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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装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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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饮叹了口气,低头过去把人拉了起来。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这朋友说话不过脑,你别往心里去。”
他红着耳根,暗自瞧了瞧这位老同桌的脸。
敛着情绪的眼睛好看,高挺的鼻梁好看,唇色较淡的嘴巴也好看,方饮突然有些恨自己视力太好,把陆青折的相貌看得那么清楚细致。
不由自主地把眼前人和昨晚的温热触感联系在一起,他感觉自己的掌心变得滚烫而潮湿。
陆青折解开自己的腕表,瞥了眼老李,问方饮:“他是你朋友?”
老李被他吓得往椅背一缩,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人,陆青折的眼神怎么变得比刚才还要沉?
方饮应对如流:“是我朋友,你放心,待会我就给他买两箱核桃,多补补脑子。啊,你表怎么了?”
定睛一看,陆青折的手表上留下了两道抓痕,是在刚在的纠缠中被殃及的。
纪映凑了过来:“表有问题?老李,你看看你干出来的事!哎呀,正好我有个开钟表店的朋友,特靠谱,我把它拿去修了,你看行不行?”
陆青折直接把手表给纪映,这时有人打电话给他,他走去外面接听。
他的同伴也要离开,和纪映道:“你加我微信吧,到时候联系我就好。”
事情这么简单处理完,纪映和老李留在这里继续吃饭,方饮抱歉地送人出去。
一路走到饭店外的树荫下面,陆青折也在,他已经挂掉了电话,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淡淡地看向他们。
方饮垂着头与他错开视线,心里感觉一阵别扭。
同伴问方饮:“你和我哥们认识?”
“我们是高中同学。”方饮说。
同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朝陆青折打趣:“你同学长得还挺好看的,你眼福不错。啧,你在路口等一下我,我把车开过来。”
他穿过马路去取车,留下陆青折和方饮待在原地。
方饮拿指甲刮着自己的掌心,干巴巴地开口:“那什么,昨晚的事情,不好意思啊,对了,谢谢你大晚上的把我送回家。”
他鲜少感到如此窘迫,不仅是因为在陆青折这里丢了人,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因素夹杂在其中,被他慌慌张张地遮掩。
陆青折道:“没有关系。”
“嗯……”方饮应声,目送陆青折走到路口处。
望着陆青折挺拔的背影,他的思绪瞬间乱成一团,再度想起被香槟勾勒出的曲线,还有比醉酒后的晕眩更令他战栗的,透过衣料传来的属于陆青折的体温。
为此,他甚至浑身发麻。
随着他的神游,耳旁喧嚣的蝉鸣渐渐被心跳声盖过,再度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太阳底下傻站半天,陆青折早就不在原地。
没人注意到他的魂不守舍,只有街边商店的橱窗倒映着他的脸。
他的脸很红。
第4章
没过多久,方饮如愿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乐滋滋度过了漫长的暑假。
开学前夜,同样考入A大的纪映拖了个行李箱过来,打算蹭吃蹭喝。
他踏进方饮家的门,四处张望着:“那个拆迁队队长走了?”
和方饮一起住在这里的少年因为脾气暴躁,常常与人发生矛盾,闹起来和拆家似的,所以被纪映私底下称为拆迁队队长。
“前几天就回校了,明天A大门口的志愿者队伍里,你指不定要遇见他呢。”方饮道。
纪映忙说:“别别别,我才不敢让这人帮忙,要折寿的!”
他和方饮打了一会拳击游戏,两人各自握着手柄,牢牢盯住大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在这领域,纪映根本玩不过方饮,被连捶三下之后,再被补了一记回旋踢,屏幕里的人物捂着心口开始吐血。
他抱怨:“我今天过得非常惨,你能不能行行好,站着让我打一回?”
“干什么,你爸妈呲你了?”方饮看到纪映来投奔自己,就知道他应该是在家过得不太顺心。
“我现在在他们眼里,喝口水都是惹人嫌的。”纪映道,“上午我去把修完的手表取回来,中午回到家被他们劈头盖脸一顿训,嫌我吃饱了撑的,大热天还出门。”
“修了多少钱?”方饮问。
纪映耸耸肩膀,答:“管他呢,再贵也都是老李报销。”
“对了,我加了陆青折朋友的微信以后,和人聊了几句。他叫陈从今,以前和陆青折是邻居,两人一直关系不错。”
说到这里,他惊奇地“哇哦”了一声:“之前我以为这位哥酷到不需要朋友呢!毕竟我没见过你们班里有谁和他玩,我记得没错吧?每回见到他,他都是孤零零的。”
方饮纠正着纪映的措辞:“啧,怎么说得像是我们班搞孤立一样?这锅我们不背啊。以及重点班的暗潮汹涌,平行班的你是不会感同身受的。”
纪映不服气:“你说说看?”
