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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奴兮-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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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延徽一愣转头看着奴兮,忽而低头轻笑:“刚刚说你看不透,这会儿竟又会顺藤摸瓜了,看的这般彻底。”
奴兮讶异于韩延徽的毫不隐瞒。
看出奴兮的疑惑,韩延徽笑道:“反正你已看破,这会儿死皮赖脸的不承认,岂不让自己更加难堪。是,我拉你过来不去帮三皇子,确实有我自己的私心。”
“怕不止被皇上疏远那么简单吧。”
韩延徽顿了顿,点头道:“你可知皇后是什么样的人物?!”
当然知道!奴兮心里大笑一声,面上却还要做询问状:“听说是了不起的人物,还随着皇上打过仗了,跟我们中原皇宫里的那些妃嫔可不一样。”
韩延徽躺下轻叹口气:“远不止这样。我还记的当初萧先生去求皇上,让你进宫见完礼就回去,皇上本就不喜欢三皇子,自然是答应的爽快,可是皇后偏偏不干,最后,不是也依了皇后嘛!皇上对皇后的宠爱,是不一般的。三皇子有这样的母后护着,出不了什么大事的,所以我不需要担心他,担心我自己就好了。”
“担心你自己?!”
“你也知道,皇后不喜欢汉臣,现在碍于皇上,倒也对我客气。如今她不招惹我,我自是不会去招惹她,连同着她身边的人,我都离的远远的。”
见奴兮点头笑了笑,韩延徽疑惑道:“你听懂了?”
“自然!这三皇子,你若是帮,便就是把疙瘩系在了皇上心里,你若是不帮,便就是把那疙瘩系在了皇后心里,所以你选择躲的远远儿的。”
韩延徽仰头一笑:“聪明啊!”
奴兮又问:“可是三皇子要是说出刚才之事,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不是也知道了你没有帮她儿子吗?”
“三皇子不会的。”韩延徽自信道,“你在三皇子身边五年,我比你多了五年。虽然这些年三皇子被你教的好了许多,可是,我就不相信,你如此剔透玲珑的人,会真的看不出来人的劣根难除。”
奴兮一时语结,韩延徽又道:“虽然三皇子是自愿救你,可怎么说也是份功劳,他不会愿意有人跟他分享的。”
刚说完,便见一个小厮往这边跑来,到近前微喘着气道:“韩大人,萧夫人,皇上到处找二位,该用膳了。”虽是被皇后认了做女儿,虽然宫里奴才丫鬟都待自己以公主之礼,可是因为并未有任何册封,所以宫人便还是叫自己萧夫人。
乱世奴兮 第29章 还真有啊?!
等到了营帐,却不见三位皇子,奴兮看着阿保机疑惑道:“三位皇子呢?不是到用膳的时候了吗?”
阿保机抿嘴看着奴兮摇摇头:“简直越发不像话了,连个皇上也不叫。”
奴兮一惊,瞥眼见阿保机并非真的生气,心便又安安稳稳的放了下来:“皇上。每天那么多人叫,又不会差我一个。”
阿保机看着奴兮一笑,不予计较,只淡声道:“皇子们已经回宫了。”
帐中就是阿保机,韩延徽和奴兮三人,三人也都相熟,虽然阿保机是皇上,可也并不十分拘谨。
正吃着,阿保机突然叹了口气。
韩延徽也放下筷子,顺着阿保机的目光往一边的地上望去,只见两捆薪柴正在地上安放。
阿保机指着一捆好看的说:“这些是图欲捡回来的,粗细长短都是相当,而且全都是较为干燥的,这下着雨的天,要找出这么一捆,实在难得。”说着又指了指一旁大一些的一捆,“这些是德光的捡回来,虽然未经筛选,粗细短长,干燥潮湿都有,可这样大一捆,抵得上平时普通的两捆有余。”
韩延徽只静静的听着,并不答话,奴兮也安静坐在一旁。
阿保机顿了顿又叹道:“唯有老三……看来我真就生了个犬子!”
