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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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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该去地方上走走。”
“主公,全民锻造武器装备的事情做不得,打铁造器不是随便就能做的,做的不好要浪费材料人力。。。”
还有很多,很明显,彭德志是真心在劝梁子任,偏偏梁子任脸色阴沉,等念完,问在场的几个地方官吏:“地方上是他说的这样吗?”
几个人互相看看,其中有人点头,但有人摇头。
梁子任因此大发雷霆,指着其中一个点头的骂道:“那你上个月还说地方上一片大好?我虽还不是君却已是你主公,你这欺上之徒,来人啊,给我拿出去砍了。”
血淋淋的人头一拿上来,连彭德志也白了脸,接下来就是梁子任一个人的表演,他喝斥彭德志:“只看到坏的看不到好的,在什么位置要做什么事,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乱伸手。”
有他带头,下面马上有几个响应,指责彭德志目无主公云云。
这莫须有的罪名一顿乱扣。
便是性格老耿如姜的彭德志在这样的阵仗下也不禁额头冷汗淋漓,但这还不够,突然有人跳出来揭发,说彭德志和令彪在前线时,一直秘密勾结,令彪无论何事都向其请示,这两个人甚至压下梁公指示,不肯向凉山发动攻势!
这,这。。。彭德志急的骂道:“鼠辈,江东兵锋正盛,又占有利地形,你要我们如何能轻易对其进攻,你还看到当地地形?凉山一线壁立千仞无依无倚,不耗费十万大军哪里拿得下来!”
“放屁,给某三万军马,一日就可攻下凉山。”这是一员比彭德志资历浅但权势很重的大将的话。
这位一出马,现场风向彻底倒了,然而他一直记得王鹏从头到尾就无力的喊了几句口号,如同呻吟,他更记得,一位巴中地区的小吏,在那声讨彭德志的谎言大潮里居然一直在为彭德志辩解,到最后他甚至站在了彭德志身前护住他和那位大将掐了起来,这种人当然是被拖出去砍了,可是他的声音犹在。
他喊:“你们这是污蔑,彭公说的是真的。”他还喊:“主公英明,主公一定能看出真假的。”他还曾喊:“地方上已经快饿死人了,明年确实不能这么搞了。”
但最终他喊:“梁子任你这昏庸无能的废物!”
而这些,叫这位来使和孙正川怎么说呢,他只能叹口气,对孙正川和付安德道:“在下人微言轻,不知其中真相。”
孙正川善解人意的说:“既然如此就不问了吧。”
当晚却通过一个心腹,把这消息向江东传递去。
第十三卷 第八回 恶人自有恶人磨
彭德志蓬头遢面的坐在一间只有一扇小窗的土牢中,天光投下的光影恰恰在他的头顶对面。
“午时了。”彭德志知道,这片光很快就要过去,然后室内就会灰暗一片。
室外寂静无声,不过彭德志知道室外最少有一个千人队在守着他。
至于这个地方是在哪里,他不清楚。
那天在朝堂上被拿下后,他就被蒙上眼睛带上了一辆马车,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来到这里,不过彭德志想,一定还在巴中,说不定还在城中,因为他记得马车拐了好几道弯,似乎是在绕行。
这已经是他在这里的第六天了。
啪嗒,头顶又掉下几个饭团,彭德志立即扑了上去,因为他不赶紧把那几个饭团捡起的话,那饭团就要滚到他的排泄物中。
这就是他一天的伙食,至于水,双唇干的冒泡的彭德志在捡起饭团后抬头看向窗口,窗口伸进了一根芦苇,有人沉声喊:“接着。”
紧接着就有一道细微的水柱从天而降,彭德志赶紧上去接住。
已经变得极其虚弱的他扶着墙,艰难的仰起头来,准确的让水柱射入自己的口中,并大口大口的咽下,可突然,水柱没有了,彭德志忍不住喊道:“再给我一点水,再给我一点水。”
他几乎每天都会重复这样的话,在一开始,他还愤怒的声明自己是彭德志,不可以受这样的屈辱,然而这一切都是无用的,外边只会传来严厉的喝斥。
外边果然立即响起一声怒喝:“你这个西秦败类,在牢里好好反省,能给你吃喝已经是梁公的恩赐!”
