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给朕站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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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两年之后，我还能见到我的弟弟，终归两年前的那一幕，那溅满汉白玉栏杆的鲜血如此深深埋进我的脑海，还能想象的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决绝的一面。

只不过，他再也不是呼风唤雨的二皇子，再也不是朝气蓬勃的少年……现如今，他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手拿着一本书，眼眸间再无了往日的灵动之气，万分诧异地望着我，最终把目光投向站在我身旁的轩辕子埈身上，丢下书本，一跃而起，奔到他面前，欣喜地道：“哥哥你来了！来陪宸儿玩儿是不是？快来！快来！哥哥今天想宸儿了没有？”

我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竟然再不看我一眼……

我伸出手，触摸到他的脸颊，小心轻轻唤道：“弟弟……”

他终于肯把目光投向我，神色中却满是诧异与不解，摇晃了轩辕子埈的手臂，问道：“哥哥，她是谁呀？”

我脚步不由地踉跄，轩辕子埈及时伸出手臂，将我抱住，低声说道：“那天……太医救下他时，他便不再记得以前的事……而且……太医说……他的心智这一生……都将停留在原来的阶段，不再往前……清染，我……”

我毫不犹豫一把将他推开，愤怒的火焰迅速把我吞噬，厉声打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所以呢？啊？所以他就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难道你不知道，自从我哥哥战死沙场之后，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吗？可是他现在……他现在……轩辕子埈！都是你！都是你把他害了！这一切都是你！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威胁他呢？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是我剩下的唯一亲人……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他是个孩子，他只是孩子……”

“清染，对不起！对不起！”他大步上前，不顾我的挣扎，不顾我落在他身上的拳头，紧紧抱着我，不曾放松一分一毫，“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清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真得都过去了……我知道是我错，都是我的错……”

我在他怀里大声哭着，泪水很快将他衣衫打湿。是否上辈子注定了我们两人此生要当一生的冤家？一人种了因，就要另一人去承担那个“果”。弟弟今天的这副样子，其实我明白，首当其冲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倘若当初，不是我把他的孩子打掉，也许，他也就不会以弟弟的性命来威胁我。只是……如果不是他说出那番狠话，如果不是静贵人从中作梗，我也就……

但这个世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罢了吧……

罢了……

****

今天两千字吧，亲们，不好意思，偶还有事儿要忙，紧赶慢赶，赶出来的，原谅偶吧！

小方童鞋快出场了，喜欢他的亲们，千万不要错过哦！

正文　下卷　殇情篇　能否再爱（五）

“宸儿。”

两年未见，他比我还要高了呢，除了那双眼眸没了往日的灵动之外，其他一切都还好，看来……轩辕子埈应该把他照顾得不错。但即便如此，他再也不是那个拥有万千尊荣的皇子，更不可能再登上象征着九五之尊的座椅，宸儿……都是我把你害了……

他怔愣着，看着我将他抱住，记得以前抱他时，他还只到我的胸口，可现在，我却是需要依靠着他了……

我的泪水再次翻涌而出，强忍着没有哭出声。为什么……如今这一切，可是上苍已注定好了的吗？

如若姐姐十四岁那年没有因病过世的话，也许，我就不会代替了她，嫁给轩辕子埈。姐姐那样一个与世无争，恬淡性情的女子，定然不会像我一样，一日一日把生活变得一团糟，更不会像我这般任性，竟敢把皇上的孩子打掉，那么，弟弟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命运是真的注定如此，除了接受，再别无他法了吧……

渐渐升起的夜幕将人影拉长，他忽然一把将我推开，奔到轩辕子埈面前，仰头说道：“哥哥，这是你的娘子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他什么时候和轩辕子埈的感情这么好了？

轩辕子埈看着我，笑着说道：“对呀，她是哥哥的媳妇，刚刚被哥哥找回来，宸儿，你说姐姐漂亮吗？”

他眉眼间的笑意和柔情那么浓烈，毫不避讳地泄露在外，展现在我面前。此刻，或许，他真得是在爱我的吧。

宸儿不说话，偏头打量了我，眉头微微蹙起，似在回想着什么，过了半晌才说道：“姐姐很漂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姐姐。”他复又抬头询问着轩辕子埈，“哥哥，我以前可曾见过姐姐吗？”

我不由一喜，正欲开口，却听见轩辕子埈说道：“没有。难道你忘了，除却香晴之外，这里再没第二个女子了吗？”

