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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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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后面是一间甚为宽敞的天然石室,四壁凹凸不平,顶上倒挂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笋,墙壁上镶着一盏油灯,灯芯如豆,发出暗淡的微光。洞口左侧,赫然站立着一个乱发披散的男子,他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污垢不堪,右肩锁骨处被一条铁链穿过,伤口乌黑可怖,白骨森森。那根铁链约有三四丈长,另一端被牢牢固定在他身后的石壁上。那男子仅剩一只左眼,正透过垂下的发丝,惊愕万分地打量着突然裂开的石壁,眼底的狂乱之色还未完全隐去,左拳估计是捶打在石壁上的缘故,拳背开裂,满是鲜血。

胡青鹏小心翼翼地跨入石室,只见室内布置相当粗糙简陋,仅有一张勉强可以称为石床的大石头,地上还胡乱放着铜碗铜壶,此外一无所有。尽管不知道这人为何被囚禁在此,但足以想像得出他平时生活的艰辛凄苦,脸上不禁浮起同情的神色。

那男子目光如炬,见状重重哼了一声,沙哑着声音道:“小娃娃,你是谁?我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居然敢来可怜我!即使我的处境比现在凄惨百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身子一挺,自然散发出一股傲视群雄的气概,想来曾经是武林中的厉害角色。

胡青鹏暗吃一惊,想不到此人如此敏感,竟能窥探到自己心中所想,忙肃容道:“前辈铮铮铁骨,自然毋须他人怜悯。晚辈因躲避他人追杀,无意中闯入此地,若有冒犯之处尚请前辈谅解。”

那男子奇道:“我见你腰别铁斧,还以为你是山中樵夫呢,原来也是江湖中人!你是哪门那派的弟子?连我都不知道的机关暗道,居然被你发现了,你的运气还真是不赖!”

胡青鹏道:“晚辈乃衡山剑派弟子胡青鹏。”

那男子一震,语气陡然变冷:“原来你是‘青’字辈的弟子!你师父是谁?”

胡青鹏道:“家师姓尹,在衡山七剑中排行第三。不知前辈与家师有交情吗?”

那男子哦了一声,杀机暗敛,语气稍为缓和:“你是尹……尹天云的徒弟!还好,还好。”

胡青鹏莫名其妙,什么叫“还好还好”?并不知道对方转念之间,自己已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来回。问道:“前辈的高姓大名能否告知晚辈呢?”

那男子淡然道:“我一个废人哪配有什么高姓大名?我被锁在这里十几年了,面壁枯坐,铁链加身,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方能重见天日,再提姓名又有何用?陡然令师门蒙羞而已。不过相逢总是缘分,你便叫我‘无名氏’罢!”

胡青鹏见他不肯透露身份,心中愈发好奇:“无名前辈,你为什么会被囚禁在此地呢?是谁把你残忍地锁住?”铁链穿锁骨是江湖上最残忍的酷刑之一,一旦锁骨被贯穿,便等同于废人,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了,只能乖乖地听凭对方摆布。只看那男子伤处链条磨损的状况,便可猜到他所受的痛苦有多深,这条右臂八成是无法复原如初了。

无名氏蓦的仰天一阵狂笑,笑到极处又似夜鬼哭嚎,声音中隐藏的怨恨之深,令胡青鹏亦胆战心惊,暗自运功戒备。无名氏的的笑声忽然一顿,独目中闪烁着暗红的厉芒,冷冷地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等胡青鹏回答,自己接着道:“这里是衡山派禁地的密洞,乃历代衡山掌门修行练武的所在!身为衡山弟子的你,应该猜得出是谁把我囚禁于此吧?”

胡青鹏惊得倒退三步,失声道:“什么?!这里是衡山派的禁地?”

无名氏毫不迟疑道:“没错!莫非你以为衡山剑派山庄附近有很多山洞吗?”

