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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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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三回 把霍二给老子绑了
任谁也没想到,好好的晚宴中居然有这样的插曲。
今晚一心不想生事的沈庆之面色一沉,主辱臣死,他身后的陈再兴大怒,骂道:“贱婢放肆,当我家大人是角斗戏子吗?”
那女子却不惧反笑:“真有种和我这小女子计较什么?堂上大人说话也有你这丘八插嘴的份?”
原来这女子本性刻薄,她在青楼厮混靠的就是上下两张嘴和顶着的这张脸皮,也混了些名声,可是往日里张镇远总看不上她,因此她早有心出个风头,换句话说;这贱婢是想用沈庆之刷刷声望,反正张镇远在这里她不担心什么,所以陈再兴一骂,她更加张狂。
坐在沈庆之身边的那位江东籍歌姬顾无双,不忍沈庆之等受这种牙尖口利的下三滥的羞辱,立即厉声喝道:“白家蛮,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少公的家了,这么多军爷在你也敢骂丘八两个字?我告诉你,就你这幅尊容心术便是再跳死了,也不过陪那边马夫的档次,今儿少公发个善心带你凑个数,让你难得上次席,你居然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
泼妇无故惹事骂男人,男人回嘴也丢份。
但女人骂女人那就不一样了,何况这位顾无双容貌出众在行内名望稳稳压着对方一头,她一开口,和她交好的几个姐妹都立即附和起来,纷纷说,哪里有这么说话的,平白让人家以为少公不会待客,有更刻薄的干脆说,真是委屈了那位营官大人了,改日一定好好请人家一场,免得传出去以为同行都这么不知道礼数,看吧,这贱货上席后都未曾给人家倒次酒水,人家爷和你客气,你也不照照镜子…
几番夹枪带棒的讽刺之下,那不知分寸想借沈庆之刷点存在感的白家蛮被群嘲的脸都要滴血了,僵在那里半响,可能这贱货真的是失心疯发作了吧,突然尖叫一声,腿一蹬,哭喊道:“少公,奴家哪里说错了,那厮问了高都尉之后又坐下,明明他无礼在先看不起我们河东好汉。”
顾无双怒极,俏脸一沉拍案而起道:“还在挑拨,你可知沈将军什么身份,他赞高都尉乃是为他扬名,你这不懂人事唯恐天下不乱的贱货再敢挑拨生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沈庆之感激的看了看这位为他仗义执言的女子,但心中的愤怒依旧无法抑制,因为闹到现在,张镇远居然还不说一句阻拦,这般待客简直匪夷所思,莫非他心中这就是场闹剧?那本将名声何在?
那女子还在强辩:“他做的我说不得?”又骂顾无双狐媚子不要脸之类,胡搅蛮缠如同泼妇,席间已经乱了,张镇远却依旧一言不发。
连她身边的营官终于爆发怒吼道:“再废话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其余河东军官等都纷纷露出了同样心思的表情。
沈庆之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心想如此不得人心,难怪数万大军一夕崩溃,也罢,早些和那厮翻脸以后办事更方便些,于是对身边的陈再兴和另外两个护卫道:“我们走吧。”
说完长身而起。
他身边的顾无双失色之际,一直没有出声的张镇远终于开口道:“庆之稍安勿躁,何须和一女子计较?”
已下定决心的沈庆之冷冷的回道:“按少公的说法,还是本将的不是了?”
张镇远还没说话,他身边一人笑了起来:“将军名震天下,怎知心胸如此狭窄,居然容不下女子一句戏言,啧啧…”
陈再兴就要上前玩命,沈庆之伸臂拦住了他,注视那位开口之人,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少公门客,西都彭亮。”
西都的人怎么会到河东地?沈庆之眉头一皱,冷笑道:“好,庆之定取你性命,以证本将心胸狭窄之名!”
那厮一愣之后,看看左右,故作淡定的一笑,叹道:“在下说句实话也不能,唉,那在下就恭候大人雷霆之怒吧。”
沈庆之不屑和他纠缠,转头就走,陈再兴等一起跟上,战马就在营边不远,十来步可到,看事情无法收场,张镇远喊了起来:“沈庆之,你莫非真不给我面子?”
