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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未央-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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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天亮的时候抵达十里镇的,本以为按照原来的路线是昨夜直接渡江下船行几百里至允州城,再由允州城去青州。
昨夜却是临时改变路线,却是顺着允水南下行了一夜至此十里镇。
“为什么要到这里?”这是夜未央下船后问的第一句话。
“有事。”温汀答道。
“公事还是私事?”夜未央挑眉。
“公事也有私事也有。”温汀说道朝镇里的一家药铺走去。
“难道你有什么隐疾?”夜未央笑道。
温汀刚刚迈进药铺的腿瞬间止住了。
“骚年,昨夜老娘严刑逼供了你家两个属下,他们招了你比老娘小两岁还敢肖想老娘!哼!”夜未央说道全然不理某人面红耳赤的样子,幽冷的目光一扫身后马车前的两个黑衣人。
那两个黑衣人瞬间低下头去,犹如做错事的孩子。
小年糕一手拿着糖葫芦,一边迈着小短腿在两个黑衣人面前踱步。
温汀面如死灰,衣袖一甩进了药铺。三年惨无人道的杀手生涯里,他本以为自己冷心冷清没想到到头来乱他心智的竟是一个女子。
一股颓败之感袭来,可是他却本能的压抑下去。温汀之为温汀是因为他选择的路从不后悔。
名字里含水字的男子,性情或许幽冷,或许桀骜不驯,孤高的让人反感。
只是,水之性,欲热则热,欲冰则冰。水之情一无反顾,如大江东去,覆水终难收。那是舍弃命运与信仰的追逐,直至海枯石烂,雪山不再融,沧海化作桑田……
苏澈如此,温汀亦如此。(温孤墨染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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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有注意到温汀从药铺走出来后脸色更寒了三分,明明是春日万物复苏,百花盛开的日子这个男人却带着寒冰一般的温度,俨然不是花灯夜里那个温婉可人的少年郎。
夜未央走在大街上嘴里不住的吟着诗。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
夜未央瞥了一眼街道两旁楼肆里无数穿红戴绿的姑娘,终是将那句诗吟完了:“满楼招。”
“客官,上来嘛~”阵阵娇嗔地声音传来。
夜未央适时的止步,果然最古老的职业:女支女,厨子,小偷……哪里都有……
“你还再看什么?”温汀一把将夜未央的手抓过来,往前面走去,牵着马车的安安还有另外两个黑衣蒙面人都低头红着脸快步走过。
夜未央白了他一眼:“我不过是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帮你物色一个。”
什么?!温汀的脸顿时黑了。
夜未央瘪了瘪嘴:“做妾啦……”
温汀眉头一拧却是舒展开来,他勾唇道:“这的确是妻子的事。”
“你!”夜未央气急败坏,尼玛,本来想调侃他,反倒被他戏弄了!
温汀却是眯眼笑了,下一刻一张俊脸又恢复了漠然。
一行人跟着他走了良久,都疲了。
夜未央跺脚问道:“姓温的,整个十里镇都逛遍了你到底要找谁啊?!”
“不知道……”温汀淡淡道。
“我真想……掐死你!”夜未央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脚背,回头看安安的马车已经落后他们一大截。
“那边有个面馆,要不要先吃点东……”还没等温汀说完,夜未央就朝那面馆走去。
“鱼面?”夜未央看着面馆飘动的锦旗,惊讶道。
这十里镇挨着允水,渔业发达,以鱼做面并不稀奇。
夜未央坐下点了七碗鱼面。
小二哥端着鱼面上来的时候,安安他们刚到。
温汀却一直在鱼面馆附近打听着什么,直到他进了羽毛馆斜对面一家算命馆后就没见着出来了。
夜未央疑惑的盯着算命馆的大门,温汀不是信这些的人吧,他进去干嘛?
良久才见他从算命馆里出来朝着鱼面馆里走来,他的额间一直带着不散的阴云。
“你到底在干嘛?”夜未央嚼了一口鱼面后问道。
“找人。”温汀说道。
“什么人啊?”夜未央继续问。
“……”温汀拿起筷子,夹起一条鱼面送向嘴里。
“呃……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夜未央白了他一眼往鱼面馆的厨房走去。
这鱼面极富嚼劲这个老板是如何做到的?鱼肉最大的弱点就是软腻,粘稠,这家鱼面馆却将鱼面做得极富嚼劲。
夜未央站在鱼面馆厨房外,看着水池子李活蹦乱跳的——鲶鱼。
鲶鱼肉极嫩,是淡水鱼中的良种。
夜未央看着那个老厨子将鲶鱼肉捣成泥,然后塞进一根一根的面管里……极其吃力的活计!
