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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别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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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竟然是没有?”刘俞翰称奇,回过头来又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树,只见那只雀鸟依旧停在枝头,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从阳光投射过来的角度来看,那雀鸟是被树叶所挡住的,所以投射到地上的影子中就没了雀鸟。

“原来如此,还是王爷你心细如发啊。”

“这便是本王的想法,真亦假时假亦真,虚虚实实的,谁又能分得清其中的虚实呢。”云王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神态悠然间,眉眼自信。

云王说来是云淡风轻,但是听的刘俞翰耳中却是心中骇然,不禁瞪大眼睛,脱开而出,道:“王爷的意思是叫下官……”下面的话,他不敢宣之于口,但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也更加明白其中的厉害,“王爷,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云王放下茶杯,睨了刘俞翰一眼,“刘大人这话就说得严重了,皇上只说让你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其中的意思你还没有体会明白吗?现在可不是捉拿真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平息了北辽那边的怒火,又要将此事与大胤撇开关系,否则到时候刘大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偷梁换柱这种事自然不是新鲜的事,清水衙门,油面地,大家动的脑筋也是不少的,可是此次是事情牵涉的太大,刘俞翰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云王一提出来,心下虽然是心动了几分,但到底还是胆怯犹豫了三分,“可是如果顶包,冒的风险也太大了,而且这说辞也很难圆过去。”

“这就要看刘大人你的口才了,人是你抓的,这供词也就由你说的算,这死牢中一堆的等死的,再威胁利诱一番,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这教坊司舞姬那么多,认识宦娘的统共就那么几个,大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拆你的台,给自己找不自在。而且当日宴中,北辽的兀术大人因故离席,也没看到蒙都王子带走的又是谁,一切都是我们说的算。只要大人你说,众口一词之下,宦娘不就有了吗。到时候再教那人编个故事,就说是别国派来的奸细,想伺机破坏大胤与北辽的邦交才混进宫中刺杀了蒙都王子,那么大胤除了防卫不严丢了一些颜面之外,其他就扯不上关系了,皆大欢喜之下事情也就完结了。到时候,皇上想必还要褒奖刘大人你的。”

云王这话是说的头头道道,有理有据,刘俞翰自然是动心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下官明白王爷的意思了,回去知道怎么做了。多谢王爷提点。”

云王晒然,“不过是天下父母心而已,本王也是存了私心的,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顺利嫁进北辽罢了,这厢才找到了刘大人。所以到时候是本王要感谢刘大人了。”

刘俞翰听到云王言谢,那是受宠若惊,嘴上赶紧陪笑道:“哪里,哪里,为王爷分忧也是下官的职责,况且王爷帮了下官这么大的忙,是下官愧不敢当了。”

“本王不过是说了一二,其他都是刘大人你自己悟出来的,到时候这功劳自然是你的。”云王谦虚一笑,垂下眼,敛去眸中睿智的光芒。

两人相互虚应了一番,说的都是一些场面话,而刘俞翰自然是抓紧这难得的机会来讨好云王,想借机攀上一点关系,以后在朝中也好有个可以庇护的靠山。可惜云王最近身体不适,不能多应。

“到底是老了,身体不中用了,难得出来晒会太阳就要回房了。”云王揉着额角的太阳穴,状似疲惫地说道。

官场上混的,若是点眼力见都没有,刘俞翰也做不到今天九门提督的位子。眼看着云王不适,虽然还想再说下去,但是也明白适可而止,若是此案办得好,以后就是来日方长,不争一时。这么一想,他心里也就明亮了,“既然如此,那下官也就不多作打扰了,先行告辞了。”

“那本王就不送了,刘大人走好。”云王一拱手,叫来了院外守着的小厮,带着刘俞翰就出去了。

刘俞翰就这样离开了云王府,与来时的紧张无措相比,此时的他可是胸有成竹,志得意满,不仅手中棘手的案子有了对策,而且还攀上了云王府这个高枝,以后仕途通达,前途大为可观。刘俞翰就这么乐颠颠的回了府。

可是,他却不想,这云王凭什么会去帮他。即便说是为了云姒宓,但是凭着云王府的势力,和云姒宓的美貌,除了嫁给那蒙罗王子之外就没有出路了吗?

