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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河-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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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一竖拇指,笑道:“蔡小子当年在拓皋时。便合老牛胃口,如今便似老牛胃里的蛔虫,这算法没半点不同:只是以二位所见,杨兄弟所称进逼应州,当如何解说?”
李琪犹豫片刻。指着地图道:“末将以为,杨相所言进逼,不过欲调动大同兵马出城,并非进取之意,否则纵然取下应州,恒山兵甲钱粮转运艰难,守之亦不易。大同金军不下三万。女真主力便有两万余,眼下更胜开封。若以硬碰硬,除非将解州、渭州兵马调度过来,当不在话下。依某之意,不若以步军穿雁门过山,佯为攻打应州,却以骑军侧应,若大同金军不出来便罢,当真出战时,以骑军过灵丘袭其后,或者可收奇效。”
牛皋看了半天,喟然长叹:“老杨这招没算准,两万兵马,做得了甚么?若是将太原府诸州县兵马带过来,将四五万兵马过去,哪里还有许多计较!罢罢罢,朔州、大同互为犄角,老牛原也没敢望能进大同歇脚。”
蔡晋却笑道:“牛爷原来想占便宜来的,杨相之意,岳家军不过虚张声势,主戏却由那贺兰可汗来唱,能将大同府兵马调出来,便是大功一件,何必将金人尽数引至忻州来?”
牛皋摇摇头:“老牛六十岁的人了,不像汝辈还有一二十年仗好打,若有便宜仗不打,日后如何向岳帅交待?”
李琪与蔡晋还在四十岁上下,差了二十来岁年纪,自然面面相觑,应对不得。=
次日,岳家军大营移动,步军由李琪率领,往代州而去,蔡晋却与牛皋率骑军径赴繁峙。
四月十四日,繁峙与灵丘之间地瓶形寨上,岳家军旗号迎薄雾而展,寨下深谷中还不见一丝光线,此处地势可比函谷关,更险胜太行关,纵与雁门相比,也不逊分毫,瓶口处只容匹马,谷内却可藏兵数万,在谷内仰望,天如一线,若遇阴雨,谷内冥冥不可见,地势当真险要。
待晨雾略消,关南一阵马蹄声,谷中数骑扛旗如飞而至,关前寨栅处岳家军守兵早早将强弩对着谷中,远远喝道:“哪来的兵马,快快住了!”
这数骑果然闻声止步,稍候,一骑突前,高声道:“关上是哪位将军?汾州牛爷、太原府蔡都统将兵至此,午时即要出关,可速通禀!”
一面高声喝叫,一面将手中旗号展开,上面果然大书一“岳”字,守栅的小校一惊:“牛爷亲至瓶形寨?好哇,这番必要打灵丘了!快,发号箭,报与张统制!”
说话间,一名小卒将箭架在一具强弩上,对空疾射,直上数百步外的高空中,渺不可见,箭头镂空,一路利啸声不绝,声闻数里,不消片刻,寨上人声渐响,不下数十人自关上拥下,为首者道:“何事这般着急?何人出关?”
栅后校卒禀道:“张爷,汾州牛爷与太原府蔡都统率大军过关,这番必是要打灵丘了!”
那统制还没睡得十分醒,却被这话一惊,骇然道:“甚么?太原府大军过路?这还了得,还不快快拾掇,迎牛爷过关!”
一阵喧嚷之下,关上关下,拥出来千余岳家军,只是此处岳家军多是原来的侠义寨义民,虽奉了岳家军旗号,却少有经过岳家军严格训练者,衣甲也不十分整齐,在这张统制约束下,倒也渐渐排出些模样来,兵甲稍鲜亮些的在前头遮掩,不成模样的则在后面壮些声威,看得那报讯地踏白军骑兵腹中暗笑。
过巳时不久,谷中果然地面颤动,蔡晋将前驱三千骑在谷中一拥而至,直震得山壁上泥石飞落,守栅的岳家军前番见牛皋驱赶金兵时,还有些不甚整齐,再看眼下这队岳家精骑,个个羡叹:马是蒙古骏足,兵是百战雄师,甲是精铁锁子甲,刀枪如林,持枪的骑兵们个个面容肃穆,大军行动之间,杀意扑面而来。
“见过蔡将军!”那张统制见这为首的主将打出一面“蔡”字旗,晓得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当今太原府的主将蔡晋到了,此人曾与杨相共打过拓皋之战的,手中镏金铛颇杀过不少金人,老张当真肃然起敬。
蔡晋却在关下浩叹:“好关!众位兄弟辛苦!若非占了此关,忻州、太原便在金人足下矣!”
