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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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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刚刚抵达,就听说高邮湖堤崩裂皇陵被淹的消息。

闻讯之后,沈庆之急忙率部回头,不想竟路遇河东少帅张镇远…

采石矶水师战船连夜开动,熊熊火光烧透了夜空,这是慕容铎的又一次站位,意义却远非过去可比。

第六卷 第一回 偶遇

一刻之后,车队缓缓停下,最终说服韩中正的沈庆之带上历中原和霍卫青一起,佩戴刀弓,穿一身国营骑甲向北方驰去;但在他走后不久,韩中正就派了一人立即前往姑苏,要他将沈庆之的舅父田恒烈请来,随即又让韩诗琪来到他的车中。

“为父有些话要和你说。”韩中正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对韩诗琪道。

不知所以的韩诗琪心头狂跳,不过事情开始并不是她以为的。

她才上车,韩中正就问她:“诗琪儿,你觉得沈庆之和你姐夫相比,谁更像我?”

韩诗琪一愣,父亲将小贼和姐夫相比,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该装一装也好啊,于是准备表现下不懂不解娇羞惆怅等各种情绪,心中有事的韩中正当场打破她的伪装喝斥道:“为父在和你正经说话。”

韩诗琪忙正襟危坐,道:“当然是姐夫更像父亲,小贼性格轻佻…”

“错了。”韩中正神色凝重的道:“庆之更像我。他的武勇和正川已不分伯仲,将略上也极为出色,而他的大局和一些手段则越超正川。”

“父亲?”

“破稷山,斗淮左的两战他全未按我的意思去做,偏偏做的很好,最精彩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他在两军临别前对宋铎的那句当众诛心赠言!可以说淮左局势的败坏,十成有五成就在他那一句!”

“是多谢宋铎将军援手之情那句?”

“不错,尔朱大石和宋铎之间勉强保持的平衡正因为他这一句才被彻底揭穿,如此手段由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使出真令人难以相信,你再想想此次我们遇到的所谓流寇,江东苏南一片大地上这种属于他的力量居然已有二十家之多,并且!”

韩中正神色激动的道:“他还帮为父拉拢了慕容铎。”

韩诗琪一笑:“可他再厉害也听您的呀。”

韩中正却如没听到女儿的恭维一样,继续道:“我从未曾见过一个年轻人,如他这样,那么诗琪儿,你认为这样的人为何只听我的?”

韩诗琪一惊:“父亲您这句话什么意思?”

知道她误会了,韩中正也不点破,但韩诗琪急了:“小贼为您出生入死,您怎么能疑他的忠诚?”

韩中正还是不说话,心中却在流泪,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欺我。

韩诗琪继续愤怒,如同一只正在张牙舞爪的小猫,质问自己的父亲:“父亲您私下说这样的话,传出去不怕将士寒心吗?”

够了!韩中正怒视着她:“谁会传出去?你吗?”

“我…”

“为父问你沈庆之为何会这般忠诚于我,你却给我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为父告诉你,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知道为父的目的是要复兴汉人河山!这般赤忱血勇且极为理智之将能为父亲所用,父亲岂能不高兴反而疑惑?父亲又没儿子,难道还妄想自己能活万年?”

“…凶什么嘛。”

“你!”韩中正重重一巴掌拍在女儿的头上,怒道:“白养你这么大。”

哭,还是不哭,这是个问题,韩诗琪还在想,韩中正却已经收敛了怒气,缓和口气,叹道:“我知道他极其尊敬你姐夫,然而你可曾看到他旗下各将已有了这种心思呢,那只霍二,包括历中原,眼中只有小贼,现在为父犹在已经如此,等为父百年之后那些人可会服气他去听正川的?”

“姐夫的部下皆尊沈庆之为姐夫之后第一人,小贼所部却不认为姐夫是他之上第一人。”

“对!”韩中正赞了自己的女儿,因此问:“那么此事该如何处置?”