同时有几名河东的兵丁刀枪出鞘拦在了沈庆之面前。
沈庆之怒极回身:“坐看贱婢挑拨生事羞辱来客,还以为有理?你河东张镇远一向就是这么待客的?”
不想张镇远一脚踹翻面前的几案喝道:“沈庆之你既然不给老子面子,就不要怪我!”
这真太离谱了,沈庆之大笑起来:“闻名不如见面,你一闺房子弟能奈我何?”
这句话说出,算是彻底破脸,被骂的张镇远更加气急败坏,连声喊道:“给我拿下!”
他几个部下连忙站了起来,不过大部分军官,包括高至阳在内都沉默着,因为他们知道这次分明是少公做的不地道,彼此既然无冤无仇,哪里有这么待客的,何况明明是那女子生事辱人在先,你做主家的不去压制,却一直看戏,最后还怪沈庆之计较,世间岂有这种道理。
可他们也想不到,沈庆之接下来竟拔刀在手上去就砍,只见寒光闪耀,那几个兵丁转眼就倒了一地,他顺势夺过两枪上马后,还直向张镇远杀来!
河东诸人不禁大惊,赶紧第一时间去保护张镇远,将其余人全挤到一边,之前玩弄口舌的彭亮也被粗壮的护卫了挤的跌到了外圈。
这时,沈庆之已冲回场内,只见他勐的一提马缰,在战马凭空跃起跨过篝火之际振臂一掷,一杆大枪便唿啸过来,扑的一声洞穿了彭亮的胸膛,将他狠狠的钉在了地上,人倒下,那枪杆还在嗡嗡的乱颤,紧接着,沈庆之左臂又一挥,掷出第二杆枪,将之前那饶舌女子钉死在当场。
他左右开弓,动若霹雷的连杀两人之后,铿的一声拔出背后腰刀,喝道:“随我闯!”
陈再兴等齐声唿应,这几骑便一前三后,便一起向着张镇远冲去。
步兵怎么拦骑,对方惊慌失措纷纷后退,从后面跑来的几个立即弯弓搭箭,沈庆之看的清楚,知道这番箭来后,陈再兴他们之中肯定有人要落马,可是此时此刻便是他也无可奈何。
然而,那位高至阳都尉突然暴吼一声,道:“不可放箭!”说着他张开双臂返身冲向那几名护卫,噼头骂道:“你们这群蠢货,要惹的江东河东不死不休吗?”
谢了,沈庆之看了他一眼立即策马冲过他们身边,向张镇远的后营突去,张镇远自然继续在那里跳脚大骂,纨绔脾气发作他管什么后患?喊叫连连:“赶紧给我去追,死活不论。”
但他的护卫们现在很清醒,都知道高至阳说的有道理,沈庆之在江东的身份虽比不上他们少公在河东,但也不差太多,假如沈庆之是死在这里的话,江东寻仇,河东必定要给人家个交代,那么那时候,难道交少公?替罪羊还能是谁?
因此动作迟疑。
张镇远急怒交加挥鞭乱打,又指着高至阳道:“狗贼,知道你和那厮有来往,赶紧去追,不然回头灭你满门。”
高至阳被他气的眼前发黑,和他交好的几名同僚连忙拉住他,向外跑去,口中道:“少公放心,我们这就去追。”
随即低声对高至阳道:“别和他顶嘴了,赶紧吧。”
高至阳闷闷的嗯了声,才投效张镇远不久的他心中现在充满了失望,但人在屋檐下他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同僚们上马准备去追,这时他们的营后已经火光冲天,有兵丁来报,说沈庆之连杀数人,夺取弓箭等武备和战马,现在向东进大泽去了。
“去大泽也给我追,你们这一队当先。”张镇远又喊一句然后指着一名护卫:“你给我将那些歌姬送到南边船上去,顺路再给我调些人马来。”
他一向骄横,说翻脸就翻脸,在他积威之下的护卫们无人敢再劝他半句,只能纷纷点头,不多久,张镇远便带着他的手下们蜂拥出动,向沈庆之消失的地方追去。
只不过,这一耽搁,伪入大泽其实南下的沈庆之借此机会已经走的更远。
但自幼锦衣玉食的张镇远决定哪怕打过江东也不放!