此时地雁门关下,却有一岳家军哨探在林间小径上匆匆奔跑,终于在关前气喘吁吁地立住脚,对关上大叫:“快叫刘爷,下边大军来了,汾州李琪李将军亲率大军过关,快准备接着!”
此地出代县大营不过三十余里,李琪率大军自寅时开拔,前队脚快些,未及午时已经被雁门关哨探发现,本来早前两天也已经着人来报过,是以一见之下,便晓得是李琪过关。
再过得一刻,林间兵马惊起宿鸟,绵延数里,却人声不显,个个谨奉军令,衔枚埋头赶路。
此处却有近三千岳家军防御,以抗对面的金人。
两日后,应州金人守军在城中惊觉,数十里之外,岳家军穿山而过,于林间潜行,已经快抵达应州城了。
“快!关城门!报大同府!”
灵丘城南五十里处,三十余人的金骑小队缓缓沿官道巡游,此处已经许久不曾见大军行动,这队金人一路高声笑闹,随意之至,但行走之间,却有一老军大叫道:“莫吵!”
众军卒安静下,过得片刻,那老军疑惑道:“都听见没?大同府兵马如何到此?不用防蒙古人了么?”
其余诸军卒此时也惊觉,地面开始传来震颤,若非地震,定是数千规模的骑军出动,十余年来,便是与蒙古人大战之时,除却金军大队,也不曾有这般兵马经过。此时数年不经战事,哪来的别家兵马,自然应该是大同府守军了。
“不好!是宋人!快逃!…
一名老军眼尖,远远看到岳家军旗号,虽然不过前驱数十骑,但地面越发颤得厉害了,岂会止是这数十骑可致?当下一声大喊,当先夺路而逃,那队岳家军中踏白军见形迹已露,哪肯放过,也纵马来追,一路上箭来矢往,待远远看到灵丘城时,已经不足十名金骑了,踏白军才五十余人,自然也不会凑到城下挨宰,只得眼看着剩下八九骑带箭逃入城中。
“宋军过万骑来袭,大人,快报大同府啊!”
灵丘县城四门紧闭,却有数骑出城飞奔,向大同府及燕京报急。
云中县长城外十里,浑河之畔,却有四千余骑汪古部大军饮马驻足,临时搭起的布帐内,贺兰可汗召一众汉人、突厥、夏人将领齐聚,道:“众位,大同金贼此时正忙着应付岳家军,咱们该从哪里下手,最为爽快?”
战太行
第二百五十八章 … 风水轮流转,劫掠赠夏使。诱贼!
绍兴二十年四月十三,大金国西京大同府为岳家军所袭,应州、灵丘几乎同时告急。
大同府留守金军两万五千骑,另有汉军万余,是金国在河北最强大的力量,也是确保蒙古不能南下,以及幽燕之地平安的最后防线,出大同可北击蒙古,南镇中原,这一次,岳家军实在做得太过份了些。
西京总管府,大金国西北路招讨使萧好胡虽大愤,却不曾乱了手脚,闻二州县所报兵马不一,应州城外几乎尽是步卒,自然浑不以为意:“太行流寇历年犯境,岂在少数?不去理会他!灵丘岳家贼寇精骑过万,倒也难得,历年来并不曾有过这般力量,且会上一会,看与大金精骑虚实如何!”
