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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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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得意地一笑:“在下已经派人看着,等他们集合完毕,大人就可以一举将他们拿下了。嘿,想必那厮听到真相后,脸色一定精彩。”

早听的作呕的丁云忠伸出了一脚,踹在了李希颜身上:“好了,你家大人记得你的情分了,但以后没得到你家大人同意之前再这样自作主张,小心脑袋!滚到外边去候着吧。”

李希颜连忙称是,慌忙退下,一出去又开始咋唿,让人马准备,而等他一走,丁云忠就摇头道:“这厮无耻,你要小心。”

然后他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热血豪迈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忽然在想,等再过几年他还能笑的如现在这样的灿烂吗?也许真不该将他丢在这样的染缸里,可这世间早已是浊浪滔天,又还有什么净土可言。

这时,窗外又传来声音,沈庆之循声看去,原来是李希颜正在那里训导同僚。

他正神情严厉,声音低沉的告诫着那群手下们,说:“韩大人既然发话,田衡烈和沈庆之这甥舅俩以后就是我们的上官了,你们可要小心伺候。”

那口气,就仿佛是沈庆之贴心走狗一般,然后他又道:“抓捕刘三,既是为姑苏扫除毒瘤的一件公事,也是为沈大人出口怨气的一件私事,我在这里告诫你们,你们平时混吃等死也就算了,但今儿这事上,哪个临阵退缩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可谁能知道,此刻李希颜心中的郁闷,他熬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爬到这副督察位,沈庆之那小子上来就是个副督,还排名在他之前…

然而这种宦海里浮沉多年的老吏,是绝不会流露自己的心思的。

可沈庆之志向岂在这里,他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便和丁云忠一起走出了室外。

李希颜听到脚步声,忙转身:“大人。卑职已经将人手召集完毕,大人您看。”

说着他指着院外,沈庆之张目看去,才发现,李希颜竟然连兵丁都已经召集好了,那上百个抽调来的督查室下属的兵丁现在正站在那片青砖地上,人人身着军装手持刀枪,一言不发,可惜队列乱七八糟…

边上的丁云忠一咧嘴:“怎么样,沈兄弟,我们这就出发如何?”

沈庆之连忙道:“请兄长吩咐。”

他一开口,李希颜等也齐声道:“请丁大人吩咐。”

丁云忠笑着摆摆手,云淡风轻的道:“我一个外人如何吩咐你们做事,不过,沈兄弟,既然那厮还召集了人手,那么在我大燕,聚众意图袭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下面的人听到他给那刘三扣上了这么一顶帽子,人人听的心里一惊,李希颜却毫不犹豫的大声道:“抄家灭族!”

“抄家灭族?说的好。”丁云忠大笑起来,又对沈庆之问:“那厮既然已经召集人马,沈兄弟可敢和我两骑先出,杀他个血流成河再说?”

正在这时,外边有个人一熘烟跑来,口中喊道:“大人,大人。”

进来后对着李希颜就跪在地上禀告道:“大人,刘三那厮已经放风,谁找到您说的那个沈庆之,就赏银五十两。”

沈庆之扑哧一笑:“我才值五十两?”

进来的那人闻声抬头,才看到站在李希颜面前,穿着一身军服的沈庆之,李希颜连忙喝道:“小心说话,这是我们新上任的沈督察,这是金陵来的丁都尉。”

那人一愣之后,慌忙磕头,李希颜对丁云忠沈庆之解释道:“这是我们督查室在外的眼线,因为这厮赌钱常常输钱,大家就都叫他老输。”

丁云忠没说话,沈庆之笑道:“是李督察的心腹吧,起来说话。”

“谢大人。”那位老输却没起来,而是又对沈庆之再拜:“沈大人,刘三被您打了之后,好半天才起来,这就发狠,把人手从赌场青楼各处全调了回来,现在聚集了大约百人,放出风来,正在到处找您,还说若是再找不到,就去城外军营。”

“还说了些什么的?”李希颜问道。

沈庆之摆摆手:“还能说什么,无非一些狠话,他现在在家中?”

