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贤妻造反-第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哪里来的恨?

杜霜醉却大滴大滴的掉下泪来,道:“我恨。”恨她自己。有许多事,总是不能轻易看清楚,要经历千山万水,一身伤痕。

可就算看清楚了,又错过了多少,遗失了多少?又哪里有机会可以重新来过,弥补遗恨呢?

许七把手中的木板放下,伸手把杜霜醉拎过来,大手在她眼角轻轻一抹,低声道:“别哭了,都过去了。”

杜霜醉却猛的往前一扑,伏在他的肩上,捉住他的衣襟,隐忍而放肆的痛哭起来。

许七无一言以安慰,只是缓缓的收拢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

等杜霜醉把他肩头的衣服都哭透了,才道:“现在不也挺好的吗?你在,我也在,我们都活着。”

他倒真是会安慰人。

杜霜醉没忍住,笑过之后又不甘心,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许七吃痛,却没挣扎,大手上浮,按住了她的脖颈,做了个安抚的动作。

杜霜醉很为自己的小性子而羞愧,不过许七并不以为意,她不动,他也不催,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

她不好意思的撒了嘴,埋在他颈边问:“你会不会嫌我碍事?”

许七微微笑了笑,道:“不会。”什么事需要那么急呢?今天做不完,明天再做好了。他很享受此刻的温馨静谧。

他甚至补了一句:“你不需要太识大体。”

识大体的女子都累,活的都辛苦。能够在父母的庇护下任性骄纵,其实是一种福气,多少没出嫁的姑娘或许还有一段幸福时光,等到嫁了人,就一生都不再有那样恣意的时光。

尤其杜霜醉,活了两世,她比谁都累。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替她撑起一片空间,让她在他怀里撒娇、小性儿,可着自己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而不必去考虑世俗的眼光。

因为许七一句话,杜霜醉越发觉得委屈,可委屈之余又有一点欣慰。做多少都无所谓,对方不领情也无所谓,她早就对自己说,自己选的路,不管过程,不过结果,更不管路的尽头有什么,她都无怨无悔。

可到底这种念头带着决绝的意味,是最坏的打算罢了。

若有人肯在路的尽头等她,肯温文以笑,肯替她拭汗,肯心犀相通,到底是不同的感受。

杜霜醉便喃喃道:“只愿你永远记得,曾经此时此刻,你对我说过这话,哪怕昔日你对我早已厌憎,肯看在此刻对我不同一般的心情上,给我最后一点仁慈便好。”

许七不答,只轻抚她的背。

她不肯信他,她亦不肯信自己,更不肯信这世道上还有亘古不变的东西。他不会试图让她相信什么,如她所说,只要她记着此刻的感受就好。

杜霜醉原本也只是贪恋许七胸膛的温暖和安全,伏的时间长了,竟自沉沉睡去。许七抱起她把她送进屋内,替她除去鞋子,为她盖上薄被。俯身看她,不由的怔忡。

她还是五官精致,眉清目楚,即使睡着了,小脸仍绷的极紧,不肯有丝毫放松,眼角还依稀有泪痕在,让人怜惜。

风雨侵袭,她早已不是当年明艳无双的模样,可因为心性坚定,反倒有了另一分从容之美。他轻抚她的脸颊,一时间心潮起伏,竟恍然若梦,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他忽然动手除去她的罗袜。

小脚白晰玲珑,脚心却满是薄茧。他指腹已然粗糙,可抚摸着她脚心的茧子,仍有粗嘎之感。

许七一时间竟百感交集。

他从不后悔让她寄居在林府。

即使她真的放下一切,愿意在林府做没名没分的姨娘,他也不会有丝毫抱怨。可当真她负重到此,他心疼之余,又觉得欣喜。

此时此刻,她已一无所有,可她还有他。此情此景,他又何尝不是孤苦无依?可他有她。天地广阔,无处为家,可他和她在一处,便不觉得有多凄惶,反倒有一种格外的温暖。

许七将杜霜醉的脚放回去,低头亲了亲杜霜醉的额头。淡淡的馨香直达鼻息,许七只觉得心都软成一团软饴,甜蜜又满足。

杜霜醉醒来时天已微黑。

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心跳奇快,有一种茫然脆弱之感。她打量着陌生的环境,竟然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便会恶梦成真。

