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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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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回头,他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早已抬步往里头而去,顺便道:“她不在乾承宫当差,是司设房的人。听说你吃坏了东西,挂心的很,非得央着朕准她出宫来看看,可见对你之上心!”
沈又宸不免朝我看了一眼,见我正看着他,他的脸竟蓦地一白,一言不发忙又转过头去道:“皇上明鉴,末将与这位姑娘并不相识。劳姑娘挂心,末将实在……过意不去!”
他的口气里带着轻微的惊慌,果真如殷圣钧说的,他不敢同他抢女人?
第037章 拒婚
轻车熟路直奔厅中,殷圣钧毫不客气地在主位落座,他的眼眸稍抬,含笑看向沈又宸道:“就算不相识今日也算认识了,她一个姑娘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今儿朕就做个主,给你们俩赐婚如何?”
这一句“赐婚”就像是平地里突然响起的一声惊雷,好像那一瞬间手脚都不是我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今日来将军府到底是为什么了。他就坐在上头似笑非笑看着我,末了,继续道:“不谢恩?”
膝盖处就像被谁钉了一根长钉子,这一跪却是怎么也跪不下去。我的确想过各种接近沈又宸的法子,无论是色诱还是情诱,但这样突如其来的赐婚却是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
明明就是在往我期望的方向上走,为什么这一刻的心像是瞬间空了个彻底?
沈又宸倒是先我一步跪下去,俯首道:“末将与这位姑娘萍水相逢,若是娶她,便是误了她,还望皇上三思!”
“哦?”殷圣钧的俊眉微拧,深邃眼眸宛若轻风拂过的湖面,动三分,静三分,“这么说,你不愿?”
沈又宸毫不迟疑道:“末将不愿!”
那流云广袖一扬,随即只闻得“啪”的一声,殷圣钧狠狠拍在桌面,音色骤冷:“抗旨可是死罪!”
沈又宸面不改色道:“那就请皇上赐死末将!”
殷圣钧的声音又冷几分:“即便死,也不娶她?”
地上之人斩钉截铁道:“末将心意已决!”
堂上之人猛然拂袖而起,众人忙都低头屏住呼吸,我也不自觉地低下头,沈又宸当众抗旨让他下不了台,他不会真的治他一个抗旨之罪吧?
目光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人影过来,紧接着,那双高贵的御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哎……”他幽幽的叹息声传来,我惊讶抬眸,却见殷圣钧含笑的眸华朝我看来,流光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朕已经尽力了,可人家宁愿死也不愿娶你啊。”
“皇上,末将是……”
沈又宸才开了口就被殷圣钧打断道:“朕知道,朕明白。”他遗憾地转身,伸手在沈又宸的肩膀上拍了两拍,装得跟真的似的。
我咬着唇,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永远记得两年前宫倾之日,他身着带血银质缀星铠甲,踏着一地血流成河进来,冷漠,充满杀气。而如今再看眼前之人,竟再难将他同那时的人联系起来。
我几乎快要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殷圣钧。
他再次回身看向我,明辉目光在我身上一顿,又飘然看向我的身后。
女子清灵笑声已入耳,又道:“皇上甚久不来府上,这一来就是拿舍弟取笑的吗?”
我乍然回眸,女子已款款而来,青衣素服,朱钗尽散,粉黛未施,竟给人一种空灵的美!
她就是沈宸?和我预想中娇美犀利的女子完全不一样,乍一眼,她就是那般柔弱温婉的女子,谁有曾想她丧夫离宫,还差点出家?
第038章 赐婚
殷圣钧的脸上丝毫未见尴尬,含笑道:“此刻才出来,朕还以为不能一睹沈小姐的风采。”
他未称呼她“皇嫂”,只一句“沈小姐”,足见他与先帝一样,并不想让这样一位如花女子断送在风华绝代里。
沈宸微笑施礼,浅语道:“民女身份尴尬,不宜抛头露面。”明眸略过我的脸,她略蹙眉问,“皇上换了贴身伺候的人吗?”