梁子任。。。
彭德志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和自己,他觉得自己当年就不应该和那样的人成为朋友,早知有今日真该不回来,他知道令彪一直希望自己做点什么,他甚至知道令彪已经在做些什么了,但他还是恋于旧情,不忍心去做对不起梁子任的事情,哪怕当时他已经知道邓志忠那狗贼是为什么来的,他总以为梁子任最不济也就是让自己无权无势罢了,因为自己毕竟是他少年时期的朋友啊。
可他怎么能想到,梁子任的心这么的狠毒。
这是比死更残酷的惩罚。
彭德志心中的恨已经无法抑制,可是现在已在囚牢,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旧部就算知道自己被抓, 也不会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好吧,就算他们知道,那他们之中有能有多少人真的肯为自己不顾一切呢,坐在那里的彭德志就这样呆呆的想着自己的心思。
那光斑就在狭窄的墙壁上流转,一日再复一日。
也不知又过了几日。
外边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门被轰然打开,已经几乎昏迷的彭德志躺在恶臭的牢房里,微微睁开眼,他看到王鹏正掩着鼻子站在门口,看到王鹏这个对自己往日还算恭顺的晚辈时,彭德志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
如果说西秦有两个人他不太放心的话,一个就是令彪,另外一个就是王鹏。
偏偏这两个,是西秦现在的重臣。
哈,这还真是搞笑啊。
彭德志诡异笑着,他在这两个人身上都下过些功夫,所以他了解一些梁子任无法了解的事情,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彭德志判断过,这王鹏绝非死心塌地的效忠梁子任的人,且这个人更不是向忠章康平等无脑之流,所以他比令彪还要可怕。
过去,他很担心他,但现在,他看到他就觉得欣慰。
然后他听到了王鹏的怒吼:“这是谁安排的。”
“回大人,是,是梁公安排的。”
“放屁!假如是梁公的安排,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监守显然很害怕,连忙辩解道:“大人,梁公说过,对敌人要如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无情,这彭德志是我们西秦的敌人,内奸,梁公吩咐将他看押囚禁,并要严肃对待,小的才这样的啊。”
王鹏一脚踹去:“自作主张的蠢货,彭公再如何也轮不到你这鼠辈来羞辱,来人。”
“在。”
“给我把彭公请出来,把这厮关进去,他怎么对彭公的,就怎么对他。”
王鹏。。。彭德志默默的看着王鹏,有几个人挤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抬出,在走上地面,被阳光照耀的瞬间,彭德志赶紧闭起眼睛,这个时候他的眼角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虚弱的汗水,微微沁出。
与此同时,那个监守,被王鹏的人恶狠狠的推进了监牢,就听到他凄楚的惨叫,这一刻,曾统领千军万马心如铁石的彭德志也不禁生出一股快意,上一次他和这样的小人物计较还是在十年前,哦,不对,比起当时的他来说,这样的监守已经是天大的人物了,命运之诡奇,实在令人叹息。
“备汤,先给他调理身体,有什么事然后再说。”王鹏在吩咐,然后走到彭德志身边,低声道:“彭公暂且宽心养伤,再好好睡一觉,我们明日再谈就是。”
彭德志微微点头,看情况,不是要来杀自己,不过又或者是的,只不过王鹏这厮还有些兔死狐悲,这不过是王鹏的自作主张,但管他如何,先睡吧,久未曾能安睡的彭德志仿佛刹那间,就发出了睡的香甜的鼾声。
他并不知道,在他睡着后,王鹏赶走了所有人的,默默站在他的榻前,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憔悴的面容,缓缓流泪。
如果有人能看到杀人王的这幅面孔,恐怕会惊掉大牙,但这就是王鹏真正的面目。
本是小人物的他,在剧变的时代浪潮中,阴差阳错的走到了官场上,而这一走,他就再也不能停下来,不是被杀就是杀人,不是害人就是被害,他别无选择,能活着不是说他是最厉害,他只不过是最运气的一个罢了。
“其实我想做个好人。”王鹏喃喃的道。
他常常幻想,假如自己身在江东,会是什么样子,虽不确定自己能混的如何,但他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在沈庆之那样的英雄人物的治下,自己无论是什么身份和地位,应该都不会如现在这样,整日生活在不确定的,仿佛随时会来的恐怖之中!