奴兮一惊,连连劝说:“三皇子如今只有十岁而已……”
“十岁还小嘛?!”阿保机打断奴兮的话,“图欲十岁时早就文章书画无所不通,德光十岁时已是武艺出众,偏偏这个小儿子!最晚回来,居然一根柴薪都没有!”说着又看了看一边的薪柴道,“大儿巧,二儿诚,这小儿子,谈都不必谈!”
听着阿保机的话,奴兮突然滞住,想起以前书中所记,还记得那时自己看到白纸黑字上写的这段话的时候,只觉这小儿子着实无用了些。可是,可是今日耶律李胡明明已经捡好了两大捆的!
难道,难道都是因为自己吗?!自己日日想要育他向善,想要改变历史对他的评价,这些骂名……这些骂名难道却是自己给他的吗?!
这么想着,心里着实难受,奴兮张口便想告诉阿保机今日发生之事,可又突然想起刚不久前韩延徽说过的话,分析过的事情,便又迟疑了。这一迟疑,便就误了说话的时机。
阿保机已起身吩竹奴才们收起碗筷,整理营地准备回宫。
看着阿保机走出营帐,奴兮犹疑了下刚想伸手拦住阿保机,却瞥见韩延徽正看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路上,见阿保机轻阖着眼休息,韩延徽便稍稍降了马速,落到阿保机的华轿之后。
奴兮坐在韩延徽身前,心里不知怎的就憋了气,闷不吭声的。
拉开距离后韩延徽突然开口:“生气?”
奴兮闷闷的也不回答,默了半响方才道:“也不知是气你,还是气我自己。不知是气你明哲保身,还是气我自己何时也学会了明哲保身。”
闻言韩延徽一笑,又问:“你方才是想告诉皇上发生了什么事?”
奴兮叹口气道:“可最终不也没说嘛。”
“你以为三皇子没有告诉皇上吗?还需要你再去说?”
奴兮怔了怔:“他若是告诉了皇上,皇上怎么会还那么说他呢?”
韩延徽摇摇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这个功劳他不想有人分享,所以定不会告诉皇上我的存在,如此,他一个平日娇惯的皇子,年仅十岁,要把你救上悬崖,还要抱你背下山,你觉得皇上会信吗?”
奴兮知道韩延徽说的句句在理,可还是忍不住嘀咕:“但是,有时候人的力量是不可估计的,而且……”
“你偏偏要跟我较劲么?!”韩延徽摇头一笑,“那我就再跟你说明白一点,就算是真的,皇上也不会信。因为在皇上心里,他就是那个‘谈都不必谈’的小儿子。”
晚上奴兮坐于回廊之上。韩延徽的话一直在脑里挥不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心么?!
当一个人高高在上,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帝的时候,那个龙椅,让他自己都慢慢的迷失了自己。无论他是后世如何称颂的了不起的帝王,可是,他已经丢掉了原本的自己。在那张龙犄上,他忘了自己除了是个皇帝以外,还是个寻常的父亲。
奴兮不禁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衾怡去书房伺候着萧寄月。
衾怡抿了丝笑点点头:“小姐自己也不要想太多了,早些回房吧。”
衾怡刚走一会儿,长廊上便又出现个身着灰白胡服的男子,这些年,他益发的俊朗挺拔了。
看着项戎走过来,奴兮瞥了眼问:“哪里去了?我刚刚还在找你。”
项戎一笑在奴兮身旁坐下:“自然找乐子去了,难不成一直闷在府里。”
“找乐子?”奴兮挑了丝邪魅的笑看着项戎,“怎么样,有没有特合心意的?若是有便赎回来,省的你日日出去,那该多麻烦!”
项戎朗声一笑,瞅了眼奴兮道:“若是你奴兮小姐替我出了银子,我自然是乐意呀。”
“呃?”奴兮一滞看向项戎,“还真有啊?”
