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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逆袭-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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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擂台赛,交战双方是池骋和汪朕,输赢确是在他和汪硕之间。
吴所畏转身前的这一个眼神,让池骋此生难忘。
突然分神,胸口遭到汪朕结结实实一拳,学喷到喉咙口,硬是咽了回去。
郭城宇眸色转厉。两大步飞跨过去,加入这场混战。
姜小帅磨磨蹭蹭跑下楼,追到吴所畏的时候,他已经上车了。
“大畏,你要去干嘛?”姜小帅急得用拳头爆砸车窗。
吴所畏木然的眼神看着他,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怯懦。
“你放心,一白步半九十,我会走完这十步的。”
☆、183、尘埃落定
人在一种绝望的心境下,意识通常会很清醒,很多盘根错节的事情,往往会在这种时候捋顺。吴所畏的车开到半路,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猛的加快了车速。
二十分钟后,他到了汪硕家。
钥匙还是之前装修的时候汪硕交到他们公司的,到现在一直没归还,吴所畏直接用它打开门,里面的灯是开着的,像是无声的欢迎。
她快速闪到汪硕的卧室,打开玻璃柜,拿出那些光盘,一张一张的翻找。
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张光盘。
迫不及待插入电脑,视频窗口弹出,还是那段录像。
可吴所畏分明看到,这张光盘是满的,可用空间几乎为零。而他的那张光盘与这张是一样大的容量,同样装着一段录像,可那张却只占用了不到一半的空间。
很明显,这张光盘隐藏着一段录像,当初自个复制的时候落下了。
吴所畏再次用池骋和郭城宇的名字破解了这个隐藏文件的密码。
一段完好无损的录像弹出来,吴所畏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很快,池骋、郭城宇和汪硕一起出现在镜头里。
这是一段酒店房间的监控录像,不知是汪硕之前要求的,还是之后和老板索要的。画质很清晰,几个人的对话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没一会儿,服务员敲门,送来酒水。
像前几段录像一样,三个人有开始围着餐桌边喝边聊,期间池骋和郭城宇还朝汪硕叫板,轮番灌酒,结果汪硕的酒量实在太大了,最后醉的还是他们两个。
很快,三个人上了两张床。
汪硕和池骋睡在一张床上,郭城宇睡在另一张床上。
有规律的鼾声从视频里传出。
汪硕是最后一个睡着的,他刚抱住池骋,就听到池骋喊了声。
“郭子……”
吴所畏明显看到汪硕的脸色骤然变色。
然后,池骋有抱住他,一声一声地喊着郭子,不知喊了多少声。
汪硕的脸从通红变得惨白。
他的眼睛一直睁着,里面慢慢的绝望,吴所畏盯着他的眼睛看,好像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只不过,他还可以稳稳坐在这里不动,而汪硕却做出了极端的举动。
他从这边的床上下去,不到五分钟又再度亮起。
已经是另一个房间。
汪硕把郭城宇搀到床上,脱光了他和自己的衣服,两个赤裸的身躯缠抱在一起,一动不动,一直挨了三个多钟头。
知道房间的门被踹开,池骋铁青的脸出现在门口。
然后,录像戛然而止。
吴所畏跳动的一颗心也在那一刻僵死。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声郭子,一个误会,一股冲动,毁了三个人的六年。
……
吴所畏出去没一会儿,池骋就跟着冲了出去,身上的挫伤不下十余处,手腕舟骨断裂,开车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剧烈抖动。
可他寻遍大街小巷,都没发现吴所畏的影子。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时候吴所畏还会去汪硕家里,冷静地梳理与自己无关的一团乱麻。
一直到早上,池骋的手臂肿起三寸高,身上的血都凝固了,也没找到吴所畏。
仰头靠在座椅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吴所畏再怎么冲动,也不会玩失踪的,毕竟他妈的病摆在哪,无论他跑到哪,最后都得回家。
想到这,池骋开车直奔吴所畏的家中。
怕吓到老太太,池骋还在半路换了身衣服,把身上的血污处理干净。
吴妈正在家里一个人纠结,看到池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不撒手。
“大池,你可算来了。”
池骋心里一紧,以为吴所畏出了什么事,忙问:“怎么了,阿姨?”
