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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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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声道:“这里距离苎城只有二百里,若是顺利的话,今日晚间纤纤就能够抵达那里。”

许武臣道:“三日之内我们应该可以得到结果。”

我双目缓缓闭上,夏候怒泰现在应该已经乱了方寸,谷纤纤前去充当招降的倒霉地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夏候怒泰会不会相信呢?他会不会以为我利用谷纤纤引他入瓮呢?我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我何不趁此机会表现我的诚意,让夏候怒泰彻底倾向于我的阵营。

许武臣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低声道:“太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笑道:“知不知道我为何至今没有给谷纤纤一个名份?”

许武臣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沉思片刻,方才道:“太子心中是不是顾忌到地位悬殊……”

我开怀大笑起来:“许大人这次猜错了,我龙胤空何尝顾忌过什么地位?”我目光灼灼有神道:“我一定会迎娶纤纤,不过要有她的父亲在场,我要证明给他看。他昔日不敢做的事情,我敢做,他无法给予纤纤母亲的,而我能够给他地女儿!”

许武臣双目之中露出激动之色:“太子,臣明白了!”

我大声道:“马上集合兵马,随我前去苎城迎娶谷纤纤!”

许武臣微笑道:“武臣不才,愿意主动请缨。去夏候怒泰处做媒下娉!”

我当然不会单身前往苎城冒险,焦镇期的大军列于燕都以南一百里处,和苎城的距离很近。苎城前方有一条沱洛河经过,我们和夏候怒泰的分界线也在于此,有了五万精兵的保护,我的安全自然没有任何地问题。

我们抵达沱洛河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分,我和焦镇期、许武臣并肩站立在沱洛河的北岸。遥望南方,苎城连绵的城墙清晰可见。连接两岸的是一座长桥,两边都派出重兵守住桥梁的开口处,被我们遣送地南部难民通过这座桥梁前往苎城,在对岸接受盘查,确信不是我方派出的奸细之后,方才允许入城。

焦镇期道:“自从我们遣返南部难民,苎城方面便派出了一万军驻守在沱洛河南岸,负责维持难民,以免出现民乱,不过这样一来,反倒为我们增加了不少麻烦。”

许武臣道:“这两日的情形怎么样?”

焦镇期笑道:“百姓闹过几次骚乱,不过范围很小,我们应对及时,很快就平复了下去,不过这两日庸府和平川的难民就要抵达这里,我们的压力会变大许多。”

我微笑道:“若是这件事顺利解决,你们就不会承受来自难民的压力了。”

许武臣道:“太子殿下,我这就前往苎城下聘!”

我摇了摇头。

许武臣迷惑道:“太子又改变主意了?”

我笑道:“许大人若是现在就只身前去未免有些冒险,还是等一等再说。”

许武臣道:“可是……”

我指向长桥上移动地难民道:“这成千上万的百姓,每个人都会成为我的媒人!”

焦镇期和许武臣对望了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将事先写好的一份婚书,递到焦镇期的手中:“召集营中书法上佳的士兵,照着上面抄写一份,每个经过这里的难民必须发上一份。”

焦镇期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公子的婚书之战的确是天下奇观,明日此役必然轰动天下。”

难民源源不断的向对岸走去,婚书也源源不断的被传递到苎城,夏候怒泰必然会收到我地婚书,却不知他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翌日正午。夏候怒泰派遣使臣前来,约我当晚在长桥的中心相见,我所等待的这一个机会终于来到了。

夜色初临。我们双方暂时将长桥封闭,长约半里地桥面之上燃起无数盏灯笼,我缓步向桥上走去,借着灯光,看到远处一个灰色的身影向我的方向走来。

夏候怒泰身材高大,虎目虬须,从他的外表很难想像到,他怎会生出谷纤纤那样温柔妩媚的女儿。

我打量夏候怒泰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我。

我们两人的距离不断的接近。最终在长桥的中心相逢。

我张开手臂,示意我并没有携带任何地武器。

夏候怒泰比我想像中更加沉稳,他冷冷道:“你便是龙胤空?”