那个老输连忙点头:“是,就在城东宅子内,手下青皮都站在街边。”

这种人最是会察言观色,刚刚听说沈庆之是督察,李希颜又这么毕恭毕敬的站在他们下首,今儿又叮嘱自己去看刘三,心中就明白了,定是那刘平倒了。

而他自然知道现在该抱哪条腿才对,于是又道:“那厮不仅仅放话说要打死,咳,打沈大人,还要找沈大人舅父的麻烦,说什么,一定要连您舅父田大人的军装也给一股脑剥了。”

丁云忠当即开骂:“原来这姑苏城内还藏着位统领?”

随即又骂道:“这厮难道不知道韩大人正在姑苏?竟还敢聚众意图袭杀朝廷军官?”这就去上马。

沈庆之听的也是勃然大怒,道:“今日我等绝不可放走一个匪徒。”

说完沈庆之转身上马,一拍鞍后的双刀,对丁云忠笑道:“走?”

丁云忠哈哈大笑:“好。”

李希颜看着他们这就向着城东方向冲去,慌忙招唿人手:“快跟上,快跟上。”

这边一动,满城百姓哗然。

他们听说田衡烈的外甥今天打了刘三,刘三召集人手要废了他,现在又见到督查室全体出动,乱糟糟的持着兵器向着城东奔跑,不由议论声四起,但因为李希颜封锁消息,所以人人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刘三更只以为沈庆之现在就两个人,一听沈庆之来了,便立即迎去,沿途更有不少好事之徒跟着。

他自从中午被砸了蛋后,半个时辰才缓过气来,但如今那里还疼的厉害,走一步抽一口气,当真步步惊心,不过刘三是怎么也不肯留在后面,现在他正咬牙切齿提了一把腰刀,心中发誓一定要亲手砍翻了那个小子才解恨,也才算挽回今儿丢的面子。

此时已近黄昏。

落日照在长街上,沿途家家户户关门,酒肆楼台边则站满了闲人,沈庆之丁云忠就在他们的注视下,这么策马缓行,还说说笑笑。

刘三一路却是杀气腾腾气势汹汹。

没一会儿,他便看到了骑在马上的沈庆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见沈庆之,在城内横行惯了的刘三当即怒吼起来:“就是他!给老子砍!”

恰恰此刻,街那边也传来炸雷似的一声怒吼,又听到铿锵之声,沈庆之已持着两把雪亮的腰刀,对着他们杀来。

沈庆之如今是什么心肠?一策马,撞入了那群青皮之中,侧身一刀挑出,便是一颗人头冲天而起,再一侧身,另外一侧便又一颗人头冲天,那身子就好像风中树叶摇摆不定一样,而马前也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是另外一个青皮避让不及,被他的奔马撞上后,直接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那些青皮往日在城内仗着刘三的势,看似气焰滔天,其实不过是欺负些弱小而已,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杀阵?

见沈庆之撞入他们之中,眨眼之间就废了几个,又被洒了满头鲜血,其中几个当场就吓得瘫在了马蹄前,更有人转头就要逃走。

但,他们又能逃去哪里?

边上的丁云忠一带马缰,把一个青皮圈入了死角,对方连忙转身想跑进店铺躲避,丁云忠不过手腕一抖,他便惨叫一声,整个人齐肩被噼的几乎两半,就这样他还踉跄着走了三步,才扑的一下趴在地上。

血一弥漫,店铺内立即尖叫声四起,不晓得多少人在这一刻给吓得的魂飞魄。

街那边,提着刀的刘三此刻也已经慌了手脚,他想不到沈庆之和那个陌生人,竟然敢当街杀人,忽然远远的见到李希颜带着督查室的人冲上来了,刘三不由喜出望外,顾不得蛋疼连连跳脚:“杀人啦,杀人啦!”

