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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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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

另一人沉吟片刻,转眼望见远处黑影跳动不绝,估计是城里的江湖人物被大火惊动了,正往这里赶来一探究竟。他不想早早暴露行踪,与无关人等发生冲突,冷笑一声,扬声道:“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错过今日,我誓取尔等狗命!”举手一扬,砰的震塌半边楼房,惊得周围酣睡的平民纷纷跳起,呼喝叫骂。

那两人纵身一跃,隐回府中不见。

衣舞凤听着他们远去的风声,不禁吐了一口气,站直身子,瞧见胡青鹏还伏在地上不动,心头有气,一脚踢到他的肩头,嗔道:“你在干嘛?还不起来走人!”

胡青鹏霍然抬头,眼睛赤红,喉头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吼声,突然一跃而起,张臂搂住衣舞凤,恶狠狠地吻上她柔嫩的双唇。他服下的“龙虎金刚丹”是极霸道的春药,药性之猛,连参禅苦修的僧人都抵抗不住,何况他血气方刚?此时药性发作,脑子里只知道要找女人发泄欲火,至于这个女人是谁就无关紧要了。他搂着香软如绵的女体,体内的欲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衣舞凤根本没有想到他色胆包天,竟敢强行拥吻自己,冷不防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搂住,男人火热浓烈的气息喷上脸来,心中一阵迷糊,再清醒过来时自己的樱唇已经沦陷,被对方肆意舔吸摩擦,奇异的酥麻感觉席卷全身。她羞怒交加,扭身一挣,脱出胡青鹏的怀抱,顺手一掌击中他的胸口。

“啪!”胡青鹏被一掌打得倒飞三丈,口中狂喷鲜血,昏死过去。

衣舞凤呸呸猛吐口水,然后反手用力擦净自己的嘴唇,心中的杀机从未有一刻如此炽烈。她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碰到她的身子,更不要说有进一步的搂抱亲吻动作,可是今晚一时大意,却被这个混蛋占尽了便宜!若不将这色鬼大卸八块,如何能消除心头之恨?她跃到胡青鹏身边,正想加上一掌杀了他,蓦的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登时面红如烧,心跳不止。

只见胡青鹏仰面躺在地上,面色通红,因为体内春药药性极为霸道,即使是在昏迷之中,坚硬挺直的分身兀自将裆部撑起老高,十分的惹人注目。

衣舞凤眼珠一转,已明了胡青鹏忽然变狂的原因,他九成是被迫服下了强力春药,神智失控,所以才会做出出格的行为!心中不禁犹豫,既然错不在他,那还要不要杀他泄愤呢?踌躇片刻,听见江湖人奔行声越来越近,银牙一咬,轻叹道:“罢了,这次就饶你不杀,以后再找理由杀掉你!”弯腰提起胡青鹏,一溜轻烟般飞去。

光线刺眼,一缕温暖的感觉在胸口缓缓移动着。胡青鹏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缕阳光从窗口斜射而下,照在自己的身上,暖洋洋的十分受用。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壁空白,布置有几件简单的桃木家具,桌椅上一尘不染,惊神剑就挂在床头。屋外静悄悄的,偶尔听见鸟雀追逐鸣叫声,还有水波拍岸声。

胡青鹏心中奇怪,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脑海中景象纷呈,昨夜的一幕幕似电光般闪过,最后一幕印象模糊,只记得衣舞凤愤怒如狂、饱含杀气的眼神,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他试着挪动身体,只觉胸口处阵阵抽痛,估计受了挺严重的内伤。

他勉强盘腿坐起,五心朝天,吐纳调息,导引真气运转,一点点修复受损的经脉。

也不知过了多久,真气运转三十六周天,体内伤势痊愈了七成,胸口处的疼痛几乎不觉。胡青鹏缓缓收气开眼,只见床头椅子上坐着一名白衣少女,眼神明亮如星,正好奇地打量自己,不禁吃了一惊,跳下床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那少女落落大方地道:“恭喜胡少侠伤势初愈!我是衣长老的侍女小兰,此屋乃我们在株州的临时落脚点,位于城西江边,很安全。”

胡青鹏讶道:“难道是衣舞凤救了我?”他还以为自己是伤在她的掌下,可听小兰的意思,正好相反。

小兰不悦道:“胡少侠,请你对我们长老尊重些!即使你看不起我魔教弟子,但衣长老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该直呼其名!”

