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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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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齐民要术》上的菜谱,不知如何评价!”

返城时还未坐定,闻报榷场中夏人、胡人皆已交易完毕,眼下不过在墟中休整,却有几名胡人抢着要求见城主,说是有要事相商。杨再兴一时好奇,答应下来,岂知几名身异服的胡人进了府衙,以手抚胸,躬身就道:“尊敬的国王陛下……”

堂上众人面色大变,忙上前阻止,高林道:“客人错了!这位大人是大宋泽州知府,却不是什么国王,大宋国主现在临安,诸位记住了!”

胡人们嘀嘀咕咕,杨再兴听不真切,却是背上汗出:若是给临安城中一班理学宗师们听见,自己这番谋逆大罪是坐得实了。稍过片刻,那为首地胡人再次率众人躬身道:“尊敬的大人,我等是从波斯、大食、于等国来的商人,在夏国已经买卖了七八年,却一直没有买到宋国的丝绸和瓷器,还有美味的茶叶,只有在您的城邦中,才见到了真正地宋国货物。从今年起,我们将不再停留于夏国和金国的城池,直接到您的城中交易,还请大人允可。”

杨再兴愕然道:“诸位到晋城之前,从未到过宋国么?”

为首的胡人身材高大,花白胡子,年纪大约也在五十岁上下了,靖康年也不过才十余年,那时往前,宋夏之间还有榷场呢,怎么会买不到宋国货?

却见那胡人道:“在下自小便与辽国商人交易,十年前才知道有宋国,那时却已经不能赶往宋国了,是以从来没有到过宋国,大人这里难道不是宋国么?”

堂上众人都是一笑:“是,这里自然是宋国!”

当下杨再兴自然允许了众胡人之请,随后数日内,夏国客商们缠着任之才,也要求不再赴太原府等地交易,往后直接过解州、太行到晋城,以免去太原府一路税收,任之才见有财可发,无有不允。

権场渐散后,大半夏商、胡商直接返回西夏,却且队三十余人的夏商还不满意,将采买的货物寄放在晋城榷场,随后往北,欲向金人多购些货物回去。

数日后,三人纵马逃回,道是商队为上党金人所劫!

战太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 … 潞州蛮勃堇,命殒岳县城。息兵!

大哥,上党潞州府,乃是贼子重镇所在,白虽在侠却轻易不敢招惹潞州贼军。州府城中有女真骑军三千,契丹、渤海等骑军亦不下千骑,汉军过万,掳了不少宋民在城中,城高池深,极难攻打,若是为些许胡商与潞州起衅,只怕因小失大,反为不美。”高林在太行多年,深知底细,见杨再兴暴怒,连忙进谏,只怕这位老大一时冲动,有过激行为。

但真正让杨再兴动心不已的,却是郭铁匠无心中说的一句话:“上党实在是好地方啊,得上党者得中原!”老郭眼下已经晋城匠作区主事,一应开采、冶炼、锻铸之事皆由他作主,俨然是晋城泽州府一名中层干部,随时出入内衙,向杨再兴奏事。闻说上党金人生事,才有感而发,只是这话中未免挑唆的痕迹明显了些,才让杨再兴心中砰然而动:州府所辖,乃古之上党郡,居高临下,俯视中原,除潞水一谷出山以外,四面环山,上党盆地沃野百余里,虽不及晋城开阔,却更加易守难攻,且沿潞水出太行,将可向东直接对中原腹地用兵,哪像晋城,只能向南兵发河洛一带,若要进取中原,还须多跑数百里地。

杨再兴细细计算:晋城眼下月入已经近七十万,略超当年岳家军费用,若是把银两全折成两至三的黑市价,收入还要高些。倘若这种状况再持续两三年。精兵十兵未必就练不成,再广积粮草兵甲,北伐可期。但如此局面,皆因南北两朝对晋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名义上都认为晋城在自己治下,才予晋城商号大开方便之门。若是贸然攻取潞州,只怕完颜亶不肯干休,那时不消发兵来攻,只要断了大河货运,关了晋城権场,晋城赚钱练兵之举便成泡影,眼下江南各州县补充地新兵远没有练得精熟,便是要去攻城。也还差些准备功夫。

岳雷见杨再兴犹豫不决,慨然道:“本是夏商与胡商被掳,与我晋城何干?莫如修书与李仁孝,由其向上京贼酋进表,以问潞州府之罪,便是我等本份。除非是晋城商号被劫,才是晋城军出动时,此刻连出师也无名,若追究起来,南北两朝只怕都要问罪。自古兵法最忌者。用未练之兵取坚城!眼下江南新兵骤至,练了不到月余,若是就此攻取潞州府,只怕十不存二三,若再练得年余,兵甲完备。取潞州如拾芥子尔,叔叔又何必犹豫?”

