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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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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行拉着管逍往屋里走,将人塞进了洗手间。
  “热水器自己会不会开?”陈白尘冷着声音说,“衣服用我帮你脱吗?”
  管逍一听,惊了,睁眼看向陈白尘。
  俩人一个站在洗手间外,一个站在花洒下。
  陈白尘说:“我家至少水是干净的,你洗洗吧。”
  说完,他转身走开,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愿意穿着脏衣服出去也行。”
  管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差点儿又吐出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行的,吐就吐被,还弄了自己一身。
  陈白尘也算是了解他了,知道他这样没法出去。
  “喏。”陈白尘晃荡过来,递给他一条毛巾,“新的,不用拉倒。”
  管逍看看他,接了过来。
  洗手间的门被拉上,管逍嫌弃地脱了自己的衣服裤子。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管逍连自己都嫌。
  洗澡的时候管逍脑子里仍然乱糟糟的,他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使劲儿搓,使劲儿擦,站在温热干净的水下,琢磨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洗个澡,好像豁然开朗了,管逍关上花洒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陈白尘突然那样吻他的原因。
  嘲讽啊,故意的撩拨啊,都是在刺激他,想赶他走。
  管逍站在那里,身上的水 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陈白尘时那人喝得醉醺醺的样子,想起那个雪天对方只穿着一件衬衫往外走的样子。
  又想起那个深夜,喝到不省人事在雪地里就睡过去的陈白尘。
  这人永远醉醺醺惨兮兮的,像个落魄的流浪汉。
  他又想起刚刚陈白尘的话:我家至少水是干净的。
  不知道为什么,管逍觉得自己心里发紧,酸溜溜的。
  他拿过毛巾,这质地摸着就挺廉价,但还挂着标签,确实是新的。
  新毛巾不吸水,管逍站在那里反反复复地洗了好久才拧干擦身体。
  他心情突然有点儿差,是那种没着没落的差,摸不着头绪,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狭窄老旧的洗手间被热气充斥着,管逍光溜溜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脏衣服。
  他转身,敲了敲洗手间的玻璃门。
  几秒钟后,陈白尘问他:“干嘛?”
  “你有没有……”管逍不知道怎么说,想了下,改了口,“我衣服脏了。”
  陈白尘正站那儿抽烟,听见他的话笑了。
  “等着。”
  过了会儿,陈白尘回来了,把洗手间拉开个缝隙,递了一套睡衣给他。
  “干净的。”陈白尘说完,觉得不对,对于管逍来说,他的衣服能干净到哪儿去,于是换了说法,“刚洗完。”
  管逍接过来,看了看。
  深蓝色的棉质睡衣,手感很一般,洗得也有些褪色了。
  如果搁在以前,他死都不会穿别人的衣服,但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走投无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然抖了抖,就穿上了。
  洗完澡的管逍觉得轻松了不少,虽然穿着别人的衣服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走路都同手同脚,但好歹,应该干净。
  他出来的时候看见之前门口的秽物都收拾干净了,那些脏兮兮的鞋子也不见了。
  他转过头,看见陈白尘正站在阳台抽烟,只给他一个有些单薄的背影。
  那家伙还是只穿着一件衬衫,风一吹,衣摆就跟着飘摇。
  管逍站在那里,看着陈白尘那儿烟雾缭绕的,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走过去,冷风直接打过来,弄得他一哆嗦。
  陈白尘回头看他,没说话。
  两个人站在开放式的阳台,都穿着单薄,管逍不停地打喷嚏,陈白尘笑他:“废物!”
  管逍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打了个喷嚏。


第46章 活不起
  “冷就进去。”陈白尘抽了口烟,然后朝着空中吐气,“娇里娇气的。”
  “你少阴阳怪气。”管逍说,“正常人有几个你这样的?皮糙肉厚,脑子还不好。”
  陈白尘瞥他,带着笑。
  “笑屁。”
  “笑你。”
  管逍发现自己是真说不过这家伙,毕竟这人毫无底线,什么话都敢往外喷。
  “你家有针线吗?”
