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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抵万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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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哈廉被几何踹了一脚,心不甘情不愿地闷声补充了一句,“记住,若是有官兵出现,你们家夫人的命就没了!”

“秦二!还不快去找大人来!我的命要紧,让他别顾惜银子!”几何对萨哈廉的消极怠工很是不满,索性自己抢了台词说开了,“大人从这人手里救过我一回,是知道的!”

秦二忙不迭地应声,赶紧脚底抹油,开溜出府。

萨哈廉“劫持”着几何,慢慢退出了府门。

夜色正浓,离了恢宏的灯火,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昏暗。口哨声后,不知在府外何处隐匿的几辆马车迅速靠拢了过来。一群人围簇而上,几何很是配合地被扔进了车厢。

车厢里有很多金人,且他们都用一种猎奇的目光望着她。他们虽然蒙着面,但身上似乎有一股特有的味道,也许是几何的心里作用,感觉那苦寒之地的风沙和屠戮的血腥使这些人的血液中都带着股野狼的气息。这令她突然间有些害怕了——这试验有些太过冒险了吧?

轿帘落下,马车迅速撤离。

“哎呦!”冥想中的几何突然吃痛地叫出了声来。她的头发被萨哈廉揪住,连同着脑袋,一并被板了过去!“干什么啊!”几何揉着脑袋吼了出来。这厮行事毫不怜香惜玉!果然是野蛮劣等人!

“爷要好好看看……看你这脑袋里面到底在琢磨些什么?”萨哈廉面色冷峻地盯住她,那一双眸子在烛火下幽幽闪着寒光,“为何让爷劫持你?你可要知道,这可不是小孩子家的游戏,是真的劫持。从此后,你就是大金的人了。将永生在辽东住下,再也踏不回京师这繁华的土地了!哦,那也未必,”他自嘲地冷冷笑开来,“你要祈祷我大金铁骑早日攻破北京城,到了那一天,你就能荣归故里了。”

几何闭口不语,心内腹诽不已。当这是小孩子的游戏?她有那么傻吗?她之所以让他劫走,一是为了试探戴龙城的心;二是,也是最主要的,她需要用一件大事来洗清附在她身上的阉党恶名!

阉党如今在大明是臭了行市了,沾上的人虽能升官发财,但皆名声扫地,为人不齿。可山外有山,有一处比阉党还要臭的地方,若是沾上了,直接就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那就是——金。

老百姓对金人的厌恶远远超过了阉人。她如果能在金人身上做出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就能在大明一战正名!恢复清誉!这个叫萨哈廉的金人,就是送上门的机会。是让她重新获得名誉的机会!她怎能放掉!

萨哈廉千里迢迢地再次劫持她,一定不是为了寻仇或索银那么简单,也就不会轻易地撕票要了她的小命。从京城到金国毕竟有段时日,其中她只要寻机干掉这些金人,那就是大明的民族英雄!任有多少恶名也一并清洗了!光辉灿烂的前程啊……那戴龙城也没借口再躲着她了!几何望着萨哈廉,无比邪恶地笑了。

“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萨哈廉见她如此,愈加气愤了,他狠狠地加了手上的力道,将几何拖近身前。

“我在想,你这金人做生意死脑筋。”几何忍痛嘲讽开来,“此一时彼一时啊,那次我值五百两银子的硫磺,这次就一定能值了吗?那可不一定了!你也看到了,我相公现在很不待见我了,你这一绑我,正和了我相公的意呢,他连休书都不用了,直接可以和相好的勾搭……”

“没关系。”萨哈廉面不改色地接上了话,“爷这次来,本就没想着将你卖了。”他松了手上的力道,手指一勾,轻轻绕玩起了她的秀发,“上次银货离手,爷就后悔了。这次专程绑你,就是想着留给自己慢慢玩的。”

“我一排骨棒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几何挑眉,“萨老板你千里迢迢大费周章的来,这么大的本钱,就是为了抢这样一个废人回去玩?”

