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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侧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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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生者予以尊重,给死者予以真相。
那些被凶手杀掉的人,或许微不足道,或许甚至连生死都没人关心,他们生前或许得不到尊重,但至少死后,可以得到真相。
史柯自打把凶手抓住后,脸色便一直没有缓过来,不知是看到那间屋里的景象心生不适,还是压着什么事。尤其后来知道,这名多重人格的杀人犯,背后居然还有人操控,庄笙再次落入罪犯手里险些精神崩溃。
而他们调动几乎整个市的警力,居然还让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跑了……
“史队,我们把那片区域搜遍了,没有找到人。”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史柯的脸色不免又黑沉了一些。
“那些人呢?”他没有指名道姓的问,但显然对方知道他说的是谁,顿了顿,语气有几分疑惑地回答道:
“他们没和我们接触,在那人消失后,他们就走了,连照面都没打一个。”停了下,迟疑地问道,“史柯,国际刑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丹藤市,我们是不是需要查一下?”
史柯沉默片刻,摇头拒绝,“不用,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或许说,知道是谁把这些人召集到丹藤市的。电话里对面的人还想再多问些什么,史柯随便应了两句便挂断了。
“许解。”电话刚放下,史柯头也不抬的招了招手,正忙得不可开交的许解屁颠屁颠跑过来。
“史队,什么事?”
史柯看他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因为他之前特批回去休息,反而逃过一劫,队里大多数人面如菜色时,就他每顿还能胡吃海塞看着特别招人恨。
忍了忍,史柯没一巴掌糊过去,只是问:“庄博士怎么样了?”
许解听到这个问题,耳朵可见地耷拉下去,“他被注射太多神经性药剂,需要在医院观察三天才能出院。我上午去了一趟,没见着人,被、被孟组长赶出来了。”
史柯听完后眉头不皱了,但脸色非常沉郁。他拧眉思索好一会儿,许解站在旁边不敢打扰,身后响起队员们压低了嗓音的窃窃私语。
“庄博士他不要紧吧?”
“不知道,听说很严重的,救出来时人都昏迷了。”
“哎,你说这庄博士是不是犯太岁啊,这才来我们局多长时间,已经是第几回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要不是他以身犯险去见幕后者,我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号人。你想想看,藏在幕后以杀人为乐的犯罪分子多可怕,那都不是简单的犯罪分子,那简直是恐怖分子了。”
……
史柯猛然抬起头,许解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史长,怎么了?”
史柯也不说话,无声看了他一眼,让许解更加摸不着头脸。动作飞快地抓起扔椅子上的外套,史柯大步朝外走去。
“史队,去哪里?”
“医院。”
第52章 往事
静谧的墓地; 因为昨晚下这雨,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不是扫墓时节,所以整个墓园都很安静,看不到任何人——只除了其中一个,碑前放着一束白色菊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庄笙静静站立在墓碑前,望着照片上帅气男人的笑脸,抿唇沉默着; 眼底浮现淡淡思念。
孟衍站在庄笙旁边,眼中隐含担忧,他替庄笙拢了拢披在肩膀上的大衣; 将人顺势往自己身边揽过来一点。
“笙笙,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要站太久。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可以再来看庄叔叔。”
庄笙看着那张照片; 视线没有挪动一下,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孟衍说话。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没来看过爸爸,我其实已经有些记不得他的模样了,是不是很不孝啊?”他的声音很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在里面; 似乎只是单纯的感慨。
孟衍眉头微拧,握在庄笙肩膀上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
“笙笙,你不要这样想,当年你年纪还小——何况; 有些事情,忘记比记住更好,相信庄叔叔也是这么想的。”
“可我记得啊。”轻轻的声音仿佛从嗓子里飘出来,听得孟衍微顿,眉毛微微拧起。
“你知道的,我从小记忆就很好,妈妈离开我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也都记得——我只是,有些不太能想起爸爸的样子了。”庄笙说着仿佛怕冷似的缩了缩肩膀,孟衍直接将他搂进自己怀里,眼里的心疼浓得化不开。
怎么可能记得,怎么可以记得呢?
最后所看到的,那样惨烈的画面,如何能够成为一个敬爱崇拜自己父亲的孩子,被定格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刻呢?
