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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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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来了?
且不说许夫人心里怎么想,那边已经有人去请杜霜醉。
晴暖随手就给了小丫头一吊钱,还抓了一大把果子,问:“可知道是谁来了?”
小丫头正是贪吃的年纪,又有钱可拿,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道:“是许夫人来了,要见三奶奶,说是前日许家七傻子冲撞了三奶奶,来给三奶奶压惊呢。”
晴暖听了,后背就是一阵冷汗,她问小丫头:“可提到三爷了不曾?”
小丫头嘴里塞的没一点余地,噎的直翻白眼,晴暖替她倒了杯水,她好歹咽下去,不好意思的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点心渣子,道:“奶奶这里的点心是怎么做的?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见晴暖面露急切之意,便道:“提到了,说是许家七傻子把三爷打了……”
晴暖又给小丫头拿了一碟点心,嘱咐她稍坐,急急的进到里间,和杜霜醉一说,道:“这事是瞒不住了,奶奶瞧着可要拿个主意才好。”
杜霜醉听说是许夫人,第一个念头便是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再想到许七那枚双獾玉坠,就更觉得无比心虚,等听说她把许七打了三爷楼春平的事直接捅到了楼夫人跟前,也只能暗自跌脚。
可纸包不住火,她就没想过能瞒的密不透风,早知道有事泄的一天,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瞥了一眼晴暖,杜霜醉倒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能有什么好办法。”
晴暖出主意:“要不叫太太过来。”她说的太太是指杜夫人。
杜霜醉摇摇头,道:“算了。”
虽说事情出在杜家,但凭什么叫杜夫人来低声下气的给楼夫人赔礼?
杜霜醉换了衣裳,到了前面花厅。
楼夫人一见杜霜醉,眼睛里就冒了火,恨不能生吃了她。
杜霜醉只作不见,恭敬的行礼。许夫人在一旁冷眼旁观,觉得这位杜家二娘子果然容貌出众,但性子不免有点张扬,神色柔顺,却隐含着倨傲和不驯,举止优雅,进退得宜,但到底透着点不一样。
要说她不像大家闺秀,言过其词,可她又不同于寻常的大家闺秀。
虽说她是新婚,盛妆华服没什么可指摘之处,但在许夫人看来,杜霜醉更像一团绝望的火焰,热度灼人,却让人忧伤。
也许忧伤是不准确的,也许这是她的错觉,可杜霜醉由远及近,许夫人竟不忍逼视。
怪不得楼夫人不大心喜。
楼夫人强颜欢笑,将她引荐给许夫人。
杜霜醉便再度行礼。
许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好孩子,别多礼,都是我家的七郎莽撞冒昧,让你受了惊,我是特地来向你赔礼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体谅我这一个做娘的心,千不好万不好,看在我的面上,别和他计较了吧。”
杜霜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避开了许夫人的碰触,温文浅笑的道:“许夫人太客气了,七公子是至诚至纯之人,不能以俗礼相待,那日偶遇,我并没放在心上,您不必过于自责。”
许夫人不由的就是一怔,她没想到杜霜醉会这么戒备。自己是长辈,拉下小辈的手也算得上亲近示好之意,不想她却避之不及。
是该说她太傲了,还是该说她不识抬举?