……

韩诗琪不知道怎么接话,韩中正身子微微向后一靠,侧头去看窗外的护卫们,心想自己刚刚那番话他们未必不曾听到,不然刻意离的这么远,躲着我的眼神为何,恐怕就算他们也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了吧。

想到这些,韩中正不想再和女儿废话,压低了嗓子对女儿道:“庆之刚刚离去是因为他自请前往苏北,挖掘高邮湖堤水淹高宗衣冠皇陵,以搅乱虏庭大统传承!他有如此眼光手段,来日必定不是屈居人下之辈,因此父亲今日和你才说这些,为家族和你姐夫计,为父以后必须扶他一程!”

虽然韩诗琪心中已有预感,但她还是吃惊韩中正说的这番话,因为韩中正话中似乎沈庆之将来有可能和孙正川有争,她自幼熟读宫廷斗争王朝兴亡等典故,听惯了这些事迹,可她还是无法想象,等到来日,天下将定之际,小贼和姐夫对决沙场只能存一的场景。

是的,那一天还遥远,然而;韩中正说的没有道理吗?

年轻的女孩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预判,眼中浮现出慌乱的神色,愣在了那里,半响后,韩诗琪低声问道:“父亲为何和我说这些。”

韩中正却答非所问:“我已请田恒烈来此。”

田恒烈是沈庆之的舅父,韩中正找他来能有何事?韩诗琪有些惊慌失措,韩中正苦笑着道:“总有这一日的,何况这小贼如此出色,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打他主意,我又岂能让这小贼落入他人之手。”

随即叮嘱她道:“你母早丧,因此这些话也只能为父和你说了,婚后一定要早为沈家生下一子,并多和你二姐走动,如此你地位才稳。”

韩诗琪大羞,又气:“不生子地位就不稳吗?”

既然把话说开,韩中正当然要说到底,他诧异的道:“万一被其他女子抢了先。”话音未落,韩诗琪已经抓狂:“小贼还想有别的女子?”

接着又来一句:“爹爹你不是也没纳妾吗,那他也不许!”

“诗琪儿,你如何这般不懂事?”韩中正终于沉下了脸来,喝斥女儿道:“沈庆之若真如我所想有那一日的话,你觉得他能只有你一人吗?便是他肯,其他人肯吗?比如那慕容铎,尔朱平等将来为了自保…”

呜呜…韩诗琪伤心欲绝,韩中正气的眼前发黑,算了算了,之前的当我没说,你慢慢哭吧,难怪沈庆之不要你!

好在没多久,韩诗琪就收起了悲伤,认真的问他:“父亲今日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意吗?”

见她这样,韩中正心中才略微好过了些,道:“等去闽南后,我会和正川和你二姐详谈此事,正川忠厚你二姐善良,一旦明白其中利害会知道怎么做的,我只担心你,不懂事,会仗着父亲的权势最终和他闹的不开心,那样反而坏事。”

韩诗琪懂了:“父亲是担心女儿不许他纳妾?”

韩中正立即左右寻找趁手的东西,韩诗琪慌忙拉住了他赔笑道:“女儿逗父亲的啦,女儿懂了,以后一定,咳,一定…”

“不知羞,笑什么?”韩中正怒气冲冲的问,又不得不继续压着性子和女儿解释自己的想法,他道:“如今庆之手下已自承一系,文有镇川等一众参谋,武有霍厉等辈,商有王培正在支持,这是内,外还有慕容铎等强援,已为我手下三人中实力最稳的一系,可以这么说,小贼未曾败过,但他败了回头就能拉出又一支军队来,你姐夫却不行,离开骁骑营和为父,他便只是一将,这就是我为何最终选择了沈庆之为衣钵传承的原因,你可懂?”

“女儿懂了,只是女儿觉得庆之部下的一众,比如镇川表哥他们,怎么可能针对姐夫呢。”

韩中正幽幽的道:“ 到时候他们不想,也不得不去做,需知道家国天下是条不归路,我韩家无后中庭空虚,外姓就必定会做大,与其等到将来不可挽回我何不先将事情说开,其中道理你难道真的不知?”

