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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侧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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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笙没有坐下,他站着望向赵晓雨,神色淡然,语气听来很是平静。
  “赵晓雨,周娜是你的姐姐,对吗?”
  一直没有反应的女孩,蓦地抬头望向庄笙——史柯这个时候才看清她的表情,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里面闪动的不是害怕,而是伤痛和一丝茫然。她此时瞪大眼睛看着庄笙的样子,更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泪珠挂在睫毛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来。
  “周娜?周娜是谁?”史柯不解地问了一句。
  庄笙缓慢回答,眼睛却还是看着赵晓雨,“四年前,周娜与莫霏霏同为一家娱乐公司的艺人,获得的资源都差不多。一次,两人同时竞争一个电影角色,周娜赢得了这个角色。但是,她并没有演出。因为电影开拍后不久,曝出周娜靠潜规则上位,与多位合制作人导演等存在不正当关系,还流出一些不雅照片。网上舆论一边倒,纷纷喊着周娜滚出娱乐圈。”庄笙说到这里顿住,神情复杂地看着此刻泪流满面的赵晓雨。
  “事件最后的结果,周娜退出娱乐圈,不久后在家自杀身亡。”
  史柯听完后心情复杂,他虽然没直接接触过娱乐圈,但那个圈子里的事情还是听过一些。那个圈子里发生的事情,还真不比他每次办案遇到的干净多少。
  庄笙看着赵晓雨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出最后的话,“周娜,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你为了给她复仇,所以才来到莫霏霏身边做助理的,是吗?”
  赵晓雨一下子崩溃,冲庄笙喊起来,“那个女人难道不该死吗?!她容不得别人比她优秀,姐姐只是获得一个配角角色而已,她就故意曝出那些黑料,还找人抓住姐姐,逼她拍那种照片。”
  “拍那种照片?”史柯眉头拧成一团,有点难以置信。
  “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女王吗?可以随意欺辱人?把人逼出圈子还不够,非要逼死了才甘心。这样的人,难道不更应该死吗?!”
  “那么,你等了三年的时间,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还要等到与林深合谋?”这是史柯心中的疑问。
  赵晓雨情绪暴发得快,收起来也快,她再次闭上嘴巴,撇开头露出倔强的神情。
  庄笙神色一黯,声若叹息,“你下不去手,是吗?”
  赵晓雨眼珠微颤,嘴巴抿得更紧。
  “你想为自己姐姐报仇,却下不去手杀人。直到林深找到你,你只要稍微配合一下,林深会替你惩罚莫霏霏,并保证她死得痛苦。”虽然是推测,但庄笙的语气却淡然中透着肯定。
  史柯听完,睁大眼睛看着赵晓雨,“人虽然不是你杀的,但做为从犯,你还是要被判罪坐牢的。”
  赵晓雨回答他的,只有固执的沉默。
  庄笙在史柯身边坐下,他看着赵晓雨,轻声问:“告诉我,林深在哪里?”
  赵晓雨单薄的身体似乎轻颤了下,她竭力避开与庄笙对视,不对他有话做出回应。庄笙没有生气,神情依然平静。
  “他需要你做的事情,你已经做完了;你希望他帮你做的,他也已经替你完成。你没有必要再为他隐瞒,难道你真想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吗?”
  赵晓雨似乎有所触动,想要说什么,嘴巴张开动了下,又把头垂了下去沉默不语。史柯等得心焦,站起来身体前倾,几乎半个身体压在桌面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深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他杀了莫霏霏,还会再去杀其他人。明知道这样,你难道还要袒护他吗?你为了自己姐姐复仇害了一个人还不够,还要去害更多的人,那这样跟刽子手又有何不同!”