言下之意,直将应州城外岳家军认作了一般山寨义民,而铁甲骑军则是当今天下所罕见,必非一般冒充岳家军者所能装备,料来必是岳家军主力无疑,遂整治兵马,欲率二万骑过灵丘与岳家军硬撼。
四月十七日,灵丘城中一片慌乱,金军但见岳家军分作三大队,每日里以两队居县城南北营中,另一队则四下劫掠,灵丘三十里内的汉人被掳掠一空,连许多突厥、女真、蒙古人也被连人带牲畜掳走,成日里只听得城外军营中哭号连天,十余年间,只闻金人掳掠宋人,如今天地倒转,开始轮到宋人掳掠金人了,城中宋民听得城外动静,都极为惶惑,但守城的金人却心情复杂,眼看自己的同族被宋人所掳,滋味难言之至。
四月十九日,大金国上京宿直将军温敦斡喝肥马轻裘,驱赶着三百余人的行伍。缓缓行至广灵县内,一路上以“横赠夏国使”的名义。受尽地方官吏厚待。当然。真正让地方文武小心着意的。却是这“宿直将军”四字,往南而去宋国的完颜元宜虽贵为兵部尚书,在地方官员眼里却还不及这小小的宿直将军,无他。=只为这将军之职更近完颜亮一步而已,能够负责内廷卫戌重任,不但勇武过人,还须得完颜亮视为心腹方可。
但温敦斡喝地悠闲日子就在广灵结束,这日行到午时,一队人马俱乏。在道旁歇息,却见前后数队快骑疾驰而过,最后一队经过时,为首的谋克驻足道:“这位可是至夏国宣旨地大人?前方广灵境内,近来有岳姓贼子为祸,须小心在意,若是到了县城还未曾遇贼。便在城中住些时日。待贼势平复之后再走也不晚!”
温敦斡喝在上京时,仗着从军中与完颜亮生死与共。立下战功无数,方得任这宿直将军之职,闻言不惊反喜,道:“某便是大金宿直将军,诸位可是从广灵守军中来?这贼子有多大势力?为何西京总管府不曾击贼,却任其肆意妄为?”
那谋克吓得一跳下马,对温敦斡喝道:“不晓得是将军在此,失礼!只是这伙贼子却是河北地面上从未有过,不下万骑,将军若要过大同府至夏国,确须小心在意。”
温敦斡喝回头与背后数十名亲卫相视,俱各失笑,回头对这谋克道:“贼军上万骑,那还是太行山贼么?只怕汪古部也不曾有这许多骑军罢?萧好胡莫不是被贼子所慑,但闻贼军过万,再不敢出城迎敌?”
那谋克讪讪而笑,心下腹诽:“这死胖子在上京呆惯了,还道岳家山贼是泥塑木雕地,嘿嘿,千万莫错过,碰上了才好!”面上却是小心陪笑,恭敬作别。
俗话说好地不灵坏的灵,何况是在广灵县境内?次日一大早,温敦斡喝才饮过马奶酒,还没上路,就听得广灵方向人喊马嘶,蹄声动地,以历年在军中征战的经验,温敦斡喝立即判断出来,前方不下两千骑行动,联想到昨日那谋克的警告,不由得手痒,招呼道:“车仗藏在路边,莫要冒头,老爷要去见识见识这伙贼子!”
当下众随从将运送赠夏地礼物藏好,护卫的五十余骑却随温敦斡喝出击,往那贼军方向扑去,各人早将弓箭备好,只打算见面时横掠一番,戏弄一下这伙贼子,也没想过以五十余骑将这伙强贼击溃。==正所谓强出头者必自辱,才不过十来里地,转眼便过,果然见到贼军正抢掠一处女真族人牧地,大小数十顶穹庐被掀翻,牛羊人口被赶至一处,眼看便要上路南下了,温敦斡喝却再没有充英雄的念头,才冲到四五百步外,便勒马而逃:这哪里是一伙山贼!眼看个个兵强马壮,身裹铁叶精甲,手持长兵,背挎强弓,比自己这伙上京侍卫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四五十骑行动,岂能逃得出对方视线?见有数十骑敢来窥视,为首的贼将大声大吼,三百余骑脱队冲出,直扑温敦斡喝等人,女真骑军这点素质还是有的,见贼军大举追来,一路上渐渐分散,引贼军分兵,可惜这伙贼军似乎意不在多所杀伤,认准了温敦斡喝紧追不舍,哪消片刻,便到了众侍从隐藏之处。
眼看自家主将被贼军追得失魂丧胆,留下来守护仪仗车马的文官和民哪里还敢相抗,个个发一声喊,往道旁四散夺路而逃,但这一来,隐藏地车仗便再难遁形,被追来的贼军所察。
“蔡都统,这伙金人是送礼的!”岳家军中有小校认得金人文字,大喜叫道。
这队岳家军果然正是蔡晋亲率,闻讯大乐:“好!正愁那萧好胡不出大同,却有人送礼上门,叫那鞑子过来,仔细问问,这伙金人所送礼物,是从哪里来的随即有骑军将没有逃得脱的使臣擒至马前,稍加勘问,已经一清二楚,蔡晋却失声叫道:“不好!那胖子竟然便是温敦斡喝!若是能够将他抓起来,胜却财货无数,还怕金人不出城么?罢了,汝等且押这些礼物往灵丘,某自去追温敦斡喝!”