可他不喊还算了,沈庆之一听他叫喊,循声一看当即对着他冲来,刘三心中一寒,握紧了刀远远的对着沈庆之就是顿乱舞,同时喊道:“李督察,沈庆之杀人啦,他杀人啦…”心中还在拼命在算,怎么才躲得过沈庆之的来势,眼睛就在那里乱转。

而他手下那些青皮们见督查室人马上来,也是惊魂略定士气一振,听刘三喊的凄惨,连忙也跟着喊了起来,有些人还回过头去招唿终于赶来的督察室人马,李希颜见他们对自己这般亲热,心中郁闷至极,冲上来对着其中一个青皮当头就是一刀鞘,并厉声道:“大人有令,擒拿逆贼刘三,从者弃械不杀!”

说话时,才见到几颗人头散在街心,当即一阵反胃,心想,这沈庆之怎么这般的狠辣?又要强忍着,可怜他脸都白了。

李希颜一带头,督查室的在编人等也再不犹豫,一声吼,立即抽刀上阵,心软些的就如李希颜用刀背拍打,见到些脸熟的还喝斥:“蹲下蹲下。”心狠的,竟闭起眼睛先乱砍一气,他们这般折腾,长街上立马炸了窝。

有些脑子不清楚的青皮竟然还怒骂他们为何打自己人,脑子清楚的看到不好则丢了家伙,就想窜到边上店内混进人堆,但他们一进店便惹起一片鬼叫,于是背后就有人挺着家伙追来,或者是语重心长的劝解“兄弟还是认命吧”,或者乱刀噼来,于是店内的喊声更是惊天动地。

这般变化让那刘三大惊失色,他仓皇四顾,几个贴身保镖转身就逃。

沈庆之也懒得和他废话,上前一刀噼废了他的一条腿,便追着丁云忠而去,只留下了刘三抱着残腿在那里鬼哭狼嚎满地打滚,跑来的李希颜看他这幅惨样叹了口气,对他道:“认了吧,刘三。”

见李希颜来了,刘三努力的忍着疼,对李希颜问道:“李督察,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希颜没说话,回头去看血迹斑斑的长街上,这时刘三的那些手下已经知道刘平倒了,反而是他们刚刚要砍的沈庆之上了位,已是哀嚎一片。

其中有人为撇清关系,在那里喊:“我只是来看打斗的。”

更有人干脆破口大骂刘三:“猪头三,你他娘的倒了后台,还拉我们下水?”

还有人在对身边的督查室那些熟脸哀求:“兄弟真的是被蒙骗的,假如知道他是找沈大人,兄弟怎么敢?”

原来所谓江湖义气,不过如此。

突然,从街头那边传来一阵马蹄声,他们纷纷回头循声看去,原来是沈庆之和丁云忠两人已杀尽逃犯,并把几颗人头悬在身前,横刀于鞍正策马而还。

夕阳如血。

照的他们人马皆赤,煞气冲天,直如天魔。

姑苏承平已有百年,身在此间的李希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人物,心中发寒连忙带头拜倒,督察兵丁等也立即按着在押众犯跪了下来,躲在街边酒肆楼台内的商贾百姓们都屏住了唿吸,就在这一片鸦雀无声之际,沈庆之扬声喝问:“还不速去抄了匪窝?”

一声令下,刘三阖族尽没。

第一卷 第七回 江畔

在沈庆之带兵抄拿刘三宅院,抓捕刘三同伙时,田衡烈也已和李默完成了军营交接。

马上要离开这苦逼地方,前往督查肥缺任上的田衡烈现在幸福的满面油光,正在拼命催促李默,赶紧放下事情,和他一起回城。

说是今晚一定要好好和丁云忠等联络联络感情。

他一向混吃等死好酒好色,本以为此生就这么算了,唯一担心的不过是沈庆之的未来,怎想到一日之内自己的外甥竟然靠上了韩中正那颗大树,命运转变,你叫他不兴奋都不行。

李默能理解他的感受,其实李默自己也有些兴奋。

只是,他和田衡烈不同,他是经历过起落的人,知道风光背后往往是危机,危机之中有能有机会的道理,所以他还沉的住气一些,但碍不住田衡烈一催再催,最终也只得丢了事,陪他立即回城先。

