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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别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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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眉目传兮夜深沉

“皇叔,你以为带走了玉明若,她就真正安全了吗?那份解药连朕都不能轻易出手去要,难道你还要铤而走险……”

玄莳仍旧站在亭子里,看着玄昕远去的背影,冷冷的笑着,眼睛折射出令人无法逼视的犀利光芒,似骄阳炙辉,神采傲岸,充满了慑人的魄力。

“躲在那里的人出来吧。”玄莳朗朗出声,精致的脸上已经恢复为波澜不兴,眼角撇到石壁后嫩黄的衣角,心下早已有了几分了然。

话音落了半晌,在玄莳好整以待的目光中,只见一个娉婷的身影从暗自走了出来,一身嫩黄宫装长裙腰系同色流苏,乌云秀发高高盘起,只余一段墨雪垂在削肩左侧,端庄中平添几分少女的灵动之气,裙裾摇摆间,步步生莲,尽显婀娜。

“臣女见过皇上。”出来的人正是在宫中修习礼仪的云姒宓,美丽的容颜上,恰到好处的浅笑婉转,施施然一礼,袅娜若弱柳扶花,令人不由心生怜惜,“臣女不知皇上与静安王爷在此说话,还请皇上恕罪。”

云姒宓这话说得也甚为巧妙,既不说议事,也不说闲谈,只是称他们在说话,全然将自己置身事外,换一层意思便是,她方才什么也未听见,皇上尽可安心。

玄莳低低笑出了声,琥珀色的眸子似乎荡漾着一片温泉中,雾气弥漫中仿佛能将人融化,“云妹妹起身吧,不知者无罪,朕又岂会怪罪于你。”

云姒宓抬起头,就这样直直望进这双灿若琉璃的眼波中,看着他眼里似曾相识的清雅温柔,不由微微晃了神,脑海中一道身影划过,心头猛然刺痛了一下,也将她玄莳的眼波中恢复清明,“谢皇上。”

“不知云妹妹方才从何而来,身边怎的没有一个人跟着?如今虽是到了八月,这暑气仍是深重,一般女子皆是爱惜容颜,又畏惧灼热,大多都不愿意出来,你倒是特别。”

“臣女在家时,这种时令也是大多不愿出门的,但是如今身在皇宫,一番美景相待,臣女又岂能错负良机,一这段日子臣女一直随路嬷嬷修习大婚礼仪,也有些发闷了,是故御花园走走,欣赏这绝妙美景。”云姒宓笑着走入亭中,来到玄莳身旁,“没想到,臣女刚逛了片刻,想起有些口燥,便着臣女的侍女回去取些冰镇酸梅汤来解津止渴,正要入这亭了来避避骄阳,就远远看到皇上与静安王爷两人在这里说话。臣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怕打搅了皇上,于是就暂且躲了起来。心想等皇上一走,臣女就可以出来了。哪知,皇上火眼金睛,一下就被你逮到了。”一腔娓娓道来,云姒宓说的条理分明间又不失娇俏灵动,又增加了几分亲近之意。

“原来如此,倒是朕将云妹妹怠慢了。云妹妹入宫已有时日,偏偏宫中近日事务繁多,朕也抽不来多陪陪你同,已尽这地主之谊。”他回视着她微微淡笑,一片幽焰光亮落于玄莳的眼波中,璀璨间,充满了惑人的魅力。

“皇上说笑了。”云姒宓适时的低垂下臻首,一圈粉晕微露,偏转视线,眸光若有似无的,更是惹人遐思,“这几日太后的身体可还好?想必有玉姐姐的妙手回春之术定能使太后安然无恙吧。”

闻言,他的瞳眸似是闪了一下,眼中光亮也在眨眼间似乎黯淡了几分,“母后的毒还是没有解,但是玉姑娘已经把解药炼制好了,只是现在还不是用药的时候……”

“难道用药也要讲究时辰日子吗?”云姒宓偏首望着玄莳,笑眼盈盈,又带了几分疑惑。

玄莳悠悠长叹了口气,眉间细皱,“不是时辰问题,而是玉姑娘也中了那梦睡莲之毒,且全身也不知是怎的,灼热无比,连太医院的太医也诊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如今昏迷不醒中,而解药却只有一份,所以朕把解药交给太医院,命他们按着玉姑娘的解药重新另制一份。”

“皇上真是宅心仁厚,实在是令人敬佩。”云姒宓屈身一福,眉目转而轻颦,担忧道:“那太医院的太医们何时才能将解药制好?”