一夜,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王大人为何独坐到天明,他的部下们只看到彭德志醒来后,王鹏对他还是那么的恭敬有加,甚至亲递衣物端茶递水,视对方如父辈一般。
谁能想到这一出,就是彭德志也想不到。
他很惊讶的看着王鹏,低声道:“老朽不过是个罪臣,大人却如日中天,何须对老朽如此客气?”
“彭公,您是前辈。”
“不可不可。”
“彭公安坐吧,我王鹏这个人,虽说手下也有无数人命,但我和他们不同。”说着王鹏认真的看着彭德志问:“你信吗?”
“信,信。”彭德志连连点头,神态那般猥琐,比寻常手下对王鹏还要恭敬。
旁观者看到彭德志如此,不由露出不屑的神情来,王鹏却没有,听他笑道:“大人信就好。”
接着说:“这次我来呢,是奉梁公令,要问大人几个问题,大人听后需认真回答。”
说话的时候,已经变得相当的严肃,这是西秦的规矩,彭德志自然知道,但见王鹏片刻前和蔼可亲,片刻后杀气腾腾,就算是他也有些心头发毛。
他连忙道:“是,是。”把神态也放规矩起来。
于是王鹏问:“首先,问彭德志在成都时,可曾收受前燕都督赫连西七万两黄金?”
“回大人,全天下现在恐怕也就几十万两黄金,赫连西难道就独占两成?”
“好好回答。”
“好的好的,在下放肆了,主要是在下气不过啊,污蔑在下的这人这辈子大概没见过超过百两的银子吧,他可知道一万两黄金要多少大车才能拉走,何况七万两,拉走后我又能藏在哪里?在下去成都时只带五百骑,来去不过三天,算下路程也可知道。。。”
“好了,第二个问题,彭德志你对令彪这个人怎么看?”
“赤胆忠心,勇勐善战,是我西秦唯一能抗衡江东的人物。”
“你这话错了吧,我西秦人才济济,英雄辈出,过去不过是不想打,真要打的话,当年沈庆之都跑不掉,令彪将军虽然英勇,但还谈不上我西秦第一吧。”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在下眼界浅薄,实在该死。”
“其实也不怪你这么抬举他嘛,梁公说了,成都就是你的天下,你就是蜀王,我们西秦已经分成了梁彭两家,你算一家,那令彪就是和你一党的。”
“大人冤枉啊,令彪那二愣子就晓得杀人放火,在下若不是次次拿梁公的名头去压他,他哪里肯听我的话,要说党,我西秦也只有一党,那就是梁公党,梁公是我们的英明神武的领袖,小人自幼跟在他身边就是因为小人知道只有梁公才能救天下,但我听说居然有人说我和令彪要反梁公,老朽要是知道这是哪个王八蛋说的,我不把他老婆给轮了!”
旁观者默默的看着这场怪异的“审讯”,心中知道这是王鹏在宽容的对待彭德志,而彭德志心中有怨气,因而看似言语平和其实阴阳怪气,都在想,王鹏这样问下去,彭德志怎么肯定低头?
