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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装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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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帮陆青折减轻手上的负担,陆青折避了避,示意他赶紧把手揣进口袋里:“风太冷了,别伸出来。”
  方饮低下头瞧着他的手,指节泛着点红,道:“可你也在被吹着。”
  “因为我需要冷……”陆青折说,“冷静冷静。”
  方饮疑惑他冷静什么,看见他一脸难为情的表情,随即会意地笑了起来,勾着他的肩膀道:“拐弯抹角叫我宝贝的时候,可没那么害羞啊?”
  陆青折闷声不响,他在感情方面极其内敛,久而久之脸皮很薄。即便喜欢得真切,他也说不来什么情话,更是很难向他人开口炫耀,刚才脱口的那个称呼够他独自缓半天。
  可惜在方饮面前无处可躲,他注定没办法默默消化了。
  方饮看他这副样子,故意捉弄他:“怎么了?这就不行了?那轮到我这么喊你,好不好?宝——”
  “别这样。”陆青折快要抓狂了。
  “宝贝,不是我说你,怎么清纯?大学里个个都是老油条了,没谈过恋爱的都比你放得开。”方饮说,“欸这样,到时候你读研,我工作了,我还能和我同事说,我泡了个清纯男大学生哈哈哈哈。”
  来时,商场地下车库的车位满了,他们把车子停在一处地面停车场,走路大概要八分钟,此刻并肩散步过去,硬是把短短的八分钟给延长到了十五分钟。
  一起消磨时间却不丝毫觉得浪费,反而倍感开心。
  这里位于市中心,朝东边望过去,体育馆路几处酒吧的招牌很是显眼。方饮在拉开车门前,漫不经心地往那处方向多瞄了几眼。
  没放假前就有不少朋友约他出去玩,都被他给敷衍地拒绝了。最近一帮人起哄他得了夫管严,他干脆装瞎假装没看见消息,这时候指不定在哪儿调侃自己呢。
  陆青折看他在走神,道:“想去玩?”
  “不想,只是看看。一直不认为好玩,我以前用来打发时间而已,旁观别人摇头甩胳膊,自己不下楼。”方饮道,“你一般去那里干什么?”
  “就去过一次,陈从今发我消息,说他被缠住了,让我过去把他解救出来。”陆青折对这些玩乐场所不感兴趣,“我走的时候把你带走了。”
  方饮问:“那陈从今呢?”
  陆青折抿了下嘴:“没管。”
  ·
  喝醉以后力气不受控制,苏未关掉水龙头想要走回去,却只能扶着水池边缘的瓷砖,松开手便要栽倒下去。
  意识到自己神志不清了,他强撑着精神,往脸上泼了好几把冷水,然而没什么用处,反而把他冻得呼吸不畅,鼻尖通红。
  老乡过来搀住他,他张开口想要说话,却被不由分说地拖了出去。在扭曲的世界里,老乡的声音如同从天边传来,模糊而遥远。
  这种被迫醉酒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他勉强半睁着眼睛,发蒙地看着眼前两人交谈了片刻,老乡油嘴滑舌地替自己道歉,再与对方互相客套。
  “他住在那里?我认识的,能帮忙送他回去好。”客人道。
  这里虽然是灯红酒绿的地方,肚子有坏水的人不少,但肯定不会胡作非为搞强来。老乡不想得罪人,反复说了几句劳烦关照以后,把苏未交给了对方。
  苏未拉着老乡的袖子不肯松手,可糊涂的人哪有清醒的人力气大。很快,客人便架着他往外走。
  走到门口,客人停住了步伐,刚想说些什么。苏未却又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一手撑着路旁的树,不住干呕,呕到眼角泛出了泪花。
  “你说说你,让你喝醉,你喝到那么醉,也不知道讨饶一声。这么不懂得变通,以后怎么在这里混?这里的人精可多着呢。”客人的手插在裤兜里,靠在树边问。
  他慢慢地把苏未扶正,拿出一张湿巾来擦苏未的面颊。
  这么擦了几下,苏未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这样。客人也不强求,收住了动作。
  察觉到对方没有趁机占小便宜,这让苏未在晕眩中松了一口气。
  然而在他昏昏欲睡时,客人附耳问:“你门禁卡在哪里?”