胡青鹏红着脸道:“小兰姑娘教训得是,我知道错了。我想请问姑娘,我究竟是被谁打伤的?衣长老现在何处?”

小兰扑哧笑道:“胡少侠,你是不是睡昏头了,连打伤自己的敌人都记不起来?你问我我问谁去?前天晚上衣长老带着你回来时,你一身是血,还……”脸蛋突然羞得通红,似笑非笑地扫了胡青鹏一眼,又道:“我们长老替你止血‘解毒’,耗费了不少心力呢!现在她出去查探白云宗人马的动静了,估计傍晚时分会回来。”

胡青鹏失声道:“前天?莫非我昏迷了一日一夜?”

小兰点点头道:“是呀!”

胡青鹏一拍脑门,叫道:“糟了!不知道师伯他们有没有离开株州?万一他们走了,我可怎么办?”冲小兰抱拳道:“小兰姑娘,请你转告你家长老,胡青鹏对她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必有回报!我要尽快找到衡山同门,先告辞了!”

第十一章 观水舞剑

小兰忙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大声道:“不许走!”

胡青鹏插好惊神剑,笑道:“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又不是你们魔教弟子,不需要向衣长老请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其实挺害怕面对衣舞凤的,也不愿跟魔教中人有过多的纠缠,所以早走为妙。

小兰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道:“你体内余毒未清,须等长老回来之后才有解药。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尽管走路好了。”

胡青鹏挠头道:“我没有中毒呀!哪用吃什么解药?”

小兰白了他一眼,跺足道:“你真是笨耶!你仔细想一想,自己是否服过强力春、春……药?你每隔十二个时辰需服用一粒‘清火冰心丸’,连服三次,才能彻底清除体内的淫毒。你若是半途而废,淫毒发作的话,就会变成饥不择食的淫魔了!”

胡青鹏脸上发热,尴尬地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等她回来再走好了!”心中暗叫好险,如果淫毒作祟而令自己当众出丑的话,哪还有脸面在江湖上混?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小兰眼中闪过一缕狡黠的亮光,拍手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许赖帐!”

胡青鹏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小兰姑娘,你们这儿有吃的吗?”昏睡了一日一夜后,他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

小兰笑道:“当然有了,只怕你吃不完!你等着哦。”

吃完午饭,胡青鹏心满意足打着饱嗝,直夸小兰厨艺了得。小兰侍侯衣舞凤多年,从未得过长老表扬,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厨艺,笑得合不拢嘴。她谢绝了胡青鹏要帮忙的请求,把他赶到后院,独自收拾残局。

胡青鹏在后院活动了片刻筋骨,推门而出。这间民宅临江而建,周围种满了杨柳,地方偏僻,甚是清净。江风拂面清凉,江面开阔平坦,远处的田野与天际连成一线,极目望去,心怀舒畅。但俯看江水滔滔,逝者如斯,又令人兴起人生苦短的苍凉异感。

胡青鹏脱去鞋袜,赤足踏在岸边的青草上,任清风吹拂着衣发,一股奇异的宁静感觉悄然浮上心头。自他习武以来,每一天都是在忙碌劳累中度过,逼迫自己争分夺秒的练剑读书,没有片刻放慢前进的步伐。他所承受的压力,是其他师兄弟的两三倍。难得此刻有半日闲暇,除了等待什么也不用做,整个人的心神躯体完全放松下来,灵识外延,自然而然地融入天地万物的气息当中,静静地倾听着柳叶的低语、江水的呢喃,呼吸着青草的淡香,感受着风的柔和,无欲无求,无悲无喜,灵台无比空明。