看到这里夜未央有些惊讶,这个厨子真是一点也不怕麻烦!
“为什么?”夜未央竟是喃呢出声。
老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望向夜未央。
“为什么不直接将鲶鱼的肉泥揉入面粉,却是要一根一根的塞进去?这样不累吗?”夜未央问道。
老人却是笑了:“我年轻时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那样做出的鱼面口感不好,所以我放弃了。我宁可多花些时间与精力也不再浪费这些材料了。”
夜未央久久地站在那里回味着老人的话。只是没有想到,多年以后的一日,她也会重复这个老人的动作……
这时温汀走过来,对她说:“去青州。”
夜未央望着他:“你不是要找人吗?”
他的目光有些游离,他淡淡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怎么了?”夜未央不解地望着他。
“那个药铺以前是我们家的……”他幽幽然开口。
“……”夜未央望着他,原来这个十里镇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药铺现在的主人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他说近几半个月在药铺后山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就托人给我捎信要我回来看看。”他说道。
“什么怪事?”夜未央小声说道。
“我小时候的衣服还有用过的东西都被人翻出来了。”温汀说道,眉头皱得更甚了。
“不是吧,你是不是被人给盯上了?”夜未央诧异地望着他。
“我在找人,一个管家。是我现今唯一能打听到的线索的人,可是三年前我家人去允州遇难后就剩我一个,家里人都走光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夜未央看清了他眉目里的一丝隐忍,“那你这三年都没回过十里镇?为什么啊?”
“回来与不会来都毫无意义。”他说道,睫毛颤了颤。一入“清风阁”前尘与过往都淹没了。
他转身望着未央,笑了笑,道:“算了不说了,我们早些走吧。”
夜未央颔首,就这样他们从十里镇踏上了去青州的路。
小皇帝!我离你更近了!
深夜,十里镇去青州的野道上。
安安、清荷、和年糕在马车里酣眠。两名黑衣人赶着马车。
夜未央和温汀在骑着马走在前头。
“你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温汀望着夜未央。
“我……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们……”夜未央额际冒着冷汗说道。
“从十里镇出来就有这种感觉。”夜未央说道握着缰绳的手更紧了。
“可是我回头又没有感受到一丝气息。”她继续说道。
温汀眉目微动:“也许是你多想了。”
是的,也许是她多想了,夜未央依旧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黑,没用一丝属于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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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青州城城门
城门外里三层外三城的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箭阵,炮台,夜未央看不出一丝半点的松懈。
青州城外的百姓一个一个等待着进城。
夜未央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草垛里,墨发白衣,瘦小的人儿——白隐。
“怎么是你?”夜未央疑惑地问道。
“女人,孤都等你好几天了,你怎么才到?”白隐有些不满的说道。
“……”鬼知道他在等她啊,他不去风都或者子川他来这里干嘛?夜未央白了他一计。
“你来这里干嘛?”夜未央问道。
“这城里似乎有熟悉的味道。”他说道,嗅了嗅。
夜未央满头黑线:“你不会是说我那哥哥来这里了吧?”
白隐傲然地别过脸去,说道:“凡人的味道孤才嗅不出来呢。”要是他能嗅出她哥在哪里早就去找她哥哥了。
夜未央却是上前捂住白隐的嘴,又偷瞄一眼身旁的温汀他们。
只见他们都朝她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夜未央把白隐抱到一旁,才松了手。
“死女人!你要憋死孤啊!”白隐咆哮,脸憋得通红。
夜未央没有理会他,凝眉道:“你是说城中还住着一个大妖怪?”她目光炯炯,很是认真地望着他。
白隐有些触动,理了理衣袍,道:“也许是。”
夜未央表情变得有些柔和了:“你等我几天了?”
白隐说道:“至少三日。”
“那么跟踪我的不是你?”夜未央的眉凝得更甚了。
“什么跟踪?孤凭什么要跟踪你?”白隐轻哼。
“好吧,别说话了,上车吧,要进城了!”夜未央将白隐抱起,随手往马车里一塞。
“喂喂,死女人,弄疼孤了!”白隐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夜未央却是笑道:“你若想进城,从现在起不准自称‘孤’,还要乖乖听话!”