胡青鹏手心冒汗,只觉四肢冰冷,喃喃道:“难怪洞里同样布置有机关!如果你所言不虚,难道……难道是掌门人干的?”尽管他和师兄们来过本门禁地修行多次,但没有人敢违背掌门的命令,偷偷溜到指定的区域外活动,所以除了练武的石室外,密洞内大多数地方是从未去过。关押的无名氏这间石室,可能就是位于他没有到过地方。那么既能够自由进出禁地,又能把人犯关押于此的,惟有衡山掌门陈天雷一人而已。

无名氏眼睛喷火,怒道:“陈天雷这种欺师灭祖、卑鄙无耻的小人也配出任衡山派的掌门吗?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暗放冷箭,哪里轮到他来当掌门!”

胡青鹏喝道:“住口!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侮辱我派掌门,就是与所有衡山弟子为敌!”

无名氏一愣,失笑道:“你小小年纪竟敢顶撞我,看来有几分胆色!胡青鹏,你知道我认识陈天雷有多久了吗?我告诉你,足足有三十年了!他究竟是什么人,我绝对要比你清楚!”举手将遮住脸庞的乱发拨开,平静地道:“你看我这张脸,全拜陈天雷所赐!我跟他三十年的交情,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乱发掩盖之下,是一张极为可怕的、残缺的面孔——只见他下巴扭曲变形,鼻尖已被削平,右眼只剩一个黑色的窟窿,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或黑或红,仿佛是一条条丑陋的爬虫,简直找不到半寸完好的肌肤。即使是地狱的恶鬼,也不会比他更狰狞吓人。

胡青鹏倒抽一口冷气,险些要当场呕吐。这种剜眼削鼻,毁人容貌的举动,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世间最残酷的折磨也不过如此吧?彼此之间即使仇恨再深,你干脆取他性命好了,象这样把敌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决非大丈夫所为。他素来敬重掌门师伯,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是铁石心肠,能使出如此毒辣阴损的手段!在陈天雷威严从容的外表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胡青鹏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自己又知道了一位长辈的秘密,日后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呢?

无名氏将头发重新放下,咬牙切齿道:“你别害怕!冤有头债有主,陈天雷欠我的,有朝一日我肯定要让他加倍奉还!”

胡青鹏忍不住问:“前辈,我二师伯为何这样、这样虐待你呢?”

无名氏冷冷道:“为什么?其实很简单,因为野心、贪婪和自私!但是我不会低头屈服的,他的阴谋永远别想得逞!你年纪还小,有些内情还不宜知道太多,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胡青鹏定了定心神,叹道:“虽然晚辈不清楚前辈与二师伯之间的恩怨,但二师伯这样做太过分了!即使前辈曾经有过错,这十几年的监禁和所吃的苦头也已足以抵消罪责。我这儿正好有一把斧头,或许前辈可以用来斩断铁链,恢复自由之身!”

无名氏摇摇头道:“这根铁链是用南海深处的千年寒铁打炼而成的,一般的宝刀宝剑都砍它不断,必须要用万年玄铁打造的神兵利器方能削断。如果只是普通的铁链,以我的功力早就拧断它了,还等你拿这把砍柴的破斧来献宝吗?”说着看了一眼石壁上大开的洞口,眼神既热切又惋惜,多好的脱身机会呀,可恨的是无法挣脱这根该死的铁链!

胡青鹏讪讪地将斧头插回腰际,若对方讲的是真的,恐怕自己的惊神剑也削不断这根铁链。试探问道:“那前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无名氏无奈说道:“你武功低微,难有机会找到传说中存在的玄铁神兵。而且又是衡山弟子,也不可能背叛师门,替我鸣冤求援。诶,罢了罢了!我在山洞里禁闭了十几年,只能吃到剩菜馊饭,早忘了什么是肉味。你若是真想替我做点什么,有空便弄些烤肉来尝一尝,我就感激不尽了!”喉头蠕动,一付垂涎欲滴的模样。

胡青鹏正想张口答应,陡然想到自己正在逃命,能否躲过师叔们的追杀还是未知之数,哪有余力满足人家的要求?苦笑道:“无名前辈,不是我不想答应你,而是晚辈自顾不暇,命悬一线,还不知道能否见到明日的太阳呢!若非晚辈误打误撞闯到这儿,暂时躲过对方的搜索,可能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无名氏上下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衡山之上追杀衡山弟子?你的师父、师叔们难道不管事吗?”语气中竟隐含着微微的怒意。

胡青鹏犹豫半响,低声道:“不瞒前辈,想杀我的乃是我的同门师叔!”

