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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合同关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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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冷静下来的表妹看着抿了抿嘴,悄悄往安康这边挪了一步。
这个男人和自己哥哥的关系或许并不如自己想得那么不堪。生活细节和作息习惯这样一些存活在日常生活中的东西,如果不是在乎的人,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了解的那么深刻。就好像她和妈妈一样。哪怕父亲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不知道她对什么过敏,只知道用她做借口四处凑钱去赌……
电话才挂断,彪子已经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赶到了,那架势吓得对门想要帮忙的邻居才刚刚把门打开,又砰地关上了 。
与此同时,郑斐和手里的发卡应声而断。难得茫然一把的郑斐和看着眼泪快要夺眶而出的表妹和脸色一下变得难看的安康,嘴里的抱怨愣是一句都吐不出来了。
彪子看着这场景,倒是没废话,直接拿手机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示意郑斐和挪个位置,让身后带了工具的兄弟准备卸门。
郑斐和才挪了没两步,表妹包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她已经听不到自己母亲的声音了。
小姑娘哭起来可惹人疼了,一颗颗小金豆特别真心实意的从眼眶子里掉出来,却偏偏一手攥着安康的衣角不让他动,一手给自己胡乱抹泪。
这幅模样和倔起来的安康像极了,直戳到郑斐和的心窝里,让他乱的一塌糊涂。
抬眼一看,果然安康的脸色也是一片灰暗。
郑斐和有点懊恼,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那么久,早跟刚才那鬼模鬼样的大叔打一架了。
现在他的“多动症”又犯了。得益于他妈白跃樾的教导,他打从小时候看着女孩子受什么委屈,就没办法无动于衷地在原地呆着,啥都不做。更何况,安康看起来也很担心。彪子这边正哐哐卸门还要些时间,他也没什么可做的,望过来望过去,看见了旁边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探出头来的男孩,憋出来一句:“小帅哥,你家阳台可不可以看到隔壁的情况?”
男孩呲溜一下缩了回去。
郑斐和正准备敲门再试试,门自己开了。小男孩刚才是在折腾门内的锁链。
男孩站在门边张了张口,还是选择了比比划划。
郑斐和看了一眼,不知道他在比划着什么,有点抓耳挠腮,反而是已经在抽噎的表妹看了一会,开了口:“他说他家的阳台应该可以翻到我家,只是有点危险……哦,还有,也要注意不要把他家弄乱了,他父母会不高兴的。”
郑斐和明白了男孩的大概意思,冲他赞赏地点了点头,几步就冲到了阳台边,摸了摸大概有十多厘米的水泥台,确认了不是太滑,转头看了眼又开始揪手的安康,都没有过脑,就爬上了阳台。
被表妹拉着衣角,安康慢了一步。刚跟进去,就看到郑斐和打开窗户观察了一下,就直接爬上了只有两巴掌宽的阳台,开始摸索着往隔壁走。
怕惊着他,后面进来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里可是七楼,外面连个防护栏都没有。
安康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听到几秒之后,隔壁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才好歹算是喘了口气。
安康探在阳台上的身子还没有收回来,平安落地的郑斐和已经冲他眨了眨眼,转身砸了正冲过来的安康姑父一拳头。
安康极力探出身去看隔壁的情况,也只能看到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身影,还有倒在角落里已经一动不动的姑妈……
不多时,彪子这边的卸门工作也完成了,几个彪形大汉涌进去,迅速控制住了场面。
没管被郑斐和按在地下还在挣扎的父亲,小姑娘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自己的妈妈,安康则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有人来了就好说了。还摁着人的郑斐和很快腾出了手,只是脸上还是挂了彩。这是刚跳下来的时候,一时不注意,被安康姑父给挠的。
安康还站在原地,看着明明背过身还在龇牙咧嘴,转过身来却又挂上明亮笑容,冲他耍帅的郑斐和,想笑,但有些笑不出来。
郑斐和的少男情节又开始作祟了,冲着安康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想要一个英雄主义的拥抱。
这边,看到郑斐和对自己张开双手的一瞬间,安康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到了实地上,终于从今天的噩梦里彻底清醒过来,心里却不免的一阵阵后怕,甚至有些不敢靠近他,不敢给这个男人一个拥抱了。
这个人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他觉得恍惚。
第39章 第39章
彪子看了眼门口僵住的两个人和不远处低声叫妈妈的女孩,犹豫了一瞬,还是先顾着伤者了。
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表现的却比较冷静。她是想帮帮自己妈妈的,只是无从下手。那些在课堂上学的急救常识,她记的不牢,而且说白了,连讲的老师都是纸上功夫,她不太敢真的用到现实里。
正着急,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小姑娘回头一看,是后面来卸门的一个叔叔,长的…很具有威慑力。
看着小姑娘瑟缩了一下,还是没让开,彪子斟酌着开了口:“你妈妈应当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晕过去是因为被砸了头,轻轻翻身是可以的。”说完了,指了指散落在前方的几个玻璃酒瓶。
小姑娘看了眼瓶子,又看了眼彪子。
彪子尽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
看着突然凶神恶煞的彪子,小姑娘迟疑地伸手帮着自己母亲翻了个身:“那……这样可以吗?”
