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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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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死,立刻把尸体从苏玉卿身边拖开。他实在弄不明白,他们仅仅相识两天而已,怎么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苏玉卿并未留意到苏浩然异样的表情,冲着他喊道:“大哥,笑天受了重伤,你快过来救一救他!”

苏浩然愤然低语道:“你叫他‘笑天’?”扫了一眼战琳的尸体和周围的痕迹,已大概猜到当时的情形,不由暗暗惊讶,这样都杀不死他,胡笑天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呀!这时身后风声响动,袁寒、孟强等人相继扑来。他们看清院中的情景,都是一惊,愕然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浩然的脸色。他们多少知道他的心事,眼见苏玉卿抱着其他男人,脑海中同时闪过不好的预感。

苏浩然尽管妒恨交织,但终究不能公然发作,冷冷道:“你们将胡公子抬走,我先去四周巡视一番,看看是否有漏网之鱼。”不待其他人接口,身子一纵,跃上屋顶消失不见。

袁寒、孟强等人相视苦笑,七手八脚的把胡笑天抬回客房,请医生救治内伤不提。苏泉、宋谦一听到胡笑天遇刺受伤的消息,立即联袂赶回苏府探望。他们二人走进客房时,胡笑天正卧床休息,苏玉卿则不避嫌疑的照料着他。

苏泉见苏玉卿眼睛红肿,一直守侯在胡笑天身侧,不禁暗暗称奇,这宝贝女儿眼高于顶,素来对年轻男子不假辞色,怎么会忽然转变了性格?皱眉问道:“卿儿,公子是如何受伤的?你大哥躲到哪里去了?他护卫不力,玩忽职守,我要依帮规严惩他!”

胡笑天忙道:“请长老息怒!今天的事情我亦负有相当大的责任,是我把浩然兄遣开的,不然那刺客决不会伤到我半根毫毛。这是我自作自受,和浩然兄并无太大关系,请不要责罚他。”

苏泉摇头道:“公子此言差矣!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保护公子的安全是浩然责无旁贷的重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你被人伤了,他就要负责,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如果因为公子求情,又或者是我义子的缘故,我这次饶了他,那我又如何面对其他帮众?又如何能令我手下的上万弟子信服?既然定下了帮规家法,不论是谁触犯,都必须一视同仁,这才能够令行禁止,约束众人。‘不法法,则事毋常;法不法,则令不行’。假若公子日后能登上教主宝座,最好牢记这一点,否则难以树立威信。”

胡笑天听罢汗流浃背,愧然道:“多谢长老提醒,笑天必定铭刻于心,不敢或忘!”

苏泉语重心长道:“俗话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公子是明白人,一切应以大事为重。虽然此时急需招揽人才,笼络人心,但切不可自乱法度,赏罚不明。‘释法术而心治,尧不能一国;去规矩而妄意度,奚仲不能成一轮’。此乃古人的经验之谈,可做今日借鉴。”

胡笑天诚恳地道:“笑天缺乏治理帮派的经验,所作所为随心所欲,确实对大事不利。所谓‘诛不避贵,赏不遗贱’,身处上位者,首先要公平公正。尽管这是知易行难的事情,但坚持做下去,终会令众人心服口服的。若我以后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长老以前辈的身份直言相告,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

苏泉欣慰地点头道:“公子心胸开阔,知错立改,果然有大家风范!我没有看错人!”

宋谦笑道:“长老又几时看错过人了?”说着解下腰间的宝剑,递给胡笑天道:“公子,此剑名‘逐月’,吹毛断发,锋利无匹,公子今日曾经用过的。请公子笑纳!”