“这点朕也是不甚清楚,梦睡莲解药炼制过程复杂,连太医院的苏太医也没有把握在三日内将解药制出。”

“三日?”

“是啊,凡是中了梦睡莲之毒的人,若是不在三日内服下解药,势必心脉停止,死于昏睡之中,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玄莳这话说得半点也不夸张,全是照搬苏沅江方才的说辞,说话间尽是叹息与不忍,不负在人前仁厚的形象。

“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玉姐姐如此玉华天成的人物,又是一副慈悲为怀的心肠,老天爷定也是不会忍得下这狠心的。”云姒宓也是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妙目怜悯,几欲伤心要垂下泪来,只是碍于在御前,而强忍着。“玉姐姐也真是不小心,炼制解药,竟然让自己也身中奇毒。幸亏她已经将解药制好,否则可要如何是好啊。”

“云妹妹怎知是玉姑娘误服了梦睡莲,朕方才只是说她中了毒罢了。”

她一怔,才自觉是自己方才失方了,抬起头看向玄莳,发现他也正在回视着她,檀口微张,唇角勉强扯出一段笑弧道:“不过是臣女一时臆测罢了。中毒之因,统共就两个,不是自服就是他人加害。如今皇上已将那个下毒谋害太后的贼人抓住,打进天牢,自然是不是他人加害。而玉姑娘为了研制解药,定是日日触碰毒物,手上沾染上一些,吸入口鼻,也是大有可能的。所以臣女才大胆臆测,说的不妥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他凝视着她半晌,许久,方才淡淡一笑,温柔道:“不必紧张,朕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云妹妹用上恕罪二字就伤感情了。”他安抚过云姒宓之后,随即话锋一转,道:“至于玉姑娘到底是怎么中的毒,朕也派人下去调查,到底是不是为他人所害,定会见分明的。”玄莳微眯起眼,眸中暗暗闪过一道犀利之光,快得让人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皇上说得极是。”云姒宓笑着点头附和,“不知如今玉姐姐身在何处?臣女虽然不懂这岐黄之术,但是还是想去探望她一番,聊表心意。”

“云妹妹有心了。”玄莳淡淡的笑了,温文儒雅中不失天子高贵,入得云姒宓眼中是一片似曾相识,“可惜方才朕已经答应了皇叔,允他将玉姑娘接回王府照顾。若是你早上一刻,就能看到玉姑娘了。”

玄莳满意的在云姒宓眼中看到了一抹哀色与嫉恨,只见她怔在那里,一时无言,半晌才听她轻轻道:“看来静安王爷对玉姐姐真的很是在乎啊,竟是一刻也不愿离了她左右。”

“云妹妹说的是,朕这皇叔对玉姑娘真是有情有义,怕是动了真心的。方才他一听玉姑娘中了毒,可能随时会醒不过来,那脸可是有够吓人的,朕今天才第一次发现,朕这个永远都是谦谦君子般的皇叔原来也是会发怒的。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朕也是希望玉姑娘能早早醒来,能与皇频成就一段美满良缘。”

浅笑依旧挂在那里,却是极为勉强,仿佛随时会跨下来,云姒宓转过身,扶着亭前的柱子,幽幽道:“像是静安王爷这样丰神如玉的男子,又岂是一般女子可以匹配的。”这话说得半是真心,半是假意,轻轻的,让人听不分明。