瞥眼见奴兮的样子,项戎戏谑一笑:“得了得了,也不指望你了,看你这小气样儿!”
奴兮却是严肃的很,连连说:“若是真有,我真的出银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晃着吧。”
听奴兮一副长辈的口气,项戎无语的瞥了一眼,便马上把话题转开:“你刚刚说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经项戎这么一问,奴兮才突然想起正事,马上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项戎。
闻言项戎甚是责备的看了奴兮一眼:“你这简直是胡闹!万一他不出现你不就真的死了吗?!”
“哎呀,不会不会的,”奴兮摆摆手自信道,“我都算好了的,他若是真的不出现,我也会挂在那些树上的,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看奴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项戎又瞅了眼摇摇头。
奴兮连连道:“你别管这些了,这件事的关键是,那个人他出现了!更加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想,可是这次我仍然不知道他是谁。”
项戎默着顿了顿,突然点头道:“那就找个时日,把他再引出来。这次,我一定揭开他的面目。”
一晚都想着事儿,奴兮睡的并不安稳。
在萧寄月怀里,她分明感到萧寄月也有心事,却不敢让自己知道。
如此,奴兮也只能假装不知,想着大概又是朝堂之事,阿保机又有意无意的逼着他出谋献策。这些年,真不知他是如何一步《文》一步走过来的。又无法《人》说些什么,奴兮只得《书》假装睡着了,然后轻轻抱着《屋》身边的这个男子,让他聊以慰藉。
第二日醒来时,萧寄月早已去了宫里。
刚吃过早饭,项戎扔下碗筷便匆忙的走了。
奴兮疑惑的看了衾怡一眼,见衾怡也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禁想着,该不会项戎真的有了上心之人吧!这么想着,奴兮便开口道:“衾怡,你最近帮我注意一下项戎,若是发现他有什么喜欢的女子,就告诉我。如果我有事不在,你看着那女子还行,我衣柜里有一个箱子,你就拿出来去把那女子赎回来。”
衾怡自是一愣,半响道:“项大哥有喜欢的人了呀?!什么……赎回来?……”说着突然一惊,“莫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吧!”
奴兮笑了笑道:“风尘女子又是如何,只要项戎喜欢,她也喜欢项戎就行啊。再说,仗义每多屠狗辈,侠女从来出风尘。”
顿了顿,衾怡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刚进皇后的寝殿,便听见里面传来的细语说笑声。
奴兮往里看了看,原来又是公主在这里。
见奴兮来了,述律平招了招手:“过来这边。”
奴兮笑着过去,一一见礼。
这公主眨眼竟也这般大了,记得初来之时,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孩。这几年,公主很是喜欢奴兮,事事都爱缠着她。见奴兮过来了,便马上凑了过去,撒娇道:“怎么姐姐来这么迟呀!”
奴兮笑着抚了抚小公主,她这会儿汉语说的已是不错,也全赖自己这些年的教育。
对这个公主,奴兮有一种道不明的悲悯,大概是知道她这一生的命运,被她母亲,堂堂契丹皇后一生操控的命运。
PS:为了剧情需要,质古公主的相关历史会被加以改动。呃……好吧,我承认改动了很多的一点点……
乱世奴兮 第30章 今日这个人却非死不可!
这个质古公主是阿保机唯一的女儿,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再过十几年,她便就要香消玉殒了。
命运,到底是个残酷的东西。给了她尊贵的身份,可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却剥夺了她的一切。她嫁给自己亲生母亲的亲生弟弟。自己的女儿,又嫁给了自己的亲弟弟。
这些都是奴兮为她伤心的,可是,她大概不会这样想,因为这些错乱的婚嫁是契丹的习俗,是融进这个民族的血液里的最自然的东西。
正想着,便听述律平笑道:“质古,过来。都不是小孩了怎么还这么调皮!”