我微笑道:“夏候将军比我想像的更加威风。”

夏候怒泰不无嘲讽道:“你比我想像中更加狡诈。”

我一语双关道:“对我的敌人我向来狡诈,可是对我的亲人和朋友,我始终保持坦诚之心。”

夏候怒泰扬起手中的一纸婚书,随后张开大手。任凭婚书被夜风吹去,飘飘荡荡落入黑漆漆的河面这上。他盯住我地双目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果然有成为王者的潜质。”

我不卑不亢道:“承蒙夏候将军夸奖,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在很多的方面存在共同之处?”

夏候怒泰怒视我道:“我从来没有卑鄙到去利用女人!”

我冷笑道:“我倒忘了,伤害女人才是夏候将军的强项。”

“你!”夏候怒泰目眦欲裂,显然被我这句话所激怒。

我毫无惧色道:“我这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开战。而是为了纤纤所来。”

夏候怒泰大声道:“纤纤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让她嫁给你!”

我怒视夏候怒泰道:“我今日来见你,是因为顾及到你毕竟是纤纤的父亲。可是你若是也干涉我和纤纤地事情,我一定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夏候怒泰大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付出代价?”他遥望我方的阵营,不屑道:“你手下之兵不过区区五万,我驻扎在苎城地队伍有十万之众,不服气的话尽管过来挑战!”

我淡然笑道:“十万之众?难道夏侯将军时至今日还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况?这十万名燕国子弟。若是知道你一心想将燕国的利益出卖给韩国,他们还会追随你到几时?”

夏候怒泰道:“龙胤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场战事即便是我必败无疑,你也将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我冷冷道:“燕王当初待你不薄,夏侯将军却为何要出卖燕国地利益,陷十万无辜士兵于困境之中呢?”

夏候怒泰向桥栏边走了一步,双手扶在护栏之上:“我的事情无需你来过问。”

我笑道:“只可惜,现在韩王莫安迁也不相信你,他此刻说不定正以为我们联手设下陷阱让韩军来钻。”

夏候怒泰霍然转过身来:“龙胤空,你若是想对付我,便真刀明枪的跟我对阵,为何要使用卑鄙手段哄骗我的女儿?”

我微笑道:“原因有三,第一,我想让韩王对你产生怀疑之心,让你尽早看清韩王的真正嘴脸。第二,我不想燕国陷入内战之中,让百姓蒙受点火之苦……”

夏候怒泰打断我的话,讽刺道:“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圣者。”

我继续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和纤纤之间的感情完全是真的,我曾经想过利用她来说服你,可是我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我不想让我和她的感情掺杂任何的功利!”

夏候怒泰冷笑道:“果然好口才,难怪纤纤会上你的当。”

我针锋相对道:“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可以看轻纤纤的眼光。”

夏候怒泰不屑道:“那是因为纤纤年轻,看不清你的真正嘴脸。”

我微笑道:“纤纤天资聪颖,她自然清楚为何会喜欢上我,因为她在心中早已拿我和你比较!”

“和我比较什么?”

我盯住夏候怒泰的眼眸:“当初若不是你遗弃纤纤的母亲。她也不会死去,纤纤更不会沦落风尘,你在燕国虽然统帅万军。英勇无敌地将军,可在她们母女面前却只是一个懦夫!”

夏候怒泰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去。

我大声道:“我和你不同,无论你认为我虚伪也罢,卑鄙也罢,我敢在天下人面前承认对纤纤的感情,无论她出身如何,无论她地地位如何,我龙胤空说过娶她便一定会将她明媒正娶,我做过的事情我便敢于负责。绝不会推卸责任,让别人去承受痛苦!”我凝视夏候怒泰道:“你敢吗?”

夏候怒泰的头颅低垂下去,许久方道:“我不如你……”

我从他的语气感觉到一丝动摇,我继续道:“你手下的十万士兵一样无辜,他们在这场战争中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他们究竟为谁而战,恐怕很多人仍然不明白。可是他们终有明白的一天。夏侯将军,我不知道你因何会背弃燕王,可是我知道,燕王李兆基并非明主,韩王莫安迁也是一个无用的鼠辈,你何须为了这种人而牺牲这十万燕军的性命,又如何忍心看着燕国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呢?”