她摸索着下地,方发觉自己还赤着脚,鞋也不知道丢到了何处。

杜霜醉一下子就慌了。

刚看见一点光明,这么快就被打入了黑暗,她无比的恐惧。尽管经历了无数的辛苦,可没有片刻的休息就要继续在无尽的旅程中探索,她没法不伤心。

她忽然就失去了最初的勇气,像这样不断的寻觅,却不断的失去,到最后手心里空空如也的过程让她无比的绝望,她不知道自己抗争还有什么意义。

她站在黑暗里,无声的落泪,到最后哭的浑身发抖,也只是捂住眼,以一种极为小心的自保的姿势,把自己与这黑夜隔绝开来。

她想,就算是要继续跋涉,这会儿也得先哭一会儿。

……………………

怎么也爬不上来……

第217章、静好

许七进来时差点踩着杜霜醉,高大的身形将她撞的一个趔趄,却听不见一点声息,他心里一急,不禁出声道:“霜醉,你怎么啦?”

杜霜醉摸索着触到许七的衣衫,仍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碰触着,却不敢问。

许七扣住她的双肩,问道:“我撞着你了,你磕坏了没有?说话?”

杜霜醉竭力的摇头,闷声道:“没有,就是吓了一跳。”

“嗯。”许七环住杜霜醉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到炕沿,径自去点油灯。屋子里明明暗暗的各据半边,许七才看到杜霜醉满脸泪痕。想来她一定是做恶梦了,便坐到她身边,安抚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呢。”

杜霜醉闭上眼,再度睁开,才小声道:“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个梦,睁开眼,梦就醒了,你就又不见了。我真的很怕,怕的是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许七无语,生离死别,门第阶级,他和她的距离还很远,而且很多时候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的。他何尝不怕,怕的是两个就近在咫尺,却又隔的山遥水远,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

许七搂紧杜霜醉,安抚着:“不会了,是我不好。如果有下次,不管我在哪儿,我一定把我的消息告诉你。”

杜霜醉只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心有余悸的道:“还,还有下次啊?”

许七苦中作乐,失笑出声,道:“没有了。”

杜霜醉脸上的泪痕慢慢的风干了,她才从许七的怀里钻出来,抹了抹脸道:“嗯。”

许七将浴桶抱进来,道:“我替你烧了热水,你好好泡一会儿,待会儿起来吃点饭,明天我带你四处走走。”

晚饭做的很简单。红薯玉米粥。许七还不知从哪抓来的野兔子,一早就褪了毛皮,烤的熟透了,撕成一块块的肉。放到碗碟里,全都推到杜霜醉跟前。

他用沉默的举止表明,只要是他所有的,他都愿意给杜霜醉最好的。

这里的日子很简单,很纯朴,杜霜醉却过的很是安心。

她并没纠结要睡在哪里,许七也没提,相较于这些年的分分合合,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杜霜醉主动叠被铺床。

许七洗完冷水澡,也就披着一身水汽进来了。

杜霜醉为免尴尬。一早就先躺下装睡。

只有一床被子,许七也不矫情,掀开半边,躺下去,伸手将杜霜醉揽在了怀里。杜霜醉难得的身子僵了僵。心里有片刻的紧张,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要做些别的。

许七似乎感受到了杜霜醉的紧张,俯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

杜霜醉没敢动。她倒不是还顾忌着什么,只是觉得……这才见面,两人似乎陌生感还没完全消除掉,就要做亲密之举,未免太快了吧。

她和许七本来相处的时间就短。现在更是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她又曾在林府做过林暮阳的姨娘,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否有芥蒂。

很多问题都没来得及考虑,所以,她还是觉得慢慢来的好。

只是他这么体贴,她又不免犯了小心思。他是不是只是感动,而并非像从前那样,对她还有着莫可名状的、浓烈的感情?

他是不是真的介意了她曾经弃他而就别的男人?

杜霜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僵硬的待在许七怀里。夜渐渐深了,睡意越来越浓。她索性不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总还有时间解决。

夜里冷,许七将她紧紧的裹在怀里,温热的胸膛源源不断的向她提供着温暖。

她醒过两次,每次都朦朦胧胧的才有了点紧张和害怕的意念,许七便将她搂的更紧一些。她便知道,这不是梦,她终于找到他了,她终于和他在一起了,才安心的再次睡去。

她是在鸡叫声中醒转的。

这回许七没离开,他就坐在炕边静静的陪她,手里还握着一本书。

杜霜醉刚睡醒,两颊微红,眼神茫然,遇到许七,还怔忪了一瞬,才露出惊喜的神色来。许七也正侧头望过来,并没错过因惊喜而瞬间绽出的美丽来,不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怎么?”