如果真有能擦掉记忆的橡皮擦,孟衍最想擦去的,便是庄笙年幼时所经历的那段过往。
那孩子后来被他抱回孟家后,虽然不哭不闹,却也显得太安静了些。他醒着的时候,不会跟人提自己父亲,可每当晚上睡着后,总会深陷恶梦,哭着喊“爸爸”,还怎么都叫不醒。
孟衍抱着他睡了一个多月,开始时小庄笙也是抗拒他的,所以他只敢在孩子睡着后才将他抱进怀里。这个时候,已经睡熟的小庄笙便会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嘴里呢喃着“爸爸”两个字。
他抱着小庄笙,在这孩子发恶梦哭喊时一遍一遍安抚,几乎用尽他所有的温情和耐心,却一点不嫌烦,直到那个孩子能重新安详睡去。
还有,妈妈离开时?
笙笙的母亲在他两岁时抛下父子两人,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真爱,去国远去。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给自己的儿子。在庄父死后,孟家联系到这个女人,告诉她庄父殉职的消息,女人在沉默三秒后,只说了一句话:
“像那样的男人,果然活不长久。”
说完便挂掉电话,对自己生下的儿子连问都没问一句,仿佛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生过一个孩子似的。
孟家之后再也没找过这个女人,孟衍也从来没告诉过庄笙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不过,他本来以为庄笙早就忘掉了那个女人。没想到,庄笙让那个两岁不到的自己,一直住在自己心底,而那些本该腐烂化灰记忆画面,则被他妥善地安放在某个角落。
不刻意翻看,却也永难忘记。
——
医院里,史柯扑了个空,他掏出手机打孟衍与庄笙的电话,谁的都没人接。史柯急得头上冒汗——他本来没这么急的,只是来医院看望下庄笙,顺便向孟衍询问些东西。
可在来的路上接到许解从局里打来的电话,那小子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被他骂了好几下才终于磕磕巴巴把事情说明白,然后史柯也跟着急了起来。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联系到孟衍,可他电话都快打爆了还没人接,气得史柯想摔手机。就在史柯急得热锅蚂蚁一样团团转,恨不能发布个全城通缉找人时,那两个自己回来了。
“孟二哥——”史柯激动地吼了一嗓子,顿时整个医院门口的人全朝他望了过来。
孟衍横过来一个眼神,打断史柯接下去要说的话。他弯腰将车里的庄笙扶出来,给他披好衣服,低头柔声说道:“笙笙,你先自己上去,我一会儿就来好不好?”
庄笙不大有精神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木木的,闻言点了点头。他一抬头,看到前面站着个目光灼灼的史柯,愣了下,和他打了个招呼。
史柯张嘴想说什么,被孟衍用眼色阻止。
等到庄笙进入医院,身影再看不到,孟衍才收回视线淡淡扫了眼旁边站立不安的史柯,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嫌弃。
“什么事,说吧。”
莫名被嫌弃的史柯感到委屈,但一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那点子委屈便不翼而飞了。他正了正神色,严肃地看着孟衍,一字一字说道:
“孟二哥,有人发出消息,说我们抓错了人。”
孟衍脚步一顿,斜睨他一眼,“抓错人?”
史柯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是,消息直接发在几大论坛,说我们警方办案无能,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只会抓无辜者做替罪羔羊。现在网上闹成一片,很多记者已经跑到警局前蹲守。”
“嗯,知道了。”
史柯等了等,见孟衍说完那句话便再无后话,一副准备上楼陪病人的架势,他不禁有点懵。
“那什么,孟二哥,你不说点什么吗?”
孟衍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应他所求果然“说了点什么”。
“不要让这些事情,打扰到笙笙休息。”
望着孟衍绝然离去的背影,被丢在原地的史柯身形看来有些凄凉。
孟衍走进病房时,坐在床边的庄笙抬头望过来——药物对他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庄笙现在看起来要比平时迟钝的多,还变得像小时候那样一生病不舒服就不自觉地有些粘人。当然粘的对象,仅限孟衍。
“怎么了,为什么不睡觉,哪里不舒服吗?”孟衍大踏步走过去,用手背贴着庄笙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并没有觉得烫。
庄笙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摇摇头,然后脱掉鞋子慢慢爬到床上去。等到孟衍以为他要睡觉时,庄笙却睁大着眼睛,突然轻声问了句:
“人逃走了是吗?”