方饮盘腿坐在沙发上,目视前方画面绚丽的屏幕,手上操作不停,把纪映打得连连败退。
他道:“不只要成绩好,而且要比其余同学的成绩更好,陆青折是永远挡在前面的石头,绕不开也挪不动,没被搞崩溃就不错了,哪能勾肩搭背地一起玩?”
方饮没有夸张,他们班的成绩和学风好归好,氛围确实非常紧绷,互相是同学及朋友的同时,更是竞争对手。
纪映抽了抽嘴角:“说得好他妈有道理,就像你现在揍得我毫无还手之力,我真的要愤怒了。他们怎么做到心理平衡的?”
“大概被打击久了,也就习惯了。”方饮道,“现实摆在那里,有的人生来就是天才,普通人只配仰望,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越。”
纪映提出猜测:“追陆青折的人之所以那么多,原来是因为不能在学业上赶超对手,就要在恋爱里拿下对方?”
方饮摇摇头:“他的话,可能多半还是看中了那张脸。要是不看脸,唔,他的腿也不错啊,又长又直!”
纪映:“……”
不自禁记起陆青折的模样,纪映感叹人与人的差距竟然能如此之大,从智商到颜值再到身材,居然每一样都可以吊打别人。
他问:“那你说说你自己,是不是也被陆青折打击到习惯了?”
听到好朋友这么说,方饮一个手滑,差点把手柄扔出去,趁着他诧异之际,纪映急忙操纵着游戏人物,趁机扭转战局。
纪映道:“什么玩意,你怎么沉默了,自我感觉那么好?回回考试拿第一啦?狂成这样?”
方饮连忙辩解:“不不不,我和陆青折比?是太抬举我,还是在侮辱陆青折?”
他在高中三年只有两次考试考得不错,一次是分班考,稳进理科重点班,一次是高考,位列全市前十。
剩下的大大小小的考试,都处于班级中下游,时不时来个垫底,待在高手云集的学霸堆里,根本不具备竞争性。
并且,与那些倍感焦虑的吊车尾不同,他对此一切随缘,没人和他斗劲,他也不和别人较量,万事看开看淡,也就不存在被打击这一回事。
方饮严肃指出:“把我的名字和陆青折的放一起,在学习方面来做比较,这简直是对陆青折考试水平的恶意质疑,碰瓷都不带这么碰的!”
“我服了,你争点气行不行?”纪映恨铁不成钢道,“我记起来你高三那会,成绩还没我这个平行班的好。”
“还不是说好的一起去砌墙,你却突然奋发图强?”方饮说。
他说争气就争气,在游戏里大大发挥,把纪映的血槽三下五除二地给清空了。见到屏幕上显示出“OVER”字样,他得意地扔掉手柄,开始玩手机。
纪映被碾压得很郁闷,随后打开书包,拿出修好的手表:“这块手表怪好看的,我也想买个差不多的款式,这是什么牌子来着……”
方饮一下子变得坐立难安,眼睛不停地瞄着那玩意,问:“明天你去把它还掉?”
纪映道:“不然呢?陈从今发了我陆青折的宿舍门牌号,1626,让我去找人。”
方饮咬咬嘴唇,一边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主意,一边语气尽量轻松地说:“那你给我吧,我正好想去见识下最高配置的宿舍楼。”
A大的学生宿舍分为好几种,概况各有不同,16开头的最好,宽敞的两人间,附带独卫和淋浴房,每一层都配了自习室。
纪映偏偏不肯顺方饮的意:“想去见世面?让你刚才游戏虐菜虐得那么爽,我偏不给你,让你遥遥望着流口水。”
“再开一盘,我站着让你打。”方饮说。
纪映呛声:“你让我打我就打,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方饮无言以对,撇了撇嘴,扫兴地要上楼休息,然后遇见了保姆。保姆在给他整理行李箱,放了两瓶花露水进去。
纪映见状,猛地拍了下脑袋:“哎哟我去,我忘记买这个了,小方,你借我一瓶。”
方饮把花露水拿出来,在手上掂了掂,冷酷道:“让你自己不准备,我偏不送你,让蚊子把你吸成木乃伊。”
·
最近的太阳晒得连锦鲤都懒得游动了,躲在有山石遮掩的阴影角落,偶尔出来吹几颗泡泡,池塘水面被惊动,泛起层层碧绿色波浪。
铺了榻榻米的走廊两侧装了落地玻璃,滚烫的热流被隔绝在外,茶香炉上铺着龙井,四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陆青折坐在实木矮凳上,腿上摊着一本厚重的专业书籍,后面映着满目翠竹的绿色,画面看起来清凉舒适。
陈从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水缸中盛放的单枝荷花,荷叶下的小鱼甩动尾巴,啄着他的手指。
他问:“那晚在夜店里,你出门了一趟就没回来,说是送个人,到底什么人啊?”
