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免费的小裙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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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晚放下手机，满脑子都是陈然。

这才多久。经意或是不经意间，他总能展现出好多可爱的属性，没什么防备的样子令人担忧又着迷。

想让他有多点安全感，又好想保护他。

慢慢来。首先得多来学校看他，俞晚想。默默地推掉了接下来不完全必要的工作。
作者有话说：

谢谢晚安　下周见　完结应该下个月内　不远了啵啵

29
“午安。”

陈然对着俞晚发来不由分说的微信消息看了许久，觉得手机居然都有些发热。他把它握在怀里，浅浅地在车上睡了会。

他被正午的骄阳唤醒，第一时间就犹豫着捏捏手机，又放下来，接着眯着眼睛透过车窗看看熟悉的街景。

等计程车缓缓行驶到小区门口，他才郑重其事地捧起手机，给俞晚发消息：“我到小区了。俞晚。”

陈然刚打开车门，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仿佛一直在等。

“好的。陈然。”

他正想接着打字，俞晚又说：“记得休息。陈然。”

陈然于是忍不住微笑起来。正式踏进家门的那一刻，他发道：“我进家门了。俞晚。”

为了学着对方的格式，陈然紧接着又发：“会的。俞晚。”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叫叫你的名字。”陈然看着对话框顶上的“正在输入”，还是忍不住又发送过去，心情极好地换了拖鞋，倚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不停地看。

“你好像心情很好。”

陈然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刚想回应“是哦”，对方又是一条消息发过来。

“真那么想的话，语音叫给我听听吧。”

“！”陈然手一抖，下意识发了个感叹号过去。

说起来，网上聊天使用感叹号几乎是他的潜意识行为，他基本不碰其他符号，就是觉得感叹号相比冷漠的句号之下显得更加亲切友好，但等他遇到了每个句子都巴不得加个句号的俞晚之后，他似乎觉得句号也没那么讨厌了。

反而是衬得喜欢用感叹号的自己有些傻气。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神色慌张地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左顾右盼。

他定定地看着那条消息，心跳有些加速地躲进房间，把整个人捂在被子里，指尖有些发颤地按着语音键，一面嫌弃自己的矫情胆小，一面闭上眼睛小声说道：“。。俞晚。”

陈然盯着那条语音发送过去，又觉得语气太生硬，怎么听都不够自然，忙急着撤回，接着依旧是蒙着被子又说了一遍。

他自己播放了一次，还是觉得不太行，庆幸着俞晚还没点开来听，便又撤回来了。

他就这样陆陆续续循环好几回都对自己不满意，最后干脆放弃，不发了。他微红着脸打字道：“对不起。。我先欠着，太难听了。”

“不会难听。”俞晚出乎他意料地很快回复了，“我都录了屏，谢谢你，我很喜欢。”

？？？

陈然气极反笑。

“当然你要不满意，想欠着也行。”

“。。。　。。。午安。”陈然气得想砸手机。

“好了，不逗你了。”盯着俞晚新发来的消息，陈然忍不住勾起嘴角，愤恨地对着手机屏幕怄起气，报复性地对着俞晚的头像用指甲壳戳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对方顶上的状态变成了“正在讲话”，便删去了本在输入框上的一行字，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俞晚发来一条长达三十秒钟的语音。

陈然忙点开来听，起初几秒他什么也没听清，尽是嘈杂的沙沙声，他皱了皱眉，以为俞晚又是在戏弄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最后。

直至听到最后几秒，略带沙哑的磁性声音才透着电波传来：“怕打扰你休息，忍着没给你打电话。午安。。陈然。”

说不清是今天第几个午安了。听见他的声音，陈然眸中倏然一亮，忙给这条语音点了收藏。

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带着愉悦的笑意发了条语音：“午安。俞晚。”
作者有话说：

那就晚安啦　多谢支持=3=

30
午安。陈然在心里默念道，转头就翻身下了床。

听到那样的语音，他怎么可能会睡得着。

强忍住给俞晚打电话的冲动，他打算趁着午休时间好好准备一番辩论赛。他也是前两天才得知辩论社刚发起的活动。至于俞晚怎么这么清楚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总能知道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陈然之前说自己挺会说话，没有在说谎。