孟衍给他盖被子的手一顿,抬眼对上他睁开显得过于平静的黑亮眸子。
“是,让他给跑了。”孟衍继续给他把被子掖好,用一副平常语气说着,“因为笙笙你放的追踪器,他们发现了他的行踪,追了一天一夜,结果还是没追到。”
庄笙闻言露出稍微失落的表情,有些遗憾地轻叹:“要是我当时能自己追上去就好了。”
孟衍动作微顿,他抬起庄笙的下巴望进那双隐含愧责的眼睛,专注而认真,“笙笙,你很好,现在你要学会的是,什么叫‘分担’。”
庄笙眨巴了两下眼睛,下巴被那样捏着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忍着没动,只小声辩解了一句:“我懂得分担啊。”
“你是为别人‘分担’,现在,我要你学会的是,让我来替你‘分担’。”
孟衍的声音低沉,盯着庄笙的视线慢慢变幽深起来,头也越来越低。
庄笙垂下眼眸,不敢去看此时孟衍的眼睛。
不忍心将人逼得太过,又或者是怕继续下去会控制不住内心那股越来越躁动的欲望。孟衍抬起身体,揉了揉庄笙的头发,解释道:“以前抓不住他,是因为他行踪难觅,连面都没在人前露过。这次他露了面,日子不会再跟以前那样好过了,而这是你的功劳。”点了点庄笙鼻子,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含笑说道:
“快睡吧,你尽快把身体养好,抓坏蛋的事情亲自来做,好不好?”
庄笙在他温柔浅笑的语调中,眼皮越来越重,本来记着还有什么事情要问的,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最后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中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这个人不亲他了呢?从他睡醒过后,一次都没有亲过。难道当时的亲吻是他神智不清时产生的幻觉?
直到确定眼前的人彻底睡去,病房中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一个带着温暖气息的亲吻,轻轻落在那张熟睡了的容颜上,眉间,唇角。
——
孟宅。
夜深人静,整个宅子的灯都已经熄灭,惟有吧台的两盏壁灯还亮着。
孟烟穿睡衣坐在沙发里,或许是有了夜色的掩饰,她整个人的姿态放得有些松,不像白天那样给人一种强悍到无坚不摧的感觉。
酒杯里的液体一点点减少,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睛看来有些迷离。她坐在沙发里的姿态很随意,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看窗外的夜色。
一件加厚外套无声无息落在肩头,孟烟没有没有抬头去看,这种时候能出现在家里的人,靠她这么近的人只有一个。
孟烟没有说话,只拿酒杯示意,让对方坐下来陪自己喝点。
高大的男人站在孟烟身后,投下的阴影能将娇小的女人完全遮住。他没有听孟烟的坐下来陪他一起喝,而是把喝去小半的红酒瓶子拿走,在原来的位置放上一杯白开水。
“董事长,喝完这杯再喝点水,就去休息了吧。”
孟烟向来是个非常能克制自己的人,所以酒被拿走了她并没有生气,依旧望着窗外。背对光线所以看不清脸上表情,声音比起白天来多了分低沉,但依然是平静的。
“安东尼,你来贴身保护我多久了?”
身后男人的回答恭敬而温和,“回董事长,三年。”
孟烟仿佛叹息一声,“才三年啊,有时候真是觉得,时间特别漫长,有时候又过得特别快。”轻轻晃了晃酒杯,举起来喝了口,无声地叹了口气。
“董事长,是想起前董事长和夫人了?”男人顿了顿,小心措词,克制而恭谨地问道。
孟烟似乎没在意他的语气,视线望着窗外一直没有收回,依旧是漫不经心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
“自从母亲去逝后,父亲一直郁郁寡欢。我知道,或许即便没有那件事情发生,父亲可能也撑不了几年。与其说他身体垮掉病逝,不若说他是为了追随母亲而去——当年,有没有那件事情,父亲母亲的命运已经注定不可更改。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董事长是指那个叫庄笙的孩子?”