家国天下,每当局势走到这一步,面对那权倾河山的诱惑时,谁也难以放下,千古唯独韩中正,能看的这般的透彻…

听完后韩诗琪终于完全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只是那小贼真的能那样吗,三宫六院?不行!于是决定拆台的韩诗琪在明白父亲的用心后,向韩中正提出了一个建议:“父亲您何不再娶一房延续香火,这样这些烦恼不就没有了吗?”

韩中正瞠目结舌的看着女儿,怎么劝到我身上来了?不由恼怒:“你以为为父不想?”

难道不能?可父亲您还未到暮年啊,私下也和丫鬟们八卦八卦养生之道的韩诗琪顿时大急,她担忧的看着父亲,韩中正老脸发紫,怒道:“小儿在乱想什么?”

韩诗琪…

“乱世将至,是英雄跃马之时,老夫却强要以一黄口小儿居于这些名将之上,才是为韩家招祸,到时候搞不好还会连累你们姐妹!”

因为这些父亲你才没有再纳妾吗,可是前些年呢?韩诗琪体谅的没有问出这一句,韩中正也气哼哼的不吱声了,车内就此安静了下来,父女对坐各想各的心思,不过气恼归气恼,和自己女儿吐露出这些话之后,韩中正心中舒服了许多。

他们就这样继续南下。

这时沈庆之还在北上,但他们都想不到,几日后,在沈庆之和霍厉两将刚过镇江度过长江的当晚,他们就听说了燕皇陵被淹一事。

此刻天刚暗下来,从扬州回来的里正正在村头手舞足蹈,口水横飞他周围聚集了不少闲人,都正羡慕的看着他,这里正在说:“前儿夜里,就听到哗啦一声响,高邮湖就好像破了的脸盆一样…”

搞得好像这事就是他干的一样。

沈庆之立即从人群后大步走出,问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穿着一身骑甲,样貌堂堂,突然见到自己村里有这样一位人物,刚刚还在饶舌的里正吓了一跳,慌忙道:“全扬州都传遍了,说守陵太监章公公都急的投河了,这位大人,这可不是小人妄言,不信您回去打听下就知道。”

这厮也不算笨,看来还有些见识,居然从沈庆之的穿戴猜到了沈庆之的来历,当然,这若能知道沈庆之的真实身份和所行目的,恐怕要吓瘫在地。

沈庆之闻讯却更诧异,因为这消息传播的太快,连乡间农夫都能知道,可以想象,此刻大燕官场上已经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那么这背后必定有故事。

他当即追问:“真是前日夜里发生的?消息确凿?”

“小人哪里敢胡说八道,这位军爷,您是不是陵卫?”

“嗯。”

“…军爷,恕小人多嘴,您可别回去了,小人这可是好心啊,军爷但请放心,这村是小人一族的,我们保证没看到过您。”

说着,这里正悄悄向后退了几步,沈庆之看在眼里,淡淡的一笑,这里正说的也对,陵卫擅离职守导致皇陵被淹可是死罪,不过这里正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看他眼中闪烁,未必不是想晚上留下自己,好去邀功?

但沈庆之怎么会将这些小人物放在眼里,他继续问道:“这些日子以来,可曾见过我的一些同僚路过?”

“有,有。”那里正勐点头:“小人去扬州时路上还遇到些大人的同僚呢,当时也有和他们熟悉的劝他们赶紧走,小人亲见有两位军爷闻讯后立即推下衣甲,就此,咳,就此归隐的。”

这厮还知道归隐两个字?沈庆之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已经拿定主意的他这就翻脸,突然拔出腰刀,逼向对方,狞笑着道:“老儿这般好心老子不信,既然老爷我无路可走,不如死之前找个垫背的,这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他突然发飙,霍卫青和历中原还有陈再兴等连忙也纷纷拔出刀来,但还不明白大人这是玩的哪一出。

这时,沈庆之一把揪住鬼哭狼嚎的里正,拽着他就向村里“最豪华”的一处房子走去,抵达后一脚踹开门,进屋便凶神恶煞的乱翻起来,霍卫青一看大喜,毫不犹豫的跟上,进屋打劫搜刮,吓的里正家里的女人孩子嚎啕大哭,他却不管,继续发威,把腰刀舞的如风,喝斥对方把藏在地下埋了N年的银子全献出来,不然就把对方老婆卖去窑子抽头。

