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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装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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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这周,能让苏未生无可恋的大生意就来了。
在此之前,同伴看这里没什么客人,冷冷清清的,说自己寝室还有事情,提前溜了。
戴棒球帽的男生走进店里,朝苏未打了个响指:“三十二杯珍珠奶茶,谢谢啦。”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大群人,应该是整个班一起来的。店面里挤不下,有些站在外面喂蚊子。
泡奶茶泡到十五杯左右,苏未已经对奶茶产生排斥感;到了二十五杯,本来还面带微笑的脸庞逐渐麻木。
那批同学也没想到店里只有一个员工,等了半天。有同学百无聊赖,道:“请客付账的怎么还没到?”
“他说马上。”
苏未给最后一杯插上吸管递出去,门被忽地推开,但动作很轻,好像进来的是一缕风。
好多同学跟进来的人起哄,那人说:“都说请你们喝了,怎么会不来?”
店里响起了钱款到账提示,苏未抬眼,那个证件照上的男生最开始倚着吧台,和朋友们讲了几句话,再转过头来,把最后一杯奶茶捧到手上,喝了口,这才看到苏未。
他愣了下,笑:“一个人做了三十多杯奶茶吗?好厉害。”
苏未回想了下这人叫什么名字,想不起来了。拿了奶茶的同学相继离开,剩下几个和这人关系较近的,留在这里聊天。
拿了甜品菜单过去,供他们翻阅点单,苏未回到吧台擦拭着刚刚用过的器具。有位女生捧着菜单,给每个人点了一份杨枝甘露,吃完以后打打闹闹地离开了。
那个人还坐在位子上,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苏未过去收拾桌子,他就支着脑袋,和苏未讲:“我再点杯奶茶。”
苏未把餐具端进后厨,闻言胳膊一阵发抖,险些没端稳盘子,吃力地回复道:“稍微等等。”
出去以后,那人却没等他,在吧台看了眼泡奶茶的调制步骤,像模像样地照做。
再普通不过的奶茶店,门面小得看上去略显寒酸,灯也不怎么亮堂,周围摆设非常简约。在这方角落里,那人高挑的身形使得他束手束脚。
可是他的动作也不局促,靠在桌边,指尖搭着杯沿。见苏未推门出来,他冲着苏未笑了两下,将杯子不轻不重地晃晃,随意地搁在桌边,把泡奶茶弄出了调酒般的优雅风度。
他走出去,垂着眼看苏未,苏未问:“打开还是打包?”
他道:“请你喝。”
·
“都在瞎猜什么啊,这车是我自己的!!”方饮看到论坛首页的帖子,怒火攻心地骂完,立马打算反击。
打了五分钟的字,点击回复,窗口跳出来“此帖已被删除(原因:涉嫌造谣)”字样,他纳闷版主早不删晚不删,偏偏自己辟谣的时候删了,是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他重新单开了一帖以作澄清,不知道是谁也去了那家酒店吃饭,自己坐在车里捧着玫瑰花的模样正好被那货看到,并且拍了下来,闲着没事干发到了论坛上去。
值得松一口气的是,因为当时正在开车,而且那一大把玫瑰挡住了不少空间,所以对方没看到陆青折的脸。
不然陆青折好心帮忙还被自己牵扯,实在说不过去。
澄清帖很快引来回复,除了“这是我离超跑最近的一次”“爸爸,怎么不把车子开来学校转转”和“物院牛逼”外,有不少问开车的人是谁,见方饮迟迟不回应,各自讨论分析,推测是平常和方饮走得近的纪映。
纪映也过来凑热闹,他以为开车的人是梁思淼,跟方饮起哄:“俗话说车是小老婆,那给你开车的是你大老婆哈哈哈哈。”
方饮:“……”
这时,再刷新帖子页面,最下面又冒出最新回复,没有匿名。
103L:'TN00001'是我。
括号里是默认账号,TN为这届新生的统一开头,后面为被录取顺序,今年第一位录取的大概是……
陆青折。
作者有话要说: 汤蓝:吃不下薯片了。
第21章
纪映笑着笑着就不笑了,从电话那端传来一句:“卧槽,是陆青折?我一开始以为是梁思淼,没往他身上想,罪过罪过。”
方饮冷哼两声:“陆青折?喊得多见外啊,不是我大老婆吗?”
纪映:“他综合卷子拿了一百三十多分,你就考了他零头,你好意思娶他吗?”
