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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徒_明月像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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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他往东他就往东,听起来都爽。”
  这几句话是叶阑在刻意试探他对沈识秋的感情,想看看到什么程度。
  李深怒道:“闭上你的臭嘴,放你妈的狗屁,你才成心的吧?!日你妈。”
  他要真这么做了,沈识秋那硬性子能把他皮扒下来和他同归于尽,他也舍不得伤害他的沈教授。
  “嘿哟,扎你心口了?成,不说那个。”叶阑眯起眼,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问他,“飞叶子不?”
  暗沉的空间里李深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他停滞了片刻,想清楚之后,摇头,“不飞,给我多来点酒。”
  他答应过沈教授,那些东西不会再碰。
  李深越喝反而越清醒,凌晨两点多,他拿上外套出了包厢,外面的风吹得他打了个激灵,这会儿的他狼狈潦倒,白色衬衫上沾着红酒渍迹,银白色发凌乱的耷拉着。
  他独自走到横江大桥底下的湿地公园,在河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赤脚伸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他又打了沈识秋的电话,已经做好仍然不被接通的准备。
  沈教授让他意外了。
  “喂,你是不是要死啊?”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人应该还在睡。
  李深跟个孩子样的傻笑,“沈教授,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喝了很多酒,没人管我,你过来管管我。”
  沈识秋坐在床上,侧脸往窗外看了看,“不管。”
  李深自说自话,“我在横江大桥这里,快冻死了,保不准我想不开就跳下去。”他又说:“不过我跳下去你应该很开心,毕竟你都烦我,可是,沈教授,我就算是死了,也会变成厉鬼爬上你的床,把你也拖下来。”
  “嘟嘟嘟”声,沈识秋无情的把电话给挂了。
  他闭着眼想接着睡,可脑子清醒的睡不着,爬起来穿上外套,没有惊动父母,悄咪咪的溜出了家门,开车过去的途中他骂自己犯贱。
  李深见到匆匆赶来的沈识秋时,已经冻僵。
  唇色死白,他弯着眼,说:“沈教授,你过来一点。”
  沈识秋故作淡定的把步子往他边上挪了一点,踢他,“起来吧,要死要活应该是我。”
  李深把脚从河水里拿出来,站在他身侧,一只手放在他的腰上,痴迷的望着他,“我没想到你会来,刚刚我真的想往下跳,你居然真的来了。”
  所以,他可不可以认为沈教授对他也一点点的爱?
  李深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他忽然狠狠的把他推进了河水里。
  沈识秋的五官顷刻被河水吞没,灌进他的口鼻中,不过他会游泳,很快就浮在水面上,浑身湿透,清隽的五官此刻有些狰狞,“你他妈的……”
  李深“噗通”的自己跳下,手掌按下他的脑袋,自己也沉了下去,对准他的嘴,吻他,舌头搅动他的口腔。
  等快喘不过气,两人才探出头。
  沈识秋的脸憋的通红,怒气到了灭顶的值,都不会骂人了,“你他……妈的……他……妈的……”
  就是个疯子。


第4章 
  《悍匪》
  沈识秋咳嗽声不断,双眸微红,指着李深的鼻头怒道:“下次再发神经,我们两个一起去死好了。”
  李深和他在一起之后,就很少有能控制不住的情况,今晚是例外,在此之前,他总是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情绪,压下阴沉沉的暴戾感,可能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些东西迫不急待的破了出来。
  说出去大概没人会相信,尽管现在他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把沈识秋抓的牢牢地,但他仍旧患得患失,他无数次梦见沈教授冷冷的把他推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就连背影都不给他留一个。
  他急需证明,这个人还在他的世界里。
  “沈教授,刺激不刺激?下次我们换个别的地方,你说怎么样?”
  沈识秋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插着手,他即便是生气也是有风度的,笑意凉薄,他道:“李深,你去死吧。”身上衬衫已经湿透了,他冷的唇色发白。
  李深拦住转头就要走的他,“沈教授,你是爱我的吧?”