就在他们担心自己的上司无法向梁子任交差时,王鹏笑着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大人请说。”
“我听说,彭德志你在绵竹时,故意违背梁公命令,暗地里开发私营,并允许治下奸商向其他兄弟地区偷偷购买粮草,有人因此举报你,说你这是在囤积军粮勾结大将意图谋反,此事彭德志你又准备作何解释?”
“在下当时是失心疯了,不相信治下百姓能亩产万斤,还认为粮食会不够,才向外地购买准备救济百姓,这是为梁公声名想,但小人怎么也想不到,梁公光辉无处不在,梁公英名照耀古今,便是默默的对着稻田念叨梁公录,便能吓退害虫并使稻谷疯长,唉,说起来还是怪在下,当时不懂,后来才得知,隔壁城邦的李泽都督从一开始就坚决执行梁公的布置,结果他那里的稻子都能亩产十万斤了,当时可把小的羡慕的,小的之所以向他们那边购买粮草,也是因为人家富裕,我家贫穷,就想等度过这个难关,明年开始小的也那么做,一定要争取亩产二十万斤!小的都已经做好计划了。”
“什么计划。”
“小人准备安排士兵们轮休对着稻田歌唱梁公录,日日夜夜不断绝,那李泽不过是安排士兵白天这么做,小的要安排人手日夜一起,这不就能翻一番了嘛。”
“好主意。”王鹏赞道,但突然抽冷子发问:“那你在那日还和梁公上书胡言乱语那些?”
“小人被属下蒙蔽的,小人这大老粗哪里写的出这些玩意,全是小人的属下对小人建议,说梁公当年对你亲厚,如今为何远离你,是因为你没用,你为何没用,是因为你不思进取混吃等死,然后他劝小人痛改前非,并用大言来吸引梁公注意,从而好让梁公再度重用在下,说起来小人官迷心窍真是煳涂啊,居然就按着他说的做了,若不是梁公大度,小人这点伎俩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主公砍的,小人煳涂啊。。。”
彭德志开始痛哭流涕。
王鹏不禁缓缓点头,语重心长的道:“嗯,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可以的,那么你那个奸猾的手下呢?”
“死了。”
“怎么死的?”
“死在邓志忠刀下。”
“正要盘问你,邓志忠到底怎么死的,你倒先说了,我可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谋害邓志忠都督的证据,你只有坦白交代才能减轻。。。”
“冤枉啊。”彭德志愤怒又恐惧的看着王鹏尖叫起来:“冤枉!邓志忠到成都后,四处找女人鬼混,恰恰闹到我那手下家里,我手下怒火中烧当场就砍了他,但邓志忠到底是大人您身边的好手,临死一刀也杀掉了他,此事多少川人和士兵官吏等都尽知晓,大人尽可以去问。”
“哼,我会继续查的,好了,该问的问了,最后问你还有什么要对梁公说的吗?”
“回大人,小人想再见梁公一面。”
“你有什么资格去见梁公。”
“回大人,小人怎么说也是早就跟随梁公的老人,梁公这个人仁慈心软,大人,小人敢保证只要您肯为小人报上去,梁公一定会开恩的,求大人帮小人一把。”
彭德志口中说着,这就跪下去了,王鹏连忙扶起他,对左右道:“你们看呢。”
左右不说话,王鹏叹道:“彭公虽然有罪,且还需深刻检讨,甚至接受处罚,但在主公做决定之前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一个曾对西秦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嘛,你们说是不是?”
见上司这么说了,手下们终于附和起来,道:“是,是。”
王鹏这才转颜一笑,正色扶起彭德志,道:“彭公,询问已经完毕,在下再去把刚刚的笔录整理一番,等公事忙好,今晚我陪彭公一醉。”
“哪里敢唠叨大人,小人此刻是个罪臣。”
“唉,这些全是我的心腹,再说了,我们对敌人都能宽容对待,对曾经的自己人,也不能做的太刻薄,不然。”说到这里,王鹏环视左右,冷冷的道:“你们就不怕哪天一时煳涂犯下大错,然后落到彭德志这样的地步时,无人帮衬吗?”
