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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_直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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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兵毕业后不进大公司,倒是去学发艺,后来到市里一家很出名的美发沙龙做事,前几年刚刚转正设计师,发展很好。我问:“怎么要换?你要出去单做?”
  “也不是。已经在那里做了快要五年了,我想该换个环境。”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兵的口气听上去非常消沉。我一时又想起他上次突然的那番好像告解的话——后面也不知道怎么样,难道他跟王任再次发生了什么?他的男朋友与他就在同个地方做事,是因为发生了什么,要避免见面?突然我想着,今天他突然打来好像帮忙说情,会否因为他早已经移情到王任身上?我犹豫几下,问:“你和你的……你们现在过得还顺利吗?”
  小兵在那里隐隐笑了一下,道:“普通顺利吧,日子也没特别好,或特别差,就这样过啊。”
  他说得很对。可是想起来总好像觉得闷起来,我与方微舟之间不也是?不好不坏,仔细想,却仿佛少了什么。这无关我做不做错。然而我还是错了。我径想着这些,嘴里道:“你们现在不是在同个地方做事,你换地方,那怎么办?”
  小兵便道:“我换地方做,也是在这个市里,还是可以天天见面。”略顿了顿,声音带起笑,突然欢快很多,非常突兀:“不说了,他回来了,改天出来吃饭,见面再聊。”
  那后面的话听起来也很匆促,也马上挂断。我怔了怔,把手机拿到面前看,又靠到耳朵听了听,确定那边真是没有声音了。开始与结束都是非常突然,谈的虽然不是太提振心情的事,单方面嘎然而止,感觉实在不能说愉快。
  我烦躁地收起手机。面前的一杯酒快要到底了。又叫,这时酒保忙个不停,还要应付女客人的搭讪,分身乏术。我捧起那剩下不多的一小杯酒,半靠着吧台,去望在这一小片地方糜烂的热闹,那霓虹灯影下,一个一个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像是非常面目模糊。我的所有的思绪也渐渐模糊起来,想什么都是很麻木。
  突然看见了一个身影,马上吓一跳——很久的时间没有看见了,以为看见绝对会认不出来了,想不到还是认得。我一时却动不了。正好那个人转过身,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这样巧合,这样多人里面,他先看见了我。果然是徐征。
  我马上掉开眼,放下酒后付钱走了。挨挨蹭蹭的不容易才穿出去,门里门外实在两样,冷清清的,街上没几个人。通常在平日也是这样子,这两天入夜后温度骤降,因分外感到一股凄清。我拢了拢外衣。
  刚刚走两步,突然被一拽。我吓一跳,掉过身就看见了徐征。这么近地看,发觉他真是也没多大变化,还是那张脸,那笑容也是一派不羁的样子。也就是一小阵子不见,哪里会变得太多。就连我自己这里的各方面情形,也觉得没变什么。本来徐征也该是这样子,没心没肺,我们之间不过插曲,是我看得严重了。我并不用怕他什么。
  不论怎样,我当然也是甩掉了他的手,站开了看他。
  徐征倒是笑,仿佛不以为意似的:“好久不见了,萧渔。刚刚都看见了,怎么就走了?不过来打声招呼。”
  我不冷不热地:“哦,是啊,好久不见。我现在有事,走了啊。”就要走,却再被拉住了。我转头过去,“你干什么?”
  徐征扣着我的手臂,靠近了点:“你紧张什么?先别走吧,我们说两句话。”
  我顿了顿,略略挣脱着手,然而他却更用力气。这路上的人少是少,可隔着几下子就有人走过去,隐隐的都像是看了来。我不愿意闹大,应付着:“我说了我有事。”还是挣开了,就走。
  徐征却跟上来。突然肩膀被向后扯了一下,我不得已站住了,他马上站到我面前,还是笑着的:“萧渔,你急什么?”
  我左右看,对着他极力按住脾气:“我说过了有事,你听不懂?”
  徐征脸上没有了笑意:“你有什么事?家里那个催着你回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句很有点反感起来,我冷着声音道:“不关你的事。”
  徐征笑了笑,又道:“他发现了没有?”
  我霎时心跳快了一下,面上装蒜:“你说什么?”
  徐征看看我:“不然看见我就要走?再怎样我们也是朋友一场。”
  我冷笑道:“我们算什么朋友。”
  徐征道:“好,我更正,是炮友。”
  我吓一跳,不免去望了望周围,又去瞪他一眼:“在这里胡说什么……”
  徐征倒是笑起来:“还有更好听的形容吗?”