夏候怒泰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并非有意背弃燕王。乃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是燕国的臣子,我是韩人,先君将我训练之后。为我假造身份,让我混入燕国军中,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应该是谁的臣子?”他的目光之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凉。

我惊诧到了极点,没想到韩国的先王竟然如此厉害。

夏候怒泰道:“燕王李兆基对我不薄。我若是忠于他,便背弃了先王,背弃了故国,我若是忠于先王,便对不起李兆基,我希望韩燕之间永远不要爆发战争,这样我也就永远不要做出抉择。”他地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可是这一天注定将要来到,韩国的先王虽然已经驾崩多年,可是他将这个秘密传给了韩王莫安迁,我反复考虑之下最后终于决定,倒向故国的一方。”

他转身和我相对:“我唯一没有能够想到的便是,你会从中途杀出,而高光远竟然会配合你发动一场宫变,我不得不落在这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我默默点了点头。

夏候怒泰道:“听到燕王驾崩的消息,我心中后悔异常,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不会把握这次地机会。”

我又点了点头,夏候怒泰从某一方面来说,的确是给我们成功的宫变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夏候怒泰道:“这种负疚感让我决心为燕王复仇,我密函韩王,请他尽快派出援军,力求在短时间内夺下燕都。”

我心中暗自庆幸,如果韩王莫安迁当真答应了他的请求,现在将是另一种局面。

夏候怒泰缓缓摇了摇头道:“正如你所说,韩王莫安迁根本就是一个无能的鼠辈,你们的反间之计轻易便将他骗过,他的犹豫让韩国错过了吞并燕国地大好机会,这种机会恐怕永远也不会再有。”

我静静聆听着夏候怒泰的自白。

夏候怒泰道:“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已经对韩王彻底失望,即便是现在他出兵,也改变不了燕国北部的局势。”

我微笑道:“夏侯将军若是此刻仍然对他抱有期望,恐怕要有愚忠之嫌了。”

夏候怒泰道:“我听说高光远和许武臣先后投奔了你,那时候便知道你必有过人之处,后来……”他的目光再度停留在我的面庞上:“后来便听说了纤纤和你的事情,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那位目空一切的女儿,会喜欢上你,我曾经对不起她的母亲,我绝不会让纤纤再受到丝毫的伤害,若是你对不起她,我不会顾惜任何人的生命。”看得出他对纤纤的关爱的确是发自内心。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我更没有想到纤纤会主动过来找我,在她心中从来没有将这当成她的父亲,我只是一个背信弃义的陌生人,一个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夏候怒泰的目光痛苦的痉挛:“我何尝不知道,她之所以低下自尊的头颅,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明白纤纤对你的那份感情已经很难改变,就像当初她的母亲对我一样……”

夏候怒泰闭上双目,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许久方道:“我曾经在纤纤母亲的墓前发誓,只要女儿求我,无论任何事我都会答应她……因为我欠她们母女的实在太多……太多……”

他转过身去,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流下泪水,可是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此刻的痛苦。

夏候怒泰的情绪很快便恢复了镇静:“纤纤求我的事我一定会做,明日我便会解散苎城的驻军,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侯将军请说!”

“我要你堂堂正正的迎娶我的女儿!”

第160章 解脱

夏侯怒泰宣称的十万大军,实际上只剩下了不到八万人,解散大军的想法早在谷纤纤到来之前,便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谷纤纤的出现促使他加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解散一支八万人的队伍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事情,经过我的磋商,这八万士兵愿意继续留在军中者,暂时在沱洛河建起临时营地,由焦镇期统一调度,等到收编结束之后,再将他们分派到各支部队。

其中也有自愿离开者,粗略统计一下,愿意留在军中的仍然占据多数,共有四万六千人之众,为了稳妥起见,暂时让这些燕军上缴武器,至于其中的官职统领,仍然沿袭他们昔日的结构。

两万多名解甲归田的士兵,由我们统一发放路费,让他们自行返回家乡。

一日之间,苎城内的守军已经全部退出城外,这座城池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宁静。

原本我做出遣送难民的决定,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夏侯怒泰既然已经归降,这些难民无论愿意去哪里生活都是他们的自由。我撤销了遣送难民的决定,其实只要再过一段时日,我将燕国的局势完全稳定下来,就算我不去驱赶百姓,他们一样会主动返回家园,又有哪一个人不眷恋自己的故土?

