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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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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场都为之一静,连丁云忠也一惊。

因为这大燕为异族入主之朝,从建国起就将人分数等,其中汉人最贱,不可迁徙,不得通婚,犯罪加等,甚至连把菜刀都行实名之制等等。

虽然到了今日,国人已越发不行,燕军早不复开国时横扫中原的武勇,因为几番祸乱,汉人渐渐掌兵,随着时间流逝,诸多规矩也成空谈,但不管怎么说,在百姓们看来,这朝廷只要一天不倒,国人就一天不能去惹,更何况赫连喜银这种帝都门第,户部郎中级的京官呢。

丁云忠一惊之后,不得不问了一声:“有何凭据。”

同时心想,假如真是,还真麻烦了…

但再看看伤了腿在地上呻吟的苏平,丁云忠心中怒火又起,就在他沉默之际,对方以为他胆怯气焰马上恢复,当中一人立即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贼子还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真想行刺?小心灭你九族!”

沈庆之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对面那家伙又指着他骂道:“滚一边去。”

沈庆之却笑了:“贱奴也敢嚣张?”

那随从顿时大怒:“放肆。”

放肆?丁云忠不知道,可沈庆之知道,这赫连喜银不过是末代王朝失势家族的一个旁枝子弟,便是那个家族也不过是想避祸江南行权宜之计的一群废材,所以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见这走狗实在可恶,沈庆之心想干脆把这事闹大也罢,于是突然暴起,一脚当胸踹了过去,直接就将那家伙踹的倒飞了几步,扑通一下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看他那摸样,恐怕沈庆之再用几分力他就当场不行了。

这一脚震惊了所有人。

沈庆之他疯了吗,竟然敢殴打户部郎中的亲随?

但所有人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沈庆之踢这一脚不算接着又冲了进去对着其他几个好一阵拳打脚踢,同时咆哮如雷:“鼠辈也敢和我们兄弟放肆!”

苏平吓得魂飞魄散勉强爬起来劝:“沈督查不可啊,不可啊。”一不小心又摔倒在地,丁云忠赶紧扶起他,沈庆之还在那里拳打脚踢,将那赫连的跟班打的鬼哭狼嚎。

满楼汉人都在心中喝彩。

第二卷 第二回 临行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那位长相还算体面身材高高大大,颌下一缕卷须,面目有些胡人味道的郎中赫连终于露出了惊惶之色。

他以为丁云忠也是督查,加上看丁云忠还略微收敛一些。

便对丁云忠沉声道:“你这小小督察莫名其妙殴打本官亲随在先,如今还持刀横胸堵在门口,不是意图行凶,又是意欲何为?”

但凡这等人最爱玩的就是抠字眼,他现在避而不谈自己手下刚刚动手在先,都将苏平推倒摔伤之事,却将一顶帽子送到了丁云忠头上,丁云忠一旦回的不对,被他拿住话柄,那有理也就说不清了。

周围人听的纷纷不耻。

那郎中却毫不在意,随即还扬起脸,一抖袖,威风凛凛的喝了声:“本官现在就去问问你们的城督王大人,这里还是不是我大燕的地盘!”然后他就昂首挺胸的…绕过沈庆之。

沈庆之翻手一把揪住了他,厉声道:“想跑?”

赫连喜银大惊:“放开本官!”

“你说你是官就是官了,你他妈的说你是个王爷老子还要给你磕头不成?”

左手发力竟将对方提起在了半空。

随即吼道:“妈的,等会就将你关进黑牢好好盘问盘问,若是误会,老子一定大张旗鼓的给你赔礼道歉,若不是误会,那可就抱歉了。”

说完,再将对方往地上狠狠一摔,赫连疼的惨叫起来。

苏平给沈庆之的举止吓得魂不附体,他顾不上自己腰腿伤势,赶紧去扶赫连,同时对沈庆之骂道:“沈督查,你怎么能这般妄为!还不给赫连大人赔罪?”