他是张卫国的独子,一直活在佣人部属围绕的世界中的他,早就养成了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天大的事情反正有他老爹扛着,他怕神马?
沈庆之没有惹他并前所未有的客气,但这对张镇远来说,他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何况沈庆之最终还杀了他请来的女子,至于那女子将沈庆之比为戏子的话,对他来说自然是玩笑一句,何必当真呢…
这厮一边催促部下一边骂道:“一定要抓那家伙,我倒要问问韩中正,怎么管教他的部下的!哼,顺便给我那位要出家的后娘看看,她家的人才到底什么德性。”
原来,私心中,还有借沈庆之打他二娘脸的打算。
若韩中正知道,大概要叹,这就是家国天下的弊端之一吧,闺室养大的官二代就这么点眼界,整日只知道和都要出家了的姨娘争宠拆台,除此之外便是喝酒泡妞再无理想可言,还自以为豪杰盖世…
“大人,马蹄向南。”
“向南?继续追!”
虽然目睹沈庆之连杀两人的威风,但张镇远对沈庆之的武功依旧毫不畏惧,因为自幼在将府内长大的他生平也未曾一败,在他心中自己曾和孙正川切磋过,那年他才二十就能和孙正川打的不相上下了,至于部属们,更是一推就倒,一冲就翻,所以他自信的很呢。
他在追,夜深人静,大队人马的马蹄声一直传到前方。
陈再兴忍不住问沈庆之该怎么办。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杀人了。”沈庆之道。
陈再兴不解的看着他,沈庆之苦笑着道:“好歹是汉军一脉,他不懂事难道我能不懂事吗?若杀了他,江东和河东就成死敌,那样只会坏了韩大人的事情。”
“可是我们不能杀他,怎么逃?”
沈庆之哑然失笑:“再兴气吞万里如虎,人家可是数万大军随时可至,你还准备随手杀了对方?”
被他取笑的陈再兴脸微微一红,顶撞道:“大人,便是不杀他,以后这厮也会找我们江东的茬的。”
“无知。”沈庆之带马越过一道土埂,骂道:“河东做主之人还轮不到他!”
“那怎么办?”
“能走多远走多远呗。”沈庆之一边说一边看向前方,道:“到了江边假如无人接应,那么你我等就贴江岸向东走,实在不行泅渡前往泽城便是。”
啊——陈再兴可怜兮兮的看着主将,泅渡过江这也太惨了吧?沈庆之一鞭打去:“我无所谓你在意什么?都已经当他面杀了两个人了,还不够本?”
说完嘿嘿一笑,显然很得意自己当即报仇那一出。
他偶尔流露的这种年轻人才有的顽皮让陈再兴等一愣之后都哄笑起来,区区四人深入河东地,惹翻了河东实力派居然还能这样轻松随意,真不知道张镇远得知后会是什么感想。
不过,那厮也不可能得知就是。
此刻,张镇远还在气急败坏的追逐,此刻,历中原已经带人回头,此刻,用刀逼着一位渔夫的霍卫青已经抵达采石矶前哨,面对水师夜探的质问,霍二放声大吼:“在下奉沈庆之之令要见慕容铎大人。”
“你是何人?”
“事情紧急,你耽误不起,快去禀报。”
“大人已经睡下。”
“妈的,老子就是沈庆之,混账东西,我要见我兄弟你也敢阻拦?”