忽然回忆起持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小成的那个夜晚,也体验到这种超脱肉身,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某种启示,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感悟到。他并不刻意追寻那种异感,任它在心湖上掠过,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将注意力从内心转移到外界,游目四望,每一种物体都在他眼中展现出崭新的面目。尤其是面前的这条大江,奔流浩荡,变化无穷,宛如一条蛰伏于地的巨龙,势不可挡地破岸而去。他入迷地看着江水掀起的波浪,水流相撞形成的旋涡,每一朵浪花的盛开与破碎,无数景象涌入脑海,相互交织,生动地重现一条江河的万千姿态。

胡青鹏感到自己就是大江,大江就是自己,或回旋,或翻涌,或交缠,或起伏,或柔顺,或激烈……脑际轰然一震,蓦的浮现八个大字“水流无定,至柔则刚”。他拔剑在手,就这么旁若无人、毫无章法的乱舞起来,东刺一剑,西砍一剑,每一剑既轻且柔,破空无声,乍看上去完全不能对敌人构成威胁。既不是衡山剑法,也不是他见过的任何剑派的招数,平淡中隐藏无数变化,柔和中蕴涵无穷威力。日后他将自己临江所悟的这套剑法命名为“水柔”。

他越舞越快,偏生每一剑的轨迹都清晰可循,回环不息,剑上带起的劲风向外狂溢,将无数柳叶纷纷刮落。舞到极处,胡青鹏一声长啸,长剑凌空虚斩,剑气猛然集中劈落,江面轰的激起数丈高的水浪,声震数里。

胡青鹏刷的回剑入鞘,只觉神气充足,体内伤势不仅痊愈,对剑术的理解更进了一层,正想大笑三声,“哗啦”溅起的江水恰好兜头倒淋下来,将他浑身浇透。他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猫腰抓起鞋袜,嗖的窜回后院,反手将门掩好,暗自庆幸刚才的糗样没有被人看见,否则一世英名岂不付之东流吗?

他一念未完,便听见一阵夸张清脆的笑声。只见小兰倚在门边,一手指着他,笑得眼泪直流。胡青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硬着头皮道:“小姐,没有见过落汤鸡么?不用笑得这么过分吧?”

小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的……头……头”

胡青鹏讶道:“我的头怎么了?”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抬手在头顶一摸,居然有几片碧绿纤细的水草!难怪小兰笑得如此开心,自己的模样的确滑稽。他悻悻地将水草抛到地上,整理好衣服,忽然发现日头西斜,不知不觉已是黄昏,问小兰道:“衣长老回来了吗?”

小兰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反手擦着眼角的泪水,辛苦地说道:“还没呢!你放心,少不了你的解药!”

话音刚落,便听前院传来衣舞凤独特清冷的声音:“小兰,你在跟什么人说话?”

“长老!”小兰冲他别有深意地笑了一笑,转身冲去迎接主人。胡青鹏想了一想,也走进房中。

衣舞凤走进客厅,刚刚落座,突然见到胡青鹏从里屋走出,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两跳,竭力装出冷淡的模样,冷冰冰地道:“原来是你!你伤势已好,为何还赖着不走?”

胡青鹏没料到她的态度如此冷淡,对着那双寒冷美丽的眼眸,吃吃地道:“小、小兰姑娘说,我、我体内残留有淫毒,还请衣长老赐我两粒解药。这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衣舞凤愣了一愣,俏脸忽沉,凌厉的眼神望向小兰。不等她开口询问,小兰扑通跪倒在地,低声道:“启禀长老,胡少侠今日醒来后便想离去。属下拦他不住,无奈之下只好骗他说余毒未尽,需要等待长老回来治疗。属下心想,长老独自一人查探敌情必然辛苦,若是有胡少侠帮助,或许可以尽快掌握对方的阴谋,因此找了个借口将他留下。属下擅做主张,如有不当之处请长老严厉处罚。”

衣舞凤听罢哭笑不得,她选择在胡青鹏苏醒前离开,以及黄昏时返回,就是不想再跟他碰面,免得又勾起前晚不愉快的回忆。哪知小兰完全不能领会自己的用心,竟然自作主张骗胡青鹏留下,真令她头痛万分。斜眼瞪了胡青鹏一下,不屑道:“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帮得了我?小兰,你太抬举他了!”