这句话一说,敲的周围的人不敢答话,但也没了反对的意思。
话说谁没个落难的时候呢,是吧。
因此人人沉默。
王鹏这便去忙自己的了。他走后,在场的也没人敢欺辱彭德志,倒是那边的监牢里,之前那个看守被王鹏下令虐的死去活来,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彭德志听那厮惨叫心中快意,同时在琢磨王鹏今天这般宽松对待背后的真意,他想到了晚上他就该知道真相了吧。
果然,晚上的王鹏,一抵达就喝退了所有的人,不过他开口的第一句就让本还抱有点希望的彭德志心若死灰。
第十三卷 第九回 忠臣啊
“他要杀你。”
虽对此早有感觉,但彭德志还是面若死灰,同时不解的看着王鹏,如果王鹏之前对自己客气有加是因为资历较浅人还有底线的话,那么此刻先告知自己这个大秘密,就不怕自己做什么连累了他吗?
“现在外有一万直属他的人马,这其中也包括我和我的人在内,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了,若我还要做什么,恐怕有人会直接取了我的脑袋。”
王鹏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看彭德志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现在又最需要什么,可他无能为力。
他对彭德志解释道:“自从你部上次被向忠章接管后,就不停有人向梁公告发你的种种罪证,据我看到的材料就能堆满这整间屋子,这还是来自你的部下的,其他人处所受恐怕也不会太少,梁公因此愤怒,但碍于旧日情分一直不想动你,直到上次,邓志忠死。”
“欲加之罪耳,他哪里是因为那些告密才要杀我,是因为他要杀我才有那些告密,王鹏,承蒙你一番照顾,我彭德志再下作也不会在临死前拖你下水,你就和我说个明白吧,这次你来到底是要什么的。”
“他要我劝说你好好认罪,做好检讨。”
王鹏说的简单,彭德志却惨笑起来,他岂能不知道梁子任这个要求的含义呢,在这些年的西秦不知道多少人会在死前还要饱受折磨,被游街被群殴,被吊起来当靶子当反面教材以证明梁子任和梁子任决定的绝对正确。
想到那些人,彭德志嘶声道:“他做梦。”
可王鹏告诉他,他的家人已经被全部囚禁,若彭德志胆敢违抗他梁子任的意思,家人就要受尽残酷的折磨而死,这是威胁,这是世界上最卑劣的威胁,用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一个还算心怀正义的人向一个对不起他的人低头,彭德志闻言气的浑身发抖,恨声道:“早知今日我当不回。”
王鹏没有对这句话有任何表态,但他告诉彭德志:“但就算你认罪,你的家人还是会死的,他一向斩草除根。”
“。。。你到底要做什么?”彭德志问王鹏,他越来越不能理解王鹏,哪怕此时听闻噩耗惊的浑身发抖之际,王鹏的诡异让他根本无法理解,王鹏笑道:“因为大人之后,恐怕就要轮到我了,你知道吗,本来不该是邓志忠去而是我去的,但我不想参合这潭浑水,想办法抽身退出,却没想到大人居然杀了邓志忠,结果我还是逃不掉,因为我是他的心腹啊。”
说着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彭德志,冷冷的道:“说起来我真不懂彭公,你既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邓志忠一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却既杀了邓志忠又来巴中,莫非你还有什么底牌,可事到如今我看不出你有任何的底牌,那你这么做的目的和理由是什么?”