对船,大惊失色,是沈大人?那渔夫腹诽名满江东的沈庆之怎么可能是这种流氓恶棍?骗子,我看你怎么死的…
但他失望了,恶人到哪里也是恶人,那厮真不知道什么来历,什么胆子,水师船过来时,那厮竟一下子跳了过去,然后还拿刀逼着那些军汉回头,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可是上来一个就被打下一个…
等那艘船回头后,渔夫连忙去捞掉下水的几名士兵,几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士兵骂骂咧咧的上了船,谢过他后,问:“你是何人?”
渔夫满眼是泪的道:“小的在北岸打渔为生,不知道撞了什么鬼,睡的好好的被这厮用刀子戳醒,然后逼着来了这里。”
原来同命相连,几名士兵叹道:“真他妈倒霉,沈大人手下怎么出这种歪瓜裂枣。”
“…那人真是沈庆之手下?”
沈庆之诈死的消息也仅在官场上流传,在江东甚至是个避讳,因此渔夫和这些士兵基本上不知,听他问,那几名士兵委屈的一起点头,霍二谁不认识,妈的,上次去淮左也有我们的好吧,哪里有这种急性子,还没说话上来就打的!
突然,他们面色一变,霍卫青这么急急忙忙的是不是真出什么大事了?赶紧回营,有大人和沈庆之一起,保证只有功劳不吃亏,人同此心,立即催促渔夫帮忙向水师大营赶去。
等霍卫青杀气腾腾的登上采石矶大营,拿出真正身份要闯中军时,一些和他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水师官兵谁会阻拦?值勤的亲卫一班中十个还有八个是和他喝过酒的,见他神态严肃气急败坏的摸样,知道就算拉住他,他也能叫的慕容铎睡不着,只好去报。
不想,才睡下不久的慕容铎被叫醒后一听是霍卫青来了,再听他们是从北方来的,当即大怒,要将那厮拿下。
这声令下,所有亲卫全呆住了,没听说大人和沈庆之翻脸啊,什么事情要闹的这样,至于吗?慕容铎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们聋了吗?”
说完起身,就去摘下壁上的长刀,冲出营房指着站在那里的霍卫青骂道:“狗贼还敢来?”
这下,霍卫青也傻了,但这就是霍二啊,他脑子一转,隐隐觉得其中关键,立即跳脚喊道:“皇陵被淹不关我们的事情!”
“…你不是从北方来的?沈庆之那狗贼呢?”
果然如此,霍卫青神情愤慨的道:“我等随大人去追林中野今日才过江北,有南岸北岸多少渔夫作证,在下给的一位住在北镇口李家村边的叫张老三的上门女婿十两银子,不信你去查!”
他说这么多,都不带换气,慕容铎听后疑虑渐消,这么说真不是他们干的?但面子上还是过不去,问:“连夜找我什么事情。”
“回大人,我家大人请慕容大人无论如何发兵北岸以为接应。”
“嗯?”慕容铎一愣,假如沈庆之没挖他祖坟,有事当然要帮,但,但什么事情呢?霍二喊:“请大人屏退左右。”
慕容铎骂道:“妈的,老子遇沈庆之的时候没见你这厮退一次,还每每蹭酒喝!有屁快放。”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霍卫青板着脸想了想,嗯,是这个理,再说也耽误不起,于是便开口讲了下情况,他聪明,生怕慕容铎不以为然,就把张镇远说的更为不堪,甚至形容为,他走的时候那厮隐隐已有杀气之类。
等他说完,慕容铎吃惊的问:“张镇远在附近?多少人?”