杜霜醉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都说人心不足,都说欲壑难填,可有时候人心特别简单,奢求的也特别浅显。就像现在,她真的不考虑世俗的东西,能够睡在让自己安心的人身边,能够睁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着充实的日子,她别无所求。

许七也就抚了抚她散在鬓边的长发,有些心疼。从前她乌发如云,仅有的几次肌肤相亲,她的长发柔软而带着馨香,如同流水般细密,径直缠绕着他那颗孤寂冷厉的心,给他的印象极其深刻。

可现在,她的发质粗糙,可见这半年来,她的营养跟不上,长发也难得有闲暇打理。他的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到底没说什么。

说什么心疼,说什么弥补,都显得矫情和虚伪。她不在意这些,他想给的也不只是这些,没做到之前,说再多都没用。

许七道:“你夜间睡的不太好,此间也还早,你要不再睡会儿?”

杜霜醉难得安心,此刻也不再那么焦虑,便开玩笑道:“当真?”他就不怕她娶了个懒媳妇?

“当然。”许七只觉得说这话的杜霜醉有点傻:“又没有公婆要你孝顺,我也不需要你服侍,更没什么束缚人的虚礼,计较那些东西做什么?”

杜霜醉原本是取笑他的,没想到他说的比自己还直白。她不禁红了脸,扭了头道:“人人都遵守的东西,想来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难道你我还能愤世嫉俗,悖逆妄行不成?”

“那有什么?”许七抚弄着她的手指,道:“未来那么远,谁能预料得到?现在,有你,有我,就足够了。”

杜霜醉不可能一直赖着不起来,她探头看了看窗外,问许七:“你平时都做什么?”

许七答的老气横秋:“种庄稼,种菜,打猎。”

“?”杜霜醉表示很诧异。

许七放下书笑道:“要不然吃什么?你以为谁会白白养我不成?”

“那……那也不至于,非要做个农夫?”

许七垂了双眸,很是温柔的望着杜霜醉:“不管做什么,我的心愿都特别简单,只要找对那个人,不论在哪儿,又不论做什么,心苦亦是心甘。”

杜霜醉便道:“那我和你一起。”

许七俯身专注的望着她,望的杜霜醉脸都要着火了,才道了一声“嗯”。

杜霜醉果然像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媳妇。

这里座落在山坳里的一个小村庄,住了二十余户,不足百人。杜霜醉才在院内外出来进去两回,就有人跟她打招呼。

她也就落落大方的回答着乡亲们的问题。许七还是姓许,就叫许七,杜霜醉也就自称是他媳妇儿。他受了伤,所以她从家里过来照顾他。

乡亲们很热情,邀请她过去串门说话。杜霜醉笑着应了,却只说还要在家里做饭、做活,应承了有空儿便去。

许七下地摆弄庄稼,杜霜醉也跟了过去。

看他一板一眼的间苗,又是好奇,又是感兴趣,也跟在他身边虚心向他讨教。许七间完了一行,在地头和杜霜醉望着这一陇的玉米苗,严肃认真的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块地里的庄稼能收成多少?”

杜霜醉不解的望着他。

许七解释道:“我始终只是个普通人,也没那么无所不能。”

杜霜醉和许七都不知道,他们没能清楚的了解这块地里的庄稼到底收成如何,不是因为许七种地的手艺不熟,而是他们没有等到秋天的到来。

彼时杜霜醉还笑着道:“总不至于颗粒无收。”

许七也就跟着自嘲的道:“那倒不至于。再说,这块云彩不下雨,不是还有另一块呢吗?”他除了种了块玉米,还种了块红薯,这玩意好摆弄,到了秋后,总能收上几筐。

杜霜醉想着在佚梅痷吃的红薯,心里就泛酸,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道:“还是不要了,那玩意虽说吃着又甜又软,可吃的多了,嘴里都是酸的。”

许七握着她的手笑道:“山珍海味还有吃腻的时候呢,何况是红薯,可其实也好解决,别老蒸着吃,多换几种做法就好了。”

杜霜醉问:“听你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你会一样?”