听的述律平的话,质古只得认命的松开抓着奴兮的手,走回述律平身边。
奴兮看着述律平笑道:“皇后,其实质古公主才五、六岁而已呀。”
述律平轻‘恩’了一声点点头,却挑眉道:“只要不是襁褓的婴孩儿,便就都要开始担着自己的责任。”说着,又抿了丝笑说,“今日皇上已经同各大臣商议了,质古以后除了是公主以外,还是我契丹国的奥姑。”
关于‘奥姑’,奴兮是知道一点的。‘奥姑’一般都是由贵族女性担任的,有点类似神女的性质。这个时候的契丹是信奉萨满教的,萨满的巫师一般就是由女性担任。而质古,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萨满巫师了。
奴兮笑着看了看质古,又看着述律平道:“公主一定会很好的完成她的职责。”
闻言述律平抿嘴轻笑了笑,却并不说话,眼睛半合着,把眸子里流动的情绪将将好遮住。
又坐了坐,奴兮方才起身告退,述律平轻抬眼看了看奴兮,然后挥挥手,又闭上眼睛。
奴兮却只觉后脊发凉,刚刚那一眼好像风轻云淡的,却明明能感觉到飓风来临前的压抑和逼厌。
宫里所有人都说着,皇上皇后待奴兮如何如何的好,却只有奴兮自己知道,深埋在心里的恐惧不安。
刚走到耶律李胡的院子,便听见奴才的求饶声。
奴兮连连便走进去,见平日里耶律李胡的贴身小厮正颤巍的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
闻声耶律李胡抬眼看了看,见是奴兮,抿了抿嘴道:“李胡答应过额格齐不随便处罚下人,这些年李胡也一直这么做,就算有时候很生气,我也顶多罚他们几顿鞭子。可是,今日这人,非死不可。”
奴兮一怔,疑惑道:“为何?”
耶律李胡却猛的踹了那小厮一脚,力道之大把那小厮踹到了一边趴着:“你自己告诉额格齐!”
那小厮一愣,却突然往奴兮这边跪着爬过来,边爬边说着什么。语言环境如此,奴兮已能听懂些契丹话,只是不会说、写。听出那小厮是在向自己求救,奴兮蹙了蹙眉,终是不忍,怎么说他这条命也是五年前自己从皇后那里救回来的,虽说皇后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求情才放他,但好歹自己也出过力。况且现在情况未明。
这么想着,奴兮便伸手准备扶起男子,谁承想那小厮竟一蹴而起,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匕首,就势把自己给要挟了。
耶律李胡一惊,脸上明显是压抑的慌乱神色。
院子四周站着的守卫、丫鬟、小厮也都瞬时乱作一团。守卫们拿起长刀把男子连同着奴兮团团围住。
耶律李胡连连走近,朝着小厮喊。奴兮听出来,他是要那小厮不要伤了自己。
那小厮又说了些什么保命的话,耶律李胡都连连点头答应。
奴兮却蹙了眉,生平第一次这样被赤裸裸的拿来当人质,生命这么被动的被威胁的感觉实在不好。
瞥眼见那威胁自己的小厮也是满脸的惶恐之色,奴兮不禁心里只摇头,如此胆量,注定做不成什么事。
想着,奴兮突然偏头对着身边要挟自己的男子妩媚一笑,柔声道:“你可知道,随便威胁一个女人,可是犯了大错。”
刚说完,男子张嘴想说闭嘴,嘴却张到一半,生生的凝住了。他喉咙里,已是奴兮原本别在发上的簪子。
看着男子从自己身边倒下,奴兮挑了丝笑又说:“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身上能有多少件致命的利器。”说完,奴兮别过去,不愿也不敢再看男子的脸,他眼里的那种不敢置信,像极了多少年前那夜的那个男子。
这是第二次杀人,为了自己杀人。
奴兮突然讶异于自己的平静,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不安和恐惧。身心,都已经像极了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不禁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面对的人不一样,前一个是相信自己却被自己杀死,这一个是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只是自卫而已。
这么想着,却仍是不敢再看那人半分。
两边的守卫震惊一秒之后,便马上把男子的尸体拖走。
突然瞥眼见耶律李胡一脸的惊讶,奴兮心里一颤,想着耶律李胡可能会就此疏远自己吧。
可还是看着耶律李胡挤了丝笑。耶律李胡也慢慢上前,盯着奴兮半响,却突然笑道:“额格齐不愧是我李胡的额格齐!”
