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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系列(米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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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就是引爆沉船上的炸药?
  可是搬运黄金需要时间,二战时期的炸药引爆装置,不像现在那么精确稳定,而且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海水冲刷,那些包裹炸/药的铁管、箱子,一定已经生锈产生泄漏,丙三醇等易燃物质很不稳定,说不定稍微的刺激就会引发剧烈爆炸,阿米娜这样做太冒险了,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卡埃尔迪夫不会乖乖地等在那里让你引爆炸弹的,」晏子殊有些着急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很有可能反被他牵制住,海面下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你想陪葬吗?」
  阿米娜不置可否,半晌才说道,「晏刑/警,如果……水面下没有黄金呢?」
  「你说什么?」晏子殊反问,十分震惊。
  「公爵想要的是那块翠绿碑板吧?所以,无论有没有黄金,他都会潜到沉船里面去。」
  晏子殊完全听不懂阿米娜在说什么,没有黄金?那萨里哈、唐。加洛他们那么拼命地寻找沉船是为了什么?
  「在二/次大战结束前的最后几天,也就是一九四五年四月,纳/粹党/卫/军在奥地利萨尔茨堡东南的托普利兹深水湖那里,秘密地投下了数百箱宝物。那些东西,是纳/粹从欧洲各国掠夺来的珠宝和文物,但他们从犹/太/人手里掠夺过来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阿米娜说,「有一批属于洛希尔家族的黄金从德/军的记录中消失了,只有一个人知道它的下落,那就是一九四一年,执行秘密运送任务的斯特鲁少尉。你知道,弗雷号沉没在大西洋,死亡、失踪了数百人,斯特鲁少尉因为烧伤而重度昏迷,而阴差阳错的,一具很像他的尸体被运到了柏林,黄金……就这样失踪了。」
  「斯特鲁少尉一直呆在红十字会医院,整整五年,因为烧伤他面目丑陋,极少说话,只能用手写字。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学会雕刻的,总之,在因严重痢疾而去世前,他怕这个昂贵的秘密无人知晓,便在赝品上刻下了宝藏地图。近二十年后,被我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
  「可是你说水面下没有黄金。」晏子殊喃喃地问。
  阿米娜平静的点头,「那百箱黄金在西班牙庞特维德拉山区,斯特鲁少尉运送的,其实是记录黄金具体位置的地图。」
  「你一开始就知道黄金在陆地上?」晏子殊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是国际刑/警。」阿米娜脸红了,轻声道,「对不起。」
  晏子殊无话可说,如果阿米娜要找的只是一张小小的地图,那么,她脱身的机会就比较大了,卡埃尔迪夫似乎还不知道,黄金不在沉船上。
  「阿米娜,你说合作,可是我发现……你并不需要我的帮助。」晏子殊说的是实话,阿米娜有她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别人插手。
  「不,我需要你。」
  阿米娜再一次紧握住晏子殊的手,还将头靠在晏子殊厚实的胸膛上,「对我来说,你很重要,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晏子殊低喃。