众人不觉点头,杨再兴也颌首微笑,暗道:“此子比数月前,又多了几分计谋,岳大哥基因倒有几分已经起了作用,看来以后也是一方帅才,不惟勇武而已!”只是便宜当前。不占岂是杨再兴风格?便放过潞州,难道其他地方不能捞点回来?当下一边修书往大夏国,告诉任得敬事情始末,毕竟任得敬是李仁孝舅父。眼下大政仍由任得敬而出,距离李仁孝一怒而诛任得敬还有多年呢。书中自然也建议任得敬以夏国之名上书完颜亶,以问州府之罪。

同时杨再兴也没有闲着,以大金泽州府名义发书至潞州府,请潞州发还夏商与胡商人、货,并追究所部将校罪责,以免伤及金夏间盟约。州府见此信来得突兀,书中言语又颇为不逊,知潞州府乃是一位汉人,名叫鲁秀林,本是前朝进士,自燕京被俘而来,不过安抚府中宋民罢了,哪里敢去管潞州守军?得书后只略略一观,忙着人送至军营中,交与统军麻札,麻札得书,令军中通译念了,大笑扯书道:“有这等狂妄之徒,辄敢来书要人?圣上令你治泽州,已是优容之至,还敢问我女真骑军之罪?莫说是一个小小知州,便是到了上京,丞相也不会问咱家之罪!”

当下浑不当一回事,却将一名伤重的胡人砍了,枭首装入锦盒,以一块驼绒裹了,交与晋城书吏带回,且道:“回复你家主人:人、货俱在匣中了,若不满意,可亲自到潞州来取!”

只是麻札也没有想到,杨再兴早将这个结果算计在内,一刻也没有停留,发书至潞州府之际,便已经发书至上京,令晋城商号将此事在上京城中广为散布,不消月余,上京城中遍传,都道潞州府守军抢劫晋城権场交易后的胡商。完颜亶听侍从报来,令韩昉着人发札子至州,让麻札不得妄动夏商,更莫轻易与晋城起衅。兀术听得传闻,大笑之余,却转而忧心忡忡,只怕杨再兴不肯罢休。

但这些动作都远远迟于麻札的挑衅之举,杨再兴得匣,遍示诸将,晋州城中诸军大为光火,都欲与麻札一决生死。杨再兴却把南北和议的帽子扣下去,令诸军勿擅动,私下里与高林密密商议,三千余精兵于次日悄悄掩上太行,数日间占了沁源、岳县两座空城,虽说两县皆为潞州治下,只是距离潞州府城路远,麻札也只是不时扫荡一番,以防宋人啸据而已,却不曾设县治,也没有宋人在此安居,所以未曾惊动潞州府,便占了两座空县城。

麻札安坐潞州府城中,哪里晓得已经失了两县。九月初三日,一队金军如往常一般,攀山越岭而往岳县,沿途搜掠宋人,随行汉军敢怒而不敢言,岂敢打扰女真军兴致?晋城军在两县中各有千余兵马,早早闻报小队金军到来,准备得极为妥当。等金军抵达城下时,却见县城中高悬一面夏文旗帜,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认不得上面文字,但见城门大开,并无一个守军,众人嚣张惯了的,哪里将一面虚张地旗帜放在心上,当下两百余人一拥而入,城中倒似有大批人马驻过,却并无一兵一卒在内。白担心了一场。

入夜后,这队金军胡闹了半日,随身带地酒囊早已经喝得干净了,除却安排三五名汉军守夜外,多在城中随意觅宿处,睡得颇为安稳。岂料半夜时。月黑风高,城中突然杀声大作,叽哩呱啦,听不真切哪里口音,隐隐约约上千人马包括了金军歇息处,转眼间刀枪并举,一众金军哪里