陆青折道:“朋友,我出去的时候恰巧遇到他,被洒了一点酒。”
“看来碰上喝醉的了,男的女的?靓吗?屁股翘吗?欸,你那件T应该不太好洗?”
“扔了。”陆青折说。
陈从今听完差点跑去翻垃圾箱,心痛道:“你知不知道这衣服多难买?那人赔了你多少钱?”
陆青折道:“没有。”
“没有?”陈从今惊讶,“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他赔?”
陆青折嫌他吵,索性回答:“因为他屁股翘。”
陈从今:“……”
在廊下坐了会,安静之中,陈从今突然捧腹大笑,喊着陆青折赶紧过来围观。
纪映在朋友圈发了段视频,方饮神色高冷地拆开了两瓶花露水,冲着纪映放狠话:“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让你自己不准备,我偏不送你,让蚊子吸干你!”
纪映道:“我就把你这副腔调录给大家看看,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真面目!”
方饮勾起嘴角,那张脸带着种干净纯粹的漂亮:“看到这瓶six god了吗?我浪费也不留给你。”
说完,方饮打开了盖子朝天一喷,但是没有注意喷嘴的方向,不慎全部洒到了自己脸上。
他迅速捂住眼睛,跌跌撞撞跑去了洗手间冲水,中途甚至软绵绵地撞到了拐角墙壁,闷闷不乐地哼了几声。
纪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关掉镜头,一边口齿不清地问了句“你怎么样了”,然后上传了这段视频,对此配文:该!
“哈哈哈哈你这位高中同学真的,太逗了。”陈从今说。
陆青折的指尖搭在书页上,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即便陈从今切换了页面,他的视线依旧停在半空中没移回去,不知道是在出什么神。
锦鲤跃出水面,溅开的水花拍打在玻璃上,留下几道痕迹。在这声响动之后,他颇不自然地翻了一页书。
·
“都怪你,你再笑?再笑是狗!”方饮怒道。
不停地用冷水冲着眼睛,过了两分钟左右,才缓过劲来,纪映终于止住了笑声,勾着他的肩膀,把手表塞到他手上。
纪映道:“我才不乐意去找陆青折呢,既然你想去看冷脸,那我求之不得。”
方饮甩开纪映搁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反手关上房门,坐在书桌前写日记。
自打洒了陆青折一身香槟的那天起,他的日记本上就开始频繁出现这人的名字,情绪从不知所措,到现在已经默默接受了现实。
他就是对陆青折有所反应,看到他的脸庞会脸红,听到他的声音会心慌,没有办法阻止,并且忍不住想跑对方面前去,自己能够多看几次、多听几遍。
方饮这么对自己说着:英俊出挑的长相谁不想看?年轻美好的身材谁不想看?
他也不能免俗,会色迷心窍,既然自己有机会可以接触,那多看一眼是一眼,看到就是赚到。
写完,他瞥见摆在旁边的手表,笔在指尖灵活地转了几圈,敲了敲镜面,想听听看声音清脆不清脆。
然后,光洁明亮的今天刚修好取回来的手表的镜面,在他的目光中,缓缓裂开了一条缝。
方饮:“……”
第5章
天一放亮,整夜好梦的纪映起了床,敲了敲方饮的门。方饮很快出来了,一言不发地下楼吃早饭,状态浑浑噩噩的。
“小方,你最好去照照镜子,这张脸真是一片狼藉。”纪映委婉地提醒他。
方饮恍若未闻,眼神空洞地绕开他,再坐下来吃了口三明治。彻夜没睡,他根本打不起精神,挣扎片刻以后,去泡了杯咖啡。
咖啡味道太苦,他混着牛奶勉强咽了几口以后,哑着嗓子说话了:“你不懂昨晚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折腾了一通宵的手表,幸好之前长辈送自己的一块表和陆青折的是同款不同色,他用工具互调了一下玻璃镜面,否则今天真没法和人交代。
拿出手表又确认了一遍,完美得天衣无缝,他心想,自己以前修过电动牙刷,现在修了表蒙,也许往后多锻炼一下,就可以去修航空母舰了。
“我这手艺活真是神了。”难过之余,方饮这么感慨着。
“啊?”纪映半信半疑地看了眼方饮的右手,再勉为其难地举起橙汁,碰了碰方饮的杯子。
他真诚地说:“庆祝你没有灰飞烟灭,干杯!”