白隐被塞在马车内和清荷、年糕他们坐在一起。
年糕清澈的大眼望着白隐,肉嘟嘟的小手玩弄着他的青丝。
“小哥哥,你生的真好看……”年糕对他咧嘴一笑。
“混蛋!孤大你几万岁呢!”白隐大怒,伸手夺过年糕手中他的青丝,坐在一旁,生闷气。
清荷和安安相望一眼,暗自摇头。
小年糕却是不以为然,屁颠屁颠地爬过去,挨着白隐更近了。
“离我远点!”白隐不耐烦的说道,开始闭目打坐。
年糕不以为然,一直望着白隐,忽地他肉嘟嘟的小手抱起白隐的脸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白隐被小年糕弄了个七荤八素,猛地起身一把拂起车帘,一口酸水就此吐出。
众:“……”
夜未央对难得露出惊讶表情的温汀说道:“没事,他晕车。”
城门近了
一队禁卫军朝他们走来,温汀从怀间掏出他的虎纹令牌。
“大人,我们还得检查。”那守卫说道。
“嗯。”温汀颔首示意他们上车收查。
夜未央大包小包的都被士兵们翻了个便,连她和清荷买的羞人的肚(隔开)兜和月经带都给翻出来了,要死啊啊啊!
姬扶苏,你的手下可真尽职啊!
“大人,请进城。”那个禁卫长说道,示意他们进城。
此刻夜未央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上马进城门。
哇唬!小皇帝别来无恙!
某种情绪燃遍全身,她觉得自己全身没个细胞都变得无比活跃。只是……突然一阵刺骨的严寒袭来,仿若芒刺在背,她不安的回过头去,却发现城门口除了冰冷的站立着的士兵还有等待着进城的人们,并无异样。
温汀握着她的手说道:“你怎么了?”
夜未央摇摇头道:“我没事。”
素手擦了擦额际,又是一阵冷汗……
青府别庄
“这就是风国最最最大的青府别庄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来一趟!”清荷无比雀跃地说道。
安安亦是摸着下巴观摩着。
青府别庄,云集风国最顶尖厨子的地方。
巨大的牌匾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朱门前是一头巨大的白虎雕像。
门前更是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游龙。
听闻,这里有一个顶尖的厨子,他的名字叫羲和……
听闻,这里曾有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厨子,为进青府头破血流……
听闻,这里曾是五年一度的厨神大赛举办的地方。
听闻……一切只是听闻,如今终于见识到了。
“求你们别敢我走,我从允州而来,我有允州客栈老板的亲笔信。”一个少年被两个壮汉抱着离开,他的手中一直拿着一封信。
温汀望了一眼身旁的夜未央,道:“这种事情常有发生见怪不怪了,我们进去吧。”
夜未央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少年身上,他的手指有厚厚的茧还有烫伤的痕迹,他是个厨子他没有说谎。
“求求你们,你们看看我手中的信,只要看一眼就好!”他依旧跪在那处举着他手中的信。
“小鬼,回去找你爹娘吧,这种把戏我们见多了,想进青府别庄的每天都有,每天处理这些事我们都烦了!”一个壮汉说道。
“走吧。”温汀拉着夜未央的手说道。
夜未央走了,没有回头。少年,只有磨难才会坚定你心中的信仰,所以要想别人帮你,先拿出自己的毅力。
夜未央一行人在青府别庄里住了下来。温汀去办他自己的事去了,夜未央知道朝廷命官都很忙,尤其是做姬扶苏的属下。
夜深了
白隐和安安住在一间在房里,这个白隐一天到晚都在睡,霸占着榻,让安安很是郁闷。
清荷抱着年糕在房里睡觉。
夜未央被单独安排在一间房里,温汀给她付了房费,按温汀的意思是一个人住舒服,他给她找了风景最好的一间。
可是夜未央并没有觉得舒服,却是住得背部发麻,这几天总是感觉有东西跟着她,让她胆战心惊。
第二天夜未央实在是忍不住了去清荷那边把年糕抱了过来。
“姑姑,你不是对年糕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还把年糕抱那么紧啊?”年糕躺在夜未央身边说道。
“别说话,姑姑绝对不是一个人害怕。”夜未央说道,慢慢地睡去。
好吧,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三天的晚上夜未央如法炮制的将小年糕抱过来,静静的睡去。
半夜里年糕醒了,却是偷偷的跑回清荷的房间。
“荷姨开门。”年糕敲门敲了半天终于把清荷吵醒了。
“咦,年糕怎么过来了。”清荷问道。
“姑姑太霸道了,每次只给我留一点位置,睡得不舒服。”年糕说道,朝屋内走去。
清荷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可以睡几天榻现下又是去躺地板的命了。
“好吧,荷姨关门,我要睡了。”年糕说道,躺倒榻上。
另一厢
一股凉风入室,妆台的红烛有些颤动,榻上的夜未央眉目也皱了一下。
这一夜,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乱乱的……
画面一转又一转。
桃花林里,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一身银衣的男子,一身白衣一弯绯色冷弓的女子,血,在记忆里砸下一个鲜艳的窟窿。
还有,断桥、祝国寺、还有……那一身玄衣的人儿……
还有,那追逐着马车的瘦小声音……
种种种种,让她含入骨髓,这是不知名的记忆,是别人强加给她的思维!
