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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休了臣妾-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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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她长长地叹气,垂头丧气地坐到了台阶上,从脖子上扯出一条丝线,轻轻地抚摸着上面坠着的玉扳指,低声喃语:“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御璃骁也没有回帝宫,他想着渔嫣那怆惶离开的神情,步子迈向了御书房。

她还没准备好完全接纳他,他若逼得太紧,会让她逃得更快。国之初立,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忙,彼此冷静,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是大雨你下得哗啦啦的分界线——————————————

渔嫣睁着眼睛在榻上滚,念安给她点了安神香,熬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这一睡,长长的一个梦,杂直到午时才起来,一身懒洋洋地提不起劲来,漱了口,抬眸看向外面,雨正淅淅沥沥地下,念安正撑着伞,拎着一只小漆盒快步进来。

“这么大雨,去哪儿了?”渔嫣大声问。

“哦,去领了点丝线回来,给王妃绣几双鞋。”念安笑吟吟地,把伞放下,在门外跺了跺脚,这才走了进来。

“见到锦程大人了吗?莫问离那里怎么样了?”渔嫣又问。

“听说昨晚就回来了,没事的。”念安打开盒子,把丝线拿出来,在渔嫣的眼前比划,“以后我们都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天天都漂漂亮亮。”

“备车,我出去。”渔嫣只扫了一眼,便走到墙边去拿披风。

“这么大的雨,去哪儿啊?”念安问。

“你说呢?”渔嫣淡淡地反问,抖开披风,系好了,扭头看她,“还不去备好马车。”

“是。”念安见她一脸严肃,不敢再玩笑,赶紧跑出去叫人准备。

渔嫣又装了些点心拿着,拎着食盒出来,站在走廊上,仰头看雨。一串串的晶莹落下来,打在天井里,锦鲤躲在荷叶下,一动不动。

“不去告诉王上吗?”念安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抱着。

“派个人去吧。”渔嫣点头。

傅总管的话,她想了一晚,还是做不了了决定。可是御璃骁他拥有这么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而莫问离呢,他无亲无故,属下也背叛了他,他正需要渔嫣……他给她两次血,两次在危难之中陪在她身边,如今身处困境,她不能丢下他一人在外面,自己在这里歌舞升平地享清福。

她手在心口按了按,那是莫问离写的每日杂录,忘川花的香在她的鼻下萦绕着,谷中的日日夜夜都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分不清这种感情是什么,也分不清这是不是爱情,但这种感情很温暖,是平平静静地暖,和御璃骁那强大的侵占感觉完全不同,御璃骁能让她心跳加快,莫问离让她心跳平静,仿佛一切都有了依靠,反而让她更加割舍不下。

“马车来了。”白鹰亲自赶车,进来叫她。

念安把伞撑得高高的,护在她的头顶,快步出去。

“念安你别去了。”渔嫣上了马车,转脸看她。

“为什么?王妃你生我气了吗?”念安急了,赶紧赔罪。

“不用去了。”渔嫣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臂。

念安只得收住脚步,苦着脸看她。

马车从帝宫出去,很快就驶出了皇宫,渔嫣用小手指挑起了一角帘子看,崇安殿被滂沱大雨笼罩着,这时候他就在那个方向,处理他的政事,操控着他的后青国。

或者她和他之间,真的有过难分难舍地情意,他也对她全心全意,可他毕竟是个强大的男人,他很快就能有更漂亮的女子来安慰他,昨日,秋玄灵不就是让他笑得很开心吗?

可莫问离那里呢?拖着痛腿,独自承受着痛苦的莫问离,只想和她在一起罢了!