话音刚落，他便抬头，对站在石凳旁俯首而立，始终一动未动的宫娥说道：“传膳！”

那宫娥微微一愣，连忙出了小院。

他走过来，拉过我双手，微弯了身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再给宸儿些时间吧，你才刚刚见到他，太医也说过，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而且……你看现在的宸儿，不是很快乐吗？”

是啊，他说得对，比起两年前，为了配得上“皇子”的尊贵身份，每日累得向我不停抱怨的那个宸儿，现在这样的他，是要快乐许多。

原来，一个人失去记忆是那般美好的事。

可是，以前的桑婷玉却在两天前就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的轩辕子埈真得不像一个皇上，他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再平常不过的饭菜，一手端碗，往嘴里扒着米饭，不时往我和宸儿的碗里夹着菜。昏黄的灯笼泻下来的淡淡光芒，将他映衬了一层朦胧和……美好。我们三人坐在小院里，没了繁琐的尊卑礼仪，感觉像是寻常平淡的百姓人家，那么让人向往……那么让人憧憬…。。

——却不过只是个梦而已。

轩辕子埈，你告诉我，我还能再爱你么？在你给了我那么多伤害之后，我还能再爱你么？

袁清染，你可还有勇气再爱他么？

我慌乱地低头，为了脑中突然划过一道方墨然的身影，双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我执意想将宸儿接到我身边住，但他却不同意，说有些太突然，毕竟宸儿再不记得我这个姐姐，还是应当首先熟悉一下的好，待假以时日，和我熟悉之后，再接过去也不迟。

即便我心中不舍，却也只能如此。冥冥中，我也不想让宸儿再记起以前的事，除了痛苦，便是无奈。大漠再也不是父王在世时的大漠，宸儿即使恢复记忆，也不再是身份尊贵的二皇子，也许那时，还不如现在的无忧无虑来得更好一些。

对不起……宸儿。

原谅我，太过没用了……

我和他，肩并肩，沿来时的路而回。他温暖的手掌一直紧紧握着我，攥得我微微有些疼痛。想起以前，我常常在幻想眼前这一刻场景，一同用过晚饭后，他拉着我，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皇宫里慢慢散步，像平常的小夫妻，却又温馨无比。我会给他讲好玩儿有趣的事，他微微笑听着，满是柔情地看着我……只是现在他再拉着我，心里却没了当初的那份悸动和希望。

“皇上！皇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伴着一道呼唤，喘息着在我们面前停下。

他皱了眉头，沉声问道：“何事？”

我还认得眼前这个穿着太监总管衣服的人，曾是先皇面前的红人儿，后来先皇驾崩，他便跟着轩辕子埈，伺候左右。两年未见，却是早已花白了鬓发，只是那双眼睛还依旧透露着精明。

“萧将军来报，有战前军事需皇上及时批准，现在御书房门外等候。”

严公公说完，抬头望我一眼，面色有些许未压制下去的诧异，蠕动了双唇，轻声唤道：“皇后娘娘……”

我不再觉得自己还是皇后，所以便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感激他这一通禀报，仰头对轩辕子埈说道：“皇上有政务要忙，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待等他反应，便松了手，回身向前走去。

到畅云阁时，只见殿门四处敞开，殿内一片灯火通明，一股馥郁之气飘在空中，透露在外。我刚踏上台阶，便看到正与我相对而立的静贵人，她双目在往外喷火，愤恨的眼神似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她身旁站着一个刚到她膝盖以上的小娃，粉嘟嘟的小脸仰起，稚嫩地唤道：“娘！”

虽还小，但眉眼间却已有了轩辕子埈的影子。

静贵人望着我，厉声问道：“你是人是鬼？”

我不由冷笑，反问一句：“你希望我是人是鬼？”

她倒丝毫不避讳，走到我面前，讥笑着道：“我当然希望你是鬼！你下了地狱才好！可是真没想到，死人竟还有复活的一天！可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子埈根本就不爱你，你还回来做什么？像两年前一样吗？嗯？为了得到他的爱，整日像只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袁清染，你的尊严，就这么不值钱吗？”

真是奇怪，若是当初，听到她这番话，我早已毫不留情地与她对骂，可能还会赏她一个耳光，好好儿教训她这张嘴，也因如此，好多次明明是她寻衅挑事，到头来打不过我，骂不过我，跑到轩辕子埈面前告我的黑状，轩辕子埈当然气愤不过，常常不分青红皂白，回头因为她和我大吵一架。可现在，我静静看着她，懒得再说一句话。