吴妈叹了口气,说:“昨个,三儿以前的对象不知道怎么跑到这来了,又送礼物有给我捶肩膀的,阿姨阿姨叫得可甜离开。”
池骋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呢?”
“然后她就说,她忘不了三儿,想跟三儿和好。说她和三儿这两年一直都有联系,三儿也有和好的意思。让我给说道说道,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一直都有联系?”池骋双眉微拧。
吴妈点头,“是啊,我以前和你念叨过,那小姑娘可漂亮了,他俩谈了七年。”
池骋沉着脸没说话。
吴妈又说:“你说那姑娘也真实的,以前是她瞧不起我家三儿,嫌我们家穷。现在我们三儿升职了,模样也越来越俊,她又倒贴上来了。还说当初是个误会。又说我家三儿这好那好,听得我心里真叫一个憋屈。”
“你甭往心里去。”池骋陈声劝道,“这种人有的是。”
“是啊,现在的人真现实。”
吴妈感叹过后,突然发现池骋的眉宇间有一大块血痕,着急地问:“哎呦,你这眉毛怎么弄的?快让我看看。”
“没事。”池骋拽住吴妈的手,故意问:“你不是一直希望三儿早点娶媳妇么?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主动送上门,您还有什么难受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吴妈一本正经地说,“娶媳妇的事情不能急,人得挑好了,不能啥样人都要!就像岳悦那样的,你说我能要么?她想分就分,她想合就合,美得她!真欺负我们家人好脾气,那种一头绝对不能要!”
池骋身形一凛,“您刚才说谁?”
“岳悦啊!本来我都把她的名忘了,结果她今儿又跟我说了好几遍。”
池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追问,“是岳悦,还是月月?是小名还是全名?”
“全名。”吴妈特清楚地告诉池骋,“她本身就姓岳,也叫悦,和我们家三儿是大学同学,好了七年。”
池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了。
吴妈拽着池骋的手一个劲地嘱咐,“你得好好劝劝我家三儿,被再让他犯傻了,那种丫头不能要,以后没他好果子吃。让他别惦记那个丫头了,也别和那个丫头联系了。他最听你的话,你劝他他肯定听。”
池骋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走出吴所畏的家的。
汽车开在路上,池骋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吴妈的那几句话。
“他和三儿这两年一直都由联系,三儿也有和好的意思。”
“她本身就姓岳,也叫悦,和我们家三儿是大学同学,好了七年。”
“让他别惦记那个丫头了,也别和那个丫头联系了。”
……
池骋不敢想象,吴妈嘴里的岳悦和他当初的女朋友会是一个人,如果真是那样,拿吴所畏当初接近自己的目的……
池骋一脚油门,飞速飙至诊所。
郭城宇那边也是负伤累累,姜小帅到现在还没回来。
诊所里只有丑男一个人忙碌着,池骋满身戾气的走了进去,丑男侧头一看,吓得后撤了好几步。
“请问……你哪不舒服?”
池骋面无表情地说,“心里不舒服。”
“那,你想怎么治?是吃药还是……”
池骋直说,“你出去就成了。”
丑男僵着没动。
池骋阴森恐怖的目光投了过去,一根手指指向门外。
丑男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出去的。
池骋径直走进里屋,翻箱倒柜,把带锁的抽屉都砸开了,均未发现什么可疑之物。然后他又俯下身看向床底,发现了一个大箱子。
箱子上了两道锁,都被池骋的拳头直接砸开。
里面两摞的书,还是最初认识时,吴所畏为了博取他的好感,奋发图强攻读的书目,都与池骋大学所学专业相关。
里面还夹着那张书单,当初池骋看了大为感动,现在再看,颇有种“阴谋”的味道。
池骋翻着翻着,又翻到了一张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人刺瞎了他的眼睛。
有种屹立不倒的信念突然在心里垮塌了。
然后,他继续翻找,突然翻到了一叠厚厚的经验总结。
“池骋,男,二十八岁,官二代,父亲池远端,市委秘书长,正厅级,平日酷爱养蛇,人称“蛇佬”……”
“今日收获:通过‘迂回战术’,他的宠物已经习惯了我的喂食,他也习惯了我的‘搭讪’。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要再接再厉,早日拆散狗男女!”