当下留了大半兵马在此押送财货,自家率百余骑往温敦斡喝。
入夜时,蔡晋人疲马乏,已经追过了广灵县城,却始终不见温敦斡喝踪影,只得败兴而归,却喜得了完颜亮送给夏人的礼物,虽不算厚重,总是大大出了一口气,削了金人脸面。
温敦斡喝哪里去了?
他压根就没有赶往广灵的打算,而是夺路直奔
这大胖胡子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昨天地那位谋克警告自己千万不要碰上岳家贼子了,这等贼子还是传说中地太行山贼么?这几年在漠北也见识过装甲略有改进的蒙古贼骑,往往也能够达到一两千人地规模,但在大金主力精骑面前,还不值一提。哪像今日碰到的贼军,便是上京完颜衮所部羽林卫,也不过左右而已,但论到战斗力,这伙贼人的反应之快,冲击之猛,只怕上京儿郎还有所不及。
两日之后,跑得已经不成人形的温敦斡喝终于与死命相随的五名侍卫赶到了大同府。
“萧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某家身负皇旨,赴夏国晓谕国主,如今却弄得这般模样,几乎不能自保,一应国礼尽失,若是给圣上晓得了,只怕咱兄弟俩罪责不小!”温敦斡喝在大同府吃上一顿饱饭,精神渐复,却与萧好胡提到所负皇命,焦燥不安。
萧好胡心头窃笑:“国使是好当的么?汝自家有辱皇命,干老子屁事!”
但嘴上绝不能这般下作,愤然作色道:“将军所言极是,这伙贼子果然嚣张,若不举大军前往,跎踏平了,取回财货,如何与将军出得这口恶气!…………但不晓得以将军所见,贼军大略共有多少?”
温敦斡喝犹豫一阵,道:“以某家在广灵所见,大约总在两千骑上下,只是兵甲精良,不像是一般流寇,大人倒须小心在意!”
萧好胡心道:“这算得甚么?若是与灵丘贼军相比,只算小股流寇罢了。”
当下也不多言,只道:“将军且安住一宿,明日某便率大军往广灵讨贼,决为将军取回诸般物事,不致耽误将军公干!”
温敦斡喝将信将疑,却也无可奈何,这一次与贼遭遇,让他彻底消了对岳家贼寇的小视之心,眼下再不敢强出头,只得听这萧好胡处置了。
萧好胡自得警讯起,已经在大同府安排数日,却喜长城外无事,遂将守长城的骑军也调回来不少,连城中精骑,差不多凑出两万三千骑,纵然算不得倾巢而出,也已经尽力筹措了,再想办法,也总不敢将大同府尽数交给汉军把持。
四月二十二日,大军终于出了大同府,久在塞上的女真骑军,倒还没废了武功,端的人强马壮,杀气腾腾,直扑灵丘而来。温敦斡喝却在大同府高卧,再不敢出战了。
让萧好胡郁闷的是,大军赶到灵丘时,见的只是满地羊毛,岳家军万骑精兵,早走得半个也不剩,据细作探察,已经尽数往瓶形关而去了。
“好一伙滑贼!”萧好胡大怒:“传令,大军往瓶形关追击!”
长城外,罗彦得讯,大喜道:“好!金贼已经远去,出击!”
战太行
第二百五十九章 … 相持瓶形关,穷追汪古部。亲征!
四月二十五日,瓶形关下,萧好胡跌脚大骂,怒气满胸!