胡笑天摆手道:“这是你的家传宝剑,我如何能要?何况我无法驱使内力,发挥不出此剑的三成威力,若拿了它,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宋谦正色道:“区区一把宝剑,怎能跟公子的性命相比?如果公子今天有宝剑护身,以你的剑术完全可以暂时抵御敌人的偷袭,等待援兵到达,断不至于受伤。眼下危机四伏,对方隐身于暗处伺机行刺,所以公子最好有一把防身利器,以防万一呀。”

苏玉卿听得心动,偷偷一扯胡笑天的衣服,低声道:“既然宋叔叔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

胡笑天心知再推辞就太虚伪了,哈哈一笑,伸手接过宝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发誓,此剑在我手中,总有一天会大放光彩,威震天下,必不辜负宋帮主的信任!”

苏泉问道:“那刺客是成鹰派来的吗?”

胡笑天道:“正是!她和上午行刺我的使矛大汉乃是一伙的,已自杀身亡了,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证据。经过了此事,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不知两位是否支持?”

苏泉望了一眼苏玉卿,苏玉卿知道他们要谈公事,乖巧地道:“爹,宋叔叔,我该走了!你们慢慢聊,不过不要聊得太久哦,大夫嘱咐他要好好休息。”

苏泉摇头叹道:“他?他是谁呀?人说女生向外,果然不假。”

苏玉卿羞得俏脸飞红,跺足嗔道:“爹,你为老不尊!人家不理你了!”飞快地瞄了一眼胡笑天,依依不舍地出门去了。苏、宋二人相视而笑,以胡笑天的镇定自若,亦不禁尴尬起来。

苏玉卿含羞跑出客房,一路回忆起和胡笑天亲密拥吻的情景,又喜又甜,芳心怦怦直跳,尤其是那种蚀骨消魂的感觉,令人回味无穷。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女之间可以如此美妙,心里不由偷偷期盼着,能再一次体验那种如火的激情。她一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便看见苏浩然呆立在屋檐下,神情茫然沮丧,疑惑地问道:“大哥,你怎么站在这里吹风?爹正在找你呢,他为了胡公子遇刺一事大动肝火,你要赶快想好对策!”

苏浩然抬眼望去,只见她眉目含春,娇羞不胜,呈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美丽,仿佛初次绽放的花朵。心头酸苦交加,开门见山地问道:“卿儿,你是不是喜欢上胡笑天了?”

苏玉卿脸色通红,垂首扭着衣角,低声道:“大哥,连你也来取笑人家!这种问题,我一个女孩子家哪好意思回答嘛!”

苏浩然嘶哑着声音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你们认识才两天,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苏玉卿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道:“喜欢一个人和时间的长短有关系吗?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你从不过问我喜欢谁。难道你还怀疑胡公子的身份吗?”

苏浩然苦笑道:“‘大哥’?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永远是‘大哥’吗?”

苏玉卿想也不想地道:“当然了!虽然我们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但大哥武功高强,相貌堂堂,做事果断,深得教中年青弟子的拥戴,一向是我的骄傲!而且大哥待我如同亲妹子,处处照顾我、呵护我,我又怎会不认你这个大哥呢?我们兄妹之情当然永远不会改变啦。青青妹子要跟我抢大哥,我还不乐意让给她呢!”说到最后一句,调皮地吐了吐舌尖。她也清楚燕青青的心事,故意暗示给苏浩然知道。

苏浩然万念俱灰,哪里理会到她话中的深意,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她只把自己当成兄长,丝毫没有掺杂其他感情!想到多年的等待竟是这样的结果,难过得几乎要吐血。不甘心呀!咬牙问道:“那胡笑天呢?他又有什么好,竟能让你倾心?”