“这堂堂九门提督竟也是如此蠢笨之人。”刘俞翰怕是到死也想不到,方才和他说身体不适的云王此时依旧还是坐在亭子中,老神在在的饮着茶,眉目间竟是得意之态。

“王爷果然是好计策,三言两语就将刘俞翰收服了。”这亭中此时只剩下云王和他身后之人,开口的自然便是刘俞翰眼中的一般家奴,只见他抬起头来,站到云王身边,一缕的山羊胡在阳光下越发黑亮,赫然是人称章师爷的章天桥。

“这样一个人,若非是为了他手中两万人马,本王也不会去搭理他。”似乎是想起方才刘俞翰那副嘴脸,云王脸上一阵鄙薄之色。

“王爷说的是。”章天桥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不过王爷方才提起了公主,在下倒是有几分担心了。”

“怎么,宫中还是没有消息吗?”云王眉心一皱,不是演戏,而是真的担心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是亡妻最后留下给他的,虽然是要将她远嫁,但是心疼也是不少的。之所以答应送她进宫,也是料想着宫中的那个人不会对宓儿怎么样,才会放心的。

“是的,自从重阳夜宴之后,公主就被太后变相软禁了,而这长乐宫防得比皇上的紫宸宫还要紧,这消息传递实在是艰难,所以公主到底怎么了,现在也是不得而知。”

蒙都王子一死,就将云姒宓变相软禁,事情似乎发生的太过巧合,其中的味道倒是教人不得不神思,章天桥下意识的捋着山羊胡寻思着。

但是云王想的却不是这些,当他一听章天桥提到了长乐宫,他的脸色就愈发难看,目光沉郁间,不禁忆起了前尘往事,握着茶杯的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的将茶杯捏碎了,这是怎样的怒火和恨意啊。

章天桥自然是知道触了云王的逆鳞,赶紧挪开他的手,眼见他的手完好无事,便亲自将茶杯碎片扫到了一边,劝慰道:“还请王爷息怒。公主如此玲珑剔透之人,在宫中必然是会安然无恙的,你且放心。”

“宓儿现在的身份摆在那里,我谅那个老太婆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云王冷哼出声,口中对太后完全没有露在人前的敬意,反而是深深的怨恨和仇视,不过他早已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又恢复了冷静,“不过,宫中的事你还是要仔细照看着,尽可能的联络上宓儿、现在的情势也越来越紧张了,最好还是能尽快将她带出宫,免得到时候多生掣射。”

“是,在下明白了。”章天桥说完就告退了,叫来了几个侍女将云王这边的狼籍收拾了一番,就匆匆出门办事去了。

这暨幕斋此时也就只剩下了云王一人,没有人听到他口中喃喃的说着:

“高敏,老天不公,既然不知道给你报应,那就由我来,我要你亲眼看看你儿子的江山是怎么被我夺走的,我也要你尝尝那种痛苦!”

声音是低低的,但是暗哑的情绪中更显出了积在火山之下的恨意,沉沉的,直教人颠覆。

高敏是谁?

——那是当今太后的闺名了,从她成为皇后,在成为太后之后,这个名字就犹如被掩埋在了尘土之中,再也没有人喊了,渐渐的,也不会有人再记得谁是高敏了。

那到底他们之间又有何的恩怨,能有如此之深的恨意?

三十四 起手无回大丈夫

“皇上,这是边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小路子风风火火送殿外跑了进来,口中气喘嘘嘘的,一路上是片刻也不敢耽误。手中的这封急报事关重大,即便是晚了片刻,也足够教他脑袋板家了。

玄莳接过小路子递来的奏报,一打开便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黑得有如案上的沉墨。按在书案上的左手却青筋毕露,只见他大手一挥,玄莳气得将手中的奏报仍的老远,口中怒极出声,也顾不上往日温和煦然的风度了,“岂有此理,竟然敢威胁于朕!简直是欺人太甚!”