彪子略为不自在地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安慰道:“救护车和警察马上就到。”
“恩。”小姑娘勉强对着彪子笑了笑:“我明白了,谢谢。”
松了口气的彪子无意间瞥了一眼在门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小姑娘顺着彪子的眼神也看了过去。
门口。
看着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的安康,郑斐和叹了口气,大步走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两个人身高差的不多,抱着的时候谁都别想能有肩膀放下巴,就是个脑袋挨脑袋。
在安康耳边蹭了蹭脸,郑斐和压住心气,调笑着开了口:“我为了你七楼都说翻就翻了,也没个奖励吗?什么防护都没有,那可是个技术活。。。。。。恩,还是个看命好不好的活路。”
被抱个满怀的安康抖了抖,后知后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揪住了郑斐和的衣服:“这么危险的事…下次别做了。”
“还有下次?”郑斐和松开了自己的怀抱,扳着安康的肩膀,不满的皱了皱眉:“下次再有这种事,我才不听你的,直接找人围殴一顿,看他老实不老实。哪至于闹得这么大。”
安康看着和自己拉开距离的郑斐和,嗅了嗅。这人身上的香水味道渐渐淡了,不再是早晨出门时那股清爽的柑橘味,多了点辛辣和呛鼻,和现在的简单粗暴一个德行。
掰开了郑斐和握着自己双臂的手,握住,安康认真地盯着郑斐和说了句:“不会再有下次了。”说完了撒开手,把自己重新又埋进了郑斐和怀里,用力地抱紧了对方。
事已至此,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就算之后姑妈真的能够接受他的取向,今天姑妈和表妹为此遭的罪、受到的伤害也不会被抹除分毫,终究是…生疏了。
美人在怀的郑斐和没想到这个美人劲越用越大,被勒的哎呦一声,拍了拍安康的背:“你轻点,轻点,再用力我就被你勒死了。”
安康的手渐渐松了些劲头,低着头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没有下次了。”
郑斐和也不知道安康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但两人的胸膛紧紧挨在一处,从安康起伏颇大的这一点来看,这人心里多半是不□□生。不舍得直接推开他,郑斐和继续轻轻拍着安康的背,给他顺气,开口逗他:“不过古话说的好嘛,做鬼也风流,值了值了。”
姑父还在骂骂咧咧的,隐约之间晃见他们两搂搂抱抱的样子,更是什么脏话都外蹦。
郑斐和就着安康抱着自己的姿势别别扭扭地捂住了安康的耳朵,瞥了彪子一眼,朝着安康姑父的方向抬了抬头。
彪子会意,指使了一个人去楼梯口放风,才随手拿了鞋架上的东西给人塞嘴里了。
小姑娘看着彪子的动作,撇开了眼,守在自己妈妈身边,全当没看见。
等彪子再回来,想起地上被押着的那个是这姑娘的父亲,想找补,还没张开嘴,小姑娘自己开口了:“谢谢。”
彪子愣了。
小姑娘轻轻理了理母亲散乱的头发:“谢谢你们。”
彪子不知道这话怎么接,抬起头看了眼被郑斐和捂着耳朵强行拖出去的安康,保持着沉默。
楼下的警笛声和救护车声一远一近的飘来了,楼梯口望风的也吹了声口哨。
摁住安康姑父的人迅速给他把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守在原地的小姑娘眼眶里雾蒙蒙一片,什么也没看清,只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取出东西之后,自己的父亲趴在地上疯狂干呕的狼狈模样,什么脏话都说不出了。
护士先到了。
楼道就这么窄,担架抬过来的时候,安康就不太好意思的松开了郑斐和,给医护人员让了个位置,贴着墙面站了。