“对啊。”萨哈廉轻吹着绕指的发丝,颇为赞许的点头,“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谁让爷乐意呢,不在乎本钱。”

几何语噎,只能鄙夷地白了他一眼,“败家子,怪不得生意做了几年还是小门头。”

“哈哈,”萨哈廉突然大笑开了,“丫头,慢慢看着吧,爷做的可是大生意。赚了,到手的可不只是银子。今时今事的表象并不重要,人要将眼光放长远些,这样才能当成真正的、最后的赢家。”

“切,”几何嗤之以鼻,“吹的玄之又玄的,糊弄谁呢。”

“贝勒爷,咱是直接出京还是回客栈?”车前突然传来一个喽啰的问讯声。

“直接走。”萨哈廉继续把玩着她的头发,连眼皮都没眨。

贝勒爷?几何心头突然一咯噔。她对这名词隐约有些印象,想当初在宫里当值时,晚餐时间听涂文辅普及过北面的知识,金人好像有四大贝勒,这“贝勒”就如同大明的王爷一般。只不过金人行事野蛮,也没立个太子,那努尔哈赤“命四大贝勒按月分直,国中一切机务,俱令直月贝勒掌理”,国家大事竟是儿子们轮流值班说的算,这不等着乱么!

眼前这个萨哈廉,竟然是“贝勒”?!几何惊异地上下扫了眼他。可是,看这萨哈廉的年岁,如何也不像是老努尔哈赤的儿子啊,有这么小的儿子吗?

“你想问什么?”萨哈廉挑了挑眉毛。

几何咽了口吐沫,“你是贝勒?”老天居然这样帮忙!她刚想找个金人下手立名,竟送上一个这么大来头的!她若是能把金国的皇子给咔嚓了,天啊,这就不只是民族英雄的待遇了,简直都可以上什么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榜了!哪怕她真入了阉党都没问题了!激动,激动啊!

“呦,你还知道‘贝勒’?”萨哈廉微微斜了嘴角,“看来在宫里没白待啊。”

“看来贝勒爷也盯了我许久了。”她刻意压制着心底翻涌的亢奋。

“你们汉人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爷既然想要你,总得先了解下吧。”萨哈廉哪知危机四伏。

“好。”几何也不跟他拐弯了,“你是努尔哈赤的儿子?多大了?是四大贝勒中的谁?怎么汉话说的这么流利?”她一股脑全问了。

“臭丫头,日后可不能直呼玛法的名讳,要叫大汗!”萨哈廉蓦然肃了脸色,“我的父亲是大贝勒代善。用你们汉话说,大汗是我的爷爷。明白了?”

“你是努尔……大汗的孙子啊,”几何遗憾地蹙眉,这可差大了,国人只知四大贝勒,谁知道下面的小贝勒!

“怎么,有些失望?”萨哈廉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哪里哪里,”几何干笑,这皇孙的级别虽然小了点,但也至少是个宗室啊!“失敬失敬,小女只是想,怎么上次没听到这称呼,否则这次见面无论如何也不会称呼您为萨老板,实在是失了礼数。”

“不知者无罪嘛,”萨哈廉懒洋洋地一眨眼皮,“爷是今年才封的贝勒,你如何得知?”说着,他的手指轻轻一划,将她额边的碎发履平,掖到了耳后。

几何敏感地避开了身子,这举动太亲昵了。

“怎么,害羞了?”萨哈廉展臂过来,一把揽过了她的腰身,“你除了瘦点,其他还都好。做爷的福晋吧。”

“放开!”几何大惊,可百般挣扎未果,只能停在了他的怀里。

“听话,爷就会好好疼你。不会把你挂在马上,也不用你干活,给你好吃好喝,还让你生一群孩子。”萨哈廉的情话讲得煞有异域格调。

“你这贝勒傻了不成,”几何伸手将他的脸推开,“姑奶奶已经嫁人了!有相公了!你晚了!”