我在许武臣的陪同下率领六百名士兵,全部换上吉服由北门进入苎城。

苎城已经全面由我方接管,安全问题自然无须过问。这六百名士兵全部都没有携带武器,身穿吉服,他们此次前来的任务便是陪我下聘迎娶谷纤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不但是我手下的士兵这样,甚至苎城的百姓也表现地极为友好,又有哪一个人愿意发生战争。这种状况对他们来说,求学不是一种最好的结局。

车昊和阿东分别站立于城门的两侧,他们已经等待了我很久,看到我他们俩人地脸上同时绽放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他们归入我的队伍,陪伴在我的左右,一切都已经结束,我们之间也无须任何的解释。

苎城的大待清扫的干干净净,道路两旁居民的房门前全部挂着红灯彩绸,许武臣道:“太子殿下还满意吗?”

我微笑道:“短短的一天功夫。能够做到如此成绩,许大人果然厉害。”

许武臣笑道:“比起太子殿下地唇枪可抵十万兵,武臣是望尘莫及。”

我哈哈大笑,说来奇怪,许武臣和高光远的话经常是不谋而合,可是他们两个确是格格不入。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许武臣经常说得是真话,而高光远所说的都是阿谀之辞,可是我对高光远的话能够坦然受之,许武臣的话却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忠臣和奸臣感受真地是全然不同。

夏侯怒泰的临时府邸位于苎城的东南,这里早已挤满了恭贺的人群,我有些惊奇道:“许大人,没想到苎城的百姓会如此欢迎我们到来。”

许武臣笑道:“民心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倾向太子。这些人是我让人花银子请来的,再说还有一顿白送地酒席,百姓自然会高兴前来。”

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许武臣这句话直接的让我有点受不了。

许武臣道:“夏侯将军想必会乐于看到这种情形,任何人嫁女儿地时候,都希望热热闹闹。”

我点了点头道:“许大人做的对。”

看到迎亲的队伍前来,百姓慌忙散到两旁,我翻身下马。宅门缓缓开启,一身吉服的夏侯怒泰微笑着迎了出来。

我依足礼节向前参拜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夏侯怒泰不等我跪下,便搀住我的双臂道:“如何使得,你地身份不同,何须拘泥于常礼。”

他引我走入宅院,许武臣让士兵将聘礼搬入院内。

我为了表示对迎娶谷纤纤的重视,聘礼极近丰厚。

夏侯怒泰对聘礼并不多看,他真正重视的是我对谷纤纤的诚意。

走入谷纤纤的闺房,却见伊人身穿凤冠霞佩,在两名仕女的陪伴下,静静坐在瑶床之上,我心中一阵激荡,谷纤纤对我的情意,的确值得我如此待她。

“纤纤!”我深情道。

谷纤纤轻轻应了一声,我虽然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可是能够感到她的幸福和娇羞。

我牵起红绸,向设在府邸中的喜堂走去,在这个过程中谷纤纤并未向夏侯怒泰道别,我敏锐的觉察到,她仍然没有原谅夏侯怒泰对母亲所犯下的错误。

许武臣笑逐颜开,担当了我的主婚人,我和纤纤参拜天地之后,又向夏侯怒泰行礼,这次夏侯怒泰并没有阻止我,他此刻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夏侯怒泰的目光始终关注在女儿的身上,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

送入纤纤进入洞房之后,我重新回到院中敬酒,许武臣;焦镇期;车昊;阿东;狼刺以及部分高级次和苎城本地的官员全部出席了我的婚宴,整个院落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

不费一兵一卒便化解了此次危机,再加上迎娶了谷纤纤,我可谓是双喜临门,众人争先恐后的向我和夏侯怒泰敬酒。我毕竟考虑到今晚是我的花烛之夜,渣保留了几分,而夏侯怒泰的情绪高涨,对前来敬酒者概不拒绝,好在他酒量惊人,众人祝福之辞不绝于耳。我向夏侯怒泰敬酒之后,返回新房。

室内红烛高照,谷纤纤静静坐在那里,应该等待了我不少时候。我拿起秤杆挑落蒙在她头顶的盖头,烛光掩映,越发显得她娇艳不可方物。

谷纤纤柔声道:“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今晚要让我独守空房呢。”我笑着将她抱在膝上,吻了吻她吹弹得破的俏脸道:“放着这么漂亮的美女不来享用,我岂不是一个天大的傻瓜?”

谷纤纤妩媚地看了我一眼。不无挑逗的说道:“你打算怎样享用呢?”

