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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追魂-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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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在不及眨眼的短暂时间里,他飞快地踏出一步,追问道:“还有呢?”
天龙大师目中精光暴射,严肃地道:“若是大侠败於杖下,那么将此剑留於藏土并帮助老衲征服整个中原武林,这点老衲想没有问题吧!”
李剑铭仰天长笑,然后双眼紧盯着天龙大师沉声道:“不但没有问题,而且我愿意接下你们二十招!”
李剑铭道:“你可站在最后,攻出第二十招,我若不使你杖折如昔,那我也该扔下我落星追魂的招牌,就地自刎了!”
他这话一出,厅内的每一个人齐都大惊,红衣闪动之下,鼎钧大师跃了过来道:“李大侠,你可要考虑清楚!天龙大师为藏土第二高手,而……”李剑铭嘴啜徽笑道:“我为清虚门掌门,岂有败坏祖师名誉和出卖本门以及整个中原武林之理,我只要看看他凭什么想要征服整个中原武林!”
老叫化一拉李剑铭左臂,轻声道:“老弟!你真的应付得了这场车轮战?我看还是将索老前辈请出来吧!”
李剑铭道:“你跟我相处一起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老叫化哥哥,你们在旁看着,等下数数看,可是二十根禅杖落在地上!”
老叫化听了这话也感到一阵骄傲,但他仍然不放心的问道:“你才用了不少功力替凌波玉女疗伤,难道现在就恢复了?”
李剑铭昂然道:“我一年前初上少林,仍然能破去十八罗汉阵,现在还能在乎这‘飞龙十九式’吗?”
老叫化心中知道每一个武林人物,都有一付好强不屈的性子,尤其是荣誉摆在面前,生死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李剑铭还要顾及整个中原武林……他叹了口气退了开去,暗自忖道:“整个中原武林,除了他以外,也没有谁能说出此等豪语了!”
他此时忽然想起竹杖神丐来,他暗自呼道:“师父,您可知道你老人家全付功力所托的一个年青人,竟成为被藏土高手所视为的中原第一高手?您老人家若是地下有知,想必一定很高兴吧。”
由此,他想到自己的无能,对着自己的红漆葫芦,他叹道:“酒鬼呀!酒鬼!你一世沉湎在酒中,又有什么出息?唉!真恨不得摔了它!”
但他却拨开塞子,仰首咕嘟连喝几口,擦了擦嘴角酒溃,他瞥见靠在墙角被包在李剑铭的被内的钟菁菁。
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脑际,他跃了过去,略一察看便看到钟菁菁是被点中睡穴,而在沉睡的,於是他拍开了她的穴道。
且说李剑铭说完话后,鼎钧大师也默然的退了开去,而厅中十几个红袍僧人齐都发出了赞之声。
他们听到李剑铭豪迈的话语,不但不感到对方狂妄,反而惭愧自己刚才所起的不良主意。
天龙大师从对方的言行中,感到一种自我的渺小,他合掌作十,呼了声佛号道:“大侠这等气魄,老衲就自感不如,不管大侠今后视我等如何,敝派将会为大侠永为敝派之友!”
他跨前三步,自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道:“宝剑剑尖在此,请大侠先行收回。”
李剑铭两眼凝视着对方雪白眉毛下的双眼,沉吟了一下道:“在下还是希望领教贵派绝艺之后再收回剑尖!”
天龙大师怔了一下,收回锦盒道:“既然如此,那么等会再交与大侠吧!当然老衲是希望敝派能够胜利!”
他—扬大袖,禅杖一阵大响,红影闪动,刹那之间十九个喇嘛交错纷乱的围住了李剑铭。
李剑铭剑刃微微一带,斜置胸前,略一打量便知道这些喇嘛所站之位置乍看是很杂乱,实在都是为了配合发招而布置好的位置。
他足尖微微踏出,说道:“你们来吧!”
他话声末了,一个急促的声音喊起道:“且慢!”
钟菁菁自墙角跃了过来,朝立在四周的喇嘛望了一眼,对李剑铭道:“这些和尚都要用车轮战,你一人怎能应付得了?”