无名氏奇道:“你的师叔在追杀你?这可是天下奇闻了!难道是你做出了什么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的丑事,所以他们非杀你不可吗?”

秦、刘二人的奸情实在难以宣之于口,胡青鹏出于维护本门名声的考虑,不愿将实情透露给外人,含糊道:“我绝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因为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秘密,所以师叔要杀我灭口。他们此刻正在山中搜寻我的踪迹,只要我一露面,多半就难逃一死了!尽管我有心满足前辈的愿望,但要想办到难如登天啊!”

无名氏越听越是惊讶,狐疑道:“他们?难道你得罪的不只一个师叔?!”

胡青鹏苦恼地点点头,哀叹道:“晚辈如今是束手无策,危在旦夕了!”

无名氏也不追问“他们”到底是谁,因为什么秘密而翻脸杀人,问道:“他们的秘密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胡青鹏先是点头,想想又摇头道:“不是,我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义父义母。但是师叔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情,还没有怀疑到我义父义母头上。”

无名氏笑了笑,道:“难道你有没有想过,可以利用这点来要挟他们吗?既然你的师叔为了保守秘密不惜要杀你,可想而知这个秘密对于他们有多么重要。如果你告诉你的师叔,万一你不幸丧命或是失踪的话,你的义父义母就会对外界公布这个秘密,你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胡青鹏眼睛一亮,显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接着分析道:“这样一来,他们不仅不敢杀我,反而要担心我无故送命,使秘密曝光!除非他们在杀死我之后,能立刻杀掉我义父义母,否则绝不敢轻率下手。恩,只要再稍微撒一个小谎,就可以令他们投鼠忌器,不得不收敛杀机了!”旋即皱眉道:“不过,师叔们一看到我就会痛下杀手,可能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计策虽好,又有什么用呢?”

无名氏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胡青鹏,你用十成功力攻我一招,让我看一看你的武功练到了什么境界?”

胡青鹏挠头道:“晚辈最擅长的是剑术,可是此刻手中无剑啊!”

无名氏肃然道:“咄,心中有剑,身外万物皆可为剑!只要领悟了剑中真髓,人在剑便在,这种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胡青鹏如被当头棒喝,只要心中有剑,“剑”的形式便可千变万化,不拘一格。哪怕手里的是草木砖石,还不是一样可以施展剑法吗?他顿悟剑道至理,但觉眼前豁然开朗,对剑术的理解又飞跃了一层。眼中神光突现,正容道:“青鹏受教了,多谢前辈指点!”右手握斧如剑,左手剑指前指,剑气如潮,一波波向无名氏涌去。

无名氏笑道:“有点意思。来吧!”

胡青鹏喝道:“得罪了!”右手铁斧虚晃,箭步抢到对方右侧,斧刃横扫,迅猛地击向他腰部要害。无名氏暗暗点头,此子的武功根基相当扎实呀,眼看铁斧砍来,脚步一错,左手不知怎的已然刁住胡青鹏的右手脉门。胡青鹏甚至还没看清人家的招数,全身一麻,便落入人家的掌握之中,心里暗呼厉害。

无名氏轻轻一挥,将胡青鹏推出丈外,道:“我已大致清楚你目前的功力深浅和剑术特点。假设你和你的师叔狭路相逢,他们欺负你手中无剑,功力浅薄,一上来肯定会放手猛攻,企图一招结果你的性命,不会费神防守。因此只要你出招迅捷,攻敌不备,还是有机会一搏的。我现在就传你一招剑法,你练会之后保证可以制服你的师叔。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手,再用这招对付他们就不灵光了!”胡青鹏大喜拜谢。

