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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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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此处就是魔教的秘密据点?

衣舞凤仔细打量他半响,问道:“胡青鹏,你害怕见到我么?为什么急着要走?”

胡青鹏当然不会如实说出自己的顾虑,硬着头皮道:“谁说我怕你?只是我知道衣公子品位高雅,性喜安静,而我偏偏是俗人一个,不愿扰了公子独自品酒的雅兴,所以要走。”

衣舞凤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潇洒风liu,指着对面的空位道:“外面风雨交加,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要赶去办吗?若是没有,就坐下来陪我饮酒。”

胡青鹏摇摇头,还犹豫着是否要听从她的吩咐,双脚已不由自主地走到桌子跟前。他暗叹一声,既然人家不肯轻易放过自己,那索性表现大方一些,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别让女人看扁了。主意既定,伸手倒了一杯酒,笑道:“难得有机会与公子同席对饮,我就不客气了!胡某数次承蒙公子相救,感激之情自不必细说。我先敬公子一杯,祝公子青春永驻!”说罢举杯就口,一饮而尽。

衣舞凤露出一缕欣赏的神色,举杯浅浅抿了一口,好奇地问道:“胡青鹏,多日不见,你的功力又精进了许多,是不是有什么奇遇了?”

胡青鹏讶道:“公子好高明的眼光!不过我并没有什么奇遇,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把体内的异种真气全部融合化解了,彻底消除了一个极大的隐患。即使如此,与公子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衣舞凤道:“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目前的修为胜过同龄人数筹,在七大剑派年青一代弟子中,足以排进前十位。假以时日,你的成就不可限量。”顿了一顿,仿佛不经意地问道:“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突然在此地出现呢?”

胡青鹏道:“我久闻洞庭湖景色无双,浩然广阔,更有无数文人骚客为之挥毫泼墨,早有心前来观赏。正好这次北上经过这里,所以特意绕道来此,了却多年的夙愿。”

衣舞凤道:“原来如此,你居然有几分文人雅气!不过欣赏洞庭绝色,还是要以岳阳最佳!孟浩然《临洞庭》一诗中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楼’的千古名句,宋朝梅尧臣亦有诗云‘风帆满目八百里,人从岳阳楼上看。’至于文章方面,当然首推范文正公的《岳阳楼记》,其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一句,完全超越了山水风景的范畴,振聋发聩,真乃千古绝唱!”

胡青鹏愣愣地望着她,愈发感到她高深莫测,赞道:“原来公子不仅武功超凡,还精通诗文,佩服佩服!”

衣舞凤笑道:“你也不差呀!如果换成那些武夫,哪里知道我在说什么?对牛弹琴是最无趣的事情了。胡青鹏,你能不能告诉我章玉昆现在的下落?”

“什、什么?!”胡青鹏大惊失色,手腕一抖,酒杯掉在地上,“当啷”裂成几片。

第六章 秘芨之争

酒杯的破裂声让胡青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对上衣舞凤别有深意的眼眸,不禁大感后悔。衣舞凤也许并没有什么证据在手,不过是利用言语试探,只怪他自己沉不住气,心虚下露出了马脚。以衣舞凤的精明,这时再想说谎欺骗她是不可能的。难道衣舞凤也听信了江湖谣言,觊觎天下会的藏宝图?他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恢复了镇静,道:“假若我说不知道章玉昆的行踪,衣公子定然不会相信。公子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找章玉昆?”

