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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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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头,我俯身替他盖上被子,他忽而问我:“有办法和丞相或沈将军联系上吗?”

我蹙眉,那二人眼下远在千里之外,叫我怎么联系?我想了想,只好道:“未免多生事端,等你身子好些再说。你不也说你给丞相留了圣旨吗?”

他清浅一笑,道:“也是。”

我这才记得问他:“当日你说沈将军大婚时把消息外泄的人是郡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样一问,他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眼底的笑意也散了。

我忙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他突然就生气了:“你信他不信我?哼,当日的事真正知晓的人没几个,不是他还有谁?”

我开口道:“那就不会是沈将军吗?”

“绝不是沈又宸!”他笃定说道,继而又继续,“再说,降香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据!若非他心里有鬼,他怕什么?非得杀人灭口?他是知道降香是我的人,他知道!”

“可是……”我差点就说出那半截信的事来,又立马想起殷圣钧不知道这件事,忙缄口。他是真的动了怒,胸膛不住地起伏,捂着胸口的手指已是寸寸筋骨分明。我吃一惊,只得劝他道,“说话便好好说,何苦动怒?当心身上的伤。”

他的脸上仍有怒意,却更多了一抹失望:“我以为那么多兄弟他同我最亲……”

我明白被亲人背叛的滋味,我尝过,我父皇也尝过。

他突然伸手将我拉过去,把我抱在怀里,我吓得欲推开他,却又想起他身上的伤,只能一动不动靠着。

不知何时他才累得又昏睡过去,我半个身子都麻了。小心扶他躺下,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倒茶的时候,忽而瞧见外头有一道人影闪过。

我吃惊地打开|房门,昏暗光线里,隐约瞧见宋夫人的身影。

“这样晚了,她鬼鬼祟祟要去哪里?”我喃喃一问,突然心中震惊,莫非是……

眼下,什么也顾不了,忙合上了房门悄悄尾随在她的身后。

宋夫人提着灯笼,走走停停,不住地往后看,确定没人跟踪后,才从后门钻了出去。我尽量放轻步子,猫着腰跟出去,外头大街上空旷,一眼就能看见她走在前头,步子渐渐地加快了。

这让我心中的怀疑更加强烈了,不觉按捺住心头的窃喜,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带着我七弯八拐,最后深入了一条冗长的小巷子,因巷子里走路回声大,我不敢跟在太紧。

后来走着走着,竟发现前面再不见了宋夫人!

“哪里去了?”我吃惊地前后找了找,仍是不见半个人。

突然,前面一座庭院紧闭的大门徐徐打开了,一队人拎着灯笼自里头冲出来,一人缓缓自里头出来,伟岸身躯笔直站在府门前,目光犀利地看着我。

我终是震惊了,怎么也没想到南秦皇帝会在这里等我!他朝身侧人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两个侍卫冲过来,我不让他们碰我,大声道:“我自己会走!”

秦皇不是个好惹的人,五年前他断然决然要悔婚的时候我就见识过。还记得那时候南宫翌在他寝殿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仍只得到他一句话,要我走。

五年不见,此刻他再站在我面前,除了鬓角多添了几根白发,他看我的目光还同那时候一样冷漠与厌恶。

“朕说过你和翌儿的婚事作废,你如今还缠着他做什么?”他一开口,话语冰冷至极。

我与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从容道:“我并不想缠着他,不过陛下手眼通天的本事真叫我佩服。”

他冷哼道:“秦楚结盟在即,当下进出留京的所有人都会严审,你们当真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来?”

我心中吃惊,这么说我们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那殷圣钧的身份……

我细细探究着他的脸色,字里行间没有替殷圣钧,他该还不知道,这样想着,我才松了口气,勉强笑道:“宋夫人是陛下的人?”

他阴沉一笑:“整个南秦皆是朕的人!”

好霸道的一句话,但无疑是让我佩服的。

我按捺住心底的紧张,问道:“陛下深夜引我出来,不会是为了叙旧吧?”

他回眸直直凝视着我,忽而叹息道:“桐儿,你小时候朕是很喜欢你的,仔细算来,你也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父皇没能保住东陵,让你失了公主的身份。可朕的翌儿还是南秦最尊贵的皇子,亦是朕最钟爱的儿子,所以只要朕在一天,就绝不容许你和他在一起!五年前朕就劝过你离开,你既走了,就该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既然你又回来了,那就别怪朕不念旧情!”他的眸子微缩,冷声道,“来人,送公主上路!”