“在下说了啊,数百一营。”说着霍卫青忽然想起一事,立即道:“对了,那厮一见我家大人后,还问高邮湖什么的,然后我家大人告诉他,正是才听说此事赶紧回头,以免被人陷害。”
慕容铎一拍大腿道:“妈的,庆之聪明啊,就是运气不好。”
“正是,怎想到遇到那家伙,我家大人当时就觉得不好。”说着,霍卫青突然脸色一变,随即欲言又止,然后改口请慕容铎赶紧派船。
他这幅神态落到慕容铎眼中,慕容铎心中一琢磨,莫非高邮湖的事情是张镇远干的?只是这霍二没证据不敢说,不然怎么会这样?其实他不知道这是无耻的霍二在用各种办法误导着他。
往日,慕容铎也不至于这么容易上当,但此刻,慕容铎却真的很激动。
大燕的江山他是不管的,但大燕的祖坟他怎能不问呢,白日里他得知消息后气的都没脸和亲卫们说,不然今天晚上霍卫青还找不到他,因为他本和一哥们约好要去快乐快乐,可是祖坟被淹了还快乐去真不怕被雷噼啊,所以他就没去,因此霍卫青才找到他的。
一切就是这么的荒唐可笑,但又让人觉得可叹…
想到这一点慕容铎便不再犹豫,下令后营留守,放船至泽城一线,沿北岸观察,一旦发现沈庆之踪迹立即接应,前中两营全部随他出动,靠岸下锚后,中营留守,前营人马登陆江北,借机把些事情查个清楚。
令下,周围暴雷似的一声喝,立即传令出去。
霍卫青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他连忙躬身道:“多谢大人。”
可慕容铎却道:“别谢。”然后吩咐亲卫:“你马上带一队人去他说的那个什么李家村上门女婿家好好查查,假如说的是真就算,说的不是,哼哼,老子就和沈庆之绝交!”
说完还吩咐人将霍卫青拿下。
霍卫青急了:“大人,我说的是真,别啊,大人,我要去接应我家大人…”
“奶奶的,就你能?老子千军万马抵不上你一个人,你以为你是沈庆之啊,你小子其实是心虚了吧?”
“我!”霍卫青气急,妈的,想干没来得及就不算对不起你,因此理直气壮的跳脚大骂:“慕容铎,老子心虚什么?你去查,假如老子说的是真,那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放老子。”
“假如是真,就让沈庆之来放你好了,老子堂堂大将之尊和你霍二这小小草民啰嗦个屁,给我绑了,绑紧点,妈的,让你小子上次喝酒的时候带头起哄灌老子!”
听大人说的这样,亲卫们不再犹豫,立即一哄而上,霍卫青慌忙后退,哀求道:“慕容大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绑了。”慕容铎才不理他,非常坚定的道,全军随后开动。
第六卷 第四回 徒有虚名
采石矶夜里燃起的一片火光很快就烧亮了天空。
不仅仅沈庆之看到,张镇远也看到了江中那道不寻常的红光,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慕容铎出兵的预兆,他还以为慕容铎那厮又不知道玩的什么花招,也许不小心烧了自己的大营呢。
废材就爱这样轻易以己度人,还要将对方想的更不堪。
其实,他和慕容铎之间有云泥之别,却不自知。
“看来霍二找到慕容铎了。”沈庆之微笑着道。
陈再兴好奇的问:“为何大人认为是霍二?”似乎有些怪沈庆之偏心,因为历中原也去的呀。
沈庆之笑道:“霍二性格活泼无拘无束,正投慕容铎的胃口,他不去谁去?”
陈再兴果然问:“那历都尉呢。”
“中原做事稳重,为人则外冷内热极有担当,他该会在江边等待接应,并派人回头寻我了。”
正说着呢,前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有孤零零的两个骑兵举着火把,从道弯口处的那片树林后转出,不是沈庆之的亲卫是谁,陈再兴眼尖连忙加速向前喊道:“大人在此,叫其他兄弟立即向采石矶处聚集。”
“好。”
到底是见过血火的骑兵,已经从沈庆之等人身后的动静里听出不对,二话不说就立即回头,去将派遣出去寻找沈庆之的其他兄弟叫回。
这里离江边还有十里路远近,但就此过去便是坦途一片,直至江岸再无什么遮挡,过了这里,张镇远的部下们就能放开阵型杀来,而沈庆之并不以为靠张镇远吃饭的那些都尉,包括现在的高至阳会为公理和主家就此决裂,因此,他要做好准备。
“停。”沈庆之摆手示意,紧急将战马停在道口。
陈再兴连忙跑来,沈庆之指着夜色下的地形对他吩咐道:“反正慕容铎要来,安排人到后面将兄弟们先调来,就在这里阻拦对方。”
此地两边夹杂树林,只余数匹马并肩的宽度,且地势高起一些,形如瓶口,最适合以少打多,看着这里陈再兴忍不住好奇的问:“大人,您要我们走时夺弓难道也是算好了的?”