“尽可能地利用池骋手中的权势来谋财。”
“我的信条就是:利用他,折腾他,耍他骗他,最后再甩了他。”
“……”
两个人都由账本,只是池骋的账本记在心里,吴所畏的账本记在纸上。
姜小帅曾经提醒过他,不要有事没事都往本子上写。
吴所畏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池骋捏攥着这些“罪证”,久久不发一言。
丑男一出门口就给姜小帅打了电话,告诉他恐怖分子进了诊所。
姜小帅又给吴所畏打了电话,告诉他池骋在诊所的事。
吴所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他和池骋相遇的那条街上晃荡,他早就从汪硕家里出来了,已经在这晃荡了七八个钟头。
推掉电话,深吸了一口气,上车。
汽车在路上快速行驶,吴所畏扫了一眼包里的光盘,心里沉甸甸的。
走完这一步,就彻底到头了。
站在门口,吴所畏的表情很平静。
门从里面别上了,推一下没推开,直接用胳膊肘撞,门砰的一声开了。
池骋端坐在诊桌前,静静地看着吴所畏。
吴所畏的脚定在了门口。
☆、184、现在给你补上
一段死寂过后,池骋突然开口,声音就像午夜突然响起的咒语,恐怖得令人发指。
“怎么不进来?”
吴所畏看着池骋手边那一叠厚厚的“罪证”,木然回了一句。
“不敢进。”
池骋慑人的目光扫过去,“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么?”
吴所畏没说话。
“进来。”池骋的语气还是淡淡。
吴所畏踏进去的那一刻,带着一抹深思熟虑后的决然。
池骋不动声色地看着吴所畏一步步向他靠近,脸依旧是那张脸,她以为表情永远瞒不过他的发言的那张脸。现在看来,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了,她曾经自鸣得意的那些驾驭人的本事,在吴所畏的身上就像一个笑话。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池骋把“经验总结”递到猥琐畏手里,“你给我解释清楚。”
吴所畏低头看到的那一页,赤裸裸地记载着她当初那个详细的计划,以及对池骋这个人的各种诋毁和贬低。
以前想过坦白之后各种各样的解释,现在突然发现,什么话说起来都如此的无力。
“你不是看到了么?”吴所畏说。
池骋死沉沉的一张脸骤然变黑,诊桌直接被他的脚平移了一米多,吴所畏木然的一张脸瞬间被池骋拉至眼前。
“我看到什么?”池骋的吼声如雷贯耳,“我看到了什么?”
吴所畏说:“看到了我接近你的目的。”
“你和她这两年都由联系?你惦记了她两年?你还想跟她和好?”
池骋眼中的痛楚想肆虐的洪水呼啸而来,还有这一身大大小小替别人出头的伤疤,就像一根一根的钉子扎进吴所畏的心窝,血肉模糊。
“是,你说的都对。”吴所畏供认不讳。
此时此刻,池骋有种想把吴所畏千刀万剐的冲动,想把他按到地上狂草致死,想把他放到锅里炖,看着他在开水里挣扎惨叫,最后连骨头带肉都被自个吞进肚子里。
难受得池骋的眼珠爆红。
可当他的手掐住吴所畏的脖子,触到熟悉的肌肤质感,心里某种东西就在那一刻崩塌了。
“我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从开始到现在,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哪怕一天一分一秒都算。只要你点头,所有的事既往不咎。”
吴所畏的心就像是在冰上翻滚,越来越凉。
“没有,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和岳悦。现在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利用你,利用你手里的社会资源帮我谋财。等我足够格了,能满足岳悦的要求了,我会继续喝她在一起。我是直男,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池骋惨灰的一张脸透着彻骨的绝望,声音止不住的发抖。
“吴所畏,你赢了,你可以去被窝偷着乐了。我大方的向你承认,我他妈的现在生不如死!你段数太高了,我输得心服口服,我活该,我自作自受!”
“生不如死……”吴所畏赤红着眼珠反问,“你爱过我吗?你扪心自问。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够分量么?”