第117章 阴错阳差

冷月白光,衬得侍卫手中的刀刃越发地冰冷锋利,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后两个侍卫将佩刀抽出,挡住我的去路,面前的侍卫已举刀朝我砍来,我的心倏然一紧,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此处了?

“住手!”破冷空气里,南宫翌的声音兀自穿透过来。

我吃惊地回眸瞧去,见他自外头冲进来。

秦皇的面色依旧,看也不看来人,只厉声道:“动手!”

那刀直直地砍下来,我吓得呼吸一紧,南宫翌的脸色也变了,他忙闪身过来,他的手里没有兵器,也来不及挡在我面前,只能伸出手,赤手握住了锋利刀刃煦!

“啊!”我惊叫起来,眼看着殷红之色顺着刃口点滴落下,他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回眸看向秦皇,道:“父皇当真要杀她,那就连儿臣一起杀了!”

秦皇到底也动了容,那侍卫更是吓得松了手,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我紧张地拉过南宫翌的手,慌忙将帕子缠上去,可他的伤口太深,帕子瞬间就被鲜血染透了。

“阿翌……”我抬眸看他,月色下,他的脸色冷白,伸手将我拦至身后值。

“殿下!”段林不知何故,这才在后面急急跟来,眼看着这情形,他大吃一惊,忙单膝跪在秦皇面前道:“皇上息怒,公主如今已是西楚皇后,您若是将她杀了,恐有损两国和气啊!”

“皇后?”秦皇的口气带着丝丝嘲讽,将目光从南宫翌受伤的手上移开,愤怒朝我看来,“她都已出现在留京,难道心里还想着自己是西楚皇后吗?依朕看来,今天就是楚皇知晓朕杀了她,他还会感谢朕替他解决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来人,把肃王给朕拉开!”

“皇上!”段林眼看着秦皇的侍卫朝我们围过来,这才赶紧从地上起身,飞快地拦在我们的身前。

没想到南宫翌发狠似的将他推开,怒视着看着秦皇道:“父皇当真以为今日将儿臣拉开这件事就算解决了吗?五年了,难道您还以为我对她的感情是好玩的吗?”

“翌儿,你!”

秦皇的脸色大变,我忙拉住南宫翌的衣袖。我知道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听话的好儿子,甚至是五年前,他也只是求他,并不会如今天这样忤逆顶撞自己的父皇。

“阿翌,你别这样?”我本是想劝他的,却没想到他又将我推在他身后,仍是看着秦皇道:“儿臣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她若死了,儿臣绝不苟活!”

“你!”秦皇大步过来,抬手便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南宫翌却低头吐了口血沫,看秦皇的眼里丝毫没有惧怕。秦皇怒指着我道,“你甘愿为她如此,可又怎知她心里的人就是你!翌儿,你给朕清醒一点,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她缠着你,不过是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是我南秦的皇子!”

南宫翌轻轻一笑,抬手碰了碰磕破的唇角,笑道:“随便父皇怎么说她,她在儿臣心里的地位都不会变的。”

“你不信朕?”秦皇忽而眸色一转,狠戾看向我道,“那你自己告诉他!”

我被他这样的眼色吓了一跳,南宫翌已开口道:“如今在儿臣面前,父皇还想用身份压她吗?”他又回眸,朝我低笑道,“别怕,有我在呢。”

他宽厚的手掌将我的柔荑握住,笑容里给我几分安慰,可我的心突然难受起来,眼泪也不争气地泛起来,不为秦皇的逼迫,只为他的柔情。

“阿翌……”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含笑打断我的话。

秦皇看我的眼底越发怒不可遏,语气里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怒:“好好,你竟这样信她!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了!她的心不在你身上,却还引得你处处维护她,难道你就不觉得她对你另有所图吗?父皇绝不会看你深陷泥淖!”

他说着,飞快出手抽出了段林腰际的长剑,段林吃了一惊,但见他的目光又不烂阻拦。南宫翌亦是脸色大变,忙护住我,扭头道:“那父皇又为何不信她对儿臣是有情的!我和她青梅竹马,难道这份情也是假的吗?”