他见钟菁菁眼中的温柔情意,根本不像今晨时一样,他心里知道可能是老叫化说了些什么,他摇摇头道:“没关系,我能够应付得了的,你站在一旁看着好了!”
钟菁菁道:“我该要谢谢你替我打通玄关,现在你既要面对着这么多的敌人,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巧诀,来应付这些快速的招式……”她放低声音道:“这是我师门绝艺‘弹指神通’!请注意我的手式!”
她没等李剑铭回答,左手食指一曲,扣住姆指,轻轻一弹。
只听“当”地一声,距李剑铭身前六尺处一个喇嘛手中的禅杖跳了一下,杖上的钢环脱了一个。
钟菁菁微微一笑,缓缓走了开去。
李剑铭眼睛一闭,他耳边清晰地响起钟菁菁的声音,那是说的练习弹指神通的诀要。
他知道钟菁菁被自己打通玄关后,已能使出“传音入密”的神功,他忖道:“虽然我不一定需要,但是这种佛门奇学,学来也是不坏,而且还可立时发生作用,转眼秋日华山论剑大会快要来到,我也可以……”於是他剑刃轻轻扬起,斜引剑光指向上空,摆出一个极为谨密的架式。
那些喇嘛都是“天龙寺”中的一流好手,每人穷一生之力精研“飞龙十九变”而选择其中一招,特别练得纯熟无比,所以此刻都气沉丹田,岳峙渊停的望着李剑铭,丝毫不放松懈。
佛家讲究的是“敌未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的铭言,凝神静气,聚集所有的精神作最有效的一击,而立毙敌人於手下。
面对中原第一高手落星追魂,那些喇嘛齐都不敢妄动,生恐稍一不慎,便将整个派誉投在里面,而永远不能翻身。
李剑铭习得“两心神功”,心分二用,一面凝神面对着那些喇嘛,一面聆听着钟菁菁所说的口诀。
他生具“五阴绝脉”,兼性聪颖无比,转瞬之间,便将这等佛门奇学学会。
只见他微仰首,左手食指一曲,扣住姆指,往最近一个喇嘛杖上弹去。
“铛”地一声,一溜指风刚好弹上那根杖上。
余音缭绕未息,他大喝一声,足踏“天星步法”,剑光一闪,一式“飞星暗渡”击将出去。
剑上光芒伸缩不停,“嗤”地一声,已奇快无比的切过一根禅杖。
那当先一个喇嘛没想到李剑铭身形急逾电光,眼前一花,便被李剑铭逼将近来,他禅杖一举,方始击出半招,便被剑上沉猛无比的剑气挡祝锋利无比的王者之剑,斗然切过,立即将那根禅杖断为两截。
他左手一伸,大臂挺直如剑挥出了“星月争辉”之式。
只听那些喇嘛一阵大喝,乌光闪闪的禅杖挟着沉重如山的劲风朝李剑铭身上砸来。
人影闪动,红色的僧袍遮天漫地而来,一根禅杖后连接着另一根禅杖,杖影缤纷,自每一个空隙里攻进。
李剑铭此时好似处身在万丈巨浪之中,又似存身於狂飚飓风之下,但见他身形奇妙的转动,脚下神秘无比的天星步法施开,配合着左右两手连环无懈所击出的“落星剑式”,在这密密的红影里转动着。
他左右两手各施绝艺,自“云星闪烁”气星移斗换”倏化“落星缤纷”“雾飞星耀”剑式如虹,身如行云,“嗤嗤”的剑气弥布身外,剑光每一闪烁,一截禅杖立即断落地上。
刹那之间十枝禅杖在剑下断去,厅内突地炽热无比,“嗤嗤”的怪声自李剑铭手中红炽的剑上传出。
经过了奇速的运转以及磨擦,他那枝长剑变为红热,剑上的力道也因招式承递而变沉重无比。
周围急骤转动的红影已慢了下来,那些禅杖被切断的喇嘛也都面含惭色的退开。
白眉皓髯的天龙大师脸色沉重的站在墙边,眼睛没有稍为眨动,他脸上的神色虽然不变,但是眼光中已现紧张之色。
红影突地翔空,一声大喝中,李剑铭身子迎上飞空中的喇嘛,在空中挥动他那长剑,一式“残星稀疏”九个变式叠出。
层层剑影重叠下,那个喇嘛脸现惊惧之容,他整个身躯忍受不了对方剑上涌出的沉重劲力,勉强将第十一招“龙游窍空”使出,便被对方长剑切过禅杖。
李剑铭剑身连闪,一连九个变式立即将对方禅杖切成九截,自剑柄上撞出的力道刚好撞在对方胸前。
那喇嘛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急泻而下。
天龙大师重重哼了一声,大喝道:“天龙行云!”