“是……”池骋点头,“我哪爱过你?你去别人家过夜,我都没往你身上捅刀子;你公然在我眼皮底下搞暧昧,我都没对你恶语相向;我打你一巴掌都要难受好几天,宁可把你轰走也不愿意朝你发火……这他妈的哪是爱啊?”
吴所畏的心被这几句话砸的七零八落。
池骋两只手箍住吴所畏的肩膀,决然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他不爱你么?你不是怪我对你太好,不足以印证感情的深度么?从今天开始我换位!我会对他好,对他百般纵容;我他妈永远不想见你,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吴所畏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池骋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回收的可能性了。
“这个,是我给你找到的真相,七年前,汪硕并没有和郭子感触那种事。恭喜你,这么多年的阴影终于除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复合了。”
池骋接过那张光盘,笑容扭曲。
“ 我真高兴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吴所畏,我谢谢你,我谢谢你这么对我,我谢谢你给我铺路……”
“咱俩,就这么着吧。”
说完,转身出门。
直到池骋的车从视野里消失,吴所畏才冲着马路哭嚎一声。
“我他妈的爱不爱你,你自个还不知道么?”
手抵着门框,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这回,真完了。
心里踏实了,心也死了。
……
回去之后,池骋把光盘里的录像看了,看完之后抱着小醋包去找汪硕。
汪硕歪在沙发上睡觉,对房间里的脚步声毫无察觉。
池骋静静地走到沙发旁蹲下,把汪硕垂在沙发下面的胳膊拿到上面,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脸,直到四十多分钟后,汪硕吧眼睛睁开。
“池骋?”汪硕含糊不清地问了句。
池骋与之前相比,脸色柔和了许多。
“是我。”
汪硕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与池骋四目相望。
“今儿哪阵邪风把你吹过来了?”
池骋声音沉稳地说,“我早该来了不是么?一等让你等了七年。”
汪硕没说什么,把小醋包从池骋怀里报过来,使劲在它嘴上嘬了一口。然后小醋包一下就欢实了,呲溜呲溜圈到汪硕的脖子上,一个劲地和他腻歪。
池骋坐到汪硕身边,像当年一样,由着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歪倒自个身上。
“你还记得我刚把小醋包送你的时候,它是什么颜色不?”
池骋想了想,说:“应该屎黄色带暗纹的。”
“行啊,记性不错啊!”
汪硕在池骋的脑门上戳了一下,顾自嘿嘿笑了一阵,笑得毫无心机和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还是喜欢看你这样。”池骋侧头凝视着汪硕,“本来挺可人疼的一个孩子,非得把自个弄得不伦不类的。”
“还不是你丫给气的?”汪硕哼了一声。
池骋在汪硕手上狠攥了一下,“以后就这样吧,别纠结看。”
“我纠结赖谁啊?还不都赖你?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善变呢?一会儿一个样儿,今儿这样明儿有那样,好人都让你折腾出神经病了。”
池骋搂住汪硕的肩膀,说:“以后永远就这个态度,不变了。”
汪硕故意问:“什么态度啊?”
“你看不出来么?”池骋反问。
汪硕冷哼一声,“你不明说我哪知道?”
“对了,我还欠你一句话。”池骋突然想起来,“现在给你补上。”
汪硕有点儿小紧张,“什么话?”
池骋再次蹲下身,双目直对着王朔的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硕硕,我不爱你了。”
汪硕的脸瞬间没了表情。
池骋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光盘,放到汪硕手里。
“录像我看了,我现在一点儿念想都没有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纠结这个答案,现在吴所畏把答案给我了。我才发现,我真的不爱你了。”
汪硕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池骋的手在汪硕的脸上抚了两下,谈谈说道:“也许你也早就不爱我了,只是因为这张光盘还留在你的手里,你才有了一个不甘心的借口。”
“池骋,你太狠了。”汪硕说。
池骋沉定目光看着他,“不是我狠,是吴所畏狠,他断了我和你复合的一切可能性。我今天才发现,其实你很单纯,和他比起来,你真的不够坏。”
汪硕哭了,“因为我比他更心疼你。”
“我知道。”池骋用手擦去汪硕的眼泪,“他之所以纵容你去抹黑他,是因为这个过程只会让我更清楚的认识到我有多在乎他,他为你所做的善举其实是想把你从我心里彻底踢出去……可是我就是爱他怎么办?”