“我们金人不在乎这个。”萨哈廉很不屑地握住她伸来的手,“我们看上的女人,就要抢来。被抢来抢去的女人才叫有魅力。再说,你那‘相公’新婚之夜就跑到妓院里去了……”

“闭嘴!”几何最不愿听到这个,这事就是她的奇耻大辱!“那你捡别人不要的女人,更丢人!”

“呦,可不能这么说。”萨哈廉很认真地摇头,“外面都传你是大明皇帝喜欢的女人呢,这厢回了辽东,爷还得靠这四处争面子呢,你可别自降身价啊。”

“胡说八道!”几何气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皇上才没看上我呢!你就是捡别人不要的,丢人!”

“反正他们听不到皇帝的解释,也听不太懂你的话。”萨哈廉大笑着将她整个拽入怀中,“你就好生从了本贝勒吧!”

第三十五章急转直下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出了京城,一路畅通无阻。

看着景物越来越荒凉,几何心下越来越忐忑了。难道秦二没通知到戴龙城?还是他们行的太快,燕雀门来不及追踪?不行,必须得拖延下队伍行进的速度。“快停车,我肚子疼!”她捧腹做痛苦状。“我要出恭!快停车啊!”

萨哈廉阴沉着脸,终还是妥协了。队伍第一次停了下来,几何冲了出去,躲在树后偷偷算计了下金人的规模。十多人,全副武装,车马皆备,好像还拉了一些东西。以她多年的经验,这应不是硫磺之类的物品,反倒有点像是火器,对,是火铳!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几何第三次停车闹肚子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救兵——萨哈廉一行终于遇到了阻截他们的人!明军,装备精良的明军!

几何还未在心里发出欢呼,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些明军打起来仗明显有顾忌,缩手缩脚的,一直是短兵骚扰,不肯贸然来攻。金人弃车打马,将弓弩持拿在手,向明军发起了反击。明军打不还手,且战且退。

“看吧,你在大明皇帝的心中很有一席之地啊!”萨哈廉在马背上大笑着搂紧了几何,“有你这个护身符在,我们必定会安然回返辽东!”

几何欲哭无泪,看着不断受伤倒下的明军士兵,心头愈发痛恨了自己起来!明军一定是迫于她的掣肘才如此被动的,她行事太冲动了!根本没有想到这些!

明军没有紧逼,只是边打边跟,一路上毁桥断路,拖延着萨哈廉一行北上的速度。双方拉锯般的斗智斗勇,不知不觉过去了半月光景。几何一直没见到戴龙城的身影,心下愈发惶恐了开来。事态失控了,这次大明连军队都动用了,证明皇帝干预了!皇帝既然干预,会不会迁怒于戴龙城呢……

九月末,萨哈廉突围北直隶。谁知刚甩开了明军,却迎来了另一支更为强悍的队伍。这支队伍的风格完全不同于之前军队的孱弱,上来就是连弩车,火铳队,甚至,还有无情的炮轰!这群人竟是痛下杀手,想将所有人置于死地!

这局面不仅几何没想到,萨哈廉也没想到!金人一时间损兵折将,狼狈之极。众人拼死护着萨哈廉几何退守山林,寻处藏身。

“看来这伙人的命令是必须得灭掉你!”萨哈廉在震耳欲聋的炮火轰鸣声中向几何大喊着,“你同朝廷中当权的谁有仇吗?”

几何趴在地上,惊恐地捂着脑袋。她突然想到了魏忠贤!火铳队,连弩车,虎蹲大炮……大明朝能指挥的动军队的人,除了皇帝陛下,就是这位九千岁了!

难道……他想趁势置她于死地!

为了灭口,那支队伍甚下了血本,不用短兵接触,而是不计成本地用炮火探路,一寸一寸地戮碾着几何可能藏身的土地。密筛之下,藏身之地自是在劫难逃,铅药爆炸的力量将护人的沟壑几乎掀翻了过来!几何无处可跑,只能抱头听天由命了。她突然能体会父亲的恐慌了——他虽然能赐给火炮生命,但无法控制它!这东西很轻松就能造出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景象。说不定,这些射向她的铅炮,就是出自她改良下的王恭厂之手呢!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几何发现自己被人牢牢地压到了身子底下,这令人窒息的压迫力道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待炮声过后,她从尘土中疑惑地抬起头时,竟发现自己眼前的地面上,渗着一大滩鲜红的液体!