  苏未迟钝地垂下头,以为自己给人添麻烦了,想要寻找自己的门禁卡。就在这时,客人先他一步,最开始只是摸着西装马甲的右侧口袋:“我帮你找找。”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陈下章上线,我今天先去睡觉了。打哈欠。jpg
  

第50章
  夜店西侧的门很偏僻,不比正门门前的车水马龙, 面朝一条小道, 靠墙的地方堆了一些杂物。
  在这里站着的零零散散几个人在高谈阔论, 没注意到苏未和客人。
  趁着感兴趣的人酒醉, 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去占一些小便宜, 这种事情早被客人见惯也做惯了。除非对方更压自己一头,让自己不敢逾越。
  而苏未这样子的,简直任人欺负。就算事后心里不爽,也是有口难言,下回见面更不会因此顶撞自己,想逃也没处逃。
  客人的手伸进上衣口袋时,心里希望苏未能够识时务点。
  然而苏未并不愿意做任何忍耐,这种程度的捉弄对他而言已经超出承受范围了。他僵硬地抵抗着, 因酒醉而升高的体温使他的手掌很热,把客人往外推的同时, 改变了主意。
  他为难地说:“对不起, 我自己回去吧。”
  “怎么那么紧张?”客人笑笑,“那么晚了,还醉成这样,一个人回去多危险。”
  说完, 那双手又搭了上去。苏未打了寒战, 牙齿都在微微地发抖,瞧他这样,客人一时没再动作, 调笑着:“怎么那么玩不起啊?”
  言语暧昧地说了几句安抚性的话,可惜这并未让苏未放松警惕。
  “行了行了,拿门禁卡送你回家,又不是进门睡你的床。我知道分寸……”客人见多了举止开放又圆滑的销售,觉得青涩的比较新鲜,耐着性子去搭讪,“你知道分寸吗?”
  苏未疲惫地睁着眼睛,已经听不清楚话了,只会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和“不用了”。
  眼见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转而要去摸索裤子口袋,他挣了挣,这一次还真的被他挣开了,作势要往人多的地方走,但是又被扯住手腕往回带。
  他没有被拉回去,这股力气让他跌跌撞撞,失去重心的身体歪了歪,朝后面踉跄了几步,狼狈地摔在地上。
  好像耗掉了全部的力气,苏未一时间连站都站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握住苏未的手突然被制住了。客人不爽地看向对面,对面站着的人很年轻,即便面无表情,看上去也斯斯文文的,迎上他的目光却丝毫不怯。
  那人似乎压抑住情绪才开口:“松开他。”
  陈从今听朋友说苏未在这里,半信半疑地过来看了看,询问过经理后,经理说苏未早就走了。
  刚走到门口,他便看到了“早就走了”的苏未。苏未本来白净的面孔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在北方的深冬,只穿着一套单薄的衣衫,被陌生人缠着。
  客人被这么打搅了好事,面子上过不去,自然不肯松开苏未,嚣张地要硬把苏未往自己这边拉。
  此刻注意力被转移,他没有考虑苏未的感受,力气用得大了。靠着一股蛮力,客人几乎把苏未纤细的胳膊折了过去,把苏未疼得登时蹙起了眉头。
  接着,他就被揍了。
  脸被打偏过去的时候,他还有点蒙,诧异着那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居然打起架来有两下子。
  把苏未的手腕掐到发红的那只手松开了,和陈从今缠斗起来。周围的人见状,急忙围过来劝架。
  看到苏未不太清醒,手腕上留着通红的指印,听客人骂骂咧咧,语气十分蛮横,再看陈从今那张俊脸特别拉好感度,不像是无端挑衅的人,旁观者们就把事情大致猜测出个七七八八,拉架时难免有所偏袒。
  于是,本就处在下风的客人又挨了几下拳头,这才被分开。
  苏未再回过神来时,自己跌坐在花坛边缘,身边环境吵吵闹闹的,他刚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被一个人抱住上身给轻轻拉了起来。
  苏未一开始没意识是陈从今,迟疑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对方撞上后,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逃避般的垂下头。