·
灰飞烟灭是不可能灰飞烟灭的,只是毁容而已。
在路上照了下镜子,方饮终于认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赖在车里,迟迟不肯踏进学校。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整个人几乎崩溃了。
“也就右眼长了三颗麦粒肿。”纪映劝他,“不妨碍你的颜值吊打这里一大片。”
方饮翻着车里的医药箱,抓狂:“洗脸的时候没注意,我以为眼睛疼只是没休息好,天啊,我的双眼皮都成四眼皮了!”
箱子里正好有白纱布和绷带,他用这些把右眼给遮住,带好自己的东西,动作利落地下车。
生活区熙熙攘攘全是家长和同学,拿指引牌的学长学姐做着向导,细心介绍新生入校的流程。
纪映带的行李少,瞧见方饮细胳膊细腿的,搬点重物能被要掉半条命,于是善心大发帮忙提了包裹。
他念叨:“保姆要过来帮你整理,你还不领情,待会看你这个公主病怎么自己铺床!你会叠被子吗?”
方饮道:“如果你要帮忙铺,我热烈欢迎。”
“喊声爸爸,我就帮你铺。”纪映道。
方饮翻了个白眼:“狗怎么又在叫了。”
他背着纯色的双肩包,病恹恹地往宿舍走,在这拥挤的人流里,属他最耀眼。
“你这包白得晃瞎我的眼,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呢?那个多耐脏啊,也不怕磕着碰着,带学校里来正好。”纪映问,他指的是那只有着小怪兽眼睛的书包。
方饮想起那生日礼物,浑身一僵,强颜欢笑:“你精心挑选的礼物,我当然要好好保存,怎么可以随便折腾!”
“你不用就不用呗,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纪映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唉,不好意思,和你说实话吧,那个其实是我之前为了撩那专卖店的小哥,顺带消费的。”
方饮内心复杂地点点头,心说,不用不好意思,因为陆青折的举动,它已经带着我的醉酒痕迹,伤痕累累地离开了我,这时候应该在垃圾站。
进了宿舍,扑面而来一股冷气。宿管拿了本册子出来,要方饮填写入住登记,注意到他的打扮,问:“小同学,你眼睛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
“没事的,阿姨不用担心,谢谢阿姨。”方饮道。
宿管念叨现在的孩子们做事毛糙,特别容易受伤,要他当心点。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这幢楼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余病号,方饮在猜测中打开了宿舍的门,往里面一瞧,随即笑出了声。
“你们俩倒是伤得很对称,牛逼啊!”纪映抢先出声,再把包裹放在地上,“小方,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咯。”
蒙了左眼的男生应该去医院里治疗过,包扎得没方饮那么随意,戴着拿白纱布做成的眼罩。他意外地睁大眼睛,然后朝方饮打招呼。
“你是方饮吗?”男生说,“该抓紧去注册了,我之前看到班级群里在催。”
方饮没顾着收拾行李,先去登记。奈何学校太大,他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才到目的地,差点热晕在路边,并多次思考学校内可不可以打出租车。
给他办手续的志愿者是位热心学长,对他一阵嘘寒问暖,惊叹:“你和有位同学倒是挺凑巧,那人是另外一只眼不对劲,唉,一个个的,过个暑假能把自己过成这样!”
“是不是左眼戴了眼罩的?他和我是室友,我记得叫苏未?”