衣舞凤仿佛能看透他内心的想法,淡然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根本不相信有什么‘藏宝图’。但我接到可靠的消息,曾志雄在临死前,把‘寂灭神功’的秘芨交给了章玉昆保管。而白云宗的皇甫济、李媚仙对这本秘芨志在必得,他们一直滞留长沙,就是因为它的缘故。我要抢在他们之前拿到秘芨,情势不利时,甚至即使将它毁掉,也不能让秘芨落入白云宗的手里。”

胡青鹏不解道:“你们两大宗派均拥有震天烁地的神功绝学,为什么还要针锋相对,争夺别人的秘芨呢?”魔教是黑道老大,白云宗乃邪道之首,这本秘芨被两派如此看重,那岂不是意味着高青城处境非常危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可是古之名言啊!他不由替师兄担忧起来。

衣舞凤淡淡一笑:“本教与白云宗乃世代仇敌,岂能让对方称心如意?何况这牵涉到白云宗内功心法的绝大秘密,你就不必打听太清楚了。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胡青鹏当然不会出卖自己的同伴,随口道:“请问公子,你是怎么猜出我和章玉昆有关系的?”

衣舞凤好整以暇道:“你想拖延时间吗?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没有什么急事。”她略微整理头绪,轻敲着桌面道:“你既然得知了白云宗、烟雨楼策划的阴谋,以你的为人和个性,多半会设法通知天下会早做预防。而天下会内部又分成两大派系,你不会相信胡令全,那么只能联系章玉昆了,此其一也。曾志雄举办寿宴当晚,皇甫济、胡令全里应外合,杀尽参加寿宴的各路豪杰,唯有章玉昆逃脱。偏偏你和你的同伴们亦是同一晚上失踪,若我所料不差,你们应该是和章玉昆呆在一起,此其二也。章玉昆销声匿迹多日,却于五日前深夜在货运码头出现,大开杀戒,最终跳水逃生。而同样失踪已久的你,忽然在洞庭湖畔现身,这不会是巧合吧?此其三也。你身怀内伤,蓬头垢面,穿着不合身的农夫装束,身为衡山剑派高徒却不佩剑,实在是不符合常理,此其四也。综合以上四点,我足以断定你不仅认识章玉昆,还和他共同策划了一次声东击西,金蝉脱壳的好戏!你假扮章玉昆,故意现身引诱敌人,把所有追兵都吸引到湘江下游,好让章玉昆等人逃出长沙城。当你恢复本来面目,装扮成普通农夫后,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包围圈。至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即使是掘地三尺,也绝对找不到目标,真正的章玉昆早已经远走高飞了!我说的对吗?”

胡青鹏越听越是佩服,再也不奢望能编出让对方信服的理由,叹道:“公子明察秋毫,心思缜密,分析入微,一切宛如亲眼所见,胡某心服口服。不错,是我假扮成章堂主吸引敌人的。章堂主他们的确已经离开长沙,至于具体行程如何,杀了我我都不会说的。”边说边暗暗戒备,一旦双方撕破脸皮,少不得要奋力一战。

衣舞凤没有理会胡青鹏的敌意,示意那名掌柜过来,交给他一面玉牌,道:“你即刻传我命令,方圆三百里内的本教教徒停止行动,全部转向长沙东南搜寻目标。切记,撤离时要小心掩藏形迹,不可惊动白云宗的高手!”

那掌柜躬身道:“是!”立即穿上斗笠蓑衣,冲进大雨中,转瞬不见踪影。

胡青鹏冷冷道:“你们这时才转移方向,哪里还追得上他们?不过是浪费人手精力罢了!”

衣舞凤不动声色道:“是吗?那你为什么如此紧张呢?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联想到事情的真相,比白云宗抢先了一步。如果你肯与我合作,劝说章玉昆交出秘芨,我们决不会伤害你的同伴,并且保证护送你们安全的到达任何一个地方。另外作为交换的条件,我可以做主让你们每人练习一门绝学。”

胡青鹏断然道:“不可能!你开出再高的条件,我也绝对不会和你们合作。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说着起身欲行。

“站住!”衣舞凤一声冷喝,拍案立起,强大的气势如潮水般涌向四周。她俏脸含霜,冷笑道:“胡青鹏,在我面前,岂容你说来便来,说走就走?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胡青鹏双掌一错,浑身散发出不屈的斗志,抗衡着对方施加的巨大压力,不卑不亢道:“公子到底想怎样?”