胡青鹏勃然大怒,挺胸大声道:“衣长老,你虽然对我有救命之恩,但士可杀不可辱!请你收回刚才的话!”剑气散发,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衣舞凤惊咦一声,奇道:“短短半日功夫,你的功力竟精进了一层!”顿时对他刮目相看。只见他身材挺拔如松,肌肉强健结实,双目炯炯有神,透视出强烈的自信和斗志,并不英俊的脸庞却充满男子阳刚气概,宽厚的肩头似乎能承担任何挑战与压力。衣舞凤情不自禁地偷瞄了一眼他的嘴唇,心弦一颤,那晚拥吻时的酥麻感觉似电流般通过全身,慢慢地低下头去,白玉似的脸颊浮起淡如胭脂的红晕,低声道:“你、你这么凶做什么?”

胡青鹏第一次看见她露出少女般娇羞的神态,宛如冰河解冻,大地回春,绽开难以言传的美丽,不禁看得两眼发直,暗吞口水,满腔怒火早飞到爪哇国去了。讪讪笑道:“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请你不要见怪。”

小兰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心中觉得有趣,以袖遮面偷笑。她服侍衣舞凤多年,知道这个主人冷若万年冰山,对任何男子都是不假辞色。那晚衣舞凤将胡青鹏带回来时,她就发现主人的神色有异,似乎挺在意这个男人的生死,而且还破天荒地亲自给他疗伤!后来在胡青鹏苏醒前,她却故意避而不见,举动更是异常。所以小兰才设法骗胡青鹏留下,就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衣舞凤定了定神,摸着自己温热的面颊,心想我这是怎么了?眼角瞥见小兰偷笑的动作,一阵羞怒,啪的一拍桌子,沉着脸道:“小兰,别傻乎乎地跪着!你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准备晚饭?”

“是!属下马上去准备。”小兰强忍笑意,起身出门不提。

衣舞凤喝退下属,心里的羞窘之意减弱了不少,沉默半响,忽然问道:“你会游水吗?”

胡青鹏一愣,随即醒悟到人家是在问自己,忙道:“我会游水,但是游得不快。”

衣舞凤道:“游得快慢与否没有关系,只要你会就行。我今晚需要你协助去调查一件事情。”

胡青鹏道:“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我也会帮你去做。但所做之事不能是违背侠义精神,伤天害理的。”

衣舞凤道:“放心罢,这件事决不会违反你们的原则。至于具体细节,待用过晚饭后我再跟你详谈。”

沉默了片刻,胡青鹏没话找话道:“衣长老,我们真是有缘呀,离开衡阳之后又在株州相遇。不知你来株州做什么?”

衣舞凤面沉如水,斥道:“谁跟你有缘?!不要乱讲话。”顿了一顿,又道:“我之所以来株州,是因为我魔教的夙敌白云宗,忽然秘密派遣大批高手来到湖南,意图不明。我奉了教主之命侦探他们的动向,以免开战时猝不及防。”

胡青鹏恍然大悟:“难怪你会在那座豪宅外出现!魔教和白云宗是世仇吗?他们既然是孤军深入,你为何不召集人手,将来人一网打尽?”

衣舞凤摇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要先弄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和计划,才能针对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制订对策。在此之前,实不宜轻举妄动,否则会打草惊蛇。何况据我所知,此次白云宗派出了四大门主之首的皇甫济带队,另有七名一流高手相从,实力之强非同一般。仅仅靠我一人之力,是无法将他们击溃的,除非有其他长老支援,方能与之一战。”

胡青鹏道:“但是前晚有一黑衣剑客潜入白云宗的秘密据点,杀了阴阳双妖中的阴妖穆柔柔。我看他杀人的手法和武功,似乎是魔教弟子。”

衣舞凤冷哼道:“你说的那人是‘魔剑’南宫仇,他为了一己之恩怨擅自行动,差点坏了教主交代的大事!因为他这么一闹,白云宗的防范加强了数倍,害得我都无法接近他们议事的地方。如若不然,哪里用你来帮忙?”