关下晨雾未曾散尽,影影绰绰约有数百辈,尽是秃发垂环之属,个个身材魁梧,赤膊挥兵,口吐秽言,在那里叫骂不停,只是汉话不精,前方山上关栅内岳家军将士听得不大分明,料来绝无好话,只是无从应起。
眼前的这太行险道,有如天堑,三日来牢牢将大同精兵阻在关外,山头上明明不过几处石栅,却似隐了数万精兵,只要自家骑军上前猛冲,必有充足的滚石擂木、热油石灰、劲箭强弩招呼下来,且居高临下,威势非小,但闻得关上杀声震天,哪里晓得有多少兵马在上?
女真精骑之强,以上京、西京(大同)、漠北为最,江淮间连年平安,早没了大金精锐兵马驻守,对大金国而言,北方蒙古强虏随时可越长城南下,南取中原,东逼上京,远比河东岳家军及江南赵宋兵马更具有威胁。是以大金举国钱粮,近年来颇供此诸处兵马应用,眼下这队大同兵马,一则兵甲精锐,二则与蒙古诸部连年攻伐,岂是开封那班久不曾骑射的富贵兵可比?是以萧好胡一声令下,无不效命赴死,眼下对面不过是岳家山贼而已,安有不胜之理!
但形势比人强,连续三日强攻下来,人困马乏,死伤过二千,却犹不能奈山贼何,由不得萧好胡不怒。
“好贼子!有胆下山来,与咱老子厮杀。这般偷偷摸摸,算甚么好汉!”
萧好胡无计可施之下,这日着人在山下骂阵。只盼激得山上贼子出关对杀,这日见山上绝无响应,大愤之下,自家亲自上前骂阵,倒是满口标准汉话,山上听得明明白白。蔡晋在山头上听得萧好胡口吐狂言,见自家麾下将士个个不平,哈哈一笑,将手中啃得半净的野鸡腿骨往山下金兵群集处一扔。骂道:“随这狗贼骂他娘地,莫理他!诸将听令:着人多打些野味,今日烤了吃!哈哈哈哈!”众将得令,面面相觑,个个矫舌难下,不晓得这蔡都统如何这等忍让。
“这伙金狗非比寻常!”蔡晋见山下女真精兵。虽口中不言。也暗自心惊:“太原府兵马虽众,只怕硬撼之下,野战之际也未必能够拿下这伙贼子。何况本部兵马眼下不过万余,以寡敌众,岂敢操必胜?怪道杨相只吩咐将大同兵马引出来即可,却未曾着某家将兵马去与这伙贼子拼个死活!”
这萧好胡见骂得红日高升,仍不曾见关上有何动静,暴跳之下吼道:“诸军听令,莫与这些胆小如鼠地南蛮们徒耗心神,冲关!”
当下关前杀声震天。数千金军举护盾蜂涌而前,关下栅前自然早已经深沟高垒,关上诸军也早有准备,见金贼再次上前,也不客气,飞矢如蝗,遮天蔽日地覆盖了金军。厮杀声、嚎叫声再起。不消片刻,金人已经涌至关前。山上滚石擂木发威,砸得金人骨碎肢残,个个慌忙躲避,再难进逼半步。
蔡晋见金军第一轮进攻无功而返,料来今日不过如此,遂大笑道:“儿郎们加意小心,爷去睡觉了,只要萧好胡不曾入关,切莫来搅扰!”当下返身入帐后高卧不提。
诸军闻言苦笑:“这蔡都统当真好生闲暇!”
俗语云:风水轮流转,当真不虚,才过了午时,金人半日间攻打无功,早已经乏力,萧好胡只得吩咐埋锅造饭,着人看好关口,以防岳家军出击,一边大骂而退。
但饭尚未熟,便听得数骑如飞而至,此时阵前已经全无厮杀,这马蹄声响彻数里,连关上岳家军也听到了动静,探头探脑往下张望。
“大人!汪古部贺兰可汗亲率大军来袭!”来人滚落马鞍,身上血迹斑斑,满面尘土,声音嘶哑:“两日来已有三座州县城池遭袭,死伤军民数千,掳去牛羊人口无数,眼下贼军集结大队,将袭取大同府,大人可速回军救援!”
萧好胡听罢,咬得牙响,望着山上岳家军营,怒目瞪视片刻,这才吼叫道:“拔营!前锋军随某出营救大同,后队押营缓行,莫让岳家贼寇追袭!”