衣舞凤道:“你是关系着整个行动成败与否的关键人物,如果就这样放你离开,我如何向教主交代?又怎能令下属信服?你若是能接住我十招,我今天便放你走。反之,你得任我处置。”

“好,一言为定!”

胡青鹏别无选择,于情于理他都不能退却,惟有挺身应战。这是武功、智慧和运气的较量,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疏忽都会导致惨败。他的内力虽然大幅提升,但最要命的是没有称手的兵器,一身剑术完全无处发挥,能否撑过十招全看天意了。

衣舞凤傲然道:“我先让你三招,动手罢!”

胡青鹏暗怒,自己堂堂男儿竟被她如此看扁,是可忍孰不可忍!喝道:“谁要你让招?看掌!”双掌叠出,凶猛的掌风直扑对手面门,底下飞起一脚,才是真正的杀招。

“第一招!”衣舞凤轻轻往后一纵,只听喀嚓声暴响,一张八仙桌被胡青鹏击成粉碎。她摇摇头道:“这就是你的实力吗?好让人失望啊!”

胡青鹏羞得面红耳赤,心底更是惊骇万分,衣舞凤当真称得上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身法闪动之迅捷匪夷所思。除非他使用长剑对阵,或许还有一争高低的机会,单单靠拳脚功夫,休想碰到人家的一片衣角。但他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强打起精神,大喝声中虎扑向前,铁拳飞腿如暴雨般卷了过去。

衣舞凤莲步轻点,犹如风中的精灵,妙到毫巅地闪过致命的杀招,举手投足间显得优雅随意。她能跻身于魔教长老的行列,靠的是超人的武功和智慧,见识之广更不是胡青鹏能比肩的。何况胡青鹏用的招数并不纯熟,没有掌握其中的精髓,进攻时破绽太多,无法形成真正的威胁。三招一过,衣舞凤冷喝道:“小心了!”右手食指凌空虚点,哧的一声,一道无形的指力似箭般穿过了胡青鹏双臂间隙,射向他的胸口大穴。

对手的指风来得极快,胡青鹏已来不及回掌防护,上身猛然后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堪堪避开要害。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衣舞凤见面的情形,那一天,他为了躲避她的攻击,用的几乎是同样的招式。不曾想相隔多日,相同的场面会再次上演,莫非是老天爷在捉弄自己吗?衣舞凤不等他挺腰站直,左掌迅快的拍下,刹时封住了他的五处穴道。胡青鹏砰的跌倒在地,姿势十分狼狈。

衣舞凤微笑道:“这是第五招,你输了!”

胡青鹏仰望着她傲然出尘的身材,明亮迫人的眼眸,心里一阵气馁,这个女人实力太强了,他尽管在武道修行上突飞猛进,仍然不是她的对手。不知要等到哪一天,他才能彻底地将她击败,挽回数次受辱的脸面?恨恨地道:“假若我的宝剑在手,你绝对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衣舞凤道:“你不服气么?你别忘了,我也没有使用玉笛。我想知道,你刚刚答应的话算不算数?”

胡青鹏大声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反悔!我技不如人,自当认输,你要砍要杀只管动手!我若皱一皱眉头,便不姓‘胡’!”

衣舞凤摇摇头道:“我不会杀你,我对死人没有什么兴趣。我只要你陪我去一趟武昌,老老实实地呆上一段时间。”

胡青鹏愕然道:“就这么简单?你没有其他要求了吗?”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魔教怎会平白无故的供他吃住,难道她另有阴谋?

衣舞凤白了他一眼,不悦道:“难道在你心目中,我是如此的不值得信任吗?你不愿意说出同伴的下落,我不来为难你。但是万一你被白云宗的人抓住,他们想尽办法,也会从你口中获得需要的情报。他们的手段之残忍超出你的想象,不论你意志如何坚强,一旦尝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最终必定会屈服。为了安全起见,我要安排你消失一段时间,直至风平浪静。你明白了吗?”