许七哈哈笑道:“这有何难,起码我会烤着吃,不仅软烂甜,还香呢。”

两人日出而作,太阳落山了才相跟着回家。路上遇到村里的乡亲,都笑眯眯的瞅着他二人,同许七道:“你这小媳妇才来,你不说叫她多歇两天,倒好意思使唤她下地。”

说的杜霜醉倒有点不好意思,分辩道:“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不如给他打个帮手,其实我也做不来什么,顶多是陪陪他,送送水……”

“看,这多贤惠的小媳妇啊,许七啊,你真是好福气啊。”

杜霜醉心虚的看一眼许七,他的眼里满是笑意,侧头望她,点头道:“是啊,是我好福气。”

………………………………

又更晚了,现码的,最近真是越来越懒散了,唉,叹气。

ps: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似乎永远都只能是个绮丽的梦。

第218章、真相

杜霜醉渐渐融入了许七的生活,但说适应,远远不够。

许七不说,却种种都看在眼里。他睡的晚,起的早,杜霜醉常常看到他望着西边的远山发呆。她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

杜霜醉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可他只说“等”。

杜霜醉知道,对于许七来说,这是个艰难的选择。不管许侯爷对他如何,那毕竟是他的生身父亲,他什么都不能做。

杜霜醉问许七:“一直待在这里,你会觉得不甘吗?”

如果没有纠结,也许压根就不必关注京里、许家的消息。

许七半晌才道:“不甘?是有吧,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他那么恨我?从来不掩饰这种恨意。我做错了什么?我娘又做错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恨我娘害的他失去了心爱的人,他怎么不想想,当初他和……珠娘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生生的将娘最心爱的人抢走了呢?”

杜霜醉不知该如何安慰。对于许侯爷这样的人,她很是不屑。她曾经有过痛失丈夫的惨境,要说都是女人的错,她绝不肯苟同。如果女人和男人一样,有着更多的选择,女人也未必会紧紧抓着这样一个男人不放。

假如一个妻子真的对丈夫毫不在意,他就真的觉得万事大吉,心满意足了?

杜霜醉道:“要看夫人怎么想。”别人再怎么不甘都没用,许侯爷穷其一生之力,对许夫人不闻不问,只有怨恨,甚至波及她生的儿子,这已经是注定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就算全天下都认定他错了,可他没心悔改,一切都没用。

许七嗤笑一声道:“我娘?她早寒心了。早放弃了。”

“那……”杜霜醉道:“也是一种解脱,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不能和他同归于尽,那就尽量。让自己过的更好。”

许七伸手握住了杜霜醉的手,挑了挑眉道:“你是一直都这么认为,还是经历过了才这么说?”

杜霜醉往回抽了抽,没能捍动,便低下头道:“当然是经历过了……”她当初还不是对楼春平恨之入骨?宁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她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不经历过,就不知道其中三味。我承认我当初偏执极端,真的置他们一家于死地。想想也不过如此。都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可看着老老少少在我眼前覆灭,我……如果当初能够好合好散就好了。”

还是世俗习规对女人不公平。不管男人做的多错,女人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一味的忍受再忍受,哪怕被压榨的不成样子,也只能在狭窄阴暗的后院里疯狂。

谁能看得见她隐忍内里的腐烂?谁能看见她明丽笑容背后的眼泪?谁能看见她一生苦心经营的幸福背后又有多么的肮脏?

女人是无足轻重的,她们想什么不重要,她们做什么也微不足道,但凡有一点想要踏入男人划定的圈子,便被视为大逆不道、洪水猛兽。处置起来绝对不手软,惩罚严厉之极,让所有人,不管是当事人还是旁观都,都心有余悸,几世三代都不敢妄自做乱。

杜霜醉苦笑道“说到底。还是顾忌太多,若是我有能力,自是能快意恩仇,又不至于如此憋屈。”

许七呵笑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不是在等他回心转意,给我以补偿……我只是在寻一个出口。束缚太多,束缚太紧,我已经习惯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置之死在而后生吧。

一个月后,京中传来信息,京中的“许七”死了。

消息传来,杜霜醉十分震惊。

许七却只是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脸上露出几分绝望来。

杜霜醉只远远的看着他,并没上前。他不需要她说什么,他想做什么,只该由他自己做决定,不该因她而受到影响。

没到一个月,京中再度传来恶耗:许夫人病重,几近弥留。

这是在逼着许七露面、回家。

许七决定回京,杜霜醉没有异议。她虽不至于说出他在哪儿,她便在哪儿的话,但她的态度很坚决。

许七既然做了决定,也就不再拖延。两人原本身无长物,不需要怎么收拾,即刻就可以出发。临行前一夜,许七和杜霜醉早早歇下。夜半时杜霜醉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她登时就吓醒了,心道,不会是许七自己连夜回京,把自己丢下了吧?

