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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挖坑不管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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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俺爬上来了,对手指,努力召唤日更之魂再出来,打倒断更君!

22、针尖对麦芒

季成峰话音未落,只听耳边有人曼声道:“季掌门可是不欢迎在下?”

声音并不算多么响,却在整个房间里循环往复、忽西忽东,不知说话的人究竟在何处。

只让人觉得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赵扶摇一怔,刚刚她听到的名字,是秦思远,琴剑楼的秦思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秦思远,可是云纤口中紫焰门真正的圣女……

啊呸呸,什么嘛,这么一说让人感觉她是假的一样,人家是圣女没错,那也是前任,前任前任,就是过去了的意思嘛。

虽然她赵扶摇武功粗浅出身低微大字不识一个,可人都坐在这里了,总不能让人拆了台的。

话说回来……赵扶摇偷偷转头去看站在身侧的凌云天,凌云天目光落在门外,没有注意赵扶摇,眼神复杂地看着刚才牡丹花飞来的方向。

赵扶摇闷闷地转回头,忽然觉得鸡翅不好吃了。

此时门口响起风吹衣袂的声响,刚过午时,日头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明亮到耀眼的光芒从门窗照进来,晃得人眼花。

似有若无的人影在炫目刺眼的光线中翩然落下,堪堪落在阳光里,赵扶摇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眼睛,总觉得自己的双眼都快被晃瞎了。

与她出场时的大阵仗不同,秦思远的到来无声无息,却谁也不能装作她不存在。

她踏着满地阳光优雅地走进来,暴露在席中诸人各自打量的目光中,大大方方地点头示意。

一袭石蓝色缠枝花长裙,外披淡色薄纱,风吹裙动,波纹滟滟;三千青丝随意绾在脑后,简单地插了一支清雅的镶水琉石镂空云烟银步摇,别无饰物。

她并没有描眉涂唇,素面朝天反而显得更加姿容出众,整个人如同空谷幽兰。

秦思远目光在席上一扫,一边款步行来一边对主位上的季成峰说:“季掌门,自上回郦央城一别久未谋面,近日可好?”

季成峰站起来,拱手道:“秦楼主客气,来人,加席。”

秦思远点点头,又看向赵天赐,“赵舵主,在下前日与令兄有缘得见,两位果然人中龙凤。”

赵天赐刚看到秦思远的时候,早就两眼发直找不着北了,如今听人家这么一夸,更加陶陶然,忙说:“不敢不敢,整个江湖,谁不知琴剑楼的秦楼主惊才

绝艳,今日一见真是所言非虚。”

秦思远含笑听完,这才把目光移到席中唯一的女子身上,她此番前来,原本就是为了这个紫焰门新任的圣女。

赵扶摇早就低了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手里的筷子,一动不动,像是手上的筷子过一会儿就会开出花来一样。

头上那一堆繁复的钗环发饰本来就重,赵扶摇勉强戴着,总怕自己走走路会摔个跟头,现在更觉得不堪重负起来。

自己的盛妆与秦思远的简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令人难过的是,俗话常说人靠衣装,而她尽管打扮得雍容华贵,却仍然觉得自己被秦思远轻而易举地比了下去。

赵扶摇现在非常希望自己会缩骨之术,好把自己团成一团,要么圆润地跑掉,要么找个什么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丫鬟上来加座的时候,也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偏偏把椅子放在了赵扶摇的旁边。

秦思远饶有兴趣地看着赵扶摇,“这位想必就是紫焰门新任的圣女了,琴剑楼自从收了紫焰门的名帖,我一直想着,究竟是何等惊艳的人物,因此等不及圣女来,便唐突来拜访了。想来季掌门应该不会怪罪吧。”

她前面的话是看着赵扶摇说的,最后一句才转向季成峰。

季成峰何等老辣,就这么一会儿已经看出这个秦思远只怕这回不是冲着承天派来的,分明是为了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圣女,于是哈哈一笑。