  「……那就保持沉默。」阿米娜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晏子殊,「船一爆炸,黄金的传说就结束了,不会再有人窥觑它,只有我们能得到它。」
  「这就是你想做的吗?」晏子殊重重地叹息。
  「我保证除了公爵,我不会伤害其他任何人。」阿米娜泪眼婆娑,生怕晏子殊拂袖而去,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柔软的、郁馥的卷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的纤细肩膀,面对不住啜泣的阿米娜,晏子殊情难自禁,轻轻地抱着她,笨拙又温柔地安慰……。
  #######
  十一月,天气阴霾,阴冷而半暗,海面上刮着大风,波澜很大,船在大浪的冲击之下左摇右颠,不是潜水作业的好日子。
  晏子殊从天鹅绒的沙发椅里站起来,不想呆在虽然豪华却相当沉闷的客舱内,迎着蒙蒙细雨,吃力地爬上邮轮的甲板。
  「远望」号是庇里穆斯酒店集团的观光邮轮,有横向避震系统,所以晏子殊登上甲板后,才发现风浪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前面二十米处,一艘黄色潜水船像玩具一样被大浪甩来甩去,五个有TDI执照的专业潜水人员,穿着黑色潜水衣,背着压缩空气瓶,背滚式扑通落入水中。
  晏子殊的眼睛半眯了起来,抓着湿漉漉的栏杆。这是他们今天第四次下潜,沉船在三十多米深的水下,根据水下照片,残骸分成两段,前一段在近六十米深的沟渠下,后一段比较完整,还保留了客舱、行李舱和加密的金库夹层。只是锈迹斑斑,扭曲的舱门需要用焊枪烧开。
  在三十米多深的水下,人最多只能呆上二十分钟,超过时间,氮醉会让人的思考和判断力降低,像喝醉了一样。严重时,还会导至死亡。
  所以潜水员下潜了三次,才勉强打开舱门。
  『卡埃尔迪夫会来吗?』晏子殊想道,举目望去,到处是灰蓝的一片,除了远望号以外没有其它船只。
  海风吹鼓起晏子殊白色的衬衫,非常冷,身体就像冰一样的凉,晏子殊一手抓着栏杆,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费力地点上。
  烟很呛,味道蛮劲,晏子殊却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戒烟已经十年了,现在却需要烟草才能冷静。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晏子殊弯下身子,觉得抽搐的肺部像被掏空了似的。
  回忆——是像潮水般突然涌现的,晏子殊像被淹没般大口呼吸着,紧闭着眼睛。
  他选择了阿米娜,他不想看到阿米娜死,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呢?深夜,心脏甚至还有隐隐疼痛的感觉?
  一梦见卡埃尔迪夫缓缓沉入漆黑海底的景象,晏子殊就会惊醒,全身是汗,连镜子也不敢看,他的耳边充斥着自己惊恐的心跳声,扩张的瞳孔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起初晏子殊还会自嘲,是太胆小了吧?害怕暗杀失败后,将会遭受的可怕报复,可渐渐地,晏子殊发现,这和怯懦无关,而是他不想……卡埃尔迪夫死。
  实在是晴天霹雳!他恨卡埃尔迪夫,却希望他活着?
  为什么?
  身体周遭忧郁的气氛,阿米娜察觉了,用女性胴体才有的温柔与自信,安慰了晏子殊。可是身体还是那样的冷,即使在缠绵时,晏子殊的脑海里仍挥不去卡埃尔迪夫的身影。
  有一瞬间,晏子殊恨透了卡埃尔迪夫,他打下的烙印太深了,自己有什么地方是不属于他的?
  『子殊……记住我。』只是一个吻,就能让身体颤栗。
  猩红的烟头烫到了手指,晏子殊一惊,回过神来,将烟头在掌心掐灭。
  远处,有人自海底浮了上来,挥舞着一面明黄色小旗,找到藏宝地图了?晏子殊不禁站直身体,看到又一个潜水员在稍远的地方浮了上来,这回拿着的却是红色小旗,拼命挥舞——是求救的信号!