方饮:“……”
他生生忍住了骂脏话的冲动,与此同时,他听到苏未在门外开锁的声音,没再和纪映多说,把电话挂了。
苏未下班回到寝室,埋头翻找衣服裤子,无果,又回去打开书包,着急地搜寻着某样东西。
方饮好奇地打量他:“你在找什么?”
“一张小照片。”苏未说。
方饮看着心情很好,有种不说也能感受到的雀跃,把手机搁在桌上,进浴室洗澡,苏未还能听到他在里面哼歌。因为跑调太严重,所以不知道是哪首歌。
在自己被塑封好的录取通知书边上,苏未找到了那张照片。
陈从今。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虽然没有添加联系方式,可也鬼使神差地没有把照片扔掉。唯一还能看清外界事物的眼睛望着这张证件照,他站着发了一会呆。
前有来自isini的兼职邀请,后有英俊男生的室友,让苏未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地心想着,陈从今不会是同性恋吧?
“哈喽,想什么呢?打工有艳遇吗?”
直到方饮洗完澡,苏未才一脸犹豫地坐下来,手掌下意识遮住那张证件照,好似藏住什么小秘密,硬着头皮道:“怎么可能。”
方饮胡说八道:“你看上去那么文静,待在店里,小心遇到打劫的。”
苏未这时候打开论坛,看到帖子,抿了下嘴:“你看着更容易被打劫的惦记。咦,陆青折和你关系不错?”
“还行。”
方饮拿一块干净清爽的大毛巾搓着自己的脑袋,再揉了揉不再滴水的头发,似乎突然想起来了有趣的事情,若有所思地补充:“他认可过我最好看呢。”
·
“哈哈哈哈哈,你要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笑了,下课没多久,大家去了桌游店里进行班级聚会,玩很简单的奥数游戏,没想到陆青折频频走神,第一局就落败。
“哥,你的金牌不会是假的吧?”同学问他。
他看着同学们挑出来的惩罚题目,认真道:“可能是小商品市场批发的,我回去验证一下。”
“不行!挑完惩罚再走!”女生张开胳膊不让他走。
陆青折拿起那张真心话牌,看了一下,上面写着:诉说上一次窘迫到想要遁地逃走的场合。
这样子的时刻少之又少,他很容易记起来:“高中开学第一天。”
有人追问:“你说话说得也太简短了吧!为什么窘迫?”
这时候其实是可以撒谎的,说搭讪的人太多,或者别人见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夸张,都可以成为产生尴尬心理的理由。可是陆青折想了想,实话实说:“有人开玩笑,说我喜欢某位同学,因为确实被他说中了,所以很想逃走。”
“我靠,开学就喜欢,一见钟情吗?喜欢谁啊,也在A大吗?”周围人起哄,“后来呢?”
陆青折很不自然地撇开头,僵硬道:“我已经回答完了。”
接下来怕自己再次翻车,他专注地投入到游戏里去,很显然,金牌不是批发的,之后的每一局里,他都是得分最多的。后来别人提议打桥牌,他依旧没有任何阻碍。
有女生抓狂:“你们争点气啊,就不能让陆青折再输一局吗!我问题都想好了!”
男生们的八卦之心也熊熊燃烧,紧盯着自己手上的扑克:“我们倒是也想啊,麻烦再给点时间,等等我们,给我们一个成长的机会好吧?”
陆青折靠在沙发上,闻言淡淡笑了下,捏着牌:“我在等。”
然而努力成长的同学们并没得逞,散伙时,不仅向所有人坦白到没有任何秘密,脸上还贴了白条。其中一位女生幽怨地表示:“我不想知道他喜欢谁,我就想问问开跑车是种什么感觉……”
“这问题问方饮不行吗?”别人回答。
“欸,对了,方饮是物院的吗?我感觉他和物院散发出来的质朴气质不符,他看着挺会玩的。”
女生一边说,一边走路,忽地被陆青折抓住了胳膊。她迅速一停,货车在她前面快速驶过,把她的长裙微微吹起,再悄然落下。
庞大的车身遮住对面的路灯,瞬间有些暗,漏进来的两道光线照在陆青折脸上。一道从眉梢到高挺的鼻梁,一道丁点洒落在嘴边,没什么瑕疵,却也不鲜活亲近,像是不沾染烟火的同时,也失去了实感的某样艺术作品。
在女生愣神的间隙,陆青折松开手后退了半步,是很礼貌的距离。他道:“注意看车。”
·
高中开学第一天,大多数人还没把同学的名字和长相对上号,坐在陆青折前面的男生便转过身来,和陆青折聊天。
“学委和劳委你觉得哪个好看?”
