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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合同关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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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斐和见不得安康失神的样子,注意到突然流泪的安爸,走到了安康身边,握着安康的肩,将朝病床这边带了带,说道:“别哭了。你看,叔叔在向你告别。”
  这才转过身的安康坐上床沿,痴痴地抹去了安爸最后流下的泪,在心底道了声永别,干脆地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件病房,再也没回头。
  在门□□还防护服的时候,正好碰到推着车要进去的工作人员,安康魔怔一般地凑上去问了一句:“您是来接安顺的吗?”
  工作人员没想到还能遇见和自己搭茬的,有些憨厚地笑了,翻开了自己的小本,查了一下:“对的对的,刚才是一位郑……”先生联系的。
  安康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话:“能拜托您进去接他的时候,轻一点吗?”
  工作人员可能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推着车进去了。
  安康慢慢踱开,到前面手术室外找了个位置坐下。
  郑斐和没说话,默默陪着坐到了一边。
  里面的工作人员很快出来了,只是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滑轮车上现在放了个白白的袋子,安康追了上去,一路跟到了太平间。郑斐和本来也跟着,下电梯转弯,快到太平间门口的时候,被保镖拦住了。
  “接下来,您就别跟着了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办的事,我替您办。”
  郑斐和看着安康拐进了一个小巷,自己却突然被拦下了,头一次有些火大,还是耐着脾气对保镖道:“这事你替不了,现在把你的手挪开。”
  保镖听出了郑斐和的火气,问了一句:“您之前从来没因为我们的保护而生过气?”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郑斐和的脾气有些被说的上来了。
  保镖的眉头都听的皱起来了:“夫人吩咐过,不该您去的地方,我们应当拦着你。”
  “那是在我生命安全受到危险,或者是我不务正业的时候,不是现在!”
  “我认为您和安先生的关系不足以促使您进这种地方,晦气。”
  听到“晦气”两个字的时候,郑斐和头一次觉得保镖不可理喻,更加不想讲道理了:“我和他什么关系,你知道个屁。”说完看见有点当机的保镖,自己也心火一烧,快步钻进了前面小巷子。
  觉得自己像是走错了剧场的保镖有些无奈地紧跟了上去,谁让他还多领了一份老妈子的薪水呢?
  太平间里什么都没带的安康听着工作人员算账,有些昏头昏脑的。
  之前他母亲方慧不是在这家医院住院,且那个时候的大部分后事都是他姑姑替他父子操持的,他只是模糊知道有这么一茬,却没想到数额也不小,身上零零总总也不过百来块:“怎么就…那么多钱了 ?”
  工作人员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还是仔细向安康解释了一遍。
  郑斐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安康望向他有些迷茫的眼神。有了外婆那一遭变故,郑斐和对这样的场景还是熟悉的。但刚刚事出紧急,他只来得及给保镖打了个电话嘱咐了两句,现在身上也没揣着红包之类的物什,想帮安康也没本事伸出援手,正有些尴尬。
  从自家少爷那里得了吩咐的保镖早有准备,此时站在郑斐和身后,默默地掏出了红包和钱包,走到工作人员边结清了款项,还仔细叮嘱了不少事项。
  听完注意事项的工作人员连连应声,答应的很爽快,接过钱,转身就去忙了。
  安康有些感激地想要道谢。
  收回钱包的保镖退回了郑斐和身后,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谢我没用。”
  安康眼神在郑斐和和保镖之间游荡了一遍,像突然惊醒一般,连连躬身向郑斐和道谢。
  郑斐和也被这架势弄得一呆,连连躬身去接。
  最后还是保镖看不下去,又顾忌着是在死者面前,口下留德,说道:“要玩什么把戏,离开了再说吧。”
  安康低下去的头一僵,还是抬起来,说完了最后一句“谢谢”。


第14章 第14章(修)
  之前安康母亲停灵的时候就没多少人来,来的人还有不少碎嘴。