  陈白尘挑挑眉。
  “把你嘴缝上。”
  看着管逍滑稽的生气模样,陈白尘倚着阳台半人高的围挡笑得直打颤。
  “把我嘴缝上了还怎么跟你亲嘴儿?”陈白尘厚颜无耻地说,“你不后悔啊?”
  “我后个屁的悔!”想起这事儿管逍就来气,被亲了,结果现在还没刷牙呢,刚才吐完嘴里那叫一个难受,看见陈白尘的洗手台上放着漱口水,咕嘟咕嘟全给用了。
  “哎,有个事儿我挺好奇的。”陈白尘细长的手指抖了抖烟灰。
  “啧,你他妈能不能把烟灰抖在它该去的地方?”管逍快嫌弃死他了。
  陈白尘眯着眼睛抽着烟看他,笑着往他脸上喷烟,呛得管逍直咳嗽。
  “你这死洁癖,碰都不让碰一下的,刚才那不会是你初吻吧?”
  陈白尘的话仿佛一个炸雷劈下来,直接把干干净净的管逍劈得外焦里嫩,撒上一把孜然就能吃了。
  “别真是啊,”陈白尘笑他,“真是个雏儿啊!”
  “雏你妈个头啊!”管逍气急了,想到这狗人十八岁就开始操鸭子,他都二十八了,唯一亲过嘴儿的竟然是这个酒鬼!
  陈白尘笑得不行:“得,我可真是占了大便宜。”
  他笑着笑着就不笑了,转过去趴在那里看着外面抽烟。
  管逍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什么非这么爱作践自己,抽烟喝酒吹冷风,还操鸭子,好像不把自己弄死就不甘心似的。
  怎么就跟自己有那么大的仇呢?
  大冬天的,又是晚上,实在冷。
  管逍开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他踢了一脚陈白尘说:“进屋。”
  “干嘛?”陈白尘看也不看他地问。
  “操你。”
  陈白尘笑了:“你他妈最好是。”
  他转过头来说:“我脱了裤子你敢操怎么着?不怕我脏啊?我可半个多月没洗澡了。”
  管逍一听,立刻后退,恨不得离他两米远。
  陈白尘朝着他大笑:“看你那蠢样儿。”
  “咱们俩谁蠢啊?”管逍说,“谁往死里祸害自己?谁不知好歹识人不清?陈白尘你为什么啊?”
  为什么?
  陈白尘收敛了笑容,问他:“你为什么?”
  “啊?”
  “你为什么缠着我?”陈白尘说,“你有劲没劲?”
  怎么又开始车轱辘话说个没完?
  管逍都快晕了。
  “没劲,我也觉得挺没劲的。”管逍说,“但是我见不得你这样。听我奶奶说你以前挺好的一人,虽然十几岁的时候也不学无术,整天调皮捣蛋又不好好学习,但至少不像现在这样,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我就是活不起。”陈白尘说,“我早就该死了。”


第47章 恶心你
  管逍看着陈白尘,虽然知道这家伙挺烦人的,还占了他的便宜,但莫名就有些心疼。
  他是从小就过着好日子的孩子,要什么有什么,不要的也被放在一边候着,等他想要了,就有人双手奉上。
  不缺钱,不缺爱,唯一有点儿恼人的就是这天生的洁癖。
  这样成长起来的管逍并不是很能了解陈白尘身上的那种痛,但是他并不觉得厌烦,反倒想说点什么安慰他。
  可管逍也明白,很多时候,安慰是最无力的。
  “那什么。”管逍说,“能给我根烟吗?”