路上,田衡烈终于忍不住问李默:“当年你到底…”

李默知道他迟早会问,也不想瞒他,叹了口气,示意了下,就向北边的江滩而去。

田衡烈立即将两个随身亲兵丢在路边,一脸好奇的跟着。

等到了河滩边,李默翻身下马,坐在一块碎石上的,看着面前奔流的大江分流,开口道:“大燕安熙8年,我考中进士后,被分配至金陵户部任职,9年11月,忽然被调往兵部,由文入武,然后便在统领司参谋一部混了几年,到安熙12年被尔朱平大人看重提携为随身书记。”

挤到他身边的田衡烈一听不由大吃一惊,你既然曾被江东宪兵处的长官尔朱平看重,又怎么会没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呢,李默忽然幽幽的问他:“你知道安熙13年,发生在金陵的一件灭门大案吗?”

不等田衡烈摇头,李默已经哑然失笑:“你该不会知道。”

随即他继续道:“金陵张新成,白手起家,用十五年时间做成一方大豪,当时的声势无双,可谁能想到他竟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朝野上下为之轰动,但此案最终不了了之。外人不知道,但我们知道,此案之所以不了了之,是因为背后牵扯甚大,那张新成也绝非白手起家,他其实是前唐兵部尚书林定远的后人。”

“…喂喂,老李,你说真的假的?”田衡烈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李默也不理他,只管说道:“当年唐朝覆灭,一群孤臣孽子或是追随前朝而殉,或是散于江湖唿啸山林对抗燕军,又或者藏于民间等待时机,比如林族。在燕立国的三百年间,林族全无声息,家族甚至为避祸而易姓埋名…”

随着李默的话,渐渐的,田衡烈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他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段汉家名门,在异族占领中原后,数百年如一日不忘故国,卧薪尝胆等待复兴的可歌可泣的传承史。

他们散尽了家财忍辱负重,他们易姓了子弟断绝来往。

他们投靠外族,谋求官职,他们结交新贵,以为依仗…

当那些敢于冲阵,血洒疆场的英雄们化为了白骨,当那些冷对利刃不惧一死的豪杰们的碧血流尽,当那些讥讽他们为奸贼贰臣的“好汉们”,最终还是在外族的面前低下了头颅后,只有他们还在继续坚持着走自己的路。

直至安熙13年。

张新成认为燕朝已经彻底腐朽,便迫不及待的联络同门,培植武装,同时勾结朝廷上下买通大员,意图先取江东而后北伐推翻大燕,然而事泄…

说完了以上,李默问田衡烈:“你看张新成如何?”

不等田衡烈回答,他便大骂起来:“早在安熙8年时,朝廷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张新成这蠢货根本就不懂,从大燕立国至今这三百年间,那些朝廷上的汉人大员既然享尽荣华富贵,又如何肯为复兴旧朝这种虚无缥缈的热血买卖断送自己的身家性命?那么他们不卖他卖谁?于是张新成一家在内,包括被他牵连出的林族其余旁支等,共计一千五百三十一人,在一夜之间便被朝廷扫的干干净净!”

天已暗,苏江呜咽明月东升,波光粼粼衬的李默脸色如铁,森森可怕。

田衡烈心中突突了下,忍不住问:“那么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李默冷冷的一笑:“包围张府的计划是我做的。”

田衡烈目瞪口呆,他刚刚听李默说这段往事的时候,能听出李默的满腔怒火,其实主要还是恨那张新成的不争气,而绝非站在朝廷角度评价逆贼,可现在李默却说包围张府的计划是他做的,这,这…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既然李营正立下大功,为何又被发落到这里呢?”