小路子瞅了一眼皇上的神色,面色微微惶急。又将目光移到站在皇上身后的尚公公身上,拼命的使眼色,希望他能说句话。

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皇上身后,无论小路子这么使眼色求救,尚公公都是不发一言,等到皇上发泄够了,他才走了出去,拾起了那本奏报,也不去看皇上投来恼怒的目光,只是恭谨的将奏报放到了皇上桌上,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奏报不过是死物,何苦将这气出在它身上。”

谁给你气受了,找谁去,这才像话。

玄莳抿着唇,将胸口的怒气压下,指着小路子,严肃道:“去传北辽和亲使节兀术进宫,也不要多说什么。然后再去传静安王和沈将军,先把他们带到偏殿。”

“是,奴才领命。”

俗语说得好,来得巧不如赶得巧,小路子这还没出宫呢,就遇上了前来拜见的北辽使节,其中一个便是皇上亲自点名的兀术,他赶紧叫了个小太监引他们去了皇上的御书房,然后自己去找另外两个皇上点名要见的人。。

这年头,做皇上身旁的小太监也是不容易的,不说别的,这体力就要过得了关的。

“北辽使节兀术,呼延先参见天朝皇帝陛下。”兀术和身边的另一个使节对玄莳行了一个北辽的礼仪,两人的态度不卑不亢,脸上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玄莳似是无意地看了一眼那个自称是呼延先的新面孔,眼前的人四十左右的模样,身材高大挺拔,脸上轮廓深邃,有如刀削的面容还配上冷着脸的表情,带着十足的气势和傲然。

他可以确定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在北辽使节团中见过他,眸光一转,他心中大约已经有了明了。他端上一脸怒容,严厉出声,“兀术大人,你们辽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一本奏报再一次被可怜的扔了出去,劈头盖脸的正好砸在了兀术的脚边,这次尚公公是不会再去捡了,因为兀术捡了起来。他也并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或者说这皇帝陛下将奏报扔到他脚边就是给他看的,他又何须顾忌。

匆匆浏览了一番,兀术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大概了,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贯弯弯的笑容,将奏报重新呈给玄莳。

“兀术大人没有要说的吗?”玄莳的声音阴阴的,是属于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整整十万的兵马集结在边境,不觉得欺人太甚吗?”

兀术眉头一挑,看了一眼身旁从头到尾都是严肃到了极点的呼延先,才道:“皇帝陛下,此次来,兀术也是代表我们辽王告诉陛下,他对于蒙都大王子的死是悲痛欲绝,所以一定要为大王子讨回一个公道,否则大王子在九泉之下也是难安的。只是大王子死因蹊跷,我王怕天朝之人相互包庇才会集结十万兵马在边境,只是希望皇上能给大王子一个公道,只要皇上做到了,我们会立刻收兵回北辽。希望皇帝陛下能够体谅我王痛失爱子之心。”

兀术把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而且还是句句在理,此时本就是大胤理亏,人家好好的王子不是死在北辽,也不是死在半路,偏偏是死在他大胤的皇宫之外,能不教别人怀疑吗?

玄莳这一厢被兀术堵得无话可说,但是心中也不甘平白无故就将这气受下,遂还是不假辞色地道:“怕朕会纵容下属相互包庇?辽王是什么意思,难道竟是怀疑大王子之死是大胤做的不成吗?”

兀术面不改色,含笑方要出口,他身边的呼延先已然是抢先了,颇有些讥诮地说道:“我们辽王可没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图个安心罢了,皇帝陛下又何苦如此担心,难道是做贼心虚了不成吗?”

呼延先将玄莳的指责稳稳的接下,又用相同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玄莳,胆大妄为到完全无视于玄莳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怒意。

玄莳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朕若是做贼心虚,早就将你们直接捆绑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你们一个个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还会有谁去告诉你们的辽王他心爱的儿子死了。我大胤是泱泱大国,又岂会做出有损威仪之事,即便是要杀,也不会蠢笨到在自己的皇宫外将人杀死。况且这京中可不只是我大胤子民,其他人也是不少的。”

玄莳最后一句的余音拖得极长,似是意犹未尽,仿佛是在暗示些什么。

呼延先被玄莳一抢白,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是冷得像块冰,当玄莳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禁看了身边的兀术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又将目光调开,重新回到玄莳脸上,“中原人都是狡诈的,在下还曾在你们的兵书上看过这么一句,叫做兵不厌诈,做出一副被栽赃陷害的模样,也许自己就是那个真正的凶手,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是有嫌疑的。”