胡青鹏好奇地问:“这南宫仇是什么来历?以你长老的身份,难道不能指挥他吗?”

衣舞凤皱眉道:“南宫仇原是南宫家族的旁系弟子,后来因为妻女被白云宗高手所杀,才转而投入本教,矢志复仇。他拜本教‘冷面修罗’项虎为师,获赐诛血剑,从此独来独往,一心诛杀白云宗弟子,行踪神秘莫测。如今他在株州出现,怎不令皇甫济等人紧张?”

胡青鹏心有余悸道:“幸亏那晚他正好潜入穆柔柔房中,否则我就被那妖女……”偷望了衣舞凤一眼,不好意思将话说完,呵呵干笑数声,叹气道:“不知他有没有逃过白云宗高手的追击?对了,请问衣长老,到底是谁将我打伤的?我要找他报仇!”

衣舞凤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难道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胡青鹏摇头苦笑道:“我只记得当时是跟你在一起,然后全身发热,大脑中一片空白,至于往后发生什么了事情我毫无印象。”

衣舞凤脑海中闪过两人重叠拥吻的画面,羞得耳根发烫,故作镇静道:“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真相好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等他继续追问,逃也似的夺门而出。胡青鹏莫名其妙,真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乌云满天,星月无光,江岸一带漆黑如墨。宽阔的江面上仍有船舶来往,星星点点的船灯倒映水中,勾勒出船只的轮廓。不时可以听见船夫们的嘹亮的号子声,迅疾被风卷散飞逝。衣舞凤、胡青鹏换上了夜行衣,以黑巾蒙面,沿着江岸轻身飞奔。

衣舞凤换上紧身的夜行衣后,美好的身段登时展露无疑,香肩细腰,曲线玲珑,一双美腿极为修长笔直,在奔行时展示出惊人的弹力。胡青鹏紧跟在她身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她摇摆的腰肢和结实挺翘的圆臀上,近距离地欣赏着美女奔跑时优美的姿势,丹田中热火如焚,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凭心而论,他所见过的美女之中,最美的当属丽儿的母亲、元朝公主李雁儿,她高贵温柔,优雅大方,宛如下凡的仙子,容貌之美举世无双。而衣舞凤身材修长,冷若冰霜,高傲中略带几分神秘,如冰山上的雪莲傲然出尘,最能激起男人征服的yu望。假如她换回女装,不过稍逊李雁儿半筹而已。至于陈青华、穆柔柔等人,还无法与她们两人相提并论。可惜正邪不两立,他与衣舞凤注定无法结交为友,也许过了今晚,大家就行同陌路了。日后狭路相逢,说不定还会刀剑相向,翻脸为敌。他一路胡思乱想,表情随之千变万化,浑然没有留意来到了什么地方。

衣舞凤并不晓得身后的男人在想些什么,眼望前方灯火通明的码头,忽的停下脚步,低声道:“我们到了!”

胡青鹏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会突然停步,一个收势不住,直挺挺地撞上衣舞凤的后背,抱了个香玉满怀,甜甜的幽香直沁心脾。衣舞凤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大力撞来,那股浓烈而熟悉的男子气息冲入鼻端,芳心大乱,全身发软,轻呼声中身不由主地往前仆倒。

第十二章 杀人灭口

胡青鹏一碰到衣舞凤的肌肤,便意识到大事不好,脑海中闪过衣舞凤冰冷如霜的面孔和杀人时冷酷的眼神,双手如被烙铁炙伤,忙不迭地缩回,但身体因惯性前冲,与衣舞凤一起仆倒在地,压在她健美的脊背上,随即侧翻滚到一旁。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这个美女肌肤的柔软和曲线的美好,蚀骨消魂的触感使他热血如沸,身体的某个部位坚硬异常。

他刚挺腰坐直,风声入耳,“啪啪”两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牙齿松动,衣舞凤冰冷入骨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是不是猪啊?!走路不长眼睛么?下一次再敢碰我,就把你的猪手剁下来!”