我心一荡,大手抚摸上了她的丰胸,纤纤已经娇柔婉转地呻吟了起来,柔荑抚摸向我的大腿根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握住她的纤手道:“纤纤,你今晚还未向岳父敬酒哩。”

谷纤纤俏脸转冷,从我怀中站起身来,轻声道:“并非是我不想向他敬酒,可是每当我看见他。总是想起我死去的母亲,胤空,我真的很难原谅他。”

我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既然能够为你解散十万大军,放弃和我抗衡,足见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重,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若是女儿都不向他敬酒,他的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谷纤纤默然不语,只是垂泪。

我拥她的双肩道:“纤纤,岳母到临死之时仍然爱着岳父,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们父女形同陌路。”

谷纤纤“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我轻声劝慰她,许久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道:“我去!”

来到前院之中,客人大都已经散去,夏侯怒泰独自坐在凉亭之中。仰望着空中那阙明月呆呆出神。

我携住谷纤纤的柔荑来到他的面前,低声道:“岳父大人!”

夏侯怒泰霍然惊觉,他转过身来,虎目微红,诧异道:“你……”他这才留意到我身后的谷纤纤。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慈和的笑容:“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去歇息?”

我微笑道:“刚才客人太多,纤纤不想抛头露面,现在特地过来向岳父敬酒。”

夏侯怒泰笑道:“都是一家人,何须拘泥这么多地礼节。”

我示意佣人拿来一壶美酒和两个酒杯,亲自将酒杯斟满,递到谷纤纤的手中。

谷纤纤犹豫了一下,终于向夏侯怒泰走去,轻声道:“纤纤敬爹爹一杯……”她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在夏侯怒泰耳中,无异于春日雷声,整个人呆在那里,感情再也隐藏不住,虎目之中露出点点泪光:“纤纤……”夏侯怒泰喉头颤抖,他伸手这那杯酒,仰首一饮而尽。

谷纤纤又从我手中接过第二杯酒敬献到夏侯怒泰的面前:“纤纤祝爹爹身体康健,福寿延年。”

夏侯怒泰激动的点了点头,又杯酒饮尽,握住女儿的张手,郑重将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胤空,以后我便将纤纤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于她,若是让她受了任何委屈,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笑道:“岳父大人尽管放心,我对纤纤着紧地很呢。”

夏侯怒泰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能看到你们这样,我已经足慰平生……”

他挥了挥手道:“夜深了,你们去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我和谷纤纤返回新房,她能够给父亲敬酒,已经让我看到了他们父女和好迹象,日后只要我多加劝慰,这父女两个应该有和好之日。

我掩上房门,大笑着将纤纤压倒在床上,随手挥灭了室内地红烛,黑暗之中,我吻上她的双唇,却感到几分冰冷和咸涩,我马上意识到这是她的眼泪。

我抱住她的娇躯,轻声道:“纤纤,你怎么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为何又要哭泣?”

谷纤纤紧紧搂住我地身躯道:“胤空……我……我忽然感觉到异常的恐惧……总觉得……”

我心中一沉:“觉得什么?”

“总觉得爹爹他……就要离开我……”

夏侯怒泰刚才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他如释重负的表情之中好像包含着什么?我霍然从纤纤的身上站了起来,脱口道:“不好!我要去看看他!”

我拉开房门全速向外面跑去,院落内已经是一片黑暗,只有东南角的书斋处仍然亮着灯光。

我不顾一切的冲向书斋,用力敲响了房门,没有人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内心,我抬脚便将房门踹开。

却见夏侯怒泰脸色苍白的坐在书案之后,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我骇然道:“岳父大人!你怎么了?”

夏侯怒泰淡然笑道:“没什么……”话未说完,‘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爹爹!”随后赶来的纤纤泣声道。

夏侯怒泰缓缓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过去。

谷纤纤看到父亲这番光景,早已将心中的怨气忘得一干二净,哭着扑倒在父亲的面前,搂住他身躯道:“你究竟怎么了?”