胡青鹏恍然大悟,只要他仍被魔教掌握着,白云宗就无法获得正确的消息,当然也就没有机会夺到神功秘芨,魔教将在这场竞争中稳占上风。再联想岳宗谨喜食人脑的恶习,后背凉嗖嗖的,万一落入白云宗手里,干脆自杀算了,否则不知要遭受多少变态折磨!苦笑道:“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公子,不然我孤身一人,万万敌不过白云宗的众多高手。好吧,我答应你!”

衣舞凤道:“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你是我们的客人,不是囚犯,更不会关押你一辈子。”指风连点,解开了他的穴道。宣布道:“上路时为掩人耳目,你就暂时充当本公子的仆人罢!”

胡青鹏失声道:“仆人?!还有其他的身份可供选择吗?我可不会伺候人。”心里偷偷加了一句“尤其是不会伺候女人”。

衣舞凤道:“你别无选择!”

狂风不终日,暴雨不终朝。

不久风过雨歇,云散日出,碧蓝的天空仿佛水洗过般纯净。一条七彩长虹横跨天际,悬于湖面之上,呈现出如梦如幻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衣舞凤取了坐骑“乌云盖雪”,和换上下人装束的胡青鹏取道前往武昌。她在前头悠然而行,美目流盼,仪态大方,冷眼看去好一个俊朗男儿。胡青鹏则背着又沉又大的包袱,小跑着跟在马后,一付典型的家仆模样。

胡青鹏眼看着衣舞凤苗条的背影,脚踩着满地的泥浆,不禁哀叹自己霉运当头。他堂堂衡山派弟子,却沦落为魔教长老的仆人,若是被本门长辈看见,不知他们会有什么感受?可能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拔剑将他就地处决,以免有辱门楣。他原想赶上掌门师伯一行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谁知道秘芨之争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假如拖上一年半栽的,那可不妙。万一他在魔教中藏身的消息泄露出去,他就成了白道的叛徒,衡山派的罪人,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路无事,傍晚时来到一个小镇,寻了一家干净的客栈投宿。客栈正好位于洞庭湖边,透过窗户,便可以欣赏到日落时分,湖面金蛇跳跃的美景。但见晚霞绚烂,岛屿倒影如画,归帆片片,渔歌问答声随风飘来,萦绕耳畔。

两人略微梳洗,就留在客栈里吃晚饭。衣舞凤举止优雅,细嚼慢咽,不时用丝巾擦拭嘴角,而胡青鹏以风卷残云之势,狼吞虎咽之威消灭着眼前的食物。客栈的伙计瞧着“主仆”二人大相径庭的吃相,无不掩口窃笑。

衣舞凤皱眉道:“你是饿鬼投胎吗?吃相难看死了。”

胡青鹏轻拍着肚子,低声笑道:“还是跟着有钱人好啊,否则哪里吃得到如此美味的佳肴!这些日子躲躲藏藏,食不果腹,差点忘记了什么是肉味,失礼之处望公子见谅。”

衣舞凤陡然想起一事,轻声问道:“对了,你们到底凭借着什么本事,躲过了天下会、白云宗严密的搜索?”

胡青鹏将曾志雄建有地底秘道之事和盘托出,最后疑惑地问道:“你们既然得知了白云宗针对天下会的阴谋,为什么那一天晚上没有采取行动呢?你们两派不是世仇吗?”

衣舞凤微微笑道:“你知道什么呀!那天晚上若不是我们破坏了白云宗、烟雨楼的毒计,死的人可就多了!”