玄莳上前走了了几步,靠近她,“皇叔如今二十多了,平素对女子之事一直也是不甚热衷的。所以他的婚事一直是母后的一块心病。现在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动了真情,若是玉姑娘不治,不止皇叔会伤心,怕是连母后醒来也会遗憾伤心的。”

“是吗?臣女相信,玉姐姐得静安王爷如此钟爱,也定是舍不得就此含恨而去,留下王爷一人形单伤心的。”云姒宓咽下心头的一腔苦楚,转过身来面对玄莳,四目相对间,她笑若春花,灿烂若华,“那王爷府中可是有名医了?皇上不如多派些太医前去候着。”

“女儿家心思果然细密,还是云妹妹想得周到。朕这就派几个太医前去照料,皇叔毕竟不懂医术,照顾玉姑娘必然是有些吃力的。”

“皇上谬赞了。”云姒宓心中冷冷的,想到玉明若危在旦夕,只想放声大笑,偏偏理智又在不断的提醒她,救活她才是对大局最有利的方法,听着玄莳口中玄昕对玉明若的一片深情,内心所有的不甘和倔强委屈堆积在那里,像是针刺般疼痛,可是脸上还是要强撑着,强颜欢笑。

实在是可悲复可笑。

两人都是沉默着,谁也都没再开口说话,空气里静悄悄的,静得都能听到了心跳的声音,玄莳的目光中隐隐有一种落寞的感觉,落在云姒宓眼里,又似勾起了一段难言的心伤,因为这种表情她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见到过,尤其是他吹箫的时候,更甚。云姒宓别过头,不再看向玄莳,转过身来假意看着阆玉苑的风景,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逼得太紧就会将猎物吓跑,不紧不慢的,才是一个好的猎人所为。

玄莳淡淡的笑了,他自然也看见了云姒宓的眼光之所在,声音清亮中不失遗憾:“看来是你的侍女来了……”

“是。”

“既然如此,朕还有要务,就不陪你赏景了,先走一步。待太后病愈,朕再邀云妹妹一起赏景。”

“臣女恭送皇上。”她默然,转过身来,朝着他福了一福,礼数依旧齐全,毫无差错。

玄莳谓然一叹,一挥衣袖,朝着苑外走去。当经过离儿的身边的时候,看着她诚惶诚恐而跪,微微一笑,就让她免礼而去了。

“郡子,这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啊?”离儿一见玄莳走远,马上端着冰镇酸梅汤快步走到云姒宓身旁,小脸似有一抹红晕闪过。

“不过是偶遇了。”云姒宓没有多说什么,心思翟乱间也未察觉到离儿细微的神情变化,“我要你去端个酸梅汤,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奴婢方才去御膳房要的时候,管事的公公说,今日的冰只剩一点了,奴婢要了好半天才得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按说,宫里的冰块应该早就备下了才是,怎么会少呢?你给我仔细说说。”

云姒宓一敛眉,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也用上了心思。。

“听御膳房的陈公公说,好像是住在碧辉阁的玉姑娘全身高热,触之灼热非常,于是皇上便着人将她送入了冰室,所以今日御膳房才少了用冰。”离儿端着托盘,小心的说着,边说边细幼年观察着云姒宓的表情。

看来方才皇上是真的,半点也不夸张。但是她怎么会全身灼热,又是谁下的手呢?云姒宓眉心一皱,脑海中似系了一个死结,始终有些参不透。她一错齿,心中似下了必然的决心,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给自己选了出路。

“我马上修书一封,你去帮我递出去,就说是我这个女儿想念父亲了,将这封家书交给我父王。怎么穿你应该明白了吧?”