  我道:“闭嘴。”
  徐征靠近了一步,突然道:“关玮找过你是不是?”
  我顿了顿,只推开他:“我真的没空跟你说下去。”
  又要走,徐征也又来绊住了。他扯着我的肩膀一下,又拉我的手:“等等……”
  我甩掉了,他还来……。我与他推搡起来,逐渐到了快要动手的地步。周围大大地注意了,简直不能更难堪。我气道:“够了!你想丢脸是不是?”
  徐征倒是笑起来,可眼神冷淡的:“我还真不怕。”
  我厌恶地道:“滚开。”
  徐征道:“我们谈两句就好了。”
  我还没有说话,徐征突然向后踉跄了一下,一个身影横到我们之间,问着徐征:“这位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愣了,徐征也是,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推开对方:“关你什么事?滚开!”
  那男人一手拦住他,掉过头来看我,倒是个相貌堂堂的样子。可不认识的。听见他问我:“先生,你认识他吗?”
  我看了看徐征,嘴里道:“不认识。”
  徐征略抬起眉毛,可是不说话。另外那男人便道:“再不走就报警了。”
  我顿了顿,又看徐征。他也看我,冷的脸色慢慢缓了下来。他像是深吸了口气,又挂起笑了,他举起两手,仿佛投降似的:“放松点,没事。我走了。”
  徐征又看了看我,掉身就走掉。我不免去望着他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心里要怎样的想法。突然耳边听见问:“你没事吧?”
  我掉头看去,刚刚那男人还在。我略尴尬地道谢:“没事,谢谢你。”
  那男人还是看着我,带着微笑,突然道:“你是萧渔,是不是?”
  我怔了怔,再看看他,这时才感到一种熟悉,可也并不能立即认得。我道:“我是萧渔。但……不好意思,我真的好像不认识你吧。”
  他笑了笑:“不怪你不认得,我们见过几次也没怎么说话,后来我又出国了。我是方微舟的朋友,叫作林述问。”
  听见名字,我当即怔了怔。再看看他,那份熟悉清晰起来——是他林述问不错。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的反应。只是僵住,再不能更好。我想,我的脸色大概也不能很好,因他始终很打量地看我,那眼神犀利似的。会不会他其实看穿了什么?将刚刚的事做了联想?不是不可能……不然这样冒失。
  我略略掉开眼。也不知道是否察觉到,林述问像是不好意思起来,收了点目光。他道:“抱歉,我看你脸色不太对——我是医师,有时候是有点职业病。”
  我怔了怔:“医师?”
  林述问笑了笑道:“对的。”就说了一家很出名的私人医院:“我就在那里看诊。”又看看我:“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我想着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所以刚刚忍不住就仔细地看起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松了口气,也还是紧张。我扯了一个笑:“没有,我没事,多谢你。”
  林述问笑笑,突然左右看,问:“萧先生你一个人出来吗?”
  我顿了顿,道:“嗯,有个应酬。”
  林述问笑道:“我也是。”
  我忍不住奇怪:“医师也要应酬?”
  林述问道:“当然,也不少这样的事,我今天代表出席,到这时间才结束出来。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你。”
  听见最后那句,我不免僵了一下,又感到局促,也要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林述问与方微舟的交情到什么地步,他们几个人向来很好,可不一定全部无话不谈。我担忧林述问现在不疑心,过后可能会起疑,还要去告诉方微舟。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对林述问要求不提。本来不奇怪,或者要奇怪起来了。
  我只能勉强地笑了笑。
  倒是林述问这时看着我,又问:“你真的没事?”仿佛不信我真的没有不舒服。
  我心烦意乱,嘴里胡诌起来:“没事,要有的话,大概酒喝多了的缘故吧,有点恶心。”
  林述问听了说:“胃不舒服?”就摸了摸衣袋,突然拿出一小片包装的药片:“吃这个,缓解一下。”
  我愣了愣,有点尴尬地接过来:“谢谢。”不过手边没有水,也没办法吃。
  林述问似乎也看出来,又问:“你开车吗?”