  李深说这话的时候,多情的桃花眼含着笑望他,瞳孔里如有碧波荡漾,里面是满满的期盼还有爱意。
  沈识秋沉默了很久,往前走了两步,两人的胸膛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他轻笑,“爱。”
  “个屁。 ”
  沈识秋鲜少有这么刻薄的时候,一连串的话像是要把他逼得崩溃才肯罢休,李深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李深快活,他继续说:“你别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
  那年李深拿着沈父挪用公款、徇私枉法的证据,甩在他的脸上,脸上的笑容干净的像是个孩子,他把他压在实验室的门板上,对他说:“沈老师,我喜欢你很久了,梦里都在对你上下其手,你要不要考虑下和我处处?”
  “当然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哟。”
  “你也不想你父亲一把年纪了还名声败地,锒铛入狱吧。”
  沈识秋被这样完全陌生的他震慑住,一度怀疑自己所听见的,机械般的开口,“你说什么?”
  “和我在一起。”他利落道。
  过去的回忆不全都是好的,李深嘴边的笑渐渐地消失,眼底的神采不再,他伸出五指拢住他的脖颈,用力小心谨慎,不会伤到他,“没事,多干几次你就爱我了,不是有个词叫日久生情嘛。”
  “你真可怜。”沈识秋看着他,继续说:“为什么总是企图留住不属于你的东西呢?”
  李深勾住他的脖子,这会才有小少年的姿态,埋进他的颈窝,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扫着他的肌肤,“我是可怜啊。”
  几滴金贵冰凉的眼泪从李深的眼眶中滑落,滴在沈识秋的肩头,一颗颗不间断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沈教授,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十岁那年,母亲告诉他要听话,他乖乖听话了,往后的岁月中再也没有享受过一分母爱。
  十七那年,他飙车出了事故,命悬一线,父亲在同一个城市开会,都没舍得匀出点时间过来看看他,知道他没死之后再没有过问。
  他不争不闹、乖巧懂事的下场就是一无所有。
  每个人心底都会一个很深的爱人,都妄图能和这个人度过余生,他再承受不起任何的一去不回。
  现在他至少留住了人。
  至于心,和失去相比,一丁点都不重要。
  沈识秋好像不屑同他多说,横眉冷对,“你要么现在就掐死我,要么就放开我。”
  李深选择了松手,眼神可怜巴巴的像被遗弃的流浪狗,
  沈识秋心口微痛,稍瞬即逝,双手插进裤兜里,大步朝公园外的车子走去,上车之后立马就开走了。
  李深捡起草坪上的西装外套,从兜里掏出烟来,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明显,他靠着树,眼睛放空。
  其实,如果沈识秋晚来十分钟,他是真的打算跳进横江里,他甚至畅想了下自己死后的场景。
  沈教授一定是最开心的那个。
  到底是不甘心,到底是意难平。
  *
  沈识秋去实验室的时候,助手见了他就问:“沈老师,您昨晚没睡好吗?脸色好憔悴。”
  他迟疑片刻,点头道:“恩,邻居家装修,没怎么睡着。”
  “啊?大半夜还装修啊?沈老师去找物业投诉吧。”
  沈识秋这蹩脚的谎言也只有他的学生会相信,他不太自在,转移话题道:“你的分析写出来了没有?”
  助手拍了下脑袋,“哎哟,沈老师下个星期一我肯定交给你。”
  沈识秋算是实验室里最好说话的一位导师,耐心十足,也从来没人见他发火过,所以他们几个都很喜欢跟着沈识秋搞研究做实验。
  “不要再拖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
  沈识秋穿上白大褂,坐在桌前,手中的笔敲啊敲,迟迟不落。
  他在走神,每次听见别人喊他沈老师,他都能想到李深。
  那个人很早之前就装成纯良无害的样子,在他面前扮演安分守己的学生,李深大三那年,沈识秋教过他,那半个学期,他是替同事去上课。
  李深那时候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沈老师,我没听懂,你单独跟我讲一遍行吗?
  那个勤学好问的样子,让他看不出他龌龊的心思。
  “沈老师,沈老师。”助手小刘喊了他好几遍,他才回神。
  他绷着脸,尽量严肃,问道:“什么事?”