苏玉卿跺足道:“谁倾心于他了?他没有大哥英俊,真正的武功也没有大哥高明,又不懂哄女孩子开心,有时候象一根呆呆的木头,我才看不上他呢。不过他诗词文章的功底很好,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出了十七道题目都没有考倒他,确有几分真材实料。他尽管貌不惊人,但气度沉稳,自信坚强,让人有一种信任依赖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动摇,不知经历过了多少生死考验,风雨艰险?大哥,你还记得他和衣舞凤长老的传奇故事吗?当年是何等的轰轰烈烈,感人泪下!他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惜叛出师门,孤身与白道群雄为敌,那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决心!我从那时起便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遇上一个为了我牺牲一切的男子……”说到qing动处,眼波流转,声音渐渐低微下去。

苏浩然越听四肢越是冰冷,苏玉卿已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他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胡笑天在她心中的位置了。即使他此刻表白心迹,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永远失去这份兄妹情谊。再也不想看到她为别的男子动情的模样,提气一纵,如鹰掠走。

送走了苏泉、宋谦,胡笑天正欲闭目休息,忽听窗台上一声轻响,北风呼啸而入,本能地握住枕边的长剑,冷喝道:“什么人?!”

只见人影一闪,苏浩然跃进房中,双眸冰冷如刀,带着几分愤怒,几分不甘,几分痛苦。

胡笑天心念电转,隐隐猜到他定是和苏玉卿见过面了,难道他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想来结束自己的性命?微笑道:“苏兄破窗而入,不知意欲何为?为何不正大光明地从前门进来?我这儿并不是敌人的龙潭虎穴,随时欢迎你来访。”

苏浩然沉默半响,冷冷道:“胡公子,坦白地说,我并不喜欢你!但是卿儿却对你情有独钟,已经是溢于言表了。”

胡笑天淡淡地道:“男女相悦乃人之常情。能得到苏小姐的青睐,胡某三生有幸。莫非苏兄专门为了此事来的?”

苏浩然道:“胡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乔装成‘夏文涛’来到苏府,必定和真正的夏文涛相识,也看到了他被杀的经过。以公子的智慧,多半已推断出谁是幕后的主谋。不错,是我派人干的!我之所以杀他,是因为这个人根本配不上玉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但毕竟他是玉卿名义上的未婚夫,玉卿如果得知了真相,心里多少会埋怨我。因此,我要感谢公子,没有在玉卿面前揭穿我。”

胡笑天道:“苏兄客气了!既然你坦诚相告,那我也大胆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玉卿?”

苏浩然叹道:“卿儿温柔大方,美丽动人,知书答理,试问有哪个男子不为她动心?但我直至今日才终于确定,她仅仅把我视为兄长,永远不会是另外一个身份。她真心喜欢的人,是你!”

胡笑天镇定地道:“苏兄不嫉恨我吗?”

苏浩然缓缓道:“你这么说不怕我杀了你?”

胡笑天哈哈笑道:“怕,我当然怕!我此刻无法使用内力,虽有宝剑在手,但至多只能抵挡你三招。你若有心杀我,确实能抢在其他人到来之前完成。可是你不会这么做!”

苏浩然追问道:“为什么?我的心肠太软吗?”

胡笑天摇摇头道:“因为你是黑道上的英雄!即使你要杀我,也一定会等到我功力恢复之后才动手,决不是现在乘人之危。”

苏浩然愣了一愣,大笑道:“知我心者,公子是也!不过我非常清楚,一旦公子恢复了功力,修为将更上层楼,届时浩然决非你的对手了。所以要杀你,现在是唯一的机会。”顿了一顿,见胡笑天没有表示,接着道:“可是杀了你之后,我将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尤其是义父和卿儿更不会原谅我,必定恨我一辈子。我不忍让他们伤心,也不能破坏卿儿的幸福。既然卿儿选择了你,我希望你能真心对她。如果你胆敢伤害她,令她生活在痛苦之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胡笑天道:“玉卿能有你这样的兄长,实在是幸运!我发誓,一定不辜负玉卿的一片真心,令她永远幸福!”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苏浩然点点头,正想转身离开,忽听胡笑天叫道:“慢着!”他身子一凝,皱眉道:“公子还有什么指教吗?”