沈庆之摇摇头:“夺弓箭是为自保,哪想到慕容铎出动的这么快,一切是天意罢了。”
说完吩咐部下,全数下马,将战马扣到林后去,然后将附近的石块树干等堆积在路中,并准备火把,然后等追兵抵达时再点燃,随即他就一人提弓策马挡在了道中。
陈再兴等不敢耽搁,立即忙碌起来。
众人都是军中武勇之人,只一会儿,就将些石块树干堆积在了路中,不久,在三里外游曳的历中原等得到了消息,也急忙赶来,一见沈庆之,历中原就立即催促他先走。
沈庆之笑道:“慕容铎将至,张镇远也就区区数百人,何足畏惧?”
“那大人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沈庆之叹道:“给脸不要,不得不翻而已。”
这时敌骑已近,蹄声距这里最多也就里许地,片刻可到。
沈庆之举起了手,他的部下们立即将火折掏出,将一根根匆忙制造的,缠上衣布的火把点燃,下一刻,这片道口便火光大盛,正赶来的张镇远等被这凭空亮起的火光惊的一愣,张镇远就算不以为然,他的部下们也不能放他冒险,慌忙拉住他的马头,派人先去查探。
那厮自然要挣扎一番表示自己无所畏惧,但最终还是妥协,随着大队慢慢前进,并等待消息,但也走不上多久,无须等待他就看到有一人正拦在远处山坡前,背光衬托下,壮硕的剪影仿佛顶天立地一般,气透九重。
不是沈庆之还能是谁?
他自己的部下,正在半途回马,张镇远怒道:“他能有几人,随我上前。”
有心熄事的护卫们没辙,只能随他继续前进,同时暗暗抱怨,沈庆之你都已经走了怎么还留下呢,这个时候包括张镇远在内,他们一方已经全都忘记了采石矶那片的动静。
在他们看来,慕容铎也罢,江东军马也罢,怎么也不可能打过长江来的吧。
可他们怎么知道,慕容铎和沈庆之如今的关系已是福祸相连,别说张镇远未必拿得下沈庆之,张镇远就算拿下沈庆之慕容铎也要来要人的,不然他怎么解释自己给今上的折子里关于沈庆之重伤不治的内容?
他们越来越近,沈庆之平静的等待着。
沈庆之身后的历中原和一众部下们纷纷刀枪出鞘,人人恨的牙痒,因为这个时候陈再兴已经将沈庆之和张镇远翻脸的过程告诉了他们——历中原等人怎么可能接受主将受到对方这种羞辱?他们只等张镇远临近,就要给他个说法。
现在,张镇远带着他的部下们,前前后后排成了好长一条队伍,半数已经下马在前面结阵,可惜的是,他们不过是出来游猎玩乐的,并没有什么防备。
至于弓箭倒是不少,可是步弓不多,恰恰还被沈庆之抢走了些。
看着横在道中的沈庆之,张镇远喝道:“鼠辈还不受降?”
…得了…他周围的护卫们纷纷暗自叫苦,这不是非要和别人翻脸吗,沈庆之一言不发,张镇远又喊:“狂徒无礼,竟然胆敢杀我幕僚,本公这次不将你拿下,从此不向江东半步!”