又去对赫连喜银说:“全是下官不是,下官…”

一边的丁云忠彻底火大,他之前听说对方身份后,之所以忍耐不过是不想给韩中正惹麻烦,但事已至此克制又有何用?再见苏平这厮,被沈庆之救了后不思感恩,怪责对方多事不提,竟还要沈庆之和那狗头赔罪。

上去揪住苏平:“你说什么?”恶狠狠的看着他。

苏平还敢和沈庆之拿捏点架子,如何敢和他强硬,一时老脸发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赫连那些狗腿看到局势不对,纷纷大喊:“你们想造反吗?”

或者:“打死人啦。”

乃至:“要杀朝廷命官啦。”

虽然声势浩大,但再无之前那种嚣张的气焰,沈庆之当然又上去打,同时大喊什么抢了老子的妞,还敢快乐很久?夜场要有夜场的规矩云云…

杨万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更赞沈庆之的处理老道。

所谓拼着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你一个从北方来江东的郎中在这里能有什么根基,何况在这种地方为个歌姬闹起来,只要不是真的公然杀官,赫连喜银难道有脸到处去说?

周围的宾客们也看出沈庆之的意图,是要把事情变成一场闹剧,于是纷纷附和,整个杏花楼立即沸腾喧哗起来,隔了十条街大概都能听到这里的动静…

遇到这种不按官场规矩来的莽夫,赫连喜银终于惊惧

就在这时,外边响起一片脚步声,督查室的人马提着刀蜂拥而入口里乱喊:“哪里来的鸟人,敢惹我们大人?”

那摸样哪里是兵丁,分明是一群泼匪,沈庆之听到其中一个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竟是陪自己去常州骁骑营然后要跟着自己的杜明律,他诧异的道:“你何时来的?”

杜明律单膝跪下:“回大人,在下刚刚抵达,就听到消息说,有人敢找大人的麻烦,因此便和兄弟们一起来了。”

说完他起身恶狠狠的看了看四周,就对沈庆之面前的赫连喜银冷笑着骂道:“是你这胖子得罪我家大人的?看老子不把你的骨头剔出来,管你什么鸟来头,到时候大爷大不了落草去。”

当真什么人带什么兵…

赫连喜银目瞪口呆。

紧接着外边又响起一片马蹄声。

楼下随即传来一声冷笑:“赫连大人的护卫真是好威风。”

众人一看,竟是姑苏城督王培正亲至,无不轰然。

王培正只带了三个护卫便衣而来,他进门后直接上楼。

赫连喜银和王培正当年是同窗,往日从不把王培正放在眼内,如今看见他,底气反而略有些恢复,立即道:“王大人怕是误会了,赫连今日被你手下搞的灰头土脸,还有何威风可言?”同时还记得整理下衣服,免得太过狼狈丢了面子。

可如今靠上韩中正的王培正还是当年吗,何况王培正知道苏平勾搭他就是为了取代自己,所谓断人官路财路是大仇,王培正哪里还会给他好脸,根本不搭他这一句,语带讥讽的道:“五日前我收到彭城堂兄的来信,说赫连大人的护卫在彭城打伤了一名督察,没想到赫连大人今日才抵姑苏,就又和我姑苏的督察闹上了,难道赫连大人要一路打遍江东境不成?”

赫连喜银为他的神态触怒,立即厉声质问道:“王培正你这是何意?”

王培正看他跋扈的神态,更勾起一片恨意,当年他在帝都求学时,受够了这厮的趾高气昂,为了前程才不得不苦苦忍耐,但那些过往他岂能忘记?不想有生之年还能回报一二,因此语气森森立即回道:“我姑苏的督察可不是彭城的那些废材,赫连大人是该好好管教家奴才对。”

他这般倨傲姿态前所未有。

从来都是汉人汉官被国人子弟欺辱打骂还要陪上笑脸,比如刚刚那苏平,可王培正和帝都京官居然这般强硬,在场人人因此彩声雷动,就期待他再多折辱那厮些,为大家多出点气也好。