许夫人却不肯轻易放弃,一伸手再度握牢了杜霜醉的手腕,歉然的道:“好孩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但七郎错在先,断没有叫你白白受惊的道理……”她说着,便随手褪下手中的玉镯,不由分说就套到了杜霜醉的腕子上:“初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这是你我投缘的地儿,你也别客气,这是我陪嫁时的镯子,一直随身带了这么些年,就当是见面礼了吧。”
杜霜醉避开许夫人第一次抓握,是得益于对许七的心有余悸,可避过第一次,不能再避第二次,否则就未免太露形迹,让人生疑。哪想到这许家母子如出一辙,送礼都送的这么霸道、嚣张,根本不容人推拒。
杜霜醉口中说着“这可不行,我怎么好要夫人的东西”,可一则被许夫人抓着手腕不放,二则越急这镯子越褪不下来。许夫人道:“你瞧,这是老天都不许你推辞,还不好好收着,再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杜霜醉急的脸都红了。这算怎么回事?就是许夫人直眉瞪眼的跟她要许七的玉坠都不见得有现在这样打她的脸,可叫她如何自处?非亲非故,她怎么好受许夫人的礼。
还什么天意,天意个头吧。
许夫人却只拉着杜霜醉坐下,跟楼夫人笑道:“我真是好生羡慕夫人,有这样出息的儿子,又有这样懂事贴心的媳妇,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我没福……哪怕有个这样的女儿也好。”
许夫人对杜霜醉越好,楼夫人越看她不顺眼,只是碍于许夫人的尊贵,不好说什么,勉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脸,问:“贵府公子行事至诚,要说冲撞,就太过言重了,怕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三郎媳妇,你且说说,到底怎么个冲撞法儿?”
第041章、算了
感谢明天的雨后赠送的桃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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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来前已经做好了被楼夫人甚至是许夫人质问的心理准备。
她对许夫人不了解,不知道她此来是不是真心来替许七公子负荆请罪来了。及至见了面,三言两语,许夫人又是个深藏不露,惯于在人精中周旋的人,杜霜醉还真一时看不透她的心思。
而且她也不知道许夫人到底和楼夫人说了多少。
她也在衡量,究竟她和许七之间的几次交集,说到哪个度上,才衬得上“受惊”,又不给自己带来麻烦。
杜霜醉垂下双睫,犹豫了一瞬。
只是这么一个低头的动作,却透着几许说不出来的味道,令人心动。
许夫人原本只想喝茶作壁上观的,看到这不由的又改了主张。不管杜家二娘子究竟为人如何,不管这杜氏是如被牵连进自家七郎的生活中的,总之现在已经入了自己的眼,也不管将来如何,她实在没必要现在就把他逼到绝境。
许夫人是很懂得做人留一线的道理的。
看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在困境中苦苦挣扎,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许夫人放下茶碗,微微前倾了上身,和蔼的道:“你别怕,只管说,七郎言语上很是铁缺,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只能从你这知道详情。他若对你不恭敬,我自回去教训他给你出气。”
杜霜醉微抬头,朝着许夫人一笑,道:“夫人客气了,其实也算不上冲撞,是我自己胆子小。回门的路上……”她抽繁就简,把那日路上许七拦住她的马车,楼春平与他一言不合便动手的事说了一番。
楼夫人松了口气。
就那么一下,又是楼春平先动的手,说起来也不全是许七呆的错。他力气大,反弄伤了楼春平,虽然窝火,可是技不如人,你不认也不行。
许夫人微微点头,道:“哦。”
她不是不信杜霜醉的话,可是从杜霜醉这么平缓、沉着的叙述中,她嗅出了一点别的意味。她或许不会撒谎,但她意有隐瞒。
许夫人微一思忖,也就明白了些什么。许七是她的儿子,她爱子心切,当然觉得他做什么都不过分,可是换个角度,站在杜霜醉的立场上想,她已经成为了楼家之媳,却与别的男人有所接触,只怕就是大逆不道,何以立足,何以生存?
这么说,只怕不只是七郎送她玉坠这么简单了。
许夫人沉吟不语,楼夫人只当是她听说了自家三郎先动的手,有欺负许七呆傻之嫌,故此不高兴了,因此不禁在心底责怪杜霜醉太实诚了。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描述的这么详尽?本来有理,这回反倒成了没理的了,难不成还要她这个做娘的替三郎代为向许夫人和许七呆陪罪?
这可让她的脸往哪儿搁呢?
楼夫人暗暗不满,还要和颜悦色的对杜霜醉道:“三郎年轻气盛,行事有时候不过脑子,你在一旁要多劝着些。”
杜霜醉便低头道:“是。”
楼夫人便岔开话题道:“后来呢?三郎的手腕可有大碍?”
