下不来台,谁知一向不爱掺和这些事的关峰站了出来。
苦于没有证据,狗仔也是跟了很久才拍到些说不清关系的照片,可说服力不够,施显一直在等一个良机,他手里的这些照片推波助澜,到时候徐更为了不惹一身骚,肯定会把孟泽踹开。
他没想到张译突然就对孟泽来了兴趣,姚芃芃也是不肯忍气吞声的主,只是不够聪明,做了件蠢事,好在将大众的焦点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他让人将照片发给了张译,又吹了吹王金的枕头风,果然那位太子爷就傻乎乎地当了出头鸟。
孟泽在微博发了一篇肺腑之言,在施显看来不过是应付危机的说辞。
施显算盘打得叮当响,偏偏王金做的亏心事被爆出来,自家的庙倒了,他这个做和尚的自然也就另寻去处。
“我注意过你,”见对方有些欣喜地笑了,徐更话锋一转,“你背地里对孟泽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施显不动声色:“您说笑了,我和孟泽从来没有过交集……”
“你觉得王金是怎么倒的?”徐更说得平静,“我动一个人,其实不需要证据。”
施显之所以还敢来自荐枕席,就是觉得一切滴水不漏,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但徐更的话让他不寒而栗。
像王金那样的上位者都如此轻易地落马,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明星,徐更想要动他,实在是易如反掌。
如果……
如果他尚有自知之明,就应该珍惜他现在所拥有的。
这么多年来忍气吞声、任人玩弄,才爬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施显越想,心越不甘,手紧紧攥成拳。
徐更回到家里,正换鞋的时候,徐咪咪迈着小猫步来蹭他裤管,伸了个懒腰,又勾住裤子往上爬。
他一手捞住徐咪咪,托着他的屁屁往里走,孟泽和王姨正在收拾客厅的狼藉。
徐咪咪打翻了孟泽练字用的墨汁,不仅毁了孟泽一上午临出来的字,四只爪子沾着墨还到处跑,地毯和沙发上都是黑色的梅花印。
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裤子上也有徐咪咪的爪印。
徐咪咪无辜地看着他,软软叫了一声。
徐更不为所动,抬起徐咪咪的爪子,墨汁附着在软乎乎的粉色肉球上,看得他没忍住,捏了一把。
手感不错。
他抱着徐咪咪去洗爪子,小家伙怕水,使劲挣扎,叫得凄惨,徐更充耳不闻,捏着肉垫让徐咪咪把爪子张开,连爪缝也洗得干干净净。
离开了水,徐咪咪一下子从他手里跳出去,跑到一个角落舔被打湿的毛毛。
“我来。”徐更走过去,从孟泽手里接过抹布,孟泽也不推让,直接让徐更来。
节食半个月,他一身流畅的肌肉渐渐消失,因为摄入比较少,稍微有一些营养不良。偶尔也会因为低血糖而头晕,好在一切还在控制当中,他的身体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只是徐更比起他来更紧张,他是减肥又不是生了病,抢着给咪咪喂食、铲屎,连花都自己去照料,他觉得又无奈又暖心。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徐更了。
“今天试镜怎么样?确定郁杨的人选了吗?”
“没,我准备问问程锡有没有档期。”
“那我来问吧,正好也祝贺一下他杀青。”
孟泽看了眼时间,觉得现在程锡应该不太忙,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程影帝没有签任何公司,自己成立了一间工作室,电影这方面的工作都是他自己在接。
和程锡交谈一番,对方很感兴趣,竟然立马就答应了。
“太感谢您了,说实话我觉得您演郁杨有些委屈了,我一定让老徐多开点片酬给您。”
徐更:“……”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程锡被他逗乐了:“你就这么败他的钱?片酬无所谓,不出意外这会是我最后一部电影了,所以想演些不一样的。”
“您这是准备息影?”孟泽惊讶。
“其实这些年来一直在把工作的重心移到幕后,我自己也在筹备一部片子,你到时候可以来试试男主角,只要别嫌弃电影太小众就好。”
孟泽喜出望外:“不嫌弃!我相信您的水准。”
徐更抬眼看他,虽然知道了结果,还是问道:“答应了?”
“嗯,程老师准备改当导演,还跟我客套了一下让我去他片里演男主角。”
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孟泽将欢喜显形于色,徐更也跟着他高兴。
虽然不忍心泼他冷水,但他觉得有必要知会孟泽:“注意一下施显这个人,今天他来找我被拒绝了,可能会心有不甘,如果他约你见面,不要去。”
徐更只有一条软肋。
就是孟泽。
52
“施显……”孟泽对这个名字不太熟,“他是?”