原来因参加曾志雄寿宴的黑道人物太多,天下会设了两处场地大摆宴席,一处是在临江的万和园,一处是在天下会总坛。有资格进入天下会总坛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宾客只能在万和园接待。而白云宗、烟雨楼早在万和园地下埋有烈性zha药,只待参加寿宴的宾客喝到热闹时,就点燃引信,将他们全部炸死。如果计划成功,西南数省的黑道豪杰将被一网打尽,死者不计其数。衣舞凤当时手上的实力有限,只能集中人马袭击对方较弱的那一路,杀退了埋伏在万和园四周的伏兵,把zha药的引信全数毁掉。

胡青鹏心中骇然,白云宗、烟雨楼竟然敢策划如此毒辣的阴谋,真是毫无人性!他不禁重新打量衣舞凤,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似的。江湖上传言,魔教中人个个都是冷血无情,残忍嗜血的败类,可是眼前这一位刚刚拯救了上千人的性命!而那些人跟她毫无关联,她完全可以坐视不管,任他们灰飞烟灭。这究竟该如何解释呢?尤为难得的是,她救人之后并不声张,默默地守护着这个惊天秘密,丝毫没有借此机会扬名天下的念头。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真相,借以洗刷你们……教派的恶名?”

衣舞凤叹道:“即使我宣布了,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江湖各门派对我神教成见极深,戒心极重,怎可能因为此事扭转看法?黑白正邪之分,当真不可逾越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下来,都有些意兴萧索。江湖各派的门户之见由来已久,恐怕不会轻易改变。

忽听远处骏马嘶鸣,一辆马车驶近,正好停在了客栈门前。衣舞凤脸上蓦的微微变色,眼眸中浮起如霜的寒意。胡青鹏功凝双耳,听着门外传的脚步声,心中一沉,竟有两位高手同时来到!再看到衣舞凤神色有变,心中起疑,难道是白云宗派来的追兵?他此刻已是惊弓之鸟,立刻探手入怀,握住了匕首。

第七章 恶人挡路



大门处人影连闪,一缕奇异的甜香随风飘来,在空气中弥漫着。只见一位手摇折扇的华服公子当先走进客栈,他相貌英俊,身材修长挺拔,腰带上系着名贵的玉佩,嘴角上始终挂着一抹邪邪的微笑,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紧跟在他身侧的两位少女,一位身着白衣,肌肤白嫩如雪,身材婀娜,柔软的腰肢只堪盈盈一握,秀丽可人;另一位身穿红衣,丰满高挑,双峰高耸几欲裂衣而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春意,眼神飘荡过处,男人们口水狂流,眼珠子差点掉到了地上。走在最后的是一名黑衣护卫,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整个人如寒冰雕刻成一般,右手牢牢握着刀柄,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他们一踏进客栈,便成为众人的焦点,店内针落可闻。

胡青鹏警惕地注视着新来的客人,当他看清那黑衣护卫的面容时,心头狂震,险些惊呼出声。这人和高青城相貌酷似,几乎就是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但明显比高青城成熟健壮。不晓得他和高师兄有没有血缘关系?为何象行尸走肉般不带半点感情呢?

那华服公子环目一扫诸人,眼中陡然暴射出一阵奇光,“啪”的一收折扇,径直向衣舞凤走来,远远地抱拳笑道:“想不到在荒远偏僻之地,竟能遇上人中龙凤!这位兄台气宇轩昂,犹如鹤立鸡群,令人顿生仰慕之心。小弟宇文政,贸然打扰,请勿见怪。不知兄台能否赐告名号,好让小弟亲近亲近?”

随着他们走近,空气中的香味愈加浓郁。胡青鹏眼见宇文政气度不凡,衣着高贵,举止大方得体,自有一股成熟男子的独特魅力,不禁自惭形秽,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暗暗揣测着对方的意图,宇文政没事献殷勤,必有所谋吧!不知他们的目标是衣舞凤,还是自己?但愿他们和白云宗扯不上关系。

衣舞凤眉尖微皱,露出不易觉察的厌恶之色,淡然道:“宇文公子多礼了!在下乃无名之辈,不敢高攀公子。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的姓名不提也罢。”

宇文政笑容一僵,一缕怒色从眼中闪过,哈哈笑道:“既然有缘相会,兄台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吗?”手掌突然探出,抓向衣舞凤置于桌面的纤手。这一招看似简单随意,实则乃是极高明的擒拿手法,落势忽左忽右,劲气笼罩桌面三尺范围。