  安康这次连停灵都没准备,直接选了个日子就去了火葬场,马不停蹄地下了葬。
  安爸的事情很快理清完了。
  安康本想直接回悦华上班的,但因陪护的郑大少爷的坚持,在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安康还是在医院里又老老实实多呆了四五天,在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缴清费用出了院。
  安爸走的急,安康之前从悦华那里支应来的钱预存在卡里,也经不住重症监护室一天万把块的熬。虽说没剩下多少,但付清安康的住院费还是绰绰有余的,最后还余下了千把块。
  安康这下没再麻烦郑斐和。他欠郑大少爷的东西已经太多了,不说萍水相逢就帮他摆平了高利贷,就是送自己进医院、帮自己料理安爸的后事、在医院里陪护,这些情,他一时半会都还不完。
  况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安康更肯定了自己在初见时对郑斐和的印象有偏差。郑斐和真的是个好人,也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浮。只是郑大少爷那些莫名而生的好感,让他偶尔有些困惑,时常生出这人是喜欢自己很久了的错觉。
  出院的这天,郑大少爷一早神神秘秘说有事,就溜掉了,连平时在安康眼前晃来晃去的保镖这会儿也不见踪影。这让已经习惯了郑斐和的吵嚷的安康有些不适应。
  家里租的房子在他应聘悦华成功之后,为了省钱就退了;之前的兼职因为应聘悦华的全职也辞了;悦华那边,郑大少爷一开始说是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后来还是他自己据理力争才缩短成的两个星期。
  安康正提着小包裹,不知道脚往何处迈,一辆越野从停车位里滑出来,停到了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驾驶座上坐的是郑斐和。
  车的副驾上还放着一大捧花草。
  安康有些无奈,不太明白两人之间这奇怪的关系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是从见面的那个晚上就注定了这份孽缘?还是在自己像是大脑短路一样,在危机情况之下给这个人打了求救电话之后?
  明明不久之前还是陌路人,自己最难熬过的这几天,却偏偏都是这个大少爷陪着自己。而且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在安爸离开之后每一个长夜里,每每当他从睡梦中惊醒之后,都有一双眼睛关切的问询,让他不至于沦落到孤身一人的境地。这份心意,他很感激,甚至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想,即使郑斐和说不用太过挂心,他也要做点什么,才能报答眼前人,还完这份情。
  郑大少爷现在最见不得安康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连忙伸手打开了车门,打岔道:“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安康扯起嘴角。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除了郑斐和是个好人之外,他更确定的另一件事——郑大少爷有时候是真的缺心眼。
  比如现在,他刚刚坐上副驾,就急着献宝的郑大少爷,一点没考虑到合不合时宜,就十分得意地向他介绍起副驾上放的那一捧“奇葩”,嘱咐道:“你把花先拿起来,然后把安全带系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安康依言照办。
  车开出了医院,安康才来的及仔细欣赏郑大少爷献的宝——一捧中草药。
  安康小时候爱跟着他妈妈方慧去逛草药市场给他爸买药,所以里面不少东西他都认得。看着眼前的艾叶、菖蒲、青蒿、龙船花、香茅、柚子叶等等等等,安康难得真心实意地笑了笑,道:“你这都从哪里找出来的?”和死皮赖脸揪着不走的郑斐和呆了一段时间,对方还陪着他处理完了父亲的大事,安康和他相处起来,态度已经自然、松快了不少。
  郑大少爷还嘚瑟呢:“我问过我妈了,她说这些扶正祛邪!就是这个季节有些不太好找,不少找不到新鲜的了,只能用干的代替。有些干的掉渣,我还特意拿去花店包了包。这样好看又实用!”说完了还一边打盘,一边伸手来侍弄,刚碰到,就脆了一片叶子,窸窸窣窣地往下掉渣。
  郑大少爷佯装不知,缩回了手。
  “……”被郑大少爷幼稚到的安康抱着他送的扶正祛邪的中草药捧花,哭笑不得。但一路上看着郑斐和耍宝,他那点伤春悲秋都溜得干干净净。不知不觉间,他俩就抵达了目的地——山里的农家小院。
  刚下车,郑斐和就又闹开了:“这小院不错吧?”