无名氏坦然接受了他的叩拜,道:“这招剑法是我门中不传之秘,你学会之后绝不许教给第二人!不到生死关头,也绝不可施展出来!希望你免除性命之忧后,记得从秘道回来,带上烤肉给我吃。”

胡青鹏当下指天立誓,满口答应。无名氏也不拖延时间,立即将一招凌厉如电的剑招手把手地教给他。胡青鹏越学越是惊骇,这招剑法简直就是针对衡山剑法中的破绽而创的,几乎可以说天生是衡山剑法的克星!它的每一下后着变化,都足以令那些衡山剑法的杀招失去威力。这个无名氏到底是谁?怎会对衡山剑法的破绽了如指掌,创出这种可怕的剑法?若是他的剑法流传到江湖上,衡山弟子还有活路吗?幸好这人被囚禁在此无法脱身,假如他恢复了自由,率人攻上山来的话,衡山派肯定要灰飞烟灭!明知是不应该,胡青鹏还是有一点点理解掌门的行为了。

第十七章 峰回路转

胡青鹏告别了无名氏,将活动的石壁推回原位,确信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之后,方沿原路返回。这条秘道是专为紧急状况下逃生而设计的,开凿完工后从没人使用过,今日居然让他发现了,也是天意。其实连陈天雷也不知道这条秘道的存在,否则早把无名氏转移走了。

来到出口处,透过藤蔓枝叶间的缝隙,只见夜色漆黑,水面反映着银色的月光,原来已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四个时辰。胡青鹏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小腹中似乎有一把饥火在熊熊燃烧,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掬起清凉的溪水,尽情痛饮一番,稍微压制住了饥饿的感觉,然后拨开藤蔓,悄无声息地打量山谷中的情况。

山谷中水雾弥漫,白色的岩石反射着淡淡的月光,四周的景物模糊难辨。各种野兽虫鸟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卖力地合演着一首大自然的乐曲,节奏独特迷人【wWw。WRsHu。cOm】,变化无穷。

胡青鹏小心地跨过溪流,迅速跃进树林中,往山庄奔去。在黑夜中奔行不久,蓦的一股杀气从前方涌来,令他寒毛倒立。胡青鹏立即停步戒备,按无名氏所教的摆开迎敌架势。他原本就没有奢望能平安回到山庄,迟早都要跟师叔正面交锋的,所以并不惊慌。

黑衣蒙面的秦天日从树上跳下,手中单刀寒光闪烁,颇为惊讶地望着胡青鹏,实在想不通他为何总能提前察觉危险,以至屡屡逃得性命,冷笑道:“你倒是真能沉得住气呀,害我苦苦守侯了四个时辰才露面!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可以施展!”单刀一抖,刷刷刷劈面就是三刀,连话都不让他多说半句。

胡青鹏原来预想对方会使出衡山剑法进击,哪知秦天日用的是正宗的少林罗汉刀法,招式有力刚猛,大开大阖,与本门剑法完全不同。他心中想好的招数此时派不上半点用场,仓促之下展开鹤舞身法,迅速闪出刀气笼罩的范围。秦天日怕他又乘机溜走,如影随形紧逼而上,眨眼间连攻九刀。

胡青鹏左跳右闪,借助树木的掩护,几次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刀锋,惊出了一身冷汗。秦天日没有天眼通的本领,无法象胡青鹏一样黑夜中视物如昼,明明要把对方一刀砍死了,不料一根树枝突然横扫过来,害得他只好变招格挡。三番五次失手之后,秦天日怒火盈胸,再不愿用并不熟悉的刀法来杀敌,以刀为剑,使出衡山剑法中得意的绝招,狠辣无情地放手攻去。