她放下帘子,轻轻合上眼睛。

马车越跑越快,车轮子碾过清静的大街。本就萧索的皇城,在大雨的浸泡下,更加冷清,街边的店铺,稀稀拉拉地开着。有人从店子里探出脑袋来,眼巴巴地看着马车从店门口过去,渴望来生意,却又失望地看着马车跑远。

谁做皇帝,只要让老百姓过得好,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

渔嫣在包子铺买了好些包子,让马车继续前行。

到了渔府外,只见守门的侍卫不在,以为是大雨的缘故,可推门进去,那小桌还在院中,被雨打得透湿。

“莫问离。”

她大声叫,快步冲进了屋子里,却惊讶地发现昨日铺好的新被褥根本没有人睡过的迹象。

“奇怪,去哪里了?”

她又去书房,书房已打扫干净,没书,但有笔墨砚台摆在桌上,也没有人用过。

“若羌。”

渔嫣大叫起来,往厨房里跑。里面更冷清,冷锅冷灶!

“怎么回事,怎么侍卫也不见一个?昨天不是留了四个人吗?寒水宫也有两个人在这里伺侯他呀,怎么会一个人也不见?”渔嫣转回来,看着白鹰问。

面前的一切的确很蹊跷,这些人都归白鹰安排,他昨日叮嘱过,没有他的命令,不能离开渔府。

“我让人去找找,看是不是在附近的酒楼里喝酒。”白鹰赶紧让人去找。

渔嫣坐在书房里,心跳越来越快,那不详的预感更加浓烈。

“问尘小姐。”’大马的粗嗓门突然响起来。

她一喜,赶紧抬头看出去。

只见大马背着小青,从雨里大步过来了。

“问尘小姐,我们去皇宫,可是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在门外守了一晚上了,还是有人看到了你们的马车,才去叫我们。”大马一抹脸上的雨水,大声说。

“问离呢?”渔嫣的心猛地往下沉。

小青哆哆嗦嗦地哭,从怀中拿出一只令牌给渔嫣,指着院子说:“在那里不见了,好多人拿着刀,打问离大人和若羌姐姐。”

渔嫣脑子里嗡地一炸,果然还是出事了!她接过令牌看,上面浮雕着雄狮的脑袋。

“白鹰!”她大喝一声。

白鹰赶紧过来,见她举着的那只令牌,愕然道:“骁字令!”

“是他的?”渔嫣盯着他问。

白鹰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渔嫣知道他是去找御璃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让小青把看到的事说清楚。

“很多人,举着刀,要杀问离大人……我是悄悄来找你们的……我不敢出来……”小青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可是昨晚锦程大人不是来过了吗?为什么说没事发生?

渔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小院的门被推开,一群人大步走了进来。

渔嫣抬眼看,只见御璃骁正穿过大雨,往书房的方向走来。

“怎么回事?”他进来了,看着她问。

“你说呢?难怪昨晚拽着我,不许我出来,原来是做了安排。”渔嫣盯着他,冷冷地笑。

御璃骁紧紧拧眉,看向大马,又问:“莫问离人在何处?”

“你还问他?他去宫中找我报信,你们的人把这一大一小在宫外关了一整晚,派一个人去给我传个话总行吧?为何不传?”渔嫣站起来,快步到了他的面前,愤怒地质问。

“王妃,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又是大晚上的,他们是平民……”

聂双城想解释,可说了一半,渔嫣却转过头来,忿然的神色,让他说不下去。

“锦程大人不是说,没发什么事吗?一切都好好的吗?”渔嫣又转头看御璃骁,冷冷地问。

“这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你让我怎么解释?你总得让我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御璃骁恼火地反问。

“小青,你再说一次。”渔嫣转过头,叫过小青。

小青躲在她的身后,细声细气地又复述了一遍。

“就这样,你断定是我?”御璃骁深深吸气,盯着她问。

“就算不是你,若你昨晚让我出来……哪会出事?”渔嫣听他语气冷漠,忍不住扬高了嗓门。

御璃骁一听,顿时大怒,可还是强忍着怒气,匆匆说:“你怎么断定就是出了事,说不定他此刻就在某处喝酒!”