霍二出马,沈庆之也需后退,从主角变成配角,任他一个人在那里发疯,居然还真被他逼出了五十三两二钱八分六厘银子来,那银子还真的埋在床榻下面的。

这年头,普通农家能有十两银子就能过半年好日子,五十多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里正那婆娘的眼睛都绿了,可是持刀的这俊哥们却是人渣一枚,毫不体谅不提,还抽空摸了她的脸蛋两把…

“军爷,军爷,小人…”那里正抱着他的大腿哀求着。

“舍不得给?”霍卫青横眉竖目的低头瞪着对方,就要动刀,对方的女人惊叫着赶紧扑上来抱住他另外一条大腿,霍卫青顿时杀气全消,道:“他放开,你抱着好了。”

那里正气的当场抽了,那女人则羞的慌忙松手。

霍卫青邪恶的一笑,这才放过了对方,回头道:“大人,我们走吧。”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沈庆之也不至于仁慈到忘却自己兄弟们身在敌境的险恶,却去顾忌一个陌路相逢的里正的感受,因此道:“好,走。”

屋内这一场闹腾,那些村夫们畏惧的人人闭门,直到沈庆之走后,他们才敢涌出来去关心下里正大人家的损失,就听里正家里一片哭声,仔细一看,一向爱炫富的里正大人挂在外墙上炫耀了一个冬天的三条羊腿居然也被那群痞子顺走了,人人不由暗笑。

再听说,村里一等一的美女,里正家的那口子还被对方摸了两下,这群闲人立马开始意淫自己假如是土匪兵痞该多好。

而这时,沈庆之等已经北上,驰出村后,立即绕路,贴着镇江东边方向的大泽向南行去。

原因无他,大泽蛮荒,走兽恐怖,从此处走,可避开人烟。

然而,他们走了不过十里路,才绕过一道弯,就看到前方泽山脚下,有大片篝火,人头簇簇,那营盘内最少也有三四百人,看似军营,但又乱糟糟的,倒更像哪位公子哥正带人出行,在外野炊一般。

沈庆之看到这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忙勒住了战马,但就在他们刚刚要撤回时,边上树林中忽然涌出七八个人来,和他们迎面撞上,几名看似护卫之人看到他们时反应敏捷,瞬间就将一人护在身后,并大喝道:“你们是何人?”

与此同时,林中还有人立即对空射出一枚鸣镝。

鸣镝凄厉,声传十里,那片营地闻声后勐的一静,随即,就有不少人策马冲了出来!

第六卷 第二回 请

沈庆之心想坏了,因为他身份敏感,绝见不得光,而对方看来非富即贵,一旦纠缠起来会有麻烦。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沉默寡言的历中原忽然低吼一声:“大人,走。”

说完便策动战马向前扑去,双方相距距离极短,一瞬间历中原就冲到了对方面前,抬手一枪,去如流星——然而对方一众护卫中也有好手,在他来的时候就冲到前面,一刀砍出,恰恰砍在历中原的枪尖上,发出铿的一声火光四溅…

霍卫青也冲了上去,双方立马杀成一团,赶来的人马看到这里好像动上手了,来的更急,而对方护卫的人虽然躲在后面但眼神镇静,一直在看着沈庆之,心中或者在想,那厮走还是逃,那厮是谁?

“大人快走!”觉得对方辣手的霍卫青怒吼道。

可是陷了你们两个,再走还有什么意义?沈庆之苦笑着摇摇头,缓缓驱动战马向前,冷声道:“全部住手!”