奴兮一下愣住,心下,却还是稍稍释然了些。
坐着喝了几口热茶,才觉得舒服了些,奴兮不禁问起:“他不是从小服侍三皇子的吗?怎么会这样,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耶律李胡恨恨的咬了咬牙,眼里是嗜血的味道。
看着耶律李胡,奴兮突然顿住,原来,这五年来点点滴滴的说教,并未能改变他的本质半分。可又想着,他也确实听自己的话了,这么些年的确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禁也宽慰了些。
半响,耶律李胡方才冷声道:“我也不敢相信,一直跟在身边,看着我长大的奴才,竟然是别人的!”
奴兮一愣,踯躅良久方才疑惑道:“三皇子怎么发现的?”
耶律李胡看了看奴兮:“额格齐就不要问了,有些事情不知道,对额格齐是好事。”
奴兮又是一愣,这个十岁的孩子,何时也有了这般的心机。
默了半响,奴兮才又开口转开话题:“昨日谢谢三皇子救了奴兮。”
耶律李胡顿了顿,笑道:“救额格齐是应该的。”
想着韩延徽的话,奴兮又试探道:“可是听闻昨日皇上责怪了三皇子,三皇子难道没有告诉皇上,都是因为奴兮吗?”
明显看到耶律李胡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然后耶律李胡顿了顿说:“反正都过去了。”
看着耶律李胡的样子,奴兮便肯定了,肯定了韩延徽的话。
然后又是沉默,两人都没有话说,奴兮便起身告退了。
刚走出小院时,便听身后耶律李胡突然说道:“我知道额格齐喜欢与大哥一起弹琴,可是以后还是少见一点儿好。”
奴兮顿住脚步,疑惑的看了看耶律李胡,却见耶律李胡正对自己扯了个笑脸。
大概清闲日子过久了,怎么感觉事情全都赶在这些日子了,心里烦躁躁的不行。
闷头走着突然撞到一个身体,奴兮一抬头,是一张像了阿保机,却多了几分优柔的容颜,唇边还有淡淡的笑意。
“怎么脸色这么差?”
奴兮一惊,连连行礼。若是没有理解错耶律李胡的意思,那自己刚刚杀的,就是面前这人的奴才。
见奴兮礼数周全,耶律倍奇怪的笑道:“怎么今日如此懂礼数了?”说着便扶起奴兮。
奴兮只觉周身一颤,连连道:“今日还有事儿,奴兮先告退了。”自己先退他婚在先,几年后又杀他奴才在后,想想都觉得背脊生汗。
耶律倍抿了笑疑惑的看了奴兮一眼,便挥挥手让她走了。
刚走出去没几步,突然想起耶律倍正去往的方向,奴兮不禁心头一凉,连忙喊道:“太子是要去哪里啊?”