一个庞大的身子飞腾而起,横曳禅杖,自胁下击出一杖。
杖影一闪,环声呛啷啷地一阵怪响,动人心魄的袭进李剑铭耳中。
李剑铭身在空中,听见底下风声一响,好似禅杖已经击在自己身上似的,他手肘一缩,一招“残星稀疏”挥将出去。
剑式一出,却击个空,他心中一惊,还没等念头转过,已见喇嘛身子一弹,好像虾米在空中似的,急射而来,禅杖挟着悠悠的风声击到。
环声已经响过耳际,禅杖方始砸到,李剑铭这才想到对方这招施出,可藉着禅杖上的响声令敌人发生误会,而致被制於人,这正好似华山“六合剑法”中的“海市蜃楼”一样都是惑人耳目来取胜的。
他招式落空便已见对方手臂伸长,禅杖击到自己头上,式子所带动之处,竟包括胸膛小腹等处,威力大得吓人。
他心中在奇怪为何自己与章巴楞交手时为何没见对方出这招“天龙行云”来,但是立刻之间他便知道这纯粹是对方禅杖上的关系。
这些念头有如电光石火般掠过脑际,他吸胸缩腹,左手划一半弧,食指扣住姆指成环,飞快弹出。
“当”地一声,他在空中一仰上身,斜斜击出一剑。
剑影排空漫起,挡在对方眼前,一溜剑光却悄无声音的指向对方的咽喉。
他这一剑正是“六合剑法”中的精华“海市蜃楼”。
※※※
李剑铭身在空中,剑虹乍然自层层的光影里击出,一溜剑光直指对方喉部位“天突穴”,剑式滑溜诡绝,神妙无比。
那个嗽嘛刚将“天龙行云”施出,眼见杖头即可打中对方,谁知眼前一花,一片银色的霞光使得眼目被遮,禅杖不知击向何处。
他心里一惊,一排剑影朝胸前袭到,急忙之间狂吼一声,收禅杖,斜抛肩,猛然挥出,风声飒飒里。杖影如山挡在胸前。
他虽然出手如电,快捷迅速,但是“嗤”地一溜光已点到他的喉部。
刹时之间,他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跌落地上。
李剑铭也飞身落在地上,他脚步方始站稳,只见章巴格身形如飞冲来,杖影如山,自偏锋攻进一招。
他脚下步法连转,倏然之间走开两个方位,斜引长剑,挥出一招“残星稀疏”剑上力道如山崩海啸般汹涌而出。
他长剑挥出之际,左手平拍而出,急旋的气劲自剑尖下先一步劈出。
他这刚劲如钻的掌劲正好击中那自偏锋递进的禅杖,有如利刃切过,只听“啷”地一声,禅杖中断为两截。
剑虹划出一个半弧,九个变式叠出,完全衔接一起,只见到凄迷的剑气有如烟雾中的日光一样,宏阔无比的洒将出去。
数声惊悸的叫声里,五截断杖飞在空中,红影随着剑光跌将开去。
他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嫣红的脸上,彷佛涂过胭脂似的,剑光一敛时,他已横剑於胸,昂然屹立着。
章巴楞为天龙大师座下首位弟子,武功也为天龙派二代弟子之首,他所立的位置正是施展第十九招的位置。
此刻只见他怒吼一声,硕大的禅杖随着急若飞矢的身子挥将而来。
李剑铭原可顺着剑式,将第十式“星落於野”击出,但是“中原神君”曾吩咐他,说着这十二式“落星剑式”若是连环使出,则汇集的劲气可具有开山裂石的威力。
以“中原神君”的功力也曾说过这“落星剑式”若是使全之际,则天下将无人能抗拒得了那无匹的剑气。
他从未将此剑式使全,所以也从不知这剑式的最大威力如何,不过依以往看来,他是可相信这剑式的神奇。
所以运行的剑气虽然突地因剑式停止而隐於无形,但剑上的光芒,却依然伸缩不定,吞吐不已。
章巴楞挥动粗大的禅杖而来,呛螂啷的声响,急骤地敲击在空气中,幢幢乌黑的杖影已压到李剑铭顶心。
李剑铭斜斜削出一剑,半蹲的身子,微仰的脸凝神望着颤动的剑刃上,敢情他已施出“剑定中原”这一式来。