他一声令下,历中原和霍卫青等本能的后退,对方却不听他的,依旧要追,沈庆之见状轻轻一促战马,同时从背后拽出双刀俯身冲上去,迎着追向历中原的那人,拦在了他的马前,对方大剑噼来时沈庆之左手刀一挡一抹,便逼的对方不得不赶紧松手,随即刀尖一挑,那剑居然就在他的刀头上转了起来,旋出的寒光照的他身下战马惊慌,但他身子一沉,胯下战马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一幕让对方的护卫人等终于变色,纷纷看向了自己的主家。

那人眼中一闪;吩咐道:“先收手吧,让左营停下。”

显然,他也是令行禁止之辈,他吩咐下来后,身后护卫就毫不犹豫的又射一枚鸣镝,气势汹汹的来兵立即放缓了脚步,渐渐结阵在树林以西,沈庆之他们的右翼停住。

整个过程里不过片刻,之前冲突引起的杀气便沉了下去。

等自己部下安排妥当后,那人才走出树林,对沈庆之扬声道:“对面那位壮士好功夫,可是唿延山的手下?”

“你是何人?”沈庆之不答反问,同时策马慢慢向前,想看清楚对方的面目,对方中有人喝道:“小小都尉,见到我家少公还不下马?”

少公?

沈庆之眉头一跳,凝神看了看站在护卫身后,树林阴暗下的那人,一琢磨大笑起来,道:“我当是谁!对面难道是河东张镇远?”

对方护卫勃然大怒,但在他们要开骂之前,那人阻止了他们,并缓步走到了明火下,此人年不过三十,面如冠玉身材雄壮,一袭锦袍华丽夺目,更衬几分人品,正是河东统领张卫国之子,有飞扬跋扈之名的河东少帅张镇远…沈庆之见过他。

那张镇远走出来后打量了下沈庆之,道:“你相貌年轻,能使双刀,又是江南口音,莫非你就是双刀大戟沈庆之?”

在知道他是谁后,本就准备公开身份的沈庆之并不隐瞒,哈哈一笑将双刀反手插入鞍鞘中,对张镇远拱手道:“闻名已久,终得一会,末将见过少公。”

霍卫青在想,虽然他不是韩诗琪的大姐亲生,但说起来,还算是沈庆之的晚辈吧?然后这厮就在偷偷的笑。

而见沈庆之自承,对方的一些护卫们则好奇的看着这位名声已经传遍天下的少年名将,刚刚被他夺去兵器的那名护卫悻悻的自我安慰了一句:“怪不得。”

张镇远当即骂道:“有你说话的地方?下去掌嘴二十!”

那名护卫连忙跑到一边,当真一五一十的…沈庆之身后的霍卫青和历中原不禁纷纷皱起眉头,心想这厮把手下是当猪狗吗,沈庆之却早知道他这幅脾性,他要自傲作死,此辈也确实该死,他管了干嘛?脱身为好。

这时张镇远问他为何在此。

沈庆之道:“皇上调在下去帝都罢了。”

“哦?可本公怎么听说你在金陵遇到了些意外,咳,这身国营骑甲又是怎么回事?”

沈庆之一笑,轻描淡写的道:“唿延山率军突入江东意图行刺韩中正大人,被我斩了,过他地界就找套衣甲用用而已。”

这种大事,张镇远不过一笑,道:“这下太子麻烦了。”但他话锋一转便问:“那么高邮湖的事情你可曾听说?”

“刚刚借宿村内,听说此事后知道不好,这不赶紧回头吗,免得莫名其妙背了黑锅,那可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张镇远不由大笑起来:“将军有趣,实诚!”但心中还不确定。

沈庆之也笑了起来:“该说的说了,少公意欲如何呢?”

“相请不如偶遇,在下久仰将军威名,不如去我营中一聚如何?”

“好。”沈庆之略一迟疑答应道,对面那位少爷立即吩咐手下去准备,有护卫献上战马,他这就蹬上马背,要和沈庆之并肩,他倒放心,却不知道沈庆之心中杀机浮现,然而,这就是命运,此刻的张镇远如何杀得?