  “我不是!”赵晓雨脸色发白地喊了一声,顿了顿,加重语气重复一遍,“我不是。”她抬头看向庄笙,眼里透着固执的神气,“他帮了我,我不能帮你们抓他。”
  见赵晓雨如此冥顽不灵,史柯气得狠踢椅子,发出“哐当”巨响。审讯室的门应声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史柯一看到他赶紧把腿收回站好,送上一个讨好笑容。
  “孟二哥。”
  孟衍往地上淡淡扫了一眼,史柯反应很快,扑过去将踢倒的椅子扶起,还很狗腿地用手擦了擦。孟衍见此没有多说什么,他直接走到赵晓雨身边,低身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赵晓雨的眼睛蓦地瞪大,震惊地扭头看向孟衍。
  而孟衍神色淡淡,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第16章 烟火
  拿到赵晓雨给出的地址,史柯赶紧带上一队人马出发。
  车上,史柯开着车却显出坐立难安的样子,不时透过头上的镜子看向后座。孟衍与庄笙一起坐在后座,从上车到现在,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又过了几分钟,史柯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静,问出刚才就想知道的答案。
  “孟二哥,你到底跟赵晓雨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就松了口呢?”之前他与庄笙轮翻审问那么久,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硬是抵住压力,咬死不说。结果孟衍只一句话,便让她乖乖说出了地址。
  组长不愧是组长,虽然特别组已经不复存在,但只要组长出马,什么事都不在话下。
  孟衍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看向身边仿佛情绪有些低落的庄笙。
  “笙笙想到了吧?”
  庄笙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泄气,闻言看了孟衍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孟衍摸着他的头安慰:
  “你经验不足,想不到是应该的,不必为此感到丧气。”
  “我应该想到的。”庄笙还是不开心。
  孟衍叹了口气,“笙笙,你虽然有心理学博士学位,通知人的心理,但那是一般人的心理。而世上有一部分人,心里在想什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那是无迹可循的。”
  “可是你知道。”庄笙说。
  孟衍沉默下去,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有些幽远。衣袖被扯了下,孟衍回神,对上庄笙担忧的眼神,他顿了顿,轻笑着回道:“那是因为,我已经跟这些人,打过多年交道。”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前方传来史柯不满的抗议声,“可怜一下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思维迟钝,没办法跟上你们这种天才的思路——所以,孟二哥你当时到底说的是什么?”
  孟衍抬头扫了史柯一眼,语气冷淡地道:“我告诉赵晓雨,林深最后要杀的一个人是谁。”
  史柯听了一急,顾不得如此明显的差别对待,追问道:“是谁?”
  “林深。”
  史柯把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滑,差点跟旁边的车撞上,“你说谁?林深?他要自己杀自己?!”
  孟衍垂下眼帘,声音也低沉下来,“最后一宗罪,愤怒,滥用正义心,惩罚他人,是林深自己所犯下的罪。”
  史柯凌乱了,“不是,他不是把自己当什么上帝使者,是替天行道吗?怎么又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跟‘愤怒’挂上钩,要杀掉自己做惩罚呢?难道是因为自责?”
  “天降责罚,他是执行者。同时,他也是凡人之躯,执行过程中以身触戒,当然也要受到惩罚。林深的信仰疯狂而纯粹,他不认为这是杀掉自己,而只是杀掉那具肉身。”回答的是庄笙。
  史柯听了不寒而栗,“肉、肉身?他不会以为死后还有灵魂,能上天什么的吧?”
  说完后看后座两人谁都没回答,然而脸上神情似乎是默认了,史柯只觉自己三观受到了强烈冲击。
  疯子很可怕,搞封建迷信的疯子更可怕。
  ——
  赵晓雨给出的地址是一栋暂停施工的建筑楼。二十多层的高楼已经初步成形,只是两边的墙还没建成,也没有装上门窗。
  车子在大楼前的空地停下,除了孟衍和庄笙外,史柯还带了十几个人,分散开来准备搜查大楼。
  庄笙站在楼前,打量这栋半成品高楼,四周随意散落着一些废弃的施工建材,地上铺满水泥灰。很安静,没有机器轰鸣,周围也看不到一个人。
  但,庄笙有种感觉,林深就在这栋楼里,等他们来——确切地说,他等的是孟衍。
  孟衍将庄笙护在身后,两人一起爬向楼顶。虽然两人之间没说一句话,却很有默契地将视线投向顶楼。
  因为还没建成,自然没有电梯,所以两人只能走楼梯爬上去。二十多层楼,庄笙爬得有些吃力,于是到后来孟衍伸出一只手拉他,便没有拒绝。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爬到楼顶,孟衍站在庄笙前,伸手慢慢推开前面的门。
  楼顶有风,看起来要比地面干净。天台边缘,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他们坐着,似乎在欣赏远方的风景。
  “你们来了?”男人开口,庄笙一下便听出是那天录像里的声音,不由有些激动地想上前,被孟衍抓住手。
  孟衍将庄笙拉到自己身后站好,向前走了几步站定,神色淡淡望着那个背影,语气波澜不惊。
  “你想见我,直接来找我不更快。”
  林深坐着没动,“那样不就太没意思了。何况我请你来,是想送你一个小小的惊喜。”
  孟衍问:“什么惊喜?”