“是,奴婢明白。”既然看不清云姒宓心中在想些什么,离儿也并不在深究。对于她而言,万事只要服从云姒宓的决定便可,其他就不要再置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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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章我很想命名为“勾引与反勾引”这才是最合适的,可惜貌似有些不伦不类才忍痛改了。腹黑男与腹黑女,两个狡诈的双手,天生的敌人,偶昨天才发现两人奸情的发挥空间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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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见信如吾:

女儿身在宫中,身不由己,对父王甚为挂念,故特此修书一封,以表思父之情。女儿整日闭门修习礼俗道理,深思父王对女儿的训示,实是受益匪浅,深感父王所言之用心良苦,悔不当初。所论及异论具晓,然道德性命,其宗一也。道有君子有小人,德有凶有吉,则命有顺有逆,性有善有恶。伊尹曰:“兹乃不义,习与性成。”女儿茅塞顿开,若醍醐灌顶,思之甚为,天下之理,固不可以一言尽。君子有时而用礼,故孟子不见诸侯;有时而用权,故孔子可见路子;有时而用权。应时而变,权则用礼,见君子而成吉德。

遂,女儿冀父亦能通其中真义,与君子相交,助其行,近其德,通其事,结此善缘,以达顺命。

女儿不孝,不能在父王膝前尽孝,顿首而别,望父保重,切勿牵挂。

女姒宓字

“父王,四妹的书信上是怎么说的?”

已入夜,云王府的书房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云安岳放下女儿云姒宓从宫中传来的书信,正自凝思,房里还有几人立在那里,似是在商谈要务,而方才开口说话的正是云王三子,云泽礼,只见他垂立在云安岳一旁,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成器的东西,一点也沉不住气,本王教你戒急用忍,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以后如何能成大事,你给我站一边去。”云安岳不答反怒,开口就将云泽礼骂了一顿,吹胡子瞪眼的,骂起来也是虎虎生风。

一时间,书房的气氛沉默的有些炙人,似乎白日里的暑期仍旧未散去,几个人额上不禁都冒出一星汗水来。却又一人仍旧面不改色,斜倚在一旁,挥着折扇,一副浪荡不羁的公子哥模样,只听他朗朗笑了起来,畅快非常。

“萧先生是否有何话说?”

此人正是萧怀远,也只有他随时随地能不忘**而行,偏云安岳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模样,也不曾怪罪于他,反而笑颜问道,全然与方才不同。

“在下不过是想谢谢三公子而已。”

“你别幸灾乐祸了。你有什么好谢本公子的,你个小人得志的……”云泽礼还要继续吧下去,却是被云安岳狠狠瞪了一眼,斥道:“够了,你再说下去,就给我退下。”只得不甘不愿将嘴闭上,退到一旁。

“萧某自然是有谢的。因为萧某方才也想知郡方在信中写的是何要事,惹王爷凝眉,不想却被王公子抢先了一步,省了萧某一顿骂,自然是要感激的。”萧怀远调侃道,似模似样的,更是惹来了几道闷笑声,使云泽礼颜面更加挂不住。

云安岳此刻倒是并没有再责骂他,只是将信件交付到了他手中,“萧先生玩笑了。这信你自己看吧。”言毕,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一径端着茶杯,一双鹰眼细眯,不知是在享受这清茶的余韵,还是在脑海中思索着女儿的书信。

萧怀远姿态随意的接过书信,一个轻撇略向一直瞪着他的四公子云泽礼,得意之情尽显,激得云泽礼眼中火星四溢,颇有磨牙霍霍的气势。但是碍于云安岳坐在眼前,且对萧怀远礼遇有加,只得将这口气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然,如果他是君子的话,这又是后话了)

萧怀远嘴角含着笑,将信接过,粗粗将信游览了一番,低低笑道:“郡主倒是个小心之人,竟将信写得如此隐晦,若是被不知详情之人看到,定是以为这不过是一封女儿自省的家书罢了,实在聪明啊。”

“哦,萧先生可是看出来了什么?”云安岳放下茶杯,眸光精光湛湛,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人所有。

“萧某看出什么不重要,而是郡主想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萧兄,你别再卖关子了,直说吧。”开口的是云王谋士,章天桥,人称章师父。他早年随云王征战南北,为他出谋划策,有子房之才,这些年一直跟在云王身边,是其手下心腹大将,在云王府也是颇有威信的。

“不是在下卖关子,而是这郡主的心思深啊。”萧怀远笑笑,将书信放回到云王案上,“敢问大家,在这京城之中,谁当得起君子二字?”