  小刘指了指门边,“门口有人找您。”
  沈识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叶竟倚在门框边,触及到他的视线,露出个诚心的笑来,倒有点铁汉柔情的意味。
  沈识秋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他和叶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从小学到大学一直较劲,争学校里的年级第一。
  叶竟脸上有道疤,指甲盖般大小,五官的线条不似李深那边阴柔,更显冷硬,他说:“沈识秋,我调回来了。”
  “恭喜。”沈识秋反应平平。
  故人归来捎带回来的是患有陈旧气息的往事。
  当年,他之所以在课业上那般照顾李深,是因为叶竟对他说,李深算是他的半个弟弟。
  不久后,叶竟就回了部队。
  “一起吃顿饭吧,我也刚好有话对你说。”
  “……好。”
  *
  李深在同时就知道两人见过面,说了些什么,抓着车钥匙从车库里开了辆车出去,别人不清楚,他是再清楚不过叶竟对沈识秋什么心思了。
  有话要说???分明就是要告白。
  他翻来覆去把叶竟骂了个遍,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利用了叶竟还截了人家的胡。
  光自己骂李深还不觉得解气,打到叶阑的手机上,破口大骂,“你哥是不是傻逼啊,特么的对沈教授还不死心,我求求你管好你哥哥,别等有天,我把你哥的碎尸送到你面前。”
  “谁跟我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叶阑扶额,“麻痹,那是我哥!”
  他管他哥?他真没这个本事,他还想多活几年。
  李深骂他,“废物。”
  叶阑心想,他在他哥面前可不就是个废物吗?怂的一批。
  李深挂断电话,重新又打了一个给沈识秋,等了好半天那头才有人接。
  “有事?”
  “沈教授,你不能和叶阑一起吃饭,我告诉你我不准,你要是敢去,腿都给你打断了。”
  沈识秋不吭声,他跟个老太婆样叨神神叨叨,“你别去,你去了我会不开心,叶阑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他阴险恶毒……”
  才说到一半,沈识秋直接关机了。
  李深的手机泄恨似的被从车窗砸了出去,他眼神狠厉,猛踩油门,“我操。”


第5章 
  5
  李深有在沈识秋身边安排自己的人,这一点沈识秋心知肚明,只是他没有戳破。
  李深不是为了监视沈识秋,也没有变态到非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他只是不放心,总有些饿狼对他的沈教授虎视眈眈。
  他在沈识秋面前还算是乖巧听话的,只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不容拒绝,他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张扬跋扈的李家独子。
  黑色悍马车在马路上疾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引起了交警的注意,交警在下一个路口设置障碍准备拦下他的车。
  李深眼角往上一挑,方向盘往左边打了一下,油门踩到底,闯了过去,身后的警车紧追不放。
  “滴嘟滴嘟”的声刺耳,还伴随着扩音器的传来的声音,“前面的车快点停下来。”
  李深就当没听见,加了速义无反顾的往前开,他的车子都是顶配,速度性能都是最好的,通过后视镜看着被甩开的警车,他好心情的吹了个口哨。
  *
  沈识秋和叶竟约在巴厘岛餐厅,点完菜后叶竟率先开口,“我们几乎两年没见了。”
  算算日子自从他被调到北方去,就再没有回来过,好不容易申请调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想来见他。
  沈识秋喉咙有些干,抿了口热水润嗓子,然后点头说:“对,是有两年了。”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他和李深认识整整两年。
  叶竟长了张阳刚的脸,即便是面上带着笑,看上去也并不柔和,他好像是在试探什么,问话的时还关注着他的反应,“感觉我们之间都有些生疏了。”
  “是你多想了。”
  沈识秋认为他和叶竟依然是很好的朋友,十几年的同学之情不会因为两年的分别就淡化。
  当年叶竟提了一句,他就看在多年的情谊对李深照顾不已,虽说不幸发生了农夫与蛇的故事,他也没有将怒火牵连到叶竟身上。
  叶竟放下心,故作感叹,“沈识秋,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
  沈识秋不解的问:“羡慕我什么?”
  “文化人。”
  “呵,说的你好像不是一样。”
  同样都是江城大学毕业的,谁也不比谁差。
  “没人跟你说过吗?你身上有种读书人的气质。”
  “是吗?”他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按照这么说,他更羡慕叶竟的身体素质和精壮的躯干,不像他手无缚鸡之力,处处受制于人。
  餐厅里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茶点上来之后,沈识秋就默默的开始吃东西,他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气氛一度沉闷。
  叶竟握着杯子的手柄,喝了口茶,“沈识秋,接下来这段话……”
  “哟,叶大哥,好巧啊,你居然也在?”李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桌旁,自作主张的往沈识秋边上坐了下来。
  叶竟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了下去,一丁点没看出对面两人的怪异之处,“是很巧。”
  李深偷偷的握住沈识秋的手,藏在桌面底下,然后他对叶竟笑笑,“叶大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跟我说声,我也好为您接风洗尘。”
  叶竟对他用的是长辈的语气,“小深,你们那套不要用在我身上。”
  他这个人自我管理严格,把自己的约束的紧紧,说的不好听,就是老派。
  “是我欠考虑了。”他继而问:“叶大哥,您和沈教授认识啊?”