“忠诚。”彭德志惨声道,此刻他脸上的笑容令人害怕。
他强调:“忠诚。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无论他要对我如何我都心甘情愿,那邓志忠抵达成都后跋扈异常,索要隳落殴打士兵抢夺民女,还叫嚣说我们都是野心家,等他查出什么问题一定要我们好看,行恶这般肆无忌惮,激的士兵愤怒,我去质问他,他却当面告知,说我有很大问题,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哈。”
彭德志大笑起来,他道:“我掌握成都三万城卫军,还曾统领西秦十万大军,他邓志忠不过一个卑微小吏幸进之徒,手边就区区十个护卫,竟然胆敢当众对我如此,我若不治他怎么服众?”
“再说,你当时也异常恐惧他那番告知,所以你冲动之下就杀了他是吗?”
“我是恐惧他那番告知,但不是我杀他的,是我的一个护卫杀的他,大将受辱亲卫拔刀是本分,我救过他的命因此他把命还给我,在杀了邓志忠后就在我面前自杀了,想到那一刻,我觉得可耻啊,我居然没有阻拦他。”
看着王鹏,彭德志悲伤的道:“我真不该回来,就好像你说的。”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王鹏否认的很快,彭德志一愣,叹道:“连你现在也看不起我了是吗?”
“。。。大人你要做狗就如我这样,做狼就如令彪那样,你却忽狗忽狼,这让世人怎么看你呢,这让梁公怎么还会顾忌或者在意你呢,你看令彪将军,掌握雄兵实力强横,梁公对他的顾忌要比对你更多,但梁公就是不动他,也不能动他,因为就算他也知道,令彪一去,江东定要长驱直入而西秦难有人可抵挡,可你呢,虽还有好大名望,但你已经没有实力了,你的故旧和手下们都在咬你,你身边还布满了他的人,而你知道他最忌讳你什么吗,你时常和罗斯联系,可你明明知道他靠的就是罗斯~!”
说到这里,王鹏骄傲的告诉彭德志,他之所以敢这么放肆是因为他的手下们绝对忠诚于他,然后他问彭德志:“这种情况下,彭公你除了全力配合他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能保全家人呢?”
“那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彭德志终于恼羞成怒。
“我不能救你但我要救你的家人。”
“什么?”
王鹏看着他,认真的重复道:“我救不了你,但我能救你的家人。”他从怀里掏出一份信,递给彭德志,这是他安排心腹里的心腹从彭德志的儿子那里得来的,在信中彭德志的儿子告诉彭德志,他的孙儿已被人带走悄悄送去江东,彭家香火得以保留,这全赖王鹏的帮助。。。。
信很长,字迹虽然有些凌乱,顿挫之间略显潦草,但能看出这只是因为主人的心情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所致,且彭德志儿子用词之间偶有隐晦的表示,那种暗语仅彭德志知道,此信确实是真。
看着这份信,彭德志泪如雨下,新痕和纸上旧痕交错成一片斑驳,打散了墨点也打乱了彭德志的心志,他缓缓抬起头来,问王鹏:“你要我做什么?”
“揭发他,假装认罪,然后当众揭发他,我会给你安排一个痛快的死法,也会给你的家人们安排一个痛快的死法,并请你把你觉得值得信赖,可以生死相托,甚至可为你报仇的人告诉我,我需要他们。”
“你,你想做什么?”
彭德志吃惊的看着王鹏,他之前隐隐有感觉王鹏的目的,可直到这一刻他在确定消息后,还是不禁大吃一惊,既觉得王鹏之可怕又觉得其心术之深不可测。
“你要干什么?”彭德志继续问。
但王鹏一言不发,只冷冷的看着他。
曾几何时,王鹏不过一个地方衙内也算不上的下层,彭德志却是梁子任的左膀右臂,转眼数年,当年上者变成待死之人,当时小人翻身而上竟还有如此手段,人之际遇对人之改变,和人之改变对人之际遇,其中真谛谁能知晓?