  陈白尘正在点烟,听见他这么一说,戏谑地笑:“我以为你不会抽烟。”
  会是会,但几乎不抽。
  管逍觉得抽完烟嘴里身上都是烟臭味儿,难受。
  但他今天已经够难受了,不在乎多这么一遭。
  陈白尘把指间夹着的烟递给他,恶作剧似的挑眉:“爱要不要。”
  这根烟是他刚点的,但烟嘴儿是从他嘴里拿出来的。
  管逍怨念地看他:“你故意的。”
  “对,我故意的。”陈白尘收回手,使劲儿抽了一口,“故意恶心你。”
  那个吻也是。
  陈白尘就是想把管逍恶心走,让他自己清静清静,奈何这人狗皮膏药似的,撕不掉。
  “难怪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管逍仰着头,不让鼻涕流下来,“都让你给气跑了。”
  陈白尘垂眼看着手里的烟,没说话。
  “你真没必要这样。”管逍说,“好好的不好吗?你看你也挺帅的,有手有脚有房子的,随便出去做点儿什么也好,总比整天这么混着强。”
  “是吗?”陈白尘不屑地笑笑,抽了口烟,“随便出去做点儿什么?卖屁股?”
  “……你他妈就是不能好好聊天。”管逍使劲儿拍了他一巴掌,“给我找纸巾,我要擤鼻涕。”
  陈白尘大声嘲笑他:“洁癖怪会不会被自己的鼻涕恶心死?”
  “你他妈快点儿!废话那么多!”
  陈白尘看着他那难受样,叼着烟笑着进了屋。
  在外面早就被冷风吹透了,隐约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发烧的管逍满脸不乐意地站在那儿等着陈白尘给拿纸巾。
  “我要纸抽。”管逍说,“你别拿擦屁股的纸应付我。”
  陈白尘翻着白眼不耐烦地把卷纸丢到他怀里:“爱用不用,惯的你臭毛病!”
  管逍没办法,只能用了。
  他发现自己的底线在陈白尘这儿放得越来越低,闹心。
  “你进屋了就把烟掐了。”管逍擤完鼻涕说他,“屋里都一股烟味儿。”
  陈白尘笑:“你真把这儿当你家了?你是我什么人啊?”
  管逍被怼得哑口无言,不乐意地坐在那儿点外卖。
  陈白尘看了他一眼,在花盆里按灭了烟头。
  他那盆花,早就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就跟他这人一样。
  他靠着窗台看管逍,问:“你干嘛呢?”
  “点烧烤。”管逍头也没抬,“刚才忘了下单。”
  他付完款,开玩笑似的说:“点了400的,你让我操一次。”
  陈白尘笑了:“去你妈的,外面那鸭子跟你还要一千呢,我这清清白白的身子就他妈值400?”
  两人都知道这是闹着玩,互相骂骂咧咧的,最后都笑了。
  “你家也太冷了。”管逍缩在沙发上,扯了个抱枕盖在自己腿上,“冻死个人。”
  陈白尘看看他,转身进了屋。
  管逍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那家伙在干嘛,几分钟后,陈白尘出来,拿着个小取暖器。
  “好几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陈白尘插上电,“你运气不错,还行。”
  管逍看着他折腾,那人背对着他弯腰的时候,能明显看出背上的一串脊骨。
  纯属是瘦的。
  “哎。”管逍说,“问你个事儿呗。”
  “说。”
  “你跟那小鸭子,到底什么关系啊?”


第48章 酸唧唧
  被问起那人,陈白尘又摸过了烟盒。
  他从里面抽了根烟出来,刚叼在嘴里,火儿还没点,突然怔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又给放了回去。
  陈白尘说:“人家有名字。”
  管逍在心里嘀咕:还人家,操。
  看管逍那表情陈白尘就知道他不乐意,往边上一坐说:“知道你嫌他脏,我也嫌。”
  没有烟抽,陈白尘就喝酒。
  桌上有一罐忘了什么时候打开的啤酒,味儿都变了,他还是喝了一口。
  “你嫌还让他跟你回来?”管逍回忆了一下那小鸭子,长的是真不错,跟唐可一个路数的,好好收拾一下也能挺像样,但偏偏也是个祸害自己的,看起来挺落魄,衣服裤子都旧了,人也瘦得脱了相。
  管逍有点儿吃味,酸唧唧地说:“你还挺护着他。”
  “你是真瞎吧?”陈白尘笑了,“哪只眼睛看出我护着他了?”