陆青折觉得他说的两个人没多大区别,道:“啊?”
“比较一下嘛!”
他低下头,继续把自己的姓名一个个填到书皮上去:“劳委。”
“劳委和副班哪个好看?”
“副班。”
“方饮和劳委哪个好看?”
陆青折:“……”
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但他没多想,道:“方饮。”
“方饮和副班哪个好看?”
停住了笔,陆青折看向自己身旁的空位,他的同桌去超市买饮料了。
他按着自己的想法说:“方饮。”
前桌道:“实不相瞒,学委劳委和副班是我们觉得本班颜值较高的三位女生,哇哦破案了,原来陆青折最喜欢方饮那样的!”
感觉逻辑上漏洞百出,陆青折惊了,因为被误打误撞地说中,他一时语塞。
在周围“哈哈哈哈别开玩笑”的笑声中,方饮叼着一瓶牛奶走进来,看了看陆青折,又看了看他前桌,道:“你们在笑什么,让我也笑笑?”
“小方,陆青折觉得你最好看。”
“哦,我也觉得我最好看。”方饮嫌这问题没有任何争议,懒洋洋地反问,“难道不是事实吗?”
·
月底,方饮在超市买明天吃的方便面。超市里的小电视机正在播天气预报,表示今晚开始,台风将要登陆本市,明天有大风和强降雨,提醒大家最好不要出门。
方饮委屈道:“明天我生日,正撞十级台风,我真的一点也不失落。”
纪映给他的方便面盒子上叠了两根玉米香肠:“可怜死了,那给你加个餐。”
这里全是买明天的储备粮的,队伍排得很长,在过道上人挤人。方饮前不久刚在论坛上出了名,这会还颇具话题度,不少人打量着他。
他被看烦了,厌倦地低着头,盯着方便面发呆,久久不吭声。
班长遇到他,拿他寻开心:“方老板,养不养金丝雀啊?”
他看班长皮肤黝黑,一点也不符合自己审美,回:“你这是八哥吧?”
班长笑着凑过来:“给哥插个队。”
“不给插,我替后面的那位美女鄙视你。”方饮拉着脸,道。
班长问:“怎么了呢,你为什么蔫成这样?”
方饮抱着方便面,手握火腿肠,咬牙切齿:“要刮台风了,我为太阳不乐意!”
班长哈哈大笑,有刚结完账的同班女生听到他们在吵,过来说:“得了吧,明天小方过生日。”
“哎哟,真倒霉,过生日连蛋糕都没有。”班长摇头。
“我等了一整年的许愿,这下连蜡烛都点不了。”方饮至今还相信着过生日许愿比较灵,“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纪映问他:“许什么愿呢?说来听听。”
方饮不肯说,轻哼着迈步上前,还警告班长:“不准插在后面!”
“行了行了,不惦记你后面。”班长迎着后排同学们警惕的视线,老老实实去队尾排着。
那位同班女生拆着某样东西的包装,在门口喊:“小方你快点,我这里有东西要分给你。”
方饮勉强打起精神来,以为对方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兴奋地催促:“收银姐姐,快一点!”
收银员道:“俺十八岁。”
方饮盯着收银员的几条眼纹表示疑惑,还没开口,就被纪映牢牢捂住了嘴巴。纪映急忙说:“他明天奔三了,哎哟,收银妹妹,对不起。”
结了账,方饮蹦蹦跳跳过去,门口人有点多,走不快。女生看见外面的天色,地上有了深深浅浅的水印子,可是她没带伞,实在等不及了,把东西塞给正要进超市的陆青折。
她说:“麻烦你帮忙给你副驾驶座上的那位。”
陆青折想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紧接着,副驾驶座上的来了。方饮一瞧:“是糖呀?”