  晏子殊心脏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五个潜水员,却只上来了两个,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们没办法在海面下撑那么久的,晏子殊一咬牙,转身下了甲板。
  如果他没记错,邮轮上还有一艘快艇,上面不仅有海钓的渔具,还有一套潜水装备。
  「子殊!」晏子殊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一脸不安的阿米娜。
  「什么?」晏子殊停了下来。
  「已经有人下去了,风浪那么大,你不要去。」阿米娜说道,伸手想挽住晏子殊的胳膊,却被晏子殊轻轻推开了。
  「不,我不放心,阿米娜,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晏子殊急促地说,走向直达邮轮底层的电梯。
  「子殊!」阿米娜叫住他,「一拿到地图,我就会让船长发射鱼/雷,无论如何,就算我求你,不要留在沉船那里。」
  为防海盗,远望号上装备有鱼/雷,这也是阿米娜选择这条船的原因,晏子殊点点头,说道,「我会回来的。」
  阿米娜却因为这句话布满泪痕,女人对爱情是敏感的,她怎么会不知道,晏子殊这几天来的茫然、不安与犹豫。
  晏子殊的心里没有她,眼睛是最不会撒谎的,就算再温柔,那也是空洞的……
  ###########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乌云滚滚,有变成飓风的态势,在剧烈颠簸的快艇上,晏子殊吃力地系上配重带,穿上救生衣与气瓶,套上蛙鞋。
  晏子殊几年前考有NAUI潜水执照,可是一个人潜水是非常危险的,尤其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一个大浪扑来,快艇几乎被掀翻,而且已经飘离了最佳下潜地点,晏子殊拉下面镜,咬住呼吸调节器,仓促地扑入水中。
  为避免被大浪卷出更远,晏子殊一下水便放掉BC气囊中的余气,快速下潜,强劲的水流在面前涌动,视线浑浊不清,晏子殊竭尽全力辨认方向,费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
  下潜到三米多深时,风浪似乎一下子静了,面镜前也变得清晰,晏子殊从面罩上面捏住鼻子,然后用力吹气,保持耳压平衡。
  数以千计的鱼群在各个方向出现,初时下水有些混乱,晏子殊现在已经适应了,水中,物体看起来比实际上的体积要大上一点二五倍,晏子殊朝幽暗的海底继续下潜,十米,十五米,二十米……
  他没有看到人,却看到珊瑚礁一样的轮船的残骸。
  晏子殊更快速地摆动蛙鞋,向沉船靠近,他的身体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海沟,许多种类的珊瑚扎根于峭壁上。
  晏子殊快要接近沉船一端的时候,从脑后传来「嗖」地声音,鱼枪?
  晏子殊大惊,身体突然被人用力一拽,在进入沉船后的瞬间,足有一米长的鱼枪镖「铛」地射中了晏子殊刚才靠近的位置。
  晏子殊心跳得厉害,他没有看见偷袭的人,那双救了他一命的手臂仍然从背后抱着他,晏子殊回头,看到白色面镜下,卡埃尔迪夫略带着调侃的眼睛。
  『到哪儿都能遇见你啊。』
  卡埃尔迪夫在晏子殊的手心里敲下了字,是摩尔码,晏子殊挥开他的手臂,转过身,瞪视着他。
  『是谁要杀我?』在水下,交流的方式有限,晏子殊只能打手语,但他知道卡埃尔迪夫能看懂。
  『……我啊。』卡埃尔迪夫暧昧地点头,晏子殊不客气地回以一个白眼,如果卡埃尔迪夫要杀他,刚才就不会救他!
  杀手应该还在外面,是一个还是两个?晏子殊会潜水,但是在职业杀/手面前,就像是才学会走路的小孩。
  晏子殊蹙眉看着射穿钢板的枪镖头,有特制的不锈钢倒钩,从枪头看不出来,但是估计是专业级的意大利鱼/枪X…FIRE,或者是黑色响尾蛇。
  『你的船在哪里?』耳边是呼吸器响亮的声音,晏子殊有些疑惑,卡埃尔迪夫怎么是一个人来?
  『岛的背面,是装甲汽艇,我用推进器游过来的。』卡埃尔迪夫又抓住了晏子殊的手,『武装是强,就是太招摇。』
  『你也知道招摇这个词啊!』有武装炮台的装甲船,晏子殊都想比中指了,『你怎么不干脆用核潜/艇?』
  卡埃尔迪夫耸了耸肩膀,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穿透钢板的鱼/镖/枪,『这个才是问题,我想是两个人,那么擅长水性……是『海蛇』吗?』
  『海蛇』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冷血杀手,两兄弟,他们做杀手不是为了钱,而是享受扮演上帝——杀人的乐趣。
  晏子殊眼神冷峻。不用说,卡埃尔迪夫也觉得麻烦,在水下,呼出的气体会暴露他们隐藏的位置,而水流的冲击会让身体不受控制地上下浮沉。
  卡埃尔迪夫抬起晏子殊沉思的脸,指了指腕表上的潜水剩余时间,意思是不能再犹豫了。
  『我想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你,那么……是你做饵,还是我做饵?』
  晏子殊突然想到了阿米娜,难道阿米娜聘请的专业潜水人员就是「海蛇」?不可能啊,阿米娜怎么会想杀了自己?