了?除却几个勇悍的强拼数招后倒地,其余皆不敢抄么稀里糊涂当了俘虏,只有三五名机灵的,偷偷趁乱混出了城,径往潞州而去。

待到麻札得报,已经是第三日早上的事了,走了一天一夜才勉强逃回的金兵哪里敢去骚扰正在熟睡的麻札?待麻札醒来,出门视事,见门外几人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大惊之下。细细问得详情,众金兵一口咬定:夏国行商大队包围并俘虏了200人地金军小队,眼下正在岳县城内停留。

麻札腹中一团火,直可焚尽潞州城:小小夏国,区区行商,也敢掳去我大金勇士?问明岳县夏商兵力。大约在千人上下,麻札立即点齐两千人马,先将营中掳到地三十余名夏商、胡商尽数砍了,着先锋往岳县,自家也不知会鲁秀林,率队直接就扑岳县而去。途中却是山高路窄,有十余里过不得骑军。早年间若从晋城经过,当可率骑直扑岳县。眼下却正犯杨再兴之讳,哪里敢去经过晋城地面?无奈何,只得下马翻山,能够上山的不过一千五百之数。按麻札计算,这点人手,足以屠尽岳县夏商了。

入夜后,大军宿营山巅,连帐篷都没带,虽说气候宜人,却四下无遮蔽,众军都苦不堪言,哪里睡得踏实?方才斜倚山石合上眼,却是号角齐鸣,各处树林中射出无数弩箭,又劲又急,待众军惊醒,以圆盾护住营地,林中袭击者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点检人手,已经折损了二百有余。麻札左臂上亦中了一箭,惊怒之下,在营中纵声嘶吼,却不不敢下令入林搜索。

天明后大军继续进发,临近岳县城时,只见地面数十具尸体,全是昨日过山的先锋小队,所携的夏商人头早已经不见,这队先锋却尽数被人割了脑袋。麻札狂怒之下,率部狂奔十余里,抵达岳县城下,所见更是不堪:城墙上悬着数十具女真兵尸体,却是将人头捆在怀中,剃发戴环的标志犹在,而汉军则无一人被杀,至少城墙上不见汉军尸体。



麻札双目赤红,血往上涌,大呼道:“给老子杀进城去,屠了这帮夏国蛮子!”众军早已经劳累不堪,却只得强打精神,举刀枪直扑城门。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番攻城竟然顺利之至,城门大开,连一名守军也欠奉,若是前两日那几名败兵在此,定要劝麻札:“大人莫进去,必有埋伏!”只是麻札此刻如激怒的公牛,岂会想到这些?还道是城中夏国行商们逞一时之快后,胆怯逃跑了,进城之后,愤愤不已,下令众军四处搜索。岂料军令未下,众军还挤在城门内未曾散开,弩箭如飞蝗般自残垣断臂后飞出,一时间连躲也没处躲,千余金兵几乎人人带箭。有侥幸逃出城地,也被城头上突然冒出来的弩箭射倒。

麻札身中数箭,跪在地上,拄着大刀强撑着不倒下去,只见弩箭散尽后,一名夏国老人微笑着走到他面前:“番贼,夏人可是好杀的么?”麻札回光返照,突然清楚过来,放声大叫:“你们——你们是宋人!——”

一柄大刀从后颈处砍下,麻札地长叫曳然而止,那夏国老人摇摇头:“老夫却是真正的夏人,你这狗贼走眼了!”一边说一边对着麻札尸身后的宋军将领一拱手:“多谢罗将军为我夏商报此血仇!”

罗彦挥刀往一旁正呻吟的一名金兵身上补了一记,解脱了他的痛苦,一边谦冲之至地回答:“任先生莫客气,宋夏榷场初开,若给这等贼子坏了规矩,岂是长久之计,且回复你家主上,杨爷必不令夏商有所损失,此番虽不能讨回货物,一切由晋城商号赔上就是,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只好抱歉了。”

任之才感于杨再兴高义,却同时对罗彦谈笑杀人的风范心生畏惧,自去回报任得敬不提。鲁秀林数日间得报,亲率汉军五千余人赶到岳县时,千余具女真军尸体悬在墙上,夏商们早消失得无影无踪。鲁秀林喜忧参半,喜则是因为麻札一死,金军死伤惨重,此后潞州府城中,自己说话份量大为加重;忧地是如此大事,怎么向上京申报才好?