胡笑天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想请苏兄听我一言。神教之中,我们汉人势弱,始终遭人排挤,年轻一辈的高手没有出头之日。我已决意和成鹰、赤阎等争夺本教霸权,改变这种状况,希望苏兄能助我一臂之力,共同逐鹿天下!以你的武功才华,必定能开创前人所未有之局面,成为名扬四海的大人物!当然,与成鹰等人相比较我的实力最为弱小,不知苏兄肯不肯和我并肩作战,杀出一条血路来?”

苏浩然目光灼热,大笑道:“逐鹿天下,公子的野心不小啊!人生在世,若是默默无闻地终老一生,岂不是太平庸了吗?我早已厌倦偏安西北的生活了,如能跟随公子开创天地,改变汉人在神教中卑微的地位,我宁死无悔!”

胡笑天正色道:“好!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私下里对我憎恨也好,不满也罢,请苏兄在众人面前必须服从我的指挥调度。不能阳奉阴违,也不能桀骜不从,若有违背,我决不轻饶!”

苏浩然和胡笑天四目相对,仿佛刀剑撞击一般,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半响,苏浩然终于收回目光,微微躬身行了半礼,道:“谨遵公子吩咐!浩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二十三章 如虎添翼

东方露白,天色初亮,低垂的阴云终于散去,现出一片湛蓝的天空。但凛冽的寒风依然肆虐着,呜咽呼啸声不绝于耳。

胡笑天服药过后,经过了一夜的调养,加上原本体质就极为强健,内伤已好了许多。他披衣下了床,偶然间瞥见窗外有人影徘徊,不禁一愣,扬声道:“门外何人?进来罢!”

话音方落,苏玉卿推门而入,喜滋滋地打量着他,笑道:“你醒了!今天的气色很不错,看来恢复得挺快。我已叫厨娘熬了参汤,一会便拿给你补一补。”她穿着纯白色的衣裙,外系狐皮披风,仿佛是白玉雕成的绝色美人,风姿绰约,温柔可人。

胡笑天看着她被风冻得红扑扑的脸蛋,心下感动,柔声道:“你在外面等了我多久?为什么不叫醒我?万一你冻出病来,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吗?”

苏玉卿目光微垂,低声道:“人家担心你的伤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一早过来探望你。大夫嘱咐过,你需要好好休养,所以来之后就没有惊醒你。”言语虽然平常,却蕴涵着无限深情。

胡笑天怦然心动,忍不住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不由分说地塞进自己的怀中,痛心地道:“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的手冷得如同冰块,如果再被北风吹上半个时辰,肯定会受寒病倒。以后千万不要做这种傻事了,知不知道?”

苏玉卿仰脸望着他,眼睛里柔情似水,忽然间嫣然一笑,犹如春花盛开,满心的欢喜表露无疑。

胡笑天莫名其妙:“你笑什么?知错要改,不许再犯!”

苏玉卿对他的教训宛若未闻,轻轻地靠上他宽阔的胸膛,梦呓般道:“我笑是因为你关心我,在乎我,怜惜我。我是由衷的高兴呀!笑天,你知道吗?我其实好怕你心里没有我,把我当成轻浮随意的女子,得之毫不珍惜,弃之毫不可惜。我非常清楚,你是人中之龙,志向远大,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困守家中。我不能追随你闯荡江湖,也不奢望日日夜夜和你相伴,我只求你心里有我便足矣!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能真心对我好,我就一生无撼了!”

胡笑天忍不住用力搂紧她,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是如此的美丽温柔,善解人意,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会不喜欢你呢?只是你为何这么傻,明知我不能常伴在你左右,还要这样做?”

苏玉卿缓缓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乎朝朝暮暮!”胡笑天是第一个打动她的人,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她无怨无悔。

胡笑天心里百感交集,和自己交好的美女都是如此的勇敢主动,真的让他无法抗拒。心念转动,说道:“我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

苏玉卿道:“什么礼物?本小姐才不稀罕呢!”