  陈从今本来冷着脸,刚刚被打到的嘴角磕出了一点血,有几分凌厉感。见苏未无措地站着,他不由地勉强挤出一点笑,放软了语气道:“苏未,过来。”
  苏未看到了陈从今嘴角的伤口,盯着那里看,被带到了路灯下,再机械般扭过头去,像是想找客人的下落。
  陈从今捧着他的脸,想把他的脸转了回来,然而没成功。他无奈地说:“那家伙打不过我,还挨了骂,自己嫌自己丢人,气冲冲走了。”
  但苏未还是没面对他,他感觉苏未依旧忧心忡忡的,借着这个姿势很轻地掐了一下苏未的脸颊,以作安慰。
  陈从今自嘲地笑了下,觉得自己拿苏未完全没办法。原先他自己心里闷着一股火气,此刻却担心苏未因自己的冲动而生气。
  也不能说是冲动,陈从今想着,看到苏未被人欺负,自己的行动完全出于本能,冲动可以克制,而本能是无法阻止的,就算刚才不上前去,那会转化为往后日复一日的懊悔。
  “不想理我吗?”陈从今问。
  再不收回手,就不礼貌了,他动了下手指,却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冰凉的液体。
  苏未哭了。
  ·
  “我……”
  凌晨正是美梦香甜的时候,然而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方饮第一反应就是打算骂句“我草他妈”,然后顾及到陆青折听到脏话会皱眉,硬生生忍住了后面的三个字。
  后知后觉自己今天没睡在陆青折那里,他随即顺畅地骂了出口。
  做好了狂怼一通对面的准备,不料打电话来的是自己文静又聪慧的室友,这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改变了自己的态度,清了清嗓子。
  方饮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呀?”
  苏未的声音有些沙哑,口齿不清不过能理解意思,像是宿醉过后,硬生生要自己清醒过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苏未洗了冷水澡,刺骨的寒意驱赶了他的醉意。
  三言两语讲明白了自己的遭遇,苏未捂住了脸。他之前没想过和任何朋友分享这件事情,吃亏也好,吃苦也罢,他能够默默消化诸多后果。
  但是现在牵扯进来了陈从今,他不愿意陈从今因此被那个客人记恨为难。
  印象里方饮和那人认识,他寄希望于方饮能够在其中说上话。不过,他还没提出请求,方饮便主动抛了一句“这事让我来解决”,让苏未早点睡觉。
  方饮挂了电话,躺了回去揉揉眼睛,看清楚现在是五点钟以后,哀叹了一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因为身边没陆青折,所以他下意识打滚打过头了,险些跌到床下面去。
  而隔壁的赵禾颐稍后开门离开,估计要去研究所继续切样片,脚步声十分虚浮地下了楼。
  听赵禾颐越走越远,方饮一手枕着后脑勺,一手拿着手机,翻找出那个朋友的电话号码。
  那人秒接电话,八成气得彻夜未眠,毕竟小便宜没占成,反而丢光了脸面。他阴阳怪气道:“难得啊,那么想我吗?这时候打我电话。”
  “要不是你犯贱,谁他妈这时候找你。”方饮嘀咕。
  那人嚷嚷:“姓方的——”
  方饮和这群人打交道时,说话向来又直又冲:“闭嘴,你还想趁机摸人裤兜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彻底成了下三滥,居然调戏我室友。”
  “我就是想想,根本没摸!你知道他朋友把我揍成什么样了吗?”那人在方饮面前没那么横,也习惯于听见方饮随心所欲的言语,毫无气焰地回嘴道。
  方饮“啧”了一声:“你要是摸了,这会估计在医院里刚做完截肢手术。我要带着一只咸猪蹄来看你,装你身上正配你的行为。”
  对方完全无法回击:“……”
  那人缓了缓,骂骂咧咧的:“搞没搞错?你是方饮吗?摸摸怎么了,看得顺眼就一夜情的人多得是,动手动脚的就更多了。操,我就是倒霉,遇到一根筋的。”
  方饮道:“人家你情我愿才这么搞,我室友不高兴,你他妈非要缠着。你到底是去买酒的还是买鸭的?当isini是妓院啊?人家的服务里可没这项。”
  “好好好,我错了,我真错了!”那人说,“我哪知道他一个夜店服务生,那么经不起闹……”
  方饮补了一句:“老狗逼,也不看看我室友多嫩多纯一个人,你冲着人家下手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手多脏?”