要死也不能死在他的手上,哪怕明知这厮以后要祸害半壁江山。

沈庆之心中闪过这些念头,权衡之后叹了口气,在张镇远来到他面前之前,低声吩咐霍卫青和历中原等会去通知慕容铎,争取在江边接应,以防万一。

随即他对张镇远道:“出了这般大事,我要赶紧让护卫过江和韩大人通报一声。”

张镇远点点头并不阻拦,看似很豪爽;但沈庆之却很清楚他相当的自私和自我的本质。

这也是他悄悄命令历中原霍卫青去找慕容铎以防万一的原因之所在。

在他们向那边营地走去的途中,扯到淮左之战时,沈庆之笑道:“还未曾谢过少公当时派兵滁州的鼎力相助。”

张镇远听的眉开眼笑,道:“唉,什么少公?天下少年名将,人称北张南沈,你我该以兄弟相称才对嘛。”

沈庆之摆了下手,说:“少公出自名门,在下不过出身行伍,怎么当得起。”

他本是谦虚客气,不想张镇远这就不爽了,他拖长了声音道:“将军这是笑我仗着父辈名头喽?”

这厮脸似乎是窗帘一般说翻就翻,可人人都看的出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其实,平日的张镇远也不至于草包的这样,只因为沈庆之名头太大,所以他不自觉的就要在各个方面压对方一头,沈庆之面不改色道:“少公这句话就错了,少公可知道一件事?”

“嗯?”

“尔朱大石第一次到淮左时,在下从金陵杀出打的正是少公的旗号,人称少帅,在下成名之战托的是少公的威风,又如何会取笑少公?”

听沈庆之主动说出这件事,张镇远才转怒为喜,他身边那些护卫见沈庆之这样“识趣”,不由想,沈庆之果然会做人真上道,怪不得好大名声!

从头到尾不曾说一句话的历中原霍卫青等却越听越火。

跟随沈庆之转战千里血战无数的他们,什么时候见过沈庆之对谁这样,他们的大人便是对韩中正也敢顶嘴还敢勾搭人家女儿主动献身!这张镇远算什么东西,几条功夫不错的汉子不放入军内效命,却放在身边当狗,这种货也配和我家大人摆出这幅姿态?

好在他们也无须忍耐太久;因为这时他们已经抵达营前。

今夜西方有云遮月,东南半壁的天幕则繁星点点,细密的星光下,营前的篝火熊熊,走兽尸体如山。

双方的部下,都悄悄的比较并肩走到明亮处的两人。

其中一位身穿锦衣顾盼自雄,仿佛王孙子弟器宇轩昂,另外一个则披戴陈旧战甲不张不显,但仔细看他气势上并不弱身边的张镇远半分,并隐隐透着凌厉…有仆役上来牵马,军官上来问好,趁这个机会心思灵敏的霍卫青一拉历中原,留下陈再兴几人后赶紧告辞,直奔江南方向。

出了营后,霍卫青皱着眉头对历中原道:“我看形势有些不对。”

历中原也这么认为,不然沈庆之要他们去找慕容铎准备接应为何,他道:“那厮跋扈浮躁,大人又是刚烈之人…”

“大人今儿已经够给他面子了,那厮好像习以为常?”

不怪霍卫青等看不惯张镇远,其实只要不是跟着张镇远混饭吃的,谁能看得惯那厮的做派?好好的一句话都非要横鼻子竖眼的说着,这大概就是富贵子弟的通病,仗着父辈功名权势以为天下可以横走,历中原霍卫青等刀头舔血之人怎么可能看他顺眼?

历中原琢磨了下,问霍卫青:“你说大人会不会和他干起来?”

“这是河东地,大人该会忍耐的,何况皇陵被淹一事刚刚发生,大人就被那厮撞破行踪,不过就怕那厮太不知道进退…”

“你说的是,别废话了,无船不可渡江,你我赶紧去找慕容铎,见了慕容铎你去说话,至于你我北上的目的,就说去找林中野的吧。”

“对。”霍卫青赞道。

两人商讨完毕,便快马加鞭,加速向江边驰去。

他们走后不久,那边营中的各位已经分宾主坐下,富家豪门的做派果然不同凡响,因为张镇远的军营内居然还有些美貌歌姬来,他们才坐下那些歌姬就被张镇远叫了出来,于是一时间,沈庆之身边香风围绕莺声笑语不断。