胡青鹏自知理亏在先,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声明自己纯属无心之失,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并顺便提醒她此行的目的。衣舞凤也知道他不是有意吃自己的豆腐,勉强按捺住羞愤的情绪,恶声道:“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以后再跟你慢慢算帐,你给我好好记着!”齿缝间透出的寒气,令胡青鹏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两人所处的位置离码头尚有二十余丈,周围杂草丛生,长着十数棵凌乱散布的柳树,靠近江岸处长满了芦苇,是绝佳的藏身地点。美中不足的是蚊虫横行,蛇鼠乱窜,害得衣舞凤小心翼翼,生怕一步不慎,会踩中一团毛茸茸的、令人恶心的物体。

胡青鹏在她的示意下望向码头,只见码头一角被数十位持刀大汉封锁住,在库房高头还有数排手持弩弓的箭手警戒,如临大敌。有四个看起来身份较高的人物站在一起聊天,不时向江面上眺望。其中一人身材削瘦,相貌凶恶,竟是数年前见过的天下会邓定南,想来是从衡阳调至株州任职了。胡青鹏还记得他当年在衡山上打了义父一掌,真是冤家路窄啊。

衣舞凤指点道:“站在最左侧、腰缠皮鞭的是天下会株州分舵副舵主邓定南。在他右侧的是白云宗的高手岳宗谨,一手软剑功夫出神入化,喜欢烹食人脑,被邪道中人称为‘食人妖’。再过去一位阴阳怪气的男子也是白云宗高手——‘双面邪魔’聂不人,乃江湖上排名前五位的暗器名家,由于他是天阉,所以最喜欢折磨年轻健壮的男人,手法之残酷阴毒骇人听闻。最右侧的艳女乃皇甫济的情人——‘毒蝎’范雪樱,柔功出众,擅长用毒,能在十步之内杀人于无形。”忽的发现胡青鹏在慢慢往后挪,转首嗔道:“你要去哪里?”

胡青鹏光是听她介绍那几人的来历特点,已是毛骨悚然,苦着脸道:“姑奶奶,我肚子疼得厉害,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问题,免得把您熏坏了。”

衣舞凤柳眉倒竖,伸手一拧他的耳朵,冷笑道:“这么烂的借口亏你也想得出来!你是不是想借机开溜呀?”

胡青鹏疼得倒抽凉气,苦笑道:“大小姐,若我眼睛未瞎,白云宗的三名高手都强过我数筹,你不会是要我接近他们,探听消息吧?万一行踪败露,谁能救得了我?那姓岳的喜食人脑,姓聂的爱虐待男人,如果我被他们生擒活捉,岂不是比死难过百倍吗?我宁可你现在就把我杀了!”

衣舞凤寒着脸道:“你以为我不敢吗?反正我杀人无数,也不在乎今天多杀你一个!”

胡青鹏想起人家杀人如麻的手段,背后冷汗直冒,忙道:“我只是在开玩笑罢了,你不会当真吧?我既然答应了帮你的忙,即使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

衣舞凤似笑非笑道:“真的?你不后悔?”

胡青鹏硬着头皮道:“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孬种吗?说吧,你到底要我去干什么?”

衣舞凤正色道:“白云宗、天下会的人勾结在一起,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且今晚戒备森严,有多名高手亲临码头压阵,说明待会运来的货物非同一般。等船来之后,我要你从水路接近码头,找机会进船舱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如果白云宗和天下会联手,必定会对魔教在江南的势力形成重大威胁,所以她对其中的内幕非常关注,务求完全掌握对方的底牌。

正说话间,只见黑影移动,船灯摇曳,一艘庞大的货船渐渐驶近码头,桅杆上飘扬着一面白底红字的天下会会旗。随着这艘船的接近,码头上邓定南等同时行动起来,准备搬运货物。

胡青鹏指着那艘船问道:“就是它吗?”