杜霜醉道:“许七公子被人劝下,三爷便去了医馆,只是有点淤青,不曾伤着筋骨。”
“那就好。”楼夫人庆幸的道。她有点想打发杜霜醉下去了,只怕待会许夫人转过脸来和自己掰扯究竟谁对谁错。
可许夫人却开口了,她转向杜霜醉道:“我那傻七郎,显见得是有苦自知,纵然有天大的委屈,只怕也是说不出口的了,我只是好奇,不知缘何他又跟到了杜家?”
杜霜醉歉然道:“这个我实是不知。大哥当时有事,等听说时,七公子已经闯进了内院,把三爷打伤了。”
“什么?”楼夫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看向许夫人的脸色就有点难看,有火不好发,只得发泄到杜霜醉身上:“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倒是大喘气,三郎和七公子怎么又打到了一起?”
杜霜醉道:“是七公子强行闯入杜家,底下人不敢拦,谁想他误打误撞就拽住了三爷……三爷不耐烦和他争执,只想甩开他就走,他便动起手来……”
楼夫人的眼泪当时就唰一下流了出来,口口声声只道:“我那可怜的三郎——”
杜霜醉只不言语,一副当时她不在场,知之不详的模样。
许夫人见状,也知道究竟在杜家内院发生了什么,她是问不出来的了。七郎有话都说不清楚,杜霜醉又是颇有苦衷。
不过人总算是见过了。许夫人多少能猜度出,这位楼三奶奶和这位楼三爷,只怕只是驴粪蛋上下了霜,面上光滑罢了,至于内里如何,只怕未必称得上“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之语。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杜霜醉或许张扬些,言语直接,处事生涩,略微有些不当之处,但若说她主动勾引七郎,却是没有的事。
也许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许夫人并不急着下定论。
七郎是她的儿子,他的心意,她早晚都会知道,那枚玉坠即便送给了杜霜醉,想来她也不会拿此作要挟,更不会到处显摆,替她自己替七郎招祸。
既如此,那就且慢慢看吧。
许夫人打定了主意,便转而再度向楼夫人陪小心说好话:“我带了些药材和一些宫廷御赐的伤药,只管给楼家三爷用,若是不够,过几日我便再送来。若是夫人还不放心,我便求了太妃娘娘,请御医过来给楼家三爷瞧瞧。”
她是真心示好,楼夫人却只觉得她这是在以势压人。这事若真的闹到了许太妃那儿,那是她的亲侄儿,又不比常人多智,她会真心怜惜别家的孩子而苛责许七呆?到时候还不是不痛不痒的说几句,没准反倒把楼家恨上了。
杜霜醉又在一旁一再解释只是皮外伤,敷些药膏,养几天就会痊愈之语,楼夫人摇手道:“三郎虽说身娇肉嫩,可他小小年纪,哪里敢劳动太妃娘娘,没的折了他的福气,不过是皮外伤,养了这些日子,只怕也早好了,不敢劳许夫人惦记。”
她拭了泪又道:“罢了,这也算他活该,若不是他先动手欺负七公子,只怕七公子也不会执意追上杜家,我还要替他向夫人致歉,这事,便就此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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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加更我记着呢,这就去码,尽快还上,再说一声谢谢。
第042章、撑腰
感谢书友明天的雨后赠送的礼物。
下午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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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只当两讫,遂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楼夫人气咻咻的转身回来,吩咐赵妈妈:“把人都撵出去,你在门外亲自守着。”她则瞅一眼杜霜醉,恨声道:“杜氏,你给我跪下。”
杜霜醉知道这是山雨欲来的前奏,早料到会有这一日,也就没什么反抗的跪了下去。她想反抗也不能,刚嫁进楼家,便是再不想过下去,也不能让自己不占理。她敢忤逆,楼夫人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楼夫人气急败坏的道:“你当日回家来为什么不提三郎挨打的事?”