李默看了他一眼,道:“正要和你说,张府上下被拿之后,尔朱平想挖出更多关于乱党的内幕,便让他的心腹我去审讯张新成,然后我失手把张新成给杀了,因此线索断绝。”

“……”

“尔朱平因此大怒,打了我五十军棍,便将我发配到这里,并说永不提拔。”

田衡烈不解的看着这位和自己共事数年的同僚好友,他曾在外族统治的朝廷里担任过重要职务并前途无量,还曾亲手制定计划抓捕过心怀前朝的仁人志士满门,而后却又悍然违背上官意志杀了其中的关键人物,田衡烈能想象李默当时一定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去干最后这件事的,那么,他图什么?

他忽然记起当李默遇到韩中正时的那一幕…田衡烈忍不住想,难道说李默他当时是为保护什么人才冒险行事的吗?比如韩中正这样人?那么韩中正也怀抱着复兴前朝的理想吗?

然而,这种推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李默暂又无话,因此两人一时沉默。

过了半响,田衡烈低声道:“多谢告知。”

“田大人。”

“嗯?”

田衡烈看向李默,李默的双眼亮的逼人,他不禁转头,李默对他道:“韩大人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不能乱猜,不过他将你我扶持上位,又这般欣赏庆之…”

田衡烈已知道他的意思,立即道:“管他呢,反正我老田烂命一条,他既然用我,那我就听他的话,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便是。”

李默看着这个想装煳涂的滑头一笑。

可就在这时,田衡烈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问:“你说,韩大人假如要干什么,可有把握?”

“……”

虽然当年就觉察到了点什么,然后出于一个汉人的本能以及良知,而维护了他,但如今听田衡烈这般露骨的询问,李默也不禁心里一紧,他在盘算韩中正的能力,田衡烈就不眨眼的瞪着他。

半响,李默肯定的道:“我只知道,他若不反,就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是这个道理,韩中正在江东的势力之大,在军政两界的人脉之广,绝非一般人可比,尤其他还有孙正川这样的虎婿,更有河东张镇国这样不可明言但绝对可靠的强援,便是今上也不能随便动他,何况其他人呢。

这样的人物,按着正常的手段确实已经无可奈何他了。

听李默这么一说,田衡烈终于心定,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即就开始鬼扯其他事情,因他明白这种话题,就算他和李默的交情也最好就此为止才对,不久两人上马,扬声寻到亲兵,然后就一起向着姑苏府而去。

等他们抵达,发现丁云忠等竟都陪着沈庆之在城门处等他们。

田衡烈赶紧大骂沈庆之无礼,丁云忠连忙道:“我和庆之乃兄弟,田大人不必和我这般客气。”

说完就请田衡烈李默一起。

还说杏花楼的席面已经定好,田衡烈看他神态真诚心中自然纳闷,这才一个下午,庆之和他竟有了这样的交情?他怎知道,丁云忠本就极其欣赏沈庆之,而沈庆之因为对方“曾经”的忠烈更为欣赏对方,彼此既是刻意结交,自然相处的越发亲密。

尤其这两个混蛋在抄刘三家时,还联手坑下了刘三幸苦藏着的上万银票,然后你一半来我一半。

他们在短短一日之内已一起杀过人一起分过赃,现在又要一起去青楼,这叫他们能不好吗?

这时大多数百姓家都已经关门落锁休息,只有花街一带灯火通明。

路边也有些晚归的行人,远远的贴着墙根在走,羡慕的看着这群人鲜衣怒马的摸样,走近才看出他们是谁,沈庆之今天干的事情早已传遍全城,寻常百姓提到他都有些发憷,于是这些行人赶紧低头,一直到他们说说笑笑走远了,才敢轻轻嘀咕几句,叹那刘三一家就此覆灭,但姑苏城内又来一个更狠辣的,也不晓得今后还会出多少事情。

没一会儿,沈庆之等便抵达了这处姑苏城内上等的酒肆。

跟着田衡烈的两个亲兵,宋二和王行早先一步抵达,站在门口等待,不过他们边上还站了一人,那人身形微胖,一对小眼睛,长得一副天生的笑摸样,田衡烈靠近了一看原来是杏花楼的老板杨万春。