“怎么会,秦楼主要来,敝派上下高兴还来不及,还怕楼主来得突然,没能好好招待,恕罪恕罪。”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季成峰对秦思远的态度远远不同刚才对赵扶摇,起码看着就要热络得多。

一来赵扶摇这个圣女只是紫焰门的二把手,秦思远却是实打实的掌门级人物。

至于二来么,只怕只有他心里的算盘最清楚。

秦思远与季成峰客套完,转头望着赵扶摇,见她始终低着头看自己的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心想看来这人定力不错,只是未免太傲了些,竟然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看。

要知道,她一手创立琴剑楼,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中屹立至今,走到哪里都有人尊称一句楼主、女侠,可从没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过。

“圣女是对在下蓦然造访不高兴了?”她口中说着,观察着赵

扶摇的反应,一手排开三只空酒杯,将杯子斟满,盈盈道:“在下自罚三杯,还请阁下莫要怪罪。”

说完也不等赵扶摇答话,以袖掩面,将三杯酒一饮而尽,将杯底亮了亮。

季成峰与赵天赐纷纷叫好,称赞“秦楼主身无脂粉气、巾帼不让须眉,果然女中豪杰”。

赵扶摇心里叫苦连天。

这群人怎么有事没事儿就喝酒啊,这玩意又辣、又呛还又苦、又涩,根本难喝得跟刷锅水似的,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秦思远看上去跟个大家闺秀似的,怎么也喝起这玩意儿来跟不要命一样,敢情江湖中人好好的菜不喜欢吃,都喜欢喝刷锅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换了别人她说不定刚才想的那些就直接问出来了,只是面对秦思远,她总有一种矮人家一头的感觉。

更不敢轻易说话,怕一旦说错了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有意无意地去看凌云天,心想死青蛙、诈尸鬼,赶紧接话!

然而凌云天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赵扶摇现在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头,就能看到他低着头,默默地站在比之前要远得多的地方,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秦思远身上,五味杂陈。

于是整个宴席的气氛,在秦思远越来越尴尬的笑容、季成峰兴致盎然的打量和赵扶摇誓要把筷子尖看出花来的漫长沉默中,瞬间降温。

秦思远自认为已经给足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莫名其妙的小丫头面子,她是紫焰门从前的圣女,紫焰门能力出众的有哪几个人她清清楚楚。

她第一眼看到赵扶摇就知道她根本不是紫焰门的人!

而现在,她还把她晾在这里,堂堂琴剑楼楼主的赔罪——就算不是真心只是客套敷衍——在这个小丫头眼里还不如一双筷子,这是何等的嚣张!

赵扶摇几次三番偷看身后那个随从,自以为动作很小很隐蔽,秦思远根本看得清清楚楚。

她疑惑地把目光转向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到处一抓一大把的随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目光忽然一凝,像是看到了什么,随即神色严肃了起来。

落针可闻的席间,忽然响起了一声冷笑。

秦思远长袖一拂,冷然道:“哪里来的跳梁小丑,也敢冒充紫焰门的圣女?季掌门,你可别被骗了!”

23、针尖对麦芒(二)

赵扶摇一惊,不知道秦思远何以突然发难,只是下意识地回答:“我没有!”

季成峰冷眼旁观,沉吟道:“这——秦楼主,阁下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季某虽说与楼主认识在先,但也不能失了公允。你说圣女是冒充的,可有什么凭证?”