胡笑天微微一笑,道:“真的不稀罕吗?”轻轻将她推开,自怀中掏出一枚翡翠玉镯,叹道:“本想借花献佛的,谁知人家嫌弃不肯要。我只好继续保管了。”

苏玉卿又羞又喜,伸出一截莹白如玉的粉臂,嗔道:“小气鬼,拿出来的礼物又要收回去吗?快给我戴上!”这玉镯原是一对,是象征两家婚嫁的信物。一旦她戴上另一枚玉镯,就无异于确定和胡笑天的关系了,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胡笑天其实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感动于苏玉卿的如海深情,心中已开始接纳这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可是另一方面,他仍然念念不忘另一个人的音容相貌,忘不了那份如海的深情,那些同生共死的岁月。但衣舞凤已经失踪三年有余,生还的可能性非常渺茫,多半是不在人世了。他瞧着苏玉卿娇艳欲滴的面容和期待的眼神,暗暗一叹,这少女是无辜的,自己不能再伤害她了。当下握住苏玉卿光滑丰润的手臂,轻轻将玉镯套了上去。

苏玉卿登时喜笑颜开,伸出另一只手臂,比较着两枚玉镯的花纹色泽,笑道:“好看吗?”

胡笑天衷心赞道:“肤白若脂,翠玉生光,两者相映如画,简直是美不胜收啊!”

苏玉卿如饮蜜汁,心底甜丝丝的,扑到他的怀中腻声道:“瞧不出来哦,你有时候还会哄人开心。”胡笑天笑而不语,温柔地爱抚着她如云的发丝,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用过了早饭,正卿卿我我,忽有仆人来报,南宫仇求见。

“南宫仇?”苏玉卿眉心微皱,不快道:“是不是那个每日烂醉如泥的南宫仇?他来做什么?”

胡笑天道:“他是我邀请的客人。快请!”

少倾,南宫仇走进房中,站定后抱拳道:“南宫仇拜见公子!在下前来赴约,不知公子昨日说过的话是否算数?”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衣服,修饰整洁,目光锐利,再看不到半份酗酒的痕迹。那柄黑色的长剑插在背后,虽未出鞘,却隐隐透出几份凛冽的杀气。自始至终,他的视线只望着胡笑天,纵使兰州府第一美人就坐在一旁,他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胡笑天微笑道:“你还记得我吗?”

南宫仇皱眉道:“你是……”

“三年半前,在湖南株洲,你曾刺杀了阴阳双妖中的阴妖穆柔柔,救了衡山派的一位少年……”

“原来是你!”南宫仇失声叫道。“你是胡青鹏!你不是拜了教主为师,在圣城修炼吗?”

胡笑天道:“‘胡青鹏’是我过去在衡山派时用的名字,现在我已改名为‘胡笑天’!我在圣城修炼了三年,武技初成,现听从教主的指示下山禁功修行。当年曾蒙南宫兄出手相救,胡某方幸免一难,心里是十分的感激。”

南宫仇微微笑道:“难怪公子突然在兰州城内出现!神教权力之争渐渐激烈,各方势力都忙着整合人马。公子艺成下山,第一步当然是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以应对将来的争战。而神教十三长老中,惟有苏长老是汉人,最有可能和公子结盟!眼下公子和苏浩然走得极近,又能安住在苏府,想来已获得了苏长老的许诺和信任。在下恭喜公子了!”

胡笑天点头道:“不错,苏长老已答应全力支持我争夺教主宝座。不知南宫兄愿不愿意投入我的阵营中?”

南宫仇不动声色道:“神教的四大势力,以公子一方最为弱小,成功的可能性也最为渺茫,未来的道路必然是艰险重重。我若加入,少不得要浴血搏杀,九死一生,不知公子能给我什么好处?”

胡笑天目光一冷,缓缓道:“好处?我倒想问一问阁下,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南宫仇反问道:“我想要的你有能力给我吗?”