章天桥扶着一缕山羊胡思索,片刻才笑道:“当然是静安王爷无疑了。谁人不知当年先皇对他的美誉。”

“章师父果然见多识广。”萧怀远一拱手,继续道:“郡主在信中说,与君子相交,助其行,近其德,结此善缘,分明是想拉拢静安王。但是,静安王又有何事值得你我相助?”

“这……”章天桥迟疑了片刻,眉间也是惑然。

“至于何事,其实郡主已经说得明白了,信上言,郡主深感王爷教诲,悔不当初,又提到了道德性命,吉凶祸福,无疑是指宫中那位玉小姐之事。在下今日听说,静安王抱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姑娘回了府,神色甚是担忧,怕是那位玉小姐无疑了。”

“依先生之言,是让本王与静安王合作?”云安岳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了。

“不是在下之意,而是郡主之意。此信在在下眼中看来,就是这个意思。”萧怀远挥着折扇,意态悠闲道:“且也不失为一出妙计。类静安王这样的人物,平素越是清心寡欲,一旦动了真情,其反应势必要比常人来得强烈。那个姓玉的女子,在下也有所耳闻,还曾亲自去一窥过究竟,倒是真正的天姿国色,静安王倾心于她,也是常理之所在。”

“萧兄百战花丝,阅美无数,能当得你如此赞誉的女子,定是不俗。”章天桥背着手,走到萧怀远身边,“但是你说此女能让静安王站到咱们这边,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天下女子多得是,大丈夫有何患无妻。”

“非也,非也。”萧怀远摇头晃首道,眼中一片唏嘘遗憾,“章师爷定是不曾真心爱过女子,否则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情之所至,直教人生死相许。这静安王也是个有情之人,否则今日便不会将那玉小姐抱回王府,想必此事定是有惹恼了皇上,郡主这才有了这样的主意。乘着他们龌龊,我们不妨乘虚而入,向静安王示好,借机将他拉拢到我们这一边来。”

“萧先生的话也是在理,但是我们如此堂而皇之的送上解药,难免不会惹人怀疑?”云安岳自然是明白萧怀远的话中的意思,这情这一字,其中的厉害他又如何不识,遂心下已默认了他的注意,但是其中的关节还是要小心谨慎。

“这个在下自有妙计,若是王爷差在下前去,保证手到擒来。”萧怀元一番话说的自信无比,折扇挥挥,胸中已有沟壑。

“萧先生既然如此说,那本王就将此事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本王的期望。”云安岳一挥袖,站了起来,走到萧怀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在下定当竭力以赴,不负王爷所托。”萧怀远自信一笑,将折扇收起,拱手领命。

“章师爷,天牢的事,你也尽快去了结了吧,以免夜长梦多,再多生事端。”

“是,在下明白。”

“这一夜蜡烛滴泪已到了天明,书房的烛影摇曳间,又有多少事成了定局。

三 倾城相许皆不忘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腐旧笑春风。

——崔护

一阵东风吹过,扬起院前花瓣无数,一片**莹白中,洋溢着梦幻般的瑰丽,如斯美景,直教人为之炫目不已。可惜好景犹在,惜花人却仍旧闭目于榻前,始终不肯从睡梦中醒来。

玄昕左手轻轻握住明右的的,温柔将它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嘴角挂着一抹动情的微笑,只见他用右手细细抚摸着玉明若脸颊上的轮廓,一遍又一遍,仿佛是要将她的模样印刻在心里。

“阿若,我已经把你带回家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瀛洲玉宇啊,我已经遵守咱们彼此的约定,将你带回来。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你答应过的,还要与我共看这夏末最后一池莲花,你快快醒醒吧,要不然莲花就全都要凋谢了,你怎么能失约呢……”玄昕在玉明若床前哀哀倾诉着,这一刻他不是温文儒雅,丰神玉秀的静安王,只是一个为爱执着的男子。