屋外传来不小的动静。

杜霜醉微微放下心来,自嘲的想道:她对许七还是这么不信任,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抛下自己走了,她和他之间,还可能再有纯粹的感情吗?

杜霜醉抱被在屋里发呆,屋外的动静终于沉寂下来。

许七推门进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望见杜霜醉已经醒了,便道:“惊到你了?”

杜霜醉有些委屈,又有点凄惶的道:“我一睁眼,发现你不见了,第一个想到的是你会不会把我留在这,自己回京了。”

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许七心里一酸:“傻话。”他坐过来,将杜霜醉揽进怀里,郑重的承诺道:“不会。”

“……”杜霜醉忽然坐直身体:“你刚才在做什么?”

许七怔了下,辩解道:“没做什么。”

他不是故意要瞒着杜霜醉,那几个黑衣人的路数他不陌生,肯定是许家人,对他虽狠,也没到痛下杀手的地步。只是这终究是家丑,父子反目到这种程度,让许家觉得耻辱,尤其在杜霜醉面前,他不愿意说,就是怕她为他伤心。

可杜霜醉却犹豫的道:“不对,这是什么味道?”空气里散发着血腥味,许七一进门杜霜醉就闻见了,此时许七离她越近,这血腥味越浓:“你受伤了?”

杜霜醉挣扎着起身要下地点灯,许七按住她道:“不碍事,就是皮外伤,我自己处理就成。”

杜霜醉挨着他坐着,忽然就愤怒起来:“到底为什么?”

他们不是父子吗?许侯爷为什么如此怨恨这个儿子吗?因为这份怨恨,他竟然连许七活着都不允许?

许七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轻笑出声,道:“他不知道我要回京,否则不会多此一举。”

许七和杜霜醉是悄悄回的京城。

两人并没急着回许家,反倒是先在城东的一家小客栈住下。许七自去打听消息,杜霜醉知道自己帮不上许七什么忙,却也不愿意干坐在这里等,她换了身再普通不过的衣服,去了杜家。

杜家人是认得杜霜醉的,虽说这些日子,杜霜醉皮肤微黑,但大致模样没变,一出现在杜家,守门的仆从就惊的眼睛都瞪圆了。一边忙着把杜霜醉往里请,一边使眼色叫人去里面报信儿。

杜霜醉苦笑,知道早晚瞒不过,便索性坦然面对。

杜景辰最先迎出来,一见杜霜醉,当时就握住了她的手腕:“霜醉,真的是你,大哥不是在做梦吧?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那么大的男人,叫着霜醉,眼泪流了一脸。

杜霜醉简直无地自容,只能不断的告罪:“对不起,都是我不对,大哥,让你们担心了。”

杜景辰轻叩杜霜醉的脑门,道:“知道我们担心你就好,就算再不得已,也得给我们送个信儿,你这大半年一声不吱人就没了影,可知爹娘都要急死了?”

杜霜醉便咳了一声道:“是我不对,以后再不会了。”

杜景辰倒是又自责起来:“原也怪不得你,你一个弱女子,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受罪呢,又哪里能递出消息来,我们把满京城都快掀翻了,也找不到你,还是后来听说林家死了一个姨娘……”

也算林暮阳厚道,他要愣咬死了说是逃了一个姨娘,杜霜醉回京就得被人举报,到时候还得回到林家去。

杜霜醉止住要去唤杜夫人的杜景辰,道:“大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只是回来问些事,即刻就得走,爹娘那边,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杜景辰也不啰嗦,把杜霜醉带到偏厅,问她:“你想问什么?”

杜霜醉道:“许家的事。”

杜景辰微微蹙眉,略带犹豫的看了一眼杜霜醉,却并没追根究底:“许家最近是多事之秋。许七公子原本是在西北战场受了伤,好不容易醒了,不想却又傻了,听说连人都不认得,比先前更甚……两个月前,许七公子从府里跑出来,在街上惹了事,到了晚上也没回府,第二天一早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许家并没报官,只说许七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也算是天意,只把人抬回去,草草葬了。许夫人痛失爱子,从那后就病了,缠绵病榻,听说已经有了下世的光景……

杜霜醉等杜景辰说完了,道:“大哥,你有没有办法查查这位许七公子是否死的蹊跷?”

“怎么,你怀疑许七公子的死另有隐情?”