方饮回忆了下自己的寝室分配表,虽然是一间上铺下桌的三人寝,但只安排入住了两位同学,他看过另外一位的名字,应该叫苏未。
“对对对,我有印象的,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就多问了几句他情况怎么样,他说是受了点伤,哈哈哈哈你们真有缘。”
聊完,方饮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汽水,晃晃悠悠到了体育馆外面,发现这里暂时没有可以搭人的游览车,公共自行车倒是停成了一排。
他从没骑过自行车,可又嫌太阳太晒,只能硬着头皮租了一辆试试。
初次尝试的结果不错,他轻松上手,能够歪歪扭扭骑出一段距离。路过便利超市的时候,正好陆青折从里面出来,方饮见了,随即左摇右晃地开始刹车,在对方面前堪堪停下。
陆青折的自行车是自己带来的,他把买好的洗衣粉放在车筐里,看到方饮像是有话要讲,便顿住了脚步。
方饮没想到会遇到他,开心地说:“你的手表在我这里,看上去没问题了,过会我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今天,他整个人蔫了许久,此刻突然恢复了活力,扬起嘴角便会显出小酒窝的脸颊洋溢着笑意,眼睛亮亮地看向陆青折。
“我去拿吧。”陆青折道。
在这走几步都要气喘吁吁的天气里,陆青折却没怎么出汗,目光停在方饮脸上,疑惑着这副打扮。
他继而问:“你眼睛看上去有点问题?”
方饮点点头,装作十分苦恼的样子:“是啊,可疼了。”
陆青折怔了怔,似乎看在同桌两年的面子上,要再关心几句。
然而这时却有人挤到了他们两人中间,拿出自己的证件给方饮看,说自己是某某报社的记者,问能不能采访他几句,不耽误多少时间的。
方饮道:“问什么?”
见他愿意配合,记者拿出录音笔:“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想知道同学在此之前对A大的印象,今天的心情怎么样,还有你对这次的高考卷子有什么看法?做题时有什么感受?”
方饮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今年的考生?”
记者无辜地指了指周围其余几个人,要么无精打采地捧着杯咖啡,要么头发乱糟糟地低头翻看单词本,要么手上拎着沉甸甸的购物袋,里面是罐装咖啡豆、条状咖啡粉和瓶装咖啡饮料。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因为我远远看过去,显然只有你和你朋友还没受到过大学的摧残。”
方饮:“……”
他简略地回答了前两个问题,然而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做题感受,他当时状态极好,全程的所思所想除了这题简单,就是时间好慢。
“我随便考考的,正巧撞了大运能来这里。”方饮不打算拉仇恨,“就不说了。”
记者把目标换向陆青折:“那这位同学呢?”
陆青折作为保送生,态度冷淡:“没参加,不太了解也没什么看法。”
记者:“……”
·
一个待在A附重点班和待在夕阳红活动中心似的,几何方格本上从没有打过数学草稿,也没画过受力分析,全是玩五子棋和涂鸦留下来的痕迹。
还有一个老师都不用操心,自己安安静静拿到了A大的签约协议。
关于高考这话题,在他们那儿问了也等于白问,都不是好的采访对象。
陆青折要给方饮带路去医务室,方饮可没想去,让人看到自己眼睛肿起来的样子,岂不是很丢脸,他推托着不肯就医,说这很快就能痊愈。
回宿舍区的路上,方饮生涩艰难地骑车向前,车轮胎在路面上缓缓留下了S形痕迹,在他身旁的陆青折注意到了,忍了大概有三分钟,忍不住了。
陆青折问:“怎么看着那么危险?”
“没关系的!我能保持平衡,很安全的。”方饮对陆青折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惊讶,吃力地踩着踏板,说,“你放心!”
“我觉得周围路人不太安全。”陆青折补了一句。
方饮:“……”
他失落扫兴地喔了一声,把车给归还到停车点。明明没有骑多少距离,他却像是受了许多磨难似的,没什么力气,站在原处敲了敲自己发酸的腿。
陆青折停在他旁边,他拿余光看着对方,心里一阵说不清楚的难安,随即直起身来,要走回去。
然后,他听到陆青折说:“坐过来,我骑得稳点。”
第6章
……坐、坐过去?
方饮愣在那里不动,心里一片茫然。
多少人做梦都希望可以享受这种待遇,坐在帅哥的车后座,纯情又招摇。然而陆青折提议后,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害怕。
接触归接触,他不太敢和陆青折距离那么近,担心自己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不对劲,让陆青折见了发笑。
可烈日炎炎,有人愿意载他一程就不错了,方饮回过神来,跑到陆青折身边。
屁股一下子坐上被晒了许久的后座,他没任何戒备,被烫得咬住自己的嘴唇才不至于惨叫出声。
一言难尽地把刚刚领到的学生手册快速塞在底下垫着,方饮说:“来吧!”