他从高中开始就陆陆续续参加些大大小小的辩论赛，诸如最佳辩手之类的奖也没少拿。无论被分到正方还是反方，他脑海里都能浮现出好多条清晰明了的思路。

他平时看着性格温软又乖巧，只是一旦上了辩论场，就变得宛如换了个人，讲什么都面无表情，每个字眼都准确地指向对手的死穴。

陈然对别的事情可能没有什么追求，但只要提到辩论赛，他就是奔着赢去的。

但是想想如果俞晚真的来看他比赛，他可能会表现得极度不自然，突然在赛场上胡言乱语起来也说不定。

他要是来的话，大概又会坐在靠后的位置，居高临下，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就觉得不太行了。所以他才一改往日的临场发挥，决定这次要好好做准备。

他刚打开电脑，就听见一阵小心的开门声，接着陈诗颖探身进来。见到陈然，她有些意外地张了张嘴，犹豫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陈然没回头，双眼专注地看着电脑，“没事，就突然想回来了，顺便准备点辩论赛要用的资料。”

陈诗颖从鞋架上拿下一双拖鞋，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好。。我带了个朋友回来。”

一阵陌生又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陈然才顺着门的方向看去。

站在陈诗颖身后的，是个五官小巧的年轻女孩。她和陈然对上视线，随即微笑起来，“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注意到两人牵起来的手，陈然点点头，“你好。当然可以，欢迎。”

他礼貌地冲她笑笑，随口向陈诗颖问了句：“你同学吗？”

“不是哦，我已经二十五了。”女孩短促地眯了眯眼，大大方方地接过拖鞋，替欲言又止的陈诗颖回答道。

他把笔记本抱起来，向她们示意，“那我回房间了，先不打扰你们。”

“我才是，打扰了。”

“玩得开心。”他轻轻摇头，关上房门之前，接着说道：“有事可以叫我。”

陈然坐在桌前，想起陈诗颖方才不自然的样子，不住地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掏出手机准备给她发条微信询问情况。

他正斟酌着要如何开口，对面就发来一条消息：“哥，我知道你接下来肯定会问我她是谁，所以我打算先开口。”

陈然指尖一顿，只见她又发道：“其实那是我网友，不过你别生气啊。。向晴姐姐这人真挺不错的。”

？？？

陈然闻言头都大了，网友也就算了，还“向晴姐姐”，简直令他难以置信，“所以你就这样把网友带回家？？？”

“还有没有点防备了”陈然稍显愠色，刚想发，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自己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于是把刚簇起的火苗吞咽回去，干巴巴地问：“那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多久了？”

“微信摇一摇。”陈诗颖规矩地打道，“两个月了。”

陈然脸都黑了，“。。。　。。。”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千万要给我打电话。”奈何根本管不住。他叹了口气，还是严肃地说。

“好的我就知道您最好了。”陈诗颖回得很快，他几乎能想象她在那头嬉皮笑脸的模样，竟还得寸进尺道：“我说啊。。你要不要也认识一下向晴姐姐，她真的很好。。我觉得她跟我特别合得来，真的。”

“算了吧，我跟你都合不来。”

“滚。”陈诗颖放下手机，笑弯了腰。
作者有话说：

她们纯友谊不恋爱！（敲黑板）

31
陈然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充电，专心致志开始查阅资料。

直到午休时间几乎要结束，他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任困意逐渐渗着空气扩散开来，意犹未尽地把电脑关上，下意识去摸手机。

“睡醒了给我打个电话。”他看见俞晚说，那点零散的困意顿时消失不见，突然有点隐隐地开心。

他收好东西出房间，意外地发现没有人，便径直出了门，想着要如何表现得像是无意地打出这个电话，如何不着边际地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偏偏他现在真的精神得要命，还是因为俞晚平平淡淡的几个字。

他已经无意识间打开了通讯录，接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退了出去。

——这跟他当初痴傻地等着agony回他消息情绪起伏的样子好像哦。

然后他就这样莫名其妙来了点情绪，想都没想，赌气似的给俞晚发道：“。。不打！！”

刚发完他又觉得自己这样过于神经质了，还没来得及撤回，对面竟守着似的立刻回复：“那我给你打。”

陈然指尖停滞了一瞬，就看见屏幕上闪烁着俞晚的来电。他不想错过，还是接起来，抢先一步说：“我、我刚刚打错字了，那个‘不’我是真没想要打上去的。”