  “恩。”安康看着眼前的小院,想起了自己的老家。
  在他大概七八岁的时候,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的老院子就被便宜卖给了表叔一家。他妈拿着那点钱,坚持给父亲治病,带着他才来到了城市打工。没过多久,乡下拆迁,那小院子赔出了天价,不少来城里办事借宿在他家的人,都来劝他母亲回去闹一闹好分点钱。可他母亲认死理,说卖了就是卖了,硬是撑着没回去开那个口。不少人觉得安康人小,也不避开她,常常当着安康的面说他母亲傻、死要面子活受罪。安康虽是小孩,但早慧,这种时候,一句话都不会插。他心里明白,有时候,别人眼里的真实未必就是真实,就像所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劝他母亲回去分钱,却没一个人提起当初这房子是被大家一起压价卖给他表叔一家的。
  他和他母亲都明白,回去了也无济于事,上杆子送脸让别人打而已。
  进城之后,他母亲因为勤快能干,挣了不少钱。除开给父亲治病,家里的还生活好了很多。只是他读书这事并不太顺利,好一点的学校都不要他这种户口不在当地的小孩。安爸安妈为了这事常常夜不安寝,是后来有了子弟校,他才勉强有了书读。也是他运气好,他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子弟校就被取缔了。
  现在想起来这些事,只觉得恍若隔世。
  小时候受的种种磋磨,是安康一开始认识这个世界的基石,他一度以为人生就是这样子的,大家都在不断的挣扎、流离。但进入高中之后遇见的许多同学,补完整了安康的整个世界,他从那个时候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他这样的人,而他的努力或许可以改变他现在拥有的这个世界。
  这是安康更努力地读书的因由,他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帮上母亲的忙。
  连安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艰难困苦带给他的是看待这个世界时更多的温柔与宽容。
  现在看着这小院,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外出打工还没什么病,母亲在家里照顾她,也做些清省的工作,他那会已经会帮些忙,但总的来说,依旧是无忧无虑的。
  想着想着,安康又露出了一个笑,牵起了脸颊上的一只梨涡。
  郑斐和看到了安康的放松,觉得自己带他来这个地方的决定没错。
  他之前还是看了安康的资料。资料上的时间表对安康的经历几乎都是一笔带过,类似于某年某月至某年某月在某某学校就读或者获得某某荣誉之类的。但不知为什么,郑斐和更多地感受到是安康的努力和不易:这个人真的非常认真地在生活。
  这个小院本是他外婆生前常来的地方。外面就有地。
  他外婆在世时,总喜欢自己侍弄那些作物,到了成熟的时候再自己收割,完了亲手烹调将它放上餐桌。那个时候,他外婆对着最不喜欢下地的他最常说的话就是“大家根往上刨个几代,谁离开过泥巴,你倒好,点土星不沾,上天了都”。
  看着安康笑,郑斐和觉得现在自己有那么点着地的感觉了,索性自己也笑。
  安康听见郑斐和的笑声,转头来看,郑斐和一点没收敛,笑的越大声了,似乎还惊起了远处的几只飞鸟。
  安康这些天已经渐渐接受了父亲离世的事实。
  他发现,只要不刻意去想安爸不在的这个事,自己就不会难过。说不上是自欺欺人。只是不去刻意地提醒自己,有时候就会忘记这个人已经离开,仿佛他还在那里等着你回去。
  没有分离,自然没有苦涩与难以释怀。
  现在也是这样,安康看着郑斐和的笑,忽然觉得也许自己现在回到小时候的那个院子,一打开院门,就能看见从未离开的安爸安妈。他爸爸在休息,他妈妈在编花样,他进去,两个人说不定还会责备他淘气。
  一切都没有被时光改变。
  他的爸爸妈妈,永远住在那里。
  安康笑得更开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着笑了一段时间,好像终于打扰到了小院的主人,小院的门开了,走出来的一位妇人,妇人看见郑斐和眼睛就是一亮,忙着招手:“斐和你来了呀!”
  郑斐和看着安康没那么愁苦了,是打心眼里开心,这会眯起眼睛,揽住安康的肩膀,开开心心地跟妇人介绍:“姨,这是我朋友。我带他来这边玩一天,今晚还有空房间吗?”
  被叫做“姨”的妇人很快迎了上来,听见这话,眉头有些皱起来,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嘿,你小子来的真是不巧!昨天房间才被订了,你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现在就剩下一间了。你看?”
  本来胸有成竹的郑斐和习惯性地摸了摸后脖颈,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安康。
  看着郑斐和不好意思的标志性动作,安康愣了愣:“没关系,我可以睡地上。”
  “那哪行啊。这样吧,我今晚打地铺,你睡床。”
  妇人闻言兜头就照着郑斐和和安康的脑门上各敲了一下:“你两是不是傻,晚上地板多凉,铺了棉被也挡不住湿气的,小心老了受罪。”
  安康被敲的眼眶一热,这个妇人太像他母亲了。
  郑斐和则被敲得一呆,脑门迅速红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妇人又接话了:“就住一块,两大男人挤挤就成了,还能少块肉不是?”
  郑斐和心里很复杂,但他又不能直接向妇人解释,憋坏了。
  妇人的问话却还没有结束,她朝郑斐和身后探了探身:“彪子他们没跟着你?”