血!不好,出血了!几何飞快地摸了下自己的头,无碍。又赶紧去瞧自己后背的肉盾,一时却傻眼了!竟是萨哈廉!他适才竟扑在了她的身后,替她挡住了危险!

听得炮火远去,萨哈廉松了口气,挣扎着翻躺到了地面上,肩部、嘴角,全都是殷红的血。

“喂喂,你个疯子!”几何一瞬真是惊呆了,“你不要命了!”她赶紧扯了身上的衣带,查清了他的崩裂之处,简单地绑缠了起来。“舍命不舍财,你真是个傻子!”

“大惊小怪。”萨哈廉闷声蹙眉,“区区小伤,怎就扯到命了!”

“还小伤?”几何气愤地将手指一张,“你知不知道,再过来这么一点,开花的就不是你的肩膀,而是你的脑袋瓜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四大贝勒: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萨哈连是1625年封的贝勒。

☆、急转直下

“这不没死么。”萨哈廉很不以为然地活动了下肩膀;“皮肉之伤;很快就好了。我们身子骨硬实;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娇气!”

几何闻言心下生恨;缠布的双手突然紧了力道!萨哈廉身躯一震;在剧痛前竟强忍着愣没发出声音。

“为什么要救我?”几何见状更加气愤了;“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呵;”萨哈廉望了眼自己殷红的肩胛,翻了翻眼皮;“若是说爷对你一见钟情,你信么?”

“少扯这些!”几何禁不住咬牙切齿开来;“我的命比贝勒爷您的还值钱吗?以命来护我,您哪儿来的如此痴情,别把人都当傻子!”

“好。索性互相坦诚也好。”萨哈廉坐起了身子,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大明皇帝为何喜欢你,我们大金皇帝也一样。大明皇帝能给你的,我们大金皇帝会给的更多。”

几何微怔。“你爷爷又不喜欢当木匠,”她有些哭笑不得,“绑我去做什么?!”¨wén rén shū wū¨

“装糊涂吧。”萨哈廉微微斜了嘴角,“郑几何小姐,我知道你爹是谁。绑你来,是为了创建我大金的火药局,助我们入关,一统天下。所以我拼了命也要带你回去,你有多值钱,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几何噎住了。“说梦话么?”她干干地笑出声来了,“亏你还是金国的王子皇孙,打仗兵器不是最重要的,靠的是人心,是士气!是将帅!若全凭这些死东西,我大明早……”

“我们不缺人心、士气和将帅,”萨哈廉果断地截住了她的话,“和大明的军队比,我们就缺这个,如今,就需要这个。”

“不可能。”几何摇头,笑得嘴角都有些抽搐。“你爷爷,大汗他也这么认为?”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努尔哈赤那一届莽夫,只知啖肉饮血,抢羊屠城,头脑中哪有这么些新奇的道道?估计那老爷子连汉话都不会讲,又怎会想到设立火药局,改进武器的重要性?

“你说的对,”萨哈廉闻言竟慢慢点头,“玛法和阿玛他们现在确实不这样认为。但……总有人懂的。比如我,比如我八叔皇太极。想攻下大明,绝不能靠从前的那一套。否则,我们就走了元人的旧路,势不长久。重用降臣,笼络文人,研制火器,督建海军,这些我们不久后都会做。我们会慢慢说服玛法、阿玛和大金所有的人,让他们认清你的价值的。”

几何呆住了,这个萨哈廉竟能想的如此长远!原来金人不都是传闻中的那般野蛮无知,他们中也有萨哈廉这样的人物!有头脑,有谋略!若是让这样的人掌握了金国的权柄,那大明……“金人中和你一样……懂的这么多的人,有多少?”几何开始了试探。“你那八叔,在朝中说的算吗?”