胡青鹏见宇文政一言不和竟然动武,实在有辱斯文,对他的评价立刻大打折扣。心中好笑,衣舞凤身为魔教长老,从来只有她欺负人,几时被别人欺辱过?尤其是她最不喜欢与男子接触,而宇文政竟然妄想轻薄她,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衣舞凤眉头一皱,冷哼道:“放肆!”手指微翘成兰花状,指尖急速颤动,在狭小的空间内衍生出千百种变化,仿佛在弹奏着无形的琴弦,一道又一道凌厉的指风划向对方的脉门。

宇文政没有料到衣舞凤武功高明若斯,不由惊咦一声,手掌急缩,仍被两道指风击中手臂,半边身子一阵麻痹。他面不改色,足下却往后退了两步,皮笑肉不笑道:“我看走眼了,原来兄台不仅人品风liu,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失敬失敬。”

衣舞凤冷笑道:“免了,我不吃你这一套!如果阁下没有其他要事,恕不奉陪。”当的抛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拂袖而去。

胡青鹏忙跟着去了。

宇文政目送着衣舞凤的背影消失,脸色刷的阴沉下来,内力过处,麻痹的经脉迅速恢复了知觉,喃喃道:“有意思,居然会撞见魔教的美女!如此个性,如此气质,千万人中难得一见啊!”

他身旁的红衣少女贴上来,腻声道:“主人,您是不是看上她了?她好冷哦!”

宇文政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意味深长地道:“对一个男人来说,如果能让一座冰山融化,那种征服的快感或许是最强烈的吧!”眼中燃起一团炽热的火焰,赤裸裸的yu望显露无疑。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衣舞凤、胡青鹏启程奔赴武昌。他们离开小镇不久,只听来路上蹄声得得,车轮滚滚,一辆华丽的马车风弛电挚般追来,赶车的赫然是宇文政的黑衣护卫。

胡青鹏道:“公子,看来宇文政贼心不死,明目张胆地追来了!”

衣舞凤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呀!我倒要看一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勒马让到路旁,冷冷地望着逼近的马车。

岂料那黑衣护卫对他们两人视而不见,马车似一阵风般自他们面前刮过,丝毫不曾停留,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期待的战斗竟然没有发生,胡青鹏挠头道“奇怪,难道是我们多虑了,人家根本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只是碰巧同路?”

衣舞凤摇摇头道:“宇文政嚣张跋扈,岂是那种闷头吃亏的人?而且他衣着华丽,出门远行仍带着俏丽婢女侍侯,一看便是贪图享乐,沉迷女色之辈。他肯早早起床赶路,八成是为了要追赶我们,否则定会睡到日上三竿。我估计,他可能会在前面等着阻截我们。”

胡青鹏皱眉道:“既然如此,要不要绕道避开他们,避免发生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对方不是弱者,交手起来胜败难测。

衣舞凤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什么身份,岂能因为畏惧对手绕道而行?一旦传到江湖上,不让人家笑掉大牙才怪。事到临头,我宁可选择战斗,而不是选择逃避!哪怕敌人再强,我也要试一试他的斤两!”说罢啪的一甩马鞭,催马直行。

又走出十几里地,渐渐的人烟稀少,开始出现大片的荒草灌木,偶尔还有野狗群在附近游荡,乌鸦在空中嘎嘎怪叫。这时道路蜿蜒穿入一片树林,浓荫蔽日,野草丛生,静悄悄地没有半点人声。胡青鹏喃喃道:“这倒是一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走进林中百余步,忽见道路中间停着一辆马车,正好挡住了去路,那黑衣护卫如雕塑般坐在车上,诡异的气氛笼罩四周。

衣舞凤和胡青鹏交换了一个眼神,扬声道:“喂,好狗不挡路!请阁下把马车赶开!”