不!她不要!
夜未央猛地起身,又是冷汗淋漓。
窗前的冷风更大了,烛火颤动的更加厉害。
忽地闪出一缕白烟……
屏风那里的烛光顿灭,只剩下榻旁案前浅浅的烛光。
我知道是你——
夜未央从榻上起身,拿起案前的长鞭。
“是你!我知道是你!”夜未央望着屏风前那缕浅浅淡淡幽魂的光影惊呼道。
“你是原来的夜未央!对不对!你给我出来!”她走近屏风唤道。
“你跟着我这么多天,你还不打算现身吗?!”夜未央有些愤怒了,一挥长鞭打在地上。
寒风入室,冷风更剧烈,熄灭了房间里最后一根红烛。
那幽魂在屏风前慢慢凝聚,幻化成一张女子的容颜。
这个容貌?不是夜未央?她是谁?
“我的确曾留宿于这具身子。”她冰冷的指间微触夜未央脖间暴露的肌肤,“可惜我不是她,我原来的名字叫浅碧。”
夜未央灵眸闪过一丝惊恐,“你,你想干嘛?”她支支吾吾道。
“我?想干嘛?”那女人浅笑,“我要你的身子。”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窗前细竹轻晃。
“不!”夜未央惊恐地唤道,“你不能夺走我的身子……”
---
第七章 再见扶苏(赌注)
那缕幽魂竟是愕然止步,浅淡道:“哦,理由?”
“我可以助你往生,鬼川陌你知道吧,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以让他帮你!”夜未央平静好自己此刻的情绪,握拳说道。
夜风过处,夜未央明显地感觉到那抹幽魂轻轻颤动一下,那女子的容颜也在那一刻模糊了一瞬。
“哦,我不需要。”她的答案显然让夜未央很是意外。
“你……”夜未央顿了顿,“你知不知道你再在世上停留三月便会灰飞烟灭,即使你夺走了这具身子也会因你身上残留与人间的执念太过浓郁,你会成为留念凡间的恶灵,会被地狱之爪抓入无间炼狱,永世不得超生!浅碧,你真傻!”夜未央咬牙说道,又是一个万劫不复的灵魂?
“臭女人,早就不该和你废话!”浅碧的怨念一瞬间移动了窗前妆台的一把剪刀,没来得急眨眼的功夫已刺入了夜未央的肩头。
“死即是生,生即是死。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懂……”夜未央紧捂着肩膀,浅笑道。
“你说什么?”浅碧望着趴在地上的夜未央说道。
“活着即是死了,死了即是活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停留人间,我说过请鬼川陌助你往生你也拒绝了……”夜未央无奈苦笑,低头的瞬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首却看到浅碧忧伤惶恐的眸子,似乎是忘记了……
她停留于人间的执念,就是姬扶苏……
“你……”夜未央不可思议地望着浅碧。
“你是为了姬扶苏?”她轻轻道,带着一丝试探,带着一丝犹豫。
那女子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你说对了,夜未央。”
“不!”夜未央慌张地后退,从后窗闪身烦了出去。
后窗之外是一片竹海,夜未央一个劲地跑着。
“夜未央,你是跑不掉的!”飘荡地幽魂发出让人战栗的呼唤。
竹林的前方忽地出现一个银色的身影。
是谁?那个人是谁?