  『子殊。』卡埃尔迪夫轻拍晏子殊走神的脸,『我决定了,你做饵。』
  『什么?』晏子殊一激动,呼出一串混乱的气泡,『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看上去更可口啊。』卡埃尔迪夫拉过晏子殊,做了一个类似拥抱的动作,然后轻轻一推,就把晏子殊推出沉船钢板外面。
  晏子殊又气又急,抬头就看到一远一近的两道黑色人影,他没有武器,更没有盾牌,只能拼命地往前面游。
  「嗖!」
  又一支鱼镖擦着他的手臂而过,晏子殊感觉到右手臂烧灼似的刺痛,赶紧下潜,避开了第二支瞄准他小腿的鱼镖,如果在地面上的话,他根本不会那么狼狈!
  晏子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抓住了沉船残骸上像旗杆一样的东西,借力转了个身。
  既然是享受杀/人的乐趣,那么「海蛇」一定更喜欢近身搏击,果然,接受挑衅的杀手,抛开空了的X…FIRE鱼枪,从腰侧的皮带里拔出了同样带有倒刺的钢刀。
  杀手一头黄色头发,体格健壮,不是年轻人,估计在四十岁上下。他游近时,晏子殊看到他在笑,即使遮着护目镜,也可以看见他脸上那道扭曲的刀疤,他只有一只眼睛。
  晏子殊吓了一跳,仓促低头,避开那扎向他脖子的第一刀,并且快速下潜,一手猛拽男人的右脚,让他同样也失去平衡。
  男人有点惊慌失措,但毕竟是杀手,很快转身用力踹开晏子殊,并想砍掉晏子殊呼吸器上连接气瓶的塑料管。
  晏子殊反手握住刀刃,血即刻涌了出来,晏子殊眯起眼睛,竭力不让匕首靠近自己的呼吸器,并抬脚使劲踹向杀/手的腹部。
  杀/手一阵急促的呼吸,并不让开,另一只正和晏子殊搏斗的手,突然以蛮劲拖过晏子殊,并用手肘死死夹住了晏子殊的脖子。
  面镜里一下涌进许多海水,眼睛刺痛,呼吸吃力!
  晏子殊用力砸着男人的肋骨,却没有用,他的手肘打到的,是像钢板一样坚硬的肌肉。脖子被越掐越紧,眼睛前面星光点点。
  晏子殊使劲扳着男人粗壮的胳膊,一边稳定自己的呼吸,千钧一发之际,他使出了柔道的过肩摔招式,狠狠地拽下了男人气瓶上的塑料导管。
  杀手似乎在「怒吼」,愤怒地推开晏子殊,并举刀刺向晏子殊的面镜,晏子殊头一侧,在惊险地躲过的同时,看到一支短鱼镖,扑地从后面射穿了杀手的心脏!
  杀手的嘴巴猛地大张,涌出一口血来,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后,举起的手臂随之缓缓落下。
  晏子殊挣开他,摆动蛙鞋往上游,看见卡埃尔迪夫就在五米远的地方,单手拿着空了的雷霆□□。
  卡埃尔迪夫的注意力不在晏子殊,而是正快速往海面游去的另一个杀手,他的腋下似乎挟着一个长铁盒,难道是地图?