彭德志久久沉默,最终对王鹏道:“我便是告诉你,其中还是有人不值得信任的。”
“这些我自然会判断,但我劝你真心真意的告诉我为好,因为我若不能逃脱,就会有人杀了你的孙子。”
“你?”彭德志今天已经不知道傻了几回了,可能他这一生以来都没有今天这么的令他吃不消,王鹏要逃?难道这厮也犯事了?王鹏看的出他的想法,摇摇头道:“别乱想,我现在正当红,他十二分的信任着我。”
“那你为何?”
“你的今天,康平,向忠章的昨天,都告诉我,我的明天不会太好。”
听到王鹏这句直截了当的话,彭德志又呆住了,他痴痴的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这个年轻人看的透彻,梁子任算个什么东西他很早就清楚,却还对其抱有不必有也不可有的幻想,才让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
而他相信王鹏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试探他。
因为在西秦这样的环境下,王鹏有几个脑袋敢说这样的话来诱供?假如他这么没脑子的话他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因此,彭德志叹道:“佩服。”
但他问王鹏的目的。
王鹏不瞒他,王鹏淡淡的道:“你以为西秦民心安定吗,有的时候也许只差一把火就能让西秦大乱,要知道西秦不乱我岂能有脱身的机会?”
“西秦现在确实就好像一座危楼。”
“不是好像,是已经是,从苏启琛事件就能看出,民众和底层官吏包括军方对他都相当不满,若这个世上没有江东,大家还不会有别的心思以为天下就该如此,但有江东那么明显的比较,谁肯在西秦这里等死,能跑的早跑了,比如汉中都督周等人,你可知道西秦每月偷偷进入河北和前去襄阳的人有多少吗?”
“不会少吧,便是令彪那边,也有不少人偷跑,抓了不少但跑的更多。”
“若能活,谁肯跑?”
“是啊,若能活下去,谁肯跑,可又有几个人如你这样,活的这么滋润却能看的这么透彻,老夫自愧不如!”
“这就是命吧。”王鹏并没有多安慰对方,安慰毫无意义,他需要知道彭德志的力量也需要这股力量,而这一切仅仅为了逃命,说起来实在荒唐又是这么的令人不得不深思。
在他的催促下,彭德志终于告知。
而他的告知石破天惊,他道:“如你有这样的心思,最值得你信任的只有令彪。”
“。。。。”
知道令彪跋扈,知道令彪暴躁,知道令彪勇勐,也知道令彪不满梁子任很多行为,但王鹏一直认为令彪对梁子任还是忠心耿耿的,他甚至认为,假如有人要杀梁子任的话,倒在梁子任身前耳朵最后一具尸体绝对属于令彪,但彭德志告诉他:“令彪要我不要来,我没有听他的。”
“他有那么多军马,为何不反?”
“反?反梁子任是小,如何面对罗斯?他担心江东现在还不够强大,他不愿意这个时候,因为自己的不能隐忍而让沈庆之为难。”
“。。。。。”现在轮到王鹏吃惊了。
彭德志看着他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令彪不可能和我说这些,可我就是知道,自从他从扶桑军前得到沈庆之赠刀后,渐渐的,他效忠的对象已经变成了那个人,并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也正因为这种坚定他才会一改过往的作风,变得虚伪,变得狡诈,变得隐忍,这样的他是很可怕的,一些白痴太抬举我了,成都不是我的天下,我也不是令彪的幕后指挥者,令彪才是真正的幕后,我都成了他的傀儡和鱼饵,甚至,甚至我怀疑令彪会为了江东来干掉我。”
“不错,其中就有他的亲信们对你的检举,虽然没有他的,但这代表他的意思,他说你专权,夺势,拉帮结派。”
“没我这个靶子,他怎么好拉帮结派呢,哈哈。”
“那你自己呢,你的力量呢。”
“一个被主公架空,被主公漠视,被主公一年赶了三个地方的老朽,能有什么力量?过去或者会有,但现在绝对没有,令彪之所以强大,也是因为他吸取了我的教训,你看他什么时候真正放过兵权的?就算在汉中,他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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