  陈白尘又喝了口酒,觉得难喝极了,低声咒骂了一句。
  “你点外卖,买酒了吧?”
  “买了。”管逍说,“你别转移话题。”
  陈白尘在心里冷笑,觉得这人真是个事儿逼。
  “你是真喜欢过吧?”管逍说,“怎么认识的?”
  陈白尘往沙发上一瘫,有点儿怅然。
  他难得回忆,因为回忆总是特扎心。
  他活得都挺难了,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管逍看着他,眼睛从他垂下来的睫毛看到凸出的喉结,陈白尘很白很瘦,脖子很长,线条鲜明且凌厉。
  好皮相都给折腾毁了,管逍看着他这样,竟然有点儿遗憾。
  “同学。”陈白尘突然说话,喉结上下抖了抖,“中学同学。”
  他回忆着:“那时候他细胳膊细腿的,总挨欺负,我这人胸怀大爱,就帮了他几回。”
  管逍盯着他的眼睛看,觉得陈白尘那双眼睛透露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垂垂老矣的长者在望天看地,看破了一切看透了一些似的,凉凉的。
  “他那会儿跟现在不一样,软乎乎的,甜滋滋的,跟着我管我叫哥,一笑起来特醉人。”
  管逍皱起了眉:“那是跟现在不一样。”
  现在这是什么啊?
  整个人催命鬼。
  “十七八岁,说心动就心动了。”陈白尘想喝酒,想得不行。
  他起来,又拿起那半罐难喝的啤酒,一口下肚,皱着眉,把易拉罐捏得变了形。
  “当时大家都传,说他跟老男人卖屁股。”陈白尘笑了,“我就不信,觉得他特干净,哪儿哪儿都可纯了。”
  管逍看着易拉罐被捏扁,还没喝完的酒流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滑,像是透明的血,苦涩的泪。
  “哎,我问你。”陈白尘看向管逍,“你喜欢过谁没?”
  管逍想了想:“没有吧。”
  他回答完,想起了唐可:“可能有。”
  陈白尘嗤笑一声:“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大概算是喜欢。”管逍说,“怎么了?”
  “如果你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跟一四十来岁肥头大耳的男人在车里光着屁股搞,还被捅得高潮迭起的,你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管逍想想都犯呕。
  “你看见了?”
  “看见了啊。”陈白尘说得云淡风轻的,“清清楚楚的。”
  他随手把易拉罐一丢,沾了酒的手黏糊糊的,搭在沙发扶手边:“他屁股都被捏红了,白白净净的屁股蛋子上留着红印子,隔着玻璃车窗我都听见了他叫床的声儿,真他妈好听,特娇,特浪,他还看我,还冲我眨眼。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好看得让我恨不得戳瞎了他。”
  管逍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拿过纸巾,塞到了陈白尘手里:“擦手。”
  陈白尘冲他笑,随意地擦了擦手。
  “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他16就跟继父上床了,为的是换零花钱。”陈白尘看着管逍说,“是不是很傻逼?”


第49章 后悔吗
  陈白尘嘴里的傻逼说的不只是他初恋,还有他自己。
  挺不可思议的,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场面依旧是他的噩梦。
  原本就不算太快活的青春里,唯一纯粹的爱恋竟然只是一场笑话,他喜欢的人从别人身上下来,裤子还没系好就拿着脏兮兮的钱说要请他吃饭。
  之后的很多年里,陈白尘不止一次有想质问对方的冲动,不问别的,就问他后不后悔。
  可他没问出来,因为他很清楚,没这个必要。
  陈白尘活得浑浑噩噩,但也明明白白。
  有些事,有些人,他看得很清楚。
  就算重来,人性难改,最后的结果逃不过一个殊途同归。
  他都懂。
  门铃响了,管逍起身去拿外卖,回来的时候看见陈白尘趴在沙发椅背上笑着看他,问:“有酒?”