我眼下的衣裳是全公公拿来给我换上的,怪不得谁都以为我是乾承宫的宫女了。
殷圣钧看着我笑:“朕本来打算给她和沈将军赐婚,哪知沈将军宁死不愿。也罢,朕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既然这一桩婚不合心意,那总有合心意的时候。”
丫鬟们这会儿才谨慎地端了茶水出来,沈宸起身倒了茶,亲自将杯盏递至殷圣钧面前,见他接了,这才道:“莫非皇上心中已有人选?”
“自然。”他低头抿一口茶,微合了双眸似在回味,片刻,脸上又见得意笑容朝我看来,浅浅道,“要娶就娶个好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今日哪里是恩准我来看望沈又宸的,这分明是拉我来羞辱的。他赐婚,沈将军宁死不屈,眼下又在拐弯抹角羞辱我不过是个宫女,想攀上将军府的亲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双手握得太紧,指甲嵌入掌心,刺痛更加令我清醒。
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没关系,我忍!
沈又宸不知何时也起身站在沈宸身侧,殷圣钧招呼他过去坐下,修长手指缓缓在杯底摩挲,语间染笑:“得知你回京,多少名门闺秀明着暗着想要嫁给你,朕这几日得空,忙你把关,也顺道定了个人选。”
人选?我的心头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正含笑看着沈家兄妹,看也不屑看我一眼。我悄悄看了看沈又宸,他的眉心微拧,看不出有多愿意,不过因为面前之人的身份,大约也不好开口。
倒是沈宸替他问了:“不知是哪家小姐?”
殷圣钧的眉宇舒然展开,将杯盏放下,从广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沈又宸,笑道:“这人你也认识,说起来还算青梅竹马,原本朕宣你入宫时就要给你的,后来吃了几个包子……也就忘了。”
“皇上……”沈又宸面如土色。
殷圣钧却不打算给他缓和的机会:“是朕的皇妹,玉瑶。”
沈宸讶然道:“皇上说的是瑶华公主?”
“嗯。”他淡淡一应,手指轻轻拍打在桌面上,似是一锤定音。
沈又宸的脸色又难看几分,我见他张口欲说话,沈宸悄然握住了他的手,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良久良久,才见他起了身,一掀衣袍跪下道:“谢主隆恩!”
“那就这么定了!”殷圣钧一脸不败的笑,深邃眼眸里的笑诡谲而笃定。
刹那间,我什么都想通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这才是他今日来将军府的目的!
我想策反沈又宸,看来殷圣钧也并不是那么信任他,否则为何千方百计将皇妹嫁给他?
第039章 幌子
回宫的路上雨下得越发大,噼里啪啦打在车顶上,弄得我愈发阴郁不堪,殷圣钧一路含笑,果真是绝佳的心情。“怎么,见到了沈将军还是不开心?”他定是算计好了,非要让我一路上都不爽快!
我按捺住怒意,绷着脸道:“奴婢开不开心那是次要的,皇上开心才重要。”
“啧!”他似笑非笑,“朕今日可不是强求来的,那是沈将军愿意,再说,朕也替你努力过了,你也不算输得冤。”
我再次将愤怒吞咽入腹,凉凉道:“奴婢的确不算冤,瑶华公主却赢得也不算光彩。”
他低头把玩着腰际盈透的玉佩,听到我这样说倒是也不生气,睨我一眼,又侧身慵懒靠在软垫上,这才问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不光彩了?”
这是他要我说的,我自然不客气:“皇上故意说要给奴婢赐婚,其实沈将军抗旨的时候您心里头高兴着吧?抗旨乃死罪,皇上都饶他一次了,这第二次,即便沈将军有心也不敢,所以皇上一早断定这桩婚能成。”
闹了半天,我不过是他想把瑶华公主塞入将军府的一个幌子!