孟烟明显叹了口气,将喝完的酒杯往旁边一放,立马伸过来一只手将杯子接住。
“那时父亲刚将孟家从I国迁回,国内根基未稳,被人钻了空子再所难免。只是我们那个时候都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向我姐弟二人下手,如果不是庄叔营救及时,现在也没有什么孟氏了。”孟烟说到这里停下,眼中终显一点黯然。站在身后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将那杯还未凉掉的温水递过去。
孟烟接过水抿了两口,把杯子拿开,男人默默接过放回到桌上。
“安东尼,你跟孟衍交过手吧,谁的身手更好一点?”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男人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似乎纠结了下,最后一咬牙豁出去般道:“平时差不多,但若孟认真起来,我可能打不过他。”说完后似乎怕对方以为自己水平不好,马上又接着补充了句:
“我的身手可以列入国际一流水平,在顶级雇佣兵排行榜上,从来没有跌出过第十位。”
孟烟听后轻声笑了下,那笑声像羽毛般搔在男人心尖,耳朵动了动,耳朵尖红了起来。
“你们小时候基本见面就打架,没想到长大后多年不见,竟然还跟小时候一样吗。”这一句话勾起两人太多回忆,孟烟脸上的笑容很快淡下去,“孟衍小时候虽然极其聪明,可并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他的身手有一半是跟庄叔学的。那时庄叔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学破案,他当时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不久后,庄叔牺牲,孟衍抱着全身是血的庄笙回到孟家,看到我问了一个问题——”
孟烟抬头望向窗外,那一刻脸上终于浮现淡淡感伤。
“他问我,怎样才能免于自己在意的人受伤害。我告诉他,你可以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把那些可能会危害到在意人的人都抓起来。
“我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看似儿戏的决定,他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并且似乎还想要继续坚持下去。更没想到的是,他仿佛天生吃这碗饭的,对罪犯的了解就像对他自己一样——我有时候,是真的担心他会模糊了那条界线。”
安东尼看着今晚话仿佛格外多的女子,神色复杂难明。他顿了顿,略有些生疏地安慰道:“没有缰绳的野马,奔路的方向不受控制;但若给马套上缰绳,它未来的路,就掌握在那个握缰绳的人手里。孟他现在,已经不是野马了。”
孟烟闻言,眉头皱了下、皱,安东尼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就听到孟烟叹息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只希望不管他奔跑的方向是哪边,只要别走得让别人走不下去就好。”
第53章 诛心
就在史柯为“抓错凶手”的闹剧而头痛时; 又一个消息从天而降,舆论哗然。
孟衍当年退隐,不是他档案上写明的,受到心理创伤需要治疗从而退出一线工作——而是,他在一起营救人质案件中,亲手杀害了其中七名人质。
这次的报料,比说警方抓错人更加劲爆; 并且有图有真相。
放出来的照片,先是一栋被炸飞,烈火熊熊的建筑物;第二张则是火灭后; 从烧成灰烬的废墟里抬出一具具枯炭般的尸体;最后一张,却是孟衍一身笔挺西装,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而他手里,则握着一个遥控器样的东西。
从照片的背景来看; 孟衍当时站的地方,应该就在那栋爆炸建筑物的附近。
网上诡异地沉寂了一秒; 接着评论以井喷式爆发。
“那不是6。11事件?前面两张照片当时新闻上就有,最后那张照片是谁?那个男人拿着的不会是遥控器吧,难道是凶手?”
“楼上别胡说,当年那件事根本就没有抓到凶手; 警方说是恐怖分子所为,这些来一直在追索,希望能抓到当时引发那起爆炸的凶手。”
“你们别瞎猜了,照片上的男人可能只是splay; 别人家拿个砖头样的东西就当引爆器了好不好?一个个那么会异想天开,怎么不去当编剧啊?”
“楼上留言诡异,是真嘲讽还是真开脱,颇令人费解啊。”
……
种种言论,最后汇成一句话:
别只放三张图,有本事上能把人钉死的实锤啊。
报料者不负众望,果然在评论最激烈之时,又一个重磅炸弹放出——那是一段视频,有图像有声音的那种。虽然画面不甚清晰,可还是能轻易辨认出,视频里的男人,就是第三张照片里的男人。
“孟大组长,那两栋房子里的人命,可就交到你手里了啊。你要想清楚,按还是不按;按的话,又按哪一个好呢?”