  专注看着妇人的安康对“彪子”这个名字不甚熟悉,但心底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这会儿悄没声地眨了眨眼。
  果然,身后穿来了脚步声,被唤作“彪子”的保镖带着其他几个人走了上来。
  妇人看见保镖很是热情,撇下郑斐和就凑了过去,连连问道,他们今晚住哪、想吃什么。
  面对妇人热情的招呼,保镖们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其中,“彪子”的表情是最僵硬的,但他还是很快顶着妇人火热的问询和安康惊异的目光,一一作出了回应:兄弟几个今晚住隔壁小院,晚上吃什么都行。
  妇人得了答案,喜滋滋扭身就去准备了。
  郑斐和跟在后面,颇有些意气不平,嘀咕道:“姨你怎么不问问我呀?”
  妇人行走的脚步一顿,扭头又是一巴掌敲脑袋:“问你?你能嘣出来几个屁?个小挑食鬼,你看看人彪子几个多能吃,再看看你自己,小鸡啄米,这也不要,那也不行,看的我来气。你自己去吧台位置那拿钥匙,房间号A401,上去打扫完再去隔壁李叔那看看彪子他们住的怎么样,顺便告诉你李叔,今晚两个院子的那个门不能关实了。免得彪子他们有啥事,顾不上你。”
  郑斐和瞥着安康好奇的眼神,有点挂不住脸,不情不愿地应声。
  妇人泼辣地点了点郑斐和的额头:“那你还不快去?”


第15章 第15章(修)
  “哦。”郑斐和一只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拉着安康的胳膊就往客厅走。
  安康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都进了客厅了,才发现自己一直被郑斐和牵着,有些诧异。正犹疑着自己要不要趁着郑斐和不注意给他挣开,结果还没等他下决心,郑斐和自己走到吧台拿上钥匙,有点够不着,就把手给松开了。
  安康心里这才歇了口气。
  拿完钥匙的郑斐和一看钥匙上的小标签,就乐了,冲外面直嚷嚷:“姨,你这明明是自留间。”
  妇人爽利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爱住不住,不住早点滚回你家!”
  郑斐和喜气洋洋地拎着钥匙,往楼梯上蹿,还不忘招呼安康道:“姨她爱干净得很,这自留间不会太脏。你先在客厅坐会,我上去收拾一下,你再上来。”
  安康闻言赶忙摇头,也几步追了上去:“不用不用。”
  郑斐和跑的更得劲儿了,可能是安康这段时间身体比较虚弱,愣是在楼梯上没追上郑斐和,刚到4楼,就被郑斐和一把关在了门外,碰了一鼻子灰。
  妇人这会儿端着簸箕进来,不知道刚刚淘洗了什么,看着这两人相处的模式有点摸不着头脑,多盯了几眼,又拿了什么东西转身出去了。
  安康被盯得有些慌,没敢往栏杆处站,又往401的门口贴了贴。
  好巧不巧,郑斐和咳嗽着从里面打开了门。
  安康一头就撞到了郑斐和的胸膛,把郑大少爷撞得肋条一疼,吸了口凉气,又继续咳来咳去的。
  安康站稳脚之后,看着郑斐和摸着喉咙的手和稍微有些泛红的眼角,有些瞠目结舌:“你这是怎么了?”