这已经是玉明若中毒的第三日了,也是最后一日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始终还没有将解药制出来,而她仍旧仍旧不醒,五脏的亏损将她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抽干,太医院的太医们说了,除了她身的毒之外,身上的病也是刻不容缓的。虽是有宫里寒冰息了那股灼热之气,只要调养得宜还是能恢复的,但是这调养也是刻不容缓的,否则即便解了毒,那身体也是落下病根了。奈何玉明若一直处于昏迷,滴水难进,就算好不容易喂进去了,也只是含在口中,难以下咽。是故,纵有良药国手,也终究难解其事。

“王爷,你还是先把这碗参汤喝了,再回去歇歇吧。”含秋站在一旁看着也是皱紧了眉头,一贯淡漠的心也有几分于心不忍,“你自从前日将姑娘从宫里抱回来就一直守着她,不吃不喝的,再这样下去,会将身体熬坏的。”

“如果你累了,就先行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玄昕对于含秋的话依旧置若罔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被劝着去休息,但是他始终不为所动,双眼仍是紧紧地看着玉明若,不曾有半分移动。

“王爷,你又是何苦呢?”含秋将手中的参汤放到玉明若床前的茶几之上,说话间有几分逾越,“若是姑娘醒来看到你这模样,定是会心有不安的,所以就算是为了姑娘,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是吗?”玄昕惘然出声,眼眸中只倒映着玉明若一个人的影子,心里一片空荡荡的,“你相信阿若会醒过来吗?”

“会,奴婢相信姑娘会醒过来的。”含秋这话说得半点不见犹豫,斩钉截铁般笃定。

“为什么?”玄昕唇角生硬地扯出一个弧度,冷笑道:“不要告诉我,是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我从很早开始已经不相信这套唬人的话了。”

从阿彝死的那日开始,他就再也不相信所谓的活佛菩萨,吉人自有天相,若是真的苍天有灵,又怎么会听不到他心中的祈求。结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阿彝走了,永远地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了。难道此时此刻,连阿若也不放过吗。

含秋微微一怔,被玄昕的话一时堵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半晌才答道:“王爷可以不相信老天爷,但是王爷起码应该相信姑娘对你的一片心意。”

“阿若的心意……”玄昕似乎被含秋口中的话所吸引,抚摸着玉明若脸颊的手微微顿了一顿。

含秋眼尖,自然是注意到了,她马上抓住玄昕这一瞬间的迟疑,加紧道:“是啊,姑娘说过要一直陪着王爷的,为王爷解忧消愁,带来平安喜乐,所以姑娘又岂会抛下王爷一个人,独自离开。”含秋说的不一定都是实话,半真半假间,反而令玄昕听进了心里去。

玄昕眼里似乎点亮了一抹真心的笑意,一片惘然中他的瞳孔深处映着玉明若沉睡的容颜燃起了一股决心,握在明若的左手不由紧了三分——为了能与再共看这一池青莲,我一定会不惜代价的!我们谁都不可以失约!记住,你要等我的!

玄昕端起茶几上的参汤,牛饮般一口饮了下去,眨眼间就将一碗参汤喝了一个底朝天。他从玉明若的床边站起,弹了弹外袍上的褶皱,便要起身。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含秋接过玄昕递来的碗,有些担忧的问道。看王爷这神色,她可不会认为王爷这是去休息的。

“本王暂且出去一回,你在此替我好好照顾明若,若是有了差池,唯你是问。”玄昕转过头对含秋叮嘱了几句,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玉明若,就匆匆出了门。

玄昕刚走去门外,就见仲景快步走了进来,一个进,一个出,两主仆整好撞到了一起。

“启禀王爷,外面有一个叫萧怀远的萧先生求见。”