  林深答:“别急。看,这不就来了吗?”
  前方不远处响起“咻咻”破空声,那片带着浅浅灰色的天空,在庄笙眼中,炸开五颜六色的花。一朵又一朵,热烈而热闹。
  白日烟火,依然也能照亮天空。
  “请你看烟花。”
  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啪啪”声中,林深的声音清晰响起。
  “你来的有些晚,不过还好没错过这场烟花。”
  孟衍的声音依旧平静,“你邀请人的方式,可以更直接点。”
  林深讶异地回过头看向孟衍,“我告诉了赵晓雨,难道你没问她?”
  他们自是问了,只是赵晓雨谁都没告诉而已,直到孟衍出面。
  庄笙瞪了眼林深,他有些意外,做出那样丧心病狂事情的人,看起来竟这样平静,显得非常彬彬有礼的样子。
  而他显然只拿赵晓雨当工具,根本不顾她的死活。
  “赵晓雨因为你帮了她,一直不愿说出你的下落。而她之所以告诉我们你在这里,是知道你要自杀,希望我们能够阻止你。”
  庄笙语气里的不满让林深挑了挑眉,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勾唇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孟衍,“你本该不受束缚,却情愿自己套上枷锁,那样平泛无味的生活,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吗?”
  庄笙听得眉头大皱,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想冲上去问,被孟衍挡住。
  孟衍安抚地握了握庄笙的手,神色没什么变化,看着林深哼笑一声,“我没你那么重口味,错把炼狱当人间。”他垂眸,眼底浮过幽幽冷光,“你有自己的乐趣,我,自然也有我的。”
  “哦,是吗?”林深可惜地叹口气,把头转了回去,语气淡淡,带着一丝可惜,“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呢。”
  庄笙猛地看向孟衍,不知为何,听到林深这句话他心里莫然有些不安。孟衍不动声色,眼中却划过冷光,“同一种?哪种?”
  “自然是——”林深猛地抬高音量,调子拉长,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转身,慢声吐出三个字。
  “非常人。”
  话音落下,他掀起身上披风往后一扔,黑色的披风像旗帜一样在风中展开,飘落。
  庄笙与孟衍两人在林深站起来扔掉披风时,脸色俱都一变——只见在林深的脖子与四肢上,都有一根钢丝缠绕住,钢丝的另一头在他身后延伸到楼顶边缘。
  庄笙意识到了什么,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给捏住,有种喘不气的感觉,他下意识紧紧抓住孟衍的胳膊。
  七宗罪里,与愤怒对应的惩罚是——活体肢解。
  ——这个人不但要杀死自己,他还想出这样极端的法子,要把自己活生生肢解掉,如同古代的五马分尸之刑。
  这是怎样疯狂的一个人。
  或者,他还能称其为“人”吗?