  “……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酒?”管逍吐槽他,“喝死你算了。”
  陈白尘看见他手里提着的酒,吹了个口哨,起身接了过来。
  管逍看着他熟稔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看着他二话不说就仰头开始喝酒,看着透明的黄色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沿着脖颈滑进了领口。
  薄薄的衬衫湿了,酒在胸口晕开,像是有人朝着那个地方开了一枪。
  管逍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喝着酒的陈白尘瞥了他一眼,睫毛颤了颤。
  “难处?”陈白尘笑了,笑得差点儿呛着,“他的难处就是又骚又贱,没人操就心痒痒。”
  管逍皱眉:“你好好说话。”
  “真的。”陈白尘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些,或许是管逍这狗皮膏药实在粘得入肌入骨,一来二去,竟把这家伙当了自己人,“我那时候也想过,他要是有什么难处,我就帮他,我拉扯他,我把他从黑漆漆的窟窿里拽出来,被人笑被人嘲我都认了,他愿意走好路我就愿意不要脸皮搀着他。结果呢?人家亲口跟我说的,这样挺好,又爽到又有钱拿,一点儿不想去过辛苦日子。学习?累。工作?累。卖屁股多爽啊,在男人身上摇摇屁股就能衣食无忧。”
  这些话对于管逍来说,挺不堪入耳的,不能听不能想,可是从陈白尘嘴里说出来就变了滋味儿,带着苦和涩。
  其实这个时候可以说点儿什么替陈白尘感到不值的话,比如“这种人配不上你”,比如“你就当自己瞎了眼”,再比如“那种人还好你发现得早”。
  但管逍说不出来这样贬低人的话,毕竟陈白尘曾经真心喜欢过,不管现在两人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应该在人家面前踩踏对方。
  他想了想,伸手拿过一罐啤酒,打开,轻轻跟陈白尘碰了碰:“谁都有点儿难忘的青春故事,但是你不能总是陷在回忆里,人还是要往前看。”
  陈白尘笑了:“我没陷在回忆里啊,早八百年我就对他死了心。”
  他喝了口酒,突然戏谑地笑:“记得那次我在酒吧泼人的事儿吗?”
  “嗯,记得。”管逍正拿着纸巾反反复复擦易拉罐,“怎么了?”
  陈白尘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那天不是平白无故去的,我是找人去了,我前任,欠了我二十万,还被我逮到操了我初恋。”


第50章 狗前任
  管逍开始怀疑人生了。
  “等一下。”他手里还拿着没擦干净的易拉罐,满脑子已经写满了问号,“你说你有个前任,你前任操了你初恋?”
  陈白尘笑他:“还行,脑子是好的。”
  “你是0啊?”
  管逍这话一出,陈白尘直接喷了他一脸。
  “……陈白尘!”管逍紧闭着眼睛,死咬着牙,满脸湿乎乎的,浓浓的酒味儿。
  陈白尘实在是忍不住,哭笑不得地拿了纸巾给他擦脸:“这也不能都怨我……”
  “起开起开!”管逍拨开他的手,直接奔着洗手间就去了。
  翻来覆去洗了好几遍脸,总觉得还有陈白尘的口水在。
  管逍丧着脸出来,狠狠地瞪陈白尘。
  陈白尘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倚在那里喝着酒打量他。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管逍拿着酒离他好远坐下。
  “你前任什么情况?”管逍说,“骗你钱还骗你色?”