“是吗,那你的侍卫,也会去喝酒?”渔嫣气得发抖,这么明显的破绽,他会相信是坐在某处喝酒?

“找过没有?”御璃骁转头看向白鹰,沉声问。

“找过了,昨日留下四人,加上莫问离的两个人,按理说,若有打斗,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是昨晚下了雨,把痕迹都冲散了。”白鹰赶紧回话。

此时院门又开了,锦程和安鸿匆匆跑了进来。

见众人脸色难看,锦程自知坏事,赶紧跪到了御璃骁的面前。

“你昨晚到底来过没有?”御璃骁盯着他问。

“没来。”锦程小声说。

“混帐!”御璃骁勃然大怒,挥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锦程的脸上。

众人都不敢劝,锦程这样的阳奉阴违,还是第一回!

他捱了一掌,抹去了嘴角的血,垂头跪着不敢动。

渔嫣看着他,尖锐地说:“你不必在这里打人,摆威风给我看,你是后青的王,你想杀谁,轻而易举。”

大家屏着呼吸,不知如何劝二人。

“是我的错,嫂嫂息怒,昨日偷懒,让手下人跑了一趟,嫂嫂责罚我便是,不要迁怒大哥,大哥确实把此事交给了我,这全是我的错,与大哥无关。”锦程跪着挪到渔嫣的腿边,拉着她的裙角,小声求饶。

“怎么会无关呢?”渔嫣看着御璃骁,眼眶红了,“只怕这天下最想他死的人,就是你!”

御璃骁用力吸气,不让自己和她起争执,转过身,扫了一眼院外,沉声道:“院中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

“是。”聂双城立刻带人出去。

“小青,去告诉他们,你在哪里看到问离大人不见的。”渔嫣让小青跟出去。

大马立刻抱起小青,几大步跑出院子,追上了聂双城。

安鸿看了一眼锦程,向御璃骁抱拳,低声道:“大哥,锦程是有过错,请大哥让他戴罪立功,把莫尊主找回来。”“出去。”御璃骁转过头,不看锦程。

锦程垂头站起,和安鸿一起出去。

“臭小子,你怎么敢阳奉阴违!”出了门,安鸿一掌拍在锦程的后脑勺上,恼怒地骂他。

“我怎知在居然会有人敢刺杀他?他不是一向自诩无敌的吗?”锦程沮丧地回。

“还敢顶嘴。”安鸿又拍他。

“别打了,牙都打掉了。”

锦程捂着脸,扭头看屋里,见御璃骁正盯着他们兄弟,锦程赶紧转过头,大步走向聂双城。

“真不是我,我没必要做这样的事。”御璃骁收回视线,盯着渔嫣看。

渔嫣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好半天,才轻声说:“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御璃骁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攥住。

“若你昨晚肯让我出来,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

渔嫣转头看他,冰凉的眼神,让御璃骁的心一阵凉过一阵,就像被掏了出来,放到了外面的大雨里,任凭风吹雨打一般。

“若你出来了,或许你就跟着一起出事了!”御璃骁咬咬牙,转开了头。

渔嫣盯着他,不去反驳他。若她昨晚出来,他不跟着她,那她无话可说。若他跟着出来,这事,万不会发生。

御璃骁知道她的意思,呼吸越来越急,刚要说话,却被渔嫣抢了先。

“王上不是说,会替我报答他的恩情,王上是一国之主,就是这样给我承诺的吗?”

御璃骁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若能找到他,他安然无恙,那你我无事。若找不到,或他出事……你我……恩断义绝。”渔嫣匆匆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御璃骁被她向句话震得一身木然。

自打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渔嫣会如此冷漠地对他说出“恩断义绝”四个字!