  晏子殊尝试排掉面镜里的一些水,卡埃尔迪夫丢掉鱼枪,朝晏子殊打了个手势,『有毒,快上浮。』自己却转身,很快地游向沉船残骸。
  『什么毒?』晏子殊很惊讶,可是想都没想,就跟上了卡埃尔迪夫。阿米娜马上就要发射鱼雷了,晏子殊不愿卡埃尔迪夫就这样葬身海底。
  至于理由,也许是为了能真正的赢他一次。
  卡埃尔迪夫扶着摇摇欲坠的厚舱门,游入沉船。里面是生满海藻和铁锈的长廊,上面依稀还有德语「三等舱」的字样。
  卡埃尔迪夫沿倾斜的楼梯往下潜,下面很黑,需要打开配重带上的潜水灯,卡埃尔迪夫沉着冷静,在有限的光线下,慢慢地寻找金库夹层。
  晏子殊跟着游了下去,卡埃尔迪夫看到他,很不高兴,『我告诉过你,这里有毒。』
  晏子殊回以一个更简单的手势,『有鱼/雷。』
  卡埃尔迪夫顿了一下,显然是很惊讶晏子殊会特意来警告他,他伸手抓住了晏子殊的手腕,晏子殊没有挣开。
  『炸药是铵梯。』
  卡埃尔迪夫又用了摩尔码,他花了很长时间调查过这艘船,知道金库里面的炸药是铵梯,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炸药,爆炸威力适中,加工方便,同时也被装填在炮弹、地雷和水雷等炸弹中,它的缺点是吸湿结块严重,有毒。
  晏子殊明了地点了点头,炸药如果是铵梯,那么在海水长达半个世纪的渗透下,应该已经失去了爆轰性能,毒性才是它可怕的地方。
  『你留在这。』卡埃尔迪夫以眼神示意,放开晏子殊的手,『我三分钟后回来。』
  不等晏子殊反应,卡埃尔迪夫已经像深水鱼一样,飞快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晏子殊缓慢地呼吸着,之前的争斗虽然只有五、六分钟,却消耗了他很多空气,借助荧光的余压表,晏子殊看到自己的空气还剩下四百磅。
  也许是知道晏子殊的压缩气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卡埃尔迪夫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让晏子殊很惊讶他的办事能力。
  卡埃尔迪夫的手里捧着一个灰蒙蒙的石盒,石盒约十公分长,表面上似乎雕刻着繁复的图形,晏子殊很好奇,卡埃尔迪夫花了那么时间,就是为了盒子里的什么碑板吗?
  晏子殊很想打开石盒看看,却被卡埃尔迪夫压住了手腕,『不要打开。』
  卡埃尔迪夫的眼神甚至有一丝无奈,『我不想伤害你。』
  晏子殊不得不松开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出口处游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沉船舱门游出来后,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晏子殊回头看着卡埃尔迪夫,两人面面相觑——
  『鱼/雷?』
  卡埃尔迪夫的身子突然上扬,蛙鞋摆动迅速,一把抓住晏子殊的手往上游。
  因为浮上海面前还要减压,以排除体内过量的氮气,所以卡埃尔迪夫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尽量帮助晏子殊离开沉船残骸。
  在上浮的过程中,晏子殊首先听见了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卡埃尔迪夫游到峭壁处,放开晏子殊后,很快地拉过之前用钩索固定在岩石裂缝里的推进器,交给晏子殊。
  几乎与此同时,「轰」的爆炸声响起,巨大的压力冲击波卷起沙石与残骸碎片,向上急剧膨胀,就像是陆地上狂暴的飓风!
  晏子殊双手握住推进器,身体就像叶片一样摇摇晃晃,在剧烈的气浪快要冲击到两人时,卡埃尔迪夫按下了红色的启动按钮。 
  急速转动的螺旋形叶片,在晏子殊回头看卡埃尔迪夫之前,就已经将他带出五、六米远,水流强劲,晏子殊的面罩几乎被扯掉,耳边是地狱似的呼啸声!
  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又被分裂,肩胛骨一阵剧痛,之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月色如水,室内一片静幽幽的蓝光,左肩膀上紧紧绑着白色绷带的晏子殊,靠床头坐着,眉头微拧地看着一张张黑白的、大爆炸后海下一片狼藉的照片。
  沉船残骸像被撕碎的纸片一样散落在绿鞭珊瑚、泥沙、岩石上面,大部分沉入了黝黑的海沟。泥沙中间还有沉船上逝去已久的乘客的尸骨碎片,残骸散落范围达五百平方英里。
  看到这些照片的瞬间,晏子殊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剜去一块,一种失魂落魄,找不到聚焦点的痛苦。
  身为国际刑/警,晏子殊看过无数灾难现场,怎么会不知道,找到幸存者的几率几乎是零?