  沈识秋心里作呕,唇边绽放着冷意,他和叶竟什么关系,李深会不知道?这个虚伪的男人,在每一个人面前都能伪装的极好。
  “是啊,我和他是多年的老同学了,他还教过你半年是吧?”
  李深作疑惑状,“是吗?”
  叶竟惊讶,“你不记得了?”当初沈识秋还跟他说过,李深这孩子勤奋上学,从前顽劣的习性一点都没看见。
  李深这也才毕业了一年,就把教过自己的老师给忘了?这不禁让他感到奇怪。
  李深转头,深沉如海的眸仔细端详着沈识秋,看了又看,很久后才拍了脑袋道:“还是想不起来?我再凑近点看看。”
  两人的鼻尖距离不过五公分,很暧昧。
  沈识秋掐他的掌心,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乱来,在这么下去,叶竟再迟钝也看得出不同寻常的地方。
  望见他眼底的冒出尖尖的求饶,李深才肯放过他,“我想起来了,是教过我生物学的沈教授。”
  “你们沈教授在这方面是专家,你肯定学到了不少东西吧。”
  “忘光了,毕业才一年就全还给沈教授了,有机会以后向沈教授讨教讨教生物问题。”他故意加重生物两个字的音。
  “好,只要你肯学,我都肯教。”沈识秋回答的堪称完美,他不想让叶竟看出什么端倪。
  这顿饭吃下来,三人各怀心事。
  叶竟的计划被李深打断,碍于他在场,很多话他都没法对沈识秋说。
  他把李深当成晚辈,对他未曾有过防备之心,就更不会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经让李深叼回老窝了。
  临别时,叶竟打算开车送沈识秋回家,哪成想他的两个车胎被人扎破了,后备箱里只有一个备用的轮胎,这让他也犯了难。
  沈识秋说:“没关系,我打车回去就好。”
  李深窜出来,扬动手中的车钥匙,“沈教授,咱们师生一场,您也别跟我客气,让我送送您吧。”
  沈识秋想,他可真能装,好学生的样子做起来也是了不得。
  他开口,想拒绝。
  叶竟却自作主张的替他回答,“行的,那你把沈教授安全送回家,我打电话让人过来修车。”
  话已至此,沈识秋只能跟着李深上了他的车。
  李深把车子开出车库,远离叶竟的视线后停了下来,“坐前面来。”
  沈识秋纹丝不动,像是粘在了后座上,“作精。”
  “沈识秋,你知道不知道……”后半句话挤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沈识秋感情上很迟钝,这是他很久之前就知道的事。
  十有八九还真的就不知道叶竟对他的心思。
  “知道什么?”
  “没什么。”
  沈识秋双手搭在一起,姿态端正,“不是送我回家吗?停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李深眯眼,“就走,你别急。”
  *
  沈识秋有属于自己的单身公寓,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李深第一次去的时候,觉得这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太小了。
  他当时嚷嚷着说,沈教授这房子拿来给我当厕所使,我都嫌小,你别糟践自己,我给你买五百平的双层别墅好不好?
  虽然他仍旧觉得五百平依然很小。
  沈识秋嘲讽他,“明明是世袭的二世组,怎么就混成了暴发户的德行。”
  李深不仅把沈识秋送回了家,他自己也厚着脸皮跟着上楼。
  沈识秋把他当成透明人,不管不问,只顾做自己的事情,他有点洁癖,进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李深东看西看,什么都没发现,才往沙发上一倒,还没躺多久,就接到了叶阑打来的电话。
  那头很幸灾乐祸,“李少爷诶,我刚知道了件特别好玩的事。”
  “什么事啊?”