话音刚落,画面转变,屏幕上分成两幅画面,分别是两个布置一样的房间。不同的是,其中一个房间是十几个孩子,全都四五岁的样子,有的似乎在睡觉,有的害怕的在哭泣;另外一个房间是七名成年人,有男有女,他们或坐或立,脸上满是焦躁和恐慌的表情。
“你有10秒钟时间思考,嗯,现在只有7秒了。别急呀,我一点没有催促你的意思。”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视频里除了孟衍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但观众能清楚听到另外那个人的声音——声音虽然作过处理,但语调听着格外欢快。
而从视频一开始,孟衍却没有说半个字,如果不是下面进度条在走,简单要让人以为这是张照片。
倒计时数到“5”时,孟衍开口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平常,没有丝毫紧张在里面。
“不用数了,我想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按下遥控器绿色的按钮。
画面再次一转,先前七名成人的房间被热浪冲击,屋顶掀飞,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单看照片的冲击远没有现场直播来得大,虽然那也只是瞬间,可隔着屏幕似乎都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巨浪——不仅能焚烧一切,威力大到甚至可以直接将人炸成碎片。
网上大部分观众沉默了。而不知道这是当年6。11事件实播的人,还打出字来感叹:
“哇塞,这是什么电影特效,简直堪比好莱坞。”
画面最后定格在男人嘴唇抿成条直线,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
还有一段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感慨的话。
“哎呀呀,你动作这么快做什么,兴许最后一秒我改主意了呢。七条人命呐,在孟大组长这里居然连10秒种的思考犹豫都不值得——”语气陡然一转,兴奋地抬高尾音,“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我喜欢。”
视频到此结束,和前面的报料不同,这次除了放上视频,报料者没有附带任何文字说明。
显然这名报料者很了解网民们的特性,也非常相信他们的能力和决心——强大的脑补能力,和伸张正义的决心。
6。11事件的相关细节很快被扒出来,照片上男人的身份也随之扒出。得知他是特别行为分析组组长,网上一些人对着他的照片花痴,一些则更加言论刻薄起来。
稍微理智一点的还能保持基本怀疑。
“只听到声音的那个人是谁?莫非是当年爆炸案真正的幕后黑手?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10秒钟选择,是跟那个孟组长达成什么交易了吗?”
“所以说爆炸是那个姓孟的男人引爆的?是幕后黑手逼他选择炸两个房间其中的一个吗?”
以上言论只占极少部分,绝大多数已经激愤难言,一副恨不能去刨人祖坟的架势了。
“我操,这也太特么丧心病狂了点,眼睛都不眨下,直接爆掉七条人命。”
“这人是警察吧,有没有脑子,别人叫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那让他去死他去不去啊?居然真的听话地按下遥控器了,七条人命,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样冷血的人怎么配做警察,天呐,6。11事件的真正凶手原来在警方,怪不得当年没有公报任何细节,被问到也只模糊过去。”
“杀人偿命,难道因为他是警察就不用给受害者偿命了吗?这样的杀人凶手,竟然还让他好好地多活了两年,真是令人震惊。”
……
网上的言辞越来越激烈,连之前真假凶手的争辩都被抛到一边——后来传出那个多重人格凶手是孟衍抓到的,替罪羊的说辞就更显得理直气壮起来,对孟衍的攻击也更厉害了。
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孟衍。
许解守着电脑跟进一个通宵,犹对事件发展始料不及,除了震惊茫然外,他找不出其他更适合的表情。
6。11事件许解是看过案卷的。
前年的时候,有歹徒劫持一辆幼儿园校车,他们把司机和老师赶下车,带着车上的十五名儿童一起失踪。
随后这十五名孩童的家长一一接到电话,让他们拿自己来换孩子,如果报警的话,就让他们见不到自己孩子。
当时有五个孩子家长报了警,另外十个孩子家长按电话所说到了指定地点。他们在那里没有看到自己孩子,只有一辆车,并十只注射器。这些家长被告知,如果想见孩子,就自己打一针,然后乖乖上车去。
最后有七名家长按歹徒说的做了。