自杖上涌出的沉重无此的劲道,刚已压到李剑铭头上,便被往上倏仲的剑刃一分为二。
“嘭”地一声巨响,自杖上发出的劲道击在地上。
李剑铭长身而起,剑尖指处,已是对方胸前“锁心”、“七坎”、“锁腰”三穴。
章巴楞倒吸一口凉气,一抖双臂,禅杖滑溜地一抖,杖头敲在地上,整个身子平飞而起,跃高二丈。
那知他身子方才升起,便听李剑铭轻叱一声,身子急射而上,后发而先至,已跃进他双臂所击出的范围内。
他暗叫一声不好,曲肘一击,一个“肘槌”击出。
谁知李剑铭五指一挥,已将他的手肘封住,只见剑光一闪,章巴楞手中的禅杖已经一断为二。
他的神情一震,整个身体内的真气彷佛受到巨鎚一击,再也提不住了,身子急坠而下,落在地上。
李剑铭飘然落地,他以最大的冒险,最出人意料的招式,将章巴楞的一招破去,但是他仍然面不敢色的仗剑挺立着,好似这些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章巴楞脸孔通红,楞楞的望着李剑铭,他真没想到以自己施出这招来都不能胜得对方。
他暗自喃喃道:“我实在老了!”
其实他的年纪并不老,但是人在遭逢到一个重大的失败时,总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失败。
在而对着年轻的李剑铭,他不能不说是年老了,因为在这段期问里,他没有丝毫进步,而李剑铭却从较困难中进步到很是轻易的便将他击败了,失败后的羞惭情绪,使得他不由兴起了老迈的感觉。
李剑铭左手微抬,平竖胸前,右手长剑平伸,剑尖直指着白眉飘动的天龙大师。
他沉声道:“现在在下就等着领教大师的第二十招了!”
天龙大师目中寒芒暴射,他两眼自李剑铭剑上移到脸上,又缓缓的移开,望着他那些徒弟。
他看到了章巴楞脸上的羞惭,也看到了惊骇的情绪……他默默的将视线收回,嘴唇紧抿着,没有作声。
李剑铭的目光与对力眼中射出的神光凝住了,从对方眼中,他看到了复杂的神态,那使得他捉摸不住的奇异目光、使得他渐渐迷惑了。
天龙大师两道白眉斜斜飞起,身上的红袍也慢慢鼓高起来,他缓缓掣起手中巨大的禅杖……厅中一片寂静,满地的断杖杂乱的交置在一起,而人们却远远的靠在墙边。
敞开的大门,时刻有着寒冷的夜风吹了进来,灯光摇曳得更加快了,人影映在雪白的墙上,也更是幌动得厉害。
刚才的一阵急骤的动,现在又立即转变为安宁的静。
两个面对面的人,像是石块雕塑成的一样,没有移动一下,静静的站立着。
李剑铭双眼在与对方凝住着的时候,渐渐他感到一阵晕眩,轻微的睡意随着天龙大师眼光的射出而袭上身来。
一种疲乏的感觉使得他全身都发懈下来,睁大的两眼也渐渐合了起来。
天龙大师嘴角开始有了笑意,淡淡的笑意愈来愈浓……他那移动的脚步,一分分的前进着,随着禅杖也向上高举着。
李剑铭此刻感到深沉的睡意袭来,但他的潜在的意识却使得他几欲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来。
突地——
厅内响起一阵大喝,紧接着一阵暴响自屋后传来。
李剑铭神情一震,“两心神功”又自然的施展出来。
屋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屋顶上一阵格格声响,尘灰“簌簌”落了下来。
就在这灰尘弥空的刹那,天龙大师轻哼一声,攻进了一招。
杖影平空而起,狂飚似一面铁板压出,将四外的空隙一齐布满,顿时蒙蒙的尘灰被逼了开去。