“哈哈,”萨哈廉闻言笑开了,“你顾忌在大金的前程?放心吧,八叔是大金崛起的希望,在大金一呼百应。他不同于玛法和阿玛,他有着鹰一般的眼光和头脑,正是八叔告诉我的,几何你价值黄金万两。到了沈阳,我就领你去见八叔,你会为他的王者之风折服的。”

几何瞠目结舌,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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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略休整一番,金人们挟着几何沿羊肠小道向深山中逃去,那支神秘的队伍紧随其后。鉴于地形不利重炮推进,一时形成了围而不打的僵持局面。金人趁短暂喘息之机,试用飞鸽传书寻求增援。可因远离本部,援兵就算知晓一时也无法赶到,只能做长久等待之计。

想杀萨哈廉,几何现在有充分的时间和机会动手。他受伤不说,夜里还和她睡在一处!这个可恶的家伙,竟让她自己挑选谁来守着她睡觉!几何自然不想将金人排着睡遍,只能咬牙接受他一个人“专寝”。在绳子和萨哈廉臂膀间,几何很有骨气地挑选了绳子。可不出两日,她就反悔了……不是因为受不了捆绑之苦,而是和绑着也要被抱比,她还不如选择解放手脚!

望着近在咫尺,早已酣睡入梦的萨哈廉,几何不住苦笑。想来世事弄人,自己虽名为成亲,但从未和夫君如此亲密,打新婚之夜后,竟和此人每晚“气息相闻”,“相拥而眠”!她不自觉地向外移了一分,却收获了脖颈后手臂更近一步的禁锢……

想杀的人就躺在身边,火器就不设防地摆在她的面前。掣电铳,迅雷铳,燃烧铳……她杀完所有金人再放把火都足够了。可是,有外面的那些人在,她和金人在一起倒成安全的了!魏忠贤,都是这老阉狗使的坏!几何在心底恨恨地发了誓。等她回去,一定要给他好看!

已近初冬。山野无果实,也绝少野味。被长久围困下去,不被打死也会被饿死。数日后,金人们的储备就只剩下了盐,白糖,还有水。几何开始喝糖水充饥,不免忧心忡忡。

“你们大明,早晚毁在这一套上,上下不一心。”萨哈廉却整日面不改色,没事就跟她闲聊,“这一派要保你,那一派就要杀你。哎,说下你们那个木匠皇帝,他是不是个天生的傻子啊?大明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皇帝?”

“你闭嘴!”几何虽饿得前心贴后心,仍攒足力气狠狠白了他一眼。

“还有那个九千岁,是不是假太监啊?听说他和那个奉圣夫人在一起……”萨哈廉笑嘻嘻地凑近。

“贝勒爷!”几何黑了脸。这些事听大明自己人开开玩笑没关系,听金人讲就不舒服了,“您怎么说也是个金枝玉叶的贝勒,怎么能和市井匹夫一般津津乐道这些宫廷轶事?也不嫌失了身份!”她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这又不是晚上,他没理由贴她那么近!

“呦,说翻脸就……”萨哈廉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贝勒爷!飞鸽传书!”有金人飞奔而来。

辽东有信了!萨哈廉欣喜万分,赶紧取过展开。几何斜眼瞥去,见那萨哈廉竟也不避她,索性直接探头去看——字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金人的文字,她一个都看不懂!

“哈,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萨哈廉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兄弟们,好消息!整个关外都是我们的了!”

几何惊呆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金人狂叫欢呼,“不可能!”她大喊着,她在皇帝那山海舆地大图前看的明明白白,关外尚有四百余里江山未落敌手,最近也未听有战事,怎可能一瞬就全失了呢!

“孙承宗终于被大明皇帝免了!我们的心腹大患没了!”萨哈廉脸上绽放着别样的光彩。“明军主动从关外撤了!土地、粮草、物资全都留给了我们!大金铁骑直抵长城,兵不血刃!”