我心如明镜却丝毫奈何不了他,暗暗咬咬牙,面前的男子虽不再如两年前满身血污、净是杀气的人,那副倜傥俊颜下却丝毫不改那时的阴险狡诈,计谋做事不露痕迹,我不得不开始防着他。
“呵呵。”他轻轻一笑,寂冷气氛仿佛也缓和些许,看来他并没有因我的话而生气。
我也壮了胆了:“皇上承认是利用了奴婢?”
他墨色的眸瞳里清晰地倒影出我的脸来,倾身朝我过来,戏谑笑道:“朕即便是利用了你那也是你的福气,一般人朕还瞧不上。”
我垂下眼睑,叹息道:“看来皇上是不打算让奴婢清净了。”
瓢泼雨声里,似有似无地传来一声“嗯”。
周遭除了雨声好似一下子静谧了下去,我再抬头,见他闭眼靠着软垫,不知是睡了,还是休息。
————
殷圣钧果真是不想我清净,我才回到司设房就见卷丹诚惶诚恐拉住我,问我被沈将军当众抗婚是不是真的。
原来宫里全都传开了,沈将军宁死不愿娶我,最后欣然接受了瑶华公主。
殷圣钧真是够可以的,利用完了我还不够,竟叫人散布这些!
关起房门不想瞧见外头那些冷漠嘲讽的眼睛,可麻烦偏偏就找上我来。
房门被人狠狠地踢开,我震惊地回头看去,见一个宫女青着脸叉着腰,指着我道:“就是她,带走!”
两个太监马上上前架起我就要走,我这才看见进来的宫女,上回见她还是唯唯诺诺的脸色,没错,是冯昭仪的侍女。
这一闹二闹的,我竟把冯昭仪给忘到天边去了,这下真是糟了!
第040章 罚跪
太监带我入内时,冯昭仪正由两个宫女伺候着更衣,她的发鬓还有些未干,脸上的妆容倒是补过了。她一见我进去,推开宫女的手便大步上前来,抬手便刮了我一巴掌,很骂道:“本宫还真是小瞧你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高攀沈将军!”
我忍痛跪在她面前,低头道:“奴婢……是有事耽搁了。”
“耽搁?”她的声音尖锐几分,鄙夷道,“本宫是看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疯了吧!告诉你,有的人就一辈子是奴婢的命,别痴心妄想,你不配!”
我低头咬着唇,沈将军拒婚的事如今在宫里都传成那样了,我再解释也是枉然。
她的宫女冷嘲热讽道:“娘娘,听说沈将军宁可抗旨死罪也不愿娶她,她这脸也算丢尽了,要是奴婢,还不如死了好!”
冯昭仪仍是不消气,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痛得我皱起了眉头,她话语狠戾道:“本宫看她可不怕丢脸!铃兰,推她出去,别在本宫面前晃来晃去,犯恶心!”
被称为铃兰的宫女浅浅一笑,应道:“是。”
她朝我身后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很快我的手臂被人抓住,整个身子被往外拖,冯昭仪抓着我头发的手却不松,我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娘娘……仔细伤了您的手。”我哀求看向她,为奴多年,卑贱无助时我已习惯了低头,在宫里,有时候自尊一文不值,但是我要活着,完完整整地活着!