  孟衍感受到身后之人的轻颤,他握紧那只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眼睛依然还盯着前方的林深。
  “或许你我有些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但,不管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以你所犯的罪行,我便是会抓你的人。”
  林深张开双手,脸上慢慢浮起笑容,他笑得夸张,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张脸看着有些扭曲——直到此刻,这个人终于显出一点和本性相符的癫狂。
  烟花不知何时已经放完,天空恢复宁静——然而此时的宁静,却没有让人觉得安宁,反而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一片寂静中,林深的声音清晰而响亮。
  “是吗?你要判我的罪?这世上,无人可以判我的罪!”他说着往后退,脸上夸张的笑容仿佛变成面具一样贴在上面剥离不去。
  “孟衍,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我的选择才是有意义的。”
  他说着向后一仰,身体一晃,眨眼从庄笙的视野里消失。
  庄笙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往前扑去,还没扑到天台边缘,孟衍将他扯了回来按在胸口。
  “笙笙,别过去。”
  庄笙整个人有些虚脱,软软地靠在孟衍身上——如果不是孟衍腾出只手扶住他,他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他跳下去,会怎样?”庄笙声音轻飘飘地问。
  孟衍看着眼神发直,所有力气仿佛被抽离的庄笙,又担忧又心疼,哪里还管得了别人跳楼会怎样。
  “笙笙,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之后的事情你不要再管,我送你回去休息。”怀里的人面色苍白,眼底青黑,明显这几天都没睡好。
  庄笙用力闭眼,又睁开,努力控制呼吸,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
  “七宗罪,终究还是、完成了。”庄笙深呼一口气,力气一点点回到身体,他推开孟衍自己站好,目光落在林深跳下去的地方。
  “在这个案子里,我什么都没做到。没能够阻止凶手杀人,就连凶手,都是自我了结的,没能将其抓捕。我——”庄笙闭了闭眼,声音压抑而苦涩,“比不上爸爸,也比不上你。”
  之前凶手在眼前跳楼表情都没怎么变化的孟衍,此时听到庄笙这句话,脸色顿时一变,变得紧张起来——尤其看到他逼迫自己冷静起来的样子,心里更是一阵揪痛。
  当年那个他捧在手心,连水果刀都舍不得让他拿的孩子,未想多年之后,竟要一再直面这样的血腥场景,还不敢露出害怕表情——他那么保护在意的孩子,没了自己的保护,被生生逼迫着长大,而他看在眼里,却一点没感到欣慰。
  孟衍不由在心中问自己,当年那样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有你这样比的吗?”孟衍双手把住庄笙肩膀,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无论是庄叔叔,还是我,从来没想过让你选择这条路。但如果你喜欢,我也不会反对。只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罪都能够被发现和阻止,也不是所有犯罪的人,都会受到惩罚。我进入这行十多年,抓过的凶徒不计其数,可还是有破不了的案子,抓不住的罪犯。”
  孟衍说到这里抬起庄笙的头,望着他湿润的眼睛,看他像小时候那样受了委屈强忍住不哭,心底不由一片柔软。
  “笙笙,这件案子,你已经做到自己该做的,就不要再有任何愧疚和自责。”
  庄笙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温柔的眼神显得温柔而可靠。这样静静凝视自己的样子,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这人从来这样强大,弱小的总是自己。
  他必须更加努力,让自己像男人一样变得坚不可摧——只有那样,才不会再次被送离这个人身边,也才可以,一直一直,守着他。
  看着打起精神,眼中莫名燃起斗志的青年,孟衍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将其抛之脑后,为青年的重新振作高兴起来。
  看来他虽然隐退一年,功力还没退化,做起思想工作来,成效还是很不错的嘛。
  ——
  史柯带着人搜遍整栋大楼,后来在烟花响起时,跑去把放烟花的人抓住。一问才知道,人家只是收了钱按吩咐到点在这里点火而已。
  返回大楼后,看到楼顶有人,立马带人冲上去。冲了不到一半,有东西从楼上坠落,拉着长长的钢丝,钢丝上坠着东西。
  从史柯所在的位置,正好看到其中一根钢丝吊着只血淋淋的胳膊,因惯性作用高高向上弹起,鲜血挥洒半空。
  史柯跑到边边,探出头往楼上看,然后就吐了。
  从楼顶垂下五根长度不一样的钢丝,每一根钢丝上都吊着血淋淋的尸块,分别是人的四肢——挂在最上面的,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地面上摔成肉泥的,是一具没有四肢和头颅的躯干。
  但我还要守多少诺言,还要赶多少路才能安眠,还要赶多少路,才能安眠。
  ——罗伯特。弗罗尼斯特


第二卷 末日谈

第17章 夜林
  被理智抛弃的幻想,制造出不存在的怪兽。
  ——弗朗西斯哥。戈雅
  夜晚的森林安静辽阔,在朦胧月光的笼罩下,森林里所有的生物都沉睡了——嗯,只除了,有数不尽精力挥洒的年轻探险者们。
  一片空旷的地带,燃起明亮篝火,旁边扎起三顶帐篷。几个年轻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喝着,兴奋地聊着天,不时还一起欢唱几句。
  “这才是真正的野营,在公园里扎个帐篷睡觉,还不如直接睡大街呢。”
  “就是,所谓的自然景色人工开发痕迹大重,又或者去的人多了,早失去了那种、那种——野趣,对,野趣的味道。”