那个坐在他的膝上,与他一起握笔写诗的女子呢?那个站在他身前,让他握着她的手,一起舞剑的女子呢?那个追随着他一路征战,日夜相半的解语温柔呢?就这样,一起被遗忘了吗?若知有今日,那天他一定不让渔嫣走,就用他的血了结那一切,那会远胜于今日受这锥心之痛。

他独自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看着她拿着铁铲冲进了雨中,和侍卫一起在地上挖着,她每一下都很用力,把铲子狠狠地铲进泥土中,再抛开。

大雨把她淋得透湿,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唇抿得紧紧的,雨从她的脸颊上不停地往下滑,或者,里面掺着泪吧?

“渔嫣,那你觉得你能和我恩断义绝吗?”他突然冲出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怀中拖。

渔嫣被他摁紧了,扬起头来,瞪了他半晌,突然大哭道:“那么呢?你知不知道,我在谷里醒来的时候有多么害怕,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那里那么冷,冻得我没办法拿稳筷子,那里的人每天都在担心,阳光再也照不进去了,我们都会冻死在里面!只有他在我面前,只有他会告诉我,一定会带我出来的……你有没有想过,他给我两次血,与我的血亲有什么区别呢?你既然大度,为何不肯再大度一点,让他治好了再来说这些呢?”

“如果可在选择,我宁可用我一身的血,去换你的安好——我知道你难过,那你知道我难过吗?你这样,对我公不公平?”御璃骁捧着她的脸,低低地问。

渔嫣轻轻摇头,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你对我很好,可我怎么办呢?如果他死了,我和你,还能幸福吗?我会负疚一辈子的……”

御璃骁的手捧得更紧了,迫她仰着脸,和他对望,“就算负疚一辈子,那又如何,你只能是我的,我会让你想起来,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你在我身边。”

雨更大了,哗啦啦地把每个人都浇得透湿。

突然,渔嫣胃里一阵翻腾,俯身就吐了起来。御璃骁赶紧扶稳她,想抱她进去,可是渔嫣却用力扶着他的手臂,吐得更加厉害……

【169】妖孽之首

这样吐得全身都虚脱的痛苦,让渔嫣的五脏六腑都快从喉咙里挤出来了。她无力地趴在御璃骁的手臂上,整个重量都由他来支撑着。

御璃骁想把她抱进去,可一动她,她就吐得更厉害……

“没有伞,用这个!”

安鸿寻了一圈回来,脱下锦衣,撑到了渔嫣的头上。

“都让开!铌”

大马粗声说了句,把小青往树下一放,双手举着桌子腿,稳稳往上一托,就遮到渔嫣的头顶。这可是沉沉的木桌,他就这样往前举着桌子同一侧的两条木腿,还稳得像举着一块豆腐,把在场的男人们震得半天没出声。

“御璃骁……我难受死了……”渔嫣又吐了一会儿,软软地偎进他的怀中。

“我们进去。”他这才把她打横抱起,大步冲进屋中,放到了那张新榻上桊。

渔嫣很快就缩成了一团,双睫痛苦地紧合着。

“问尘姐姐……”小青跟着跑进来,用小手摸她的额头,说了句谷里的话。

“小青,你在说什么?”御璃骁转头看向小青,浓眉紧拧。

“有娃娃了,”小青仰头看御璃骁,用别扭的后青话小声说:“我妈妈生弟弟这样吐……”

御璃骁脸色微变,若有孩子,那对他来说无亚是一个最痛苦的打击,在昨天之前,他和渔嫣已有两个月未曾行过鱼水之事,若她有孩子,会是谁的?难不成是莫问离?那他们在谷中……他不敢往下想,浑身血液都往脚底涌去,一身凉得彻底。

“我去请白城安。”安鸿转身就往外跑。

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御璃骁缓缓坐下,手轻抚在她的额上,喉咙发紧,“不要这样对我,我纵有千错万错,也别这样对我……我什么都能接受,唯独这件事绝不能接受。”