  我道:“没有。”
  林述问道:“我也没有,不然送你回去。”突然左右看,道:“那里有家咖啡店,不然去坐一下,要个水喝。”
  面对这样的热心人,我实在感到无所适从。也是不接触不会知道,林述问真正会是这个样子。推辞不了,我就与他一道去了前面的咖啡店。这咖啡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生意倒是很好,正好剩下对着马路的一排两个位子。
  林述问买了咖啡,请服务生给我倒水,看着我吃下药。平白无故吃药,我有点担心,他解释这可以解除胃部不适,平时当作保养的吃很好。他道:“其实这是我平常吃的。”
  我道:“医师也要吃药?”
  林述问像是好笑:“医师也是人,生病的话当然也要吃药。”
  我感到窘,又听见他笑着道:“不过一般情形下,医师也很应该吃药,各种方面。”
  我不禁笑了,看了看药片,端起杯子就着水吞了。我道:“谢谢。”
  林述问笑道:“不用客气,你不觉得我奇怪就好了。”就提了几个名字,都是方微舟他们那些朋友:“都说我职业病要改改,不是脸色不对就是生病。以前女朋友也因为这个对我发过脾气,她来例假,我当时差点要送她去急诊。”
  我笑起来。林述问也笑,那样子有点腼腆:“不好意思,竟然对你说这个。”
  我笑道:“我觉得很有趣。那你跟你的女朋友现在还顺利吗?”
  林述问笑了一下,道:“已经分手了。”
  我忙道:“抱歉。”
  林述问笑道:“没事,当然也不是因为这样就分手,是比这个更小的事。”
  我听了又一笑。虽然不过交谈几句,可能够感觉到林述问做人随和,简直与之前的印象完全不同。不过那印象也是我单方面的,从前几次见到,几乎没有搭过话。可他看见我也不太热切,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滔滔不绝的说话。
  我不禁有点感慨:“两人在一起,是太多小事能导致分手。”
  林述问并不接下这句,只看看我,突然道:“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害羞的人。”
  我怔了怔。
  林述问道:“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每次见到你,你总是一个人坐在旁边,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停了一下:“微舟也在场,我感觉不太方便单独找你说话。别误会,不是针对你,不论是谁,对这点都要注意,即使都是朋友,又即使你们都是……女的当然更要注意了。唔,不知道你明白我说什么吗?”
  我顿了顿,略点了点头,可默默不语。心情却很感到复杂,难道我真是不愿意开口的人?这时还要想起刚刚让他撞见的事情。
  我看看他,有种冲动,开了口:“你不奇怪吗?我,我们都是男的……”
  林述问只道:“有什么要紧?”
  我一时讲不出话。林述问又道:“是他的朋友,当然理解他。”
  大概也只有他这样想了——至少那潘明奇不会。我勉强一笑。有句话现在绝对要说出口,可不免忐忑起来,我嘴里道:“有件事,就是刚刚的……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他是谁,我想林述问心里有数。至于他有没有数我与徐征是什么情况,我这时实在也拿捏不好。
  林述问看着我,道:“其实你们认识对不对?”
  我低应了声,马上又听见他答了好。我怔了一下,想不到他这样干脆。去看他,他也还是看着我,倒是微笑起来。他道:“我也要说,平常要是路上有人争吵,我绝对没有这么热心。今天因为认出是你,就觉得不能不管,当然绝对不是为了我个人的缘故。”
  我怔怔地看他。他又道:“都忘记了吧。”
  我张张嘴,可找不到任何的更好的辩解。也只有点了点头。
  林述问笑了笑,喝了口咖啡,再道:“不过有一点不要忘记,假如你身体还有任何不舒服,随时都能找我看。”
  我听了,便也笑了。
  走出咖啡店,林述问对我点了点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我站在原地,想了想,拿出手机。画面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上面还有数条通知,除了讯息,总共有几十通相同的号码来电。都是方微舟打来,最早的在两个钟头以前打的,最近的是十几分钟以前。
  讯息有几则也是方微舟传来的。我看见吓一跳,完全没有听见手机响,这才想起一早把它静音了。我忙回电过去。那边很快接起来,方微舟的声音还是平常,不太激动,当然也听不出有没有不高兴。倒是听起来,他的感冒好了很多。
  他没有质问我去哪里,只道:“你在哪里?”