衣舞凤点点头:“你行动的时候千万要注意隐蔽踪迹!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告诉我真相。”

胡青鹏自信地道:“我会的!”冲她摆了摆手,在芦苇丛的掩护下慢慢走进深水中。冰凉的江水渐渐没至胸口,他认准了货船停靠的方位,深吸了一口长气,无声地潜入水下。就在他没入水中的一瞬间,忽听衣舞凤的声音传来:“小心!”胡青鹏心底一震,口鼻中差点呛进水,想不到这脾气古怪、冰冷无情的女人也会关心人!

胡青鹏多年没有潜水了,起初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但在水中游了片刻之后,感觉逐渐恢复,潜游的速度越来越快。中间他只换了一回气,便人鬼不知的潜游到那艘货船底下,在船尾处的冒头出来。这时邓定南等已不在码头上,估计是上船检查货物了,但码头上警卫依然森严,四周笼罩着无形的杀气。

胡青鹏侧耳贴住船板,听见船舱内、甲板上传来各种声响,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准备搬运货物,正是船上守卫最懈怠的时候。他手指运劲,如铁钩般抓住湿滑的船板,肩背用力,悄无声息地跃离水面,双手紧接着再扣住船舷,探头一看,船尾处的甲板上空无一人。心中大喜,立刻翻身跃上甲板。

甲板上堆放着缆绳、木桶,还安放有火炮、投石机等大型水战装备,必要时还可以当成战船投入战斗。胡青鹏暗暗心惊,这货船貌似平常,其实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如果有盗匪贸然劫船,不等他们靠近已被轰得粉身碎骨了。由此可见,船上装载的必定是极为贵重的货物,所以才会派重兵护送。

胡青鹏小心翼翼地移向船舱入口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成为众矢之的,出师未捷身先死。走了几步,望见入口处有四名大汉肃然挺立,正按刀警戒。他闪身躲在一门火炮的阴影中,暗暗焦急,如何才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进入船舱呢?无计可施之际,忽听码头上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五名大汉冲过了警卫的阻拦,气势汹汹地向货船走来。为首的汉子豹头环眼,精悍过人,半敞开的衣襟下露出长满黑毛的胸膛,背后插着两柄大刀,走路虎虎生风,凡是挡路的人都被他飞脚踢倒。奇怪的是,守卫码头的大汉们对他甚是畏惧,不敢认真阻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他们一行通过。

胡青鹏心中纳闷,白云宗、天下会在此秘密接收货物,事先肯定做好了部署,怎么还会有人明目张胆地闯上码头?难道这些人不怕死吗?而且那些守卫明明持有弩弓,为何不放箭射杀他们呢?

转念之间,那五名大汉已经踩着踏板,逐一跳上船头。把守着入口处的警卫同时拔刀出鞘,齐声喝道:“站住!”目露凶光,冷冷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微曲的身子蓄满了力量,随时会扑上去展开攻击。

那为首的大汉双眼一瞪,冷冷道:“放肆!你们是哪家分舵的弟子,竟敢对我大声咆哮?擦亮你们的狗眼看一看,有没有哪个认得我‘双刀黑龙’韦汉翔的?”

那四名警卫闻言一震,但气势丝毫未减,其中一人喝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擅闯船舱者,杀!”

韦汉翔大怒:“反了,反了!你们究竟由谁撑着,竟然藐视会规,对本舵主出言不敬,难道欺我株洲分舵无人吗?哼,不教训教训你们这些后辈,你们的尾巴都翘上天去了!看刀!”反手抽出两把百炼钢刀,当的交叉互击,双刀倏合即分,在空中划出一个“十”字,疾斩对手头颈。

双刀带着猛烈劲风斩落,仿佛要将大地劈开一条裂缝,那股惨烈凶狠的气势足以令人心胆俱寒。胡青鹏暗暗佩服,这一招化繁为简,意在神先,不论是刀速、力度,还是攻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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