“什么事?”渔嫣缓缓睁眼,看着他问。

“告诉我,你和他在谷底,有没有……”他沉默了会儿,痛苦地问。

“同||床共|枕?”渔嫣轻轻喘着,又闭上了眼睛。

“那到底有没有?”他紧张地追问。

她久久不语,突然又睁开了眼睛,轻声说:“御璃骁,你到底不如他……”

“你……”

御璃骁胸中顿时被怒气塞满,可见她脸色如此难看,又一点一点地把气咽了回去,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上用力摁着,怔怔地盯着她看。

“我肚子里难受,好难受,一定是有七个、八个小娃儿,你快走吧,我要生娃娃了。”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哪来的娃娃?她与莫问离,清清白白、患难相依的感情,他凭什么这样来问她?

“渔嫣,难道你我有情是错,非要你我受这折磨。”他的手又寻过来,捉住她汗腻腻的小手。

“有情无错,忘情是罪!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让你难受了,还要来逼问我这样不|堪的问题。”渔嫣又往回抽小手,虽不再痛,但方才这一顿猛吐,让她连说话都感觉费力。

“渔嫣……我并非……”

御璃骁不知如何解释,惆怅地看着她的后脑勺,猛地想到了她刚进王府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躲在榻沿边,小心地躲着她——报应吗?那时候轻待了她,她如今狠狠地反击回来。

他其实很想表现得大度一点,不问她这蠢问题,可他的心不受他控制了,他被她那句恩断义绝早就震得失去了方寸,若她和莫问离连娃娃都有了,他还有什么希望呢?

“我们没有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渔嫣轻声说:“倒是你……在谷里我总会梦到一个人,看不清样子,还拿鞭子打我,是你吧?”

御璃骁语塞,还确实打过,所以有今日之报应。

“既打我,又不信我,何来喜欢?”渔嫣扭头看来,鼻翼轻轻翕动,水眸拼命地忍着,不让泪珠子再落下来。

“我……我向你赔不是……”御璃骁弯下腰,歉疚地看着她。

“莫问离与我是患难相助之情,自我还是小娃娃的时候,他就捡到了我,以血哺我,与我在那密林子里唇齿相依。这一回,他又与我在谷底相依为命,做我的靠山,为了我失去那么多,现在他有难,我会不着急吗?”

“当你的千军万马要攻城的时候,你可曾放弃那些去找我呢?你没有!你放不下,你还有责任,你还有你的无奈……既然你也有无奈,为何不能体谅我呢?”

渔嫣坐起来,仰头看着他,字字句句,问得御璃骁哑口无言。

若他当时真的寻过去,会和她一起进了那谷中吗?她说得对,他确实不如莫问离,莫问离可以一切都舍掉,也要追随她而去,而他却被俗事绊住了腿脚,所以该有今日的折磨。

“就算他有多想和我在一起,可是在谷里的时候,他还是告诉我,我是他妹妹,他叫我莫问尘,就凭这一点,你都不能不相信我和他,他完全可以告诉我,我是他妻子,我与他同患难……他不想占我便宜,那你呢?你说喜欢我,你给了我时间吗?我才回来几日而已!他对我好,我心忧于他,不想丢他一人在外,我又哪里错了?你问你自己,你可曾忘了别人对你的救命之恩?”

渔嫣又问他,情绪愈加激动,

御璃骁跪蹲下去,和她平视着,呼吸渐急。

怎么不想给她时间?可是,他等了那么久,每日里活受煎熬,一边是责任,一边是她,像锯子一样锯着他的魂灵,痛苦得不知如何排解。

然后她回来了……他欣喜若狂,哪还会有理智去想这些,加之她还把他给忘了,他更加焦急,恨不能立刻就钻进她的脑子里……

“出出气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的嘴上打,“是我度量狭小,小人心肠,让你又受委屈。”