  “我不是养了个小明星玩嘛,诶哟那是真他妈巧,她啊刚好碰上了沈识秋。”叶阑故意不说完,偏要吊着他。
  李深一颗心提了起来,非强装淡定,“嘁,见了就见了呗。”
  叶阑干脆抛下颗定时炸弹,“我跟你说。沈美人想逃出国。”
  李深顿了顿,一口否认,“不可能,他护照还在我手里呢,跑不掉。”
  叶阑不顾及兄弟之情,嘲笑他,“你个傻X,知道小明星哪儿看见他的吗?就是补办护照的地。”
  “哥们我义气,顺带给你往下查了他,你猜怎么着,吓我一跳。”
  李深坐正了身体,“有屁就放,别给老子吊胃口。”
  “沈美人不仅偷偷弄了出国的工作,还在收集你□□飙车打人的证据,他不是单单想逃跑啊,他还想反杀你。”叶阑淡道。
  李深阴森森的笑,死死捏着手机,“我说呢,他最近可真几把听话。”
  原来是想让他放下心防,对沈教授果然丝毫不能懈怠啊。
  沈识秋从浴室里出来时,李深丁点怒气没表露,反而和颜悦色嘻嘻哈哈,“沈教授真好看。”
  沈识秋穿着黑色毛衣,慵懒自得,眼皮微抬,“没你好看。”
  李深揽住他的腰,轻咬他的耳垂,漫不经心地说,“你这么好看,如果不见了我怎么办啊?”
  沈识秋身子绷住,“你本事滔天,也怕这个?”
  “怕,所以沈教授要让我放心。”
  “你怎么才能改了你疑神疑鬼的毛病?”他语气不善。
  李深的唇落在他的鼻翼,不像是开玩笑,“沈教授给我口一个呗。”
  沈识秋抽出根烟,抽烟的姿势干净利落,他的指间也只有淡淡的烟草味,他会抽烟,只是很少会去碰。
  吸了口,他斜着眼睛看向李深,吐字道:“口你麻痹。”


第6章 
  天花板上的灯一晃一晃的,连带着李深的视线也在晃,他望向沈识秋的目光很深。
  气氛渐趋凝重,沈识秋被他看的手心冒汗,手中掐着的烟都快拿不稳,忽的,他看见他笑了笑。
  李深边笑边伸手,把他指间的烟拿了过去,叼进自己的嘴里,他说:“沈教授不口就算了,我愿意相信你,这样吧,我把你的护照还给你好不好?”
  沈识秋手心冒着汗,瞥他一眼,冷淡地说:“不用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出国旅游的打算。”
  “是吗?”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用工作吗?我很忙。”沈识秋面不改色地说。
  李深牙齿都要咬碎了,装!真他妈能装,他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可是我现在才觉得扣着你的护照不太好,我还是还给你吧,就在我车里,我下去给你拿。”李深装模作样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往门边的方向走。
  沈识秋不想继续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这小孩贼精,说不准是不是在挖坑。
  于是,他伸手拦在半空中,“不用了,你留下来陪我喝喝茶。”
  李深锋利的眉头往上一挑,“不了,我还是去你的护照吧。”
  沈识秋捏紧拳头,绷着脸忽然主动抱住他的腰,呼吸声吹进他的耳蜗,“别下去了。”
  这是句暗示性很强的话。
  李深知道沈识秋在故意勾引他,在跟他演戏呢!两人的胸膛虽然紧紧贴在一起,可两颗心之间横亘着漫长的距离。
  他顺势跟着他演了下去,修长的指骨插进他的浓密柔软的黑发里,拖着他的后脑勺,“沈教授,我现在没什么兴致啊。”
  沈识秋对着他的唇咬了下去,他的舌渐渐舔舐着他的耳垂,他的呼吸声重了起来,这还是沈识秋头一次挑逗他。
  “爽吗?”沈识秋问他。
  “这哪儿够啊。”李深嗤笑,不肯承认。
  沈识秋笑起来纯净的像天使,黑瞳澄澈无垢,他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轻轻地说:“可是李深,你那玩意已经顶到我了。”
  李深微楞,随即立马抓住他的手腕,把人往沙发上一丢,倾身压下去,“深教授,这可是你自找的。”
  到时候,丢了夫人又折将,哭都没有眼泪,可就不能怪他了。
  翻云覆雨,这一次沈识秋被他折腾的浑身乏力。
  半夜,他们两个人躺在床上睡觉,李深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双腿夹着他,睡姿特别丑。
  李深的手机响了,接了起来,那头是怒气腾腾的骂声,“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生了你这么个狗儿子,飙车甩警察,还他妈的见报上热搜了,出息!”