我低头，看向他们两人的孩子，正好对上他好奇的目光，心里一阵抽痛，倘若我的孩子还活着，也应像他这般大了吧……我和轩辕子埈的孩子……

突然，我抬头对她轻笑，“静贵人，难道你就想让你的孩子看着他的母亲是一个泼妇吗？”

“孩子？哼！”她满是嘲讽地道：“怎么，袁清染，羡慕了吗？我有了子埈的第一个孩子，以后他还会是潼阙国的太子。可你呢？你的孩子呢？嗯？早被你这个狠心的娘生生杀死了吧？”

曾经的她，虽没有宋亦嫣那般端庄秀雅，但至少也是个温婉的女子。虽然她因为我“抢”了她的位置，常常借故找我的茬儿，但也不像今日此时这般面目可憎。

我的孩子……。哼！你还有脸提我的孩子吗？！

******

亲们情人节快乐哈！有情人终成眷属！还单身的亲早日找到命中的那个他！

愿亲们玩儿得开心！看文愉快！

正文　下卷　殇情篇　能否再爱（六）

我的目光瞬间完全冰冷下来，因为愤怒，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强压了波涛汹涌的怒气，才没狠狠给她一耳光。

“苏子静，我不想和你吵，所以，马上给我滚出去！”

“呵！怎么？”她那张本来美丽的脸变得异常狰狞，“说到你的伤心事了吗？袁清染，不过，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注定了你得不到子埈的爱，注定了，你生不了子埈的孩子！哈哈！”

她妖娆的笑，看上去却那样恐怖。

她俯身，将孩子抱在手中，呈现在我面前，扬起眉毛，笑道：“来，允儿，叫声袁阿姨。让袁阿姨看看，你长得像不像你的父皇。”

他看上去不过两岁左右，有双和轩辕子埈一模一样的乌黑瞳仁，冲着我张开手臂，呵呵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小牙，像糯米糍似地，依依呀呀说着，“姨……姨……呵呵，父皇……父皇……”

苏子静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起来，看着我，对她孩子说道：“允儿真乖！允儿是父皇最最宝贝的乖宝宝了，是不是啊？”

说着，凑到他粉嫩的脸颊上，大声亲一口，顿时，一个粉红的唇印出现，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我快速别开目光，双腿如坠了千斤重，命令着自己不再看他，缓缓回身向一旁走去。

孩子……孩子……

假如我的孩子还活着，假如他来到人世，他会是男是女？他会和轩辕子埈长得有几分相似？他也会围在我身边，一声声唤着“母后”吧，还会用他细腻的皮肤在我脸颊上蹭来蹭去，白嫩嫩的，像豆腐一样……

轩辕子埈会不会宝贝他？即便他不爱我，但那也是他的孩子，也许，他会放软了心思，对他好吧？

不对！不会！

他曾经说出那么狠的话，做出那么绝情的事来，我怎么可能指望他会对我的孩子好？

可是，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苏子静不依不饶，几步又来到我面前，“袁清染，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能吵闹的，现在怎么了？想换个样子吗？是不是觉得子埈厌烦你原来的样子，故此想改头换面一番？可是，我告诉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费尽了什么心思，子埈都不可能爱你！你还是趁早断了念想！想跟我争，你一辈子都争不过！”

我看向她，换上一副和她如出一辙的表情，笑着说道：“是吗？我争不过你？那你今日又是所为何来？两年不见，可是想我了？”

不待她说话，我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你所惦记的不过一个皇后之位，可是，你等了那么久，怎么却还是一个贵人？今天皇上还在说，我既然已经回来，那么理所应当，皇后的位置还是由我来坐。苏子静，你敢说，你没有感到恐慌吗？你敢说，你不害怕吗？”

她脸色变了一变，却重扬了笑脸，讥讽地道：“袁清染，你是在做梦吗？两年前梦想得到子埈的爱，可到头来呢，孩子没了，你从重华楼跳下的那一幕，我想，你一定不会忘记吧？还有你弟弟，可怜被你连累，现在成了那副样子！呵呵，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如今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炫耀！”

她的话，如一声闷雷般倾刻间在我脑海炸响。她说得不错，如今这一切，全都因为我的自不量力而造成，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爱我，却仍旧飞蛾扑火似地那般执拗，明明知道他没有半点儿心思放在我身上，却仍旧像跳梁小丑般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只为了他能多看我一眼，能多在我面前停驻片刻。