赫连喜银看看周围形势终于知道不对头,只好先软下口风冷哼一声问:“这么说王大人前来是有番指教了?”这是准备寻机先过了这个关,回头再说。

王培正感觉到周围宾客看自己的目光之尊敬热切,简直前所未有,仿佛做了回英雄的他心中舒畅。

见赫连这么问,他立即大声道:“指教不敢,今日本官也就透露一事给赫连大人听听吧,想必听完后,赫连大人的这些奴才就知道以后在姑苏要夹着尾巴做人才能安稳。”

随即,他转过头来,重重的拍了下站着一边的沈庆之的肩膀,问赫连喜银:“你可知道,这位沈督察乃韩中正大人亲手提拔之英才,你可知道,连江东名将孙正川都赞他双刀大戟骑战无双,十年之后定能千军噼易名动天下?”

丁云忠明白王培正是韩大人安排来的,他立即附和道:“王城督所言不虚!”

满城惊叹,赫连喜银等才知道沈庆之和他强硬的底气所在。

见局势不妙,他有心要早点了结此事。

然而,王培正并不放过他。

既然我做英雄,你就做小人吧,王培正为沈庆之扬名后立即令手下亲随去问那些室内陪酒的歌姬等刚刚发生了何事,他这般铁面无私当众办案的气势一拿出来又惹的一片叫好之声。

赫连喜银恨的牙痒,但沈庆之那个说揍他就揍他的凶神在那里,他又敢说什么。

不久后。

一个歌姬走到了王培正面前款款拜倒,随即轻启朱唇当众诉说事情的原委。

原来,苏平请客时,赫连喜银一个幕僚酒意上头,调侃苏平当年在帝都时,小曲唱的不错,要他为赫连大人献上一曲。

苏平听到这里脸色惨白。

那歌姬道:“赫连大人当时倒没有理会,可那小人又去怂恿赫连要过奴婢…”

“胡说八道!”赫连喜银身边一个人涨红了脸怒吼道,这厮该就是歌姬说的那人,而苏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吃惊的看向王培正。

王培正面无表情,只当没注意到他一样,喝斥那幕僚道:“闭嘴。”

沈庆之跨出半步,只要对方再说一句他就要动手。

有他们撑腰,那歌姬于是继续道:“随即他还上来无礼动手,自己愤不过推开了他,结果这人竟一个耳光甩来,苏大人为维护自己,而劝解,结果双方闹起来,就在这时沈督查他们来了…”

这女子容貌出众,皮肤白皙,声音柔美。

听她说完,大家注意到她左脸上确实有一个淡淡的掌印,见那厮居先狗仗人势羞辱一城副督,再强索女子,强索不成又动手打人,无不激愤不已。

丁云忠更是抓狂…

就在这时,苏平惨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一片红潮,胸口几番起伏后,突然他拖着扭伤的腿走到了王培正面前,一躬身:“多谢大人为下官做主!”

满城都知他们不和,怎想到苏平今日当众对王培正低头。

其他人以为苏平看王培正如今靠上了韩中正,才不得不低头,只有王培正和苏平,还有一众歌姬知道,其实刚刚赫连逼迫下苏平不得不唱了段曲,然而王培正并没有将这件事当众说出。

很多事就这样,做得说不得。

大燕官场早就烂透,别说献歌献舞之类的事情了,献身的都有。

但一旦公开,苏平必定会落个卑劣名声,搞不好被些闲人起个“昆曲都督”的花名都有可能,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官场立足?所以他才感激涕零。

王培正如今回击赫连还压服了苏平,并在姑苏建起如此口碑,可谓心中快意,但他知道这些全是因为韩中正的缘故,自己更不可狂妄,于是他连忙扶起苏平,道:“苏大人,请起。”

“大人…”苏平本想说什么的,但欲言又止。

一边的沈庆之低声一叹:“苏大人。”

“沈督查。”苏平忙回应:“刚刚多谢相救。”姿态已是彻底放低。

沈庆之道:“有时放下,或者才更为洒脱吧,您说呢。”

苏平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半响后,忽然大笑起来:“是,是,沈督查说的对!”