徐更一愣,他被问住了。
孟泽对当年施显和他前经纪人勾结起来打压他的事并不知情,最近针对他的一系列舆论指责,他也不知道施显在其中当了链条的作用。
对于孟泽来说,施显就是个陌生人。
他一直没有先下手为强,受制于王金是一方面,但这是次要的。再来,当年的那些事,他并不想让孟泽知道,这才是他一直苦心瞒着孟泽的主要原因。
一旦白金反于常态雪藏了一个颇有知名度的人,实在是太容易想到徐更的头上了。
他觉得施显可能会狗急跳墙,自己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将孟泽困住。才提醒了孟泽一句,却还是疏忽了。
果然,想要守住一个秘密,需要太多的谎言。
“如果只是因为求包养而被拒绝,你大可不必告诉我,”孟泽看出徐更有心事,“能让你露出这般表情的,是和我有牵扯的吧。”
孟泽不笨。
这不是自信,而是他和徐更相处以来形成的默契。
“他是和你几乎同期出道的艺人,”徐更扔掉手上的抹布,他一直在擦那块墨迹,可木制的矮几面被墨汁渗了进去,擦不掉,“从五年前开始,他就一直想方设法地害你。”
抢走了本该属于孟泽的角色,和前经纪人合起伙来试图将他往火坑里推。孟泽苦苦挣扎了三年之后,还一直被施显处心积虑地抹黑和诋毁。
孟泽觉得不可思议,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他的惊讶也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换做是之前的孟泽,也许还会问问缘由。
可是之前那几轮网上疯狂的骂战,他觉得,讨厌一个人似乎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大概理解施显的心思。他和施显同期出道,他家世不错,外形都更有优势,公司着重发展的是他,得不到资源的施显对他怀恨在心。
这不是人之常情,因为默默无闻的人有很多,但他们起码不会内心如此扭曲。
一开始是嫉妒,后来就只是恶。
想必此人的生活一定非常不快,才会靠暗箭伤人来获取那一丢丢窃喜。
如果那时他多一些圆滑,也许就不会得罪他之前的经纪人,就没有施显的趁虚而入。
冥冥之中,也算是命运给他的考题。
好在他挺过来了,还遇到了此生最大的惊喜。
“原来你一直在调查这些事吗?”徐更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偷偷看他的表情。巧的是,他也一直在看徐更,“说得晚了些,你不必为这些事而感到烦恼。”
“但还是谢谢你。”他半蹲下去,抱住了徐更。
他也只有一根软肋。
就是徐更。
任他刺也好,护着也好,他的心只掏给徐更一人。
和孟泽想象中有点不同的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日子走得稀松平常,无风无浪。
他的体重减到了一百三十斤,这对于他这样的身高来说已经是偏瘦的了。节食减重的副作用也愈发明显,近来他有些内分泌紊乱,时常晚上失眠和头痛。
徐更在卧室里点了安神的香薰,每晚给他按摩,还搬出应付小孩子那一套给他读故事。
徐更读的书少,倒是想得起管理学理论和实践,只会讲《三国演义》里的周瑜打黄盖,孟泽觉得他讲得不好,便去书房里翻了本聂鲁达的诗集。
他喜欢徐更用泠泠泉水般的嗓音念:“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
然后会意地合上书亲吻他嘴角。
隔天他去白金签合同,他穿了件不太修身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的是挺厚的羊呢大衣。脸上戴着口罩,纯粹是为了保暖。
他遇见了一个人。
孟泽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施显把孟泽请到一间会客室,又不知从哪掏出了两个杯子和一瓶酒。
“别那么防备,”施显把两杯酒都倒上,“你背后有徐总撑腰,我怎么敢对你下手。”
孟泽不信他这一番说辞:“有何贵干?”
“喝吗?”施显晃晃酒杯,喝了一口,又拿着另一杯酒朝他走过来,“这么冷的天,来一杯暖暖身子?”
孟泽当然不会喝他递过来的酒,他伸出手抵住施显企图靠近的身体:“保持距离,施先生。”
施显笑得讥讽:“我这不是想凑近看看,您这人见人爱的模样吗?”
“所有人都喜欢的皮相,看上去还真是不错。也难怪王金那个老色鬼一见你就想上你。”
孟泽原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没想到是这个。
“我不想理解你脑子里那些歪曲的想法,过去的事我懒得翻烂账,劝你好自为之,徐更是我的后台,那又怎样?可是打你,并不需要他的手。”孟泽神色一凛,直接将施显推开。
施显也不再纠缠,他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签合同的笔写不出字来,陈牧找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备用的。孟泽想起来他的上衣里好像有一支,他摸进两侧的口袋,拿出来的却不只是笔。
还有一根烟。
是刚才施显用酒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没注意到另一只手的动作。
一支烟的重量对于他这笨重的衣物来说算不了什么。
问题就在于,这里面的烟草里,究竟包含了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这支没了墨水的笔,他可能很久也无法发现。
卑鄙,而又歹毒。
见他的脸阴沉下去,陈牧问:“徐总现在还让你抽烟吗?”