  郑斐和喉咙口正痒着,想挠又挠不到,想回答安康,一开口全是咳嗽。
  安康从门口探头看了一眼,正对着天窗的位置,有不少细小的尘埃在空中飞舞,再往里,床上的两床被子正摊开来,显得有些凌乱。他还想往里面走,就被郑斐和一把薅住了。
  “别进去,里面灰大。休息一会等灰都落地了再进去吧。”被灰尘弄得够呛的郑大少爷开了尊口。
  “没事,你可能是有些过敏。我平时做惯了这些事,都没什么不良反应的。只有我现在进去把天窗开个小缝,再把床铺收拾了,待会再进去才不会呛人。”
  郑斐和不是头一次听见安康说这么多话,但是却是第一次听见安康只冲着自己说这么多话,还温温柔柔、善解人意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觉得像是有人在他心底铲了一把,然后有个嫩芽顶开了土层,倔强地冒出了尖。
  他心想:完蛋了,我恋爱了。
  安康看了眼郑大少爷一边捂嘴咳嗽,一边拉着自己靠在门边喘气,眼神还□□裸的种在自己身上,意识到了点其他的什么,别过眼睛,小幅度地扭了扭被拉住的手腕。
  郑斐和这才醒神,松了手,在心里找了各种理由,直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被松开的安康看见了郑斐和脸上稀奇古怪的表情,没多问,一个迈步跨进去,就把门关上了,又走到天窗旁边研究了一会,才开了窗。通气的窗子打开了,安康也就松了一口气,回到床边抖开了两床被子。
  之前看郑斐和的反应那么大,他还有些担心这被子是不是有些潮或者有点霉了,结果完全不是,被子轻轻一抖还能闻到阳光的气味,没他想得那么陈旧。在柜子里寻摸到的被罩和床单也是新崭崭的,估摸着郑斐和的少爷病作祟了,有点粉尘过敏。
  这点小事放到安康手里,他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完了。
  被关在门外的郑斐和走到栏杆边,又咳嗽了一会儿,才算缓过来了。平复下来的时候,正赶上安康开门出来。
  安康看着郑斐和转身,下意识把门拉上了。这里面的灰且飞着呢,眼前的郑大少爷刚才还咳得泪眼涟涟。
  两人站着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郑斐和先开的口:“你想坐缆车吗?我带你去坐缆车。”这山上只有缆车这个项目他是真正爱玩的,而且缆车是悬空两人座!
  安康听到最后一句几乎是肯定的语气,也没多挣扎,这个人的执着在这些天他体会过不止一次了,很是有感触,被磨得几乎没了脾气,想着待会体验完了缆车提醒他一句隔壁李叔的事,于是应到:“好。”
  两人就这么出了小院,上了山,结果刚走到乘坐缆车的地,老远就看见门口摆着一个木头板子,上面写“维修中”。
  安康有些近视,很轻,没有配镜,正眯眼仔细看。
  郑斐和的脸已经拉的老长了:这山上他看得上的只有缆车这一个项目了,偏偏还不开放!
  一直落后郑斐和半步的安康才看清内容,从侧面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刚才还自顾自聊得开心的郑大少爷上翘的嘴角一下都拉平了,有些好笑,但没吱声,他有些好奇这大少爷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郑斐和偷偷在心底吸了一大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扭身就准备下山。
  安康这会看着气成河豚的某人一步一跺的样子,岔开话题问道:“那边那一片向日葵是阿姨的吗?可以采吗?我会炒瓜子。”
  这个时候能说不知道吗?那必须不能啊。
  于是,郑大少爷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可以。”管他行不行,先采了再说。天塌下来,他自己顶锅。
  安康听着郑斐和中气不足的声音,有点怀疑,但回头看着郑斐和坚定的目光,想着一两朵应该不妨事,走到花田边,再向郑斐和确认了一遍,见对方又点了点头,才掐了花往回走。
  看着安康似乎不太在意缆车这回事,郑斐和脸上难看的颜色这下才淡化不少。
  安康已经摸准了郑斐和的脉。遇见这位大少爷,凡事都得顺毛摸,又给他递了个台阶,提醒他道:“时间不早了。刚才那个阿姨说让你记得告诉李叔留门,要不我们现在下去?”
  郑斐和腰杆挺直了,脸上难看的色彩也都飞走了,积极地点了点头,忙把话题扯远:“对啊对啊,我差点都忘了。我们下去吧。”
  安康习惯性地跟在郑斐和身后,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一边听郑大少爷山南湖北的海侃,一边腹诽:记性不是很好,忘性倒是挺大。
  “汪汪汪——”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吠。
  安康脚步一顿,就开始加速,他小时候被隔壁院子里的狗咬过,怕狗怕得要死。
  听到狗吠本来不以为意的郑斐和注意到了安康的异常,这人一直跟在他后面,听到狗叫之后虽然面上还是很镇定,但仔细看,位置却几乎和自己平齐了。
  郑斐和心里正琢磨着安康怕狗的事,就感到裤腿后面有一丝热气,他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站在身旁的安康已经拉着他开始飞奔了。
  安康应该是被吓到了,拉着他的手抓得死紧,却没扔下稍显落后的他。
  郑大少爷跟着安康飞奔,竟然还腾出脑子发了一会儿花痴,觉得自己追求人的阶段性目标已经达成了百分之五十。丝毫没有意识到——安康一手抓着他,一手抓着花,两边没耽误。
  真要用这件事说明他和安康之间的关系进展,他的地位也就是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一朵可以用来炒瓜子的花。
  只顾着跑的安康可没郑斐和这么有闲情,他的胆都快吓破了,恨不得能长出一对儿翅膀来。好在去缆车的那条路离小院并没有多远,这会儿已经可以见到影子了。安康下意识张嘴就想呼救,还没来得及发声,被落后他半个身位的郑斐和给带倒了。
  郑斐和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栽跟头摔个狗啃泥的一天,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刚才被他带倒的安康已经翻过身来,想要拉他起来。
  狗已经追到了。
  安康被吓得有些僵,鸡皮疙瘩爬了满身,拉着还趴伏在地上的郑斐和动都不敢动,看着狗一边对着他们狂吠,一边疯狂嗅郑斐和的脚,那样子好像下一口就能啃上去似的。
  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声响,彪子站在李叔的门口抄手看着他们,嘴里打了个呼哨。
  疯狂摆尾的狗狗动作停顿了一下,望了望院子,又闻了闻郑斐和,冲着安康狂吠了几声,似乎在犹豫。
  郑斐和听到那声呼哨也意识到了什么,扭头一看,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安康还拉着他的那只手,示意安康放松,挺自然的翻了个身,对着疯狂舔着自己脚脖子的狗狗示意:“坐!坐!诶,小花你别疯!”