他不好意思,郑斐和可不会。站是站住了,但手还是拉着安康的手,没放开,还拉的紧紧的。
最重要的是,他面上还一片坦荡,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自己做的是这世界上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这样的郑斐和引得安康多看了几眼,心里的郁气,也没那么重了。
不一会,担架就抬出来了。跟着担架一同出来,还有把担架跟的紧紧的表妹。
安康拉了拉郑斐和的袖子。他表妹估计从未经历过这些,什么都没有准备,跟着担架踉踉跄跄的,手足无措。这事终归和自己脱不开关系,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扔下表妹一个人去医院。
郑斐和一看安康担忧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较真得不了。
担架的动作不快也不慢,已经到了电梯旁,却死活都塞不进去。
郑斐和瞥了一眼,估计着这老小区的电梯多半是放不进担架,再折腾一下就得走楼梯,干脆直接地塞给安康一个钱包:“有钱有卡,卡没密码。你先陪着这姑娘去医院,手机别静音,待会好打电话。我让彪子收拾好东西给你带过来,身份证、医疗卡什么的等警察来了之后就收拾,你先去。小姑娘一个人,搞不定的。”
说完最后一句,郑斐和心底一刺,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安康也才刚满二十,对这些事却一直游刃有余,这老不死的玩意儿说话还他妈那么难听……
小姑娘没听到两人的交谈。
担架堵在电梯口,闹嚷嚷的,场面也非常混乱,毫无经历的她基本是懵的。
安康本来还想推,但他还记得自己确实没钱,咬了咬唇,看了电梯那头的情况,跑了过去。
郑斐和收回自己没能握住安康的手,握了握拳,多看了几眼已经走楼梯的担架和跟着下去的安康,才黑着脸回了头。刚才他根本没揍够,一群人就进来了,现在嘛,总算可以好好算账了。
隔壁的小男孩也在那里探头探脑,郑斐和脚步一顿,冲他招了招手,男孩乖乖出来了。
郑斐和微微躬身,确定这个角度不会被里面的人看见,给小男孩拉了拉衬衫的领:“隔壁的那混账经常动手打……阿姨吗?”
男孩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待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站出来让他看到,好吗?他连阿姨都打,更别说你了。”郑斐和知道翻窗走了隔壁的道这个事,肯定是骗不过里面的人了,这笔账已经怎么都会算在小男孩头上。只能事后他再想点办法,分散点这人的注意力,看能不能让人给忘了。现在,他只希望这孩子现在不要再出面,免得拉走更多的仇恨。
小人戚戚,阴起人来都是疯狗,孩子还小。
男孩板正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同意,比比划划到一半,想起眼前人不懂哑语,丧气地垂了头。
郑斐和看着他捏紧的小拳头,猜到他可能是听到了他们报警的电话,连蒙带猜:“你想作证?”
男孩激动的点了点头。
郑斐和又看了眼里面的情况,想了想,放低了声音,问了句:“会写字吗?”
男孩接着点头。
“那你把想说的话和证词写成小纸条,待会警察来了,在门外悄悄交给他们,好吗?”郑斐和心里对报警的结果有数,但并不想打击男孩的正义感,多交代了几句:“一定不要让他看见你,家里大人回来之后,记得告诉他们今天的事。务必注意保护自己,好吗?以后隔壁再有什么动静,发个短信给12110,说明情况和地址,等着警察回复,别自己出头,知道吗?”
顿了顿,郑斐和还是觉得不保险,他小时候这个年纪真是皮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今天这样也不行,一定、一定不能自己冒头,叔叔没有给你打马虎眼,恩?”