不过鲁大人毕竟饱读诗书,深明事理,很快拟定方针:金人只当被太行山贼所杀,夏商之事就此隐去,以免金夏两国兵戎相见时,自己辖下闯出如此大祸,只怕乌纱还是细事,脑袋大约也难保得紧。+|至州城中,侠义社趁机牢牢占了岳县、沁源县与沁县,潞州府所辖地域缩小了大半,太行山间诸县从此不伏潞州管辖。太行中部诸寨闻讯大喜,不断有小队义军骚扰屯留、襄垣诸县,潞州府疲于应付,却终于无可奈何,几至弃城而逃,尽数迁入潞州府城中。

杨再兴至此稍稍满意:哼!老子给脸不要脸,非要拿颈项往老子刀口上撞!

上京城中,再次传言,麻札其实死在夏国商人和太行山贼合力之下,谁叫他杀尽了所掳夏商呢?这也算恶有恶报吧。这消息比鲁秀林地奏书还早到了六七天,晋城商号的消息可比金国驿吏传得快多了。完颜亶闻报时,只恨自己的札子下得慢了些,麻札未接旨就闯下如此大祸,且让金国不好向夏国问罪,实在咎由自取。兀术得报,却比完颜亶稍快了两日,也早早听到街市传言,心叫不妙:上党非同小可,若有闪失,中原不安稳矣!当下遣拔里虎率骑军两千,星夜赴潞州驰援,只是交待不可正面与杨再兴冲突便好。拔里虎吃过大亏,哪里还须交待,临行时对先祖灵位发誓:“咱绝对不去惹那南蛮!”

战太行

第一百四十八章 … 忠宣公燃宅,李将军办厂。火炮!

兴十三年十月十七日,杨怀南呱呱坠地,母子平安,喜上眉梢,在晋城中大排宴席,张灯结彩,诸匠作也放假一日,惟有营中不许滥饮。此子为赵构亲外甥,虽不能诏告天下,但晋城中诸人心中有数,皇亲诞育,在大宋朝可不是小事,何况还是晋城之主的骨肉!

杨再兴也没有忘了将此事报与临安城中孩子的舅舅与外婆。赵构闻报,赐下各色礼物价逾千,宫中只是后妃们所赐的婴儿用品就拉了两车过来,韦后最为实在,赐了纹银五百银,首饰若干,宝刀一口。虽然入不得杨再兴眼中,却也让他明白:韦后杀柔福之心早已经淡了,如今鞭长莫及,只好默认柔福的地位,开始展现亲情,若是果如史上所载,此刻柔福坟土已干,哪里还有这等风光?

可惜的是,杨再兴娶柔福之事,名不正言不顺,至今也没有通过皇家规矩认可,只能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敢张扬。杨再兴也不在乎这些名位,柔福已经发挥了一个超出预期的作用:赵构和韦后对晋城里小夫妻颇有顾忌,只是不敢下手,也无从下手罢了。

但对杨再兴下不了手,并不意味着对别人就下不了手。

“大宋苏武”到临安时,受到空前欢迎,在韩昉、宇文虚中等人投靠金廷,身居高位的情况下,洪皓能够全节而返,实在是对大宋朝精神上最大地支撑。江南士子,理学子弟们对洪皓的气节推崇备至。赵构在大内垂拱殿赐见,对洪皓的忠心耿耿大为赞赏,诏以徽猷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兼权直学士院,封魏国忠宣公,于杭州西湖边葛岭赐建国公府。颇为亲近。可惜洪皓一张嘴实在是祸门,在临安城中不盈月而透露秦桧曾为粘罕帐下草檄书之事,粘罕心腹室捻曾亲见之,并在上京告诉过洪皓,这等行径实在比韩昉更加不堪,且如今窃居高位,如何能平士子之心?当下临安城中,太学为首的士子们众意汹汹。纷纷坐实秦桧的细作身份。

只可惜赵构亲自为秦桧书“一德格天”匾,怎么会承认秦桧曾经做过如此下作的事?一方面下令太学官吏弹压,一边却与秦桧共谋,将洪皓逐出学士院,只是没有流放岭南罢了。洪皓及其三子自然心知肚明,哪里不晓得这是秦桧之功:。头尔。自此终日埋首在家著书,不肯轻易出门半步。只是秦桧或洪皓皆没有想到,想让洪皓闭嘴地还有韦后!