胡青鹏等的就是这一刻,眼看对方招式忽变,使出一招“剑斩急流”攻到,正是无名氏提过的本门杀招之一,脚下一弹,忽然变退为进,闪到对方攻击的死角,右手铁斧疾如闪电般挥出,当的劈在刀身力量最薄弱处。秦天日大吃一惊,左脚本能地飞踢对手胸口,谁知胡青鹏早有预料,身子滴溜溜一转,巧妙地闪到他身侧,斧柄倒转,重重击在他章门穴上。

秦天日穴道被制,整个人登时动弹不得,既惊讶又羞愤,难以置信地瞪着胡青鹏,差点气昏过去。他练剑二十余年,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今夜却被自己的师侄制服,实乃毕生难忘的奇耻大辱!幸亏没有外人看见,否则他当场要咬舌自尽了。怒喝道:“胡青鹏,你用的是什么邪门武功?快把我放开!”

胡青鹏退后两步,摇头道:“我若解开你的穴道,你会饶我不杀吗?四师叔,你就安安静静地呆在这儿吧,以你的功力,不出一个时辰便能自解穴道。”

秦天日道:“慢着!你刚才用的那一招叫什么名堂?”他仔细回想胡青鹏反击的动作,出手时的方位、角度和时机,恰好针对着自己剑招中的破绽。即使两人重新交手,把刚才的招数再重演一回,他仍然无法逃过失败的下场。可是他的武功剑术明明高出胡青鹏一大截,为什么会败给对方呢?他越想越觉得奇怪,心里隐隐浮起一片恐惧的阴影,难道胡青鹏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会是自己猜想的那个人吗?

胡青鹏当然不会告诉他来龙去脉,道:“四师叔,我只是凑巧赢了半招,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再说那是我临时创出来的招数,没有正式的名字,让师叔见笑了!”

秦天日大笑道:“好你个胡青鹏,竟然可以临阵自创绝招,把我干净利落地击败,看来你天分之高举世无双啊!我衡山派出了你这样的天才,何愁不能领袖武林?”

胡青鹏脸皮发热,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但无名氏授剑一事乃极端机密,无论如何不能泄露,道:“四师叔过奖了,青鹏愧不敢当!当真相大白的时候,师叔心中的疑惑定会有人解答。”正欲举步离开,忽觉一股杀气直指背心要害,立刻侧身着地滚开。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惊起一道剑光,剑气斩落,在他原来驻足的地方划下深深的剑痕。只要他反应稍慢半分,此时已经是血溅五步。

“六师叔!”胡青鹏在倒地滚动的一刹那,已猜到来者何人,心中不禁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离开?难怪秦天日会大声发笑,原来是有意掩盖刘天月潜近时发出的声响。单论江湖经验,他还比对方差了一大截呢!

刘天月必杀的一剑落空,口中惊咦一声,杀机更烈。这胡青鹏表现如此出色,此时不把他杀掉的话,等他日后学剑有成就更难得手了。剑如狂风骤雨,疯狂地卷向仍在地上滚动的胡青鹏,但见剑芒夺目,纵横来去。

胡青鹏滚出一丈多远便被树木挡住,不等他爬起来,便觉身体上空冷风压落,剑气哧哧有声,全身如坠冰窟。无名氏教的招数再妙,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办法找到对手的破绽使以反击。胡青鹏情急之下猛的一拍树干,借力倒飞而出,正好落到刘天月脚下,反手运斧削向她的下盘。

刘天月纵身跃起,长剑一点,叮的正中铁斧。两人内力相击,再也来不得半点取巧。胡青鹏五指剧震,铁斧失手落地,鲜血直喷出口。他的内力终究不及对方深厚,这下较量胜负立判,若非他体内有异种真气暗中保护,这一剑就能尽毁他的经脉。

刘天月冷笑道:“我看你还逞能吗?”长剑轻抖,一式“雁过留影”哧的刺向他的咽喉。

胡青鹏急忙叫道:“且慢!杀了我你们会后悔的!”