男孩好奇地多看了郑斐和几眼,大幅度地点了点头。两人算是达成了默契。
郑斐和松了口气,站起来,笑着揉了揉男孩的头,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隔壁的门,推了推小男孩,自己站到了门口去。
门内的彪子看了眼郑斐和的动作,主动走了几步挡在了门前,冲着还摁着人的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会意,提着才停止干呕开始闹嚷的人坐在了沙发上。
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男孩很机灵,机警地溜回了自己家,掩上了门。一点响动都没有。
第40章 第40章
警察上楼的时候刚好撞见好不容易从楼梯里折腾出去的担架,随口问了护士两句,确认了报警地点和伤者情况。再上楼,还没走到,就被从隔壁探头的一个小男孩塞了一个纸团。一看,小男孩已经关上了门。
警察站住脚,将信将疑地展开一看,里面说的是今天出警的这个事的大概情况。
看完了纸条内容,警察心里有数,但耐不住还是多看了几眼隔壁已经关上的铁门:这小孩有意思。。。。。。
完事,一边把纸条往自己兜里塞,一边用胳膊夹着笔记本,敲了敲门。
没到两秒,门就开了。
门一开,警察就看见了纸条里说的“见义勇为的很多叔叔”以及被这堆大汉围住但人还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眼神犹疑了两秒,开了口:“谁报的警?”
郑斐和站在一堆人后,咳嗽了一声,就有人主动出来说和了。
现场非常清楚,也非常好讲。伤者伤的严重,已经被抬出去了。肇事者坐在这里,还冲他点头……警察放下笔,眼睛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邻居见义勇为,控制了场面,还是家事。那就好办了。
出于其他考虑,他又问了问当事人。
安康的姑父缩着脖子,舔了舔唇,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看自己现在腹背受敌的环境,想着刚才郑斐和的警告,又畏畏缩缩地把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地道:“我的错,家事、家事,劳动您了。”
昨天他撒酒疯,无非是被追债追烦了去借钱,却听到那人笑话他说安康傍上大佬有钱了,他还还不上这三瓜两枣。听了那人的枕头风,他有些后悔自己前日里卖的欠条,没能再捞回点东西,才回来撒野的。现在被揍了一顿,揍人的还都是行家,肋条疼得厉害,露出来的地方却没一点痕迹,他人就清醒了不少,怂了。
警察把本子夹在了胳肢窝下面:“家暴现在也是要入刑的了,平时多注意点,有话好好说,啊?”
姑父歪着头,完全不把这些说辞当回事。
郑斐和在后面又清了清嗓子。
姑父吸了口气,头放正了,对着警察谄媚地笑开:“好的好的,我一定多注意。”
警察例行公事,多说了几句,走了。
还压着脾气的郑斐和阴着脸看彪子把人送了出去,关上了门,转脸已经是个阎罗模样。
几个保镖见势头不对,及时站在了姑父面前——事情闹大了,真不好收场,他们都得吃挂落。
郑斐和推了推拦着自己的手,出了口气,轻声细语的,听起来非常冷静:“松开,我不打人。刚才警告他,要收拾的他后半辈子不能自理什么的,那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你们不都心知肚明吗。再说了,我把他收拾了,他身体不行了,那最后不还得把锅甩到安康身上?”
姑听完这句话,像是突然被点通了七经八脉,气焰一下又烧上来了,吹眉瞪眼的预备起了。
没见过这阵仗,保镖们将信将疑地松了松手,对视了一眼:说话还慢条斯理的,应该问题不大?
“松开吧,我真的不做什么。”郑斐和退了两步。
带头拦人的一个保镖表情松动了,几个人当真慢慢松开了拦人的手。
送走警察才回来的彪子正好看见郑斐和的表情,一下拉上了大门,急走几步想拦,没来得及。
郑斐和笑了,摸了摸身后小茶几上摆着的酒瓶,拎起俩就砸了过去。
平时没注意自家少爷气性这么足,加上这人也不是他们保护目标,这才注意到细节的保镖们反应不及,下意识都躲了一下。
砰砰两声,酒瓶在姑父脑袋接连旁边撞到了墙上,碎成了玻璃片。
几片迸溅开的,在姑父身上划开了些小口。
保镖们心里吁了一口气: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只有彪子还在后怕:郑大少爷这是气狠了……但今天好歹算是还有些分寸。
郑斐和心气总算平了一些,走到沙发旁边,弯下腰,对着受惊的姑父平淡地开了口:“下次。下次,我就不保证这些东西只会落在你旁边了,明白了吗?”