“不可能!”几何低呼,“假的,骗人的,皇上不会的!”她记得清清楚楚,皇帝说过,他这一生最信任的,除了夫妻手足,客氏、魏阉,就是这位远在辽东的帝师孙承宗了。王恭厂制造出的火炮,都是直接送到孙承宗手里的,皇帝是不会罢免老师的!

“你再不相信,这也是事实。”萨哈廉难掩得意之情,“感谢你们那位可爱的木匠皇帝,可真是‘知人善用’啊,蓟辽经略一职换了个叫高弟的明白人来做。这厮不愿做大金的刀下鬼,将军队全线撤回了山海关!孙承宗现在还不得吐血三升!他数年的经营,四百余里河山,几百个据点,就这样全部拱手送给我们了!哈哈!”

“不可能!假的,假的!”几何心内震撼,唯有不断的重复。

“其实,关外的百姓要感谢这位高大人啊,如此少了多少杀戮。这些地方早晚都是我们的,早给了,还是个人情!”萨哈廉嘲讽不已。

几何呆滞了,她就是不愿意相信,“这样通敌卖国的人,为什么没被砍头!这一定不是真的!”她气愤地大喊着。

“你们皇帝知道吗?”萨哈廉冷笑,“他待在囚笼一般的皇宫里,能知道些什么呢?他真的不适合做皇帝,他太相信别人了!”

几何心下一空,跌坐当地。

☆、虎口脱险

消息看来是真的。这几日;围困他们的队伍也似失了耐心;逐渐缩小了包围圈。看来是等不及饿死他们了;要提早进行收官之战。

萨哈廉召集众人开会;研究突围方略。由于双方兵力寡众悬殊;最后制定的方法是;火攻。利用风向引发山火;趁对方阵脚大乱突围。这是最危险的方法了,却也别无选择。

几何从未像现在一般急迫地想见到皇上;她要将辽东溃败的实情告诉他!她要让高弟那样的败类得到应有的惩罚!现今必须要先突围出去,摆脱掉魏阉的爪牙!这次出手;她是为了大明,不是叛国,不是叛国……几何在心里嘀咕了一百遍,走到了金人堆积的燃烧铳前,蹲下,细细地检查开来。

不行,这样的燃烧弹射发出去,是沾不住附着物的,作用时间和杀伤力都很小。根本打不开缺口,只是枉送性命。怎么办?如何能增加它的威力,使之以一当百?

加一点什么呢?糖,可以。但仅仅有糖还是不够的,还缺……她蹙眉起身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了乌桕树!乌桕的秋叶经霜后红得如火如荼,这团红艳一下点亮了她愁闷的心!

“给我斧子!快快!”她亢奋地喊叫起来。

几何冲着乌桕树拼命地挥舞着斧头,砍,砍,砍!终于,有白色的汁液留了出来!

“你干什么!”萨哈廉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不要命了!这树汁液果实都有毒的,不能吃也不能碰!”

“我知道,我知道。”几何难掩心头喜悦,声音都发颤了,“快,你让他们帮忙,把这乌桕的白汁多收集些,我给你改进下燃烧铳!”

萨哈廉闻言惊愕,如入定般矗在了几何面前。

“快去啊!不想死就赶紧叫人!”几何重重地推了他一下。

萨哈廉如临梦中,一瞬后喜声应和,赶紧招呼手下帮忙!

熬粥的铁锅架起来了。几何令所有人回避,将燃烧铳的弹药原料和乌桕汁倒在一起。最关键的东西,藏在她的袖子里!她不能让金人掌握这燃烧铳的改良之法!假借着搅合的动作,几何偷偷将糖洒入了锅中……

普通的燃烧铳射出后,由于弹药无法附着于物,造成的杀伤性很小,所以,这东西大都是用于无目的放火。可经过她改造后的燃烧铳,由于加了糖和树胶,就能牢牢地凝固在附着物上!无论是什么连弩车,虎蹲大炮,只要打准了,全部烧掉!没的逃!