沈庆之自然瞠目结舌。

看着他的土包摸样,张镇远乐的大笑起来,道:“庆之兄弟,有酒怎可无肉?哥哥我的这些歌姬全是襄阳头牌,用香车送来的,你看上哪个了你说一声,直接带回江南去。”

见沈庆之摇头,张镇远干脆指派起来,指着其中一位笑着问沈庆之:“可曾听过这位江南剑舞第一的顾无双的名声,去年在金陵时可是轰动全城。”

去年?沈庆之看着这位面貌清丽,妩媚中又藏一丝英气的女子,微微摇头:“末将去岁忙着厮杀,不曾染过风月。”

全场哄堂大笑,那女子也莞尔,便走来,偎依着沈庆之坐下。

仆役们烤好了肥羊,倒上美酒,递到他们面前,饿了很久的沈庆之也不客气,等走完礼节,伸手抓过一条羊腿就啃了起来。

被张镇远的风流阵仗养坏的那些歌姬看到沈庆之突然拿出这幅粗鲁形象来,纷纷皱眉,沈庆之却连眼皮也不抬,只顾吃肉,过会又将满手油腻在地上乱擦…

忽然前面有护卫叫嚷,随即就有几个汉子跳下场中开始比试拳脚功夫,说是拳脚其实就好比摔跤,不打面孔下阴,不用肘膝,只靠臂腿腰力甩开对手出圈就好。

沈庆之知道这是北军习俗,曾经的他也常常和北方的勇士切磋,于是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但也在暗中做好准备,因为张镇远这货十有八九不得安宁。

果然,几对扑腾之后,张镇远就想到他了,问:“庆之可懂这些?”

沈庆之笑道:“末将只知马上功夫。”

一口堵住对方的后招,他随手指着那群护卫中一位看上去异常魁梧的汉子,问道:“这可是少公手下的首席?”

那汉子连忙起身,对沈庆之道:“见过将军。” 他站起来后身高足有八尺高,肩膀宽的如同长凳,光头鹰目,浑身虎气…

沈庆之微微颔首,道:“阁下叫什么?”

“在下河东都尉高至阳。”

本是随意问问的沈庆之一下愣住了,你便是高至阳?

…那夜燕京东南的风关大火,贼寇铁蹄突入,直刺河东军侧翼六大营,时,张镇远犹在燕京恭王府上盘点玩物,欣赏美姬,不知本部大祸。

营中无帅,三军崩溃!

被张镇远留下的半数亲卫营急忙去接他,却被敌军追上…战至最后,高至阳以宣花双斧靠险恶地势,孤身阻拦敌军三个时辰之久,才换来了孙正川部回援的时间。

那时,沈庆之还在盘口。

这一切是他在回头路过风关时听说的,山左一座丘陵前的巨大石碑染血,上有扶桑子刻下的一行钦佩之言:故唐勇士高至阳之墓。

可惜这等好汉,没能有真正扬威于两军之前的机会却亡于纨绔的一场风月事中,半身功业砸入黄土连点烟尘都没泛起!

见居然是他,沈庆之立即收敛起了之前的一切伪装和敷衍,长身而起认认真真的道:“看高都尉的气概,必定是条好汉!”

但他对张镇远都未曾这么客气过,全场因此哗然。

张镇远讶然的问:“你们认识?”

沈庆之摇摇头,又坐了回去,这一出,让高至阳不免有些不知所措,正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位歌姬忽然发出声嗤笑,声音刺耳的道:“还当他和高都尉打上一场给我们看看好戏呢。”

此刻满场安静,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忍不住寻声看去。

原来是一位陪坐在张镇远部下营官身边的女子说的,那女子见这么多人看她,心中得意,还矜持着撇了撇嘴,倒是她身边的那位营官觉得不妥,低声道:“不可乱说。”

可他不说还好,这位似乎脑子进水的歌姬登时不爽,语气尖利的扬声道:“不敢打就不敢打,徒有虚名之辈装腔作势干什么?”

第六卷 第三回 把霍二给老子绑了

任谁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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