汪硕泣不成声。
池骋紧紧的抱着他。
“你不是说我只关心你为什么走了七年,却从来没问过你和郭子为什么干出那档子事么?现在我告诉你答案,因为你真正伤我的,是你的决绝而不是你的背叛。我恨的是你不给我解释,一走走了七年。”
汪硕真的后悔了,悔得连自个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的心从来都是完好无裂缝的,那六年完完本本地属于你,而你没有护住它。现在它跑了,完完本本属于吴所畏,无论他伤我多深,我的心都不会委曲求全。”
汪硕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你别说了。”
池骋狠狠在小醋包嘴上亲了一口。
“孩子还给你,你把它带走吧。”
说完,手在汪硕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转身朝外走去。
毅然,决然。
一了,百了。
☆、185一根拐棍糖。
一连三天,汪硕不吃不喝不洗澡。
池骋刚把小醋包还给他的时候,小醋包很爱粘着汪硕。结果到了第三天,连小醋包都嫌弃汪硕不讲究卫生,趴在一边不爱和他玩了。
汪朕也晾了汪硕三天。
汪硕这边绝食,汪朕那边该吃吃、该喝喝;汪硕禁足,汪朕没事就出去遛弯儿;汪硕不洗脸,汪朕那边一天两个澡,永远神清气爽。
今天,看到汪硕从沙发滚到地板上,连爬上去的力气都没有,汪朕总算打破了三日的沉寂。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
汪硕幽幽的还了句,“不是你丫失恋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的概率为零。”汪朕说。
汪硕冷哼一声,“是,你都没恋,用什么失啊?”
“因为我只要失去率为零的恋情。”
“那你找去吧。”汪硕嘲弄的眼神抛过去,“你丫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汪朕说:“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想像你这么活着。”
汪硕磨牙,“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瞧得起?”汪朕反问。
汪硕恼了,“汪朕我告诉你,你丫甭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得瑟,你有什么狂傲的资本啊?你不是个儿高点儿么?我告诉你,妈早就不打算要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儿子了。要不是我可怜你,不停地跟妈说好话,你丫早就被赶出去了。”
汪朕走过去,蹲在汪硕面前,刚硬的目光灼视着他。
“你这么闹,只会印证池骋的选择是对的。”
汪硕的脸瞬间变色,一巴掌朝汪朕甩过去。
汪朕攥住汪硕的手,语气冷硬地说:“别拿你的小脏爪子到处乱摸。”
说完,直接把汪硕拎到浴室,浴缸里放满水,把汪硕扔进去,像洗菜一样来回涮,毫无体贴怜惜之意。
小的时候,汪硕最不乐意的一件事就是让汪朕给他洗澡,他那双练武的大手上满是茧子和疤痕,搓澡就像褪皮,每次洗完身上都渗血丝。
但汪妈特别爱让大儿子给二儿子洗,因为二儿子太懒,身上囤泥太厚,非他哥的大手搓不干净。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少年期、青春期还是成熟期,哥俩一直赤裸相对,毫无秘密。而汪朕给汪硕洗澡,也像小时候一样,小JJ和屁股蛋儿照搓不误。
每次搓到命根儿,汪硕都会恶骂一声。
“会不会轻点儿啊?你想给我薅下来啊?”
这次也不例外。
但与以往的沉默不同,这次汪朕回了他一句。
“拢共就这么点儿长,薅不薅有什么区别?”
汪硕气不忿,“我现在缩着呢,等挺起来一点儿都不短好吧?”
“你以为我是女的?这么外行?”汪朕拿过沐浴露。
汪硕还不服气,“谁跟你比不短啊?我和别人比还算长的呢。”
“吴所畏的都比你的长。”
“你说什么?”汪硕眼睛里冒出火星子,“你量过啊?”
“不用量,一眼便知。”
汪硕脸噌的一下就黑了,“你他妈还盯他裤裆看?”