圣女是真是假,目前来看对他们承天派并无直接利害关系,只是秦思远的一席话倒让他原本的疑心更加深切。

只不过……

虽然到目前为止秦思远似乎是冲着紫焰门而来,然而她创立的琴剑楼在江湖之上一夜崛起,并且势头越来越盛,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意。

而她本人更是个深浅难测的角色。

在他看来,紫焰门固然是威胁、琴剑楼也不遑多让,让他们自己去斗也罢,如果两败俱伤,对他百利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因而一席话看似公允,实则有挑拨之嫌。

秦思远闻言,自然是不会说自己就是紫焰门的前任圣女,事实上,她对自己的来历一向讳莫如深。

再者,她对赵扶摇的深浅还一无所知,是否真是冒充也没有任何凭据。

之所以勃然变色,完全是因为,她认出了赵扶摇身后的那个随从是谁。

紫焰门现任门主凌云天的易容之术冠绝天下,行走江湖莫说武林同道,便是紫焰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无法轻易认出——这也是为什么赵扶摇会被错认的原因。

天底下若说还有谁能轻易识破凌云天的易容,秦思远相信,只有她自己一个。

青梅竹马、同出一门的情谊且不说,只有她知道凌云天无论易容成什么模样,腰间都会挂有一枚看上去并不显眼的犀佩。

同样的犀佩,她也有一枚,倒并非定情信物一类的东西——当然,外人要怎么想她是无法阻止的。

从前在紫焰门的时候,近侍中本就总是流传着她和凌云天的种种流言,若是被她们看到一模一样的犀佩,只怕更要甚嚣尘上。

所以她从来没有在显眼处佩戴过。

这是由他们的师父交予的,类似于师门信物一类的东西。

而现在,那枚犀佩正安安静静地垂在跟着赵扶摇的那个随从腰带上,毫无疑问的,那不是什么随从、那是紫焰门的门主凌云天。

一门门主,竟装扮成随从跟在个莫名其妙的丫头身后,紫焰门的圣女地位是高,可什么时候高到连门主都要屈尊的地步了。

秦思远如何能够保持平静。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凌云天一眼,转头看着满脸惊愕的赵扶摇,“众所周知,紫焰门过……过去那位圣女最擅长天煞剑和流转渡生功,这位姑娘练到几层?”

赵扶摇不太高兴,嗯,应该是很不高兴。

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跑来蹭吃蹭喝就蹭吃蹭喝了,又要逼她喝刷锅水。

她不肯喝,就说她是冒牌圣女——赵扶摇觉得,自己堂堂正正,又不是自己要当这个紫焰门的圣女,完全是人家求着……逼着当的。

不会武功不认字,最多就是无能的圣女,绝对不是冒牌货也不是跳梁小丑!

长得漂亮怎么样,长得漂亮就能咄咄逼人啊?还有该死的死青蛙、诈尸鬼,根本就是个大色魔,见了秦思远就半声儿都不吭。

赵扶摇把面前的碗和碗里的鸡翅一起往面前扯了扯,皱眉望着秦思远,很郁闷很无辜地问:“我又不是前任圣女,干嘛要会她会的东西?”

秦思远被噎了回去。

赵扶摇说的完全没错,谁也没规定圣女只能学那两样功夫吧,只是这个女人在说“我又不是前任圣女”时怎么那么可恶呢?

她是在讽刺自己吧?秦思远想,她一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是在讽刺自己多管闲事。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之中新秀迭起,既然圣女如此自信,在下倒想要讨教一二。不如请季掌门和赵舵主做个见证。”

季成峰刚才看秦思远明显被赵扶摇呛到的模样,心想总算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大有引为知己之意。

他笑呵呵地说:“武林同道比武切磋自然是好事,只是千万注意分寸。”

秦思远颔首表示自当如此,然后对赵扶摇说:“圣女,请——”

……赵扶摇已经重新拿起了筷子。

这些人磨叽磨叽太会拖延时间了,她把鸡骨头扔到一边,去进攻那只猪蹄,果然还是江州的菜最合她的口味,猪蹄烧得通红透亮,一看就好吃极了。

她一边拿筷子戳着,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咦?我没答应啊,我还没吃饱。”

秦思远面沉如

水,“圣女这是怯不应战?”

“你不是说我不是圣女?”