  我告诉他的位子,他道:“回去咖啡店里等我。”就挂断了。
  我感到一点忐忑,不过听从地回到咖啡店里去坐。不到一会儿,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在外面停下,我连忙走出去。
  上车后,方微舟马上朝前开了。他并不说话。我朝他看了看,他差不多还是我出去前的样子,不修边幅,外面套着的一件外衣,那衣料看起来很薄。
  我犹豫几下,开口:“你,你跟陆总监事情谈好了?”
  方微舟淡应了声。安静了一下子,他又浅浅咳了起来。我道:“你穿太少了。”
  方微舟这次不搭腔,不过车子又往前走了一点,突然靠路边停下。我怔了怔,去看他。他也同样看来。
  “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他突然道,但口气一点也没有变。
  我顿了顿,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注意到。”
  方微舟道:“你一晚上到哪里去了?”
  我不说话。他说下去:“酒吧是不是?你不说,我都闻见你身上的酒味,那么重,不是一两杯而已。萧渔,不要总是有什么就去喝酒。”
  我为他最后的那句突然心里很有种抵触。我还忍耐着脾气道:“什么叫做有什么?我总要打发时间,去那里不行?不然我要上哪儿去?”
  方微舟静了一下,道:“去了也要少喝一点。”
  我没有说话,掉开眼。他也同样安静,可一会儿又咳起来。我听不过去,动手去调整了空调,嘴里忍不住道:“出来也不多穿一点。”
  方微舟已经缓了气息,他道:“出来的太急了,没有注意。”
  我听了,霎时心中有股触动。我朝他看去,比刚刚更加平心静气。我问:“晚上你们怎么吃饭?”
  方微舟道:“陆江顺便带了吃的。”
  我不冷不热地道:“哦。”
  方微舟道:“那你吃什么?”
  当然没有吃,光是喝酒了。当然不好照实说,我敷衍几句。看他要说话,我抢在前面:“晚上的药你吃了没有?”
  方微舟道:“吃了。”看看我,隐约地笑:“不敢不吃。”
  我忍不住要笑了。我道:“吃了就好。”
  方微舟也笑了起来。他的一只手探过来,拉起我的手握住。那手有点冰凉,我一时好像要颤抖起来。我去握紧了几下。
  他朝我看来:“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嗯。”
  回去后都很累了,收拾后就去睡,也没有问起陆江到家里的情形。然而我也不太想知道他们谈公事之余又说什么。大概他们都在客厅说话,茶几上有两只喝茶的杯子,烟灰缸内积了烟蒂,沙发留下一点坐过的痕迹,那靠枕集中堆到一边去了,乱七八糟的。
  餐厅及厨房倒是干净整齐。陆江买了吃的来,不免要用盘子碗筷,倒不见堆在水槽里。通常方微舟习惯马上清洗起来,不过他是病人,又谈事情,不一定特地做。虽然他后来特地出来找我。昨晚回去,卧室的门是关了起来,只要有人来,方微舟会这样做。不过陆江来一趟,还为了探病,不见得立刻谈起事情,然而跟着进到卧室里,似乎也不得体。也不像陆江那个人会做的事。我当然并不是疑心什么。
  早上起来后,方微舟的病好多了。倒是我有点感冒的征兆,一早起来头非常痛。方微舟同意我多请一天假,我却不愿意,拿他的一副药吃了应付。
  早上方微舟有个会议,他先出门去,我耽搁了一下子才走。车子还没有开出去,手机响了。我看一眼,并不接。打来的人不依不饶,整个路上没完没了。我干脆静音,还是打过来。我完全不去理会,到公司开始忙以后,就更不注意。
  昨天临时请假,该做的事一件不少,今天又多了更多。我处理着,过来说事情的同部门的人见到我,先要慰问几句,简直尴尬。怪我用了向来方便的借口,当然不是告诉方微舟的那个,是说我自己,肠胃炎,怕不相信,当时说去医院急诊了。好在公司请病假不指定哪家医院的证明。
  中午的时候,部门聚餐,在这儿的两个实习生快要走了,是早早说定的事,餐厅也订好了。因我昨天说肠胃炎,几个人犹豫着改期,派代表来问我。是周榕俊,他道:“经理,不然改天好了,你这样子怎么吃饭?”
  我面不改色:“我怎么不能吃饭,该吃该喝,一样不漏。”
  周榕俊道:“经理,我觉得肠胃炎还是吃清淡一点。”
  我忍着心虚:“真的不要紧,不要改了,以后也不一定有时间。”
  听见我说,周榕俊不再多说下去。他出去告诉其他人了,我起身穿外衣,看见桌上的手机画面亮了起来。又是来电,同样的人。我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接了:“喂?”