秦皇冷笑道:“青梅竹马也未必就是爱,你同你表妹亦是青梅竹马,当初你母后欲撮合你们的时候,你怎么就说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南宫翌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秦皇见他还是不让开,握着长剑的手指猛然收紧,直直地盯住他看了半晌,终是将长剑狠狠掷在地上,愤然道:“好,既然你还是不信,那父皇今日让你彻底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到了,他一脚踏在剑身上,眼底泛着寒光:“记得五年前你带她回留京,说要娶她为妃……”

……

天成二十三年(1167年),初冬,南秦留京。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暖手炉,皇后长孙氏静静立于窗边,目光有些恍惚。耳畔南宫翌的话仍在回荡:父皇若是不应允儿臣和桐儿的婚事,儿臣便长跪不起!

“哎……”长孙皇后低头叹息一声,她这个儿子素来是倔脾气,可也没有哪次这样倔的,这可如何是好?

原以为他对那明惠公主也只是新鲜,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简单,看来是真的动了情。

可即便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天家儿女不需要真情,南秦皇室要娶的,不过是对方的一个身份。

眼下明惠公主不过是空有一个虚号,东陵要亡了……

帘外有脚步声骤然奔至,随即传来太监略带焦急的话:“不好了皇后娘娘,殿下他……他……”

珠帘一阵猛烈碰撞,长孙皇后已疾步出去,沉声问:“殿下怎么了?”

太监喘着气道:“殿下昏过去了,皇上有旨,谁也不得去扶殿下,谁也不准宣太医!”

“什么?”长孙皇后脸色大变,忙抬步出去。

御殿前,南宫翌昏倒在地上,太监宫女围了一地,却碍于秦皇是旨意谁也不敢上前去扶,此刻见长孙皇后过去,乌压压一群人忙跪下行礼。

“翌儿,翌儿!”长孙皇后将南宫翌扶在怀里,急着道,“来人,把殿下送去本宫寝殿,宣太医!”

宫人们一阵迟疑,闻得长孙皇后冷冷道:“皇上那里自有本宫去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殿下多是有个好歹,本宫要你们一个个人头落地!”

“是,是!”一众宫人忙七手八脚将昏迷之人抬出去。

长孙皇后深吸一口气,抬步入了内殿。

秦皇此刻正坐在桌边,手中握着一封信,脸色凝重。长孙皇后上前行了礼,这才看见信封上的字迹,她的眸子微缩,脱口道:“是东陵的消息?”

秦皇将信封丢在桌面上,起身道:“不错,东陵亡了。”

东陵灭亡虽是迟早的事,可真的确认还是不免让长孙皇后震惊:“竟这样快……”

秦皇冷声道:“你那个好儿子你好好去管一管,告诉他,他和郁之桐的婚事朕心意已决,不会同意的!”

长孙皇后的脸色略沉,跟着上前,道:“臣妾今日来,也是为了此事。”

“嗯?”秦皇皱眉看着她,“他劝不动,莫非便是要你这个做娘的来劝朕?”

长孙皇后悠然笑道:“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是您的皇后,自然是站在您这一边的。既然东陵亡国,空有一个公主的名号,她自已配不上翌儿。”

秦皇闻言,眼底的愤怒消退了些,可脸上仍是没有笑意:“哼,可现在你也看到了,那小子这是在逼朕啊!朕同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好像朕会害他似的!真叫朕生气!”

“皇上莫气坏了身子。”长孙皇后伸手轻抚着他的胸口,低声叹道,“两情相悦,若说要放弃,自是困难的,再说,翌儿年轻气盛,又是如此血气方刚的男儿……”

秦皇似恍然大悟:“你是说……除了她?”

“皇上!”长孙皇后忙捂住秦皇的嘴,蹙眉道,“此刻若杀了她,那翌儿定会痛恨我们做父母的,皇上那么多儿子,可臣妾就这么一个,臣妾如何舍得割断这母子亲情?”

秦皇被她弄得糊涂了,有些不耐烦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长孙皇后的眸华淡了,她略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锦帕上,低低道:“让明惠公主自己主动离开翌儿,只有叫她不要翌儿,翌儿才会死心。”

秦皇嗤笑道:“谈何容易?”

长孙皇后道:“皇上若信得过臣妾,就把此事交给臣妾去办,给臣妾三日的时间。”

秦皇见她笃定,终是妥协道:“朕就给你三日,三日后还不成,就别怪朕下狠手了!”

长孙皇后点头,告退出来。

随侍的宫女穆月忙迎上去,道:“娘娘,太医瞧过了,殿下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您去看看吗?”

长孙皇后松了口气,却是道:“不,你随本宫出宫。”

穆月惊讶道:“出宫?去哪里?”