“哪都看。”汪朕说,“他哪都比你好看,如果是我,我也选他。”
不知是饿大劲儿了,还是被汪朕气的,汪硕差点儿晕在浴缸里。现在对他这种败者而言,最不可接受的言论就是他比你强。
“那你也去追他吧,你和池骋来个强强对决。”
汪硕语气里没有一点儿感情,听得出来,他吃味了。
汪朕不说话,把汪硕翻过一个身,让他趴在浴缸边沿儿上。
汪硕的脸阴沉沉的,不见一丝血色。
过了好一阵,没听到汪朕回应,汪硕又冒出一句。
“我心已死。”
汪朕说:“你真把你那份感情当回事,我都不屑于开导你。”
“谁稀罕你开导啊?”汪硕斜了汪朕一眼。
汪朕又说:“你还记得咱俩小时候抢拐棍糖不?”
“你什么意思?”汪硕没明白。
汪朕没说话,拿起浴巾把汪硕裹上,顾自走了出去。
晚上一点多钟,夜猫子终于出动了,一连三天不知道什么叫饿,今天突然就熬不住了。走到厨房,打开保温饭盒,顿时一喜,竟然还有饺子,而且还是热乎的。
香味儿一直飘到汪朕的屋。
他这么晚没睡,其实就是想看看,汪硕的心灰意冷到底有多严重。现在看来,有一大半是做给自个看的。
就像刚才他没说完的那番话,小时候他和汪硕分一根拐棍糖,掰开之后发现不一样长,两人都想要长的。于是就把长的那根掰短一截,没掌握好分寸,另一根又变成长的了,于是又把那根掰短一截………
掰来掰去,到最后谁都没吃到。
汪朕很不高兴,汪硕却拍巴掌狂乐。
因为在汪硕心里,占有比享受更重要。纵然两个人都吃到了,但少吃一口对于汪硕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如果谁都没吃到,他心里反倒平衡了。
半个多月过去,吴所畏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公司就是家。
在caUbPn的治疗方案下,吴妈的精神头儿一直不错,虽然病情也在恶化,但相比医院里那些痛不欲生的晚期癌症患者而言,她算是很幸福的。
吴所畏每天陪在老太太身边,日子冷清却也省心。
这几天,吴所畏发现吴妈越来越糊涂了。
以前她会把家里归置得井井有条,东西放在哪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完全没记性了,前一秒钟刚放在某处,下一秒钟就找不到了。
就拿昨个来说,吴妈拿着自个的裤子跑到街坊家,非说是邻居落在她家的,还要把裤子还给人家。弄得邻居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让吴所畏给劝回来的。
半夜,吴妈醒过来,着急地拉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看看儿子是不是哭了?”
吴所畏把灯打开,迷迷瞪瞪地看着吴妈。
“妈,您做噩梦了吧?”
吴妈还拽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赶明儿给儿子买张小床,搁咱屋睡吧。”
吴所畏又想笑又想哭。
第二天一早,汪朕到吴所畏的公司找他,两个人一起出去吃午饭。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
吴所畏说:“除了脑子有点儿糊涂,其他都好。”
“怎么个糊涂法?”汪朕问。
吴所畏说:“就是总叫我老头子。”说完忍不住笑了。
汪朕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叹了口气,问汪朕:“你说我该怎么对我妈好呢?她现在不缺吃不缺穿,我就想让她在这段日子里,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你帮我想个主意吧。”
“为什么让我帮你想?”汪朕问。
吴所畏说:“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大法师,无所不能。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相信你也能给我妈带来惊喜。”
汪朕琢磨了一下,“既然你妈总叫你老头子,证明她想你爸了,你要是能扮成你爸,我想你妈会很高兴的。”
吴所畏瞪大眼,“这也行?”
这事对汪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之前执行过暗杀任务,易容是基本的技能之一。
一个多钟头过后,汪朕让吴所畏照镜子。
吴所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也太强悍了吧?他差点儿对着镜子嚎啕大哭,我的老爹啊!你咋能这么活灵活现呢?
晚上,吴所畏真就这么回家了,吴妈也真就中招了,高兴得多吃了一大碗饭。
吴所畏却一口饭都没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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