原来，我的爱，曾经如此卑微，曾经如此不值一提。

是我害了我的孩子，害了我的弟弟……

见我不再说话，她的笑意愈发张扬，却在这时，听得外面传来一声通报——“皇上驾到！”紧接着，轩辕子埈阔步走了进来。我别过身，走到桌边坐下，背对着他。她见到，抱着孩子上前，声音柔得像能掐出水来，娇声说道：“皇上，昨天臣妾等你好长时间呢。来，允儿，见过父皇。今天允儿一直在念叨着你呢！你说说，你都不来看看我们，允儿都伤心了呢！”

我没听到他说话，他沉稳的脚步声却离我越来越近，他将我拉起，眉头轻皱，看着我眼睛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哭过了？”

我真得怀疑，他是不是变了一个人。以前的他，可曾如此过？当真那般陌生的很。

“皇上！”苏子静又是一副娇柔的模样，娇嗔地说道：“你都还没抱抱允儿呢！他都已经两天没见你了！”

孩子冲着轩辕子埈咧嘴开心笑着，张开手臂等待他的怀抱。这一幕，于我来说，如此讽刺，如此悲凉。我毫不犹豫推开轩辕子埈向我伸来的手臂，淡淡说道：“皇上，我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不送了！”

话语说得再清楚不过，我低着头，向卧房走去，听得身后苏子静一声娇笑，“既然姐姐累了，那我们便不打扰了。皇上，今天臣妾特地做了几样你爱吃的点心，你若不肯赏个光，那我岂不是白忙乎了？”

那道深沉的目光一直未曾从我身上离去，若是以前，我定会和苏子静来个一较高下，虽然明明猜到了结果会是怎样，却仍要自讨没趣一番。现在，果真今时不同往日。我几乎逃似地进了卧房，再也不想看外面发生了何事，上演了怎样的戏码。

我也从来不曾想过，在这深宫中的日子会这般煎熬，这般难捱。不过短短两天，却似历经了两年光阴。但我，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下半生，无论再怎么不甘，也必需注定了呆在这里，直到死去。

殿外不知何时没了声音，重新恢复于安静。轩辕子埈定是和静贵人一起走了罢，那是他的妻子，他心爱之人，还有他的孩子……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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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童鞋明天登场！偶最稀饭他了！哇咔咔！喜欢他的亲们不要错过啊！

正文　下卷　殇情篇　恭王殿下（一）

翌日，轩辕子埈刚刚下过早朝便赶来我这里，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最终缓缓说道：“你不要和子静一般见识，她就是那副样子。”

我正在沏茶的双手微微一顿，不曾抬头低声说道：“不碍事。”

是真的不碍事。从我进宫第一天起，她就一直这样。在旁人眼里，她是识大体的大家小姐，但在我面前，却是一个刁钻泼辣，出言狠毒的女人。以前是我斗不过她，现在却是不想斗了。

他拉过我双手，用了些力道，我不得不起身，被他拉着坐到他身边去。我这才发现，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往日熠熠闪亮的双目有些黯淡，其中还掺杂了一些红血丝。

我不由说道：“皇上可是昨日睡的不太好么？若不然再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言外之意本是想赶他走，他却听差了意思，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笑着说道：“清染，你这样关心我，我好开心！”

那语气，像极了小孩子。我心中一紧，挣扎了想站起，却是徒劳无功，转而连忙说道：“呃……你是一国之君，当爱惜身体，还是回去休息一下的好，免得累坏了。”

他轻缓口气，将我抱得更紧了些，“昨晚批了差不多一宿的奏章，当真是有些累了。”

什么意思？可是在变相地向我解释，他昨晚没去静贵人那里么？

可是，这又与我何干？

我想，我不会再向以前那般在乎了。

那样实在太累，既然心都已经死了，就莫要再添加一点儿负担了吧。

“走，清染。”他起身，微笑说道：“陪我到御花园走走吧。”

“我……”我正要出口相拒，但忍住了那份心思，依言陪着他向外走去。

或许……我是否真得要给彼此一个机会才好？

刚出院子，便听得宫娥禀报，“皇上，恭王和恭王妃现在正清宫殿内等候。”

恭王？听得这声称呼，我脚步不由有些停顿，眼前一片朦胧，急忙低垂了头，那只没被轩辕子埈攥着的右手悄悄收紧，不断用力。

轩辕子埈沉吟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去通禀了恭王，让他到御花园等朕。”