陆青折递给他,他见到这东西外面包了层透明纸,拆开来想也没想地吃了,没想到里面不是糖果,而是一颗泡腾片,迅速在他嘴里产生了反应。
他想吐出来,可是被酸得呛了几口,不慎咽了一些进去,浓缩的维生素C缓缓地流进胃里。
还没吃过晚饭,以他的情况,应该连浓茶可乐这种刺激性的饮品都不能喝,这下一来,疼得猛地颤抖起来。
也不管外面的雨下得大不大,随即跌跌撞撞跑到不远处的水池,他胃里剧烈地作痛,没办法撑着身子,弯着腰,几乎是趴在边缘。
他抬手想要打开水龙头,但是水龙头拧得很紧,需要些力气才能打开。他这时状态混乱,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再加上满腔的酸味,让他不免急躁起来。
有双手搭着方饮的手背,把他摁了下来,再打开水龙头。听到水声,他终于毫无顾忌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胃里的一切全部咳出来。
“要不要矿泉水?”陆青折问。
方饮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他想要回答,然而毫无间断的绞痛让他没法讲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呜咽出破碎的单音。
见到这架势,陆青折神色一变,方饮的手抓着他的衣摆,嗓子哑得不像话,低低地说:“别沾到你。”
陆青折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吃颗泡腾片怎么就吃成这样了,没听方饮逞强的言语,径直扶住了人以后,见方饮抗拒地想把他推远点,他讲:“没沾到”
方饮吃力地睁开眼睛,瞥了一下,陆青折身上明明被溅到了不少水珠,不容他所想,他痛得管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感受不了自己其余器官的存在,不知道有没有心跳,也不知道有没有呼吸,意识里只剩下那时不时给他苦头吃的被切掉三分之一的器官,在肆无忌惮地给他捣乱。
陆青折是打算去给方饮买瓶水的,然而方饮一直抓着他,他没办法离开,眼见衣摆被抓成皱巴巴的一团,他碰了碰方饮,最后还是没走,很轻地顺了顺他弓起来的细密地发着抖的脊背。
方饮对此没有察觉,匆匆漱了几次口,小心翼翼地试着舒展自己的身体,没想到胃没给他面子,再次狠狠一抽,他又不自禁咳嗽几声,暗骂之余,下意识抬起手背往嘴上一擦。
手背上全是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方略微病弱,不影响生命安全,请放心!小陆会好好照顾他的!
第22章
看到那抹红色的刹那,方饮愣了愣,把紧攥着陆青折衣摆的那只手垂下去了,可又立马被对方握紧了手腕。
陆青折道:“去医院。”
方饮用舌尖抵着牙齿,一口的血腥气和维生素C味,那阵痉挛已经过去了,痛楚随之减轻,他瑟缩道:“还好……”
刚刚挨了疼,整个人都变得敏感起来,陆青折一碰他,他就发抖。他洗着自己手背上的血迹,陆青折转身走了。他以为对方见自己不配合,就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不料没过一会,陆青折就撑了一把雨伞过来。
陆青折单手把水龙头关掉拧紧,雨伞偏向着方饮,拿出手机开始叫车:“你应该照照镜子,这副样子哪里还好?”
雨声越来越大,有同学惊呼着跑回宿舍,把书遮在头顶,这里很快只剩下零星的灯光和他们。方饮一声不吭地捂着胃,褪去血色的嘴唇动了动。
陆青折接通了出租车司机打来的电话,说:“马上到西门,麻烦您在那里停一下。”
“去不了。”方饮道。
陆青折疑惑地看他,他咬紧了后槽牙,让自己发抖的腿尽量站得直一点,继而补充:“我走不了了……”
“还能不能拿住伞?”陆青折问他。
方饮恍惚地看着他:“啊?”
陆青折说:“我背你过去,你撑伞,最多让你撑五分钟,这样好吗?”
磨蹭下去只会越拖越糟心,他们被即将到来的台风困在这顶伞下,迟早要被风雨淋湿。方饮握住伞柄,然后他就被背了起来。
显而易见的,陆青折是第一次背人,动作不熟练,外加着急,方饮险些翻下去,勉勉强强地靠在陆青折身上,他却为此笑起来。
幅度很小,声音很低,陆青折听到一些响动,感觉像蝴蝶在他背后扑闪翅膀。
他怎么这样?这时候还能笑出来?他倍感荒谬。
陆青折想问,抢在他之前,方饮却开口说:“小心踩到水坑。”
出租车司机在校门口等他们,待到陆青折关门,就踩了一脚油门启程去医院,看架势是赶在台风来临前接最后一单,急着下班,在中途还打了通电话给家人。
“欸不是马上要台风了吗?啧,怎么补课班还要上课啊,他们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谁他妈顶着十级台风去读书啊?”