“……”

她当然不想管赵扶摇叫圣女。

但关键之处在于,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赵扶摇叫什么啊,名帖上没有写,季成峰赵天赐也是圣女圣女的叫。

紫焰门的丫鬟们,更是一口一个圣女大人,她不叫她圣女,难道叫她圣女大人?!

开什么玩笑!

秦思远还没想到怎么反驳,赵扶摇又说:“吃饭吃饭,我看你都没吃两口东西啊,唔,你是姓秦对吧,秦楼主听上去太生疏了,我叫你秦姐姐怎么样?”

然后也不等秦思远答应,已经兴高采烈起来,“秦姐姐,这个猪蹄很好吃,要不要来一点?唔,我先吃一块。”

如果现在凌云天不在场的话,秦思远大概会直接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叫楼主不亲切?要叫她姐姐?她很老么?她是在暗示她老了么老了么?还招呼她吃猪蹄……哪个女子会在男人面前啃猪蹄!

而且还那丫头还先吃一块,要给她吃剩下的……

秦思远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妖女!

可赵扶摇正吃得香,自己既然说了是讨教,当然得等对方答应才好一较高下,不能当场发作,更何况季成峰和赵天赐在场坐着,她也只能继续在席上端坐。

一顿饭除了赵扶摇谁也没吃好,有意无意的眼神全都落到这个目中无人清高自傲不按常理出牌的圣女身上。

赵扶摇吃了小半个猪蹄,喝了一碗鱼汤,又把席上的素珍席卷大半,终于心满意足。

“小凌子——”她叫在一旁装不存在装了半天的凌云天,原本打算留点好吃的给他吃,现在,哼,看他的美人去吧。

叫什么贾铭,多难听,就叫小凌子,小凌子小凌子,多讨喜。

随着她的出声,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到凌云天身上,他无语地拿出丝帕递到赵扶摇手边,赵扶摇还顺便瞪他一眼以示不开心。

然后她擦擦嘴,对季成峰和秦思远灿烂一笑,“好吃。”

秦思远按捺下火气,“那么圣女现在可否指教……一二。”之所以说道一半停顿了,是因为赵扶摇竟然大大方方转身要走。

“圣女!刚刚可是你说先

吃饭——”

赵扶摇回眸一笑,“对啊,吃完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漫长的一顿饭,全都阵亡了

24、企图

于是,在名震江湖的琴剑楼楼主、承天派掌门及江州分舵舵主的目送下,赵扶摇真的就这么迤逦而去,留下那一句惊世骇俗的“吃完了”在空中经久不散。

凌云天亦低着头,作忠仆状默默跟在人后头离开。

秦思远无声半晌,怒极反笑,挥袖掩了半张脸,低低笑了几声道:“这位新任的圣女竟是如此人物,季掌门,你今天可也算见识了。”

季成峰一手负在身后,“魔教中人行事离经叛道,确是嚣张乖戾,倒也不算出人意料。她若是循规蹈矩,才真叫人惶恐不安,怕牵涉了什么阴谋在其中。”

赵天赐点点头,他虽好色,倒不是个重淫心无城府的。

于是略略一沉思便说:“这番紫焰门圣女莫名出巡,黑白两道本就哗然。她越是做出这等目中无人的情状来,只怕认为魔教不过尔尔、不过想借此扬威因而掉以轻心的人越多。”

秦思远微微颔首,目光落到被赵扶摇啃了大半的猪蹄上,心中仍旧是余怒未消。

亏她竟能在这么多人注视下毫无形象地啃猪蹄,倒像紫焰门亏了她似的,要么就是乔张做致,故意膈应她来了。

三人各自打着小算盘,江湖之上既无永远的敌人也无永远的朋友,琴剑楼做杀手生意,算不上白道却也不能算全黑,无非是个收钱杀人的活计。

季成峰心念电转,虽说目前承天派与琴剑楼井水不犯河水,但杀手无情,不过是金主手中一把刀,指哪儿打哪儿。

他身居高位,自然知道想买他人头的人绝对不少,哪怕自恃武功高绝,也不可能次次躲过暗杀。

这女人此番毫无预兆地登门,虽然刚才一番冲突,看去完全是冲着紫焰门和圣女而来,谁知道是不是明着转移视线、暗中另有所图?