近了,近了,就在眼前了……
那清绝的眉目落入眼里让夜未央的面目柔和了些许,步子放慢了,盯着那男子的双目依旧幽冷。
“你不认识我了?夜云汐。”
黑夜里借着一丝月光似乎看到了他薄唇的开合。
这邪魅清冷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平添些许凉意。
“救我。”未央说道,带着些许气若游丝的虚弱,她知道他如今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么请你躲在我身后。”银衣的男子轻声说道,他抬眸的那刻她看清他的容貌,一瞬飘渺的记忆如澜入脑。
浅碧飘荡着过来。
“是你。”她望着那银衣男子说道
“怎么,你都记起来了?恢复记忆的‘魅’,你离灰飞烟灭的日子似乎是近了。”他轻笑,缓缓地伸出左手。
“我记得当年是你将我做成‘魅’的!”浅碧说道。
寒子夜微低高傲的下巴,他冷笑:“是,没错。”
“那么,你再帮我附体一次,我要她的身体!”浅碧说道。
他继续笑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还有执念在人间我不想灰飞烟灭。”
“那么,你愿意她成为孤魂野鬼?”寒子夜指向他身后的夜未央。
天空中属于浅碧的那缕烟有一瞬的模糊,颤了颤,她沉默了。
良久,那缕烟开始呜咽起来……
“可是,她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的未婚夫,我喜欢的人,甚至还有我的弟弟……”她咆哮道。
“那些本就属于她!你是浅碧,你不是夜云汐!”寒子夜冷冷地说道。
什么?
夜未央不解地望着寒子夜。
寒子夜却是转头望向夜未央,说道:“十三年前的风都,我失手伤了你,后来我将你带走,用竹蜻蜓召唤你的魂魄可是一直未成功,后来竹蜻蜓提示你的魂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但是因为凤城公子的原因我一直没有将你的肉身处理掉,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所以我选择了当时游离在风都郊外属于浅碧的一魂,做成了魅,只是没想到你回来了……”
他陈述完事情的始末,夜未央却是像个白痴一样怔怔地站在那一处。
“你怎么了?”寒子夜一拂她的眼帘。
她怔怔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具身体是我的?我就是我?”
寒子夜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深邃,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他颔首。
哈哈哈,未央却是大笑起来——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穿越,这个世界与我无关,我的每一日都可以得过且过,直至后来我爱上扶苏,才开始认认真真地过起日子来。
直至现在,我才明白,这并不是穿越,这是属于我的爱恨情仇!
我的灵魂只是去现代文明里游历一番后又回到了这个名为墨川大陆的地方。
“浅碧!”未央唤了她一声,望着那团有着女子容颜的烟雾的眼,炙热如火。
“我们来打一个赌好不好!”她说道。
“浅碧”有些莫名地望着未央。
“你想要我的身子,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保证姬扶苏可以接受你!”夜未央说道。
那团烟雾变得有些模糊,烟雾里女子的脸低垂下去。
“你害怕了?所以你才来找我要身子,而不是再去附体另一具身子?”夜未央望着那团烟雾再无惧意,“我说的对不对?”
挣扎良久“浅碧”说道:“我和你赌。”
“如果他接受你,我自愿去地府投胎转世,如果他没有接受你,请你……”她顿了顿,“请你答应寒子夜助你往生……”
寒子夜猛地望向夜未央,道:“你都记起来了?”
夜未央凄然一笑:“是啊,都记起来了,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甚至子夜哥哥抱我回夜府的情景……”
轻柔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之意,寒子夜明显有体会道。他却是薄唇一勾,笑了笑。
“可以吗?”夜未央望着“浅碧”。
“可以。”那“浅碧”咬牙说道。
“那么一切都交给子夜哥哥了。”夜未央说道朝寒子夜笑了笑。
寒子夜微愣,他说道:“你这么相信我?你不怕变成孤魂野鬼?”
夜未央笑出声来,她答道:“你若是想我成孤魂野鬼十三年前就不必救我,也不会折腾出那么多事来,再说我死了公子会替我报仇的。”
寒子夜微低高傲的下巴,若有所思。
“夜未央,为什么是你的公子?”他伸出修长的指指尖轻叩夜未央的脉搏,属于她的记忆流入寒子夜的脑海,他抿唇笑道,“你是对姬扶苏有信心,还是对公子澈那么有信心?”
他的意思是:她同浅碧赌,是对姬扶苏有信心。她说公子会帮她报仇的,是因为她若真成孤魂野鬼她相信公子一定会认出“浅碧”不是她,跟她报仇。
夜未央的身子猛地一颤,脚似乎有些发软。
公子,原来在心底她认定的最了解她的是公子……
是五岁前的记忆恢复的原因吗?