那黑衣护卫一动不动,似乎听不懂衣舞凤话中的讥讽含义。

衣舞凤暗怒,提起功力喝道:“宇文政,不要故弄玄虚了,我知道你躲在车上!是人是鬼,滚出来说话!”

只听马车内响起一阵得意的笑声,车帘掀开,宇文政首先跳下车子,红白二女紧随其后。宇文政手摇纸扇,眼里射出笃定的光芒,仿佛面对的是手到擒来的猎物,笑道:“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小姐你何苦这么大的火气?需知爱生气的女人容易变老。”

衣舞凤听他揭穿自己女扮男装一事,并不感到意外,寒声道:“少废话!宇文政,你无缘无故拦住我们,究竟有何企图?是不是嫌昨天吃的苦头少了?”

宇文政正容道:“我的一片真心,难道小姐你看不出来吗?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小姐一见倾心,不能自拔,昨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若小姐能接受宇文的心意,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我甘愿双手奉上!我……”

衣舞凤不耐道:“住口!你也配称为‘君子’么?你这种口是心非的登徒子,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胡青鹏暗暗喝彩:骂得好!这人模狗样的家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宇文政闻言也不生气,抬起下巴道:“凡是我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你也不会例外!我今天就是来收服你,让你从此成为我跨下的女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尝到做为女人所能享受的最大乐趣!”

衣舞凤大怒,虽然魔教中也有很多贪恋女色的人,但在她面前都循规蹈矩,还没有人敢放肆无礼,厚颜无耻地提出过这等非分之想。银牙暗咬,面上挂满寒霜,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冷冰冰地道:“宇文政,你是第一个如此侮辱我的男人!今天不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宇文政毫不在意,大笑道:“那你放马过来杀我呀!怎么,不舍得吗?”

胡青鹏听到宇文政言语中的调戏之意,气得肺都要炸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直冲顶门。虽然衣舞凤乃魔教长老,与他身份地位悬殊,却是他心目中最仰慕的女人,如冰山上圣洁的雪莲,不容他人玷污。偏偏宇文政一而再的冒犯她,触犯了他的禁忌。怒喝道:“宇文政,你去死吧!”倏地腾身跃起,似大鹏般掠过半空,双拳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然轰下,暴烈的拳风惊得骏马嘶鸣,惊慌退却。

宇文政眼里闪过惊讶的神色,区区一个仆人竟有如此身手!喝道:“狗奴才,你也配跟我动手吗?刀奴,杀了他!”

话音刚落,只见黑影一闪,原先稳坐车上的黑衣护卫,瞬息间移动到高空,一道寒光似闪电般破开空气,直劈胡青鹏头顶大穴。

刀气如冰水般当头泼下,胡青鹏心中凛然,敌手杀气强盛无匹,尤其刀法刚猛凌厉,一刀劈下,竟有开天裂地之威,绝对是第一流的用刀高手!杀机当头,他身子一挺,硬生生拔高三尺,铁拳砰的轰在刀面上。那被称做“刀奴”的黑衣护卫手腕扭转,回刀急削而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胡青鹏右手迅捷无伦掏出匕首,叮的刺中刀锋,借力后跃,落在衣舞凤马前。但见刀光如雪,那刀奴一刀接着一刀砍来,全是进攻的招数,死死地追着他不放。胡青鹏手中无剑,面对着对方连绵不绝的杀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转眼陷入险境之中。那刀奴的气力似乎永远不会衰竭,每一刀劈落,仍如第一刀般神充气足,令胡青鹏穷于应付,节节败退。

危急中,忽听衣舞凤传音道:“笨蛋,不要跟他硬拼!避实就虚,游走腾挪,一沾即走!”胡青鹏如醍醐灌顶,立时清醒过来,迅速往草木丛中避让,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对手。那刀奴刀法高明,内力深厚,惟独身法的变换不够灵活,似乎没有什么自我意识,欠缺变通,只知道机械地执行主人的命令。他紧追在胡青鹏身后,挥刀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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