  “所以不枉费我们刻意绕开森林管理员,专找没路的地方走,腿都快走断了,才终于找到这么一个无人踏足过的地方——到了晚上,怎么喊都没人管。今天到的时间有些晚,等明天天亮后,我们要好好去探险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岩洞之类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古墓呢。”
  红红的火光映照下,几张年轻的面孔显得非常有活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手中啤酒喝多了的缘固。
  时间已经不早,但几个年轻人似乎越说越兴奋,半点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热闹的讨论声中,有人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嘿,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说这片森林里隐藏着可怕的怪物,专挑落单的旅客吃掉。所以千万不要一个人进入森林,万不得已时,就烧一堆火,越大越好,这样怪物就不敢靠近了。”
  这人的话音刚落,他的同伴发出整齐的嘘声。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还拿出来说,幼稚不幼稚。”
  “不要污蔑小孩子——这连小孩子都不相信了好吧。”
  “也不是完全骗人的吧,如果没有一点事实依据,也不会有这样空穴来风的传闻——今天中午吃饭时我听当地人聊天,说每年都会有人进来了却不见出去。我上网查了下,也确实提到过这样的事。”
  “这片森林面积这么大,被开发过的不到十分之一,谁知道那些跑来玩的人,是不是像我们这样另外找了条路离开。再说了,那些热门景点都会发生些意外,这么大的森林,真发生点什么,也不算稀奇事吧?”
  最后这句话,引发新一轮的讨论——或者准确来说,更像是讨伐。
  “别动我的酒,我去撒泡尿,回来继续。”有人站起来,酒喝的有点多,需要放出去一点,人也有点摇摇晃晃。
  他背着火光,走入黑暗的森林。
  剩下的人继续喝着,因为有些喝高,话题越来越天马行空,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时间慢慢流逝,有人感觉到不对劲。
  “只是去方便一下而已,怎么要这么久,难不成还自己挖了个茅厕?”
  开始时还有人调侃,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终于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劲,热烈的讨论声停下来,彼此对望。
  “不会是喝醉,倒在哪里睡着了吧?”
  最后他们提议去找人,因为同伴中有两个是女生,被留下来,另外三名男生往先前那人离开的方向去寻找。
  三人拿着手电筒,一边往前走一边喊那人的名字,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就在他们以为那人可能真躺地上睡着了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是营地方向。
  三人也顾不得找人了,赶紧往回跑。他们本来没走多远,所以很快回到营地。只见两个留下的女生,一个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满脸惊恐。另外一个,也有点受惊,但更多是茫然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问那个还没回过神来的女生。
  女生哆哆嗦嗦指着前面,气息不稳地说道:“我、我看到那边有东西。”
  “是什么?”
  “不、不知道,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个男生大着胆子往那边照了照,只有灌木丛和树枝,其他什么也没有。
  “你是不是看错了?”
  虽然同伴回到了身边,女生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不、不会,我看到了那双眼睛,好像、好像野兽一样。”
  想起还有一名同伴没回来,余下的人都沉默了。
  接下来的找人行动,两名女生都不敢再留下,于是五个人一起出发,这次他们只敢小声地呼喊。
  手电筒的光四处乱晃,突然,好像晃到了什么东西。
  “在那里!”
  几人奔过去,手里的光也一齐照过去。
  “啊——”
  比之前更大声,更凄厉的尖叫响起,穿透了森林的黑暗。
  只见地上确实躺着一个人,正是那名去方便的同伴。他此时躺在地上,却不是醉酒睡倒——眼睛睁得很大,耳朵被什么刺穿,血液汩汩流出,汇成一小滩。
  ——
  庄笙坐在食堂,面前摆着油条、包子和米粥。他一手抓油条,一手拿资料,一边吃早餐一边看以前的案件资料。
  刚回国就遇上连环杀人案,庄笙根本没时间熟悉适应环境就投入工作。现在案子结束,他一边找出丹藤市这些年来破获的大大小小案件看起来,一边算是调节心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丹藤市不愧是长年占据犯罪率榜首的城市,不仅犯罪事件发生频繁,案件性质都不太普通,与他在国外所见的那些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很多人都抱着科学严谨的态度研究过,丹藤市的犯罪率为什么这么高,或者说那些犯罪为什么喜欢扎堆丹藤市。但都没有得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最后是一条既不科学也不严谨,一看就是胡扯的理由反而得到一致默认。
  ——风水问题。
  “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吃东西还看书,伤胃又伤眼睛。”头顶响起一道低沉嗓音,随即手上拿着的纸档被取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旁边坐下。
  “……”庄笙保持手举在半空的姿势,眼神愣愣的,有些没反应过来,“——孟衍?”