姬扶苏,只有这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
上世我摔下悬崖又重生在异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怕死,我其实不是那么怕。
当我在染宫习武三年,自以为可以逍遥天下的时候,我却开始畏惧死亡,我不想像端木苏影那般数着日子过,我没有鬼川陌百年千年的时间可以挥霍,我只想在我还活着的时候,紧紧地抱住你,和你腻在一起,看你低眉垂首批阅奏折的样子,或者看你时而温柔时而幽冷的绝美凤目,我喜欢你的美,喜欢你的宠溺,喜欢到了骨子里……
只有这一刻我才开始畏惧死亡,如果,我真的化作孤魂野鬼,独自走过忘川河,独自走过奈何桥,我做不到……
如果是这样,我会躲在奈何桥下,等你,等哪一天看到你走过忘川走向奈何桥,我会突然出现于你的面前,吓你一跳,然后和你同饮那碗孟婆汤。至少我不会让你晚我一分,也不会让你早我一分。我不想,君生我未生,或者君生我已老……
那么,姬扶苏,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独自一人孤单的躲在奈何桥下……——分割线——
今年,清明节时下了一场细雨。
城中菜市口里有几名士兵走过贴了一张皇榜。
士兵刚刚一走百姓就围了上去。
“写得什么呢?”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
“皇上要招奶娘了!”一人说道。
“要是能进宫做奶娘就好了。”一妇人盯着皇榜说道。
青府别庄里依旧是一片繁忙。
垂柳紫陌,依旧是这样的春季,那时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晃,往事如烟了……
属于夜未央的竹蜻蜓在青府别庄里游荡,多日前她和浅碧交换,如今浅碧借用了她的身子,而她成了依附于寒子夜的竹蜻蜓而生的孤魂。
所以的赌注都在姬扶苏身上,只要他说出那句——
竹蜻蜓飞舞着,这是夜未央从未体会过的自由,她自由自在的飞舞着。
只是闭目的那瞬间还是跌撞在了一把靛青色的纸伞上。
落地的那刻,她看到了令她魂牵梦绕无数个日夜的绝美容颜。
“皇上,你没事吧?”这一声属于他身后那个清瘦的年轻男儿。
夜未央的竹蜻蜓躺在地上,雨水打湿了她的身体,她呆呆地望着那绝美的男子,三年了,他的容貌有些改变,眉宇间再无那淡淡的病弱之态,取而代之的是阳刚与沧桑之感。
她不能开口说话,若是可以此刻她多想搂着他痛哭一场。
雨水依旧淅淅沥沥地打在她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他往那处她住的地方幽幽地望了一眼。
那一瞬她的灵魂轻轻颤动。姬扶苏,你是来找夜未央的?可是,现在的她不是我……
他迈着步子离去,看着他的步子在她眼前远去,夜未央(现在附体在竹蜻蜓上。)忽地觉得很难过,想流泪却流不出……
他走了几步后突然止步,然后他身后一群人也顿然止步。
他回首,忽地朝她走来……
他蹲下身子拾起在雨水之中孤零零地躺着的她。
他冰冷的指尖轻触她的灵魂,原来,你指尖的温度,依旧低得这么可怕……
他拾起她,他没有将她放飞,也没有交给他的属下,他一直将她拿在手上。
夜未央离他那么近,清晰的看着他的眸子,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却依旧读不清他目里的情绪。
良久,他将她放于袖中,才起身朝她落榻的地方走去。
他让侍卫们守在外面,连上官砚也不得进入。
他轻轻地推开门,像多年以前他去找她时一样,这样的吱呀声,他周身的气息快要将他袖间的夜未央的灵魂灼伤……
“你还要朕等你多久?”他幽幽地开口,带着满腹的思念与无奈。
浅碧悠悠转转身,她现在是夜未央,她借用着她的身子,这是第二次了,虽然这一次她的魂魄无法将这具身子操纵的和以前一样完美,但是寒子夜依旧将她附体在这具身子上。
“皇……”生涩的开口,好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她艰涩的发音让姬扶苏微凝了眉目。
他却是走上前去一拥她入怀……
这样剧烈的震动,震荡了夜未央的灵魂,一瞬间她在他的袖间觉得天昏地暗,天啊,她也许是在吃“自己”的醋了。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他薄唇轻动:“让朕好好看看你,不要说话。”
夜未央在他的衣袖之中,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态,却依旧猜得到,只是——
小皇帝,我想我后悔了……请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的只言片语让她有股流泪的冲动虽然此刻她不能言语,她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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