安康的姑父是个假把式,一贯只会欺软怕硬,看着耍狠的郑斐和,甭说气焰,整个人都慌了,一个劲地咽唾沫,也不敢接话。
郑斐和忍住直接给眼前人一个窝心脚的想法,想起之前拿到的和安康有关的资料,吐了口气,起了身:“我不管你借了多少高利贷,去那个家属院的地下赌场输了多少钱。从你卖掉安康的假条的那一刻起,记住,是从那一刻起,他就不欠你们家任何东西了。他既然不欠你的,那就请你,给我放尊重点。好吗?”一段话不长,但句句牙咬切齿。
窝成一团的姑父嘴角微微下撇了一点,有些不屑,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看着姑父细微的表情变化,郑斐和歪了歪头,风轻云淡地:“我一般来说,是讲道理的,但偶尔会不那么懂规矩。如果再让我听到你的那些鬼扯,有下次。。。。。。连同你和赌场里姘头生的儿子,我一起收拾。”
姑父的表情终于变了,是略带惊恐的那一种。
彪子的资料还是有一点用的。
郑斐和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千、万、记、住、了、啊。”
姑父看着郑斐和这一众人,迟疑地点了点头。
另一头。
救护车上本来只能坐一个家属,但小姑娘一看就没十八岁,又跟着妈妈跟得紧。护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安康和小姑娘一起上去了。
位置一共就那么点,表妹和安康两人坐的紧紧的,一路无话。直到看着妈妈被拉进了急诊室,安康掏出钱包付清了救护车的款项,表妹才开了口:“今天来的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安康被这句“男朋友”说愣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合上钱包,摸着还有些温度的皮革,低头“恩”了一声,勉强认下了这个答案。
“那你是因为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才和他在一起的?”
这话放在三天以前,安康都不一定能应答如流,但现在,他很快就点了点头。
表妹靠着墙笑了,笑容不怎么好看,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又低下头用脚磨蹭起了脚下的花岗岩:“都二十一世纪了,男朋友、女朋友、没朋友,都挺正常的,有个活路、活的开心,不比什么都要强。”
这话把安康惊着了,转头去看表妹。
表妹仰起了头,没看安康:“。。。我替‘爸爸’对你说声对不起。”爸爸两个字咬的很轻。
安康有些摸不清头脑。
“不管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他那么说都过分了。况且你们只是。。。”踌躇了一会儿,表妹接着说道:“你不用太往心里去,我妈其实知道,今天这么激动,只是想弄清楚。。。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而已。”她没好意思用自己爸妈用的那些字眼,
“恩?”安康不太明白表妹究竟在说些什么,有点不解。
“。。。。。。也就是前几天,我妈她下班回家,突然心神不定的,还拉着我说,说是撞见你和男人搂搂抱抱的呆在一起。”表妹看见急诊进进出出的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妈换工作去影城做清洁了。方姨,你认识的吧?我记得舅舅在的时候,她还常和舅妈来往。但现在。。。这些事你可能都听不到什么风声了。”
安康从记忆里清理出电影院的那一出,好半天才回神。
这个时候,表妹转头看了他一眼:“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我就、我就把她说通了。”其实没有,她妈妈觉得这事丢人,和她多说了几句之后,让她不要再提。昨天爸爸回来的那一通说,显然更是戳了妈妈的痛脚,两人这才起的争执。至于换工作没告诉安康,也是她妈妈觉得对人不住,不愿意再联系了。
安康看和表妹躲闪的神情,猜到了一点真相。
姑妈对他是有感情的,他明白,也感激。只是感情这回事,都分个亲疏远近、轻重缓急,如果不费心费力去维护,都有被消耗殆尽的一天。姑妈能搭把手帮他、能借给他钱,都是他父亲还在世时候的事了。他父亲去后,两人几乎没有联系。
说通没说通的,与其说是开明,不如说是与自己切身利益没有太大的干系,更能放下一些。
他没再去多问,妹妹能说出来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何必去给人徒增烦扰,让人觉得自己的母亲做的不尽如人意呢?
可表妹的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你们在一起,是舅舅。。。去世之后的事吗?”
安康站直了身体,把钱包小心揣回了兜里,拍了拍妹妹的头:“在之前。”
“是高利贷追着你还债的那几天吗?”