杜霜醉顿了一瞬,道:“大哥,死的根本不是许七公子。”

“什么?”杜景辰当时就站了起来:“那是谁?许家又为什么……”

杜霜醉苦笑道:“说来话长,内情我也知之不多,还得等将来水落石出才能还原真相。”

…………………………

越写越崩坏,好吧,我会尽快结文。

第219章、忏悔

杜霜醉悄悄辞了杜景辰,回了和许七住的客栈,许七却一直不曾回来。她隐约预感许七是出事了,她想过,到底是不做他的拖累,就这么隐姓埋名的坐守,等着他的消息,还是挺身而出去许府和他并肩?

没等她纠结完呢,许府有人来请:“杜姑娘,我家侯爷听说您住在这小客栈,十分担心您的安危,故此特谴小人来接您。”

话说的倒客气,右态度却一点都不客气。杜霜醉情知势单力薄,抵抗无用,也就顺从的跟着来人进了许府。

自有许侯爷的婆子把杜霜醉带到偏院:“侯爷事忙,请杜姑娘先在这里歇下,等侯爷忙完了府中诸事,自会请杜姑娘过去说话。”

看来许侯爷是打算先料理完许七再来对付她。

杜霜醉颔首,道了声:“有劳。”

那婆子将杜霜醉安顿好,又指派了两个小丫鬟服侍,这才退下。

杜霜醉说不上多害怕,可对许侯爷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放心。有楼采凝的事珠玉在前,她不敢不小心为上。她不是许侯爷要对付的主要对象,只不过是他逼许七屈服的棋子,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愿意被许侯爷摆布。

只身入许府是逼不得已,他要暗中坏她名节轻而易举。

杜霜醉不敢说自己对许七至关重要,可在这个时刻,她出事,就是压在许七背负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虽轻,亦致命。

杜霜醉将两个丫鬟都打发出去了,自己把门窗俱都关严,只说自己累了。

过了二更,杜霜醉悄悄推门出来,才发出声响,就见两个小丫鬟站在门外道:“杜姑娘要做什么?”

杜霜醉坦然的道:“屋里闷,我想在院中走走。”

两个小丫鬟立刻跟上。道:“杜姑娘若是闷,走走也好,只是别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

这是无时无刻不监视她啊。≮更多好书请访问。。≯

杜霜醉也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在院子里各处乱逛。正门、角门外都有人把守。看来以她一己之力想要离开偏院,难如登天。

许侯爷如此严阵以待,也说明他暂时没有搭理她的打算,一时倒也无性命之忧。杜霜醉看明白了,即刻转身回房,再度将门窗阖紧,索性躺下安歇。

许侯爷确实没时间搭理杜霜醉,她就是个添头。他在许府守株待兔,轻易就等到了许七,顺藤摸瓜。也就揪出了杜霜醉。

归功于杜家早先声称杜二姑娘已经香消玉殒,现在的杜霜醉就是蝼蚁之命,许侯爷随便动个手指头,她随时都会死天非命,并且无人替她撑腰出头。死也是白死。

他有绝对的自信能说服许七,因此还真没把杜霜醉放在眼里。

此时他正高坐在上首,和下首站着的许七对峙。

许七要见许夫人,许侯爷不说不许见,只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府。

许七冷笑:“当年你有五哥,我是死是活你都不在意,怎么现在又这么急切的想要认我这个儿子了?”

许侯爷比他还冷:“你本来就是我儿子。”

许七可不这么觉得。别人家的儿子都是个宝。他们许家的儿子命贱如草,前头死的几个哥哥就不说了,单说两个月前无辜丧命的许蕴珠,许七就觉得心寒:“五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侯爷怒不可遏:“这就要问你的好母亲,这个心如蛇蝎的贱人,都是她私下买凶。害死了五郎。”

许七只有凉凉的冷笑:“就算母亲恨五哥,可他已经痴傻,如同废人,母亲何必多此一举?”

许侯爷道:“你不信?那你自己去问问她,她是不是无时无刻不在诅咒五郎?不是她的诅咒。珠娘怎么会离我而去?蕴珠怎么会痴傻?”

许七简直是无话可说,要是三岁黄口小儿,如此血口喷人也就罢了,那是因为他无知,可这话由年近半百、久经沙场、阅尽人间的许侯爷说出来,怎么这么荒谬和讽刺呢?

许七嘲讽的道:“如果诅咒有用,娘何必等到现在?还是说我当年痴傻,亦是受了别人的诅咒?是谁?是你这个只生不养的亲爹,还是我那笑里藏刀的五哥?再不就是早就化成白骨的你心心念念着的珠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