渔嫣的指甲刮破了他的唇角,微微拧眉,视线投上他的嘴唇,几丝血色正慢慢地渗出来。

“一下怎么够?”她别开脸,轻声说。

御璃骁低头,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塞进嘴里,轻轻咬着。渔嫣只盘腿坐着不动,任他在她指尖制造出微痛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她娇软的身子往前一倾,把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轻声说:“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

御璃骁想了想,认真地说:“是很好的女子。”

“哪里好?”渔嫣又小声问。

“喜欢我。”御璃骁沉默一下,沉声道。

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万事诸好,除了现在不喜欢他了……

渔嫣不再出声,闭着眼睛,双手从他的头顶一直往下,摸到了他的额上,再到他的眉眼,一点一点地往下,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雷声轰隆隆地,一声大过一声,天乌压压,像马上就要塌下来一样。

渔嫣就这样睡着了,这样大吐一场,一身力气都被压榨干净。

外面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众人转头看,只见安鸿回来了,身后跟的人却不是白城安,而是郝海。

“王上。”二人进了屋,赶紧上前行礼。

“白御医呢?”御璃骁有些悦,这兄弟二人怎么都开始忤逆他的旨意?

“秦将军的箭伤又不好了,白御医去了秦将军府上,我怕嫂嫂的病等不及……”见他拧眉,安鸿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马上解释。

“安鸿大人在路上已经向臣说明了王妃的状况,让臣先为王妃诊诊脉。”郝海上前去,轻轻抱拳。

“你过来吧,要听仔细些。”御璃骁点头,轻轻托起了渔嫣的手腕。

郝海面色平静,视线停在渔嫣的脸上,仔细端详了会儿,才伸出瘦长的手指,搭在渔嫣的脉上。

雨声欲大,哗啦啦地敲打着屋外的青石板台阶,屋檐下用来接水的小水盆发出急促的水声,声声脆。

屋里却很静,众人都凝望着郝海,等着他的答案。

半晌,他终于缓缓收回了手指,笑着向御璃骁抱拳。

“恭喜王上,王妃把在谷中喝的忘川茶吐出来了,假以时日,一定会恢复如初。”

“你怎么知道她喝了忘川茶?”御璃骁奇怪地问。

郝海不慌不忙地说:“莫尊主一进城,白城安就赶去拜访过莫尊主。我们大夫,若能遇上一两件难解之疾,一定会刨根就底。他回宫后,与我仔细议过此事,我们还一起去问过了那些山民,所以王妃情况,我们已大致明白了。臣说得简单点,忘川茶是一种有麻痹作用的药,它把王妃脑子里记着往事的经脉都给冻住了,就跟我们大夫,能用针术来让人忘了过往一样。若时间再久一些,也就想不起来了,好在王妃把这药给吐了出来,所以是一件大好事。”

“那就好。”御璃骁点头,眼底有了些喜色。

“王妃的身子太弱,得好好调养,那谷中阴寒,王妃寒气入体,伤了元气,臣开几副方子,好好给王妃调养一下。”郝海走到桌边,很快就写了几副方子,交给了御璃骁。

目送他离开,御璃骁把渔嫣轻轻放平,拉上锦被,拿着方子细看起来。

“王上,回宫吗?”聂双城小声问。

“就让她在这里睡吧,免得颠簸醒了,你去让白城安看看这方子,再去抓药。”御璃骁说着同,把方子递给安鸿,眉头拧了拧,低声说:“她的身子是太弱了,来回折腾……去国库里,把那几支乌首取出来,让念安好好煲了汤送过来。”

渔嫣的手突然伸过来,拉住了御璃骁的衣角,他快速转头,只见她秀眉轻蹙,不安地动了几下脑袋,正担心她嘴里会突然吐出一声莫问离时,只听她开始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御璃骁放松了一些,大掌抚上她的脸颊,凝望了片刻,小声说:“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曾落难,如今却能登上帝位。你遭此大劫,今后也一定福寿齐享。”