安康一下就看了过去,眼睛里盛满了不可思议。
第41章 第41章
表妹垂下了眼睛,脚在身下小幅度的踢来踢去:“那段时间,妈妈着急我的择校费。哥,你真的没想过。。。”
说到一半,似乎觉得这话很难讲出口,表妹梗了梗:“是我妈把欠条给了我爸?”
其实这事情现在说出来,最难过的应当是安康自己。
所有的亲戚都把欠条交给了高利贷,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往小了说,各家都是怕这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但各家有各家的苦处,早日拿钱抽身,早日止损,情理上都是说的通的。感情是有的,可切身利益也很重要。
安康也一直这么劝自己,从不往另一面想。
另一面是往大了说,这事说明,没有人相信他会尽快还钱,所有人不仅否定了他,还做出了抛弃他的决定。他是用肉包子打的那条狗,是天平上被扔掉的那个砝码。
那他算是什么呢?
放在原来,安康或许会觉得他的天都塌了。可现在,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看着红了眼眶不愿意和他对视的表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也不觉得心里有多难过:“想过。”
表妹的下巴有些抖,头埋的更低了。
她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甚至其中一些亲戚的电话,是她爸拿着她的手机打出去讲好转卖条件的。
“但这些都过去了,我现在不好胳膊好腿在这么?”看着表妹紧绷的模样,安康站回了原来的位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那个人吧,帮了我很多,人也很好。虽然现在我还算借住在他家,还欠了他钱,但我会努力工作的。等到我还清了债,就不会有人说风凉话了。”
空气一时陷入了沉默。
安康装作不在意,企图扯开话题:“那择校费交了吗?搞定了吧,搞定了就好好读。。。。。。”
“。。。。。。没有”表妹苦笑了一声,打断了安康:“他拿着钱又出去赌了吧。反正我没看见回头钱。”
安康想问那你读书的问题怎么解决,却被表妹抢先一步:“哥,如果你不继续读书,只有现在这个学历,那十万的高利贷,你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和他住在一起,你却什么都没有,这种恋爱。。。又能谈多久?”
没顾上后半句,听完前半句,安康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十万。
十万。
十万。
连表妹都清楚的数额,他的姑妈不知道吗?
张了半天嘴,安康才挤出来一句:“高利贷的债还完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表妹放下了方才一直晃动的脚,站稳了,轻轻地道:“哥,我希望你好。其他的事,真的对不起。非常、非常对不起。”表妹说到最后,已经是气音了。
安康没有接话。
他失去了接话的兴致,也扯不开笑容,更没办法继续躲藏这个问题。
他想过出卖欠条姑妈一家都是知晓的,甚至姑妈可能是默许的。但从未想过通过联系其他人向高利贷出卖欠条,从中渔利的事,姑妈也知道。
他到刚才都以为这件事是姑父的手笔,可若是连表妹都知道十万这一个具体的数额,那就表示。。。。。。这一个本该只有他、高利贷和中介人知道的细节,姑妈一家或许都是门清的。
如果他们这么清楚的话,他们在通过这件事获利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到吗?譬如,他真的能还的上这笔钱吗?真的能的话,在他们的预想里,他是怎么还的呢,靠什么还钱的呢?
想到今晨姑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安康觉得眼眶发涩。
在姑妈一家的预想里,他靠什么挣钱,真是太清楚不过了。
他靠卖。
表妹已经去看听医生简单检查过后的结论了,安康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突然很想见郑斐和。
从相识到现在,他第一次如此想念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出来的微光。
。。。。。。
就算有这样多的不可说,安康还是坚持到了下午五点,陪着表妹把姑妈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了,才把上午郑斐和让人捎来的卡和钱都给了表妹。
表妹乖乖地接了,看着睡在病床上的妈妈,没有说话,也没多问这些东西要怎么使。
她张不开口。
安康也没有说话,看了看醒了却不愿意正眼看自己的姑妈,替她理了理床脚的被子,转身打算走了。
没等他走出几步,才想起来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今早出门的时候,郑斐和还在和他聊最近夜里降温的话题。顾忌着夜里凉,他姑父最近大概也顾不得这两母女,安康又退回来,脱掉了自己今天出门多加的一件外套,轻轻放在了床尾。
外套搁在了病床尾的栏杆上,衣角还有些晃晃悠悠的。
表妹回头再看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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