杜霜醉辩解道:“是三爷不欲让太太忧心……”
楼夫人恨道:“狡辩。”不由分说,上前就狠狠甩了杜霜醉一个耳光:“吃里爬外的东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杜霜醉猝不及防,被楼夫人打了个正着,细嫩的脸颊登时就红肿大半。
这还不算,楼夫人指甲尖利,刮的杜霜醉鬓边多了几道血痕,头上的钗也歪了,头发散乱下来,遮住了她的小半边脸,也遮住了她黑沉眸子里隐晦的神色。
杜霜醉明白,楼夫人是气狠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的。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摆明了楼夫人是心疼儿子,拿自己迁怒呢。
还有一层,说不定她把楼春平挨打的错都归功于她招蜂引蝶,勾引许七公子上了。
杜霜醉冤枉,可她没处诉说,只能跪的直挺挺的,自辩道:“媳妇不敢。”
晴雨崴了脚,虽然消了肿,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暂时是不能走动太久,因此是晴暖跟着杜霜醉来的。
楼夫人一声令下,赵妈妈就叫了几个力大的婆子和仆妇把晴暖撵到了门外。
晴暖急的头上冒火,恨不得冲进去以身代杜霜醉受过。可恨赵妈妈微眯了眼,胖大的身躯紧紧的堵在门口,和尊门神一样凛然不可侵犯。晴暖比量比量自己和赵妈妈的体形,再看一眼院内虎视眈眈的几个壮婆子,知道毫无胜算。
她现在只盼着杜嫂子能够机灵些,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尽快叫杜荣把消息送到杜家。
不是亲眼见着,晴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还有这样的人家。屋里那声脆响,似乎打到了晴暖脸上,她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现在只盼着在杜夫人来之前,三奶奶不要先被楼夫人挫磨死。
杜夫人和徐氏来的很快。
自打楼春平在杜家挨了打,这杜家上下就没有安宁过。杜老爷回来不免跺脚慨叹:怎么就没能拦住那许七呆子呢?上门的娇客挨了打,亲家那头会怎么想?
依着杜老爷的意思,由杜景辰出面,过来看望一下楼春平,道个歉,慰问慰问,再由他向楼老爷告个罪,大事化小,把这事圆过去再说。
谁想杜霜醉先派人回来说楼家三爷去了西山别院养伤去了。
杜家多少也了解楼家三爷是不想这事闹的楼家人都知晓,杜霜醉又坚持不许他们来,杜老爷虽然不赞同,却也没强拗。
可今儿一听说许夫人亲自登楼家门道歉,杜景辰便暗道不好,杜荣一送了信回来,立刻叫人驾车就赶到了楼府。
秦氏听说杜夫人和杜家大奶奶登门来访,忙接出去,同时叫自己的小丫鬟报给楼夫人知道。
杜夫人连寒暄都免了,径直往内院里闯,道:“听说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惹得亲家夫人恼火不已,我这当娘的就一刻也坐不住了。她年纪轻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我这当娘的没教好,我今日亲自替她向亲家夫人认错,还劳烦大奶奶通容。”
秦氏笑着拦道:“夫人您这是打哪儿听说的消息,只怕是谣传,多有不实,母亲对弟妹疼爱有加,比对亲生女儿不差多少,弟妹又贞静乖巧,向来不爱惹事,母亲疼还来不及呢,哪舍得教训?您且消消气,先进去坐下喝杯凉茶,这一路赶来,出了一身热汗,可别着了暑气才好。”
杜夫人眼瞪都红了,道:“凉茶我是不敢喝了,只盼着亲家夫人能看在我任打任罚的份上,降降火气是真。”
秦氏还要拦,徐氏温温柔柔的上前道:“楼大奶奶,你我都是做媳妇的人,还是别让我难做人吧。”
杜夫人任凭徐氏和秦氏周旋,扶着丫头的手,脚下走的飞快,愣是甩开了楼家诸人,到了楼夫人的内院。