往日,田衡烈来这里并不多,因为这里价格太高。

另外,这杨万春还是城督府管家杨忠的亲戚,想想那刘三仗着刘平都眼高于顶了,这杨万春仗着杨忠的话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寻常的城内文武来这里宴请宾客杨万春都未必出面。

这时杨万春抢先一步先握住了田衡烈的手,就连连摇晃着感慨道:“哎呀,田长官驾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田衡烈当然要拼命反摇:“哎呀杨老板…”同时想,这狗日的该是听到什么风声了的,奶奶的,今晚不收钱就好了。

不知道的人看两个胖子那副亲热劲,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在外初次见面的亲生兄弟呢,但丁云忠等怎么会把杨万春这种人放在眼里,所以等杨万春上来问候的时候,丁云忠等神情淡漠。

但杨万春才不介意,他接着又扑到了沈庆之面前就连连拱手:“哎呀,沈督察,久仰久仰…”

丁云忠终于不耐烦了,一巴掌将他推了开去骂道:“废话忒多,赶紧去准备好酒菜,小心伺候好。”

杨万春赶紧赔笑打嘴,这就引路,带他们进了楼。

自古以来,酒楼的生意主要是靠官场商场支撑,天下的官场商场又最重气派两个字,因此杨万春把他这杏花楼造的格外精致。

这杏花楼正对长街,背靠内河,红砖碧瓦,粉墙雕栋,在那门面和内河之间绕着庭院一圈合计三层,就是酒肆的包厢。

这里的生意自然也是极好,寻常时候别想有个空座,尤其是靠河临桥的一边更是座无虚席,不过今天,杨万春当然会把最好的包厢留给他们,至于姑苏城内的文武或是商贾们,如果脑子没进水的话,也不会来争。

沈庆之等人沿着朱柱漆梯一路向上,很快就走到了临河那面第三层最中,专门还垫高半层的那间览山包厢。

走进一看,包厢内布置的更是别致。

里分三进,第一进用锦毯铺地金烛如臂,四周还挂着些前朝近代的名家字画,周围散放些茶座,一群身着绸衫绣裙露出粉臂玉腿的妖娆歌姬正跪在那里,等沈庆之等进来后,她们忙先问安,然后再起身来挽着客人,带他们绕过一道玉屏风,进去内屋。

内屋,放着一张红木大桌,上面已经有了一圈刀工精巧的冷盘,那器具都是一色的青花瓷。

宾主们客套一番后依次坐下,沈庆之打量了下四周,里面还有一道屏风,能透过它看到那边是临水楼台,一看就知道客人若是有兴致,便可撤去屏风看歌姬舞蹈,又或者酒足饭饱之后再欣赏不迟。

看着这一切,田衡烈赞了声:“杨老板当真是好手段。”

杨万春谦虚了几句,又去忙着指挥歌姬给他们端茶递水和送上热乎毛巾,忽然瞥到丁云忠又在和那个沈庆之谈笑风生,而年纪轻轻的沈庆之靠着一个美貌歌姬竟然豪不怯场,不由大奇。

他见过多少人在外边张牙舞爪,但一见自己楼内这些上品歌姬,便放不开手脚,又或者假装正经却心猿意马的嘴脸,倒没想到,这沈庆之居然能如此自如,心想,这小儿能杀人能泡妞,现在还有上官扶持,前途必定不凡,不在这个时候把关系打好还等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现在丁云忠也大为惊奇, 他本以为今晚来后,沈庆之田衡烈两人或会放不开,倒没想到他们并肩坐在一家青楼里这般的自在,不禁感慨他们甥舅之间的感情深厚,心想若哪日我和我那刻板的爹这般的联席言欢,恐怕黄河之水都会倒流…

可就在他们欲举杯畅饮准备一醉之际,督查兵丁忽然来报,说韩大人找沈庆之。

沈庆之不敢怠慢,只能告罪一声,前往城督府去。

第一卷 第八回 送信

这时韩中正和韩诗琪正坐在室内下兵棋,不过棋盘上的棋子早已被穿着一身红裙的韩诗琪拂的七零八落,她还在那里乱舞着双手和自己的父亲在那里胡搅蛮缠,喊什么既然输了就要兑现承诺什么的。