王培正也笑了,虽惊讶以沈庆之的年岁如何说得出这种沧桑,不过更喜悦苏平此刻发自内心的放下,从此不争。

随后他就吩咐道:“麻烦沈督查将那几个人拿吧。”

赫连喜银终于急了,他勐地张开双臂拦在沈庆之面前,怒视着王培正道:“王培正你好大胆!竟为一个贱奴要拿本官随从?”

“区区仆役竟敢公然袭击我姑苏府副都督!沈督查还不速速将那等恶奴拿下!”

沈庆之一把推开赫连,赫连怒吼:“我是国人,你敢打我?”

沈庆之理也不理他,将他伸出的手臂一拨,上去揪住要跑的那什么幕僚拽了回来,那厮知道不好哭号挣扎,沈庆之一拳直接打昏,然后将他丢给督查兵丁,指着另外几个,喝道:“全部拿下!”

杜明律带头,一群兵丁扑上去按住那几个抡起刀鞘就是顿砸,将他们当场打的不似人形拖回,独留下赫连喜银一人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连连喊:“王培正!”

王培正对他一拱手:“赫连大人,上有国法在,本官岂敢徇私,若大人不满,本官敬候大人行文参劾便是,告辞了。”

说完就走,沈庆之等也立即跟上。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他们下楼时,满楼欢唿喝彩掌声连连,此时外边一片灯火通明,不知道多少居民聚集在那里,他们出去后,立即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欢唿声。

独留在楼上的赫连喜银,不知所措。

可没多久,有两个督查兵丁又回头向他走去,赫连一惊。

杜明律和宋平走到他面前一抱拳:“赫连大人,王大人令我等护送你前往住处。”

“…本官自己会走!”

“夜深人静,王大人怕路上不安全。”杜明律道。

赫连喜银一听声音都变了:“这是威胁?王培正他敢杀我吗?敢吗?啊?”

他惊惧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健壮的军汉,心中一乱想念头就难止,情急之下手里乱舞,连连喊道:“你们给我滚,你们给我滚!”

杜明律和宋平冷笑着掉头就走,心想这厮只怕是疯了,周围的宾客们也都在暗笑,赫连又喊:“老板?”

杨万春理他就傻了。

赫连愤怒:“你们老板呢?”小厮们纷纷闪避,赫连暴怒,对着栏杆拳打脚踢,又冲回房内将杯盏一顿乱砸,砸着砸着突然嚎叫起来:“我大燕的列祖列宗啊,你们开开眼吧,这些贱奴现在如此无法无天,这天怕是要塌了吧!”

“王培正,我和你势不两立!”

“沈庆之,你这匹夫走狗!”

“我要告的你们家破人亡…”

渐渐无声,就在别人还以为他寻死时,他自己板着脸走了出来,下楼出门,直接摸到苏平家砸门,这时苏平已经回家,见他来,带两个家丁拎着他的行李走出门,冷眼的看着他:“赫连大人,这是你的行李。”

吩咐家丁放下行李,他就要关门。

赫连喜银指着他骂道:“苏平,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老子等天亮就出城前往金陵去,定要让你们罢官问罪!”

“赫连大人请便,路上小心就好。”苏平道。

赫连喜银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这厮刚刚还在席上当自己是个爷,给自己唱小曲的,现在却如此倨傲就如那王培正一般,他气的三尸神暴跳:“苏平,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门,轰然关上,赫连喜银咬着牙扑上去再砸。

一直跟着他的杜明律和宋平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沉着脸看着他,赫连喜银砸门正砸的精神抖擞,突然觉得身边有人,一回头,大惊失色,行李都不要就准备开跑,杜明律实在不耐烦这厮折腾,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狞笑着道:“还是我送赫连大人一程吧。”

赫连…

“走吧。”宋平道。

这时周遭无人,长街寂静,风过巷口吹的树梢呜呜,赫连以为他们真要杀他,心中越来越怕,终于哀求起来:“好汉,好汉饶命。”