长孙皇后淡淡道:“去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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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皇后寝殿。

长孙皇后静坐在床前,握着南宫翌的手一言不发。

穆月的声音传来:“娘娘,明惠公主到了。”

长孙皇后回头,见少女一身素服缓步上前来,她的脸上不见笑容,却在看见床上之人时,吃了一惊,忙疾步上前道:“皇后娘娘,阿翌他怎么了?”

长孙皇后叹息道:“他去求皇上同意你们的婚事,在御殿外跪了三天三夜,就算年轻也熬不住啊!”

商枝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喃喃道:“他……他没同我说。”

长孙皇后的眸色一沉,冷冷道:“桐儿,本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也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前程,你明不明白?”

商枝震惊地看着突然变色的美妇,半晌,才点了点头。

皇后低冷一笑,却是摇头道:“不,你不明白本宫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来人!”

穆月应声上前,她的手中端了一碗褐色汤药。

商枝吃了一惊,闻得长孙皇后又道:“皇上怒不可遏,连他昏倒在殿外也不准任何人上前扶他,要不是本宫去得及时,这般天寒地冻,怕是真的要出事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她华美的眸子狠狠盯住面前少女,“皇上要你走,可本宫了解本宫自己的儿子,即便你走了,天涯海角,他亦会追随,这是本宫无法容忍的事,所以桐儿,本宫今日只能对不住你了!”

少女的脸色苍白,苍然往后退一步,颤声问:“娘娘这是要杀我?”

“你怕吗?”她盯住她问。

商枝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父皇母后都不在了,死对她来说一点也不可怕,只是……

“我背负深仇大恨,我还有大仇未报,还请娘娘……”

“本宫知道,可即便你报了仇又怎么样?你的亲人们早就活不回来了!但本宫却还有要保护的人,本宫绝不会给旁人任何伤害翌儿的机会!”她狠戾打断商枝的话。

商枝咬着嘴唇,目光看向床上的男子,他为她付出的一切,她都懂的。皇后不想他受到伤害,她又何尝不是?

“穆月。”长孙皇后的声音又冷了。

穆月应声上前,示意身后两个太监过来,那两个太监才要押住少女的手,却闻得她颓然道:“桐儿明白了。”语毕,她已伸手,将汤药灌入口中。

穆月吃了一惊,见少女缓缓倒地,翩然似一只蝴蝶般……

“娘娘……”

穆月看向长孙皇后,只见美妇站起来,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开口道:“她也算是心里有翌儿,也不枉翌儿深爱她的心。”

穆月忍不住问:“这真的有效吗?”

长孙皇后笃定道:“宋大夫说了,服下此药就能令人忘记心中所爱,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可能再记起来,此药无解。”

……

(商枝篇)

永新三年(1174),留京。

秦皇看着我的目光越发犀利,一字一句道:“可后来她醒来,却还记得你。翌儿,你还不明白吗?她由始至终就没爱过你!她不过是想利用你南秦肃王的身份!要不是她后来当着朕的面发誓一定会劝说你放她离开,朕早就杀了她!”

南宫翌的两只眼睛猛地撑大,他忽而看向我。我呆呆站着,四肢犯冷,若非强撑此刻早已站立不住……

南宫翌却突然冷笑道:“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药!她还记得我,不过是因为母后要了碗假药罢了!儿臣不会信的!”

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而我整个人颤抖不已,只有我知道,那药不是假的,不是……

长孙皇后是想我忘记南宫翌,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阴错阳差竟然会变成这样。

我还记得南宫翌,却把另一个人给忘了。

一个,他们都不知道曾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的男子……

殷圣钧说的全是真的,我与他真的在那年去衡州的路上就相识,他真的在那里,真的在!是我把他忘了……

眼泪倏然滑过脸庞,我下意识地挣脱了南宫翌的手。

“桐儿……”他吃惊地看着我。

胸口难受得很,仿佛连呼吸也那样困难。

从东陵到西楚,一直是殷圣钧在保护我,他要娶我,也是真心实意的。而我却把他当做仇敌,还用刀刺伤了他,令他辗转颠簸到了南秦,将他推入危机重重的泥淖之中……

我抬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心口,南宫翌震惊地冲过来抱住我道:“桐儿,你怎么了桐儿?”

我忍不住哽咽得直哭:“阿翌,对不起……我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你,对不起……”

他心疼地将我抱在怀里,安慰道:“不,你没有错,在我心里,从来不是你的错。你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的!”