冯昭仪垂眸浅笑望着我,随即狠狠拉一把,看我痛苦的样子,这才满意地松了手,笑着道:“也罢,本宫总不能毁了你这副勾人的模样。”
太监们不顾我发鬓凌乱就将我拉出去,外头的雨继续下着,从院子传出去,没有人过来打伞,直至静和宫门口停下,未待我反应过来,只觉得腿弯处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我吃痛跪下去。
膝盖撞在冷硬地面上,钝痛令我直打颤,想必眼下有面镜子,我必能看到自己狼狈而苍白的模样。
铃兰撑伞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道:“商司设就在这里跪着等人给你送伞来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显得特别解气,随之高傲地转身离开,雨水顺着伞沿被甩下来落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十足像是她看我那种轻蔑不屑的样子。
待膝盖的痛徐徐散去,我才幽幽叹了口气,别说我没让人送伞来,即便有,眼下估计谁也不敢送来。如今宫里人看我,除了临阵倒戈、趋炎附势,更是一个没脸没皮、不自量力的贱婢。
瓢泼如注的雨水正倾泻下来,全都倒在我的后背上,衣衫浸湿,寒意从我的脊背蔓延至全身,令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牙齿也“咯咯”的响。
冷,无止境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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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确定都不要理我吗,确定吗…
第041章 强|暴
从前还在东陵皇宫时,我总喜欢玩闹扮成宫女的样子在宫里到处走,凭父皇再如何责骂我还是乐不思蜀。父皇总说公主要有公主的样子,成天疯疯癫癫有失体统,有一次说得急了,我便顶撞他,说我宁愿做个普通人也不要做什么公主,没什么好处,只是一只被关在金丝牢笼里的鸟儿处处不得自由。
父皇怒不可遏,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以至于后来我的耳朵痛了整整三天。我为此还赌气半个月不去见父皇。玉宁哥哥说我是忘了他虽是我的父亲但他同时也是帝王,他还同母后一起劝说要我改改自己的脾气,我不改,和他们都拗着。
那时还觉得父皇一点也不了解我,他有那么多儿女可能也并不是那么爱我,所以才不管不顾我的想法定要磨平我的棱角。如今再回头看看,我才悄然发现,父皇对我的不满和我的叛逆同如今的境地比起来那真的就不算什么。在那些失去的年景里,他就像一棵大树,为我遮风挡雨,给我了世间最好的庇佑。
悲凉泪水和雨水交融,我忍住喉头的悲恸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一声。
每想一次过去,就让我的恨意又深一分。
若不是那个人,我就不会这样悲惨,还必须在他面前笑脸相迎!
“殷、圣、钧!”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叫出那个埋藏在心里的名字。
蓦地,有脚步声从里头急匆匆地传来,我吃了一惊抬眸瞧去,冯昭仪快步出来,她身边的铃兰正替她打着伞,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冯昭仪径直走到我面前,美目撑得大大的,指着我道:“你就是司设房的商枝?原来就是你!”
我有些吃惊地想着是我怎么了,便听冯昭仪冷声道:“这么多年本宫还真没见过哪个宫女像你这样的!勾|引了皇上还不够,还想着沈将军!既然这样缺男人,那本宫就成全你!”
什么勾|引皇上……莫不是她指殷圣钧夜宿司设房的那一晚?
“娘娘,奴婢……”我的话未说完,便听她大声道:“来人,拖进去!”
浑身冷得一遍遍泛寒,泪水和雨水沾湿了长睫,我只瞧见底下有脚步移动,浑浑噩噩也不知是如何被拖了进去。
片刻之后又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我抬手拭去不断从发间淌下的雨水,费力地闻声瞧去,是一个侍卫。男子高大的身影直直将我罩住,我一怔,他一言未发,蹲下身就开始解我的衣带。我本能地按住他的手,凝起十二分的精神怒问他:“你干什么!”
他的脸上尽是yín荡的笑容,狠狠扳开我的手,粗暴地撕开我的衣衫,撩笑道:“大爷我是来叫你享受的!”
原来这就是冯昭仪说“既然这样却男人,那本宫就成全你”的意思!
他还是不停手,大掌粗鲁地摩挲着我裸露的肌肤,一手深入我的裙下,用力揉nīe着我的大腿。刹那间,污秽、肮脏充斥着我的脑子,我乃天潢贵胄,即便是五年前国破家亡,亲人聚失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第042章 失望
我拼命挣扎叫喊:“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大胆!”
“啪!”狠狠一掌掴在我的脸颊,额角撞在桌脚上,眼前阵阵发黑,我用力咬下唇警告自己决不能在此刻昏过去!