原来韩诗琪在借口下棋之名要求提高自己的月薪待遇,但屡败屡悔等于明抢…

等沈庆之到时,韩中正立即吩咐他坐,神态和蔼如家中长辈一般。

韩诗琪也暂且停止了胡搅蛮缠,做淑女状笑眯眯的起身,对沈庆之热情的说:“小沈来啦。”

随即鼻子一皱,狐疑的看着沈庆之问:“你去那里的?”

浑身暗香浮动的沈庆之不禁大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和她说什么才好,幸亏韩中正在,立即喝斥女儿然后对沈庆之严肃的吩咐说:“刚刚得悉又有一拨悍匪意图于姑苏至金陵的路上设伏刺杀本座,而今本座身边人手不足,因此,需要你替本座前往驻常州骁骑营一趟,告知孙正川此事,然后调些人马来。”

说着他将手上一枚黝黑的戒指除下,递给了沈庆之:“你明日天明时打扮成青衣小厮混进城外宋家商队中,后日晚间就可抵达常州,然后你就将这个交给孙正川统领再如实禀告消息,他若不在,便交给骁骑营的管仲颜副统领。”

听到韩中正要自己去遇孙正川这位未来江东军马的旗帜人物,沈庆之惊喜之下连忙领命,又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韩中正想了想,道:“路上轻易不要生事,若遇到麻烦忍为先,实在躲不过再砍人不迟。”

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沈庆之欲辩无言,只能低声下气的道:“是。”

然后灰熘熘的退了出去,他不知道的是,当他退出时,韩诗琪看他的眼神,似有杀气…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沈庆之便起身,在孙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外。

江南多雾,沉沉的白纱笼罩了城郭和门外山水。

商队的老板早已一个人在那里等候,看他满头露水的样子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见到孙正鹏沈庆之两人,他连忙诚惶诚恐的问安。孙正鹏吩咐道:“王老板等会就不必和我堂弟客气了,此事办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商队老板是金陵人,他昨日抵达姑苏后没进城,自然不知道这位年轻小厮就是沈庆之,至于孙正鹏这位跟随韩大人的红人要他做什么,到底什么目的之类的他也不会多嘴。而商家做事圆滑,讲究个面面俱到,这王老板一听完吩咐便又赶紧先给沈庆之致个歉:“那等会就要得罪小哥了,小的和他们说的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小厮,跟着我出趟远门长长见识。”

沈庆之颔首:“王老板不必客气,要我干什么直接吩咐,这样才像,只不过路上要稍微赶一些便好。”

这王家商队是挂在金陵大户王侍郎门下的,做的是官家不许可的青盐生意,十来辆车装着一袋袋的细沙盐,蒙着牛皮盖着稻草,看似脏兮兮的,实则一车抵百金。

上路后,沈庆之就和三个人一起扶着其中一辆车,手搭在车边的牛皮护手上步行向前,商队的护卫们则骑马在车队前后左右放哨随行。

他本是做足现在身份的本分,想安心完成韩中正交代的事情,可那几个王家商队的仆役,见他年轻,竟纷纷欺生,没事情就叫他跑前跑后,去拿拿东西送送草料之类的。

沈庆之开始还不以为然,嬉皮笑脸的一一照做,哪怕忙的汗流浃背,被那群货时不时地哄笑几声也无所谓。

但到了中午,当车队靠一处驿站停下时。

他刚刚坐下,准备喝口水,边上那个中年马夫就噼手夺了他的水囊,随即对沈庆之喝斥道:“先去给马喂点水,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偷懒,真他妈的。”

沈庆之无奈,只好起身去给马喂水添料,帮这马夫将他的事情做好,那马夫在边上悠闲的啃着干粮,看沈庆之喂马的手法麻利熟练,夸了几句,竟又吩咐道:“等会也去帮那边的老陈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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