  安康略微从吓到呆滞的状态醒了过来,看着跟着郑斐和指令一令一动的狗狗,有些艰难地问道:“你的狗?”那自己不是闹了大笑话?
  才搞清楚状况的郑斐和这会儿正给躺在地上要按摩的小花挠着肚皮,也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很自然的吁了口气,道:“原来我外婆养的狗。”
  挠完了却挠出了一手薄灰,对着小花嫌弃道:“你又去哪里疯了,瞧瞧这一身脏。回去给你洗澡!”
  听到洗澡的小花,耳朵一动,从地上翻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情愿。
  安康看着表情有一丝怅然的郑斐和,没多问他外婆去哪了。知道这狗不是因为他们刚才摘花追着他们咬的,他提起的心一半放回了肚子里,还有一半因为心理阴影实在是放不下——小时候他家隔壁院子那狗之前也跟他玩的挺好的,后来有一次被其他人剥开的瓜子壳给砸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认准了是他,跳起来就咬了他胳臂,到现在都有一条长疤。
  他当时吓得不轻。从那之后,他就有点怕狗了。
  郑斐和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也没强迫他和狗狗亲热,撸了几把小花之后,指着彪子的方向,对着小花说了声去。
  小花绕着他的腿蹭了两圈,回头看了郑斐和几眼,郑斐和又指着院子的方向对它说了两声。
  小花过来舔了舔郑斐和的手,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像给郑斐和开道似的。
  跑回去的小花被彪子一把接住,又是一阵好撸。
  郑斐和感受到安康这才完全松懈下来,站起身,拍了拍安康的肩膀,拉了他一把,也往回走:“走吧,我们去和李叔说,让他晚上记得留个门。”
  安康看着自己肩头的几个灰色指头印,有些无语。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这几个手指头印,不要太明显。


第16章 第16章
  郑斐和也没想到小花这么脏了,有点尴尬地伸手拍了拍。安康眼睁睁看着衣服上的印子从五个手指到连成一片成了个巴掌,更加无语地看了一眼郑斐和。
  发现苗头不对的郑大少爷打了个哈哈,追着小花的方向就去了。
  安康只有在心底叹气的份儿,但还是拿着花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郑斐和正好碰见了从隔壁出来的李叔,兴奋地说了妇人的交代。
  李叔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球,也蹲下去逗弄小花了,随口敷衍了他几句:“嗯嗯嗯,我知道了。刚刚彪子就说了,我晓得。”
  被小花夺走了所有光彩的郑斐和觉得自己有点落寞,望了眼离自己还有点远的安康,想要凑过去,又觉得刚才自己才找个借口跑开,现在转头回去又显得有点寡廉鲜耻的做派,可干站着也很尴尬,正犹豫,看准了小花无暇脱身,安康小跑过来问了他一句:“我的那个提包还在车上吗?”
  郑斐和积极地点了点头,拿起钥匙就朝停车的方向走去:“刚我给你收拾到后备箱里了,现在要用吗?”
  看着安康跑过来的小花被吸引了目光,丢下了正在逗自己的李叔和给自己呼噜毛的彪子,朝着安康的位置欢快地迈步。
  “恩,麻烦你带我去拿一下吧。”小花一动,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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