我却猛地想起一件事,颤抖地揪住他的衣襟道:“宋夫人是你父皇的人,那……”

“如果你想问医馆里的那个人,朕早已派人将他带走。”秦皇的声音冷漠转至,“朕也很好奇,让朕的皇儿这样上心的人到底是谁!”

第118章 贪恋

秦皇的话说得我心惊不已,难道我前脚才跟着宋夫人出了医馆,他后脚就叫人将殷圣钧给带走了?

我的双腿也有些发软,半个身子倚靠在南宫翌的身上。秦皇的目光带着探究与好奇:“怎么,都不愿说吗?那朕只好亲自去会一会那个神秘的人了。到时候,也休怪朕心狠手辣。”

我本能地拽紧了南宫翌的衣袖,殷圣钧是秘密入秦的,西楚的人并不知晓,眼下他已是孤立无援,倘若秦皇对他做了什么,或者挟天子令诸侯,那可怎么办?

我心慌意乱,才往前挪动了一步,南宫翌却暗中将我推住,压低了声音道:“段林早把人转移了。煦”

段林?

我吃惊地看向一侧的侍卫,怪不得他迟南宫翌一步来此,原来是奉命办事去了吗?

想到此,我才松了口气冂。

秦皇见我们都不说话,脸上的怒意更甚,冷哼道:“看来你们是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翌儿,今天你就别怪父皇,五年前父皇要是杀了她,也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你看看你,为了她你都做了什么?你自请去西楚,朕还真的以为你想将功折罪,可如今,沈小姐呢?朕真是没想到,你去西楚是为了带她回来!”他失望地看了南宫翌一眼,遂往后退了几步,叹息道,“也罢,拿下肃王,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南宫翌脸色大变,段林亦是飞快地将地上的长剑捡起来。

理智令我的头脑瞬间清醒了,我和殷圣钧的事还没有完,倘若我死在这里,南宫翌被软禁,那殷圣钧孤身一人如何逃离留京?

不,不可以!

侍卫们已围过来,我深吸了口气大声道:“陛下一定要我死,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身份,不是吗?”

“桐儿!”南宫翌示意我不要再说话,我不顾他的阻拦,径直上前。

秦皇的眸子微缩,凝视着我道:“你是想告诉朕,你会离开朕的儿子?”

双手仍是颤抖,我咬牙握紧,却是摇头道:“也许五年前,我会这样告诉您,可今时今日不会。只因我答应了他要留在他身边,我不能言而无信。”秦皇看我的目光越发愤怒,我继续道,“但我并不奢望肃王妃的位子,我留在他身边,只是个侍妾,所以陛下的顾虑在我看来是多余的。”

如果是个侍妾,以后南宫翌想娶谁做王妃就取谁,也丝毫不会影响他的前程。

“哦?”秦皇略有震惊,看我的眸华越发地深邃了。

南宫翌的脸色骤青,一把拉住我道:“桐儿,你在说什么?”

我从容回眸望着他,笑道:“我说的是真的。”

答应他的事我不会食言,可我已经嫁给殷圣钧了,我的心也不曾在他的身上,这辈子,我终究是负了他。而他却是这样好的男子,做他的侍妾,就当是报答他对我的恩情。

“桐儿!”

南宫翌还欲说什么,我拂开他的手,朝秦皇跪下道:“陛下委实不必动真格,也无需伤父子情分。还望……陛下成全!”

我朝他俯下身去,额头触及冰凉地面。

“桐儿!”南宫翌发狠似的将我从地上拎起来,怒视着我道,“什么侍妾?你把我南宫翌看成了什么人?我千辛万苦才等你回来我的身边,难道我会让你做个侍妾吗?你是我的王……”

“阿翌!”我大声打断他的话,无视他错愕的神色,一字一句道,“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会一心一意在你身边,这难道不好吗?”

他还是不依:“可我宁可死也不要委屈你!”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含泪笑道:“不委屈,我还要谢谢你。”

一侧的段林也忙过来劝道:“殿下,眼下的情形,还是听公主的吧。万不可再惹怒皇上了啊!”

朦胧月色下,南宫翌的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他的牙关紧咬,在愤怒里苦苦挣扎,却在面对我哀求的神色时,终是再说不出一句话。

“哈哈。”秦皇的笑声骤然响起,他笑道,“真不愧是天家出来的公主,果真识大体。不过朕信了你,也不敢信翌儿,朕要你在朕面前发誓。”

南宫翌蓦地皱眉,我拉住他的手,转身举手道:“我郁之桐发誓,今生若是觊觎肃王妃的位子,天打五雷轰!”