赵妈妈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迎上来高声道:“奴婢给亲家夫人见礼了。”
晴暖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她这会儿倒不那急切了,上前给杜夫人行礼。
赵妈妈使眼色命小丫鬟们上前拦晴暖和杜夫人。杜夫人一把就推开了赵妈妈,放声号哭:“我那苦命的儿啊——都是娘没本事,不能护得你周全,从小到大,娘都没舍得打过你一个手指头,原以为这是疼爱,不想倒是害了你,早知你不能巧言令色、长袖逢迎,倒不如娘从没生过你,也免得你受了委屈冤枉,却只能憋在心里,我苦命的儿啊——”
谁也没想到杜夫人一向文文雅雅,居然能撒的如此好泼。
楼夫人在屋里气的直哆嗦,到此时也只能令一众人等放开杜霜醉,掸了掸衣服,亲自迎出来。
杜夫人一看到她,便上前掐住她的手腕,恨不得整个人都揉搓到她身上,也不管鼻涕也不管眼泪,都蹭到她身上了:“亲家夫人,都说最苦便是当娘的,操不完的心,就是临了临了闭上眼,这心也攥在儿女的手心里。可怜我没能生个好女儿,苦了我也苦了她,她千般不是,万般不是,都是我的不是,我在这给你赔罪了。”
这等赔罪法,楼夫人可真消受不起,她被杜夫人揉搓的衣服也皱了,又沾了些肮脏之物,恶心的要死,可偏生杜夫人不肯撒手,嘈嘈杂杂说个不休。
连杜霜醉错在哪都不知道,她便口口声声的要替杜霜醉赔罪,只把楼夫人躁的满脸通红。
徐氏则早就带人进了内室,一见杜霜醉的狼狈样,登时也哭起来,拿着帕子要替杜霜醉拭净嘴角的血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她颤抖着抚着杜霜醉的肩膀,道:“妹妹,你这是……你这是……”
她呜咽着说不下去,弱不禁风的便挨在了跪着的杜霜醉身上,贴着杜霜醉的耳边,呓语般的道:“昏过去。”
杜霜醉便双眼一闭,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徐氏尖声叫着:“来人哪,救命啊,二妹妹死过去了。”
第043章、狐悲
第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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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捂着帕大守着杜霜醉哭,杜夫人冷丁撞开楼夫人便冲了进来,一见躺到地上的杜霜醉,哭声就像被谁掐在了脖子里一样,立时哽住,她圆睁着眼,身体抖的和筛糠一般,好像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
徐氏从指缝里看见杜夫人如此情貌,一颗芳心也被提了起来,真怕假戏真作,把杜夫人骇的当真晕过去,才闹出个好歹来,当下一激灵站起来,扑上前抱住杜夫人的手臂,颤声指着杜霜醉道:“娘,你快看看二妹妹到底怎么样了?”
杜夫人这才清醒过来,由着徐氏扶着,把杜霜醉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她们婆媳这一哭,带来的杜家下人闹不明情况,只当二娘子当真死了,也都跟着大号小叫起来。
更有人道:“大爷就在外面,还不快去请大爷,兄妹一场,总不能临了都不能再看最后一眼。”
楼夫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不过甩了杜霜醉两巴掌,怎么就和人死了一样?是,她的确正张罗着人要给杜氏上家法呢,这不还没来得及,杜夫人就闯进来了?
她气白着脸看着这一对婆媳与杜霜醉抱在一起,喝令赵妈妈:“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请大夫?”