韦后在上京城中,为盖天大王持家。诸子皆称其为“阿母”,五国城中,人尽皆知,上京宋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敢妄言。洪皓在上京颇受诸酋敬重,可随意出入宫室间。完颜亶亦尊称一声“洪先生”,诸王诞子或庆生时,往往延客至府,哪里不晓得这些所谓的“密事”?只是归临安后,言语中屡及秦桧旧事,却无一字及韦后,韦后虽居深宫之中,心下忐忑。也懂得这是洪皓的为臣之道,却是始终不能放心。

十月二十九日,洪皓在家中闲坐无聊,写了一天的小楷。腕也发酸,向晚时遂出门游湖,虽说柳枯水寒,无甚意境,但雷峰夕照还是有的,当下跨驴,随侍一小厮,沿湖而行,等看过湖光山色,天已经半黑了,回葛岭时,途经一酒家,洪皓一时兴发,叫小厮携壶买酒,欲独饮于书房内。岂料酒家外突然跑来几名无赖子,醉醺醺地,骂骂咧咧,经过洪皓边时,一名无赖子借酒倒向洪皓所骑驴,洪皓眉头一皱,略勒转驴头避开,惹得几名无赖子大怒,纷纷扑上来要揪打洪皓。洪老夫子一时大悔,早知如此,便多带两人,也免得受此小人之辱,眼看斯文扫地之时,眼前突然现出利刃寒光,那此刚才还歪歪倒倒的醉汉们,都掏出短刃来,一时间谁都没有醉态了。洪皓虽然老迈,却未昏瞆,心叫不妙,下驴直扑酒家,还好长年在上京骑马,此刻下驴之快,竟然不输少年。也是洪皓命不该绝,酒家中正出来几名军汉,腰间皆有长刀,见洪皓逃得狼狈,后面几人持短刃追得正急,遂趁酒性拔刀,砍翻当先两人,后面再无敢继之者,才救下洪皓来。

“洪皓?洪国公?”那为首的军汉听洪皓上前道谢,骇然拱手道:“原来是‘大宋苏武’!咱家是殿前司统制蒙冲,还好没有喝醉,若是让这等小贼害了忠宣公,岂不是某等罪过!”在一旁还刀入鞘的蔡晋和凌雪峰也点头称是。

当下三将亲自将洪老夫子送回府中,不理洪皓再三挽留,坚辞回城中去了。洪皓回书斋入座,久久不能自安,心中透亮:今日之事,为首者多半与秦桧有关,只是要自己半死还是全死,就难说得很了,看来这葛岭之上,也非安乐处,若非家小俱在,全无顾忌,说不定还是在晋城安稳得多。

次日一大早,家中门人来报,说是门外有一汉子,有要事须面见忠宣公。洪皓将信将疑,出门看时,那汉子身材高大,披一件青色罩袍,掀开罩袍来,露出一张方正笑脸,却是罗彦!洪皓这一喜非同小可,看看四下无人,忙将罗彦迎入府中奉茶。

“罗将军一路辛苦!河北地面上,多承将军看觑,洪某还未报答,今日既到家中,便须多住几日,老夫要一尽地主之谊!”洪皓满面红光,叫出家中数子,都教跪谢恩人,罗彦哪里敢答应,一一扶起几位公子,逊让一番,才各自安坐。

“忠宣公一到临安,奸臣贼子宁不自愧?我家大人闻说先生不能见容于学士院,便知端地。罗某此来,便是奉大人之命。向先生问安,顺便送回先生所著《松漠纪闻》,此书在晋城中已有副本,原本这便奉还。大人在晋城练兵,正为他日北上,直捣黄龙。先生所记诸事,大有益于兵事,罗某倒要谢过先生呢。”罗彦一边说,一边从袍中取出一包油纸,里面密密裹了一叠书稿,书皮上大写“松漠纪闻”四字。

洪皓令长子收了书稿,为罗彦奉茶,才道:“杨大人一心为国。忠直曝于四海,异日必有

社稷,洪某惭愧,于国事无补于丝毫,困守书斋之中墨间尔,若年轻十岁时得遇杨大人,自当投笔从戎,封狼居胥,不亦快哉!纵马革裹尸还。远胜于老死此府第中矣!”