陈然一说谎话就紧张得舌头打结，庆幸俞晚还没开口讲话，他飞速捋了捋思绪，倾尽毕生贫瘠的表演才能，作出想象中的漫不经心，“。。我刚醒，脑袋不怎么清楚。接着你就打过来了。”

俞晚静静地听他说完一切，忍不住轻笑两声，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是不是根本没有睡。”

“？？？”理智不允许他继续进行拙劣的表演了，他有些许尴尬地小声抗议：“你还真是。。怎么什么都知道。”

“直觉。”不知怎的，陈然觉得能够想象俞晚淡淡地笑着，吐出这两个字的模样，为防止对方追究起来，顺着问下去，他转移话题道：“你现在还在学校吗？”

“嗯。我现在等你回去，看你一眼我就差不多该走了。”他听见对面传来楼道里回荡着的，一下一下，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又听见俞晚叫着自己名字，“怎么了。陈然？”

他脑子一热便一股脑全说了：“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我俩靠闲鱼联络的那段时间。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找我。”

他怎么说都觉得不对，“不过我没觉得有什么，真的，你就当没听见。”

逻辑反而更加混乱了。

陈然之前明明没觉得自己有多矫情，偏偏在遇到俞晚之后，事情就开始趋向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起来。

“。。这么想我？”俞晚失笑，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像是要把温柔刻进去那般，又往下走了两步。

“。。别笑！！”察觉到他话里的笑音，陈然恨不得把自己深深埋进脚下的地里去。

“那个时候，我当然记得。”俞晚像是陷入沉思，“只是我没想到。。你也在等我。”

“你也别笑。我忍着没找你，是怕被你拉黑。”他接下去，“最后一次见到你，偶然发现了些事情，我就在想，哪怕是只有点可笑的可能，我也要试着，来找你看看。当时怕再也见不到你，前两天还天天往闲鱼看，怕你一下子注销账号跑路了。”

“后来才知道根本没有注销账号这个功能。”他少有地懊恼起来。

“哈哈哈哈哈。。”陈然忍不住会心地笑起来，听着地铁呼啸的声音，他用手捂住另一只耳朵，觉得实在太奇妙了，眼睛直溜溜的转，直白地说：“你好可爱哦。”

“我早就想说了，可爱的是你。”

“哦。。”陈然笑得灿烂，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恶劣起来，“那你怎么早不说，偏偏等着我来说。”

“我发现你动不动就变得跟喝了假酒一样。”

“我快到学校了。”陈然发泄完情绪神清气爽，借着耳旁列车摩擦轨道的声音，说话愈发大胆明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我现在想见你。”

听着地铁播报到站的广播声，他下了车。

才几小时不见，他竟然愈发想念俞晚。

比最初没怎么见面那会儿还要想。

“你往前走几步看看。”

陈然下意识抬头，看见那个心里想着念着，牵动他思绪的人，伫在电梯口，正对着他浅浅地笑，仿佛笃定了他会到这里。

陈然感到自己在迈开步伐，双腿不受控制地向着俞晚那边走去，定定地看着他的脸，一时间突然说不出话来，就一直这样看着，目不转睛。

“陈然。。你知道吗。”俞晚轻轻捏住他的下巴一角，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角，“你的眼睛特别好看。”

“我一向不怎么喜欢打什么漂亮得夸张的比方，总是觉得不够贴切。”他说，“但当我看着你，就忍不住想把那些，我见过的所有美好，不费思考地，用尽在你身上，还觉得不够完美。”

“什么事情好像都变得失色又俗气了。”感受到陈然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扫过他的唇，留下一阵转瞬即逝，轻痒的触感。

良久，他感觉自己后背上的衣料被一只手慢慢揪住了。那只手缓缓释出的力道仿佛是要嵌进他挺立的脊背。

“你也是。”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哦。

32
“你觉得我不够坦诚，我就慢慢把我所想的，全部告诉你。”陈然听见俞晚低声对他说。

他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上，晕乎乎的，几乎差点就要说“那我现在就要听全部”。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在不由自主地笑，一时间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只是无意识地踮起脚，把自己往俞晚脸上蹭，弄得两个人都痒痒的，才说“我没有”。

“我想起来你之前好像有问题要问我，”似乎听见俞晚也轻轻笑了两声，接着头顶被摸了两把，“在礼堂的时候。”