她自己也只得打迭起精神上前苦劝杜夫人:“亲家夫人,有话好好说,三郎媳妇到底有没有大碍,等大夫来了就知道了。”
杜夫人恨的要命。这人都躺这了,她还能说的这么冷血,口口声声等大夫来,敢情不是她亲闺女,所以她不关心不着急,甚至话里话外都在污蔑杜霜醉是在装病。
杜夫人索性不和楼夫人讲理,只一味的抱着杜霜醉哭,一口一个“我苦命的女儿”:“你若就这样撒手去了,可不是剜娘的心么?便是你罪在不赦,可也不至于如此惨死,都是当娘的没用,护不住你。你且慢慢的去,黄泉路上略等等,娘这就随你而去,好歹路上做个伴,断不会叫你这么孤单。”
杜夫人如此先声夺人,倒叫楼夫人处处被动,连解释都没机会。秦氏郑氏劝徐氏,徐氏生的面相温柔,说话却是一点都不软沓,拭着泪,语气哽咽,却是一字一句极为清楚:“我也是做媳妇的人,想着自家婆母待我当真如珠似宝,只当天下所有的婆媳都是一般,不想妹妹却遭此境遇,也才意识到婆媳终究不是亲母女,隔着血脉,竟似仇敌,不免有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之感。”
秦氏和郑氏也是做媳妇的人,比徐氏还要更忌惮楼夫人,因为她们是楼夫人的正经儿媳妇。楼夫人今日能苛待杜霜醉,难保将来不苛待她们妯娌。
一时无可回话,也心有慽慽起来。
楼夫人更气恨了。
徐氏这话听着像是在悲怜她自己的担忧惊惧,实则还是在讽刺自己。徐氏也是媳妇,却是杜家媳妇,口口声声说杜夫人待她“如珠似宝”,自己却对杜氏大打出手,两相对照,高下立现,杜夫人是好婆婆,自己则心如蛇蝎。
徐氏从来不知道婆媳还会有这样的龌龊,却在自己这大开眼界,得到了新的认识,原来婆媳可以似“仇敌”,暗指自己生性暴虐,残忍阴毒。
徐氏兔死狐悲,唇亡齿寒,若哪日杜家传来杜夫人亏待徐氏的事,竟似杜夫人是被自己带坏的一般。
楼夫人有苦说不出,这会儿就听外头有人道:“杜家大爷,此是内院,你怎么能一言不发的就往里闯,便是要见三弟妹,也该通禀一声,知会长辈们一下吧。”
却是楼家大爷的声音。
楼老爷不在,杜景辰没人陪,还是现叫人请回来楼家大爷楼春清。楼春清还不知道今儿院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纳罕不知道为什么杜家兴师动众的都跑到楼府来了,正和杜景辰寒暄呢,杜夫人的小丫头来送信,杜景辰脸色立时变了,似笑非笑,却是满面悲痛的和楼春清抱拳,道了一声“得罪”,径自跟着杜家小丫头闯进了内院。
楼春清拦不住,杜景辰已经痛声道:“晚辈杜景辰求见楼夫人,就是想要问个明白,到底我妹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以至于楼家私设刑堂,竟逼人至死?我这个做兄长的无能,就算拼死不能替妹妹讨还公道清白,总不能眼睁睁看她死的不清不楚,连见一面都不能吧?”
楼春清一下子就被杜景辰这话给吓住了。他不明就里,一听到杜氏可能被楼家逼死,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冷汗,便有点站不住。
若真出了人命,这一家子就别指望着有好了。
一时不由的暗暗叹气,对母亲多有抱怨。母亲是年纪越大,越发老糊涂了,每天和父亲的小妾们置气倒罢了,终究有所忌讳,还不敢如何,可怎么倒和三弟媳妇……弄出这么大陈仗来?
杜氏可不比父亲身边的丫头、姨娘们,那可是杜家的嫡女,楼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正正经经娶进来的,这刚成亲多长时日?便是再忤逆不肖,也不该说打死就打死?
楼春清唉声叹气,对楼夫人也无限怨念,杜景辰闯进去,他却不敢跟着了。
秦氏、郑氏一听见杜景辰的声音,就唬的不得了,也顾不得劝徐氏了,慌不迭扶着丫头的手退到了内室,楼夫人更是气的手脚冰凉,却也不得不陪着小心对杜夫人道:“亲家夫人,一切都是个误会,你听我好好说。”
逼得急了,她便道:“你也是做娘的,当然能理解我的爱子之心,我不过是听说三郎挨了打,小两口却私下瞒着我,一时生气,故此数落了三郎媳妇两句,哪知道她气性如此大……”
杜夫人颤抖着唇道:“姑爷挨打,你疼他心里着急……我都能理解,可冤有头,债有主,要找晦气也该找许家。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女儿便不是女儿了?她到底做了什么?要背我着这样的罪名?若姑爷执意要瞒着你,霜儿一个做妻子的,她能说什么,她又敢说什么?”