“是！”宫娥听到，匆匆退下，往前方跑去。

他拉着我手，继续朝御花园方向而去。抬头间，我看到他微微上扬了的嘴角，暗自思忖，这可是他故意安排的？目的呢？想向方墨然证明，我袁清染再逃，也逃不过轩辕子埈的手掌心？当真，除非是死了吧。可即便是死了，也还要与他同穴而眠，葬入皇冢之中。而恭王——多么久违的一个称呼，天下人都以为他死了，却没想到，时隔两年，会以另一种方式同臣民相见。

轩辕子埈步履缓慢，似特地放缓了速度，到御花园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只不过今日的他不再是一袭白衣，而改换了绛紫色，没了往日的不羁，显得沉稳许多，身旁站着他的恭王妃，翠绿色衣裙，将身段包裹的玲珑有致，看不到她的模样，但也能想到应当是个美人。两人望着前方不知在低语些什么，他忽然侧首，隔得老远，把目光投向我。我有些慌乱地撇开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日见面，我该如何称呼你，方墨然？恭王？还是——

轩辕墨？

怪不得你不肯告诉我之前的事，要费尽心思来隐瞒，想来，我的身份，你的身份，都是一个不可言说的忌讳。

这空当，他们已走到我们面前。我方看清，他的王妃长得什么样子，饱满的额头，白皙的肤色，一双明亮含笑的大眼，红红的双唇，略施了些脂粉，配上她那袭翠绿衣裙，给这个已显萧索的秋季带来生机之感。

他的目光落到我被轩辕子埈抓着的手上，略有短暂的怔愣，他虽垂首，我却能感到他那抹受伤且无奈的神色。我亦只能敛起了眼眸，只当无视，但心却狠狠痛着。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即使再怎么不舍，再怎么领悟，到头来，还不是桥归桥，路归路，永远不可能再相交！

此时此刻，我们明明面对着面，却要当作并不相识的模样。

此时此刻，我多么盼望永远都未曾离开过你的怀抱，却偏要注定了在没有你的深宫里终老余生。

我很想笑得云淡风轻，可是，我为了你，竟不再没心没肺。

轩辕子埈语气轻缓地说道：“皇叔免礼！你我二人好久没见，这几日你又忙着你的婚事，今天好了，我们倒要好好叙叙旧才是。”

轩辕子埈那句“皇叔”念得极重，握着我的手也紧了几分力道。

方墨然听后，淡淡而笑，并未应承了他的话，只缓缓说道：“宫里还是老样子啊，一点儿都没变。”

突然，一直微笑不语的恭王妃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开口说道：“呀！这就是皇后娘娘么？长得可真漂亮啊！”

明明今日的阳光不甚刺眼，我却在看到她笑容的一刹那泪水止不住涌上了眼眶。

那笑……有多么像我以前的样子，当初，我围在轩辕子埈身边时，就常常这样笑着。他们都说我笑得好看，皇祖母也说，一看到我笑，便什么烦恼都没了。

而如今，如果不是看到她笑，我却早已是忘记了，自己也曾有过这般明媚的笑容。

她话音还未落下，我便感到两道目光转到我身上，我当没有看到，对她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我…。。现在还不是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这样叫我，怕别人要笑话了。”

我说话何曾如此小心谨慎了？但其实我明白，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和方墨然划清界限，“现在还不是皇后娘娘”，但两个月之后不就是了？他当年为了我，错过了宋亦嫣，如今终于大婚，一定不能再因为我，而又断了幸福。

也顺便给轩辕子埈吃一颗定心丸，虽然我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爱我，但作为一国之君，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心里记挂着他人。

我下意识地仰头对他轻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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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很悲催的说一句，偶华丽丽的卡文了！呜呜呜呜！想要写得内容实在太多，一时捋不清顺序，而且最主要的是，想要把小方写得更招人同情些，比较费精力的说……不过，偶尽量保证不断更，绝不断更！偶好好儿去想想，认真地去修改修改，明天继续！亲们！么一个！