霎时间,营中烟尘四起,万余骑兵马转眼集结成队,萧好胡勒马率先出营,万骑行动之下,大道上扬起数里尘土。
“萧好胡逃了!萧好胡逃了!”关上岳家军见金军帅旗移动,晓得萧好胡已经出营,看方向应该是往大同而去,虽不明究里,却也晓得形势逆转,对自家大大有利。
“啥?!萧好胡逃了?!”蔡晋闻讯,哪里还能安睡,却喜袍甲在身,急急上关墙察看,果然,金营内一片慌乱,近半兵力已经不在,远处扬起的烟尘尚未散去,却不见了萧好胡的帅旗。
“儿郎们上马!”蔡晋意气风发,提起自家用地留金镗,就要出击。
“都统急不得!”关上小校忙叫道:“关口还有四千多贼子守御,营中还有数千,当真要硬拼么?”
蔡晋趴在关上细看,诚然不假,关口处还有四千多骑金贼严阵以待,金营中虽乱,也不下六七千兵马,若是这等出击时,只怕还有损伤,遂恨恨道:“爷再忍忍,看这班贼子几时退兵!”
此时的大同府城外,却是人喊马嘶,热闹非凡,城头上负责防御的汉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城外诸军拱卫下,汪古部贺兰可汗对着城头指指点点,不晓得几时会攻城,城中大军早围剿岳家贼寇去了,哪里能够防御得周全?幸好这伙蒙古军人手也不多,若是强攻坚城,只怕也不易攻取,若拖得一两日,萧好胡大军已返,那时还怕甚么?
此事城头守军固然料定,城外的贺兰可汗也不是傻的。
“且容金贼再多活些时辰!”罗彦指着城头,对身边诸将道:“这番也将金贼搅得狠了,料来那萧好胡必不肯甘休,咱们也不须攻城,只要引得萧好胡回军,拉到草原上绕几个便罢!这大同府迟早是咱家的!”
一夜之后,大同府兵卒再上城头往外窥伺,个个喜出望外,高声叫嚷:“蒙古贼子逃了!”
城外蒙古兵屯兵之处,一片狼藉,却再没有半点兵马,料来一夜之间,蒙古人早逃得远远地,不敢来攻这大同府。红日初升,未至巳时,城外蹄声雷动,地面尘起,城头上再次陷入一片恐慌,不过待烟尘散去,却见萧好胡帅旗,原来这回援大同的万余骑连夜赶道,终于在一日一夜内赶了二百余里回到大同。
“贼军哪里去了?”萧好胡城也不进,就这么在城外吼叫。
城头守军虽不明详细,仍众臂所指,皆朝着北方,萧好胡一声暴喝,勒马率军北去,果然,追不过五十里,道上马粪蹄印满目都是,已经确然见到蒙古大军行经的踪迹。萧好胡大喜,晓得自己追对了方向,一路细心察查,衔尾直追下去。
这边追得开心,却不晓得瓶形关外,金人尽撤,蔡晋见最后押尾地四五千骑缓缓退却,哪里还忍得住,遂率所部万余骑尾随而至,那些留守的金人也算精锐,怎当得连日苦战,不曾歇息,一夜来更是高度紧张,未能安睡,眼下见后方岳家骑军铺天盖地而来,先自怯了,略作抵挡,纷纷快马加鞭,只盼将岳家军抛得越远越好,落后的自然哭爹喊娘,被岳家军痛下杀手,直追出五十余里后,蔡晋见已经杀了七八百金军,而其余大部早已经四散,晓得再追下去也是徒劳,只得兴尽而返,这一轮进退相拒,岳家军损失不过数十,却杀伤金人两千余骑,可算大赚,只是不晓得贺兰可汗那边生意如何。
萧好胡初时信心满满,总估算蒙古贼寇逃不过二百里去,岂知越追越远,入夜时,人困马乏,仍不见蒙古人背影,据地面马粪干湿程度推算,蒙古人总在四五十里开外,偏生就是差了这几十里追不上。
三日后,萧好胡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猛地醒悟过来:连日追逐,不过是贺兰可汗在牵着自己的鼻子绕路,并不曾打算要与自己所率大军决战,而攻击大同府之举,看来也不过是将自己大军吸引过来而已,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过要攻取大同府!自此战一起,克烈部也动上了手,两个月间,竟然逼往燕京方向六次,大同府兵马虽已经受了些伤损,仍不得不分兵往燕京协防。上京城也得警讯:忽图刺率大军数千,连克塔塔尔两族,连族中人口也掳去近半!