李剑铭双目大张,舌绽春雷,怒吼声中,一片银光洒将开去。
他在此刻已施出“落星剑式”中的“弯空星射”这一招,迷蒙的剑光下,点点寒星在寒澈的气漩里飞舞着。
“嗤嗤”一阵怪响里,他的剑刃曳着无匹的剑气击在自四个不同方位中击来的禅杖。
长剑微微颤动了一下,“嗡嗡”声里,整根剑身变为通红,一股炽热的气焰自剑上飞出。
天龙大师禅杖挥出,左掌突地涨大,整个手掌依着禅杖击出的方向挥起。
他浑身架裟俱已飞起,好似红云自空而降,罩着乌黑的杖影下,疾若流星飞旋着。
李剑铭剑一出手,便碰到对方杖上传来的如山力道,剑势微微一挫,便划过杖风,切上禅杖。
“呛”地一声,烁红的剑身立即转为通红,闪闪的光芒立即敛去,一截禅杖落下。
李剑铭将禅杖切断,剑光划出了一个茫茫的半弧,便已收回长剑,那知眼前灰尘随着杖风的没去而扬开,在灰尘后,一只硕大的手掌拍了过来。
“大手印!”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际,手掌已经距他不足二尺之处了。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他侧身竖掌,提气,分心,切掌,一式“大云槌”击出,啸声中一股如山气劲向着对方手掌中心击去。
“啊!”
天龙大师吼叫一声,跌出丈外,“叭哒”一声碰在墙上。
李剑铭左手掩着胁下的衣衫,冷冷的道:“这是第几招?”
天龙大师脸色大变,红色的袈裟上有一条长长的裂缝,嘴角也有一条血迹沁出,他一扔手中断杖,微微叹了口气,道:“敝派今后只要见到李大侠令谕,必将全力听从大侠吩咐!”
李剑铭舒了一口气,缓声道:“既然如此,请大师将剑尖交还在下。”他将宝剑还鞘,缓缓的退后了一步。
天龙大师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盒道:“宝剑剑尖就在盒中,希大侠收下。”
李剑铭接过盒子,道:“谢谢大师。”他顿了顿道:“在下对於大师身上伤痕,很是抱歉。”
天龙大师道:“老衲尚要请问大侠,适才所施之掌功………”“那是‘大云槌’神功!系索老前辈所创。”他深吸口气道:“大师适才所施‘迷魂’之功,的确很是高明,但不知传自何地?”
天龙大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传自西域的‘摄魂大法’,本系旁门末技,自然不入大侠法眼………”他话声未了,里面一条人影飞跃而出,随着风声一敛,索奴大喝道:“你们还不快走,这屋子马上就要爆炸了!”
李剑铭问道:“怎么?”
索奴怒目暴喝道:“快走!”他自己胁下挟着昏迷的王婷婷,快速无比的跃出屋去。
李剑铭大喝一声,双袖平飞而起,两股刚柔不同的气劲飞旋而出。
他眼见室内有二十余人,而大门仅一个,所以急忙之间运起“两心神功”气分两道,左手击出“赤霞神掌”,右手则以“落星神功”击出。
两股阴阳不同的气劲一同击出,只听“轰卤一声巨响,瓦片飞出数丈,灰尘漫天而起,洒得遍地都是。
整块墙壁都被击戍粉碎,断壁残垣中,十几条人影飞跃而出。
李剑铭自缺口处跃出,一直飞出十丈方始站住身子,他刚一回头便听到一个响彻空际的爆炸声传来,火光飞腾而起,碎石废瓦迸裂开去。
夜空中的黝黑被闪起的火光揭开一角,原先烁亮的星星也变为黯淡起来,在夜空中孤寂的闪着微弱的光芒。
自遥远的地方,回声随着夜风兜了转来。
轰然的爆炸声后的寂静更甚於平常,熊熊的火光在继续的烧着。
索奴望着火光骂道:“这两个混蛋小子真该死!”