罗彦放下茶杯,纵声笑道:“我家大人说得明白,提枪上马,疆场决胜,是我等莽汉子本份,先生为国之栋梁。典章制度,风骨气节,才是先生所长。他日大宋便恢复河北,某等退于林泉之下,江山社稷,还须先生等治之,岂能令孔夫子提刀上马、颜渊弯弓射箭以扶周室哉?”

洪皓听这马屁拍得亲热,脸上腆颜讪笑。半晌才道:“洪某只怕一把枯骨,能够保全于牖下已经大幸,虽有满腔治国之策,却无可着力处。眼下戴罪之身,连朝堂亦近不得,岂能有功于国家?杨大人倒是言行如一,他日必能成功,老夫怕是有负杨大人厚望了,连将军护送南来之意,老夫也颇愧对!”

罗彦点头道:“洪先生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岂有‘大宋苏武’之名?只是这‘苏武’二字,颇犯秦贼之讳,先生如今不得近庙堂,莫非当真要穷居此宅,独善其身乎?河北英雄,翘首以盼先生,杨大人整日焦头烂额,难治百里州县,岂能便举大军征战河北?洪先生若有为难处,不妨便说与某家,看可有良策。”

洪皓面色数变,最终四顾堂上诸子,喟然长叹:“宇文虚中在上京,密着人致书于圣上,若金人来取家小,慎勿与之,圣上不解其意,却将其家小尽数遣至上京,自此宇文虚中大为谨慎,与往日颇有不同,吾料其事金如此之忠,未必没有家小之虑矣。”

罗彦闻言,慨然道:“人非草木,顾虑家小乃是常情,此节倒也并非难事,端看先生意下如何尔。”

洪皓闻言,面色大变,令人紧闭大门,任何人不得入内,方才与罗彦细细商量,直至入暮时,罗彦才离开洪宅。三日后,洪宅中火起,火光烛天,光照数十里,临安城中颇有所闻,及天明,临安府遣人存问时,却见洪宅中三成房宅已经成灰,洪皓诸子号哭而报:“昨夜府中走水,家严所在书斋正在火中,救援不得,眼下早已经连骨成灰,哪里辩得出来!”

赵构闻报,跌足叹息,与秦桧以目示意,颇有嘉赏之意。秦桧大悟:“原来韦后在上京事体,也有不便处,圣上难得如此出手,这般倒便宜了秦某!”岂料赵构在那里暗道:“这秦桧做事倒也干净,也证据也烧得馨光,洪皓就算写下什么,当在书斋中付之一炬了,从此母后可以安心了。”

半月之后,杨再兴大会诸将,着人请出洪皓来:“这位张先生,乃是太行山中大隐,前日里闻说我晋城军中之事,特来襄助,此后诸位以先生称之可矣,泽州府一应事务,先生之言即某家之言,诸位不可违误!”

众将大奇:这不是两个月前由此南下地洪先生么?什么时候成了太行隐士,又改姓张了?但杨再兴既已发言,众人无有不遵,洪皓从此改叫张子鱼,虽云幕属,实则领知泽州诸般事物。而当年的礼部尚书之名岂会有虚?不到十日,泽州府大小事务,官、民、军、匠、财、农、仓、刑、名等皆各有新任职司主事,除了郭铁匠留任外,诸将均从琐事中解脱出来,全力投入到练兵之中,杨再兴如释重负,才有许多闲暇,与家小相聚。洪皓则在繁忙的州治琐事中兴趣盎然,乐不思蜀,当真人各有所好。