金人在几何改良的无敌燃烧铳帮助下,趁夜撕开了围困缺口。在兵荒马乱中,那支围困他们的队伍又好像受到了其他的攻击,一时顾此失彼,阵脚大乱!众金人趁着天赐良机,抢了马匹,飞快地向外冲杀出去。天降援兵!萨哈廉欣喜异常。

一夜飞马北上,过山路险峻,势危道窄,呈虎口状。金人放慢速度,呈一字小心经过。几何坐在马上,只向下望了一眼,就觉得悬崖晕晃,天旋地转,胸膛跳的厉害。不要命的金人,这样的陡路居然还不下马!

“放心,闭眼。”萨哈廉感觉到她的异样,“我们打小就在马背上玩,不会有事的。你也算我们的救命恩人,于公于私,都不会摔着你的。”他换单手揽缰,将她紧紧环住。这力量使几何暂有了几分温暖,但心底的惶恐却转向了另一层:此行向北,愈渐荒凉,难道她真的……就去金国了?

约一个时辰,陡峭蜿蜒处方过,萨哈廉放松下来,策马大笑,“我若是明军,就在此设伏,保准一击而中。若是下了机关,更是尽入瓮中,何必大费周章在前面围剿?你们大明的将领,都是些草包饭桶!”

几何听不惯他那嚣张样,在前冷冷哼了声,“贝勒爷,我们大明有部小说,叫《三国演义》,那里面曹孟德就喜欢如此说道,他一直说到了华容道……”

“爷看过,”萨哈廉不屑地晃着马鞭,“刘关张赵是英雄,还有诸葛亮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曹孟德那厢自然落了笑话。可是,如今你们大明是有关张赵云?还是有诸葛孔明?爷就算是曹孟德,此刻在此张狂,也有张狂的资本。”

话音未落,就听得“嗖嗖嗖——”数声,一众坐骑突然被绊马绳绊倒了!

天罗地网铺头盖脸而下,金人全被吊了起来!有人在这里候着!几何的声音被生生扼在了嗓子眼!她在半空中瞪大了眼,看着一队蒙面黑衣人持炬而出!

山匪?官兵?金人?看不出任何门道!

“哪位是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我们也是同道中人,懂规矩,一切好商量!”萨哈廉在网中高声喊叫了开来。

“呵呵。”那首领闷声笑开了,“贼人胆敢抢劫秀女,杀无赦。”

几何乍一听这声音,心肝都要被震裂了!这人竟是……不会错的!

她的相公——戴龙城!

几何获救了。但她一点也不开心。

她很想像从前那样,历尽波劫后,哭着扑进爱人的怀抱。可是,戴龙城那过于冷静的眼神和奇怪的话语使她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她突然想起信王说过的话——那戴龙城就是个奴才,主人说一,他就不敢二!“秀女”是怎么回事?他此番营救,莫不是存了什么目的?她在离他数尺的距离站定,犹豫不前。

一众金人被捆绑结实,赶到山下一处废弃的庙宇内。“大人,这些如何处理?”有黑衣人请示。戴龙城伸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

“这位大人,我等并未抢劫秀女!”萨哈廉赶紧申辩,“我等是生意人,愿出银赎命!”

众人哪听得他解释,七手八脚上前,拖了便走。

“慢着!”几何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冲动,“他救过我的命,你不能杀他!”她展臂将萨哈廉护在了身后。

戴龙城闻言一怔,直直瞪向了她。几何毫不畏惧地顶了回去,她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想法,是故意挑衅?是赌气?还是……

“几何你快让开,”萨哈廉低语,“少说话,小心……”

“闭嘴!”几何回身索性紧紧缠住了萨哈廉的臂膀,示威般地瞪向了戴龙城,“他都是按我要求做的!不能杀他,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僵持许久,戴龙城慢慢挥了手。左右将无关人带走,场面上只剩下他们三个。几何松了口气,这才放开紧锢萨哈廉的双手。

“这么熟?”戴龙城的语气阴晴不定。

“那是自然,”几何不冷不热地接了话,“人家打新婚之夜后就护我左右,还帮我挡过炮弹,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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