  那人理亏,也忌惮方饮,被这么讽刺了也不和方饮横,一个劲地叹气:“我都被揍了!行了吧!以后不找他麻烦,我绕着他走!”
  “也绕着陈从今走。”方饮道,“说的是揍你的那个人,他是我对象的哥们。”
  那人不干了:“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他是你对象的哥们,我就不是你哥们了?他把我揍成猪头,还要我放过他?”
  “我让你绕着他走,是别给他添堵。再说了,你打得过他吗?”方饮说。
  被摁在地上打的人不说话了,知道对方不会再追究,方饮也没继续讲。他翻了个身,道:“给个面子。”
  他清楚自己以前那个圈子结交的大多数人,得称作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寻欢作乐,没什么名堂。但狐朋狗友也是朋友,一转眼就把人当垃圾的话,他觉得也太过分了。
  方饮说:“抽空请你喝酒,不在isini喝了,怕你对店门有心理阴影。地方你自己挑,我最近都有空。到时候敬你一杯,这事当作掀篇。”
  那人被方饮这么打过一声招呼后,再怎么不情愿也好,终是看在方饮的面子上,生生忍了这口气。
  他郁闷道:“一杯?去你妈的,诚意呢?你等着破产吧。”
  方饮非常肆无忌惮,打算滴酒不沾:“附加说明,碰杯是我碰,喝酒纪映喝。”
  “你最近耍什么大牌?”那人匪夷所思,“让纪映喝个屁,我和纪映喝酒需要借着这由头?你带着男朋友来喝还差不多。”
  方饮道:“我男朋友不喝酒。”
  “为什么?”
  方饮摇摇头,情绪复杂地冷哼了一声。
  那人正脑补着一出方饮对象不给面子,或者是酒量极差,亦或者是拿不出手,没法在朋友面前显摆。
  他正想要讽刺几句,说方饮连这个都搞不定,谈个球恋爱,瞎他妈地捡垃圾,就听到电话那头飘来了一句话——
  “他喝了酒的样子只能给我一个人看,你想瞧两眼?真是美得你。”
  

第51章
  陈从今意识到苏未哭了以后,急忙收回了手。
  脸颊那侧属于陈从今的气息很快被寒风吹散, 苏未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不等他有所动作, 便听到陈从今无可奈何般叹了一口气, 心里感到一阵复杂。
  温暖干燥的指腹先搭在苏未的眼角, 继而沿着他的眼睛轮廓,小心翼翼地往前。他闭上眼睛,浓长的睫毛就轻轻扇在上面。
  眼泪被陈从今用这种方式轻轻擦掉,但又越擦越多。
  陈从今安慰:“好了,没事了。”
  苏未点了点头,咬住嘴唇逼迫自己停下哽咽,接着,他感到难堪似的, 往后退了半步,道:“我回去了, 谢谢你。”
  陈从今看他眼神涣散, 仍然没有酒醒,说:“我送你。”
  这三个字让苏未不自禁地僵了下,陈从今误以为他把自己也当成了无赖,补充:“送你到楼下, 我就走, 行吗?”