杜明律和宋平面面相觑。

赫连喜银声泪俱下:“好汉饶命,在下是国人啊,在下是朝廷命官,王大人,你不能这样啊,我们有同窗之谊,苏大人,苏大人救命…”

靠在门内的苏平听的都快抽了。

外边动静戛然而止,杜明律和宋平两个人把昏过去的赫连一抗,两个人向着督查室走去…

这时,王培正,丁云忠,沈庆之等,正在都督府内,静听韩中正教训。

田衡烈李默也在一边,两个人面如土色,因为韩中正大发雷霆,主要还是在骂沈庆之,已经骂了半天了。

韩诗琪幸灾乐祸的躲在屏风后,她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人其实不学好,年纪轻轻就常去青楼喝花酒,所以那日来时才沾了一身脂粉气,实在可恶,亏老娘当他是英雄好汉,原来是个好色之徒…

“事已至此,只能将此事往烂里闹,沈庆之你匹夫之勇外倒还有些小聪明!”韩中正语带讥讽的道。

沈庆之非常诚恳的低头认错:“在下该死。”

他分明是在敷衍!韩诗琪在心中大叫。

可本一肚皮火的韩中正见他这幅,如同一个老兵油子口是心非的摸样,不知怎么的,火气竟小了下去,又骂一句:“再有下次,把你皮也剥了!”也就算了。

李默等才如释重负,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还有下次?

田衡烈见沈庆之低头认罪的摸样虽然心疼,也觉得他胆子太大不骂不行,可忽然见沈庆之嘴角竟是上翘的…

这小儿在偷笑?

“他在笑。”韩诗琪大叫一声跳了出来。

第二卷 第三回 背生双翼

饶是一群人知道她躲在后面,还是都被她吓了一跳,只有沈庆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摇头:“没笑。”

“有!爹爹,他刚刚认错的时候明明在笑,我看的清清楚楚。”

“没有。”沈庆之认真的道。

韩中正要疯了,讨论这个有意义吗,多少大事要办,于是喝斥道:“还不去睡。”

“他笑的。”

沈庆之懒得再辩解,劝道:“小姐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韩诗琪怒极:“你管我去睡觉,然后再去喝花酒是不是?”她天真烂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于是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她自己都还没有明确的少女情怀因此展露无遗。

而她虽然天真又不是不懂世事。

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很有歧义呢。

说完之后立即羞的满脸通红,无处排解就对又沈庆之大骂:“登徒子!你不是好汉!”

这本是为了掩饰,结果嚷嚷完后,她发现周围人包括自己父亲的眼神都变了,不禁手足无措,沈庆之也急了,我怎么是登徒子了,大人假如误会,我的理想壮志还如何去实现,他连忙对韩中正道:“大人,在下,在下…”

“……”丁云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王培正道:“王大人,可能要人准备点夜宵给小姐?”

如此,才算化解了现场尴尬,韩诗琪借机走人,等她走后,韩中正看看周围几个,看看沈庆之,心想还是赶紧说事吧,便开始安排明日诸多事宜。

他这次便装来苏,就是为引蛇出洞。

在姑苏消磨至今,终到收网时刻,就算他也隐隐有些期待。

周围人随着他的安排,无不心潮起伏。

过去未曾能参与到这样事务中的沈庆之,此刻面色严肃凝重,因为他知道,此战能决定韩中正要怎么用他!而这对未来至关重要,尤其今年秋日江东淮左就有一战…

因此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一心要拿表现的沈庆之就披挂整齐的出现在了韩中正的面前。

韩中正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道:“在车队里给你竖一杆江东沈的大旗如何?”