说完了,自己忍不住地苦笑,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沉默得似乎再无话可说了,他才低低一叹,沉声说:“若能重来,定不让你离开我半步,那就不会有你今日对我的嫌弃——我们的白头之约,嫣儿,切莫忘了才是。”

滴滴答答的雨声砸得人心慌意乱,渔嫣安睡着,细细的呼噜声不时响起,脸颊上的颜色却渐渐好看了许多。

——————————————我是因为爱情的分界线————————————————

第二日。

雨水依然不见小,御璃骁站在小屋的窗口,仰着看着成串落下的雨水沉思。

渔嫣从书案前抬起头来,悄然看他的侧脸。手边放的,都是翡翠谷里带出来的书。这些书莫问离做了好多记号,看起来便利多了。

难受一晚,渔嫣已经迅速冷静下来,莫问离在江湖上仇家众多,如今又因为蜂毒的关系,功力大不如以前,一定会有人趁虚而入。就算昨晚她来了,那对莫问离也没什么帮助——至于御璃骁,他实在对莫问离没什么义务,若他看在她的份上,愿意帮忙,那是他的好心;若他不愿意管此事,她也没有立场去责备他。

她收回视线,从手边一只小坛子里拿起两个鹌鹑蛋,往额上轻敲。

“干什么?”御璃骁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的举动。

“剥壳啊。额上有穴位,说不定敲一敲,我就想起来了。而且书上有记,多食腌好的鹌鹑蛋能长记性,我每天多吃点……我非得想起来,看看你对我到底好不好。”渔嫣放下笔,轻声说:“你回去吧,我只是在这里等等看,他会不会回来。”

“我只是在这里看看雨,你不必管我。”御璃骁眼底泛起几丝笑意。

渔嫣总是很快就能打起精神来,这一点和以前一样,毫无变化。而且今天她的气色,比昨晚好多了,面颊红润,双瞳秋水盈盈,两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剥掉鹌鹑蛋的薄壳,玉白的小圆蛋往红唇里一放,轻轻一咬,粉润的腮帮子就一鼓一鼓地嚼了起来,察觉到他的视线,她又轻轻一眼掠来……这神态,真像一只高傲又娇憨的小狮子!

“看什么?”她微微拧眉,不解地问。

“你真好看。”他笑笑,低声说。

“那,你以前觉得我不好看?”渔嫣又开始剥第二个鹌鹑蛋,随口问。

“以前也好看。”御璃骁微笑。

“你吃吗?”渔嫣手一挥,把剥好的鹌鹑蛋往他身上丢。

他手掌一挥,接住了,托在眼前看,圆滋润的小东西还冒着热气,隐隐露出一小团明黄的颜色。犹豫一下,轻轻放进嘴里,随即浓眉紧锁。

“很咸哪。”

这简直像在盐罐子里泡着一样!他嚼了两口,犹豫半晌,吞了下去。

“咸吗?不咸啊。”渔嫣见他吃了,这才歪了歪头,从桌前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幽幽地说:“若问离现在门那里走进来,一定是撑着油绿的伞,白衣不沾一丝雨,冲着我笑……”

御璃骁心中泛酸,走到桌边,端起茶碗一口饮尽,微涩的茶水洗过唇齿,心中又开始发痛,这么咸的东西,她吃了那么多,无非是急着想把往事忆起来而已。

渔嫣把手伸出窗子,接了一捧雨,搓了搓手,权当洗了。

大雨砸在院中的青石砖上,激打出一朵一朵的雨花。侍卫们还在寻找蛛丝马迹,若有打斗,一定会有痕迹,四名侍卫加两名寒水宫人,莫问离的暗器也举世无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痕迹呢——都说她以前是有名的于大状,父亲是铁面无私的断案能手,这事既然生生在渔家,她就一定要弄得水落石出。

“依小青的话来说,来人是想让你来背这黑锅。让你我反目成仇,对什么人有好处?”她转过头看御璃骁,大眼睛眨了眨。

“嗯,或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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