救命……救救我……
一想起最有可能会救我的那个人如今离开我千里远,漫无边际的绝望从我的头顶笼罩下来,我真是怕了。“砰——”
房门被人从外头踢开,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吃惊地回头看去,搁着朦胧眼泪还有无尽的惊慌,我终于看清了来人。
事实就是这么可笑,一个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人却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救了我。
————
被银翘从静和宫带来禧宁宫已有半个时辰,我衣衫褴褛地跪在地上,半干半湿的衣服黏在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我试着握了握双拳,十指还是颤抖得厉害,脑子里挥散不去便是那个男人撕裂我衣裳欲对我图谋不轨的样子。
“呵呵。”锦榻上的太皇太后终是淡淡笑了两声,由银翘扶着站起来,行至我的面前,嘴角衔一抹怜惜道,“知不知道,哀家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狼狈不堪。不过哀家今日也终于知道了,商枝,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你也会怕,你也还是个人。”
我颤抖地低俯身子:“奴婢多谢太皇太后救命之恩!”
“谢哀家?”太皇太后仿佛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兀自扬声笑起来,片刻,才悠然说道,“记得五年前你初入宫,还小,不懂事,得罪了先帝的柳贵人,柳贵人要打断你的手,是哀家出面救了你。可是你——”
她的话音一顿,金玉护甲忽而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只觉得下颚一痛,脸已被迫让她抬起,迫使我对上那双阴沉双眸。护甲用力划过我的脸,如一刃细丝刺痛着每一根神经,我吃痛蹙眉,闻得她阴冷道:“可你却背叛了哀家!”
她的眸色一拧,骤然有杀气蔓延。
我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这的确算是事实,但也有她不知道的。当年她想除掉柳贵人的心旁人不知,我却早看了出来,所以才顺水推舟帮她一把,我早就知道她会救我,而我的确想要一座靠山。
一座不会倒向殷圣钧的靠山。
后来在她对我失望的同时,我又何尝不是对她失望?她和晋王终不是殷圣钧的对手,否则我与她都不该落至今天这种地步。
“知道哀家为什么不杀你?”她淡淡地问。
我跪直了身子,音色嘶哑道:“奴婢如今在后宫得罪的人够多了,但……也还是要谢谢太皇太后手下留情。”
“可惜……”她摇头叹息,“你本是哀家最欣赏的那一个,可惜了……”
身子和四肢终于慢慢暖和起来,我深吸了口气道:“辜负了您的期望,奴婢无话可说,但今日,奴婢谢谢您。”
“真要谢哀家?”她在我面前坐下,眼底含一丝阴霾。
我郑重点头道:“奴婢是真心的,所以您有何吩咐只管开口。”
太皇太后突然将我找来必然是有事,救我不过是顺道,跟她多年,这些不需谁来言明我亦是知道。
第043章 错觉
太皇太后的眼底终究是没了嘲讽轻蔑,接过银翘递给她的暖手炉淡声道:“所以哀家才说最是中意你,银翘,你也得多学着点。”
一侧的银翘闻言,看我的目光更带着几分犀利。
太皇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听说皇上带你去将军府了?”
我略蹙了眉,怎么她也以为我想高攀沈又宸吗?按捺出心中疑云,我低声道:“沈将军抗婚之事是真的。”
太皇太后却缓和笑道:“皇上还给玉瑶赐婚了?沈将军怎么就欣然接受了?”
我一愣,原来她想知道的是这个?
仍是老实地回答:“沈将军并非心甘情愿,只是不能两次抗旨才勉强应下的。”
“勉强么?”太皇太后意味深长地念着,脸上笑容似花开不败,透着一抹难掩的兴奋。
看来太皇太后也是知晓殷圣钧这是在往沈又宸身边安插眼线,也许她是在等着沈又宸忍受不了的那一天吧?