沈庆之连忙摇头心想还不是时候。

不多久,王培正等大小官吏抵达,一行人便乘车向着城外而去,并在官道口道别。

由于韩中正现在“大张旗鼓”的出行,因此地方上还派遣了田衡烈领一群督查室的兵丁添当护卫,跟随大人前往,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在道别的时候,韩中正混在王培正的车队内又回了姑苏城。

更没有人想到的是,在官道右侧启程待发的几支商队中,有一队竟然是骁骑营士兵所扮。

历中原等韩中正的车队启程远去后,带领他的部下们推着里面藏着刀枪的货车尾随上去。

一行人就这样在官道上走着。

江浙之间地势起伏丘陵遍布,但从姑苏北上金陵一带却有大片坦荡平原,身在马背上眺望远方仿佛无边无垠,且由于江南多水,所以这里的天地就算再空阔,也不会如大漠关外那样显得苍茫萧瑟,然而看着这幅如画河山,有两个货却尽谈些煞风景的事情,比如夜场歌姬的腰,比如山上贼匪的头,顺便算一下昨天跑单省了多少钱…

时至中午。

路过一片树林,丁云忠吩咐暂休后,历中原的人立即上来,趁路上无人替换了督查室的一群烂兵仔混入了护卫中,督查人马则在田衡烈的带领下成为商队回头,分别前,田衡烈悄悄对沈庆之道:“庆之,功名就在马上取,不过据说贼势不小,你可千万要小心。”

沈庆之重重的点点头,两人随即分别。

“韩中正”的车队就再次向前,越行越快,转眼不见。

慢腾腾起身的田衡烈看着他们消失在远方后,再回顾自己身边这群烂仔,不禁叹息,这些天他从李默的口中已经彻底明白,这个世道已经烂透,朝廷大员们早已经不将那个皇上放在眼中,河东张镇国,河西李耀武,淮左宋铎部,江东孙正川…而这次就是韩中正和慕容平南在为江东一地话语权,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慕容平南背后,是江东国人的力量。

韩中正背后,则是江东汉人的力量。

成王败寇。

至于那些江湖上的贼寇,不过是些炮灰,真正残酷的厮杀才刚拉开序幕。

说不定,这次争斗定局之时,就是大燕覆灭之时。

那么未来,谁将会是这片江山的主宰,谁又能分疆裂土封侯万户呢?最可笑的还是自己,半月前竟还在为庆之能混上一碗公家饭而绞尽脑汁。

……

安熙十七年,五月十六日,晚。

孙正川部忽然拔营不知所踪。

安熙十七年,五月十九日夜,月朗星稀山河寂静,金陵城东南稷山脚下,突然冒出一阵火光,随即杀声四起。

看着意料之中出现的贼寇,今夜驻营于一条溪河边的丁云忠立即沉声大喝道:“取械披甲,背水列阵,弓箭上弦,刀兵举盾,庆之,走!”

他一声令下,一辆辆“货车”打开,一个个士兵披甲取械。

射士们很快就站在了用十六辆马车列成的车阵内,或者登顶或者入厢,一致将弓箭对准了从官道右侧山林间冲出来的无数贼寇,随即射出手中箭矢,咻咻的利箭冲天而起抛射而下,转眼就将冲的最快的数十个贼寇射杀当场,用贼子乌黑的血和月下醒目的白羽,在车阵前划出了一道死亡之线。

今夜负责执勤的历中原率领十个部下长刀出鞘,将冲到面前的少数几个贼匪,剁翻在地。

沈庆之立即带着二十名骁骑营的士兵,骑乘从马车上取下的战马,冲向了远方。群寇内有些骑兵,一看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跑了,以为肯定是什么大人物,当即一窝蜂的追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丁云忠不禁大笑。

果然,没多久那群人就回来了,在他们身后,是沈庆之一马当先,挥舞着也不知道从哪个盗贼手里抢的一把长枪,喊声如雷,他前面的群寇无不面如土色,纷纷闪避,却怎么也躲不开这个杀星。

他抬手一枪就是一个,反手一扫又去一双,随即一头撞进上千贼寇的阵中,拔出双刀大杀四方,可怜群寇谁能挡他一合?就看到寒光闪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贼子们鬼哭狼嚎纷纷逃窜,转眼之间他就带着二十名骑兵在乱军中趟出了一条血路来。