毕竟从未听过琴剑楼与紫焰门有何瓜葛,怎么想也没理由让一个楼主亲自过来,就为与个圣女呛声。

人家前脚刚刚到,秦思远后脚就跟着来,如此灵通的情报消息,焉知她暗中一直关注着的是紫焰门还是他承天派?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季成峰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秦思远的表情,但见她微有怒容,大约还在生气,其余却看不出什么,于是微微振袖,叫人撤了席,重新上了茶来。

上茶的丫鬟低眉敛目,看着不过寻常丫头,

摆好茶盏却屈膝盈盈道:“那位圣女大人进了客房,再没出来,一路都在抱怨吃撑了,并未提及此行目的。”

赵天赐挥挥手,示意她行了,“那女人分明装傻,又不是真傻,岂会在你们面前说什么,你要真得了什么消息才可疑,派人盯着就是。”

“是。”

一应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房中立时只剩下三人。

季成峰正襟危坐,肃容看着秦思远:“看秦楼主适才情状,莫非琴剑楼近日与那魔教有什么瓜葛?或者有什么私人恩怨,才劳阁下大驾光临。”

秦思远低眉敛目,一手优雅端着茶盏,一手用杯盖轻轻错着杯中茶叶,“只是好奇罢了。”

“秦楼主的好奇心倒是不小。”

她轻轻举起茶杯,作势沾了沾唇,其实根本一滴茶水都没有入口。毕竟像赵扶摇这样,敢大摇大摆地吃别人奉上来的东西的人是很少的。

她眼睫微动,若无其事地说:“近十年来白道势盛,江湖黑道一众宵小几近消失匿迹,这本是武林之幸。”

话说一半,秦思远转手把茶杯放在手边几上,目光在赵天赐和季成峰身上一一划过,“然而这两三年来紫焰门声势一天大过一天,想必季掌门也不是毫无察觉。若是放任自流,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季成峰闻言颔首,秦思远这言下之意,明显是想与承天派结盟,打压紫焰门势力了。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说这番话的是别的白道门派,季成峰还能信几分,但若是秦思远……

做杀手的,江湖中谁当家对她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秦楼主,请恕季某之言,这个江湖无论白道势盛还是魔教横行,都影响不到琴剑楼,秦楼主何以急于打压紫焰门?”

秦思远安然端坐,乍然看去仪态万方雍容端庄,漫不经心地说:“在下收到点消息,紫焰门新训练了一批影子杀手。”

季成峰与赵天赐同时恍然,原来是被抢了生意,那样秦思远不跳脚才怪,毕竟琴剑楼的杀手都是女子,无论多么名声在外,总有人质疑的。

既然是有利益牵扯,秦思远说白了一介生意人,不过唯利是图,想要打压紫焰门,倒是比较令人信服。

“秦楼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如在此小住几日,也算尽了季某一番心意。”他笑得万分诚恳。《

br》

秦思远浅笑,盈盈道:“季掌门不说,在下也要留的,否则岂不浪费这么香的好茶?”

语毕与对面之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暗中已然达成初步共识。

季成峰击掌唤了人上来,“给秦楼主预备客房——要最好的,若是怠慢了,自个儿去领罚。秦楼主既然喜欢季某这儿的茶,季某自然不会吝啬几罐茶叶。”

“掌门如此厚意,在下却之不恭。”她起身盈盈行一礼,跟着领路的丫鬟款款离开。

等她走得不见影儿了,赵天赐压低声音,“掌门相信她的话?”