刘天月沉足落地,剑尖直指他的咽喉要害,眉尖轻皱:“哦,我倒想听一听你的理由。”反正此时要杀胡青鹏易如反掌,不怕他耍什么小聪明蒙混过关。

胡青鹏的咽喉处被冷冽的剑气侵入,如肉在砧板上,不敢有任何异动,以免对方误会,正色道:“两位师叔,你们想杀我,无非是害怕你们的秘密会泄露出去。但如果你们杀了我的话,最迟明天掌门人就可以看到我亲笔写下的遗书!至于遗书的内容,不用我多讲你们也可以猜到一二吧?”

刘天月大惊失色,与秦天日交换了一个眼神,握剑的手不觉颤抖起来,银牙几乎当场咬碎,怒道:“你竟然把……把我们的事情写成了文字?!快说,那封遗书你放在了哪里?”万一陈天雷看到那封白纸黑字的“遗书”,加上胡青鹏无故丧命的事实,岂能不怀疑他们有染?她做梦都想不到,这可恶透顶的弟子还留了这么毒辣的一手!

胡青鹏察言观色,知道她开始上钩,方寸已乱了,微微笑道:“六师叔,我可不是傻瓜!我如果告诉你们这封书信的下落,还能活在这世上吗?我早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就写了一封信,把我看见的情景详细写了下来,然后交给别人保管。我叮嘱过他,如果我死于非命的话,就立刻把信件交到掌门人手上。掌门人看过我的书信之后,自然会知道谁是杀人凶手。”

刘天月恨声道:“胡青鹏,你真够狡猾呀!”

胡青鹏道:“弟子只是想保全自己的性命,从未想过要跟两位师叔作对!若非你们苦苦相逼,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呀!”

刘天月怒哼一声,剑花乱颤,封住了胡青鹏的七处穴道,然后替秦天日解穴,问道:“四师兄,你刚才都听见这小鬼的话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万一二师兄知道了这件事,那我们……”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战,显是想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节比性命还要珍贵重要,如果被丈夫知晓自己的奸情,她这一世人就算彻底完了。

秦天日眼中闪过狠毒决绝的冷光,走过去重重踢了胡青鹏一脚,冷冷道:“胡青鹏,你没有撒谎骗我们吧?”

胡青鹏忍痛说道:“小侄的性命已被师叔捏在手上了,岂敢不说真话?四师叔,只要你放过我,我绝对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的!毕竟我只是想练好武功,其他的事情轮不到我去操心。”

秦天日握紧拳头,指关节噼啪作响,冷笑道:“话虽如此,但我的秘密被你捏在手里,我岂不是寝食难安吗?如果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的活着,做人还有什么乐趣?我啸傲江湖,快意恩仇,从来没想过要委屈做人,要我向你这晚辈低头,那是万万不行的!”

胡青鹏心底一沉,难道他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妥协吗?自己穴道被封,四野无人,看来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秦天日回首对刘天月道:“师妹,开弓没有回头箭,事以至此,我们干脆就离开衡山吧!只要改名换姓,以我们的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如果我们能双宿双栖,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那是何等的逍遥快活,不比现在的偷偷摸摸胜过千百倍吗?”

刘天月颤声道:“你要我抛下青华,跟你私奔吗?”

秦天日道:“正是!师妹,你还犹豫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全心全意地喜欢你的。你难道忘了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吗?为了你,我甘愿舍弃名声地位,彻底远离江湖!”

刘天月道:“师兄,我并不怀疑你的心意。可是、可是我若这样一走了之,青华以后还有何脸面嫁人?衡山派的名声还要不要?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呀!”