李剑铭问道:“怎么回事?”
索奴道:“这两个混蛋小子趁你们都在厅里的时候,把火药信点燃了,竟要把我们都炸死在里面,幸好被我乾女儿看见了,那知他们竟把她打伤了,若非我恰好赶到,大家都死在这里了!”
他望着火焰仍在燃烧的天娱宫,叹了口气道:“里面好多女人都被炸死了!连一个都没活命!”
老叫化凑了上来,道:“天蜈宫烧掉也好,让武林中,永远除去天娱宫的恶名!”
鼎钧大师道:“河套煞君还有徒弟在西北戈壁大沙漠一带,天娱令的威名在西北恐怕一时不会消灭的!”
李剑铭望见了钟菁菁在对自己微笑着,在火光的照耀下,微笑像是花朵似的绽放着,他感到了一阵甜蜜袭上心头,一丝温暖自对方目光传进自己身体里。
他自然的也对着钟菁菁笑了下,以往冷冰冰的睑孔,随着这一笑而融化了。
几乎没有什么隔阂了,他可以自然的对着她笑,笑意由浅而深,由淡化浓,以前所强制遏止住的感情,此刻也毫无隐瞒的表露了出来。
他对自己的笑也感到奇异,而想不到自己为何要如此喜悦地对着钟菁菁笑。
其实他刚自一个生死开头走了回来,对於一般事物的感受很是强烈,面对着明媚美丽的钟菁菁,自然表面上不会再想到任何抗拒对方情意的念头了。
索奴哼了一声道:“剑铭!你过来我有话说!”
李剑铭走了过去问道:“索老前辈,有什么话……”索奴低头望了望睡去的王婷婷,轻声道:“你要把她怎样?”
李剑铭一楞随即想到了索奴话中之意,他沉吟了一下道:“在下不知前辈之意是……”索奴道:“我这乾女儿可说是艳色天下无双,你不管怎样也不可伤害她的感情。”
李剑铭还没说话,天龙大师大步跨了过来,朝着他合掌道:“老衲先谢过大侠破壁之恩,本派虽然败於大侠手中,但实在败得心甘情愿,希望大侠日后有暇,到我西士一游。”
他念了声佛号,正要走开,蓦然又好像想到什么,而伫下脚步来道:“大侠若有事须敝派效劳,请带一信物於百灵庙即可!”
李剑铭一拱手道:“祝大师一路顺风!”
天龙大师一挥手,飘然而去。
夜风中送来一阵诵经的声音,一缕缕袅袅地散入空隙………李剑铭凝望着茫茫的夜色中,自言自语道:“终於了结了这个仇恨!”
老叫化接上道:“还有华山论剑之会呢!希望也能像这样了结。”
李剑铭道:“若非地上断杖使他滑了一下,而使那招击出之际,露出一丝空隙,我也不会这么样就将他击败的!”
他顿了一顿道:“那西土的‘摄魂大法’确实厉害,若非那爆炸声,我也不会醒了过来!”
仰首望着空中的星星,他喃喃道:“像那些星星一样,我们不能分清那一颗最亮,也不能算清有多少颗星星悬在天空,人世之间,怀有绝艺的太多了……”鼎钧大师在旁呼了声佛号道:“宇寰之内奇才异术之人真个多若恒河之沙,贫僧眼见大侠绝艺日进千里,也就想此回归藏土,闭关修习本门绝艺,就此告别了!”
他掉过头去,仰首清吟,飞身于苍茫的夜色中,转眼便失去踪影。
李剑铭侧首望着将要烧完的灰炉,才感到一阵突然而起的寥落孤寂的情绪泛上心头,他说道:“走吧!”