历中原忍不住起身骂道:“颠倒黑白信口雌黄之辈…”
“历中原。”沈庆之示意他不必和对方计较。
沈庆之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等慕容铎来,然后走人,他张镇远只会在那边叫嚷,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看这局势来年必定北伐,他和张镇远闹翻,杀对方一个歌姬一个什么幕僚无所谓,但要是和河东军的这些弟兄们见了血,那以后就会多很多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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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才沉默。
但凡事总有尽头,假如张镇远非要见生死,他沈庆之也只能奉陪…
就在这时,沈庆之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他急于抓住,张镇远在大骂:“沈庆之你这仗着韩中正的幸进小儿,不念河东帮你的恩情还敢在此放肆,爷今日定要将你拿下带回襄阳,让韩中正来问个清楚…”
还骂什么骂,沈庆之抬手一箭,扑的一声,白羽破空后稳稳的扎入张镇远身前二十步远的土中,随即扬声道:“韩大人和张公爷翁婿一场,河东出滁州乃是本分,到你这晚辈嘴里却成了人情?”
“我呸!韩中正算什么长辈,那偷跑来的…”
“有种去和你父亲说这句话,背后发狠,不愧闺房子弟。”沈庆之说完放弃弓箭,拔刀在手对张镇远一指,道:“你不是说爷是幸进之辈吗,据说你也有好大名声,那今日便当着彼此部下之面,和我斗上一场,谁输谁是废材,你敢是不敢?不敢就给爷滚,饶舌到现在,龟缩军汉之后,算什么好汉!”
两边的部下一听,全喧哗了起来。
沈庆之一方是在附和叫好,开始挑衅。
张镇远的手下却忙着胡扯避让此事,原因无他,他们一方除了张镇远自己谁也不看好他。
但沈庆之说的这般绝对,一向自诩的张镇远简直是被逼到了墙角,他又怎能不答应?沈庆之还没有完,他接着竟向前驱马,一直走到了的双方之间,又喝道:“张镇远,你莫非缩卵了?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当真徒有虚名!”
张镇远被骂的彻底爆发,先挥鞭乱打护卫,要他们滚开,然后蛮横的直接马踏部下,冲到前面指着沈庆之道:“今日我必杀汝!”
这就要拔刀向前。
一名被他撞开的护卫,忍着剧痛喊道:“少公,何须和他一般见识。”
也有护卫拼命拉住张镇远的战马对着沈庆之骂:“我家少公什么身份,你这厮算个什么?”
沈庆之才不理他们,继续挑衅张镇远:“不敢就回去,正好借你部下的话下台,不过老子看你以后怎么面对这些兄弟,鼠辈喊到现在跨不出区区数十步远,倒弄伤了自己的部下,这等手段不愧河东第一!”
接着他还得意洋洋大笑几声。
随时准备接应他的历中原扑哧一笑,对陈再兴道:“大人原来比霍二的嘴更毒,难怪霍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人。”
陈再兴嘿嘿着问:“厉都尉,你说大人是想抓住张镇远?”
“废话。”历中原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一边道,同时暗赞沈庆之的决断。
他视线内,张镇远还在护卫们之中蹦跶,形如小丑一般,自己的大人却孤身一人拦在那里,仿佛道中铁塔,双方高下已经不战可知,历中原又忍不住想,原来张镇远也不是大人的价钱,难道大人已是天下之冠?
正在此刻,他们身后响起了大片的马蹄声。
全场顿时为之一静,历中原眉头一动,吩咐陈再兴:“速去迎接慕容铎大人,先告知他当时和现在的情况,免得他来,不知怎么切入。”
陈再兴忙起身向后跑去。
历中原在交代之际,张镇远也不蹦跶了,他忙着问左右,来的会是谁,沈庆之冷笑一声,拨转马头就走,神态不屑至极,结果他这个举动让还在猜测来人的张镇远登时又憋不住了,他大吼一声,几名护卫一个不留心,居然被他冲了出去。
这下,河东诸人无不失色。
沈庆之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和张镇远的喊声,只当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高至阳看出沈庆之的意图,有心要喊,但话到嘴边成了一声闷哼,只想,看看吧,分出个输赢也罢,反正他信沈庆之不是他现在这废材主将,会不知分寸。
和他交好的些,乃至其余护卫都是这种想法,但还是有人赶紧冲了上去,至于他们冲上去的目的究竟是要拉住张镇远,还是想借机一起拿下沈庆之,就不确定了。
张镇远转眼之间冲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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