季成峰斜他一眼,捋捋胡须,“我还当你沉溺美色,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掌门说笑,秦思远固然美貌,可手底下狠着呢,否则一介女子怎敢在江湖立足,花既然有刺,当然得小心蛰了手。”

“很好,吩咐下去,查一查紫焰门训练杀手一事是否属实。”

赵天赐应了,顺口道:“掌门果然睿智。”

季成峰瞥一眼秦思远适才坐的地方几上茶杯,一眼望去就知对方根本没有一滴入口,赵天赐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也明白,低声道:“如此多疑,必非善类。”

秦思远、琴剑楼、目中无人的圣女、紫焰门……江湖不过平静了这些年,转眼大概是要风云再起了。

季成峰低沉地笑了一声,心想,乱才好,乱世才出枭雄。

============================================================

赵扶摇一路从宴厅里出来,摸着肚子一路抱怨吃撑了,立刻有人迎上来把人带去客房。

她左看右看抬头望天,就是不回头去看凌云天,一副天好蓝啊水好清啊花好美啊鸟儿叫得真好听的模样。

等整个人进了房间,立刻用力“砰”地一声把门甩上,把凌云天堪堪关在门外,差点夹到他的鼻子,震得凌云天哭笑不得。

刚才秦思远与赵扶摇之间的火药味那么浓,他并非想要置之度外,只是当时那种情况,由不得他出面。

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上秦思远,或者说,他虽然要见秦思远,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见秦思远。

摸摸鼻子,默默地敲敲门,“圣女大人?



赵扶摇不理他,气鼓鼓坐在床上,心里还在翻来覆去地骂死青蛙、诈尸鬼、大色魔……

凌云天又敲了敲门,见赵扶摇始终不开,也知道这丫头是生气了,顿时头疼不已。

还想着怎么把人给哄哄,就在这时,耳后破空之声凌空而来,凌云天心下一沉,已知来者何人。

没有回头伸手凭空一抓,放到眼前摊开掌心,果然,手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熟悉的犀佩。

作者有话要说:JJ又抽了,死都不显示更新章节,我真是……欲哭无泪

感谢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亲的深水鱼雷,少年莫要如此破费哇,我……我惭愧……

还有撒花留评收藏滴亲们,群抱群蹭群虎摸!

25、誓言

赵扶摇在床上嘀咕了半天,先前还听凌云天在外敲门,一本正经地叫她圣女大人,语气么……好吧,这么听倒也听不出悔恨交加来。

因为心里堵着气,她也就一直没肯应声,只想着谅他一会儿再说,谁知没过多久,门外就没了声息,竟是一点动静都没了。

难不成就生气了?

这么想着,赵扶摇轻手轻脚溜到门边,从细细的门缝里偷偷往外望,视线里并没有预想之中的身影,门外空空荡荡,果然是天真蓝草真绿。

竟然就这么走掉了,半句话都不交代!虽然明知道凌云天确实也没有义务向自己交代什么,赵扶摇还是闷闷的,胸口堵的慌。

凌云天也冤得很,他是有心要哄哄小丫头,偏偏秦思远一个犀佩扔来,根本是分=身乏术没法子兼顾两头。

犀佩乃师门信物,不同于凌云天习惯了终日里挂着,当初为了避嫌,秦思远甚少把这东西拿出来,如今这么掷来,凌云天势必要转回去。

秦思远早支开了承天派的丫头,刚才在宴厅见人回报紫焰门圣女的动向,就知这里一个人都小看不得。

不过以她和凌云天的武功,就算是季成峰亲自来也不可能在他们俩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听壁角,因而虽然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密会,倒是泰然自若。

果然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再回房时那个仍旧随从模样的男人已经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她转身把门关上,幽幽道:“承天派看着固若金汤,原来也是外强中干,哪里来的随从,青天白日就敢这么登堂入室了?”