  苏未道摇摇头,但不是拒绝的意思,解释道:“可以, 我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陈从今笑了:“不麻烦,以前想送还没机会呢。”
  说完又觉得不妥,他懊恼地讲:“但可以的话,希望不要是这种场合和契机。”
  苏未道:“过了这个寒假就不做了。”
  走去停车场的途中,风吹过来,他瘦削的身体缩了缩,尾音带着点颤。
  陈从今说:“等一下。”
  苏未就站着了,即便喝醉酒,他此刻除了重心不稳外,其余都表现得很乖。他愣愣地等着陈从今,看陈从今拿出了手机,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然后陈从今把手机放在裤子口袋里,脱掉羽绒服递给苏未穿。
  见苏未一动不动,似乎呆住了,他便把衣服披在苏未身上。他的尺码比苏未大一码,羽绒服又是长款,把苏未拢了起来,抵御了大部分寒冷。
  衣服上犹有陈从今的体温,苏未懵懵懂懂地坐到了陈从今的车上去。
  陈从今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示意苏未喝几口。苏未喝了两口,然后捏着瓶子陷入长久的沉默。
  暖气令他犯困,他却没睡,面朝着车窗,打量车窗映着的陈从今的身影。
  明明人就在身旁,却还要绕这样一个弯子。苏未抿了下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害羞吗?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因为外来车辆不能入内,所以陈从今下车陪苏未往里面走。苏未推拒说不用,陈从今道:“你答应过我,说可以送你到楼下的。”
  苏未不想在这里耗着,外面太冷了,而陈从今都没穿外套。他领着路,走路摇摇晃晃的,被陈从今搀着。陈从今的举止很礼貌,只是不轻不重地握住他的胳膊,借了一股力气任他支撑。
  即将送到楼下,苏未揉了揉太阳穴,看了好几眼幢号,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打算和陈从今告别。
  路灯的灯光有些暗,陈从今本就深邃英俊的眉眼显得有些深沉,好像有心事,或者说担忧。
  苏未慢吞吞地问:“在想什么?”
  陈从今道:“是不是快要到了?我看着你上楼,灯亮了再走。”
  苏未拢了拢羽绒服外套,脑袋微微斜向陈从今,好似只是活动了下脖子。他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再像今天这样。那个……”
  他另一句话只起了个开头,却不再往下说了。
  陈从今接话:“嗯,你要小心点。”
  “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吗?”苏未道。
  陈从今没承认,也没否认,他的确在想这个,但不仅仅于此。怕场面尴尬,他巧妙地反问:“不然呢?”
  走到楼下,苏未跌跌撞撞地刷了门禁卡。门锁开了,可他迟迟没进去,继而咔嚓一声,门又锁上了。
  他在等陈从今放手,陈从今在等他挪步。可两人和说好了一样,都没有动作,安静地在原地。
  还是陈从今先有所反应,大概是觉得再扶下去,这意味就不对劲了,生涩地撤开了手,在松开的同时,被苏未拉了一下。
  苏未拉住他的手指,像是摸到了一块冰,不难想象陈从今有多冷。
  苏未道:“不然,我猜你在想要不要牵一下我的手。”
  这下轮到陈从今呆住了。
  ·
  房间里的暖气没有停歇过,方饮窝在躺椅上看了一会英语阅读。似乎在学习,实则胡思乱想着下学期如何浑水摸鱼,还把自己此刻的低效率归罪于闷热干燥。
  他又不愿意关掉设备,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去把屋子里的窗户给打开了。
  借着一股西北风,有阵阵香味飘来,惹得人心神不宁。方饮顶着寒意直接跑到了阳台上去,看到年威在自助烧烤,正在给肉上刷油。
  他随即说:“有好吃的不叫我?”