  徐征的声音马上响起来:“萧渔。”
  我朝门口望了望,刚刚周榕俊出去时没有把门关好,这时虚掩着而已。我略低下声量:“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征口吻平静:“那你到底怕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还是把你怎么样?萧渔,我们之间总是好过,你单方面切断关系,我连不高兴的权利也没有?你连几句话的时间都不能给我?”
  我道:“本来我们之间就不应该了。我知道,我私自做好决定,你心里不痛快,但就这样结束了吧。”
  徐征只道:“关玮去找过你是不是?”
  我不说话。有人敲了门,顺势推开进来,还是周榕俊,大概来喊我一块去餐厅了。他张嘴要喊,发现我在讲电话,像是顿了顿。我示意他跟其他人先走。他点了头,再度离开,这次门关好了。
  徐征这时又道:“萧渔,告诉我,你怎么想?”
  当天关玮的话,我当然没有忘记过,也是因为感到太震动,可不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开放关系,而是关玮见到我之前,已经知道了我与徐征的事。想起来,我又能感觉到当下的我的难堪,以及关玮那话里的为了爱的不得已。我心头堵了起来。
  我道:“我什么也没有想,真的,就这样吧。”
  徐征安静了一下子,他道:“我懂了。”马上又说:“我还是想当面谈几句——你也不用紧张,谈话而已,这样都不行?”
  简直想不到徐征会这样难缠。可见面谈话后,一了百了也好。我答应了,就说定礼拜五的晚上见面,终于结束通话。我不去猜想他可能要说什么,马上收起手机,穿好外衣出去。
  迎面看见陆江带着一个新面孔的男孩子走来。我略停下,朝他打招呼:“陆总监。”
  陆江点了点头,“去吃饭?”看我点头,掉过脸去向身后的人介绍:“这个是我那里新来的实习生,这是萧经理。”
  那实习生向我点头。我笑笑,就走过去。突然听见陆江叫住我。我顿了顿,掉回头去问:“有事吗?”
  陆江站着看我,道:“没什么,听见说你昨天也不舒服请假?”
  我笑了笑道:“是啊,昨天肚子有点怪。咦,这意思是还有谁也请假了?”
  陆江道:“你们方总。”
  我装傻道:“是吗?方总怎么了?早上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
  陆江道:“感冒吧。”顿了顿:“我听见说你们住在同个小区大楼,你不知道?”
  我面不改色地道:“昨天我去过医院后也没有出门。”又补了句:“我们也并不常碰见。”
  陆江听了,略略点头。也不知道想什么,那脸色有点沉吟似的。他向我挥挥手,径带着人走开,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倒是要心惊胆跳了。我拿出手机,可想了想,陆江不一定发现什么,公司里绝大部分都是认定我与方微舟住在同个小区大楼,刚好同时请假又生病,昨天他又去过一趟,不免问一问。
  我不打电话给方微舟了,就去叫了电梯下楼。
  去到餐厅,部门里的几个老资格已经先叫了菜,大家坐着说笑,看见我,挥舞着手要我过去。我笑着走去,拉开椅子坐下,刚好是周榕俊旁边的位子,他连忙帮我倒茶。在对过的两个女孩子,就是这次的实习生,两人非常勤勉,实习期间表现一直很好,我给她们的评核的成绩很高,已经呈了上去,让李总与方微舟去做最后的评定。
  她们举杯敬我,说了很多好听话。我笑着接下。大中午的并不喝酒,大家一面吃一面聊,话题逐渐带到交朋友的这件事上。部门的很多人已经结婚,没结婚的里面都知道周榕俊有女朋友了,那矛头都指着我来,让我快点交对象。有人怂恿我找那两个实习生之一陈雅莉,她很不好意思起来,对着我笑,脸颊都是红的。我感到一点窘,转口聊起别的。
  吃好后,差不多该回去公司了,大家一齐出了餐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剩下我与陈雅莉在最后走一块。周榕俊几个年轻人在前面陪着她的同学,嘻嘻哈哈的。
  我只好找话说:“什么时候回学校?”