呼延先这话说的辛辣无比,半分也不顾忌玄莳的神色,他是吃定了眼前这个白面书生似的天朝皇帝不过是个无能之辈,断不敢在此时拿他怎么样。心中也不由感叹他那个侄子为什么就会鬼迷心窍的就相信了一个异乡人的话,千里迢迢跑来与天朝人共谋大事。当时若是他没有被劝说的心动,没有放任他所为而竭力阻拦,也不会命丧于此,这对于呼延家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不用猜想,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是蒙都王子的亲舅舅,呼延赞,呼延家族这一辈的领导人物,此次在带兵来到边境的就是他和蒙罗王子。大军到了边境之后,他就悄悄进入了京城,一定要探个究竟。就正如大胤皇帝所说,这大胤的嫌疑大,别人的也不小。蒙罗那小子的心机深沉,最是会扮猪吃老虎,蒙都那傻小子就在他手里吃了好几次暗亏,若不是有呼延家支持着,怕是这太子之外已经被他抢走了。此次蒙罗说是为兄报仇,要随军而来,不过贪得就是他们呼延家的军权。他何尝看不出那小子的用意,只是他更加在意的蒙都的离奇死亡。

蒙都来之前就曾和他商量过想要与大胤的皇帝合作,借助大胤的势力支持自己登位,断不会与大胤皇帝有什么厉害冲突,但是其他大胤人也是有可能的。他来之前,就知道大胤自从新皇登位之后,政事复杂,朝中派系是三足鼎立,任何一派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其中一派还是与蒙罗那小子即将有姻亲关系的云王。另一方面,此次和蒙都一起出使的人是兀术,他可是蒙罗那小子的左膀右臂,只唯他马首是瞻,也许是为了蒙罗那小子的登位而不择手段杀了蒙都也说不定。

总之,他们都是有可疑的。只是他刚才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大胤,不过是为了维护北辽的颜面,也给辽军在边境集结找借口,让玄莳没有反驳的余地。也是希望趁此一激,尽快找出真凶。若是此次蒙都的死与大胤有关,一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若是与蒙罗那小子有关,那么他不止别想做太子,即便是王子也做不成了,呼延家会倾其所有为蒙都报仇的。这就是他来的时候下的决心。

这气氛似乎变得越来越紧张了,诡异的,让人觉得都要进入剑拨弩张的阶段了,玄莳与呼延赞脸上的神情都极为不好,一个比一个冷,兀术两边看着,隐在眸中的笑意比挂在唇边的还要深邃……和坚持,“好了,大家也莫再坚持了。现在不是相互怀疑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真正的凶手,希望皇上能够在接下来的三天之内将凶手找出来,还我蒙都王子一个公道。”兀术看着玄莳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呼延赞,继续说道:“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的我们就是辽王的眼睛和耳朵,会亲眼看着案子水落石出,也请皇帝陛下到时候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兀术的话圆滑,两边都不得罪,却是有条有理说到了点子上,他们也没有什么好争锋相对的。

但是这就想让玄莳认下这个边境集结十万兵马的威胁也太小看他了。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他这个君主即便是做的再窝囊,也不能让人平白无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如此的欺人太甚,现在纵容了,以后还不得得寸进尺,大胤哪里还有天朝威仪可言。

“兀术大人话说得有理,但是……”玄莳话锋一顿,目露精光,看着兀术和呼延赞两人,毫不退让,声音抑扬顿挫间,金石之声堪堪,“这不代表你们十万大军压境,惊扰人心就是有理了。即便你们现在按兵不动,但是仍旧还是会使边境百姓人心惶惶,实在是扰我子民。而且若是你们突然袭击,朕到时候可就是防不胜防,你们教朕如何肯放心。”

玄莳的意思很明白,北辽十万大军压境实在是欺人太甚,作为一国之君,为国为民他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他这话说的也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若是他们有什么能教他放心,他也可以退让一二。

不过,真的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皇帝会放心敌人不会凯觎自己的领土吗?所以他这分明也是为难北辽。

兀术为难的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笑意也难得收了起来,看向了一旁的呼延先,眼中似乎在说,这兵是你带来的,出了事你自己解决,与他无关。然后就有笑着转过头去了,老神在在的,无事一身轻。

呼延先瞪了兀术一眼,暗骂这老小子狡诈如狐,和他家的主子一个德行,冷哼一声,也不再去管他,心中斟酌了几分道:“天朝皇帝陛下,开工就没有回头箭。我北辽的军士都是血性男儿,跟着蒙都王子出生入死的也有不少,如今听到他惨死,定然是同仇敌忾要为他报仇的。所以既然我国十万大军来了,就不会轻易就此离去,一定是要等一个结果的,否则又如何安定军心。不过,皇帝陛下方才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在下代辽王向你许下承诺,在结果水落石出之前,北辽大军定会按兵不动,决不越雷池半步。只要此事一旦查出与大胤无关,我们就立刻撤兵回北辽,与大胤井水不犯河水。事后定然也会向皇帝陛下做出补偿的。”这次呼延赞倒是将话说的极为周到,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是以一个平和的态度就事论事,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设蒙都王子不是死在大胤人手中的基础之上,所以他下面的话可就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了,“但是,若是此事查出与大胤有关,那么还是请皇上早做准备吧,这一仗我们是打定了。”