从禧宁宫出来就像是瞬间从温暖如春的仙境转入寒冷冰窖,身上痛得麻木了,我咬着牙步入雨帘,一步一步艰难地从台阶上下去。
台阶的尽头听到了雨点砸落在伞面的声响,我皱眉抬眸看一眼,殷圣钧正负手长身玉立在前,衣袂上已隐约有了湿印,想来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他墨色瞳眸直直地盯住我,尊秀脸上俱是怒色。
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这回又见他身侧小心翼翼举着伞的全公公,这才回过神来踉跄地上前要跪下去。
他伸手将我拦住,手臂一收,直接将我拖过去。我是真的没多少力气了,半个身子就贴在他的身上,艰难地站直身躯往外挪了挪,开口道:“奴婢身上湿……”
他仿若未闻我的话,抓住我手臂的手指蓦然收紧,隐隐含怒道:“就这么喜欢这里,那干脆调到禧宁宫来当差好了!”
上一次来过禧宁宫后,他便一次一次地为难我。这一次他干脆亲自来堵我,就这么恨我来吗?
可今日,若不是太皇太后叫银翘将我带来这里,我都不知我会不会守着被夺走的肮脏身子活在这个世上了。
他才是将我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为害怕,也是为愤怒。周遭风雨交加,冷得钻心,寒得彻骨,我想拼尽全力将他推开,可不知为何,全身上下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脚踩着地面也轻飘飘起来。
面前男子怒不可遏的神色突然骤变,取而代之的竟是惊惶与心疼……
我肯定是眼花了,要不就是生出了错觉。
再有,大约是将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当成了我的玉宁哥哥。
他的眼睛其实很像玉宁哥哥,可惜我没有机会告诉任何人,他偶尔不怒不生气的时候,我总会有错觉,觉得玉宁哥哥没有死,他还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第044章 似梦非梦
我又梦到昔日在东陵皇宫的事了。正是我顶撞了父皇给他打了一巴掌的那一日,半边脸红肿得厉害,耳朵痛得我想死,头也痛得想死,太医们被我粗鲁地赶出去,我委屈地将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
周围净是瓷器破碎的声响,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后来玉宁哥哥来了,我将他关在门外,他拍着门叫我的名字,我不要听不想听,转身跳上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身下一片柔软,是那样舒服那样暖……
也只有在梦里我才能享受昔日的待遇。
也不知躲了多久,我才偷偷钻出被窝,琉璃灯将内室照得一如白昼,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住眼睛,透过指缝,我竟瞧见玉宁哥哥趴在床头痴痴地看着我。
他是从来不会这般看着我的,忘了自己正在生气,我居然咧嘴朝他一笑。
梦就是梦,可我却知道,若非在梦里,这样温馨的场面,这个疼我宠我的男子永远也不可能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哪怕是梦,我也奢望它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面前之人眸中的意兴阑珊却在那一刻猝然隐去,他随即拂袖站了起来,在他转身之际,我隐约像是瞧见了一抹明黄色。
记忆中的玉宁哥哥不是青衣便是白衫,他绝无可能会穿这种颜色!
我正错愕不已,见一个太医往前来,伸手搭上我的脉。
再没有什么比指腹触及肌肤来得震撼,原来我早已不在梦里!
半侧锦绣如梦似幻地直垂在床边,头顶是明黄顶账,我的身子动了动,底下的柔软那样真实贴切,我竟是睡在龙床之上!
怎么回事?
我忙闭上眼睛,心急火燎地想要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奈何心思却怎么也守不住控制,只耳畔那太医的话一字一句地传来:“回皇上,高烧已退,商司设的身子已无碍,只是体虚,修养几日便好。”
没有听到殷圣钧的声音,只有步履离去的声响。
内室瞬间静谧下去,我悄悄攥紧了锦被,紧抿着唇,还是想不明白我为何会在这里!