  陈雅莉道:“下个礼拜。”又道:“这个礼拜天先回家一趟。”
  我点点头。不过会这样问,也完全没有什么意思。我只道:“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也不去问她家在哪儿。
  陈雅莉道:“好的。”
  接下来也没什么可聊了。本来在公司里,我不会与新进的几个年轻人谈起私人方面的事,对实习生更加不会。其实对几个熟的老同事,也说得很少。不是故意的,刚刚进公司,心里只想着表现,期望升职加薪,减轻母亲的辛苦。就连读书期间,通常也是想办法赚钱,根本不去想约会的事。
  我在高中就确定了自己喜欢同性,在打工的咖啡店,同样来打工的与我很好的男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那方面冲动起来,整个脑子里都是他。真正与一个男孩子谈到恋爱,则是大学了。
  突然听见陈雅莉轻声地问:“经理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我怔了怔。已经到了马路口,前面的周榕俊他们都穿过去了,剩下我与她。我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那一辆辆车过去,对面的行道上的人间或穿插着走。有个身影非常熟悉,是方微舟,他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走着的是一个女孩子,两人谈笑着。好像我现在这样子。我一时好像不能够说话。
  虽然那女孩子只有一个侧面,可是我认得出来,是方微舟之前的相亲对象。并不是特地去看的,他父母亲给的照片,他放在家里的书桌上。可会是巧合碰上?那女孩子做事的地方距离公司很近。
  大概奇怪我的沉默,陈雅莉看过来:“经理?”
  我回过神,向她看了看,扯了一个笑。我注意到号志变了:“可以走了。”
  走在斑马线上,陈雅莉像是犹豫着又问:“经理,刚刚问的……”
  我装不知道:“什么?”
  她顿了一下似的,略笑了笑:“没事了。”
  回到公司后,该忙的还是忙。我做着我的事,直到下班。因各自开车,并不必等方微舟一块走,倒是他今天也仿佛忙得很,普通电话都没有。虽然我们在同个公司做事,因为各方面的避嫌疑,倒不能时时刻刻见面,不然会不知道他中午也特地出去了。公司有食堂,大家普遍会去吃,不过吃一阵子不免感到腻,换换口味,叫叫外卖,或者到外面去吃不奇怪。虽然我们到食堂去,也并不会一块去,连坐到同张桌子也要避免,或者装作凑巧。通常例外的出去,他提前会说,这次没有,说不定真的就是巧合遇上。
  我收拾到一半,内线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听见方微舟道:“我这边一件东西赶着做出来,会晚点走,不一定几点回去。”一字不提中午的事。当然他是完全不知道我看见了。仔细说起来,那当下我心里并不特别感到怎样生气。倒是非常麻木的。
  又不是不知道方微舟能够与女人约会,从前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以及,这也不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他与相亲的对象在一块。他父母亲刚刚积极起来的那时候,他三天两头去应付,有一次就在商场见到。当时他也没有看见我。我与王任他们几个朋友在另外的方向,几个朋友里,只有王任知道是他。现在想起来,那时王任看着我的眼神及口气都不对,近乎嘲讽。
  这时我也还是平常的口气:“嗯,那晚饭怎么办?”
  方微舟道:“到时候叫外卖吧。”
  我道:“记得别乱吃啊。”
  方微舟听了,笑道:“我又不是肠胃炎。”
  他绝对已经知道我用的请假理由了。我略咳了声:“感冒也要忌口。”
  方微舟还是笑。我打击他:“你的药别忘了吃。”
  方微舟像是顿了顿:“知道了。”
  我笑道:“好了,去忙吧,方总。”
  方微舟也笑了:“嗯。”挂断前又道:“早点回去。”
  说这样的话,我一时也只有应了声。放下话筒,我穿上外衣走出去。在过道上碰见周榕俊,他走得急匆匆,看见我,脚步顿了几下。
  我问:“这么急着去哪儿?”
  周榕俊仿佛不太好意思:“女朋友在家做饭了,我怕错过公交车,这时候路上又容易堵车,回去太晚的话,饭菜要凉了。”
  这些话,听起来很感到不顺心,一股酸。我面色不改,好像普通情形下的笑话他几句,可看他仿佛幸福的样子,实在没劲。叫了电梯,我嘴里问:“对了,上次你不是去见了她父母吗?怎么样?”
  周榕俊脸上流露着腼腆:“她父母人很好。”呵呵笑了笑:“顺利的话,可能年后我们会先登记结婚,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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