  年威喊话道:“你不是不能吃这种吗?保持健康饮食,给我一边待着去。”
  方饮并没有一边待着,换好了衣服到年威家拜年,拜到了人家的露台上,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边上看年威,最后还是吃了两串。
  年威念叨:“住院没住够,新的一年还得再续前缘。”
  “没关系。”方饮说,“再续就再续,续完我还吃。”
  出院了快要有半年,好了伤疤忘了痛,他开始皮痒了。年威冲他翻了个白眼,清楚说不过也管不了这个小混蛋,拉倒。
  即将过年,方饮没再一天天跑到陆青折那边去,安静地缩在家里,力争在方母面前树立良好形象。
  公司放了春节假,方母难得在家休息。她和许多中年人一样,戴着副老花眼镜在手机上看养生微信稿,时不时还分享给方饮。
  方饮看到这类文章时,不禁对里面的图片咽了一口口水,每天大概要咽几十下。
  某天下午,纪映一家来做客,走时捎走了方饮。纪映原本是想着给方饮行个方便,让人去谈恋爱,不料方饮拐着他去吃了卤煮。
  巷子里的那家店虽然味道非常地道,但环境很不干净。用过的纸巾扔得满地都是,厨房正对着路口,和车尾气隔着一条人行道。
  因为这里承包了他俩的童年回忆,所以可以忍受,看着脏兮兮的桌面,还挺有怀旧感。
  方饮坐在里面,望着碗里杂七杂八的荤菜,拿勺子舀了点汤,感叹:“唉,那会我能吃一大碗……”
  现在即便面前摆的是日思夜想的东西,他的饭量也远远比同龄人要少。那些忌口差不多尝到了滋味就打住,再怎么好吃也不吃了。
  有时候他会怀疑,或许自己对此其实没那么大兴趣,念念不忘是由于心里的逆反欲在作祟,他不甘于现状。
  “怪你爹。”纪映记仇记得比他牢。
  “我和我爸最近还好。”方饮道,“他照顾奶奶挺辛苦的,奶奶吃厌了医院的菜,他每天要送饭过去。”
  纪映说:“一码事归一码事。”
  方饮敷衍地“哦”了一声,接着听到纪映问:“你知道白逸南回来的事情吗?”
  “上回我和陆青折看电影,碰巧见过他和他对象。”方饮不太想提这个人,也不想再有任何接触。
  原因不多,单单是对方给了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纪映道:“当年有个人总欺负他,这次风水轮流转,他把人家整惨了。”
  方饮不爱看人笑话,也便没问是怎么个整法,具体把人弄得有多惨。
  他回忆了下,平心而论,虽然白逸南被抱团捉弄过,但其自身没什么令人反感的人品问题。
  那时候不少人戏弄白逸南,是因为白逸南性格太过老实木讷,不会开玩笑也开不起玩笑,在这圈子里显得有几分傻气。
  再加上他肤色黑体形胖,穿衣打扮没品位,看起来非常土,和大家格格不入。于是顽劣的公子哥们跟风拿他当笑料,戏称他是“球哥”。
  搞得他后来逃避饭局,不再和他们见面,匆匆出国三年多,期间没再回来过。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反过来整人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潦草地说:“唉,活该。”
  之后过年在家,天天看到讨厌鬼赵禾颐,也没心情去多想别的事情,就想让赵禾颐消失。
  偏偏在家长面前,他还要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被赵禾颐话里有话地讽刺了几句,还忍气吞声,假装听不懂对方的阴阳怪气。
  并且一向对他挑剔的方母不仅不会袒护他,听到赵禾颐对他的“提点”,会跟着贬低他几句。
  如此持续了三天,忍住火气的方饮认为自己能捧个影帝小金人。
  这大过年的,他整个人一点也不开心,沉重得反而像是刚刚奔完丧,也是没谁了。
  请客喝酒看到白逸南的时候,方饮的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白逸南是带着他的男友一起来的。在场的并非所有人都是同性恋,但对此见惯不怪,起哄着让白逸南他们坐到方饮那边去,比较有共同话题。
  方饮没想和他们讲话,于是拿出手机来,点开背英语的APP开始记单词。
  白逸南说:“好巧。”