“今天就给小孩放一天假吧,成绩差、成绩差,差的那么一大截又不是这两小时补课能补回来的。”
“再说再说,我这儿马上要绿灯了。接了两个大学生去医院,哦对了,那个后座靠左边的,你怎么一直垂着脑袋?是不是晕车?晕车记得问我要袋子啊,吐我车上的话要付三百块钱清洗费的。”
胃又开始疼起来,最开始方饮以为自己是嗓子出血,现在看来,要严重许多。他沉默着,怕牵扯到伤口,所以一直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
在急诊大厅前面下了车,方饮被吹了一点风,撇开头打了个喷嚏,然后不住反呕,如果他还可以说话,那他一定要骂一句“操”。
他希望作疼的胃能被死死捂住,也想捂着嘴,自己做了前者,陆青折帮他做了后者。
在意识模糊的那瞬间,他没时间懊悔自己数月前喝了许多酒,偶尔贪凉会吃冰淇淋,有次跟着同学吃了几根辣条……
他在想,陆青折的掌心里,指缝里,全部是我的血,这是什么惊悚片?
·
医院里要联系方饮的家人,陆青折翻着方饮的通讯录,有个号码备注为“妈妈”,他拨了过去。
前三次没有接通,后来,接电话的是一位伶牙俐齿的年轻女性:“老板在开会,等两个小时再打过来好吗?”
陆青折叙述了一下事情,那位女性道:“这样啊,老板大概不怎么了解他的病情,这个可能要问赵禾颐。当时方饮做手术,陪着人的是他,老板在国外出差。”
“好的。”陆青折说。
通讯录里没有赵禾颐的联系方式,他记起来在isini和方饮遇到的日子,找出那天晚上的记录。
赵禾颐接电话接得很快,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我没陪着他啊,那时候是糊弄他妈妈的。”
“过敏史?过敏史真不知道。他的胃一直不好,去年在市二院动了手术。我想想,好像是切过三分之一?”赵禾颐道,“你们正好在二院,可以让人找找记录。”
经过查档,系统里确实有记录,并且很完善。幸运的是,之前给他操刀的那位专家也正在办公室里写论文,能立即帮上忙,没多久,出血情况被顺利地止住了。
因为过于虚弱,所以方饮还没醒过来,住院手续是陆青折帮忙弄的。专家说这次情况不是很危险,就是平常要千万注意,下回指不定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定要管住嘴,别抱有侥幸心理。
陆青折道:“是不是不能喝酒?”
“那当然,虽然偶尔喝一点酒,不至于产生伤害,但他这情况,保险起见,还是谨慎点好,能避免的尽量避免,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医生说,“年纪轻轻的,总不能把胃全切了。”
陆青折现在一听到“切”这个字,就不自禁胃疼,他转头看向方饮:“我会提醒他的。”
沉睡中的方饮不知道梦到了一些什么,微微蹙着眉头,陆青折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他转而松懈下来。
他睡着的时候,和平常差别太大了,甚至有些憔悴的病弱美人的感觉。
可能是眼睛闭着的缘故,陆青折心想,那双眼睛很美,总是生动又活泼,望向哪里,哪里就要为他的目光亮起来。
护士过来给方饮打吊针,实习生,水平不怎么样,而方饮血管细,不太好扎,右手扎得浮肿了,换到左手,然后左手也肿了……
察觉到陪同的男生见此有些烦躁,她慌了起来:“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可以把他的手挪一下,让我扎在这里吗?”
她指了一块区域,在手背上。陆青折问:“能扎对吗?”
“我会尽力的。”护士硬着头皮答。
这下终于成功,不知道方饮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惨状,会作何感想。没拿约束带绑着,那只正在输液的左手被搁在陆青折膝盖上,以防他突然乱动,导致走针。
护士擦了擦额头浮出来的薄汗,回到护士台,过了一个多小时再去换吊瓶,发现陆青折似乎没有换过姿势,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
她不可思议地多瞧了陆青折几眼,再强自挪开视线,见吊瓶里的液体还没输完,站着等了两分钟。
风刮得窗户时不时震颤一下,台风来势汹汹。她换完吊瓶,和陆青折说:“同学,再不回学校,等下要回不去了。”
陆青折道:“我再等等。”
过了五分钟,方饮还没醒过来,他用约束带小心翼翼地绑好方饮的左手,再带着伞起身出门,过了会,拎着一盒蛋糕回来。
雨实在大,陆青折的肩头湿了一小块。他仔细检查了下,蛋糕盒子上面也有水珠,他拿纸巾细细地擦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蛋糕的香气,方饮的手指动了动,闷哼一声过后,渐渐转醒。
他盯着床头的东西瞧,透明盒子,里面是四寸的巧克力蛋糕,问:“哪里来的蛋糕?”