值得一提的是,十个孩子家长去了十五名,有五对夫妻。最后决定上车的,分别是两对夫妻中的一名丈夫和一名妻子。
歹徒将七名家长和十五名儿童分别关在两栋房子里,并在里面装了足够炸飞屋子的炸药。警方找到歹徒关押人质的地点时,当场有两名警察被炸伤,其中一名送医院途中抢救无效死亡。
原来歹徒还在屋子周围埋了炸药,把屋子弄成雷区。营救人员误踩炸伤自己还是小事,如果不小心引起连爆,两栋屋子都会被炸翻天。
警方无法,只得跟歹徒谈判。
传到网上的视线只有很小一部分,许解看过完整视频。
——事件结束后,警方收到一封信,里面正是当时录制的完整视频。
当连通电话时,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许解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仿佛孩子找到玩伴玩游戏时的欢快语调。
“既然人生这么无聊,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游戏的名字叫作——扫呀扫呀扫地雷。”
对于怎么玩这个游戏,歹徒给出两条选择。
第一条选择,让十名警员进雷区排雷,只要顺利走到两栋建筑前,就算营救人质成功;
第二条选择,给出一些信息让警方分析哪里有地雷,两栋建筑分别关着哪些人质,结构是怎样的,炸弹装在哪些地方等等。分析完之后,再作出选择——炸哪一栋的选择。
当然也可以不选,那样歹徒会自己按下引爆器,将两栋屋子全部炸飞天。
单看两条选择,好像只能选第一条,毕竟那最有可能解救所有人质。而第二条不仅不救人,还要让他们自己动手炸掉其中一栋,怎么看都像是疯子才会做出的事情。
可惜,那人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劫持孩子,不为得到任何金钱物质方面的赎金,就单只是为了好玩高兴。
当时孟衍是特别行为分析组组长,也是那次营救行动的指挥,他几乎没有怎么考虑的选择了第二条。
两条路,歹徒给出的时间都只有十分钟。当孟衍拿起遥控器时,歹徒很热情地告诉他,可以多给十秒钟考虑。
孟衍没有多做理会,直接按下按钮,有大人的那栋房子被炸飞掉,孩子们被平安营救出来。
事后孟衍给上级交待的只有一句话:
“那两个都不是他真正想玩的游戏,他真实的意图,是引诱我们做出错误选择,把包括营救人员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埋葬在那片雷区。”
炸弹专家对现场进行过分析,发现即便是专业人员也无法在十分钟内排除屋外那些炸弹。而一旦不小心引爆其中一枚,两栋建筑都会被涉及,届时不说那十名排雷人员,至少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而如果引爆的是关孩子的那栋屋子,依然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现场化为一片火海。
也就是说,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孟衍做出的是风险最小的那个选择。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分析却只是分析。
万一有人能成功排雷,在不触发任何地雷的情况下将所有人质救出来呢?
万一凶手只是吓唬他们,就算到最后一秒不做选择,也不会真的按下两个按钮呢?
上面有种种疑问的不在少数,对孟衍的处理也分成两个极端,闹得很大。如果不是顾忌到孟衍背后的身份,他最后或许就不是以休养为名离职那么简单。
毕竟,因为他那轻轻一摁,被炸死七个人是既定事实。
而如果他不这样做,到底是会造成更大损害,还是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这个“如果”,只能永远存在于人们的推测和臆想当中。
信他的人,对他感恩戴德;
不信他的,认为他罪恶难消。
——
网上的浪潮越演越烈,如果不是因为现实中实在找不到人,恐怕那些激动的人民群众早守在孟衍出没的地方向他投臭鸡蛋了。
孟衍的背景也被扒了出来,甚至连孟家回国前在国外有黑暗背景的底子都让人掀了。这下攻击孟衍的人更有理由,说他有“家学渊源”。而一些早对孟氏财团虎视眈眈的人,也瞅准机会,背地里使了不少手段。
当年6。11事件详细过程被扒出,除了孟衍这个“罪魁祸首”收到最多咒骂外,还有其他一些案件相关人也受到谩骂。
比如当年一起参与营救的警员,为什么没有选择第一条,主动站出来去排雷呢?因为自己怕死,所以任由孟衍最后炸掉其中一栋建筑,导致七人死亡。
甚至有人留言:怕死还当什么警察啊。
而类似言论不在少数。
再比如,当年的受害者,那些孩子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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