  “没大没小。”男人笑骂一声,揉了揉庄笙的头,将带来的早点放下推到眼前,“这是你喜欢的灌汤包,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
  庄笙还没从愣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下意识接过男人递到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弥漫,让他瞬间有种回到儿时的感觉。
  孟衍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实际在小心观察庄笙表情,看他咬了一口后仿佛怔愣住,似乎忘了嚼,不由紧张起来。
  “怎么,不好吃吗?还是你小时候吃的那家店,只是做包子的师傅换了,不过我吃着还成。”说到后来语气明显有了不确定,他自己捏了个包子往嘴里送,吃完后脸上浮现些许疑惑,小声道,“是一样的啊,难道是我吃太多味觉失去敏感度了?如果不喜欢就——”
  转头正要劝庄笙吐出来,就见青年木着一张脸慢慢嚼了起来,鼓起的腮帮子像小仓鼠一样嚅动着,更别说他转过脸用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望着他——孟衍下半句话就那样夭折在张开的嘴巴里。
  “喜欢就多吃点。”夹了个灌汤包放在青年餐盘里,然后一脸满足地看着他吃。
  “好吃吗?”孟衍含笑问道。
  庄笙吃的嘴上不得空,似乎愣了下,然后看他一眼点点头。
  青年脸上没有明显表情,吃得很认真,仔细看的话,眼睛也比平时亮一点。孟衍看得更加心满意足,手指有点痒,他顺从心意再次抚上青年的脑袋,轻轻揉了揉。青年乖乖地任他揉,于是孟衍脸上的表情更加满足,像极一头餍足得要打瞌睡的狮子。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手感,被投喂时也还是一样反应变迟钝,像被顺毛的小奶猫似的朝你露出肚皮,同时伸出肉垫跟你玩。
  重逢第一次见面时的尖锐,以及在之后办案过程中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别扭和抗拒,此刻都已不见踪影。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陪伴着从童年长到少年。虽然很遗憾错过少年到青年的转变,但孟衍相信,庄笙初时的尖锐只是出于孩子对家长长时间缺席的小小怨气和叛逆,只要他好好哄一哄,两人多相处些时间,相信很快就会回到从前。
  ——这不,笙笙已经吃完他买的包子了吗?
  孟衍眼中的笑意愈加浓郁,他轻咳一声,打算说点什么跟庄笙联络感情。
  “笙笙——”
  青年蓦然站起,仿佛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似的,端起盘子潇洒地转身而走。
  伸出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
  孟衍看着庄笙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些僵硬,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需要点根烟冷静冷静。
  至于端盘子走人的庄笙,心里远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在走出食堂确定对方看不到自己时,脸上淡定稳重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鼓着腮帮子有点气呼呼的。
  “哼,就算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吃的包子,也别想用几个包子就收买我。把我一丢八年,才没那么容易原谅你——不过那个灌汤包真的很好吃啊。”
  一边回味包子美味的庄笙,一边慢慢往单位走。快到大门时接到一个电话,庄笙方才轻松的表情霎时全都不见,变成一片肃然。
  又出命案。


第18章 再现
  “死者头部被利器从耳朵刺入,耳朵是头部最软的位置,所以刺得很深,导致当场死亡。”屏幕上播放着当地派出所放过来的照片,许解负责解说,他有点不太敢看那副血淋淋的尸体。可惜,谁让他算半个对外联络员了,队长偷懒,这种事就只能交给他去做了。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底下有警员提问。
  “确认,因为报警的就是他朋友,他们是在旅游中遇袭。同行共六个人,死了一个,失踪一个,另外四人都有不同程度受伤。不过——”史柯说到这里停了下,脸上表情有点奇怪,“这几个人的伤并不是凶手所为,而是他们在慌乱逃命中自己摔的。另外,据他们当时口供称,袭击者可能是人,也可能是怪兽,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许解说着自己都觉荒谬,尤其那几个报警的人情绪不太稳定,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偏偏一个个都特别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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