这还了得!
完颜亮闻报蒙古大举来袭,一怒之下,在宫中召君臣商议军政,这番却与往日不同。
“朕决意亲征,诸卿家可小心上京,不得动摇军心民心,大军发动,料来不过数月间,定要平贼而后返!”
与此同时,河北至上京一带,三十余万户汉民被征发壮丁,往草原上修葺城壕!
战太行
第二百六十章 … 河北生动乱,开封移宋主。祸乱!
此时的蒙古诸部,在汪古部一力襄助下,早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当年以骨矛骨箭袭扰金人的荒蛮弱族,经忽图刺大力收拢,光是在金帐之下,便聚集了三部人口五万余,其中能征善战之辈不下七千,再加上汪古部流出的少量铁器,虽不能做到顶盔贯甲,却也用上了铁制兵器。
相较之下,与汪古部走得更近的克烈部得的便宜更多,不亦鲁黑汗近年来少有亲征了,全力打造草原上最大的城池…………克烈、只儿斤、董合亦惕、土别兀惕、阿勒巴惕、撒合亦惕诸支派共居的克烈王城!眼下率军出征的只有古儿汗,得汪古部贺兰可汗之助,也组建起了一支七百余人的铁甲亲卫,麾下铁器装备的兵卒达到四千余骑,虽尚不及忽图刺金帐下势力,却可傲视其余诸部族。
汪古部自然不在其中。
贺兰可汗所部的近五千骑已经完全采用了宋人的军制,不仅大半身被铁甲,连军中职衔也不再以百夫长之类相称,而是是将校分封,一如晋城军制,此番在大同一阵纵横,虽不敢与两万余大同府主力硬撼,但杀入一应州县却如入无人之境,两三千寻常金军根本不是对手,在汪古部铁骑面前一触即溃!
古儿汗曾至汪古部数次,特别是借道往攻金人时,更必至贺兰可汗处把臂共饮,但私下里却对不亦鲁黑汗道:“贺兰可汗大帐所在。汪古部好生兴旺!东胜州人口还在克烈城之上,此子已经不可为敌,倒是可以为援……”
不亦鲁黑汗近来身子发福得更加厉害,闻言大笑,满面满身地肥肉一起颤动,往北方一瞥,沉声道:“好便是好,只是未到时候,这贺兰可汗为克烈部所封。料来异日不会为难罢?哈哈哈哈……”
此时的山东济南府历城治下,离府城不到二十里的一处村落,却是哭声震天,村中妇孺拉拉扯扯,只盼从如狼似虎的金兵手中,将家中壮年男丁夺回。
“军爷…………拙夫已逾四旬,哪里能够上马杀敌?求求军爷放过…………便拿些银钱去…………”一家还算殷实的农家外,一妇女牵着十来岁的儿子。拉着丈夫衣襟,对强行捉拿丈夫的金兵哭诉道。
“滚开!”那为首的金军一把抓过村妇手中银钱,却一脚踹过来,几乎将这母子二人踹倒,一边大骂道:“这村妇好生大胆,便不怕爷将汝辈一并捉去?!…………圣上有旨下来,哪个敢抗?还敢在此罗唣!”
这对母子哪里敢与金兵相抗?没奈何,只得眼睁睁看着金人扬长而去,村落中哭声震天。原也不只这一家而已,这家幼子年方十来岁。却怒目而视,既不哭叫。也不大骂,待金人去远了,才对母亲道:“娘亲,待孩儿长大,必要将金贼驱出河北,方报此仇!”
那村妇大骇,一把捂住这孩儿口:“坦夫不得妄言。莫被别人听了去!”
但这家人自小心。却阻不得别家有大胆的,过不了三五日。便听得村中有人传言,道是东山有义军起事,为首者叫李铁枪,据说使得一柄浑铁枪,有大宋神枪杨相公之风,屡屡杀伤金人,非同小可,村中诸人虽低声相传,却个个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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