晚风自沙漠那边吹来,远处有着野狼凄楚的噑叫………夜,更深了。
※※※
秋风起,北雁南飞。
玉门关外的寒风将柳树枝的叶子,吹得片片落下,枯黄的柳条,随风飘舞着,塞外的枯草混杂着黄沙,一眼望去,无尽无涯的黄………高高的苍窍,一片蔚蓝,朵朵的白云悠闲的浮在蔚蓝的空中,秋阳淡淡的洒在大地,在无垠的黄沙上涂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大风起兮………
云飞扬………
云片飘过了玉门关,来到了高耸的华山。
华山——
缭绕的白云似带,围着挺拔的山峯,嶙峋的怪石在深幽的峡谷里静静的躺着,丛丛白荻长在幽涧里,随着一阵秋风吹过,摇曳着如霜的荻花,散了开去。
一股山风回荡在华山里,带起白白的荻花,飘得满山遍野都是。
华山上清宫,一排苍松旁着金碧辉煌的庙宇,石阶自广场前消失,宽涧的黄土地上,此刻铺了一层细沙。
在上清官前,华山派的道士统统站在宫门的石阶上,他们个个都是穿着鲜艳的道袍,佩着长长的宝剑,精神奕奕的屹立着。
一个长须的老者,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围在石阶前的一群道士便散了开去。
日影渐移,广场上已没有一个人停留了,这时在山下,李剑铭潇洒的下了马。
他的身旁有着索奴,飘渺神丐,钟菁菁,和王婷婷等人。
仰首望着苍黄的山脉,他感慨地忖道:“往事回想起来,真是令人感慨不已,我已连上两次华山,但华山却依旧如此,只是人事已全非了……”他想到今日为华山论剑之期,也是各派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一天。
没有看到“九龙金杖”的出现,他逼非得已,只得大开杀戒了,他暗自忖道:“希望不要大开杀戒,让清虚门的威名受到天下的鄙视。”
循着石阶而上,老叫化笑着道:“二十年来,九大门派都养精蓄锐预备在今日的剑会夺取首位,没想到经过落星追魂的出现江湖,而使得各派又精疲力竭,二十年前他们真不会想到吧!”
李剑铭叹了口气道:“自从那宝剑经过索老前辈炼复之后,我倒没想以此神剑再吸去武林中人的血,也许江湖的恩怨使我厌倦了吧!我实在希望二道爷他们能及时赶到。”
老叫化道:“我丐帮经白如云掌理帮务以来,往日的威名又渐渐恢复了,他在今天一定会来华山的,还有天山神侠想必也会来吧!”
李剑铭道:“那天我在天娱宫中替菁菁打通穴道,根本不知道刘怀冰刘兄与徐姑娘之间倒底发生些什么事,希望他们能够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钟菁菁脸上红润非常,她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妹妹的脾气我知道的,他们一定会和好的!”
王婷婷依偎在索奴身旁,她长长的发丝卷了起来,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纸花,更显得她俏丽无比。
她虽然默默无语,但是目光却经常关注在李剑铭身上,时而也能互相交换了一个爱怜的神色。
以往那些互相仇视的理由,此刻全已消除,所以她对於钟菁菁,也是很为友善,表面上也都知道了对方的心理,所以在李剑铭面前更加温柔了。
她有着索奴做靠山,好像不怕会失去李剑铭似的,浅笑盈盈,梨涡常现。
而钟菁菁则也有老叫化做后盾,并且知道了自己师父也答应不让自己削发为尼,故此她也是心情非常愉快。
他们一行缓缓登山,时而有若笑语传出,竟然拿这一行不当作是赴武林中论剑大会,而是游山登高一样。
转过了两个山壁,苍翠的巨松傍看石阶植着、像一面绿屏风似的,将后面的峡谷遮祝现出在眼前的是两个捧剑挺立道旁的道士,微风飘动着他们剑上的丝衲和道袍,但他们却仍然目不转睛的像石人样的屹立着。
李剑铭轻喝一声道:“请通报,落星追魂李剑铭已来华山!”
他的话音嘹亮之极,回绕在群山之间,传出去老远。
但是那捧剑而立的道士却仍然动都不动的,彷佛根本没听到他这声音。
李剑铭微微一楞,放松的精神,很快便提起,他双眉微皱,忖道:“华山派莫非有什么阴谋?难道八指仙翁元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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