凌云天一听就知秦思远正着恼,一阵头疼,心想这些个女人们怎么连生气也爱扎堆,无奈地叫:“师妹——”

秦思远冷哼了一声,往桌边坐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凌云天,才嘲讽道:“原来是师兄啊,你这幅打扮,害得我以为你门主当腻了,想体验一下下人们的生活。”

凌云天没接话,却有点惊讶,秦思远虽然冷嘲热讽,却难得没有见了他就要打要杀,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对面。

他们虽然是师兄妹,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说话了,两人都不是当年的稚龄少年,不可能再两小无猜。

秦思远斜睨了凌云天一眼,大概也不忍看他那种打扮,别开了头意味深长地说:“我在琴剑楼等了你许久。”



br》  凌云天点点头表示了解,心里却想你不仅等我你还同时派出了无数杀手拦我去路,还撩狠话说伤了半个就让我提头来见。

于是他当真半个也不敢伤,不仅不敢伤还得小心翼翼的,那群女杀手却是出手狠辣招招不留情面,害得他束手束脚一不留神就受伤。

最后不耐烦了,知道她们总不能跑承天派放肆,只要自个儿去装尸体,前几次还罢了,最后却真的差点儿杀了他,要不是遇上赵扶摇——幸好遇到的是赵扶摇。

换了别的人,凌云天真的不敢保证他们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

那个丫头虽然有点傻,却傻得挺可爱的,有时候还傻得很凶残,随随便便就能气着人。

秦思远一句话问完,却见凌云天不知想了些什么,竟有点走神的模样,心下纳罕。

好一会儿对方才说:“抱歉师妹,路上耽搁了。”

“一耽搁便耽搁到现在?一耽搁就耽搁出了个新圣女?师兄,我该说你好计谋,还是言而无信?”

知道凌云天不会反驳,秦思远隐隐含了怒意,继续斥道:“你说即便血染长街,拼死也要到我面前来,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秦思远越说越激动,有点将要失控的趋势,凌云天忽然将手一抬,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刚刚他收敛了气势,穿着随从衣服也就是个下人模样,又戴了面具,看着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模样。

现在严肃起来,一门之主的威严显露无疑,那种压倒性的气势让秦思远失了声,终究没再说下去。

凌云天走到秦思远面前,伸出手,在秦思远面前顿了顿,最终还是落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沉声道:“师妹,我知道你恨——你恨紫焰门,你也恨我,你还恨……”

秦思远目中杀机一现。

凌云天没说出来,话锋一转,“但紫焰门不能倒,绝对不能。师妹,你要我赎罪,我就不还手;你要离开紫焰门,我就任你去;你要身份地位,我可以帮你和琴剑楼。毕竟那件事我也有错,但紫焰门上下那么多人,不能做你复仇的工具!”

被他看着的女人始终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讥笑,最后听他一席话说完,连那讥笑和恨意也隐去了,一脸平静。

就像很久之前那个曾经温和动人的她。

——然而也只是错

觉而已,平静温和的秦思远,拿过一盏茶猛地泼到凌云天脸上,看着淋淋漓漓的水滴沾了凌云天一身。

“你是为了紫焰门上下那么多人,还是为了那个圣女小丫头?”她一字一字地说。

凌云天抹了一把脸,也不动怒,大概早就想到有这下场。

紫焰门多少人以为当年他和秦思远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

或许他也思慕过秦思远吧,但秦思远的心从来都不在他这儿,所以一直以来,只是干干净净、单单纯纯的师兄妹。

如果一直那么下去,他们一个作为紫焰门的门主,一个作为紫焰门的圣女,互相扶持,屹立江湖。

师兄妹间没有任何嫌隙,可以互相信任地把背后留给对方一起作战,也是极好的前景。

只是江湖从来都不缺少意外,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秦思远的心里大概只剩下仇恨滔天,而他却满心愧疚。

见秦思远提到赵扶摇,凌云天摇摇头,“那只是个意外,我原本没有打算再立圣女,师妹,扶摇丫头还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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