  就算再怎么幻想逃生的可能性,一拿出照片的时候,晏子殊就被深深击溃,他无法呼吸,尖锐的疼痛从心脏开始射向每个细胞,连拿起水杯的力气都没有,为什么卡埃尔迪夫的死,对他而言好像世界崩溃了一样?
  应该是仇恨的情绪,心脏却跳得那么软弱无力,究竟……这种感情是什么?
  晏子殊松开手指,照片落在雪白的床单上,隐隐反射着月光,他回忆起过去八年和卡埃尔迪夫交手时的点点滴滴,是恨多一些,还是某种莫名的情愫更多一些?
  晏子殊无法回答,虽然时常陷入险境,卡埃尔迪夫却从未丢下他不管,也许有一天,他会找到答案。
  晏子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静谧的月色,忽然觉得自己有了许多思考的时间,尽管这种时间,带着令人无可奈何的哀伤……。
  ##########
  半年后,德国小镇——
  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墨镜的晏子殊,走在一条掩映在绿树浓荫间的碎石路上。小路两边是一栋栋红瓦砖砌的典雅房屋,在夕阳下投射出宁静而悠闲的影子。
  晏子殊不紧不慢地走过拐角,发现有人跟踪,可是他并不意外。这半年来,一直有人密切注意着他的行踪。
  他继续往前走,然后上了一道斜坡。楼下是花店,洁净清幽,花香馥郁。从一侧的木楼梯上去,就是他暂时租住的房间。
  晏子殊拿出钥匙打开门,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一张独脚圆桌,两把铺蓝色软垫的椅子,靠墙放着一张橡木床,一个旅行箱,整体给人冷漠和漂泊不定的感觉。
  晏子殊拿下墨镜,从玻璃水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鬼鬼祟祟的跟踪者,像幽灵一样推开了深色房门。
  「是你。」
  晏子殊从墙上弧形的古铜镜子里,看到了穿着一身香奈儿连衣裙,戴着白色宽沿帽,以及蕾丝手套的阿米娜。
  「我一直在找你。」阿米娜以一种低沉又沙哑地声音说,深邃的绿眸里没有以前的爱慕,而是一种遭受背叛后的愤怒!
  「父亲的尸体腐烂了……」她失神地说,看着晏子殊,「他本来应该像法老一样,永远活下去的。」
  「是人都会化为灰烬的,阿米娜。」晏子殊放下水杯,蹙眉说道。
  那一天,当他看到杀手腋下夹着的是铁盒的时候,就知道阿米娜拿不到黄金了。没有纸张能够在铁锈和海水的侵蚀下,五十多年后还保持完整。阿米娜拿到的,很可能是一盒碎纸片,或者纸浆。
  「信仰不会!」阿米娜使劲咬了一下火红的嘴唇,「你不明白我有多么爱我的父亲!他使我的人生有了存在的意义,也是他让我明白,一个有信仰有追求的人,是不会被死亡毁灭的。他、不,是我们都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
  晏子殊长叹一口气,「阿米娜,我发现我一开始就不该遂你的愿,你真的爱我吗?你要的……不过是一双可以抱着你,让你幻想能得到父爱的手臂。」
  晏子殊语重心长地说,「阿米娜……他是你的父亲,而且已经死了,你不可以活在那么偏激的世界里。」
  「什么叫做偏激?」 阿米娜怒不可遏,「你和公爵又算什么?!晏刑/警,你说过你会回来的!——可是你却没有回来!」
  水杯被阿米娜一把挥到地上,乒地一声,一片狼藉。
  晏子殊没有回答,许久,才淡淡地说,「你回去吧,对不起。」
  阿米娜站在原地,很不甘地瞪着晏子殊,突然,她拉下手套,笔直地指向晏子殊!她手里拿着的是掌/心/雷,是一种极易隐藏携带的小型手/枪,有两根枪/管。
  晏子殊一动不动,恨意在阿米娜眼中闪烁,她纤秀的手指扣着扳/机,胸膛急促起伏着,「你就和我父亲一起去吧。」
  「砰!」
  阿米娜一枪打碎了晏子殊身后的镜子,晏子殊并不意外,看到阿米娜挣扎万分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会真的杀人。
  晏子殊走上前,想扶住阿米娜无力的、缓缓坐倒的身子,阿米娜却突然浑身一震,嘴边流出血来,她的左胸处还有一片急剧晕染开来的,更大的血迹。
  「阿米娜!」晏子殊瞪大眼睛,一把抱住她,抬头,就看到了让他脸色剧变的人物——唐。加洛!