“哪个萧怀远?”玄昕一皱眉,旋即飞眉一挑,眼神一动,似有所悟,“你是说……”

看着仲景轻轻嗯了一声,玄昕已是了然,马上说道:“把那萧先生立刻请到扫雪轩。”

“是。”仲景应了一声便往府门走去。

朱漆金环大门下的石阶,有一个蓝衣身影斜倚在门前白玉石狮上,只见他珠冠束发,两边流苏一直垂到腰际,衣袖宽大,花纹繁复,可见其绣工精致,斜阳照来,光华无限,好一个偏偏贵公子的形象,不知吸引了多少过路女儿家的目光。

“让萧先生久等了,我家王爷有请。”仲景出了大门,来到萧怀远身边,作抛做了一个请,颇有上宾之礼。

“那就有劳阁下带路了。”萧怀远从石狮子上站直了身子,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弹了一下衣角,动作潇洒如风,折扇一挥,眉目快意间尽显风流神态。

仲景说了一句不敢,就带着萧怀远入了王府,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径直往扫雪轩走去。萧怀远好整以暇地跟在仲景身后,随着他东走西绕,偶尔轻嗅一下花草,间或拂过一树蔓藤,这架势不像是来求见,倒仿若是在静安王府游园。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已到了扫雪轩。整个扫雪轩空荡荡的,只有东风吹就花丛,风声摇曳的景致,也无什么丫鬟侍从在这里留守当值,当真是一个“聊天”的好去处啊。

萧怀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书房上的匾额,“扫雪轩”三字高挂,笔力道劲,却是隐而不露,柔中带刚。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书房啊。”萧怀远自顾自地走进了书房,一进去就看到玄昕坐在正中座椅上,看来是等候多时了。

“萧兄今日来难道只是为了对我这书房一发高见的吗?”玄昕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目光犀利的射向萧怀远,口中之话,冷冷的,绵里藏针。

“子恒的扫雪轩,常人难进,晏可是第一次得见,自然是要好好观赏一番,以后若是看不着了,也免得抱憾终生啊。不过子恒你也忒是小气,房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都没人给我端一壶茶水,这难道就是静安王的待客之道吗?”。

萧怀远便是萧清晏是也,他在惹毛玄昕这件事上从来是不遗余力,风雨无阻,死不悔改的。一进门,他便视玄昕的冷眼为无物,四处张望着,好似没有看过什么稀罕物的,一会摸摸书架子,一会把玩着玄昕书案上的毛笔,偏偏就是不看玄昕一眼。

“本王的待客之道就不劳你操心了。即便是本王要奉之上宾,也得某人有这个自觉啊。”玄昕的声音更加阴冷,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温雅如玉的俊颜上忽然绽开一丝笑容,依旧是蹁跹神采,却莫名教人有些发寒。

(萧同学,爱玩是要有限度的,欺负人也要看时候。玄昕童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会叫的狗不咬人,小心他咬死你!)

仲景在一旁听着也是一身冷汗,貌似全天下就萧清晏敢这样在老虎身上捋虎须,专爱惹他家王爷发怒,从来屡试不爽的(仲景筒子,你其实可以直白点,称此为某人犯贱,有受虐的倾向。)他僵硬地从脸上堆起一个笑容道:“仲景愿为王爷和萧先生执壶,萧先生若是另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与在下说。”他目光一动,言下之意便是,你别玩了,再玩下去,把王爷惹着了,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偏是萧怀远不领情,满脸皱在一起,用折扇将脸挡住,嫌弃到:“我说,仲景啊,你以后还是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吓着你家王爷,倒是无所谓,若是吓着本公子就惨了。”萧怀远挤眉弄眼的居然调侃上了仲景,“你家王爷日日有美人可看,自然是赏心悦目,偶尔被你荼毒一下,也是无妨的。可本公子形单影只的,也想着找一个曼妙佳人,若是被你吓倒了眼睛,降了品味,找了一个母夜叉,可就呜呼哀哉了。你还是快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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