孟泽摇头:“这是施显偷偷塞进来的。”
陈牧心一揪,他听徐更说过施显的事:“我操他妈!赶紧给我!”他夺过那根细细的烟,“这里面有大麻的话,他再一举报,警察来了带你去尿检,太歹毒了……”
即使尿检显示他没有吸食,但他说不清楚毒品的来源,加上这一阵子的暴瘦,届时他真的是有口难辩。
这一桩莫须有的罪名,相较之前的来说,太重太重了。
53
陈牧把烟卷拆开,内容物果然与正常的烟有些细微的区别。
泛绿的大麻丝被夹在烟草叶之间。
孟泽又检查了另外的口袋,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陈牧这才放下心来,把烟重新卷起:“我去送检,你先回去。”
他看着陈牧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乏力。
明明矛头都是冲着他来的,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徐更得知这件事以后,没有发怒,而是告诉蒋龄做好向公众道歉的准备。
蒋龄追问来龙去脉,竟然说不出话来,立马质问施显的经纪人,那人支支吾吾一番,告诉蒋龄她也是偶然得知施显近来一直靠抽大麻解压。
蒋龄冷哼一声:“要吸毒自己吸,还他妈想陷害别人,等着吃牢饭吧。”
施显耐着性子等了两天,也没等到孟泽涉毒的消息出来。
他有些急躁,同样的招数不能用第二次,这次算是孤注一掷,不能彻底将孟泽扳倒,被踢出去的就是他。
他冲进卧室里将证件和银行卡都找出来,又把之前王金送的名表、首饰都打了包,正准备订机票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响了。
施显的脸几乎是一下子就灰败了下去。
当天,警方带着搜查令来到在施显家。
缴获了五十余克大麻,随后的尿检也呈现大麻阳性。
证据摆在面前,施显直接被刑事拘留。
他涉毒的消息迅速地覆盖了各大新闻网站,关注度远比他最火的时候高。
这件事情无法洗白,他的粉丝们有的果断脱粉,也有无法明辨是非的,只能寄希望于公司和他的朋友能为他争取取保候审。
——没有人敢这么做。
因为一向不趟浑水的徐更喊话,谁敢庇护施显,就是和徐家过不去。
徐更拿自己是徐家小儿子的身份向业内施压,是第一次。
更多的时间他都是以独立投资人的身份,他太成功,导致很多人几乎都忘记了他背后还站着一棵参天大树。
施显参与的所有综艺节目、电视剧和广告代言,不约而同地宣布中止合作,并且有权利追讨违约所带来的经济损失。
白金也发表声明向大众道歉,一篇通稿更多的是表明白金的态度。
就算施显服刑完后卷土重来,也没有人再敢用他。
身败名裂。
他惹怒了最不该惹怒的人,以至于他要将“施显”这个名字生生从圈子里剜去。
施显被刑拘的第二周,《梦中人》开机了。
林一立不信鬼神,也没有请任何的媒体参与。
导演有些懵地问:“开机难道不是按摄像机的开关?”
程锡倒是觉得这导演的性格有意思,他待人本就随和,林一立原本担心和程影帝磨合不来,做好了这部戏拍得长的打算,没想到对方一点架子也没有,还在拍摄之余和他探讨电影画面的构图和光影。
因为这部电影的背景很简单,用不着跋山涉水、辗转多地。大部分的故事都发生在杜岭家里,棚搭起来轻松,就设在本地。最开始讲述杜岭幼年时期的时候孟泽戏少,还能回家睡觉、逗逗徐咪咪。
徐更只要空闲,都会来片场探班,而且必然让人带着些温暖的汤品前来。以前他来看孟泽,还不那么光明正大,如今他们公开了关系,几乎没有人会奇怪徐更会在孟泽工作的地方出现。
看着他俩这么若无旁人地开启虐狗模式,程影帝觉得自己手里的鸡汤都变了味儿。
程锡:“……”
这种想谈恋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54
吃饱喝足,孟泽脱了外边的厚衣裳,赤裸着上半身走到了棚里。
持续至今的节食减肥让他的肩和背单薄不少,隐隐能看出两块蝴蝶骨。冷调的灯光一打,苍白的皮肤泛蓝,有种病态的美感。
杜家的儿子是同性恋,他爸给他找了个妓,没上成,还挎着裤子被打了一顿,拖拖拉拉地跑回了家。
有人在楼下的院坝里打牌,搓麻将的声音盖不住她们讥诮的笑。
这家泼辣,那家嘴碎,还有两家只来听个热闹。看牌的老太磕着瓜子,她的儿媳妇在一旁抱着孩子。
说得倒也不错,只是他当时穿好了裤子。
他素来沉默寡言,说不过那些终日为生计而精打细算、练就一副铁齿铜牙的妇人。
杜岭碰了碰邻居家栽在门廊边的花,花盆滑了下去,落在麻将桌旁。
松散的土溅了那些人一身。