“哦。。”陈然得了便宜，仗着闭上眼睛看不见俞晚的脸，竟然也开始学着跑火车：“我原本是想以学弟的身份请教你问题，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好。。你说。”

“那么我现在作为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向这位骗子发问。”陈然故作郑重地清了清嗓子，清亮地说。

“什么骗子。。叫哥。”俞晚对陈然突变的画风觉得好笑又可爱，敲了下他的头，“我发现你越来越得寸进尺。”

“好的骗子哥哥。”陈然把头埋在俞晚肩头上笑，四舍五入这声“哥哥”叫得飞快，自己也感觉到不要脸，脸上才稍微有些发热，终于托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字正腔圆道：“请问您和我第一次见面那天，提着的黑色袋子里，到底是什么啊？”

其实他问这个问题纯属故意，他当然知道那个引发他深深好奇的黑色塑料袋里装着的，会是裙子，只是想借此机会在俞晚面前耀武扬威地嘲笑他一次，于是他笑嘻嘻地等着对方的回答，还莫名其妙地有点兴奋。

“。。你真的想知道吗？”

“想啊，我好奇得不行。”陈然心情很好，满足地嗅了嗅俞晚身上类似烟草的气息，心想头一次从这样的味里头尝到温暖的味道。

“那我说了，”俞晚闻言顿了顿，随即干脆道：“垃圾。”

“？？？”陈然石化，他顿时觉得一切都不再温暖了。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俞晚的答案显然让他措手不及，“你再说一次。。？”

“就是垃圾，”俞晚刻意加重了语气，忍笑着发问：“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陈然一时语塞，方才得意的样子倏然消失殆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又不舍得推开他，只能用手指惩罚般地狠狠戳向对方的背，一下子恢复到平常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你、你那是干什么啊？？”

“本来袋子里装的应该是裙子；但那个袋子和我家垃圾袋长得实在太像。。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给拿错了。”俞晚这会心情大好地回忆完毕，故意问陈然：“原来你是真希望我带着裙子去找你。。？想不到你真的那么喜欢。”

“喜欢也好，你穿什么都挺好看。”

“不喜欢！！！”陈然呛了两下，急切地反驳出声，过往细碎的回忆清晰地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挥之不去，他不满地抽出身来，鼓起气来飞快地拍了两下俞晚的头，响亮地大声道：“再！见！”

俞晚完全没想到陈然又来这套，他就这样看着陈然朝他怯生生地做了个鬼脸，转头就跑。

？？？好熟悉的操作。

他正欲去追，才刚跑两步，便听见陈然冲到站里一角，远远地冲着他说：“别想着追我啦，你不是有事情去做吗，快去快去快去。”

俞晚三下两下追上去，连大气也没喘上几声，揪着陈然的脸，强行和他对上视线，执着道：“那也要和你好好告别，不能不清不楚。”

“那你想怎么告嘛，我。。”陈然的话还没叭完，就感觉到唇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堵上了，俞晚的手扣在他的手上，有声音震得他的心砰砰作响。

他原本真的只是想皮一下的。

他不由得闭上眼睛，打算迎合回去，但令他没料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立刻停止进行下去，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就这样认真地打量起自己来。

“你、你这样啊。。明天的我你就高攀不起。”他有些不满，竟然说起不着边际的土味，硬邦邦地盯了回去，还是嘴不饶人“看、看我干嘛，骗子。”

“突然发现你还真的是很会讲，开心的时候叫哥哥，不开心就叫骗子。。。是不是？”俞晚低笑出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故作赞许地点点头道：“还真是期待你辩论赛的精彩表现。”

“知道了知道了别摸了！”陈然又羞又恼，还不愿意表现出来，就只能逞嘴上威风，一直没有伸出手去阻止。

“以后下午放学我会来接你。”俞晚把他全身打量了个遍，还摸了把他向来以骨感著称的背：“给你带点吃的，太瘦了。”

陈然不可否认地被这番话吸引住，但却不是因为俞晚口中那些“吃的”，只是因为想要见他而已。他的眸子亮起了一瞬，却还是摆摆手，“不要不要，我又不是小孩，而且晚上还要上课。”

“但是我看到你满眼都写着‘要’。”

“！你看错了。”陈然面色通红地辩解，不觉鼓起腮帮道：“我才没那么幼稚。”