这下他倒是十分惬意,单手撩起刘海,露出额头,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夏风。途径湖畔,他朝草坪里的几只鹅吹口哨,鹅们随即扑腾着翅膀,逗得他笑了起来。
被口哨声吸引,有一行人时不时回过头来打量他们,在离得更近些的时候,有个女生搭讪:“嘿,学弟,你是哪个院的呀?”
“问我吗?我是物院的。”方饮说,“读天文。”
“什么,和我一个院的?!快让学姐来看看!”女生欣喜地说,“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到我们院能出一个帅哥,并且——”
另外一个女生迅速接话:“并且不穿格子衫!我们计院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让我的眼睛爽爽。”
穿了格子衫的学长说:“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话说那个骑车的小哥,是哪个院的?”
学姐笑了:“这个我知道!管院的陆青折嘛,公示的时候,有人问他的照片是不是假的,长成这样怎么不去当明星。”
他们几个人插科打诨,陆青折全程没有吭声,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人设保持得非常好。
到12号楼下,方饮去宿舍把手表拿了下来,嘟囔:“唉,说得我有点渴,又想去买水喝了。”
陆青折看着他,道:“谁让你招她们的?”
“没有啊。”方饮说,“我吹了几声口哨,这也能算招吗?”
陆青折没再讲话,可能是默认。方饮把他的手表捏在掌心里,冰冷的温度并未阻止他接下来并不清醒的举措。
他微微歪过头,像是挑衅也像是试探,朝陆青折也吹了一声。
陆青折冷淡地看着方饮,似乎没察觉出其中暧昧,只是在旁观方饮调皮捣蛋。方饮则笑弯了眉眼,酒窝盛着明朗日光:“我觉得不算,你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
回到宿舍整理行李,方饮铺完床已是筋疲力尽,收拾衣服更是叫苦不迭。
他小时候曾动过五百次离家出走的念头,但全都是中途打消,有四百九十九次是嫌整理衣服太麻烦,懒得弄,剩下一次是他忽然发觉这么一走了之,往后就要自己洗衣服了,这样实在疲累,于是躺回了床上。
今天早上保姆想过来帮忙,方饮表示自己都已经是A大的准大学生,绝对能自己负责好内务,拒绝了保姆的好意。
现在看来,自理能力和年龄无关,和所读高校更是不搭边。
他把衣服一件件挂进柜子里,在位子上拆自己的牙膏盒,左眼受伤的那位室友安安静静地坐着,正在看书。
方饮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室友的桌上放着录取通知书,不知道为什么,这份通知书皱巴巴的,还缺了一角,被塑封过。
紧接着,苏未收起了通知书,问他:“你的包裹还在门口,要不要帮忙?”
他瞧着苏未的小身板,瘦弱得好像风刮得大一点,就得被吹跑,随即说不用,觉得苏未帮不上什么忙。
苏未则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客气,过去帮方饮搬包裹。
那玩意连身强体壮的纪映都要双手扛着,可苏未细长的指尖捏住系带,单手就把它拎了起来,毫不费力地挪到了方饮的桌边。
方饮握着自己的牙膏,在原地看呆了,心说这是什么新人类吗?简直就是天使般的脸庞魔鬼般的力量。
这么感叹完,他继续弄自己的东西,发现保姆在包裹里放了一盒巧克力,让他作为见面礼送给室友。
礼盒上还贴了一张手写卡片,是保姆的字迹,写着“拜托以后多多关照”一类的话语。
方饮把巧克力送给苏未,苏未没想到自己会收到礼物,捧过来后愣愣道:“谢谢。”
继而注意到那张语气和蔼字迹清秀的卡片,他有些惊喜:“你妈妈很温柔吧?”
方饮笑着说:“如果她知道你这么说,应该会很开心。”
事实上,方母唯一和温柔沾边的,大概是温柔的保姆和温柔的管家以及温柔的司机,都指望着她这位大老板发工资。
苏未掰了几块巧克力吃,再把丝带重新系上。
和脆弱精致的包装不相衬的是,他的手上有各种各样的茧子,还有冻疮,层层叠叠累积在一起,多到令人无法忽视,甚至和白净的脸庞有些冲突。
这双手打出来的蝴蝶结倒是漂亮,端正对称,看得出他有多么心灵手巧。
苏未温声细语地和方饮讲着专业相关的话题,转眼到了开学典礼的时间点,他们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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