我迅速镇静了下来:“纤纤,你守住岳父大人,我去找大夫。”

夏侯怒泰嘶声道:“没用的……我已经服下了毒药,没有人可以……救我……”

我痛苦万分的望向夏侯怒泰。

夏侯怒泰道:“我可以解散大军……希望能够弥补对……女儿的过失……可是……我却不能说服自己……”他望向我道:“对燕王,我是个不忠的逆臣,对韩王,我是个被遗弃的臣子……我最大的心愿已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事情……”

谷纤纤已经是泣不成声。

夏侯怒泰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长发:“我一生之中最爱的便是你的母亲,我却没有勇气给她幸福,让她郁郁而终,胤空比我要有勇气的多,你嫁给他,我放心……”

谷纤纤大声哭泣道:“爹爹……是我不好……”

夏侯怒泰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去死,终于做了一件有勇气的事情。”

他望向我道:“胤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

我郑重点了点头。

夏侯怒泰如释重负道:“我终于有面目去见你的母亲了……”他的头猛然垂了下去,我再看他时,已经气绝身亡了。

谷纤纤抱住父亲的尸首大声哭泣起来。

我黯然望着夏侯怒泰的尸首,心中百感交集,我也没有想到夏侯怒泰最终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夏侯怒泰之死让多数人感到无法理解,他解散十万大军,将燕国南疆之地拱手让出,已经为我立下不世之功,再加上女儿又成为我的嫔妃,日后更要贵为国丈,一个人居然在这种时候选择自杀,实在是让人费解。

我却没有这么认为,夏侯怒泰的一生始终在矛盾和负疚中渡过,摆脱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的告别这个人世,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永久的安宁。

谷纤纤遭受的打击相当沉重,刚刚才和父亲冰释前嫌,现在就要面临唯一亲人离去的凄惨现实,就算她的意志如何坚强,也无法承受得住,若不是有我始终在身边相陪,真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将夏侯怒泰的遗体运送回到燕都,他的正室也早已离世,我让人将纤纤母亲的坟冢也迁移了过来,将他们夫妇三人安葬在了一处。

谷纤纤在坟前结下一座草庐,要为父亲守够七七之数,她虽然没有说,可是内心之中对自己昔日的冷酷深深自责。

我本想多陪她几日,可是没曾想唐昧和雍王龙天启一起过来了。

从两人的表情上就能够看出,国内一定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发生,我马上判断出,这次一定是康都出了事情,宣城楚州方面是我的领地,如果有什么异常,会第一时间反馈到我这里。

我在卢氏行馆接见了两人,雍王率先恭喜我道:“恭喜太子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燕国疆土。”

我微笑道:“皇叔的消息果然灵通,我这边刚刚将燕国南部的事情搞定,你那边居然就知道了。”

雍王笑道:“自从听说你在燕都出现在消息。整个大康都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大唐很多年没有发生过这般扬眉吐气地事情了。不过至于你拿下燕国南部的事情,我们是前来燕都的途中才听说地。”

我点了点头。这种事情的传播可谓是一日千里,现在恐怕不仅仅是大康关注,整个天下都知道了我实际上已经吞并燕国的消息。

雍正叹了口气道:“来到这里方才知道夏侯将军的事情,还望太子节哀顺便。”

我低声道:“多谢皇叔关心,我父皇的身体如何?”

雍王向我凑了凑道:“太子,这次一前来便是为了此事,陛下突然中风,左半边肢体已经不能动弹,看来要不久于人世了。”

我心中暗喜。这一日终于到来,歆德皇无论身体如何健壮终究拗不过天命,表面上却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关切模样:“什么?我父皇他……”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雍王道:“我担心康都有变,跟陈先生商量了一下,陈先生让我马上赶来。将这件事禀报给太子。”

他表情神秘道:“这件事被严密封锁起来,除了少数人之外,并没有人知道陛下的真实病情。”

“左逐流那边有没有什么举动?”

雍王道:“我们来这里的另外一件事情,便是为了左逐流。”

我皱了皱眉头道:“左逐流建议陛下将安蓉公主母子留下,没想到陛下居然真的听众了他地建议,现在北胡方面已经派使者前往康都讨还安蓉母子,并且放言。若是一月之内不归还她们母子,便大举南侵,攻打大康。”

我微微一怔。前些日子我一直实施燕国的大计却忽略了国内的动静,没想到左逐流竟然在这种时候同这件事来。

唐昧道:“陈先生说,左逐流之所以强留安蓉母子,目的就是触怒北胡可汗拓跋淳照,北胡若是当真南侵。左逐流就会马上进言,防守北胡的重任肯定就会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怒道:“左逐流这个匹夫,处处跟我作对,我岂能再容他活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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