“还要继续装睡到什么时候?”那道冰冷声音乍然响起,我自知装不下去,只好睁开眼睛,他正目光如铁地望着我。
我吃力地爬起来欲下床,谁知他三两步上前,伸手便将我重新拎回去。
我脱口道:“皇上不该将奴婢放在这……”
“哼。”他打断我的话,“朕若不把你放在这,你如今还有命跟朕说话?”
我懵了片刻,蓦地才想起从将军府回宫后的点滴来,看来我在静和宫发生的事他已知晓了?
这样一想,心底突然有怒升起,我咬着唇道:“奴婢都是拜皇上所赐!”
若非他使人在宫里传播我“没脸没皮的恶行”,他的那些妃嫔又如何会盯上我?
第045章 出气
他的俊眉狠狠拧起,透着不悦道:“那也是你自己巴巴地要去将军府!”
得,转一圈又是我的错,我不和他争论,他是皇上,我争也争不过。面色冷滞地看向他,我启唇道:“奴婢该回属于奴婢的地方去了,皇上请让一让。”
他一动不动站在龙床前,仿佛一座大山,压得我有些心慌。我别过脸,却感觉他坐了下来,笑声嘲讽,话语里沉一抹空洞:“告诉朕,哪里还有属于你的地方?”
他的这句话说得我蓦然心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又看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隐隐有几分光亮,遥远冷漠,和玉宁哥哥看我的目光相差太远。
那一瞬间,我差点要以为他知晓我的身份,仿佛他口中那属于我的地方指的就是东陵!
刹那的时光,我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东陵已亡,普天之下,再没有一处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就连我曾经住过的东陵皇宫也早在五年前,城破宫倾的那一日被大火烧成灰烬……
而如今的司设房更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不过是他放在那里的一个奴婢。
……
“商司设,商司设……”
卷丹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我的耳畔,手指蓦地一动,咝——
我痛得蹙眉,这才发现由于握得太紧,指甲嵌入掌心的印痕竟已那么深……环顾四周,内室只卷丹一人,哪里有殷圣钧的身影?
卷丹看见我的神色,忙开口道:“皇上方才出去了。”
是吗?出去了?什么时候走的,我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卷丹端了药给我,我坐起来,这才发现内室空得有些不对劲,所有的摆设竟都不翼而飞了!
卷丹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连翘姑娘说你昏迷了三天都不醒,皇上在里头发了火,把所有东西都砸了。这可忙坏了尚工局的人,得一件件地补,我来时还见新换的东西都堆在外头呢,连翘姑娘告诉我,说因你没醒,大家不敢搬进来。”
我愣愣地听着卷丹说的一切,浑浑噩噩又想起先前的那个梦,怪不得梦里那些破碎声这样真实,难道是殷圣钧吗?
“商司设,我看皇上对你可真不一般。”卷丹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猛地一咬唇,开口道:“别胡说!他只是……”我看见卷丹睁圆了双眸看着我,脸上带着窃笑的表情,暗自庆幸自己没差点说漏嘴。
殷圣钧才不会管我的死活,他要我活着只是想知道我去禧宁宫干了什么,一定是这样!
卷丹倒是没再问我,托着下巴坐在床边看着我喝药。喝完药将药盏递给她,问道:“这几日宫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卷丹转身将药盏搁下,似乎想起一事,忙过来一惊一乍道:“还真有件稀奇的事!宫里有个侍卫被送去阉割成了太监!”
我猛一吃惊:“你说什么?”
卷丹认真道:“千真万确!全公公亲自监刑,宫里人都说,十有八|九是皇上下的令……”
第046章 质问
卷丹的话说得我一阵窒闷,我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侍卫是否和我所想的是同一人,那一瞬间,我突然就胆怯了,竟然连一个字也不敢多问。我不知道殷圣钧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怕得到我意料之外的答案。
“商司设。”卷丹推推我。
我勉强回神道:“冯昭仪呢?”
卷丹略有吃惊地看着我,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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