这话说的果然是嚣张无比,仿佛他已经看到,一旦两国交战胜的就是北辽一般,半点都不留情面给玄莳,只把玄莳气得稍微转霁的脸色又阴了下去。。

“使节好大的口气,莫忘了之前你们可是我朝沈将军的手下败将,何以在朕面前言勇?”

“之前不过是两国相争,为了领土罢了,胜负只在将帅谋略,如今却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为蒙都王子报仇,自然是同仇敌忾,上下一心,奋勇而前,到时候自然是势如破竹,岂会轻易就此败去。”呼延赞眉目开阔,口中豪气万千,便仿佛已经看到了两国交战的情景。

玄莳不得不承认,呼延赞说的有些道理,既然他愿意代辽王许下承诺,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他明白与虎谋皮是不智的,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就要见好就收,不过玄莳的脸上仍旧是一片的冷然,似乎仍旧是对着眼前的状况也为不满意,却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个闷亏,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按压心中的怒气。“既然如此,朕也不与你们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北辽能够信守承诺,莫做出背信弃义这等小人之事来。”

玄莳最后还是不忘刺了人家一句,算是还以一点颜色给呼延赞。

底下这两人听的也是情状不一,反正是事不关已,说的也不是他,兀术自然是眉开眼笑,却是似乎为了顾忌呼延赞的脸面而硬是将这笑给极力憋住,但是这等想笑又要憋着,但是憋着又冷不防的发出那么一点点的声音来刚好让呼延赞听到,却是更加的刺激了他,无疑是火上添油,将呼延赞气得脸色发青。

他们两人虽然平时面上和气,但是在北辽可是心照不宣的死对头,虽然两人一文一武,按说没有交集,但是他们分别代表的是两股势力,支持的人不同就注定了立场不同,争锋相对的机会屡见不鲜。如今竟然让死对头看到自己被人家讥诮抢白,能不教他火冒三丈吗?

呼延赞虽然这些年官场游历将城府练得极深,但是到底是军士出身,脾气极大,血气上涌的也快,一下子就冒火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是在谁的地盘上,真当是发火,丢人的还是自己,既然事情已经了结,进宫的目的也都达到了,也不再与玄莳纠缠,也不与兀术交换一个神色,就率先施礼告退了,兀术暗笑,也跟在他后面告退了。

玄莳看着他们一一告退,脸上方才现出了得意的神色,不过那个神色显得很快,一闪而过就没了。

这北辽使节们一走,小路子也进来,他刚才就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不敢进来,一看他们一走,才赶紧过来和皇上禀告,人已经进宫了,询问着是皇上亲自过去,还是派人招他们过来。

玄莳没有说话,只是从龙椅上站起来,动作已经说明了他一切,还是他亲自过去为好。

自从上次重阳节之后,京城情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玄昕和沈锦陵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闭门谢客的态度,除了早朝之外,都是足不出户。神奇的是,两人即便是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也能做到不会照面,所以两人竟是一句话也不曾多说过。如今两人被同时带到了偏殿,四面相对之下,是不得不开口说话,但是该说些什么呢?

两人除了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问候了几句,说了些场面话之后,便是相对无言,再也没多说一句,一时间偏殿中安静的连个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两人的气流连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都能觉察出不对劲之处,实在是如“站”针毡。当外面唱到皇上来的时候,小太监心中对皇上的敬意便成了绵绵的黄河之水,果然是从天上来啊。

玄莳一进来,就将身边的人挥退了,也不留一个在身边伺候。所以殿中此时只剩下他们君臣三个。

玄莳的神情是极为严肃的,脸上早已退去了一向玩味的笑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带来的奏报拿了出来,还是那本已经被他扔了两回的奏报,不过这次他是很温和很平静的,亲手交给了沈锦陵。