“没人比你更幼稚，行了。”俞晚亲亲陈然的脸，顺势捏了捏他的手心，“今天来不及送你上去，我得先走了。”

“知道啦。。再见。”陈然眨眨眼睛，很是受用地回握俞晚的手，很快地，像啄木鸟一样，回亲了他的脸。

“嗯，走了。”俞晚笑了笑，短促地拥抱了陈然，又不舍地搓搓他的脸，“再见。”

“再见！”陈然捉住他的手，放回到原本的地方，“你快去，我自己可以。”

“那真的再见了啊。”

陈然把他一点点推到候车线上，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敲了敲他的头，睁圆了眼睛说：“再见哦。”

远处传来列车即将进站的声音，听得陈然一怔，脑袋一下子空了，看着俞晚捧起自己的脸，眼前竟也显得有些不真切起来。和着轰隆隆的摩擦声里，珍重而深切地吻了一次。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　这周是勤奋小言呢o3o　下周见！！！

33
接下来几天下午俞晚都风雨无阻地给陈然送各种各样好吃的。

起初还是点小吃，点心之类，陈然总觉得不习惯，特别不好意思，便特意也提前买了些东西坐下来一起分享，多少能减轻些罪恶感。

但很快陈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带来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多！

品种还朝着多元化趋势发展起来。

首先增加的是些小零食，接着逐渐变成一大袋子零食，最初的小吃也早已不知所踪，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他也说不清的，种类繁多的食物。什么热的凉的炸的煮的烤的炖的，无一不涉猎到。

“其实真的不用这么多，”陈然已经说不清多少次吃得肚子鼓鼓囊囊，他对俞晚指了指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哭笑不得地说：“我。。可能胖了十斤有余。”

他其实也没想一下子吃那么多东西，之前他还开玩笑说“都可以当宵夜了”，只是因为熬了一天的课，见着俞晚太开心，不知不觉就吃掉好多，仅存的少许余量不得不带回宿舍，就这样连着带了好几天，还被李诺揪着笑了一通，问他是不是最近食欲爆发。

“那以后多带点能放久的。”俞晚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认真地上下打量他领口清晰可见的锁骨和轮廓分明的脖颈，仍不明白他到底胖在哪里。“你真的一点都不胖。”

“可是我好像感受到贮存在我体内已久的肝糖原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好要变成一滩一滩肥腻的脂肪了。”陈然同样一脸认真地凝视自己的肚子，很严肃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一本正经地说这么好笑的话。”

“好笑吗。。我是很认真的。”陈然戳戳俞晚的脑袋，一下子没忍住又笑出声来，又扯上他的衣角，一脸好笑地说：“你知道吗，我。。”

“我知道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大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俞晚低下声音打断，他捉住陈然的手，又轻轻敲了两下他的额头。

俞晚平时总是会留意陈然做出的，无论大小的举动，也见证他从一开始的些许拘谨到现在不经意见流露出的率真，就发自内心感到欣慰和愉悦。

最初他甚至还担心陈然会害怕他，现在想想实在有些可笑。

“继续说吧。”

陈然哪知道俞晚这么多心理活动，还报复般用轻软的力道锤了下他的手，眨了眨眼睛，好似拼命地想说明什么，“一直忘记和你说，我妹前几天，竟然把网友带回家里。”

“还正好被我撞见。”他又十分认真地补充道。

“那你呢。。什么时候也带网友回个家。”俞晚想都没想，亲亲陈然的脸，看着那张漂亮的脸瞬间爆红，不住地觉得有趣。

陈然红下脸沉思片刻，接着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他，说：“那也应该是你带我回家。”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

俞晚哪能想到陈然竟认真地思考起这些，简直哭笑不得，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平时小看了他，一时语塞，但又觉得他的眼神太过单纯，于是报以同样的认真回应道：“哪能这么快，你。。先别着急。”

“可是我真的想看你书房里的珍藏。”陈然一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慌忙在空中比划了个大弧：“李诺他们说你家有这么多做好的法学笔记，这才一路过关斩将，轻松跨越各种考试。。”

俞晚闻言怒极反笑，这些话一下子打消了他所有一闪而过的担忧和不该有的喜悦。和他知道李诺是陈然的舍友，之前好像也听他提起过些什么，偏偏对方还就着这个话题越说越起劲，连眼神里都好似在发着光，不由得轻轻揪起陈然的脸，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好学生。。你想看什么笔记我都会给你看。”