  沈识秋向来浅眠,把李深父亲破口大骂这段话听的清清楚楚,心想,你可不就是生了个狗东西出来嘛。
  李深从床上弹起来,掏掏耳朵,“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么点破事,李先生,您不该早就习惯了吗?”
  “老子当年就不该惯着你,腿都给你打断,看你敢不敢去飙车,你在哪?赶紧给我滚回家,把新闻还有热搜都给我压下去。”
  “我在别人床上呢,回不去。”李深口无遮拦,而且他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作为江城有名的富二代之一,还是属于长得极为出色的那一个,他的生活从来不缺少关注度,在网上的名气也
  一般的明星要大。
  就他这个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在微博上的粉丝也有八百万了,网上关于他玩嫩模玩女明星的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
  “你是要把我气死啊。”李父骂。
  李深居然还在笑,“气死了你好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李深果断挂了电话,懒得听他爸说了些什么。
  沈识秋没有继续装睡,戳戳他的腰窝,冷声说:“你回去吧。”
  “不回。”
  沈识秋的长篇大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父的电话又过来了,“老子让你回来,我就在家里边等着你,警察也在,过来道个歉!”
  “我不。”
  “你知不知道人家为了追你差点出了车祸?你死了是不要紧,人家的命比你的值钱,回来道歉。”
  李深想了想,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服,边说:“我知道了。”
  他又对沈识秋说:“沈教授,我过去一趟,你继续睡吧。”
  “嗯。”
  等房门彻底关上,沈识秋全身上下才敢放松,他静静坐了一会儿,才又躺回被子里。
  天边泛起点点亮光,可他仍旧了无睡意。
  自小在父母细心呵护下长大的他,从来理解不了李深和他父母形同水火的关系,也没有办法想象如果他是在这样畸形的生活环境下长大,会不会比李深做的更好。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他不是李深。
  天光大亮后,沈识秋也起床穿衣,吃完早饭后,他打车去了市出入境管理处。
  沈识秋不会开车,尽管年纪不小了,他也没有去学车的打算,因为害怕。
  他和李深一样,也有亲妹妹。
  他的妹妹比他小五岁,聪明又漂亮,大学毕业那年,妹妹沈识月开车带着他自驾游,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毙命。
  妹妹那时候总是说他性子太闷太冷,不会讨女孩子喜欢。
  那一年的他才发现可能自己喜欢的并不是女孩子。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出入境管理局门口,沈识秋付了费就下了车,趋近深秋,天气转凉,寒风阵阵。
  他扣上风衣的纽扣,大步推开门。
  周四是工作日,来办理护照的人不多,大厅里只有零星几个填表的,他走到前台,轻声询问,“你好,请问之前补办的护照能拿了吗?”
  “你几号办的呀?”
  “十月十五号。”
  “左转到第一个窗口拿证。”
  “好的,谢谢。”沈识秋客气道。
  顺利拿上护照,他就放进宽大的衣兜里,周四公休,所以他不用去学校,而是直接回了家。
  沈识秋的脑袋磕在窗户上,空洞的眼眸望着倒退的风景,他轻轻合上眼,只感觉脑仁发疼。
  脑子里走马观花,李深对他说过的很多话一句句放映,那些画面就像是电影,五光十色。
  他记得,李深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沈教授,我爱你。”
  而他对李深说过最多的一句就是,“李深,你去死吧。”
  他从未见过将爱意表达的如此直白明了的人,这赤裸裸的喜欢惊世骇俗,可是李深那个男人啊,从来不惧流言,不惧风雨。
  李深不怕,他害怕。
  同性恋在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接受,不像网络上电影里演的那么美好。
  那是童话,不是现实。
  不好意思了,他从来不相信童话。
  从他24岁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到28岁被迫和李深在一起,这一段时间里,他没有找过任何对象。
  他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李深非要打破他的世界规则。
  哪有那么容易?
  *
  午后,慵懒的日光把阳台照的通透,沈识秋坐在躺椅上,手边放着纽约大学的任聘书,他捏起纸张的边缘,呆呆的看了良久,然后又慢慢放了回去。
  他没有烟瘾,但这下子却特别想抽。
  才刚点燃烟草,李深就打了电话过来,男人的语气委屈可怜,“沈教授,我要被我爸打死了,他骗我,警察压根就没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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