也不去看玄昕的脸色,沈锦陵拿过就直接看了,脸上的神色也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向玄莳,“皇上……这北辽十万大军压境实在是有些危险啊。而且此次带兵的除了那个蒙罗王子之外,还有一向以骁勇善战为名的呼延赞也来了。来势汹汹,不可不防啊。”

虽然他们早已与蒙罗王子定下了盟约,但是也没有料到北辽此次竟然是倾巢而出,看来是下了极大的血本。即便是他们手中掌握着蒙罗王子的把柄,却也不能够轻易保证他们不会突然袭击,到时候辽军长驱之下,中原腹地实在是堪忧啊。所以玄莳才会一直和呼延赞讨价还价。

玄莳点了一下头,“没错,确实危险。而且你所说的呼延赞如今已经匿名入京了,方才朕接见的就是他。”

沈锦陵满目惊讶,没想到呼延赞竟然进京了,这胆子也太大了。不过玄昕脸上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笑意,“这呼延赞进京倒是一件好事,这样北辽的十万大军就尽归蒙罗王子掌控了,他现在应该正是在收编队伍,极力笼络人心的时候,是不会冒冒然就与我们为敌的。即便是开战,呼延赞赶回去还是需要时间的,不过能不能赶回去也要看他的命数如何了。”

玄昕最后一句说的很是无情,冷冷的一道风吹过,不禁让人有些发冷,但是却是真真实实的说中了要害。

一山难容二虎,现在对于蒙罗王子真是关键的时候,他又岂会容忍呼延赞再回去和他瓜分兵权。不过从此次呼延赞能在京城全面戒严的时候还能入京,也同时在说明,他此次进京肯定是不会孤身一人,所带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皇叔所言极是,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也还是要早作准备,此事就要偏劳皇叔了。”玄莳嘱咐了玄昕一句之后,又转过头看向沈锦陵,“沈将军,你这边也要准备了,再过三日,北辽给的时限就要到了,你也要抓紧时间准备好人马,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一切都只等着三日后的结果了……

刘俞翰会给什么样的结果,玄莳一开始还没有把握,毕竟他什么也没说,不过自从探子来报说,云王召见了他,那么他的心就定下了。如今他们做的可真如呼延赞所说的“同仇敌忾”。但是不知道到时候鹿死谁手,大家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玄莳冷冷的笑着,眼中的光芒凌厉而霸气,积压在胸口的郁结终于是到了时候该倾涌而出了,这一次他赌上了全部,起手无回!

三十五 举头三尺有神明

“呼延将军果然是厉害啊,能在如今这种状况还能进得京来,实在教在下佩服之至。”

出了皇帝的御书房,兀术和呼延赞走到官道上,他们一并相偕走着。趁着路上也没有人跟着的时候,兀术笑咪咪地和呼延赞闲聊着,一路上啧啧称奇,只不知那话是赞还是讽。

面对他满脸友好的笑意,呼延赞冷哼一声,并不想多做什么理睬。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是笑得那么无害,可是他知道其表里不过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是对杀父仇人也是能够笑脸相迎的,但是他的笑容底下却是无尽的算计,随时都能将人害的万劫不复。

见到呼延赞始终是冷面相对,兀术仍旧是不死心,似乎不缠到他开口说话就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将军如今这样私自出来,不怕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吗?”

提到十万大军,呼延赞眉目一皱,正好被兀术踩到了痛脚,只见他横眉冷对,口中颇是冷嘲热讽,“有你的二王子坐阵军中,还怕到时候军中群龙无首吗?依我看,二王子现在是巴不得我不要回去。”

“呵呵,将军说的是哪里的话。”兀术似是玩笑般笑出声来,口中颇不以为然地道:“二王子资历尚浅,哪里比得上将军经验丰厚。若是一只队伍,他自然是担当得起,可是整整十万的大军那就是力所不及了。”

兀术没有去否认他与蒙罗的亲密关系,在北辽,谁人不知他与二王子的交情,如今若是否认,那就太过矫情了。

这兀术分明是借机在排他马屁,不过偏偏呼延赞的个性就是油盐不进,与蒙都王子骄横的个性简直是天差地别,都说是外甥肖舅,偏偏这却是个异数。他也不去理会,径自往前走着,心中想起那个外甥,就是满腹的担忧和叹息。

“大王子的尸首现在停放在哪里,你带我过去看吧。”虽然实在是不想与兀术打交道,但是眼前在京中却是比不上他的熟悉,只能借助于他。

兀术眉毛一挑,难得呼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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