  陈白尘觉得这话听着就不得劲,说得好像他脑子多蠢被人骗似的。
  “我俩也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陈白尘说,“我二十岁的时候吧。”
  “那是十年前了。”管逍纠正他,“十年跟几年可不是一个概念。”
  “你他妈能闭嘴吗?”陈白尘举了举手里的酒,“再喷你一脸。”
  管逍闭嘴了,心里嘀咕:这人怎么又来劲了?
  陈白尘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地说:“那时候还没从情伤里出来,心里还挂记着那谁。”
  “小鸭子?”
  “……嗯。”陈白尘说,“总觉得委屈,就想放纵。”
  管逍呵呵一笑。
  “后来就遇见了我那前任,大我半岁,自称是个怀才不遇的诗人。”
  “这是诗人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陈白尘“啧”了一声,管逍不说话了。
  “我那会儿确实,五迷三道的,在感情里受了挫就想在感情里站起来,遇见他之后,也说不上多喜欢,但那段时间那……小鸭子缠着我缠得挺紧,我为了气他,就跟我那前任好了。”
  陈白尘说到这里,喝了口酒。
  管逍皱眉:“你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仅草率,还傻逼。”陈白尘说,“我这人,有个挺严重的毛病,可能刚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太大感觉,但处着处着就容易来真的。”
  管逍低头使劲儿蹭那易拉罐,都让他擦得锃亮了。
  “那年我二十,也血气方刚的,在一起之后他说自己跟人合租的房子太破,我就让他搬进了我家。”陈白尘说,“不是这个家。”
  陈白尘他爸妈当年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但留了几套房,要不是靠着这几套房子收房租,他现在也过不了这么滋润。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也算是同居了吧。”陈白尘说,“同居了得干什么?当然得干那事儿。”
  说到这里,他笑了:“我要干他,他不让,你知道他跟我怎么说吗?”
  管逍抬眼看看他,十分不走心地说:“洁癖啊?”
  “操。”陈白尘笑得有些邪气,对管逍说,“对,洁癖,求着我问我能不能跟他搞柏拉图恋爱。”
  管逍瞬间想起了唐可。
  他突然就心虚了。
  “那……你不答应,就分手了?”
  “不,我答应了。”陈白尘说,“我他妈当时看着他哭鸡鸟嚎的,又好看又可怜,我就心软了,我他妈还哄着人家,说绝对不碰他。”
  管逍:“……你可真是中国好男友。”
  “对,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我他妈都应该上感动中国。”陈白尘说,“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他又是收拾家里又是照顾我的,除了不让我操,别的都挺好。我特知足,也算是过了一阵好日子。后来他说他家里出了事,跟我借钱,开口就是二十万。我傻逼啊,觉得我俩是两口子,他家的事儿就是我家的事儿,二话不说给拿了钱。”
  陈白尘靠着沙发,仰脖喝酒。
  管逍看着他,觉得那酒好像顺着他的眼角流出来了。
  “结果啊,”陈白尘说,“我前一天给了钱,第二天你猜怎么着?第二天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跟那小鸭子脱得光溜溜的在我家的床上做爱,那叫一个刺激,床板都快让他俩给折腾塌了。”


第51章 死处男
  管逍的表情精彩得让陈白尘大笑到胃疼。
  “你他妈能别这样看着我吗?”陈白尘捂着胃说,“看得我直恶心。”
  管逍瞪他:“你别笑了,笑得怪丑的。”
  陈白尘不笑了,开始皱眉了。
  “想想,他们才叫恶心。”陈白尘说,“我当时就跟看国产GV似的,那个都不让我碰的家伙搞了半天是个1,他早说啊,型号不对可以商量,让洁癖背什么锅。”
  管逍斜眼看他,每次这家伙说到“洁癖”,他都觉得自己浑身痒,好像被讽刺了。
  陈白尘小声嘀咕:“我想想啊……他那东西不大,也不粗,我怀疑当时那谁叫得那么大声儿完全是在配合他演戏。”
  管逍还没喝酒就打了个嗝。
  “不过他胆子也真够大的,跟那家伙做爱竟然都敢不戴套。”陈白尘喝了口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小心,酒洒了不少,弄湿了前襟,“得亏我没跟他做过,要么保不准就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病。”
  管逍皱着眉看他,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说:“搞了半天,你还是个处男啊!”