  方饮假装正全神贯注地在学习,敷衍地点了点头,几乎把“请勿打扰”写在了脸上。
  白逸南的男友很快和大家热络起来,拿了麦克风在唱歌。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与方饮天差地别,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音色。
  方饮偷偷注意着这个人,一边竖着耳朵听歌,一边埋头背单词,分心了,APP上显示的错误率极高。
  白逸南觉得好笑,道:“学不下去就别学了吧。”
  方饮收起了手机,瞥了眼他男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男生甚至神态都与自己不像了。
  男生在唱一首抒情歌,感觉到了方饮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对上视线,疑惑地挑了下眉梢。
  模样成熟稳重,待人客客气气的,没有半点活泼,气质偏向于高冷。隔着一群人,他看了方饮一会,忽然眨眨眼睛,再睁开时,狡黠地笑了下。
  这下又他妈像了。
  

第52章
  见纪映和那男生攀谈了几句,在此之后, 方饮趁着身边的白逸南去外面打电话, 低声询问纪映:“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哪里奇怪?”
  纪映摸不着头脑:“有吗?”
  有啊, 当然有!方饮心想着, 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又有自恋之嫌, 于是闷闷不乐地闭上了嘴。
  他道:“当我没说。”
  包厢内闹哄哄的,时不时笑成一团,没人抽烟,所以环境还算好。方饮太久没来这种地方了,觉得偶尔这么放松下也不错,多坐了一会。
  那男生不喝酒,说会对嗓子不好。有人觉得他刚刚唱歌唱得不错,问:“你是干这行的吗?”
  男生解答:“我是A影学表演的, 算是搭边吧。”
  “哟,以后当小偶像呢。”纪映起哄了一句。
  男生谦虚地说:“我可没明星相, 能有戏演就行了。”
  他长得不算大众脸, 但也没到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程度,看起来比较清秀,可以低调地混在人群里。
  方饮闻言多瞧了他几眼,他大大方方地任方饮打量, 还淡定地坐到了方饮身边去, 占着白逸南的位置。
  他和方饮说:“好巧,又见面了。”
  语气平稳,表情认真, 那股微妙的相似感只在刚才停留了半秒钟,笑容收住后,一转头再也无迹可寻。
  方饮道:“巧的是再遇吗?”
  他若有所思地感叹:“啊,或许不止吧。”
  方饮说:“要不是长得不像,我都要怀疑我妈瞒着我丢了个双胞胎哥哥。”
  “那看来我演技不错。”他道,“装你装了太久,也想知道装得究竟像不像。上次逛大厦的时候撞见你,我没忍住,就即兴演了一下。反正白逸南无所谓你有什么反应,随便我怎么样。”
  之前的熟悉感并非是正常的巧合,而是有意复制。方饮知道了以后,胃里倍感翻滚,觉得这人和白逸南都有病。
  那人稀松平常地解释着,自己和白逸南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白逸南对他十分体贴,而他虽然享受这种照顾,但感觉恋爱是一种负担,最开始拒绝了白逸南。
  之后,白逸南表示自己也没恋爱的打算,听说他演技不错,希望他能演一个人。
  彼此之间商量了下,确定了各取所需的关系。白逸南偶尔会约他出来,他则在那时候刻意扮作方饮。
  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用浅显的字句概括下,就是白逸南想要一个神似方饮的人来消遣,而男生愿意当替身,两人就玩到一起去了。
  方饮蹙眉:“你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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