秦天日道:“你我之间的秘密,如今只有胡青鹏知道。退一步讲,即使二师兄看见了那封信,他也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的。因为二师兄是一派掌门,他要维护自己的脸面,就不可能去的宣扬这件事情,让别人笑话他无能。相反,他还要找到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你为何失踪,免得引起江湖中人猜疑。所以,只要杀了这小子,连夜逃下山去,江湖上是不会有人知道真相的,也不会有人怀疑你我,更不会连累衡山派的名声。人海茫茫,哪怕二师兄再厉害,以他一人之力是找不到我们的。”

刘天月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要她一下子放弃现在的身份,永远离开自己的丈夫、女儿,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一旦她离开衡山,就意味着从此退出江湖,那将来要靠什么谋生呢?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要认真考虑清楚后果,如果草率做出决定,日后可没有后悔药吃。

秦天日见她迟疑不决,猜到她还有不少顾虑,心中不由急燥起来,瞥了一眼胡青鹏,杀机毕露,手起刀落,往他的胸口处狠狠劈下,存心断绝刘天月的后路。只要胡青鹏一死,刘天月将不得不离开衡山。

刘天月心下大惊,叫道:“师兄,不要杀他!”

秦天日毫不理会她的叫唤,钢刀仍然劈了下去。胡青鹏眼睁睁看着刀锋落下,自付必死,脑海中闪现过无数人的影象,心中感叹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就在这时,呜的一声劲风骤响,一颗石头忽然射来,正撞在刀身上。只听当的一声剧响,石头碎裂,秦天日竟拿捏不住刀柄,钢刀脱手飞入林中不见。事出突然,三人或惊或喜,都大感意外。

秦天日骇然变色,喝道:“是谁?”刘天月跃到他身后,长剑护胸,警惕地望向石头飞出的方位。

胡青鹏不由暗呼侥幸,是什么人好心救了自己一命?难道是莫师叔吗?

只听林中阴暗之处响起一把低沉雄浑的声音:“想不到堂堂的衡山大侠,居然狼狈为奸,谋杀门下弟子!如果这个消息传出江湖,两位面上将大有光彩啊!”他的声音飘忽不定,似东似西,教人捉摸不透他藏身的方位。

秦、刘二人相顾失色,冷汗直冒。这个神秘人物很可能已隐身一旁多时了,悉数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原来以为干掉胡青鹏就可以守住秘密,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知情的人竟是越来越多!此人来意难测,不过从人家露的这两手来看,武功比他们只强不弱,即使他们两人联手也未必赢得了对方。

秦天日心中忐忑,扬声道:“阁下究竟想怎样不妨直言,何必装神弄鬼?”

林中那人低声笑道:“我偶然路过此地,恰好听见了两位的精彩对话,并非故意来刺探你们的隐私,还请两位大侠不要误会。只要你们立誓不为难这位小兄弟,我是决不会插手你们衡山派的家务事的,更不会泄露今晚所见到的一切。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秦、刘二人同时皱眉,这胡青鹏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得到神秘高手的维护!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极深,哪里还有机会杀胡青鹏灭口?秦天日反问道:“若是我们不肯答应呢?”

那人冷笑道:“若是你们不肯立誓,天下之大,你们以为真的可以找到藏身的地方吗?只要我放出风声,你们立刻会成为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没有必要意气用事。你们快做决定吧!”

秦天日心中诸般念头交锋,权衡利弊得失,终于被迫低头。有这么厉害的高手隐身一旁,他连能否杀掉胡青鹏都没有把握,哪有本钱跟人家讨价还价?就算这时杀了胡青鹏,他们的秘密一样保守不住,那杀胡青鹏岂非是多此一举吗?叹道:“如果胡青鹏答应不揭发此事,我们自然可以饶他的性命。”

那人道:“这还不简单么?小兄弟你先答应下来!”胡青鹏忙发誓严守秘密,若有违犯天打五雷轰。

秦天日、刘天月见状亦只好立誓,保证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两人随即解了胡青鹏的穴道,怏怏离去。胡青鹏死里逃生,心中之喜悦非笔墨能形容,跳起大叫:“前辈你在哪里?晚辈要给您叩头谢恩!”

但听远处长笑震耳,破空飞跃之声响起,转眼消失无踪,唯闻林涛阵阵。胡青鹏怅然而望,对这来去匆匆的神秘高手充满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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