胡笑天沉声道:“我听说南宫兄乃是南宫家族的弟子,因为妻女被白云宗高手所杀,才转而投入本教,矢志复仇。你拜本教‘冷面修罗’项虎为师,获赐诛血剑,从此独来独往,一心诛杀白云宗弟子。而你的右臂的筋脉也是被白云宗高手刺断的,对也不对?”

南宫仇眼神一颤,咬牙道:“对!”

胡笑天冷冷道:“南宫兄与白云宗有血海深仇,那你知不知道我和白云宗的过节有多深?”

南宫仇愣了一愣,道:“早年曾有传言,说衣舞凤长老和公子相恋,而后衣长老不幸被李媚仙加害了?”

胡笑天黯然点头,含恨说道:“正是如此!我今生今世若不能为心爱的女人报仇雪恨,还有何颜面苟活世上?!一旦我掌握了神教大权,必定用尽一切手段,将白云宗彻底铲灭!南宫兄,你我其实有着共同的敌人,都有一段无法磨灭的痛苦。你我携手起来,难道不比你单打独斗强上百倍吗?如果你是血性男儿,就不要跟我提什么好处,先杀光白云宗那些狗贼再说!”说到激动处,刷的拔出宝剑,一剑将身旁的座椅劈成两半。

南宫仇苍白的脸上忽然掠过一抹赤红,眼底燃起仇恨的怒火,扑通屈膝跪倒,一字字道:“只要公子誓灭白云宗,南宫仇这条命就交给公子了!我南宫仇以先祖的名誉发誓,绝对效忠公子,永不贰心!”

胡笑天大喜,还剑入鞘,朗声道:“有南宫兄加盟,我如虎添翼!快请起来,千万不要拘礼!”

南宫仇正色道:“启禀公子,南宫仇自今日起便是您的下属了,万万当不起‘兄长’的称呼,请公子直呼属下的姓名即可。凡事皆有规矩,尤其是公子身为一军之统帅,切不可自降身份,混同于常人。”

胡笑天对他的提议不以为然,但亦不愿马上反驳,含笑道:“如何处理和下属的关系,我自会把握分寸的。你且起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南宫仇长身而起,垂手道:“敬请公子吩咐。”

胡笑天道:“我已和苏长老、宋帮主商议过了,准备从西北分坛的教徒中挑选出一批忠诚勇猛,视死如归的年轻人,组成一支精锐之师。我们将会传授给他们更高深的内功心法和各种武功绝技,并通过严格训练,让他们掌握隐身、易容、追踪、暗杀、机关等技能,最终成为以一当百的战士。你头脑清晰,擅长各种刺杀的技能,对待敌人冷酷无情,又有丰富的江湖经验,所以我要你来统领和训练这批年轻人,并且把自己的掌握的一切本领教会他们。你愿意担此重任吗?”

南宫仇做梦都想不到胡笑天会这样安排自己,使他从一个碌碌无为的酒鬼,一夜之间便跃升为手握重兵的大将。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肃容道:“公子居然如此信任我,属下真是受宠若惊。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属下愿为公子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胡笑天又勉励了他几句,正待传授他左手剑法的要诀,忽听足音响处,苏浩然和莫余匆匆而来,神色甚是严峻。胡笑天心头一紧,问道:“你们神色匆忙,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苏浩然望了南宫仇一眼,皱眉道:“公子,我等有紧急情况禀报,外人不宜在场!”