于是世界像被按了暂停。
杜岭手里攥着一封信,是当初放榜得知郁杨考上了大学之后他写的贺词。
郁杨有远大的前程,而他的一生就像一场噩梦,他被人钳制住,注定无法逃离。
他找了许多人,问到了郁杨家的地址,偷偷将祝福塞进了他家的信箱。
又一个人痴痴地望着门牌,站了很久才离开。
这封信在今早被退了回来。
他草草地撕碎,弃若敝履。
杜岭的父亲因为日渐严重的暴力倾向被工厂开除,家里没有收入,每天却还在不停地喝着酒,浑身散发着酒臭。他的母亲如同行尸走肉,一张美丽的脸早就黯淡无光,形容枯槁,家里的一切只能靠杜岭一个人来支撑。
也许是他长得太高,所以天塌下来的时候,被人揪过去顶住。
他在小餐馆的后厨切菜、洗盘子,厨房里炊烟熏得他睁不开眼。
另一个杜岭却在黑暗中缓缓苏醒。
郁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杜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就像是一个威严的保护者,正在审视着郁杨。郁杨想要坐起来,身体却沉重不已,连眼皮仿佛被注入了铅,几乎抬不起来。
衣柜旁有一面不那么清晰的镜子,杜岭走到跟前,又从衣柜里取了一件郁杨的衣服,穿在身上,将赤裸的纤瘦躯体遮住,动作缓慢而优雅。
随后他坐到郁杨的书桌前,从一摞摆放整齐的CD里选了一盘,放进CD机里。
刻录的贝多芬《悲怆》,音质不太好,有一些底噪。
可这并不影响杜岭欣赏的心情。
他坐在郁杨的椅子里,一只手撑着头,翘着舒适的二郎腿,郁杨的白衬衫宽松地罩在他身上,露出一小截消瘦的脖颈。
他闭着眼睛,脑袋随着旋律微微晃动。
郁杨挣扎着才细细看清杜岭原来长得是如此漂亮。
就像是一朵绝望之花,盛开于峭壁之上。
他微张的眼中有一些疑惑,又有一些痴迷。
等郁杨彻底清醒过来,环视四周,又拉开了衣柜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那件衣服,它整齐地挂在那里,没有一丝褶皱。
他把衬衫凑近鼻尖,所嗅到的其实只有肥皂的味道,他却着了魔般想要从上面捕捉到一丝属于别人的异香。
《悲怆》原封不动地卡在一排CD中,连位置也没有变过。
就像是做了一场无比清晰的梦,杜岭恰好是出现在梦中的人。
连续一周,郁杨都梦见杜岭。
他不解,也不安。明明当初听说了杜岭是同性恋之后反感不已,连杜岭给他写的祝贺信都觉得变了味,现在却连连入梦来,这样岂不是和他成为了同样的人。
他想见见杜岭。
他没花多少力气便找到了杜岭的家,一个醉汉给他开了门,又重重地把门摔上。
郁杨又不死心地敲门,这回开门的是一个神色阴沉的女人。他后背有些凉,但还是礼貌性地问道:“您好,请问这是杜岭的家吗?我是杜岭的朋友。”
那女人没说话,让开了门前的位置,又伸出手指了指左边的房间。
他点头谢过,缓缓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55
那扇门对于郁杨来说很神秘。
门背后有什么?
门背后,什么也没有。
简陋的房间里寻觅不到任何温暖的味道,一股潮湿的味道铺面而来,墙壁已经开裂,窗户的边框已经掉了一块。他的床又窄又短,杜岭……像是和他差不多高的样子。
他局促地捏着裤子,房间里唯一能坐着的地方就是杜岭的床。
站得有些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杜岭的床边,觉得脚不那么酸之后就又站起来。
一遍又一遍地环视四周,他发现了更多的裂痕和破败的痕迹。
枕头下似乎有些什么,他知道不该碰别的人东西,但手像是被装上了吸铁石。
“郁杨?”
郁杨第一次听杜岭叫他的名字。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落下来拍了拍床单。
“你怎么在这……”杜岭注意到枕头底下露出来的照片一角,大步走过去整理了一下,眼神有些戒备。
“我把你给我的信错还给你了,其实应该是这个。”
杜岭不敢看他,也不敢接那个递过来的信封:“那封信我找不到了,不好意思。”
其实他撕碎了。
“我也没让你给我呀,哪有向人家要的道理,”郁杨站起来,杜岭沉着肩膀往后退一步,他就走两步将那封回信塞到了杜岭手里,“那我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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