“谢谢骗子哥哥。”陈然得逞地冲着他笑，继续说道：“就是我妹。。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不能限制她社交，她现在简直一心扑上人家了，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倒是很亲切。”

“也就只能随时保持联系了，相信她吧。”俞晚安抚似的轻轻点过陈然的背，最后小幅度地搂上他的腰，轻轻说：“我看你妹妹那网友也是个缺心眼的，就这样跑到网友家里去。。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是啊。”陈然万分赞同地点点头，不自主地往俞晚身上凑。

不知不觉俩人待到天色渐晚，陈然于是抱着“反正他也看不见”的想法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乱戳，谁知道对方丝毫反应没有，竟然相当不怕痒。

他真就不信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真的不怕痒。这成功激起了他的胜负欲，于是更加过分地摸起来。

接着他的手被有些用力地制止了。

“乱摸是要负责的，小朋友。”

俞晚的声音很低。

今晚没有月亮，陈然却好像看见他眼睛里映着琥珀色的，黯然低沉的月亮，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沉迷地看着，不住地开始笑，“哦。。那我要怎么负责。”

“明天，好好发挥。”俞晚突然说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等你赢了，穿裙子给我看。”

“好。”陈然条件反射回答，仍然是一脸灿烂。等他真正意识到对方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完完全全笑不出来了。

一定是今晚的月亮太会骗人了。。他边想，边恨透了月亮。
作者有话说：

谢谢字词=3=

34
当陈然抱着一沓整理好的资料走进辩论场，他心里没有别的，只是不停回荡着俞晚昨晚的话，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怎么就这么会跳坑呢，一踩一个准，居然还是开开心心地跌进去那种。

这次拿到的辩题“程序法比实体法更重要”，对于双方都有些棘手，特别是他所在的那方，至少他是这样觉得。

关于程序法和实体法的概念，简而言之，前者为行使权力提供方式和秩序，而后者则用于规定和确认权利及责任的主要内容。

陈然没觉得论述起来有太大困难，只是对自由辩论的环节有些力不从心。

找到一个让对方哑口无言的观点实在是难，偏偏陈然平时最喜欢的就是靠这样的方式取胜，他乐于看见对方辩手被他慢条斯理的话折磨得苦不堪言，最后硬生生掰扯出些不着边际的语句，然后强行把话题转移开来的模样，这种感觉让他很爽。

但这次可不太好办，毕竟两者本就相关性特别强，几乎不存在分离独立的个体，作为致力于折腾好几届法学生的论题，给人带来的纠结程度可真不是吹的。

陈然自然是想赢的，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毕竟他是真的不想穿什么裙子，但一想到俞晚说会一直看着他，就燃起熊熊斗志，恨不得冲上去手撕对面，接着慢悠悠地给他呈上去，邀功请赏般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再然后当着他的面，先故作矜持会儿，再欲拒还休，半推半就地套上裙子，歪着脑袋等待对方的表情。

。。？？？

陈然越想越感觉不对。。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辩论赛前想的不是辩题，而是这些有的没的，这不是他，一定不是。

于是他赶紧刹住车，顺理成章怀疑自己患上了类似臆想症的病，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这才疼醒过来，尴尬地迎着队友投来关切的目光，几乎要失语了。

等他调整好状态，比赛也随即开始。

他克制住往观众席张望的冲动，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听辩友阐述论点上来，竭力寻找其中偶然可能露出的，或大或小的破绽。

他逐渐进入状态，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大体局势仍是不怎么明朗，决定冒险把关键论点的提及频率降到最低，在提问环节吊对方的论点，最后补充核心论点，偷换概念。

偷换概念作为辩论赛的常用技俩，陈然很是喜欢，甚至有个专门用于记录经验技巧本子。图个安心，今天当然也带了过来。

从头到尾暂时还没出现什么差错，他飞快地把对面的主要论点记下了个七七八八，驳论的雏形也大概是出来了。

接着主持人示意即将进入自由辩论环节，陈然于是把写满了的草稿纸递给最先发言的队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我然哥就是牛逼。老样子，等会收尾指望你了。”身旁的队友接过，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然微微颔首，没讲话。

眼看赛况愈演愈烈，他不由得捏了把汗，指尖划过那个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