  阿米娜被人跟踪了?
  晏子殊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片断。一直以来,他以为偷偷追查他行踪的人只有阿米娜,原来那几个男人是唐。加洛的手下!
  晏子殊的怀里,心脏中枪的阿米娜已经没有呼吸了,她的手无力地垂在地板上,身体越来越重。
  「阿米娜……」晏子殊再次呼唤她,心如刀绞。
  唐。加洛走了进来,右手拿着装有□□的格洛克□□,冷眼看着十分悲痛的晏子殊。
  这半年来,他被警/察通缉,又被整个家族拒之门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红灯区生活。他把满腔仇恨都投向了卡埃尔迪夫公爵,可是公爵已经死了,唐。加洛就想到了他第二个仇人——晏子殊。
  「起来!」唐。加洛凶恶地说,冷冰冰的枪口直指着晏子殊的头,「放下这个婊/子!」
  晏子殊的眼睛里顿时喷射出怒火来,他狠狠地攥着拳头,没有动弹。
  唐。加洛踢飞阿米娜手边的□□,然后反手扇了晏子殊一记耳光,「我叫你站起来!」
  晏子殊怒火中烧,可是不得不放下阿米娜,站了起来,他直视唐。加洛残暴的眼睛,像要把他撕碎!
  唐。加洛却十分轻佻地抚摸着晏子殊红肿的脸颊,用枪抬高晏子殊的下巴,啧啧轻叹着,「还是这样漂亮……怎么,你好像并不惊讶我还活着,是一直在等我吗?宝贝。」
  枪口沿着晏子殊的喉结往下移动,停留在呢料风衣的纽扣上,晏子殊皱起了眉头。
  「脱衣服。」唐。加洛说这话的时候格外沙哑,他用枪口顶了一下晏子殊的胸膛,「听到没有?」
  晏子殊脱下了风衣,里面是一件薄薄的羊毛衫,黑色长裤。
  唐。加洛的左手满意地抚/摩着晏子殊结实的胸膛。
  晏子殊面无表情,在那顶着他胸口的□□,略微往下移动的时候,他猛地往前一撞,唐。加洛还来不及大叫,就撞翻橡木桌,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砰!」
  手/枪走火了,天花板上落下不少石灰屑,晏子殊扑上去,一拳狠揍上唐。加洛的脸,同时风驰电掣地一脚踢飞他手中的枪,唐。加洛发出一声惨叫!
  「只有一个人,能在搏击上赢过我。」晏子殊冷冰冰地说,用力地拽起唐。加洛的衣襟,又重重地给了他一拳!而后动作利落地扭转他的手臂,牢固地压制着他!
  ########
  楼下很乱,蓝色警灯一闪一灭,人们接二连三地从屋子里涌出到马路上,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楼下看管花店的老妇人,就惊慌失措地报了警。
  「你只配待在监狱里。」
  晏子殊咬牙切齿,这是他对唐。加洛说的最后一句话,拿着警/枪和防暴警棍的警/察大步跑上了楼梯,小屋里顿时挤满了人,晏子殊松开唐。加洛,缓慢地站了起来。
  唐。加洛在这刹那间想跳起来抢夺手/枪,却被一拥而上的警/察牢牢制服。一个棕色头发、肥胖的警/察,用枪紧张地指着晏子殊,并示意其他人去查看倒在血泊中的阿米娜的情况。
  面对他一连串的德语发问,晏子殊捡起风衣,拿出自己的证件。
  ※ ※ ※
  美国旧金山——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数字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除了晏子殊面前那一块角落,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漆黑,走廊里的灯也是有气无力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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