胡笑天哈哈笑道:“南宫仇并不是外人,从今日起,他是我贴身卫队的大统领,有资格参与一切机密会议。希望你们能精诚协作,结为莫逆之交。好了,有话但说无妨!”南宫仇喉节蠕动,眼睛里射出真正的敬服之色。

苏浩然和莫余对视一眼,都大感讶异,南宫仇有这么高明么,居然能胜任统领一职?苏浩然摇摇头,沉声道:“公子,莫余昨晚溜去众香苑饮酒寻欢,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迟至今早才跟我说起。如果消息属实,我们要及时应对。”

胡笑天皱眉道:“众香苑?那不是妓院吗?”边说边向苏玉卿使了个眼色,苏玉卿脸上微红,忿忿地瞪了莫余一眼,起身出门去了。

莫余讪讪道:“众香苑是兰州最大的青楼,我昨晚和黄河帮的‘小花枪’王勇鹏在那里……喝酒。席间偶然听陪酒的……咳咳,舞女说起一件怪事,当时因酒酣耳热并未在意。今早醒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头,于是赶快回来禀报公子。”

原来从前晚开始,众香苑便接了一宗秘密生意,每晚挑选出五名年轻貌美的少女,送往城南的一座大宅院,隔日天亮时再用马车偷偷接回。奇怪的是,这些少女回到众香苑时,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人人虚弱不堪,短期内根本接不了其他客人。尽管她们事前都被严厉警告,不许泄露客人的隐私,但仍有人忍不住向交往亲密的姐妹大吐苦水。原来她们五人伺候的竟是一名西域胡僧!那胡僧精通欢喜大法,一夜能御五女,并且可能动用了采补术,结果令她们元气大伤。虽然出行一趟报酬丰厚,但如今众香苑内的女子谈虎色变,已无人愿意面对那可怕的胡僧。

胡笑天听罢脸色凝重,沉吟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莫余道:“绝对可靠!告诉我此事的舞女,和其中一位少女是表姐妹,她不会撒谎的。”

苏浩然道:“从那胡僧出现的时机来看,他非常可疑,恰好和公子来到兰州的时间相差不多。此外,他精通采补密法,出手阔绰,藏身于大宅院内,很可能是黄教的大喇嘛,甚至就是黄教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首脑。”

胡笑天冷静地道:“如果那胡僧确是黄教喇嘛,那么飞燕盟的燕三娘也同样很可疑了!飞燕盟号称是兰州消息最灵通的帮会,没理由不知道这件怪事,何况我们昨天还专程登门拜访,送上了定金,请燕三娘帮忙,她当时也一口答应了。可是从目前的情况判断,飞燕盟要么是内部的渠道出了问题,要么是在有意隐瞒。依我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难道是对方也找到了她,开出了更高的价码?”

南宫仇冷冷道:“飞燕盟和本教相比,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如果他们出尔反尔,胆敢跟我们为敌,要灭掉它易如反掌。”

莫余惊道:“要灭掉飞燕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胡笑天道:“刚才所说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关键是要证实那胡僧的身份来历。万一确认了他是黄教喇嘛,待风波平息后,再找燕三娘评理也不迟。”顿了一顿,看着苏浩然道:“浩然,你的意见如何?”

苏浩然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赞同公子的观点,待查清那人的身份之后再做结论。假若燕三娘表里不一,故意隐瞒情报,不用公子吩咐,我第一个冲去斩了她的人头!”

胡笑天摇头道:“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何况燕三娘乃是兰州的名人,势力自成一派,岂能说杀就杀?我虽然对她了解不深,但她并非见利忘义,见风使舵之辈,这么做一定有什么无法抗拒的理由。当务之急,一是立刻把得到的消息上报苏长老,请他派人监视飞燕盟首脑,尤其是燕三娘的动静,看她究竟和什么人有接触?二是前去众香苑打探消息,弄清楚那胡僧的具体住处和身份。掌握了他的行踪,对我们有益无害。”

莫余挠头道:“这第二项任务自然是非我莫属了。但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去找人,对方不会起疑心吗?”众香苑亦是飞燕盟的一分子,他如果明刀明枪地去查找线索,恐怕人家不仅不会真心合作,甚至可能把他扫地出门。

胡笑天微微一笑:“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已想好办法了!”

第二十四章 青楼探秘

午时方过,平日里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的众香苑显得冷冷清清。经过了一夜的疯狂嬉戏,绝大多数青楼女子都在睡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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