  “……你他妈闭嘴行吗?”陈白尘说,“听八卦就安安静静地听,插什么嘴!”
  “我没插嘴!”管逍说,“谁稀罕插你的嘴!”
  说完,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陈白尘没绷住,笑了出来。
  “你他妈能不开黄腔吗?”
  “是你思想猥琐,还怪别人?”
  俩人在那儿互相挤兑,挤兑着就都笑了起来。
  陈白尘扬扬下巴:“那易拉罐快让你擦破皮儿了,你到底喝不喝?”
  “我不得擦干净了再喝么!”管逍说,“之前有个新闻你没看过?易拉罐沾了耗子药,喝了的都死了。”
  陈白尘冷笑:“操,我怎么没赶上这好事儿。”
  管逍的酒才递到嘴边,听他这么一说,又眉头紧锁,语重心长地说:“你别动不动就说这种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没听过吗?”
  “听过,没道理。”陈白尘说,“你看我现在,不就是人口中的赖活着吗?谁见了不都跟看笑话似的?有什么好?”
  陈白尘喝了口酒,砸吧了一下嘴:“要不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谢幕,你以为我愿意这么活?”
  “你什么意思?”管逍紧张了起来,“你要自杀?”
  “我可没说。”陈白尘说,“我那叫谢幕。”
  “那不一回事儿么!”管逍把酒往桌上用力一放,“陈白尘我警告你,你别打歪主意,你要是找不到好工作,我可以帮你,你不愿意在这儿住,我也可以帮你搬家,你想怎么着咱都能商量,就是别寻死觅活的。”
  陈白尘眯眼打量着他,笑了:“干什么呢这是?要不是知道你什么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啊?”管逍问,“我什么人?”
  “洁癖怪啊,”陈白尘笑着说,“你是不是洁癖得都没法跟人上床啊?也是处男一个吧?别说,你刚才那番话呢,让我是挺感动的,要不是估摸着你受不了我,我还真感动得想跟你来一炮,也算是弥补了遗憾吧。”
  “什么遗憾?”
  陈白尘一口喝光了易拉罐里的酒,然后拿过那被管逍擦得锃亮的另一罐,笑着说:“活一回,炮都没打过,你说什么遗憾?”


第52章 亲死你
  陈白尘这人没正形儿,说话不着调,管逍心里有数,但是,这并不妨碍管逍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活一回,炮都没打过,可不就是很遗憾么。
  管逍偷偷叹气,这太扎心了。
  “那钱怎么回事儿?”管逍说,“欠了你十年的二十万!”
  别说十年前了,就算现在,二十万也不少。
  陈白尘是脑子坏了吗?二十万说借就借了。
  陈白尘苦笑,喝着酒不说话。
  跟管逍说了不少,但也有不能说的。
  他没法跟人家说,自己实在太缺爱,那时候那狗东西对自己好,说几句暖心窝子的话他就当了真,恨不得命都能给人家,别说钱了。
  好骗。
  蠢。
  跟个笑话似的。
  管逍见他不说,也不多问了,又拿了罐酒开始擦。
  他擦一罐,陈白尘喝一罐,俩人配合得倒是默契。
  到了最后,关系没喝几口,那些酒几乎都让陈白尘喝了。
  陈白尘平时喝的就多,但酒这个东西,不是多喝就能练出酒量的,喝到最后,他开始头晕,开始絮叨,开始哭哭笑笑,说说骂骂。
  管逍一开始坐在那儿听他胡闹,后来看不过去了,拿着纸巾去给他擦淌到衣领的酒。
  纸巾轻轻地蹭着陈白尘的脖颈,蹭得他眼睛酸胀酸胀的。
  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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