此时从各地抵达晋城的新兵已经让晋城总兵力达到了3,杨再兴下令,江南重新训练各分号镖手,暂不往晋城运兵了,毕竟晋城诸般事务才上轨道,虽然夏粮入库,让杨再兴底气大涨,但按洪皓计算,城中粮草最多能够容纳大约四万兵力,再多就是负担了。杨再兴从来不打算把自己逼到死角,总想留点余裕,于是就此作罢。但让洪皓和杨再兴都深感意外的是,仔细核对过的账目显示,南来北往地贩卖之下,晋城月入竟然已经近百万!若是按岳家军规模,这样的收入足以养活十万以上精兵,若非泽州府地盘有限,粮草积蓄不够,还可大大扩军!洪皓不能想像的是,这样地收入已经达到了当今大宋朝的总税入的近三成!这还没有把城中金银折算成市价,否则还要高些,而江南河北诸分号中的结余也没有计算在内,看来无商不富这句话在大宋朝当真是至理名言!

杨再兴得洪皓襄助,府中再无顾忌,当下放手练兵,同时大力扩大炼铁规模。但真正用心所在,却是贸易。江南各货行都已经晓得,若要买卖北货,舍晋城商号外,别家都上不得台盘,而南方的特产,要想卖个好价钱,还要批量大地话,只有晋城商号一家敢接。最为精明地却是那个回到临安居住的李德,虽然说兄弟都上了太行,自家有些愧,但眼见晋城商号如此好赚,忍不住找上偶然至临安的罗彦,要求入伙。李家几辈都是丝织好手,家中男女皆有不传之秘,罗彦自然不会薄待昔日好兄弟,当下叮嘱临安分号主事老马,按市价优惠收购李德家所产丝绸。但李德却自有主张,一边保证持续向分号供货,另一边拿赚来的钱在平江府修起数亩宅院,招收流民中擅丝织者居住,同时在内纺织谋生,竟然建起了一个小小的丝绸厂!所以当众分号日入斗金时,李德家所产的丝绸已经通过晋城商号卖至西域、上京,竟然因此大阔!

杨再兴闻讯,但颌首而已:“发达的商业下,资本主义应该开始萌芽,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倒是李德这小子不可小视,日后定要细细面谈一番,指导一下资本主义尾巴长大。”不过此时郭铁匠一句话,却让老杨立即抛开了姓社姓资地问题:“杨爷,晋城铁如许之多,是不是该造些火炮了?”

战太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 郭铁匠造炮,裴满氏杀婢。访客!

杨开始检讨自己:自穿越回大宋朝之后,先是在生死后是在临安城中享福,然后是打下根据地建设晋城,这几年来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创造发明的事情。其实就算造玻璃、修钢厂确实比较难,但搞一些小型实用型技术应该还是可能的,只是生计问题一直没有困扰过老杨,所以这个问题才没有真正提到议事日程上来过。

但郭铁匠所提的造炮问题,却让老杨在一片焦头烂额中看到一线希望:若是晋城能够配备出一支热兵器时代的精兵,那还不是跟开了作弊器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啊!不要说扫荡燕云,直捣黄龙,只要咱老杨能够再活上十来年,便是统一七大洲也不是难事!想像一下,一排大炮一字排开,上京城在炮火下像面粉一样粉碎,女真精骑算什么?蒙古铁骑又算什么?还不是当炮灰的命!除了南北极还太冷了些,先去把欧洲那帮蛮人给收了,再在美洲建几个甘蔗园,没事就到加勒比海过冬,非洲就当大公园留着不忙开发吧。不过中东的石油一定要先挖点出来点油灯!

YY半天以后,杨再兴热情高涨地投入到火炮的制造中去。可是老郭根本就没有要杨再兴指导的地方,好像这火炮的研制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样子。等火炮造出来,敲锣打鼓邀请杨再兴参观时,老杨一下子就傻了眼:炮呢?大圆筒呢?铁轮子呢?眼前一字排开地。居然是一排直径尺许的巨大铁鸭蛋!

“老,老,老郭啊!”杨再兴失望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手指颤抖地指着这些铁鸭蛋:“这个就是火炮?”老郭以为杨再兴为眼前的产品激赏不已,是因为造得太好,当下很谦虚地拱手道:“正是。若非先祖父曾在开封‘广备攻城作’中公干,家中至今存有《武经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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