闻言耶律倍停了脚步看向奴兮:“你刚刚那样,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说话了。”
说完见奴兮也不搭话,只得又道:“我正要去三弟那里。”
果然!奴兮只觉得悲从心起,马上阻止道:“我将将从三皇子那里出来,他昨日受了风寒,这会儿已经歇下了。太子还是改日再去吧。”
耶律倍顿了顿,点头道:“也好,那就让三弟好好休息吧。”奴兮总算是松了口气,谁知耶律倍又突然道,“那去我的院儿里坐会吧,我正好昨夜刚写了新曲,你去看看。”
乱世奴兮 第31章 这诗,以后不要再提了
奴兮一愣,刚想着怎么回答,便听一边匆匆跑来的奴才传话说:“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找您。”
耶律倍眸里的神色瞬间一变,又马上恢复,抿了抿嘴看着奴兮道:“那只能下次了。”
奴兮连连点头,简直特赦令一般:“太子快去吧。”
耶律倍又看了眼奴兮,神色不辨,终也没有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看了眼耶律倍身影,想着他刚刚的神色,他们母子的关系,已经开始日益恶化了罢……
一路魂不守舍的,下了轿子便直直往院子里走。
直到衾怡把自己拦下,奴兮才好像回过神。
衾怡担心的抚了抚奴兮的额,看她脸色微微泛白,怕是病了。
奴兮拉下衾怡的手问:“寄月呢?”
“在书房,先生最近好像遇到什么难事,却又不愿意说。”
奴兮点点头,随着衾怡走到回廊之上,突然又问:“项戎呢?”
“也在书房,先生一回来便叫项大哥去了书房。”
奴兮轻‘哦’了一声,又默着半响,方才开口:“扶我进房吧,我想休息了。”
衾怡一愣:“现在就休息吗?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不吃了。”
坐在梳妆台前,衾怡给奴兮卸着发饰,突然疑惑道:“小姐今日带的那个发簪呢?”
奴兮只觉浑身一阵冰凉,顿了半响转身看着衾怡说:“我用它……杀人了。”
衾怡自是一惊,不思议的看着奴兮。
奴兮低了眉,淡淡的一笑:“我又杀了我曾经救过的人,就像那夜一样!”
衾怡看着奴兮低头坐在那里,阴影打在她的身上,平白添了层霜华。她在阴影里轻轻颤着的身体,好像已经苍老的承受不了任何凡尘之事了,可偏偏她又那么坚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千年也不会被压垮腐化一样……
看着奴兮的样子,衾怡只觉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十年前初见的那个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真不知道,她遇到先生,是今生之幸,还是最大的不幸。
衾怡心疼的把奴兮轻轻的抱住,没有言语,只是一下一下抚着奴兮的发丝。
已是月亮初升。
只觉得被自己抱着的那个身体一直抖着,是那种不由自主的抖,无法控制。衾怡不知道奴兮有没有哭,她看不到黑暗里她的眼睛,她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只感觉那双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越来越紧……
很久,屋里已经黑的只能模糊看清东西,奴兮才放开衾怡,她的声音有些哑,却很平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不要告诉寄月,以前他不知道,现在,我也不想他知道。”
说完就径自起身往床边走,却在衣柜前停下了,打开拒门拿了个什么东西。就着月光,衾怡只能模糊看清像是个布条之类的东西,不禁微蹙了蹙眉,她不知道这个布条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谁的,竟让奴兮如此珍藏。
晚上回到寝房,萧寄月疑惑的朝里看了看,见床上有人,才安下心来。
可也忍不住疑惑,自成亲以来,这些年无论多晚,奴兮都从未自己先睡过,她总是把房里的灯点的很亮,然后固执的坐在床上等自己,有时候困得睁不开眼睛,头住下一点一点的,书也滑到一边,她还是不肯睡。
出了什么事,自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晚上见衾怡神色也有些奇怪,可是又问不出什么。
想着,萧寄月叹了口气,走过去躺在床上,然后把奴兮捞进怀里。手在碰触到奴兮手的时候,不禁一愣,于是稍稍坐起,看看奴兮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看着,整个人完全僵在了那里,若是可以,他多希望自己没有看到。以为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已经渗进她的心里,以为她可能慢慢的接受了自己,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以为而已!