“不。”秦皇眼底闪动着暗泽光芒,冷声道,“你若违背誓言,便要你今生所爱受尽折磨而死。”

举起的手忍不住一颤,今生所爱……殷圣钧……

我咬着唇,目光直视他,道:“我郁之桐发誓,若是违背誓言,便让我今生所爱受尽折磨而死!”

“很好!”秦皇这才满意,大手一挥,道,“都退下。”

南宫翌铁青着脸拉我出去,却在大门口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道:“希望父皇别派人监视儿臣!”

秦皇淡淡一笑,道:“你得去西楚替朕迎回沈小姐,朕还能派人跟着你去西楚监视不成?”

南宫翌的薄唇紧抿,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秦皇的话语却又从我们身后传来:“不过届时,桐儿得留下。”

南宫翌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我忙双手拉住他,这才把他拉了出来。我知道秦皇的用意,只有我留下,南宫翌才能好好完成任务。

其实想来,这样也好,之前我还想不到好办法能让他不在半路上杀沈宸,秦皇将我留下,沈宸的命算是保住了。

三人走在青石铺就的巷子里,谁也没有再说话。

宋大夫一定没有死,而我也明白他为何要诈死了。一定是长孙皇后怕事后南宫翌会起疑,但她却没算到我并没有忘记南宫翌,想来是那时已放出宋大夫身亡的消息了,之后没办法,他们也只能将计就计。

我们并没有再去医馆,而是去了南宫翌的王府。

他的王府就坐落在闹市边上,看起来甚是奢华。下人们见他回来,忙都簇拥着他进去,段林吩咐请大夫来,他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大夫替他的手上药包扎,又嘱咐了不得碰水,不得使力,南宫翌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给轰了出去。

我眼看着侍女将血水端出去,这才将目光落在南宫翌的脸上,几经踌躇,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一个仿佛洞悉所有,半含怒意,半带嫉妒道:“他就在府上。”

其实我猜到了,就是想听他亲口证实一句。

见我没有急着走,他的脸色到底缓和一些,深吸了口气道:“这几日我会借口在府上养伤,待我出发去西楚时,便会将他送走。”

我点点头,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谢谢。”

他怒看着我道:“桐儿,你听好了,今后不许再替他跟我道谢!”

我知道他在生气什么,我没有资格责怪他,本就是我不对,在我和他尚有婚约时我的心就给了别人,是我对不起他。

我低下头道:“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可是这次,直到你们离开留京那天,可不可以让我照顾他?”

“不可以!”

意料之中的话。

我怆然笑道:“你对我有情,他亦对我有恩,这次还是我伤了他,是我害他到如斯地步,我只是不想他伤好之前得知自己身处何方,不想有不必要的变故。我照顾他一场,也算还清了他对我的恩情,以后便再无牵挂。”

“你说真的?”琥珀色的眸子睨着我。

我点点头,勉强笑道:“我都发了毒誓了,你还不信我吗?”

“我信我信!”他蹙眉将我拉入怀中,轻柔抱住,“桐儿,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关于我的失忆,他什么都没有再问,可我知道聪明如他,不是真的相信那药是假的,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良久,他才松开抱住我的手,低声道:“我吩咐了段林确保他不会醒来才将他带来的,下人们谁也没有出入过。去吧。”

他的手一收,转过身去再不看我。

我本想说一句“谢谢”,可一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只能吞进肚子里。

段林将我带去了后院一座独僻的小院,告诉我南宫翌吩咐了此地不准任何人出入,所以进去之后,这个谎要怎么编那就随我了。

我点点头,悄然推开|房门。

他还昏睡着,丝毫不知道有人进门。

我在他床边坐下,愣愣地看了他片刻,又鬼使神差地掀起被子,将他的手臂拉出来,望着他手臂上的伤疤发愣。

五年前我忘了他,五年后却还是要为他动心,有些缘分,冥冥之中早就注定,无论你怎么挣扎自欺都无济于事。

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

五年前我和他就不可能,他是六姐的未婚夫君,而我却被许配给南宫翌。五年后,我们仍然没有可能,哪怕我已嫁给他,成为他的皇后……也,注定逃不过分离!

我突然有些后悔,倘若当初成婚的时候我讲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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