“在手术室外无聊,想吃蛋糕。”陆青折说。
方饮眯起眼睛,道:“我看到生日蜡烛了。”
陆青折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离零点还差半小时,他道:“所以我打算沾沾寿星的光。”
方饮笑了笑,环顾四周:“我上次也住类似的房间,大得说话能有回声,想调去四人病房热闹下,还没有床位可以调。”
“唉,那会憋了满肚子话,给我个机会,我能表演半天绕口令,比如扁担长板凳宽,扁担没有板凳宽……”
“伤还没好,你少说点话。”陆青折看他要当场绕起来了,阻止道。
方饮假作唉声叹气,其实眼睛亮亮的:“是我另外三位病友的损失。”
说完,他抬起手想去碰碰蛋糕盒,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非常肿。
方饮:“……”
陆青折道:“护士失误了,很疼吗?”
“有一点点。”方饮实话实说,给陆青折看针孔。
针孔附近布着青紫,把皮肤衬得愈加冷白,几处血点颜色很艳,显然是疼的。他观察着陆青折的表情,又注意到外面的天色,猛地坐起来:“雨那么大,你怎么回学校?”
陆青折不吱声,过了会,才和方饮讲:“泡腾片是我转交的。”
他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没有任何打算离开的意思。方饮一时没反应过来,见陆青折去给他把饭盒加热,才迟钝地说:“其实这怪我,是我没留神,冒冒失失地把它吃下去了,还吐了你一手的血……”
血迹已经洗得干干净净,陆青折看向自己的掌心,被方饮那么一提,那温热黏稠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让他记起来,在几个小时之前,那场面有多么触目惊心。
“高三什么时候动的手术?”陆青折问。
方饮不甚在意道:“忘了,反正是上学期的事情,我回学校没多久,你还来拿材料呢,在走廊路过。”
微波炉熄了灯,陆青折将饭盒端出来,摆在小桌子上。方饮为难地说:“欸,其实我不怎么饿。”
“既然都醒了。”陆青折给他拆了餐具。
方饮拎着吊瓶起身,走到厕所门口,往里面望了一眼,发现墙上没有挂吊瓶的钩子,愣了片刻,埋下头嘀咕:“我是被憋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三更,感谢大家的支持!在本章和下章的评论区留言,本周五中秋节那天会发红包滴。
第23章
餐桌上摆的饭盒热腾腾地冒着气,菜色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洗手间外是方饮, 惨白着一张脸, 磨磨蹭蹭的, 对着陆青折欲言又止。
气氛凝固了几秒钟, 陆青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走进厕所张望了一下,发觉挂钩正好失去了黏性,掉在地上。
然后,他转身看向方饮拎着的东西,好似在看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地雷,而方饮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半是茫然半是犹豫地说:“你现在方便吗……”
方饮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承认不行:“如果我有第三只手的话,我是方便的。”
陆青折过去帮他拿了吊瓶, 他尴尬到无语凝噎,走进厕所, 甚至一时半会没有了之前的念头。
方饮最开始心想, 都是男的,有什么别扭的。
等到脱裤子的时候,他再想,要不要把水龙头或者淋浴器打开, 好歹盖住点声音?
他的手肿得厉害, 动动指关节都疼,这会病号裤的系带还被人打了个结,他东扯西扯, 没解开。
陆青折全程把脸侧向门口,感觉方饮那边没有动静,问:“好了吗?”
“没呢。”方饮瓮声瓮气的。
过了两分钟,还没响动,陆青折原先不太想催,可这现象很奇怪:“还没好?”
“还没还没。”
满腹疑虑,酝酿了半天,陆青折终于鼓足勇气去看方饮,见方饮苦恼地低着头,他问:“怎么了?”
“那个,系带好像被我弄得解不开了。”方饮越着急越容易出错,这下好端端的活结变成了死结。
陆青折凑过去,同样都是单手,他要灵活许多,指尖轻轻松松解开了系带。方饮浮出“哇哦怎么这么贤惠”这种想法,并且差点说出来,在他正要感叹的同时,护士敲了两下门,问:“病人醒了吗?”
“醒了,但暂时不太方便进来。”
陆青折答完,虽然没有推门而入的声音,但他还是把吊瓶递给方饮,走过去把厕所的门完全关上,并顺手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
方饮在原地和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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