正文　下卷　殇情篇　恭王殿下（二）

我下意识地仰头对他轻轻微笑。

但也许只有我自己明白，这笑容有多少苦涩隐藏其中。

可我也只能对他笑，而且，还要装作与方墨然毫不相识。虽然，我们三人心知肚明，但我站在他身边，便注定到死都会是他的女人。

我同方墨然一起度过的两年时光，是永远的避讳。

轩辕子埈的一双目光柔得似能滴出水来，他对我同样回以一笑，伸出手抚摸了我脸颊。我有些许恍惚，当于众人面前——而且，方墨然就站在对面，不由地想要闪躲，终究，却还是放弃了。余光瞄到恭王妃时，她正对着方墨然微笑，像是寻常人家的新婚燕尔夫妻，暖暖的笑意似要将众人都一并感染了去。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上，偏着头轻声感叹着：“王爷，你看皇上和皇后好恩爱呀！”

恩爱？呵，真是一个可笑的字眼啊。

方墨然收回目光，抬头看向我，我看到他眸中的冷笑，如针般划过我的双眼。

灿烂的笑意自轩辕子埈眼底丛生，我却觉得刺眼极了。他落在我脸颊的手掌，带来一阵阵冰凉的触感。我多想一掌拍开，就此逃离。

轩辕子埈拉着我，向凉亭方向而去，却在经过方墨然面前时，听闻他一声轻轻地询问——“你快乐吗？”

瞬间，我神情一凛，脚步不由停顿，一颗心砰砰乱跳，急躁的不像话。我不确定轩辕子埈是否听到，但如此近的距离，恐怕想听不到都难吧？

果然，轩辕子埈刹那回身，双眸微微眯起，却在这时，方墨然一把将我左手拉过，我不动声色地试着挣脱，但他偏偏却是那般执拗，加紧了力道，就是不肯放手。

他疯了是不是！

不想要命了吗？

恭王妃一脸不解之色，怔愣地看着方墨然抓着我的手，张大了眼睛，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轩辕子埈一句话都不说，我却能明显感到从他身体四周不断散发着的冰冷寒意。

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方墨然却如同无视，我不便有更大的动作，只能暗自挣扎，扫了一眼周围，对他暗暗使着颜色。

方墨然，放手啊！你在想什么呢！倒是放手啊！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

我不再是桑婷玉！那个曾经跟你定过亲的桑婷玉！

而且，现在，皇上就站在面前，你视自己的命如儿戏吗？还有你新娶的王妃，你该怎么对她解释？！

他的眼眸已没了往日的潇洒，一丝一丝的悲怆隐匿其中。看着这样的他，我是多么怀念那个曾经和我拌嘴吵架的方墨然，那个曾经把我噎得说不出话，一脸笑意的方墨然，那个曾经神采飞扬，笑容灿烂的方墨然……

他仍旧抓着我，带着我贪恋且熟悉的温度，无视众人，低声再问一遍，“我在问你，你快乐吗？”

快乐？

方墨然，你告诉我，快乐是什么？

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对于一个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来说，快乐，还有什么意义？

我渐渐微弯了唇角，对他露出一抹笑意，缓缓说道：“当然，快乐！”

可是，方墨然，你听到我心里的声音了吗？

我一点儿都不快乐！

直到三天前我才明白，没有了你，我怕是永远不会再快乐……

夜色。静谧。

月光倾洒，一盏烛火微微燃着。夜早已深沉，我却了无睡意。身侧传来一阵阵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我偏着头，就着月光，在两年之后又一次细细打量了他，还是那样的眉眼，是世间俊美，骄傲的男子。他此刻睡着，没了一贯的冷峻凌厉，睡颜如孩童一般纯真。大概两个时辰前，他从御书房回来，将我抱入怀中，向我抱怨着，“清染，我好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批不完的奏折，都快要把我累死了。”

我突然就想到宸儿，当年，他也是在我面前这样抱怨着的。

我试着推了推他，“皇上应当注意身体，快些回去休息吧。”

他却忽然抬头，把我放开，一人走近卧房之中，连衣服都没脱下，便躺在了床上，“今天晚上我不走了，就在你这儿睡，来，清染，跟我一起睡觉。”

我有些害怕，踟蹰着不敢上前。虽说，我们是夫妻，可时隔两年，我没做好准备……我下意识抓紧了衣领，他却从床上一跃而下，打横将我抱起，放到床榻之上，翻身在我身侧躺下，头埋在我颈窝处，轻声缓缓说道：“睡吧，清染，我……我不碰你，我是真得累了，睡吧。”

很快，他进入睡梦当中，我那根紧绷的弦才骤然松断。

心中却弥漫着一丝一丝不断升腾的晦涩难安。

你明明是曾经我爱过的男人……可为何如今，我却是这般害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