萧寄月紧抿着嘴,把奴兮抱的更紧,他不怪她,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怪她,她本来在自己身边,离自己那么近,是自己亲手把她推远的,把她推到别人身边。若是那时勇敢一点,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第二日醒来,奴兮就病了,衾怡哭着说:“都是自己把自己逼的,若是像以前一样发泄出来,哪会受这些苦。”
萧寄月已经进宫了,项戎坐在奴兮身边,眉紧锁着不说话,他眸里闪着的情绪,第一次那么沉重。
萧寄月回来时,又带了皇上皇后赏赐给奴兮的药。
这病来的突然,一病,竟就是五、六天,一直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期间耶律李胡同耶律德光都来过几次,有一次两人是一起来的。
耶律李胡说东说西的说了一大推话,耶律德光只安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喝着茶。
走时,耶律李胡又严肃的提醒了句:“那个坏人害额格齐受惊生病,额格齐记着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奴兮只是笑笑,眼睛划过耶律德光时,猛的顿住,他眸里的情绪,好像全都是阴谋,又好像清澈如水,唇边,只是淡淡的勾着弧度,似笑非笑。
今日将将好些,衾怡扶着奴兮在院里的石椅上坐下,阳光也是正好,不大不小。
奴兮看了眼身边的项戎疑惑道:“你这几日天天在我身边,不用去找你看上的那个姑娘么?”
项戎好笑的看着奴兮:“哪个姑娘?”
衾怡边倒茶边说:“小姐病之前的那些日子,我看你日日早出晚归的,不是去找心尖上的姑娘了吗?!小姐可是都准备好银子给你赎人了。”
闻言项戎简直吃惊不小,讶异了半响方才笑着摇头:“罢了罢了,我都跟你们说了吧,免得你们两个闲的无事生出什么乱子。我天天出去是为了探查地形的。”
奴兮一滞,疑惑道:“寄月准备走吗?”
项戎点点头:“早些天先生找我,说让我去看一看这皇城四周的环境。……皇上已经决定攻打中原了,时日应该就是年末,这次皇上逼着先生一定要参战。”
“延徽没有帮寄月说说吗?”
“说了,可是没用,皇上是铁了心了。”
衾怡看着一边项戎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还有什么吗?”
项戎一愣,抿笑摇了摇头,终是把话咽了回去。先生说过,千万不能说给奴兮知道。
刚晒了会太阳,丫鬟便来禀告,说太子来了。
奴兮点点头,挥手示意丫鬟退下,再回眼看时,耶律倍已在小院门口。
不知该怎么面对,奴兮蹙了蹙眉,却又马上挂出了笑颜,起身迎道:“见过太子。”[小说网·。。]
耶律倍抬抬手,笑道:“我来看看你好点没。”
“谢太子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恩,”耶律倍点点头,“那就好,我带了曲子来给你看。”
奴兮伸手接过看了看,转身让衾怡把琴和纸墨拿出来。
耶律倍笑着在石桌边坐下,看奴兮在纸上把曲谱隔三差五的涂改。
然后奴兮照着琴谱弹了一遍。这曲子有种边塞诗的荒凉与绝望,好像在指控这世间的不仁。
这样的一个男子,真的会是他吗?!这五年来对他的认识都是错的吗?!
不会的!奴兮觉得,一定不会是他。若他真有那般心机狠辣,怎会被自己的母后轻易就拉下太子宝座。
这么想着,奴兮不禁看着耶律倍道:“太子作这曲子,是为那些即将出征的将士吗?”
耶律倍轻叹着点点头:“这一出去,又有多少人还能回来了?”
奴兮一笑道:“太子自幼精通汉学,奴兮念首诗给太子听如何?”
“恩,念吧。”
“战城甫,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弩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奴兮说完,耶律倍锁眉看着奴兮良久,突然道:“父皇母后虽对你好,但是记住,这诗,以后不要再提了。”说着,又抿了抿嘴,“不要教三弟这些东西。”
乱世奴兮 第32章 原来,她要,杀我!
听着耶律倍的话,奴兮更加坚信,一定不会是他,这么想着,奴兮便开口道:“这么些年,奴兮自问与太子相交颇深,不知太子可认奴兮这个朋友?”
“自然。”
“那奴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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