第044章、劝和
楼夫人陪了无数的小心,说了不知多少好话,才总算哄得杜夫人收了泪,叫徐氏劝住杜景辰,由楼春清陪到外院继续喝茶等消息,这边又叫丫头帮忙,把杜霜醉抬到了榻上。
请来的大夫也来了。
一众人等都退出去,只留杜夫人在一边守着。
大夫低头进来,见幔帐低垂,影影绰绰,一个略微年长的妇人。从帐子里伸出一只皓腕来,俏婢将帕子叠搭在她的腕上,大夫这才上前诊脉。
诊了一时,他勿自在深思,就听帐幔内妇人问:“我女儿怎么样?可要紧否?”
这大夫一听,说话的声音不是听惯了的楼府的楼夫人,也不是哪位奶奶,略一思索,也就猜出这床上躺着的大概是新过门的三奶奶杜氏,说话的妇人便是工部杜侍郎杜中玉的夫人了。
大夫诊病,向来说的含糊严重,这位大夫也不例外,摇头晃脑叹息半晌,哩哩啰啰说了一堆医书医理,听的杜夫人云山雾罩,差点没急死。
最后被杜夫人问的有点不耐烦了,道:“刚才晚生不是说了,病人脉搏微弱无力,左尺脉见沉数,沉主里证,主阴,数主热证……也即郁火攻心,不可小视。”
总算给了个明白话,那就是急的。别看是急,一时晕厥痰迷,但可轻可重,若早些醒了,就没什么大问题,若是迟迟不醒,可就要早些防备了。
大夫开了一张方子,由着楼家大爷楼春清陪着送出外院。
楼夫人明知道杜霜醉的病里有诸多水分,可她也辩驳不得。大夫是楼家相熟的大夫,这么短的时间,又在她眼皮子底下,杜夫人也不可能和这位大夫串通。
一时进来,安排底下人去熬药,又一力哄劝杜夫人外间坐。徐氏道:“这里也不清净,不若媳妇陪着妹妹回她自己的院子吧。”
楼夫人正想单独和杜夫人说话,听此言正中下怀,也就着秦氏、郑氏护送着杜霜醉回了平潮居。
徐氏面色不好,秦氏、郑氏也不愿意在这受她奚落,很自觉的告退。等人散尽,徐氏命自己的贴身丫鬟和晴暖等人都出去,自己则在床边亲自陪着杜霜醉。
杜霜醉睁开眼睛,小声儿问道:“可以醒了么?”
徐氏温文笑道:“人都走了,你可以坐起来说说话。”
杜霜醉打量着徐氏,不由笑道:“从来不知道,原来娘和嫂子这么彪悍。”
徐氏也不由的失笑道:“你现下还不懂,等做了母亲便会明白,为了自己的儿女,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你平时尽可以软弱懦弱,可真等到做了母亲,你根本没有软弱的余地。”
杜霜醉不由的垂头不语。
徐氏只当她难过伤心,便宽慰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再多想,不过这件事也的确……楼家三爷是在咱们杜家出了事,你怎么……”
她的确不明白这位小姑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杜霜醉的种种做法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楼春平受了伤,于情于理都不该瞒着楼家老爷和太太。便是杜家也终有过错,杜老爷不便来,但杜景辰上门陪礼也是应当的。
但她与这位小姑交浅言深,苛责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
杜霜醉心里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说她多少有点故意的成份?没事楼夫人都要找借口挫磨她,无关痛痒,又过于琐碎,楼春平自然觉不出自己的委屈来,她就是要故意借题发挥,好将过错悉数都推到楼夫人母子身上。
一次两次,楼春平、楼夫人尚且可以遮掩,可日积月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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