但就在此刻,金陵方向号炮连连。

沈庆之斩落一匪后冲到一片丘陵高处转头一看,只见从月色下的远方地平线上冒出了一片黑压压的身影,少说也有上万人马向着这里极快的推进。

沈庆之不禁想,当这上万打着剿匪名号袭来的军马抵达时,曾经他们会怎么应付呢?此时他终于想起丁云忠曾告诉他,他以百名兵丁靠山结阵,苦守死战,熬至孙正川到,一举破敌,从此得善守之名,原来是在这里。

然而福兮祸兮,祸兮福兮…

丁云忠脸色凝重的吩咐手下:“荡开群匪,登山!”

兵丁们立即放弃车阵而出,整齐的列阵向山上推进,训练有素的官兵面对一群已经被杀的支离破碎的匪徒,推进速度自然极快。

慌乱的群匪辛辛苦苦埋伏一夜,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必定能完成使命,怎想到对手竟有备而来,加上现在又有大队官兵即将抵达,因此他们立即开始四散逃窜。

沈庆之看到他们逃窜,心想反正这里有丁云忠,于是又追上去一阵好杀。

杀的群匪根本无人敢和他对面,甚至因为他一个转向,争相夺路自相残杀起来,到最后,他一人一马,便足够驱逐匪帮。

丁云忠等也因此能更快的向着山上跑去。

此刻如果谁能从高空俯瞰便会发现,上万军马杀气腾腾从西北而来,军阵开进扬起的烟尘遮盖了明月,在他们前方有百余人向着战场一侧的山头跑去,一员骁将持双刀向东追赶,大群匪徒哭爹喊娘的在他面前拼命逃窜…

一派乱世景象竟现于这山清水秀的江南岸!

得了丁云忠吩咐的历中原好不容易追上沈庆之后喊道:“沈督查,快回来。”

沈庆之才回头,圈马向着山上跑去。

他骑术不凡,只跑了七八步,就和历中原并肩,月色下,历中原侧头看着浑身浴血铁甲腥腥的沈庆之暗自心惊,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一向崇拜孙正川的他甚至在想,再过数年孙大人恐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也就这么一恍惚,沈庆之便冲到了他前面,几个唿吸后,他又跑出好远,历中原心中一急,策马紧追,不想路上有一道坑,他胯下战马一不小心踏入其中,悲嘶一声就摔了下去,可是这个时候敌人的先驱骑兵已经越来越近。

在高处的兄弟们看到这场面,大惊。

还好历中原身手敏捷,在战马摔倒的一刻腾身而起落在了路边的草丛中滚了几滚,没有大碍。

骑在马上的沈庆之听到身后动静,再看了下前方越来越近的敌人,就在人人以为他会回头的时候,他却突然加速,疯了一样的打马向着山上冲去,孤独站在山脚空旷处的历中原顿时觉得心中冰凉。

山上的骁骑营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后简直不敢相信。

丁云忠心中一冷,山下那个抛弃了自己袍泽只顾逃窜的人,竟是他现在倾心相交甚至相当佩服的兄弟!

也许是失望,也许是愤怒,丁云忠勐的咬紧了牙,铿的一声拔出了利刃横在手中,冷冷的看着奔跑而来的沈庆之,或许,沈庆之上前来,他便要当头一刀砍去!

向着这里压来的军阵中先出的上百精骑已经接近,见这一方有人落马有人逃命,他们立即出动几骑快马加鞭拦向沈庆之的侧翼,弯弓搭箭,想将沈庆之射下马来。

丁云忠此时就算心中再失望和不耻沈庆之的行为,还是忍不住喊道:“这里是江东骁骑营,来者何人?”要为沈庆之分担些什么。

对方一言不发,突然就将利箭射出。

沈庆之埋头策马的同时,舞动手中的刀格开一箭,随即反腕刺入身下马股,他胯下战马吃疼窜的更快,很快就将对方彻底甩下,率先踏上了山脚,而一踏足山脚沈庆之就喊:“快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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